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by猫不皂
猫不皂  发于: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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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早上其实是我故意吊你胃口,其实我早就决定留你在身边了。”苗笙淡淡笑道,“我也不需要你卖身给我,那卖身契回头会还给你,要是你有别的事做想离开的话,提前告诉我就可以。”
游萧握住他的手腕,郑重其事地说:“我不走,我会一直守在公子身边。”
“别说大话了。”苗笙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笑道,“你也得有你的人生啊。”
游萧立刻道:“我的人生跟公子的人生又不矛盾,为何不能一直相伴。”
“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总之话别说得这么满。”苗笙觉得小孩子实在太天真,不打算继续这种有关人生的沉重话题,转过身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扶着车厢站起来,“走吧,耽搁了这一会儿,可别影响登船。”
平小红从车厢另一边转出来:“公子,我也一个人赶路,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带我一起走吧,咱们路上做个伴!”
“你?”苗笙疑惑道,“你没有要去的地方吗?”
“没有,我就是一个人出来闯荡历练,随便去哪儿都行。”平小红感觉到自家师父灼热的目光已经向自己投射过来,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什么都会干,还会功夫,给您当丫鬟也行啊!我和这位小哥一起保护你,就不会出现方才的情况了,将来遇到危险,他负责打人,我负责照顾你。”
游萧凉凉地说:“还不知道你功夫怎么样,你能照顾好公子?”
“我这么机灵,当然行!”平小红最不爽被人质疑。
游萧又道:“当丫鬟要签卖身契,你肯么?”
“签就签,那有什么!”平小红看着苗笙,讨好地笑,“难道将来我想走,公子还会不放么?”
苗笙无奈道:“放是肯定会放的,你也不必给我签卖身契,若是想一同上路也行,彼此间多个照应。”
“多谢公子!”平小红向他深深鞠躬。
游萧不爽:“公子请三思。”
“无妨,就当多了个旅伴吧。”苗笙只当他怕失宠,笑盈盈地说,“我与这位——”
平小红飞快给自己编了个名字:“我叫涂阿蓝!”
苗笙点头,对游萧安抚地说:“我与这位阿蓝女侠男女有别,平日里还得靠阿宝你照顾我,有她在,也能帮你分担一些杂事。”
“唔,也对。”游萧往马儿的方向一甩下巴,“那就辛苦女侠驾车,我受了伤,只能跟公子一起坐在车里。”
平小红:“……”
师父的脑子果然是转得极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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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萧:论徒弟的正确用法。
苗笙:我以为我是一家之主……
平小红:其实你是男妈妈。

第19章 十九 登船
游萧知道平小红想要易容跟随自己的贼心不死,肯定会故意借机向苗笙提出请求,因此方才是故意拆穿她是女孩子。
一来是希望苗笙不会答应她,二来就算是答应了,肯定也会与她保持距离,至少不会比跟自己更亲近。
现在有个车夫可以使唤,能跟笙儿在这种狭小空间里单独相处,倒也是件好事。
“公子,方才是否受到了惊吓?”车厢里,他与苗笙对面而坐,温声询问。
苗笙当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他不想姜阿宝受了伤还为自己担心,连连摇头:“我没事的。”
游萧知道他又在掩饰,只能自己来戳破:“之前见公子在车里摔了一下,可否哪里受伤?”
不知道受没受伤,但是苗笙觉得自己后腰有点疼,可能是被撞的,而且莫名其妙小腹下侧也有些疼,这一点比较奇怪。
方才摔跤没有碰到小腹,自己也没有吃坏东西,怎么会疼呢?
疼也不像是肠胃不适的那种,而是一种发紧发硬的感觉,一阵一阵的,不是很剧烈,但有感觉。
但阿宝也不是郎中,眼下也不方便再去找郎中,他便敷衍道:“没有受伤,只是后腰被撞了下,有些酸痛罢了,不打紧的。”
见他一直回避,游萧也不好再逼问,点点头道:“等上了船,小的给公子热敷一下。”
苗笙连忙道:“对对对,还是上船要紧。”他冲外边平小红喊道,“阿蓝,马车加快些速度,千万别迟了。”
“好勒!公子,阿宝哥,你俩坐稳了!”
游萧想了想,起身坐到了苗笙身侧:“公子,若是觉得颠得厉害就靠在小的身上吧,身体重要。”
确实是身体更重要,苗笙便也没和他客气,点头应道:“好。”
俩人没压低声音,以一代女侠的耳力,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她有心给自家师父制造机会,拽紧马缰绳,大喝道:“驾!”
