疯批反派的自我修养—— by火锅烧鸭
火锅烧鸭  发于:202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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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除了原先的两道灵力,加上妖丹,本应该是三道力量,可如今却只剩下两道,这意味着,必然有一道灵力被吞噬,亦或者消失不见。
“我行医这么多年,如今竟然分辨不出留下的灵力究竟是哪一道。”肖成若笑得古怪,“仙门有他这般的存在,迟早会变天。”
连未愉神色不变,还没说什么,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偏头看去,只见周幸川站在门口,胸膛起伏。
扫了一圈,见傅昀离没事,他顿了顿,又看向了连未愉,“那人死了。”
周幸川指的是与他交手的天道宗长老,“他魂体被毁,死得很突然,有人在操控他。”
连未愉没说话。
周幸川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周遭,便大概猜出了什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是来杀你的?还当真一如既往喜欢招惹麻烦。”
连未愉冷笑一声,“嘴巴不想要,当真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
周幸川又想说什么,却见连未愉突然看向了窗外,远处夜色幽深,见不到尽头。
连未愉目光沉了些许,不知想到了什么,偏过头又看了一眼无所知的傅昀离,语气难得有些温柔,“好好看着他,可别让他死了。”
说着,也不理会周幸川答应与否,就握剑往外走了,周幸川在身后叫住了他,“你要走了?”
连未愉没回话,不过片刻,便走入了黑暗,消失在视线之中。
周幸川望着远处,好似能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他紧握着佩剑,只是蹙眉,到底没再离开房间。
山谷外头的竹林已经倒了一大片。
黑暗的红衣犹如鬼魅一般,站在竹林出口,望着面前的人,面色冷淡。
照骨鞭所掠过之处,都只剩下碎片。
黑衣人气息微喘,手臂上的伤几乎被阴寒刺骨,剧痛袭来,让他的眼睛越发阴戾。
他瞬息不动,并非不走,而是竹林四周已设下不少阵法,一旦他走错,必然会落入面前这人手中。
而他目光落在闵止鸣身上,眼中带着浓郁的狠毒,像是要将这人撕碎,好生探究壳子之下的灵魂。
可眼底又染上了痛苦,狰狞到了极致,可随后他眼珠转动,带着些许冷笑,“你想不想知道,你为何会入魔?”
闵止鸣置若罔闻,又再次甩鞭而来。
黑衣人连忙退开,刚躲过了长鞭,脚下却不经意踩上一旁空地,一道蛮横的力量便从地中窜出,狠狠绞上他的脚背。
第二道鞭子再次甩来,打在了黑衣人的脸上。
可他手中剑气而出,击开了照骨鞭,划伤了闵止鸣的手背。
黑衣人避开了阵法,笑得越发阴森,“我可以告诉你更多的,包括你身上那魂体的事。”
闵止鸣眸色微动,黑衣人见他松动,连忙又说道,“别以为我是忽悠你的,我见过和你相似的事,在一百多年前。”
闵止鸣当真停停下动作,见他如此,黑衣人狠狠地握住了剑,好似在克制着什么,“难道你没有察觉到你体中的异样吗?被另一道魂体占据了身子,甚至是取而代之。”
黑衣人紧紧地盯着闵止鸣,只觉得心底那股恨意越甚,嘴上却说着,“他会替代你,这世间就不会有你的存在。”
闵止鸣望着他,好一会才缓缓扬起嘴角,却笑得十分邪佞,“哪又如何?”
