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崽儿听不懂啥意思,只忙着往崭新的电动玩具车里面爬。
俞寂瞬间就联想到早晨对门装修的事儿,“什么意思,对面的房子是你租的?”
傅朝闻含糊地嗯了声,没跟俞寂说别的,撕掉玩具车的薄膜把鱼崽儿拎进去。
对面的房不是租的而是买的,傅朝闻花大价钱把整栋老楼都买了,不是有票子没处花,主要为了俞寂和崽崽的安全着想。
楼里的租户身份混杂,经常有变动,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也是因为傅朝闻不安心,近百保镖在外围保护俞寂和崽崽,没有他亲自在跟前更安全。
“嘟嘟......”
鱼崽儿在旁边拽傅朝闻的裤脚,小手指着急地指着方向盘,“啊,车车,崽崽开......”
傅朝闻笑着蹲下身,状态亲昵地摸摸鱼崽儿的小脑袋:“那宝贝儿子应该喊我什么?”
鱼崽儿瞪着俩清澈的大眼睛看看傅朝闻,又怯怯地扭头看看俞寂。
然后犹豫不决地趴在傅朝闻耳边,小奶音都快把傅朝闻的心脏给融化了:“爸爸......”
傅朝闻满足地长长哎了一声,揉着鱼崽儿的脸蛋儿蹭来蹭去,“我宝贝儿子真听话。”
俞寂不聋,听他从出生养到现在的小崽子甜腻腻喊傅朝闻爸爸他都震惊了!
这是傅朝闻阴险至极的策略,俞寂立场明确油盐不进,就用物质腐蚀意志不坚定的崽,鱼崽儿又禁不住诱惑......
俞寂在旁边儿气得够呛,被彻底腐蚀的某崽儿已经随着“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的魔性音乐摇来摇去玩嗨了。
“咱儿子真可爱,谢谢我的宝贝儿把他养得这么好。”
傅朝闻走到俞寂身边,自然地接过他的帆布包挂在玄关,“换衣服准备吃饭。”
直到上桌吃晚餐,俞寂就没插上话,鱼崽儿对那辆电动玩具车沉迷不已。
哭闹着就是不下来,饭都是在那上边儿让傅朝闻亲自喂的,搞得俞寂郁闷得很。
这小家伙乳牙都没长齐,俞寂跟他讲道理他就只会抱着他爸啃,要是抿着小嘴笑起来,俞寂什么闷气都得无奈憋回去。
吃完晚餐后,傅朝闻抱着鱼崽儿坐在地毯上开始拆其他的玩具和礼物。
俞寂则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缩在沙发里看金融方面的专业书,时不时抬起头看看紧紧依偎着的俩人。
在鱼崽儿面前的傅朝闻,不知不觉间像是换了副模样,褪去集团总裁雷厉风行的外壳,把最温暖柔软的那面都给了崽崽。
这种不由自主的耐心和爱意,对傅朝闻来说是很难得的,甚至是俞寂都不曾感受过的。
俞寂学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适应怎么给鱼崽儿当爸爸,而傅朝闻这种强大温柔的能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傅朝闻从那堆礼物里挑挑拣拣,最终挑出只不显眼的礼品袋,拿出条白色的围巾。
“给儿子买玩具的时候,路过家围巾店,觉得还挺适合你的,来戴上试试。”
没等俞寂下意识躲避,傅朝闻就走到跟前给俞寂围好,绕了两圈打了个中规中矩的结,“看着质感还不错,暖不暖和?”
俞寂眼睛都没离开书,直接把围巾扯下来还给傅朝闻,“谢谢傅总的好意,我有围巾。”
无奈地低头笑笑,傅朝闻凑近些哄他道:“宝宝你的旧了,换一条吧。”
俞寂挡住傅朝闻越凑越近的脸,往旁边挪挪神色淡漠道:“傅总好像习惯把旧的扔了。”
俞寂心思单纯,很少说话带刺,但这回他话里话外的隐含之意傅朝闻却听得非常明白。
他叹道:“东西新的好,人还是旧的好,你说是不是宝贝儿?”
