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厅空调很足,俞寂还是觉得热,湿热的汗顺着他的发梢流到脖颈,白皙的脸蛋瞬间被蒸得通红。
这时候耳边忽地出现一道声音:“嫂嫂,你还好吗?”
俞寂恍然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前面俞寂看到的想走过去打招呼的熟悉身影——
曾经好心送俞寂去医院的茶店老板。
那天他穿着休闲衣服觉不出什么,现在套着西装才看出他又高又瘦,洒脱的长相中带着几分不羁,看起来颇有些少年气。
看懂俞寂眼神中的疑惑不解,年轻人友善地笑笑主动自我介绍,“嫂嫂你好我是傅玄。”
傅玄这名字听着很耳熟,俞寂在傅氏内部资料上看过,他是集团董事中最年轻的董事,跟傅景明似的接手父亲的股权。
他的父亲是傅家老爷傅承天的弟弟,傅玄就是傅朝闻和傅景明的堂弟。
如此看来,他这声嫂嫂叫得倒是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要名正言顺。
得知他的身份,俞寂就没那么惊讶,他知道傅玄只是挂着董事的名头,实际很少过问集团内部的事情,开着自己的茶店活得通透。
理清傅玄的身份后,俞寂迅速地回过神,目光里满是感激:“谢谢你那天送我去医院。”
傅玄毫不在意地笑笑,“举手之劳,嫂嫂身体恢复就行。”
“已经没事了。”俞寂抿着唇没有正视他,有点尴尬,“实在不好意思,一直没来得及去店里向你当面致谢。”
其实不是俞寂没来得及致谢,而是傅朝闻百般阻拦。
有时俞寂提起就惹得傅朝闻生气,然后被他带到房间接受“惩罚”,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面对俞寂的道歉,傅玄显得很大度,看俞寂额头有汗,便从西装内袋里找出随身手帕,抬手就要给俞寂擦拭。
他们这算刚正式认识,不是熟人,俞寂觉得这样的动作不妥,下意识地就要低头躲避。
只是还没来得及躲,俞寂身形一偏,被缓步走近的人往旁边轻带,自然躲开傅玄伸过来的手。
他的手捏着手帕尴尬在半空,面色却依然笑得从容周密,平淡道:“哥,嫂嫂流汗了。”
俞寂随着回头,这才发现走过来揽他的是傅朝闻,紧接着意识到那不断折磨他的异物,不知何时居然停住了。
那暴君闻言淡淡地低头盯着俞寂,幽邃的眼眸里流转着暗光,意有所指道:“是吗,你流汗了吗?”
流不流汗俞寂不敢说,但能看出傅朝闻跟傅玄关系有些微妙,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早已经剑拔弩张。
这种时候俞寂只能站傅朝闻这边,自己还有把柄握在他手里,他要是摁遥控器最高档,俞寂能当着所有董事的面出丑。
便机械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流汗,俞寂其实还想跟傅玄说句话道声谢,缓解缓解尴尬的气氛——
却压根没来得及张嘴,很快被傅朝闻的手暗暗抵着后腰,半推半搡强迫着离开。
随即傅朝闻带俞寂去了卫生间,这卫生间位于四楼走廊的尽头,距离晚宴厅有些距离,设计得这么偏僻俞寂能找到才怪。
把他嫂嫂瘦削的身体往隔板里推,傅朝闻迅速跟进去,反身锁住了门。
厕所隔断很是狭窄逼仄,全自动马桶就占去大多数的空间,这里面和洗手区都没开灯,俞寂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周围安静得出奇,静到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强势的气息迫近,傅朝闻不由分说就低头吻住了他。
这吻不同于以往,要来得更加粗暴,那暴君把俞寂牢牢锁在自己的怀里,不断啃咬着他的舌尖和嘴唇。
那力度和架势像是要把他咬出血,撕碎再拆吞入腹,钳制着俞寂的下颌,满满掌控欲。
薄唇吸着他吻着他,手里也不老实,粗暴地将平整衬衣从西裤里面拽出来,扯开下摆径直伸手进去。
俞寂现在正处于哺乳末期,母乳已经没有多少营养,量却依旧充足,傅朝闻的手掌沉溺流连很快就被弄湿。
“痛......少爷......好痛.....”