话音未落,照骨鞭又再次袭来,被黑衣人长剑挡下,看向闵止鸣的眼神就更加恶毒。
“看来你心中早已有数,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又早已趁着自己在避开招式时在地面上画下了传送阵,手指沾血迅速捏起指诀,闵芷铭眸光微变,长鞭已然甩去,却只碰到些许白雾,那人已经消失在原处。
“你会需要我的。”
冷风拂过竹林,犹如鬼魅一般响起了声响。
闵芷铭收回了长鞭,眼角的凌厉渐渐褪去,也不知道是否将那人的话放在了心上。
他刚想离开,就听到有脚步声从另一处传来。
闵止鸣抬头看去,就看到连未愉款步走来,踩在了碎开的竹枝上,停在了一旁。
连未愉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阵法,随即又笑了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闵止鸣握着长鞭的手顿了顿,掩盖住了眸光的异样,闻言也忍不住嘲讽起来,“你来得当然是时候,再晚些,你们孩子都该有了。”
连未愉丝毫没有半点心虚,还装模作样地思考了起来,“你倒是提醒我,也不知肖成若能否让傅昀离怀上我的孩子。”

一旁的竹子应声而倒。
连未愉拍了拍衣裳上的碎末,在烟雾之中走了过来,黑暗之中他睥睨着闵止鸣那一身红衣,神色平淡,“方才来的那人,就是在鬼市袭击我的。”
闵止鸣冷哼一声,“那他简直废物不如,两次都杀不了你。”
“确实。”连未愉随口应了一声,望着他的眼神,像是在探究什么,闵止鸣对上视线,十分淡漠,“看出我有什么不同?”
他十分坦然,丝毫不像是有所古怪,似乎无论连未愉如何试探,都寻不到任何可疑。
连未愉笑了起来,“自然有不同,倒是比先前还要更好看。”
闵止鸣讥笑,“黑灯瞎火,你也能看出好不好看?”
“我随便夸夸,你随便听听就好。”连未愉戏谑道,随后顿了顿,又问道,“你跟那人交手,可看出他的身法?”
闵止鸣瞥了他一眼,“试不出,他修为不差,我能感觉出,他有意藏着修为。”
连未愉挑眉,如果那人是要来杀他的,必然是要用尽全力,却还能隐藏修为,好似猜到倘若他动了真格,必然会被他们认出。
有这般修为的,在仙门寥寥无几。
可在他们交手之时,连未愉亦能注意到他握剑的手,可见年岁与他们相差无几,除了傅昀离,当真无人能做到这境界。
不过连未愉又转念思索着,方才在屋中,那黑衣人分明有机会可以杀了傅昀离,可他却偏偏不动,就算再有杀手道德,也不该留情。
不然也不会在傅昀离醒来时落败,白白错过了杀死自己的机会。
闵止鸣见他深思,又冷不丁开了口,“这人或许修炼了驻颜术,他在一百多年前就存在了,对传送阵也很熟练。”
“一百多年前……”连未愉好似抓到了什么线索,却又十分模糊,“流岚宗的事与他有关?”
“即便无关,他也知道不少。”闵止鸣顿了顿,自始至终没有提起那人所说的话,他知道连未愉没有听到,却怀疑这人猜到了什么。
闵止鸣按了按腰间的照骨鞭,看向医谷深处,眸色隐晦,“现在还要不要跟我走?”
连未愉闻言抬头有些莫名,“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
连未愉心想,也不知是谁舍不得。不过他这话没敢当着这人说,只是笑了笑,“情爱这种事嘛,欲擒故纵才能念念不忘。”
闵止鸣嗤之以鼻,“你迟早要引火烧身。”
这不是已经烧了一半了。
连未愉如是想着,随后就想到了傅昀离那双手和烛光之下的眼眸。
闵止鸣也懒得理他,转身就走了,连未愉偏头看了一眼医谷,目光幽深,但也没有过多停留,就跟着闵止鸣离开了竹林。
谁也不知在夜色之下,有两个身影毫无声息地离开了医谷。
直到天明之际,原本还在静坐运气的傅昀离眼睛微动,他吐出一口浊气,体中的真元已经蛰伏在一角重新汇聚,灵气没入四肢开始流转。
那体中的妖丹已然被彻底吞没,连带着先前蛮横的灵力也一并平复下来,不再翻腾。
傅昀离睁开眼时,身子变得极其轻盈。
只是他没在意,目光在屋子之中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傅昀离微微蹙眉,下了床朝着外头走去,刚出房门,就看到周幸川走来,见他醒来,眼神微亮,“师兄你怎么样了?”
“还好。”傅昀离顿了顿,才问道,“他呢?”