见俞寂冷着脸不说话,傅朝闻就把围巾放到旁边没再劝他,没脸没皮笑着道:“那天在医院时我听你说,刚开学那天就喜欢周扬?”
俞寂脸一红,拿脚踹他:“走开。”
傅朝闻顺势抓住俞寂的脚腕,摸着冰凉就给他裹进自己怀里,“要是你当天就跟我说,现在咱俩的三宝都得上幼儿园了。”
脚踩着傅朝闻热呼呼的腹部,被箍得很紧俞寂抽不出来,他推傅朝闻的动作还不敢大,不然鱼崽儿会以为他们在打架。
俞寂拽着傅朝闻的衣服,压低声音气道:“谁跟你三宝,傅朝闻你赶紧放开我!”
傅朝闻没放,倚到后面的沙发背,叹道:“周扬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要是跟他接触过才不会喜欢他。”
上大学时是傅朝闻状态最差的时候,那时父亲离世刚半年,他跟傅景明的关系也正僵,甚至入学都不愿用自己的真名。
那四年过得稀里糊涂的,总是独来独往极少与其他同学交流,他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其实私底下烟没少抽酒也没少喝,沉迷游戏很多个通宵没睡,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没想到自己就像滩烂泥似的,居然也会被人偷偷奉为光,藏在心里喜欢那么长时间。
这些事情俞寂不知道,傅朝闻也不希望俞寂知道,就让完美的周扬留在他心里也挺好。
鱼崽儿见傅朝闻抱着爸爸的脚拧成麻花,也跟着扑过来凑热闹。
俞寂随手拽过棉毯和鱼崽儿盖好,用脚踢踢傅朝闻道:“现在很晚了,你回你的家。”
“那边儿热水器还没装好,我在这儿洗个澡好不好宝贝儿?”
俞寂斜他一眼:“那你快点。”
傅朝闻洗澡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他穿好衣服来到阳台,撩开窗帘不动声色地往下看。
空旷的街边停了几辆黑色商务车,在浓重的夜色里显得有些诡异。
他只看了一眼就拉紧窗帘,擦着头发转身回客厅,俞寂已经搂着崽崽在沙发里睡着了。
傅朝闻先轻手轻脚地把鱼崽儿抱进卧室,又回来抱俞寂。
俞寂睡得不是很深,傅朝闻靠近抱他的腰他就清醒过来,但是没有睁眼,被傅朝闻安稳地放进温暖的被窝里。
随即傅朝闻丝毫没停留便离开了,大门被轻轻地打开又关闭,家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黑暗中俞寂悄声下床,来到阳台正看见傅朝闻撑着炳黑伞从老楼单元门出去,朝着其中最好的商务车走去。
没等他走近,商务车车门自动打开,从车里下来位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
是许久未见的叶清。
俩人简短地交谈几句,便一同进了车里,那辆黑色商务车自始至终是发动的,但没开走,似乎只是在借车里的空间暂时谈些事情。
俞寂揪起来的心脏稍微放松些,不知怎么回事儿,他很怕傅朝闻就那样跟着叶清离开,留他和崽崽面临危险。
商务车里,叶清收了望远镜,笑了笑道:“俞寂在上边儿看着呢,他是生怕你跟我走。”
见傅朝闻低头摆弄手机,叶清说明来意:“你今天下午进这栋破楼被媒体拍到了照片,那边儿等不得,我找你就是商量怎么办?”
傅朝闻装都懒得装:“这地方这么偏僻,要是没人给信儿,媒体能找到这儿来?”