他声音带着可怜至极的哀求,忍不住去抓傅朝闻的手臂,想让他放开敏感脆弱的地方。
傅朝闻非但没放,反而变本加厉,长腿往前顶膝盖就卡进俞寂的膝盖间,同时将暴戾的亲吻深到极致。
俞寂被亲得喘不过气,浑身都要变瘫软,傅朝闻滚烫的嘴唇转而去磨蹭他的耳廓——
性感至极的嗓音含着略微的低哑,像种蛊似的惑道:“嫂嫂,抱紧......”
或许是被亲得迷迷糊糊,或许是被强烈的情欲冲昏头脑,以前丝毫不敢动弹的俞美人,竟顺从地扬起胳膊搂住了傅朝闻的脖颈。
他真是疯了,跟傅朝闻一起疯了,厕所是公共空间,拥抱亲吻磨蹭弄出来的动静很响,而外面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
看俞寂双眼迷离失神,像奶猫似的乖乖配合自己的命令,傅朝闻情绪波涛般翻涌,暗色里精亮的眼眸愈发深邃。
他毫不费力地将俞寂直接托离地面,还能空出只手来,伸进裤兜把遥控器的按钮打开。
熟悉又刺激的感觉随即涌上来,俞寂背靠着厕所的隔断板,脸羞耻地埋进傅朝闻颈窝,全身都被迫夹紧蜷缩起来。
身体里像是轻微电流窜过,又像是有羽毛在不断给肌肤搔痒。
这东西是完全静音的,威力却不容小觑,俞寂被极致刺激折磨得眼尾掉泪,喉间的低喘逐渐压抑不住。
托着俞寂的后腰交换过深吻,傅朝闻目的明确地把俞寂翻过身去,伸手解开他的西裤。
可是这时候卫生间的门忽然响动,模糊不清的说话攀谈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有人进来。
两人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了一瞬,俞寂赶紧捂住自己嘴巴,生怕难耐的喘息和哽咽漏出。
那暴君却若无其事,慢条斯理解他西裤纽扣的手指没停,继续俯身吻着他的后颈。
俞寂察觉到傅朝闻想做的事情后,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别提他现在还没做好准备接受,况且卫生间这种地方也太不合适了!
“不要......”俞寂惊慌地浑身发抖,连带着乞求的音调也含着颤。
话音刚落,厕所的内门就被打开了,满含鄙夷的调侃随即传来——
“风月场卖屁股的都能空降当主管,还大张旗鼓举办晚宴,这家伙床上功夫得多厉害,迷得傅景明都不顾规矩了。”
“或许傅景明就喜欢他那卦,要不然你弄他几回试试,以后来集团上班机会多得是。”
话音落地,那人叹息一声接着道:“就怕傅景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是个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你以为能掀起多大风浪......”
说罢互相会意地笑了笑,随着水龙头的水流声关闭,那两位董事很快离开卫生间。
皮鞋碰地的脚步渐行渐远,所有的话全都落进俞寂的耳朵里,他知道进集团会被针对,但没料到堂堂董事能说出那种荤话。
他低落地面对着墙壁,不想被傅朝闻瞧见尴尬局促的表情。
要紧时候被打断,傅朝闻似乎没了兴致,回身整理着被俞寂抓皱的衬衣后领。
边若无其事地平淡道:“这群老东西嘴比谁都厉害,有傅景明在没人敢动你。”
俞寂闻言回神,感激地重重点点头,傅朝闻这句话无疑给他打了针强心剂,否则还真有点打退堂鼓。
整理完后领,傅朝闻接着整理袖口,道:“以后离傅玄远点。”
“可是......”
话没出口,就被傅朝闻的眼神给吓回去,俞寂缩着后颈乖乖地嗯了声。
然后咬着唇不好意思地询问道:“我......我可以拿出来吗?”
那暴君冷笑一声,晚宴还没正式开始呢,当然不行。
作者有话说:
傅狗真属于纯纯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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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想尝你嘴里的酒
傅朝闻离开厕所隔间后,俞寂低头整理被揉乱的衬衣,脸颊眼尾飘起绯色,唇也红肿。
身体深处的异物逐渐停歇,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小狐狸精也得以靠着厕所隔断喘口气。
刚才若不是被那两位董事打断,傅朝闻真的想做到最后,想到这里俞寂就阵阵的后怕。
惊惧中又掺杂着些不明情绪,自己明面是傅朝闻的嫂嫂,背地里的亲吻搂抱是何含义,傅朝闻会把自己当作什么?
这事情太过复杂,俞寂没往深处想,也根本想不清楚......