周幸川看了傅昀离一眼,在心底轻叹一声,“他们走了。”
傅昀离眸色微动,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周幸川看着他的模样,嘴唇又动了动,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他让我好好看着你。”
后头的话没有说下去。
“嗯?”傅昀离怔了一下,随即有些失笑,好似还能想象出那人说出这话的模样,他眸色温柔,轻声说着,“小骗子。”
周幸川没听清,但傅昀离已经收起了眼中的情愫,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下个月是仙宗大会。”
周幸川应了一声,随即缓过神,好似猜到了什么,皱着眉看向傅昀离。
仙宗大会向来都是仙门用来探讨修炼之术,切磋修为的,届时几乎所有门派都会前来参加,越是热闹,越是叫人有机可乘。
傅昀离没在意他的目光,只是平淡地说着,“此次大会是在玉泽,我们需要快些回去做好准备。”
周幸川总觉得傅昀离过于大胆,分明从前谦逊温和,哪里会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
饶是如此,周幸川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仙宗大会各大门派的掌门都会在,父亲也会看着,师兄你……”注意点分寸。
可他还没说完,傅昀离就抬头看向了医谷入处,神色温和,缓缓开了口,“师尊到了。”
周幸川心下莫名一震,不自觉握紧了手指,但随即又松开了手,跟着傅昀离去往入口。
不多时,两人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墨青色长袍随风而定,仿佛他站在那里,便是与世隔绝一般缥缈。
还没等他们走近,他已然回过身,白发银须,道骨仙风一般望着两人。
来的自然是玉泽仙门的掌门周岩。
此时他也不过六十岁出头,身上却有一股超尘出俗之气,慈眉善目,叫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感。
“师尊。”
“爹。”
傅昀离跟周幸川拱手行礼,周岩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傅昀离身上,“受伤了?”
傅昀离也一如既往温和地笑着,“师尊挂心,只是小伤。”
周岩走前,叫傅昀离伸手,后者也没有半点迟疑,只见周岩握住他的手腕,探着脉象。
“你的修为有碍?”
傅昀离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先前出了意外,修为被封,好在肖先生医术高明,才替我恢复了灵力。”
周岩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眸之中好似在打量,可再仔细看时,那眼睛还是如常慈爱。
“恢复便好,往后多加注意。”
周岩说着,他收回手,目光这才落在了周幸川身上,顿了顿,也问道,“你如何了?”
分明是同样的语气,可落在周幸川耳中,却又有些不同。

周幸川垂眸,只是说自己无事,周岩也没有多问。
还是傅昀离先开了口,“师尊到此处是为邪修之事吗?”
昨日他收到了周岩的信件,便猜到对方应该在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否则也不会专程前来。
周岩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察觉了淮城有异,便过来查看,正巧知道你来了医谷,顺道而来。”
他将此事一笔带过,又说道,“最近仙门动荡,魔族也不安分,连带着修炼邪术的人也多了,你们在外,也该多加小心。”
两人应了一声,周岩还想说什么,这才注意到傅昀离衣领之下的白纱,他还想要看清些许,就被周幸川叫住了。
“爹,你累吗?”
周岩看向他,周幸川握紧手心,还没想好说什么,傅昀离便已经接下了他的话,“师尊辛苦,不妨先到医谷休息一番,我再与肖先生确认一番,兴许能与师尊一同回玉泽。”
闻言,周岩也只是微微颔首,他向来对这个大弟子很信任,自然知道他行事靠谱,便也顺着他去。
几人刚走回医谷,就遇到肖成若,一见到周岩,前者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周岩朝着他道谢,肖成若只是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转头就要替傅昀离查看身体状况。
傅昀离安置好周岩,这才坐在一旁,肖成若似乎有些不耐烦,刚想动手拉他,却被傅昀离轻易避开,转而换成另一只手给他把脉。
坐在一旁的周岩端着茶杯,目光落在了傅昀离的手上,方才他分明是看到了衣裳之下有几道爪痕清晰可见。
周岩面色不变,缓缓地喝着茶,不知在想着什么。
直到确定傅昀离体中无异,肖若尘这才遗憾地收回手,转头就开始赶人,可见是极其不待见这玉泽几人。
周岩见此,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本旧书,递到了肖成若面前,“肖先生相助昀离,周某来得匆忙,没备厚礼,这本孤本也不知先生看不看上眼。”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肖成若刚想唾弃,余光却瞥见书面字迹,眼神顿时变了,“两百年前老神医万子归原稿?”