叶清没辩驳,随手甩出几张能造成舆论风波的照片:“朝闻哥我说过,要是被媒体拍到对我们两家都不好。”
“既然已经被拍到照片,干脆省省钱别做危机公关,直接解除婚约吧。”
傅朝闻从口袋里掏出张薄薄的纸页,摁在叶清面前:“我让齐司封先拟了份解除协议,你签完字过几天会出公告。”
叶清看着那份协议:“朝闻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的婚约不只涉及你自己的事情,作为总裁你要置集团利益不顾?”
傅朝闻语气轻松:“我想知道,杀人犯和洗黑钱的究竟能给傅氏集团带来什么利益?”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清浑身紧绷戒备地盯着傅朝闻,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傅朝闻你倒是说清楚,谁是杀人犯,什么洗黑钱?!”
梁漱给的那段音频傅朝闻只播放了开头,前几个字出来,叶清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面色铁青:“这,这,这你哪儿来的?!”
第100章 跟我结婚吧俞寂
那段音频播放完毕,叶清已经浑身发僵,瘫在后厢座椅,良久没说得出话。
八年前的致命罪证被重新翻出来,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朝闻哥,婶婶意外坠崖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都是傅玄他在逼我......”
在证据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叶清全然没有适才的睥睨姿态,她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能挽回现在极端不利的局面。
叶清红着眼睛抓住傅朝闻的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她不想对付俞寂了,也不想和傅朝闻联姻阻止他们的爱情,只要能保住安稳的生活......
傅朝闻似乎有些心软,便跟她摆明态度:“这份录音既然我查得到别人同样也能查到,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念及多年情分,我不会赶尽杀绝,当然也不会将这份录音交给警方,你把婚约解除,和叶叔尽快卖掉在集团持有的股权。”
“立刻停掉手头的所有工作,然后对外称病消失在公众视野,我亲自送你们出国。”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你跟叶叔只有去国外生活才最安全,不然你们做过的亏心事早晚会败露,早晚会查到你们头上。”
傅朝闻句句诚恳,处处为叶家着想,叶清六神无主的时候好像就只有出国这条路可走。
牢狱之灾甚至面临死亡,不是小事,但是要突然舍弃在京圈已经拥有着的财富和地位,又何尝容易。
见叶清沉默不语,傅朝闻便道:“回去跟叶叔商量商量,时间不等人,最晚三天时间,我要看到你的态度。”
说罢打开车门,凛冽寒风钻进车里,冻得叶清浑身颤抖骤然回神。
她满眼哀戚看着傅朝闻:“求你朝闻哥,别告诉警方......”
傅朝闻轻轻点头,叶清似乎不放心,卑微扒着车窗哀求地看着傅朝闻,直到拐过路口再也看不见。
撑着伞走了段路,傅朝闻忽然朝四楼左侧的窗口望去,俞寂仍然站在那里。
深更半夜的这架势俞寂应该是被吓到了,他用手机给俞寂打过去,温柔安抚道:“没事的宝宝,睡觉吧。”
“你去哪儿?”tou,du,jia,四
傅朝闻咳嗽两声,声音有点发闷:“对面还没装修好呢,我去车里睡。”
那边犹豫片刻,嗯了声就挂断了,紧接着四楼窗户那里的窗帘被拉紧,俞寂应该是回卧室睡觉了。
叶清的车是绕远路上来的,而傅朝闻的车停得比较远,走了两分钟才坐进车里。
即使开着暖风,在车里睡也到底不舒服,傅朝闻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有困意,不过很快就被电话铃声给惊没了。
来电显示是俞寂的新号码,看到是俞寂,傅朝闻心脏不由得一颤:“出什么事儿了?!”