管家李叔来卫生间敲门喊俞寂,晚宴现在马上快开始,傅景明那边需要他在场陪着。
俞寂用冷水冰了冰滚烫的唇,镜子里的自己看不出任何异样,才随着李叔往厅里走。
晚宴用餐的是圆桌,大部分董事都已经在各自位置落座,正位旁边显眼的位置还空着,李叔引着俞寂过去就坐。
左侧是傅景明,右侧挨着傅朝闻,叶良民那样的老牌董事都要往后排。
正如现在集团的处境,其他董事再暗戳戳地掀起风浪,这家世界三百强公司也叫傅氏,无论何事姓傅的排前面。
晚宴的氛围算是融洽,傅景明带着俞寂给各位董事敬酒,现在鱼崽儿逐渐断奶,俞寂也就能解开禁忌喝些红酒。
这期间俞寂始终搭着傅景明的手臂,也不敢真搭实,就虚虚地碰着,相比而言傅景明不时偏过头跟他说话,显得更自然。
给傅玄敬酒的时候,俞寂几乎全部精神都放在隐藏在身体深处的小东西。
还得时刻留意傅朝闻的动静,生怕他多说半句话多做半个动作,就会惹得那祖宗不悦,到头来被折磨难堪的还是他自己。
半杯红酒敬了一圈,最终敬到右侧的傅朝闻这里。
这两位爷关系早就降至冰点,已经许久没有相互搭过腔,现在当着众多集团董事的面,哥俩儿却默契地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演得那是兄友弟恭,甚至能相互侃几句,前排看戏的俞寂瞧着差点就信了。
“小俞,给朝闻敬酒。”
傅景明拍拍俞寂的手提醒,俞寂才回过神意识到要接戏。
他端起精致的高脚杯,稍微矮一截主动跟傅朝闻碰杯,小嫂嫂的味道端得很足——
“朝......朝闻,以后多多担待。”
朝闻俩字出口,俞寂立刻心虚移开视线,心道这是自己的身份能叫得吗?!
果不其然,在俞美人没留意的地方,傅朝闻咂摸着这两个字的滋味儿,长眉微挑了挑。
随即拿那双风流桃花眼斜看着他,若无其事地碰杯:“嫂嫂,恭喜。”
这一句性感低沉的嫂嫂就能让俞寂慌张,赶紧掩饰般仰头把红酒喝光,唇角还残着未来得及吞咽的酒。
傅朝闻目光瞬间紧紧盯住俞寂的唇,猩红醇香的酒液浸湿唇缝,紧接着就被用红嫩的舌尖卷走......
这时候宴厅的门忽然敞开,来者是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想必这位董事迟到了。
傅景明立刻放下酒杯过去迎接,独留俞寂跟傅朝闻在原地。
俞寂本想跟傅景明过去,可是傅朝闻忽然凑近要跟他说话,他便停住脚步,稍等片刻。
在旁人看来,这是嫂嫂跟小叔子在闲谈,可没人知道这小叔子他说的些什么混话!
别人距离隔得远听不见,俞寂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想尝尝嫂嫂嘴里的酒......”
俞寂快疯了,这任谁听都不是人话,他是怎么面无表情地说出来的?!
见俞寂低着头羞得无地自容,那变态心里更添几分愉悦,又低声问道:“给尝吗嫂嫂?”
说罢眼神径直往下扫,意有所指地盯着俞寂的腰胯间,提醒嫂嫂的弱处捏在自己手里。
这意思他嫂嫂瞬间领会,脸色爆红,甚至已经感觉到那小东西在隐隐作乱,便赶紧乖乖点头:“嗯,给。”
证明完自己会乖,又悄悄地说:“少爷,不要开.......”
人群熙攘的晚宴,在座的全是重要董事,高档按钮启动,俞寂再忍不住,不光给傅景明丢脸,他以后就更没脸去傅氏任职了。
“少爷?”
傅朝闻扬了扬唇角,故意为难他:“我怎么记得,嫂嫂刚才不是这样叫的。”
闻言俞寂更是慌乱,但刚才是逢场作戏,怎么能当真,平时就算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对傅朝闻直呼其名。
小狐狸精嗫嚅着答不出话,傅朝闻就喜欢他窘迫脸红的模样,尤其当着其他董事的面,果然荤话在人前说才更刺激。
这时候傅景明已经朝这边走来,傅朝闻低头快而从容地说道:“晚上洗完澡来我房间,我教教嫂嫂应该怎么叫。”
俞寂:!!!