肖成若这下如碰到什么易碎珍品一般,竟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孤本,又颤着手翻开了几页,这一看,神情越加欣喜若狂,“当真是老先生亲笔所写,这道解法,我研究了十年了,也不尽完善...”
他紧紧地盯着,看了好半天,这才抬起头,原是沧桑的脸上顿时年轻了十来岁,对上周岩,笑意又顿了顿,一副正以俨然的模样,“我救你徒儿,要回报天经地义。”
这若是连未愉在此,指不定能怼上几句。
傅昀离轻笑着,替周岩行礼,“先生说得是。”
虽然拿到了原稿,肖成若对周岩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没开口再赶人。
不过周岩并不想在此逗留,便转身就走。
傅昀离落后一步,再次道谢,刚想走,又被肖成若叫住,“你那小情人心思不正,迟早要被心魔吞噬。”
修炼之人最怕滋生心魔,比起直接坠入魔道,心魔更加棘手,因为心魔一旦生起,必定会吞噬原主,取而代之,连转世都没机会了。
傅昀离心下一动,不自觉握紧了手,“多谢先生告知,我会看着他的。”
肖成若看了傅昀离一眼,欲言又止,但还是挥挥手,转身就走。
傅昀离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几人没在医谷多做停留,周岩到来没多久,就又带着傅昀离和周幸川离开,往玉泽回去。
不过几日,三人就抵达玉泽仙门。
刚入仙门,周岩便吩咐周幸川去做旁的事,而后这才看向了傅昀离,那人身上的伤恢复不少,早没了先前的痕迹。
周岩看了傅昀离一会,后者依旧温润平和,俨然还是那个玉泽骄傲的仙门楷模。
“昀离。”
周岩叫了一声,傅昀离微微低头,“师尊何事?”
“修炼当需心无旁骛,你这个境界更应该如此。”周岩突然开口,似是而非,好似随口教导,但傅昀离哪里听不出他言外之意。
“谨听师尊教诲。”
傅昀离向来听话,连修炼也比谁都有天赋,更不会骄傲自满,周岩从未担忧过他半点。
闻言,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仙宗大会要开始了,此次便由你全程负责,莫要让我失望。”
“昀离定然会尽全力,不会辜负师尊期望。”
周岩慈爱地笑了笑,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了。
傅昀离目送他走远,这才收回了视线,手指下意识按住了脖颈,那处伤口已褪去,只是傅昀离还能清楚地想象出每一道伤口的痕迹。
犹如他记得那人留下伤痕的力度。
如此想着,傅昀离便止不住勾起了嘴角,笑意悠然,“小鱼儿……”
悦耳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好似带着爱意和眷念,如烟雾一般湮没,又化作尘埃,无处不在。
自傅昀离回玉泽之后,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而仙宗大会也极其临近,作为玉泽的首徒,自然需要他安排事务,几乎事事过目,即便再混杂,傅昀离也能有条不紊处理好一切。
来大会的门派自然不少,为了防止妖魔两族或者其他邪修趁机混入,仙府四处都设下禁制,一旦有异样,便能及时发现。
等做好所有安排,仙宗大会便也如期到来。
大会甚是热闹。
傅昀离让人安置好前来参加大会的门派,又被几位热情的仙门掌门留住过问一番,等脱身也已然过了晌午。
见暂时无事,傅昀离便返身回房中准备换一身衣裳。
他才走回房前,正想推门,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眼底不自觉染上了笑意,随即他才推门而进,刚合上门,背后便有气息袭来。
傅昀离转过身,就叫来人抓住了手腕,推到了房门上,发出些许震荡的声响。
日光透过窗口,落在他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算计,又满是动心的笑。
恍如隔世。
“傅师兄,我来找你偷情了。”

第71章 纯情师兄你别跑1
傅昀离望着面前青年眼底的笑,好似沙漠中寻得的一湾清水,润过了干涸的喉咙,没入了心口,融进了血肉之中。
那双如同狐狸的眼中满是神采,是暗无天日的深渊亮起的光,似乎温暖,却又极尽的危险。
连未愉笑着,俯身而来,冰凉的薄唇从耳际掠过,落下些许冷意,却又滚烫得好似要将其融化,“想我了吗?”