那边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顿了顿才压低声音平静地道:“上来,沙发可以睡。”
傅朝闻心里一喜,连应了声,老婆给台阶就得赶紧下。
小跑着回出租屋,大门是虚掩着的,昏黄柔和的灯亮着,沙发里的被褥是已经铺好的,简陋的房子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躺在有俞寂体味的温暖被褥里,傅朝闻感受到的是久违的家的味道。
被邀请这么一回在客厅沙发睡,傅朝闻脸皮就越来越厚,开始以各种借口赖在这不走,虽然俞寂不怎么搭理他,但总算也没再赶他。
由于每次来都带着各种新奇的玩具,傅朝闻跟鱼崽儿的感情是越来越深,总是挑着俞寂不在的时候,哄着鱼崽儿喊他爸爸。
很快三天的时间过去,周末俞寂和傅朝闻都没有上班,梁漱打电话说要来看他干儿子。
俞寂在厨房做饭,门是傅朝闻开的,在出租屋见到傅朝闻梁漱也没有表现得有多惊讶,只朝他笑笑就钻进了屋里。
梁漱给他干儿子带了两身小衣服,他觉得俞寂最近经济方面困难,怕不舍得给孩子买。
但看到出租屋室内焕然一新的软装,他就知道自己纯粹想瞎了心,傅朝闻甚至仔细到连上任房客留下的挂钩都给他爷俩儿换新的了。
梁漱给鱼崽儿比量新衣服,傅朝闻就倚着墙在旁边看着,道:“这身衣服应该挺贵的,看来梁编辑最近过得还不错?”
闻言梁漱微顿,随即笑着应道:“老子吃喝玩乐照样,挺好的。”
傅朝闻是话里有话,梁漱听得出来,自打音频的事儿过后俩人没见过面,也很有默契地没跟俞寂提过。
“过得不错”是问他有没有人找自己麻烦,其实梁漱也纳闷儿,叶清那边儿安静得诡异,居然没找自己的任何麻烦。
直到吃饭的时候,看到电视播放的京圈娱乐新闻,梁漱心里才大概有猜测。
这姐们儿最近应该是挺忙的,她正危机公关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呢,没空搭理自己......
镜头闪烁的视频里,叶清戴着口罩穿身黑衣出席发布会,单方面宣布解除跟傅朝闻的联姻,面对采访只是捂着嘴流眼泪。
她现场的意思很含糊,大概隐含的指向是自己查出严重疾病,因实在不想拖累傅朝闻,而选择单方面解除联姻协议。
面色苍白憔悴的样子,真有那么点罹患绝症的意思,这剧情走向要多狗血有多狗血,要不是梁漱知道内情,恐怕就信以为真了。
不过叶清这操作就相当于把傅朝闻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他要扮演不离不弃的未婚夫,还是背信弃义的死渣男?
梁漱埋着脑袋看了傅朝闻一眼,发现他丝毫没为自己的后路担忧,反而自始至终在小心翼翼看着俞寂。
俞寂则望着电视出神,望着望着眼圈不由得越来越红,他忽然起身去了卫生间。
傅朝闻着急要跟,梁漱赶紧眼神示意他照顾着鱼崽儿,自己跟过去瞧瞧。
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悄悄钻进个脑袋,俞寂正在洗脸。
梁漱拍着俞寂的后背:“俞寂你哭什么,你不会同情她吧?那是假的她装的!”
俞寂吐出口气:“我知道。”
“那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以后你老公跟那贱女人没关系,你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等我大宝贝儿风光嫁入豪门那天,我要当伴郎,坐主桌,收红包!咱鱼崽儿就给他俩爸爸送戒指当花童......”
俞寂被梁漱惹得破涕为笑,觉得他的想法挺荒唐的,“你想得太多了。”
眼泪不是难过,更像是种解脱放松,他不用再为崽崽的安危担惊受怕,能像正常家庭那样带着他去游乐园......