表情俞寂端着高脚杯强作镇定,心里其实早就乱成一锅粥,他觉得自己低估了傅朝闻想尽早把那事儿做成的决心。
没等往深处想,就被傅景明虚虚揽过腰,傅景明介绍那位迟到的董事给俞寂认识。
“小俞,这是陈总,也是爸爸的挚友。”
俞寂迅速收拾好情绪:“陈总好,以后请多多包涵。”
公司的主要董事傅景明给的资料里都有,俞寂浏览过就大致有了解,这位陈总叫陈松。
陈松是傅景明的亲信,也是在傅氏最为倚重和信赖的副总,俞寂就是给这位当助理。
与其他董事的奉承或嘲弄不同,面对俞寂的问好陈松只微微点头,目光打量俞寂一圈,连笑都没有。
随后几人相继入座,敬完酒晚宴的气氛就变得融洽许多。
董事们各自跟左右闲谈,傅景明跟叶良民说话时还不捎带俞寂,半点没让他尴尬。
这期间傅朝闻那变态安静得不正常,既不跟别人靠近攀谈,也没动餐桌上的西冷牛排,只端着半杯红酒慢慢品。
对于俞寂而言,他无疑就是枚定时炸弹,这定时炸弹果然不负俞寂的期望——
晚宴将近尾声的时候,那作恶多端的东西又突然隐隐颤动起来。
幅度并不剧烈,但就是惹得俞寂腰酸腿麻坐不住,他暗暗并紧双腿,抿着唇强忍不适。
最后实在觉得难受,连那变态玩味的表情都没来不及看,便起身去了卫生间。
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远,那东西感应不到遥控器自动停住,俞寂撑着洗手台急促地喘息。
难堪的热汗湿透后领,他赶紧解开两粒衬衣纽扣散热,随即捧把冷水洗脸,才清醒些。
“俞主管......”
俞寂闻声抬头,面前的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是陈松的脸,他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靠近些边洗手边说道:“挑中你进集团肯定有道理,董事长他年纪轻轻的其实不容易,交给你的事情就好好做。”
俞寂整了整西装,面向陈松郑重道:“我会的,陈总。”
“跟着我比较严格,董事长安排你上班的时间是下周,但最好这两天就提前到岗适应,免得到时手忙脚乱耽误事情。”
见过这么多集团董事,没有人像陈松似的真正提点俞寂,进退有度且公事公办,看来傅景明把俞寂交给他带确有道理。
而陈松这番话其实正中俞寂的心思,凡事他喜欢早做准备,不愿拖累别人,即使陈松不说他也想跟傅景明提早点进集团适应。
便十分诚恳地道:“谢谢陈总提醒,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到岗。”
听俞寂这样说陈松似乎有些意外,但是也没多表现出来,淡淡地点点头就离开了这里。
晚宴结束是九点左右,俞寂陪傅景明送走所有的董事,就迫不及待回卧室抱他的崽崽。
小鱼崽儿还没睡觉,徐姨正在玩具区帮小家伙练习坐位,他穿着件奶黄色婴儿连体衣,见爸爸进来手脚并用往俞寂脚边爬。
他不是来亲近俞寂的,而是要他的饭饭,断奶初期,宝宝还不习惯没有甜甜的奶水吃,却要吃些没味道的菜泥。
待俞寂将鱼崽儿抱进怀里,那小胖手就挣扎着揪爸爸的衣领,阿巴阿巴要奶吃。
可是软软扯了半天俞寂也没答应他,看爸爸又是这样绝情,小鱼崽儿委屈地扁扁嘴巴,扬着短胳膊哇得哭了出来。
哭得可怜兮兮,眼睛眉毛都哭红了,边哭还边黏糊糊地往俞寂怀里钻,别提多惹人疼。
俞寂心软:“徐姨......要不......”
“小俞。”
徐姨打断他:“不许给他吃,这阶段是必须经历的,没有营养的奶水对他没好处。”
听徐姨这样说,俞寂也就不好再提,只能边温声哄着拿玩具逗宝宝玩儿。
说话间只听卧室的门吱嘎一响,是傅朝闻径直走了进来。
看到傅朝闻的瞬间,宝宝的哭声就停止,眨巴着含泪的大眼睛委屈望着他,仿佛是在跟这人告状。
而傅朝闻被这眼神看得一顿,心脏莫名其妙地揪了揪,连来俞寂房间的目的都快忘了。
他是来找俞寂兑现诺言的,他要尝尝他嫂嫂嘴里的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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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傅朝闻接他下班
嫂嫂嘴里的红酒,傅朝闻最终也没尝到,俞美人为避免被欺负居然开始玩心眼。
昨天徐姨想带鱼崽儿回婴儿房睡,俞寂便各种借口要徐姨和宝宝留下。
先是胡扯自己独居害怕,后来又说自己半夜醒来会想宝宝,越嗫嚅着撒谎脸蛋就越红,最后索性搂着他崽崽去玩具区面壁思过。
打死不跟傅朝闻正面说话,也埋着脑袋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不明真相的徐姨云里雾里,心道小俞这孩子参加个晚宴,怎么还参加出精神病来了......