傅昀离止不住笑意,应了一声。
不过才半个多月未见,就好似隔了无数的世纪,漫长而空寂,分明他们相识并不久远,但又好像相处了无数的岁月。
从冬雪走向了暮春,仿佛过了一生。
傅昀离顿了顿,又将话意补完,“想了。”
他笑着,声音带着磁性,落在连未愉耳中,又是万分酥麻。
分明是连未愉在撩拨仙门楷模,这一瞬反倒像是他动了心,“哦,师兄如何想?”
连未愉手指轻点,顺着身子轮廓勾画着,所过之处像是落下了蛮横的灵力,微微发烫,“用何处想的?”
傅昀离没有回答,他眸色微动,在那人探究危险之时,敏捷地抓住了对方的手指,“未愉……”
他的声音幽长轻柔,好似情人在耳际低声呢喃,连未愉气息微顿,眼神也瞬息变得阴狠。
他猛然出招撞上,房门不堪重负一般狠狠荡了一下,伴随着细碎的响声,又将外头的天地隔绝。
尖锐穿过薄脣,差一些见了血,并非是袭击者收了力度,而是他寻着更为迷人的饵,如猎人一般将猎物勾入圈套之中。
若是有外人路过,断然能发现面前这房间的古怪,就好似两道极其强大的力量相互纠缠,所波及之处都为之颤动。
这是灵力的对峙,可谁能得知,正直之下又是何等模样。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连未愉眯着眼,狭长的眼中满是摸不透的情愫,他望着面前的杰作,又觉得自己当真失了风度,不复从前理智。
“傅昀离,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连未愉语气阴沉。
正抬手替他擦去莹润的傅昀离听见这话,垂眸看他,眸色幽深,“什么人?”
“你是我的人。”
傅昀离指腹不小心用了力,在连未愉脸上留下了的一道红痕。
如今听多了这人这般别有意境的情话,傅昀离竟然觉得还有些心动,甚至宠溺地笑了笑,应声道,“是,你的。”
连未愉满意地笑着,却没松开人,就着这姿势看着傅昀离,“师兄好似对我到来没有半点意外。”
“你喜欢热闹,又哪里会错过这些?”傅昀离没接下后头的话,连未愉向来对仙宗有异议,背地不知如何设计捉弄他们,难得有这般机会,自然会做些什么。
大概比起自己,这人对逗弄仙门更上心一些,傅昀离没成想有一日,他竟然还似深闺怨妇一般,莫名吃了味。
连未愉更是猜不出面前这如谪仙的男子会有这般心思,听到他几近猜出自己的目的,眼底的兴奋越发浓郁,“确实,毕竟免费的大戏,不看可就浪费了。”
傅昀离轻笑着,“你倒是厉害,能避了禁制闯入。”
连未愉漫不经心地说着,“师兄更该感谢我替你们检验阵法之效,否则这等禁制,早就叫其他有邪修趁机而入了。”
傅昀离点头,“你倒是提醒我,是该要重新查看阵法了。”
“我这般舍己为师兄,而师兄又要如何报答我呢?”连未愉说着,指尖刮着肌理,好似万虫撕咬一般,可又不知从何处抓起。
傅昀离难得没拿住他的手,神色如常,好似不受半点影响,“那你又要什么报酬?”
“我啊……”连未愉故意顿了顿,没了下文,傅昀离还有些疑惑,却见那人倾身而来。
“自然是要真正得到师兄。”
傅昀离没动,面前这人好似熔岩一般,只是靠近些许,便是要将他融化。
那是无法忽略的温度。
只是傅昀离还没说什么,外头却突然传来了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傅师兄,你在吗?”
傅昀离正想开口,面前的人突然促狭一笑,伸手而来,抓住了他。
“你……”
傅昀离眼神一变,似是无奈又隐忍,只能握住对方的手腕,试图制止他。
“傅师兄?”外头的人听不到回答,又叫了一声,分明是察觉到了房中的气息,猜到傅昀离就在屋中,却没有听到回应。
“我在,怎么了?”
傅昀离声调如常,隔着房门跟外头的人说着,眼神却紧紧落在连未愉身上,生怕这人又做些什么。
“出事了。”外头的人言简意赅,“有仙门的弟子死在了我们禁制之中。”
闻言,连未愉逗弄的动作顿了顿,与傅昀离对上了目光,他下意识想要说什么,但却止住了话音。
不止如此,他还主动松开了手,退开了几步。
傅昀离看着他这般,神色平淡,却是对外头的人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外头应了一声,便往外走了,傅昀离望着连未愉,“你在房中等我?”