他用毛巾擦脸,起伏的情绪逐渐缓下来:“别担心没事的,我就是有点累了。”
吃完饭后,梁漱没多留,他觉得应该给俞寂和傅朝闻留出些空间,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跟对方说。
不过事情并不像梁漱所预料的那样,他离开以后俩人没怎么说话,傅朝闻默默打扫厨房的卫生,俞寂拎着鱼崽儿去洗澡。
洗完他就抱着洗香的崽崽钻进屋里,全程都没有跟傅朝闻有任何交流。
傅朝闻在门口踌躇有半小时,快到睡觉时间才捏紧了手里的黑盒子,敲门进了卧室。
俞寂正在哄鱼崽儿睡觉,小家伙眼睛本来都快闭上了,见傅朝闻进来又跳起来开始闹。
傅朝闻不是冲着小的去的,径直把鱼崽儿拎到海绵垫上,让他自己闹腾着玩儿去。
然后紧张地坐在床沿,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那只快被攥坏的黑盒子。
里面躺着一对戒指,是那种像素圈似的很低调的款式,能看出来是情侣对戒。
看到戒指的瞬间,俞寂愣了愣,傅朝闻还没说什么他的心脏就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再看傅朝闻,那副表情从未有过的紧张:“俞寂,我买了对戒指,想跟你一起戴,我想跟你结婚。”
“说实话,以前我对婚姻没有概念,即使沈璧跟我谈过婚姻保障对你而言的的重要性,我还是没有很深的理解。”
”直到最近几天,我下班回来,敞开房门家里特别暖和,买菜做饭洗碗擦桌子擦地板,照顾我们的可爱的宝宝......”
“还跟你们一起吃晚饭,看着你头发湿漉漉的从浴室出来,窝在沙发里看书,鱼崽儿闹脾气满屋子跑不睡觉,那时候连照着你们的灯光都很可爱。”
“这是我到现在最平静踏实的生活,也是真正想追求的生活,如果能跟你一辈子这样,我愿意结婚,特别愿意结婚。”
傅朝闻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半跪下身郑重地朝俞寂举着戒指:“俞寂,跟我结婚吧。”
俞寂还穿着睡衣,看着那对躺在盒子里的亮晶晶的戒指,捂着嘴泣不成声。
傅朝闻眼眶也湿润着:“那套湖景别墅的尾款我已经交过,你想搬到那边咱就去那边,想在这儿住咱就继续住,跟我领证——”
话没说完,俩人中间忽然钻进个小脑袋,瞬间把傅朝闻手里的戒指给抢走了。
鱼崽儿学着傅朝闻的样子,跪在俞寂面前,举着戒指,“爸爸,婚......”
第101章 他们领证结婚了
瞧着傅朝闻紧张的神情,和小鱼崽儿清澈纯真的眼睛,俞寂不由得破涕为笑。
颤抖着伸出左手,傅朝闻屏住呼吸,带着鱼崽儿的小手给俞寂把戒指戴好,两双饱含热泪的眼睛对视着。
傅朝闻忍不住把俞寂拥进怀里,紧紧搂着对方恨不得融进骨血。
无名指的戒指在昏黄灯里闪着银光,俞寂搂紧了傅朝闻的脖颈,闷声说道:“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爱我六年的时间,谢谢你的默默付出和不离不弃,谢谢你的菩提花茶和番茄鸡蛋面,谢谢你养大我们的宝宝。”
说着傅朝闻珍重地捧着俞寂的脸,深情地跟他颊面相贴,“俞寂,我真的好爱你。”
俞寂覆上傅朝闻的手:“我爱你。”
目光缱绻彼此缠绕,双唇逐渐凑近,就要碰触接吻的瞬间,只见傅朝闻闷哼着被推开,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倾倒。
鱼崽儿虽然轻,但扑过来的瞬间的力度还是蛮重的,他搂着爸爸戒备地盯着傅朝闻。
小家伙不知道大人们眼泪汪汪在说什么,只知道这家伙又想亲他的爸爸。
傅朝闻无奈拍拍他崽子的屁股,温声温语地哄着他:“儿子乖,爸爸有重要的事情做,你自己到旁边儿去玩好吗?”