徐姨不明就里,傅朝闻可清楚得很,他懒懒倚着门框看着局促的俞寂,神情全是了然。
不过俞寂不愿意,傅朝闻也没强求,静静地盯着他瘦削的脊梁骨片刻,就随便找个借口就跟徐姨告辞。
听到身后卧室门阖住的声响,俞寂才敢缓缓回过头,谨慎地捂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回过身再给徐姨说话,独居害怕和想他崽儿的毛病都没了,让徐姨抱着宝宝回婴儿房,他结实地锁好房间门去洗澡。
临睡前,房间里的灯光自动调暗,查看过傅景明发过来的入职档案,就抱着期待和忐忑准备睡觉。
在俞寂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叮叮响了两声。
他眼睛勉勉强强半睁开,意识却还朦朦胧胧睡着,不过看到消息的瞬间立刻清醒了,这辈子没这么清醒过。
俞寂和那变态一直没加微信,有事情全靠短信交流,此刻消息框弹出来一条陌生消息,是威胁警告的语气。
【躲得过今晚,躲不过明晚】
随后叮叮两声响,又是一条消息发过来,比刚才那句话的语气还要生硬——
【你记住,拖一晚加一次】
这话入眼,俞寂简直不是清醒,后脊顿时麻了一瞬,捧着手机都快哭了。
光明正大把这种事情拿到台面来说,他怎么好意思的!而且他说这话,到底只是跟俞寂开玩笑的还是来真的......
就因为简单两句话,单纯的俞美人半夜没有睡好觉,早晨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但他也没敢多在家里停留,准备好报道的相关资料,悄悄去婴儿房亲亲还在睡梦里的崽崽。
然后就请司机火速把自己送到傅氏,生怕晚一步就跟变态不期而遇。
预想中的变态没遇到,俞寂却在傅氏的门口遇到了傅玄,他西装笔挺站在台阶前,怀里还抱着一大束向日葵。
昨晚傅朝闻说过要离傅玄远点,但俞寂不懂是何原因,他对傅家这堂少爷印象还不错。
相对俞寂的犹疑,傅玄却是意外地热情,他这边刚下车傅玄就将花递了过来。
傻乎乎的俞寂抱着向日葵愣在原地,打死都没想到这花竟然是送给自己的......
“祝贺嫂嫂第一天上班。”
见俞寂不知所措,傅玄唇边笑意深了深,从容不迫道:“我代表公司欢迎俞主管。”
俞寂捏了捏手里捧的花,这才松懈精神,微微低头跟傅玄道谢,他分得很清,公司给的才能接受。
两人各怀心思到了十七楼的助理办公室,俞寂既是陈松的助理也是这里的主管,周围既是同事也是下属。
他的工位是傅玄亲自安排的,位置不错,挨着落地窗,面前就是几棵净化空气的绿植。
跟着傅玄进来的瞬间,员工们齐齐抬头,目光微滞,又紧接着若无其事地伏案工作。
就短短几瞬,俞寂就能看出来,那些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有鄙夷有不屑,唯独没有欢迎。
这场面俞寂不知预想过多少回,心里早就有充分准备,而且他大概已经习惯遭受白眼,所以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嫂嫂,记得十点开会。”
傅玄说话时凑得很近,并绕过俞寂的肩膀在他桌上放了盒包装精致的乳酪蛋糕,笑道:“昨天晚宴看你吃了三块。”
这姿势很暧昧,从别的角度看,像是亲密地搂了他一下。
俞寂还没等张嘴拒绝,傅玄已经离开了,俞寂只能装没瞧见其他同事的眼神,将乳酪蛋糕匆忙地放进储物柜。
周五会议是总结整周的所有工作,几乎所有董事到场,陈松正式将俞寂介绍给董事会,会后也安排给他适量的工作。
手头有满满当当的报表,俞寂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等他回过神办公室基本都走空了。
手机上还有傅景明发过来的微信,傅景明今晚要回祖宅过夜,正好顺便把俞寂捎回去,并在公司的地下车库等着俞寂。
俞寂看到消息后不敢再耽搁,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把乳酪蛋糕往他那廉价挎包里塞,就往急着地下车库跑。
他到车库的时候,傅景明也差不多刚到,脸色青白着似乎很疲惫的模样,俞寂走到他跟前,礼貌喊了句大哥。
傅景明点点头,两人并肩往停车那边走,“陈总给你安排的工作量能应付过来吗?”