连未愉目光幽幽,“师兄是要金屋藏娇?”
傅昀离没否认他这句话,“那你要委屈些,这屋中还未能用金子镶染。”
连未愉眼神古怪,傅昀离刚想走,又返了回来,将怀中的木牌交给了他,“这是通行令,你外出时,还是要小心些许。”
连未愉垂眸,看着那木牌,笑意微冷,“你就不怕我对玉泽做什么坏事?”
傅昀离只是笑着,将木牌放入他的手中,指腹掠过掌心,温暖到了极致,“我信你。”
而后傅昀离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出了房间。
只剩下连未愉站在房中,手中还拿着那木牌,掌心的温度久久无法消散。
随即他将木牌握紧,缓缓勾起了嘴角,笑得意味不明,“傅昀离,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般相信我的。”
他说着,脑海之中却不自觉掠过了那双如星辰瀚海一般的眼眸,分明心下翻腾,可连未愉却丝毫没想压下那股异样。
“既然如此,我会带着你,一同下地狱的。”

傅昀离跟着方才来报信的同门去了出事的地方。
他刚到地方,就看到一具尸体落在一旁,面色发黑,身上萦绕着一股还没褪去的魔气。
守在一旁的何星礼见到他,沉着声音说了来龙去脉,“今日本该是我和其他师弟巡查,发现了东边之处禁制微动,赶到时就发现这人死了,看装扮应当是华鹤的门生,今日才抵达我们仙府。”
傅昀离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查看着尸身,指尖所掠过之处,那魔气越发明显,“魔气反噬,他修过邪术。”
“可是他入大门时,并没有任何异样。”
为了此次仙宗大会,玉泽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做足了准备,门派设下无数禁制,就连前来拜访的人都检查细致。
更何况还有傅昀离在,断然不会叫那些妖魔潜入,如这死去之人身上这般浓郁的魔气,哪里能踏入玉泽大门半步。
傅昀离没说话,他手指微动,有白光掠起,没入了尸身之中,下一刻本该毫无生息的尸体骤然睁开双眼,叫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傅昀离不为所动,手指虚空一抓,只见一道黑色的烟雾便从尸身心口而出,落在了他手中。
黑雾褪去,一只红色的虫子瘫在傅昀离手中,似是受到了惊扰,猛然一动,便想往掌心之中钻入。
但傅昀离却更快一步,掌心白光缠住了虫身,叫它挣扎不得。
而虫子一出,那尸身又没了动静,连带着身上的魔气也退散得一干二净。
何星礼见到那血红虫子,不免睁大了双眼,“师兄,这是什么?”
傅昀离摇了摇头,“我也初次见,不过我怀疑,是这虫子掩盖了他身上的魔气,才叫我们辨认不出。”
他说着又顿了顿,想起最初遇过的几个邪修,分明也察觉有异,只是后来晚了一步,便没能寻出什么线索。
如今他怀疑,或许那些人体中,或许也有这些虫子作祟。
何星礼皱着眉,又突然说道,“对了,师兄,尸体旁还有一张魔族的书信。”
他说着,用帕子包着一封书信递给了傅昀离。
傅昀离接过,那书信上的魔气便被他手中的灵力驱散,他打开了信,只是扫了一眼,便对何星礼吩咐道,“将尸身带到厅堂,请师尊和长老前来。”
不过片刻,周岩便和几个玉泽长老围坐在厅堂之中,他们看着地上的尸身,一脸严肃。
“昀离,发生何事?”
傅昀离将方才之事告知几人,随后又道,“魔族来信,他们想向仙宗借三样宝物提高修为,时限五天,每日都会以一命来提醒仙宗。”
在场的人一听,脸色十分难看,“魔族欺人太甚,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
“几年前白蒿宗就因为大意被闵止鸣抢走了长生剑,如今他们还贪心不足,又要打其他宝物的心思,实在让人气愤。”左侧的长老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挑起了话题,“他们还故意杀害仙宗弟子来挑衅,绝不能轻易地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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