谁知鱼崽儿压根不听他的话,抱着俞寂的脖子就是不撒手,总之谁都不能亲他的爸爸。
傅朝闻深吸口气,凑近鱼崽儿的耳朵边儿嘀嘀咕咕的,大概是给他买玩具的糖衣炮弹,但是这招儿依然不奏效。
最后想接吻的那点氛围和冲动,都活生生地给磨没了,俞寂红脸望着僵持的俩人笑。
傅朝闻也干脆放弃了,这小祖宗不让自己跟俞寂亲嘴儿,也不能把他顺窗户给扔出去,俞寂便抱着鱼崽儿哄他睡觉。
白天闹得累,小家伙很快就睡着了,傅朝闻轻手轻脚地越过鱼崽儿,迫不及待地把俞寂搂进自己怀里。
俞寂小声提醒他:“别吵醒崽崽。”
傅朝闻轻轻把鱼崽儿往旁边推了推,留出足够他和俞寂躺的空间,然后心安理得地手脚并用抱住俞寂。
他幻想这种场景已经很久了,紧挨着俞寂的体温闻着他的体味,即使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让人打心底里觉得满足。
傅朝闻埋进俞寂的颈窝,“以后要是出差可怎么办,没我的宝贝儿我根本睡不着觉。”
俞寂推他的脑袋,嗔怪道:“太夸张了,鱼崽儿离开我都能睡觉。”
确实说得夸张且肉麻,俞寂不信,但只有傅朝闻知道,他所说的半点没有掺假的成分,如果没有俞寂自己活不下去。
被俞寂推开,他又凑近,浅浅地亲吻对方敏感的耳廓,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俞寂尚在思索,傅朝闻紧接着说道:“我觉得就明天上午最合适,误了良辰不吉利。”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呢,明天上午算是什么良辰吉日......
俞寂无奈道:“明天是周日。”
“那就后天,后天也不错,错过后天领证的话再等这种好日子就得下去好几个月。”
“宝宝你看你的户口已经迁到京城,在咱买的湖景别墅那里,户口簿在我这里放着呢,后天咱直接奔民政局把证领了,好不好?”
见傅朝闻着急的模样,俞寂感动之余同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会跑掉。”
傅朝闻搂紧了俞寂,笑着亲他的唇,他其实有点不踏实,再有变故他真的经受不起了。
他能做的就是守好俞寂和崽崽,把他们牢牢护在自己身边。
俞寂耳根子软,经不住傅朝闻软磨硬泡,便答应他后天就去民政局领证。
周日傅朝闻起得很早,他有工作,要主持集团公开拍卖会,拍卖叶良民自愿转让回傅氏集团的百分之十的股权。
叶家实际持有的股权其实是百分之十二,叶良民把其中两分捐给慈善事业,其他自愿转让回集团。
傅朝闻取了百分之五,剩下的都低价分给其他几位大股东,也算是新总裁收拢人心。
紧接着下午三点整,傅朝闻以个人名义发布公告,同意解除与叶良民之女叶清的婚约。
股权拍卖是暗地里来的,得了便宜的股东也不会多嘴多舌,但傅叶两家解除世纪婚约对京圈而言无疑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时间傅朝闻成为舆论的风口浪尖,叶清打电话来哭诉并非她的本意,傅朝闻大度地表示不碍事,并提前安排他们出国的行程。
傅朝闻是没所谓,挡不住俞寂担心,看着不明真相诋毁傅朝闻的媒体,他愤愤不平却也别无他法。
“没事儿宝宝,我不在乎这个。”
傅朝闻笑着摸了摸俞寂的脑袋,转过头满脸兴奋地继续挑俩人明天领证时要穿的衣服。
俞寂烦躁地双手交叠抱在胸前:“他们不明真相,就胡写乱写。”
“娱乐媒体的工作就是这样,内容足够吸睛才能有话题有热度,闹也就是闹这一阵子,别为这事儿烦心好不好宝贝儿?”