俞寂抿了抿唇:“还有些不熟练,不过我会努力的。”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傅景明温和地拍了拍俞寂的肩膀:“陈总面硬心软,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跟他请教就行。”
闻言俞寂重重点头,傅景明看着他认真的可爱模样笑了笑,可刚转过头傅景明的笑容,就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俞寂顺着傅景明的目光往前看,只见有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揣兜靠着傅景明的轿车。
还是熟悉的西装革履,唇角还是挂着似有似无的笑,还是那双容易勾人沦陷的桃花眼。
这位祖宗不是跟他大哥势同水火吗?!怎么跑到傅氏集团来了?!
看到傅朝闻的瞬间,俞寂迅速就低下头,他对这变态来集团的目的隐隐有预感。
果不其然,等二人走近,就见傅朝闻懒散的目光落到俞寂的脑门,不容拒绝地命令道:“过来。”
俞寂心脏顿时一震,傅朝闻这暴君喜怒无常且表情不显露,他生怕他当着傅景明的面,说些什么压根不该说的......
这种时候必须先顺从他,必须听他的话,绝对不能拒绝......
尴尬又满含胆怯的视线望向傅景明,俞寂在明晃晃请示傅景明,能不能跟傅朝闻过去。
傅景明就跟他的名字似的,精明得要命,他虽然不经常回家,但这俩人间的氛围也太不对劲了。
不提他弟弟满是占有欲的眼神,就小俞这毫无掩饰的痴迷,有时在家甚至连抬头看那小兔崽子一眼都不好意思......
但是聪明如傅景明,面对着这层窗户纸他绝不能捅破,上车后便煞有介事地嘱咐俞寂,“小俞,明天公司休班,写一份日结给我。”
然后不待俞寂回答,也没明面说允许他,径直让司机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俞寂在汽车尾气中凌乱。
傅朝闻的车就停在旁边,车里没有司机,他是自己开来的。
俞寂惴惴不安地坐上保时捷的副驾,闷着脑袋系好安全带,声音跟蚊子似的问道:“少......少爷怎么会来公司?”
安静地启动发动机,傅朝闻淡淡道;“接你下班。”
接你下班。
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俞寂的脸蛋顿时就飘起抹红霞,心脏越跳越快,恍惚之间他似乎离傅朝闻近了一点,仿佛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傅朝闻不知道这小狐狸精在想些什么,接着说:“临城法院那边胜诉了,你只管等着收回支出的款项。”
他说的是跟杨桂兰打官司的事,两个月过去,也有了判决结果,在傅朝闻的授意下,只要求她返还勒索的三十多万,没有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谢谢少爷。”
俞寂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感激,“如果不是您帮我请律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傅朝闻偏过头斜了俞寂一眼,从鼻腔里不屑地冷哼出声, 没有接话。
旁人可能不清楚傅少的意思,但俞寂心知肚明,他大概又在嫌弃自己只会用嘴谢,半点都不真诚。
车里的氛围因为这声冷哼急转直下,这时候在路口也正遇见红灯,傅朝闻撑着自己的额头慵散地望向窗外,骨节分明的瘦长手指轻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
“少爷.......”
傅朝闻闻声回头,眼前陡然出现一张放大到极致的脸,紧接着嘴唇上蓦然发凉,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
局促却竭力克制的的呼吸洒在敏感的皮肤,不轻不重地撩拨着每一道毛孔,他甚至能感觉到这家伙连喘息都在微微颤抖。
这根本算不上吻的吻一触即分,稍微越界后,俞寂脸色爆红, 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迅速缩回副驾。
他把脸贴在车窗上不看傅朝闻,难堪地小声道;“谢谢少爷帮我......”
话音未落,傅朝闻的眼神陡然变得深沉如墨,大掌强势地揽过俞寂的细腰,将人结实的按在座椅里,不容拒绝的吻便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