他瞧着傅朝闻从容不迫的笑容,心里就莫名安定,而且他总觉得傅朝闻在憋着坏招儿。
按俞寂对傅朝闻的了解,叶家父女那通给他下绊子,想安稳出国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事儿俞寂拿不准,也就没细问,走上前配合着傅朝闻试试他定制的衣服。
西装是比较中规中矩的颜色,搭配时尚化的小设计又不落俗套,走到民政局门口也是特别显眼的。
尤其傅朝闻还推着婴儿车,车里坐着啃手指饼干的鱼崽儿。
年初不是领证旺季,大厅只有寥寥几对甜蜜的年轻夫妻,很快就排到傅朝闻和俞寂。
结婚登记全过程只要二十来分钟,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俩人的手里就各多了张红本。
俞寂和傅朝闻面面相觑,捧着结婚证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相比俞寂,傅朝闻似乎更激动,把俞寂拥抱进怀里久久不肯松开手。
他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怀里这软呼呼的大宝贝是他傅朝闻的,是连国家和法律都承认的,他们正式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
傅朝闻有点没出息的表现,引得民政局工作人员频频侧目,俞寂憋着笑拍拍他的后背,“好了,有人看着呢。”
“像做梦似的......
没成想傅朝闻搂得他更紧,俯身把脑袋趴在俞寂的肩膀上,“宝宝叫声老公好不好?”
有红本在手,按说喊老公是理所当然的,但民政局毕竟是公共场所,俞寂的脸皮儿薄,他不好意思。
偏偏傅朝闻还搂着他不放,“宝宝喊声老公我听听,你还从来没这样喊过我呢。”
俞寂脸越来越红,咬着唇下定决心般道:“老......老......”
“脑公!”
鱼崽儿见爸爸结结巴巴的,急得他在旁边拽傅朝闻的衣角,小腿扑棱着奶呼呼喊了声:“脑公抱,崽崽要脑公抱......”
俞寂被他儿子弄得哭笑不得,忙把他从车里抱出来低声嘱咐:“崽崽,不是你老公。”
傅朝闻也笑得合不拢嘴,他厚着脸皮这通求俞寂喊老公,俞寂没喊他儿子倒是挺积极。
在鱼崽儿的印象里,他其实不知道该喊傅朝闻什么称呼,俞寂还没正式跟鱼崽儿介绍过傅朝闻。
平时被傅朝闻哄着骗着会喊他爸爸,其他时候就用短促的“啊”来称呼他。
趁着傅朝闻去开车的时候,俞寂抱着鱼崽儿指了指远处的傅朝闻:“他也是崽崽爸爸,我们家小鱼崽儿有两个爸爸。”
鱼崽儿似乎没听懂,又或许觉得害羞,搂紧俞寂脖子,黏糊着跟他撒娇:“爸爸......”
领完结婚证,俞寂和傅朝闻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他们儿子鱼崽儿的户口问题。
小家伙降临世界快满一年,一直以黑户的形式存在,派出所户籍科跟民政局离俩路口,他俩准备顺道给鱼崽儿弄个户口。
材料准备得都很齐全,工作人员仔细审核过就开始往电脑系统里输入信息,准备打印户口簿的单页。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分别确认过俞寂和傅朝闻的姓名后,又问道:“宝宝姓名。”
俞寂和傅朝闻不约而同应道:“鱼崽儿。”然后隐隐紧张,又满眼期待地望着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只觉得无语:“宝宝在医院出生时的姓名是十三产室男婴编号68958,现在又叫鱼崽儿,两位爸爸就不能起个大名吗?”
俞寂和傅朝闻摸着鼻尖尴尬对视,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正当傅朝闻开始天南海北给他儿子起名的时候,俞寂笃定道:“傅俞,他的名字叫傅俞。”
就用俩人的姓,简单好记,寓意还特好,听名字就知道是傅朝闻跟俞寂俩人生的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