落梅早就不满足于小步快走,这下得了令,立刻撒蹄狂欢,马车速度骤然间比之前快了两倍,苗笙靠在车厢上,的确是被颠得不轻。
这车厢里边其实很舒服,上边有几扇天窗,可以打开透气;车厢壁内侧用透气又有弹性的竹网包起,就算撞上去也不会疼;三侧座椅都垫了厚厚的棉垫子,又因着是夏季,上边铺了一层竹席,清凉又柔软;座位上每隔约一尺半的距离,在对应的车厢壁上就有一个可以活动放下的扶手,供人抓扶。
现在苗笙紧紧抓着扶手,但还是觉得恶心想吐,胃里翻江倒海。
但他不敢说,不想因为自己不舒服而停车,只想尽快赶到渡头。
紧闭着双眼强忍了好一会儿,马车颠簸的越发厉害,他脑袋也开始发晕,迷迷糊糊当中感觉自己身侧的扶手被人抬起,而他也被人拢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阿宝?”苗笙难受得不行,但还是仰头看向对方,“这……不太合适……”
游萧知道他着急去渡头,不想停车,便也不愿违背他的意志,只能尽可能让他感觉舒服些。
“小的是公子的小厮,按理说怎么伺候您都不为过,您千万别跟小的见外。”他环着苗笙的肩膀,轻笑着说,“其实小的不光是小厮,还可以是保镖和书童,将来熟悉些,再私密亲昵的事都可以为公子做的。”
苗笙:“……”
隐隐觉得这个人在说一些不正经的话。
但他确实难受得很,靠在别人怀里比方才抓着扶手强多了,为了尽快到渡头,什么距离远近、合适不合适的都暂且忍了。
见他不说话也不抗拒,乖乖靠在自己怀中,游萧心思复杂地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笙儿重情重义,已经将这小厮看成自己人,拖得时间越久,主仆情会越深,将来真相大白,不免会令他伤心,也会更让他没有安全感。
“姜阿宝”这个身份不能保留太久,还是得想办法快点拆穿。
至于之后还能不能留在他身边,尽量争取吧。
马车一路狂奔,终于在过了酉时初的时候赶到了渡头,平小红把马车勒停,对车厢里喊道:“公子,阿宝哥,我去买船票,你们要去哪里呀?”
苗笙昏昏沉沉地靠在姜阿宝怀里,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感觉,重重喘息了一下,轻声说:“我、我要去南轩府……”
因为游萧和他提过,说他当年曾经透露,说自己是锦丘人,而这锦丘正是隶属于南轩府的一座小城镇,他便想先去那里打听打听苗氏族人的踪迹。
他这声音低如蚊呐,外边的平小红肯定听不清,游萧从身上掏了荷包扔出去:“南轩府!”
“得嘞!”
游萧抱紧了他:“公子,包袱里有些送药时候吃的山楂糕,要吃一点吗?可以缓解晕车。”
“唔,吃。”虽然是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但苗笙还是得坚持,毕竟一会儿还得上船,现在能晕车,一会儿肯定也会晕船,早做准备的好。
游萧单手拎过包袱,找出了装着山楂糕的小纸包,打开后托着送到他唇边。
闻到山楂糕的香气,苗笙嘴巴里生出不少口水,低头叼了一块缓缓咀嚼,酸甜的味道充斥口腔,顿时觉得难受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些。
趁他还在迷糊,游萧抓住他的手臂,点了他的内关、神门及合谷三个穴位,用来帮他缓解晕车的痛苦。
“啊……”苗笙嘟嘟囔囔,“阿宝,你掐得我好痛。”
游萧心里颇为无奈,好笙儿,别用这种腔调说话。
“听说这几处是穴位,按了能舒服些,小的下手太重了,对不住,下次一定注意。”他连忙道。
苗笙咽下山楂糕,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叹道:“你们武林中人是懂穴位的,如果有用,那就按吧。”
刚按过,肯定不必再按了,游萧带他去车辕上坐了片刻,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苗笙觉得舒服多了,才缓缓睁开双眼,去看面前的风景。
他们现在停马车的地方就是一个空地,附近也有很多人与车停在这里,声音略有些嘈杂。眼前是一片宽广开阔的大海,能听到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还能嗅到空气中的咸味,这景象看了就让人心情舒畅。
右手边是一排卖票的小房子,每间房子外都排了松散的队伍,左手边不远,有几艘高大的客船停在岸边,每一艘都比苗笙想的要大上数倍,甲板之上足有四层楼高,简直像是一栋可以移动的楼房。
“这么大吗?”他情不自禁地说,“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船。”
然后又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又有些黯然失神。
身体不舒服,心情就免不了沮丧失落,他也无法自控。
游萧冲他笑笑,温声道:“这次不就见了嘛,之后小的陪公子去看更多更有趣的景儿。”
苗笙靠在车身上,扯了扯嘴角,不想让自家小厮发现他的低落,打量着那些船:“这么大,得多少人才能划得动。”
“这其实是仿效了海上作战的楼船,原本是需要水手划桨,后来听说是边关一个前辈改成了用齿轮的机关,现在水手只需要用脚踩,就能让齿轮转动带动船桨,比以前要省力一些,所以这么一艘大船只需要三十名水手就够了。”游萧简单道。
“边关的前辈?”苗笙问,“是叫关山吗?”
忘了是游萧说的,还是自己从书本上看的了,隐约有印象。
游萧点点头,笑道:“公子知道?”
苗笙勾了勾唇角,没再吭声。
这关山是游萧养父聂云汉的义父,早就战死身亡,算下来还是跟游萧有关,他不想多提。
不过想到游萧,他一激灵,转身探回车厢拿了帷帽出来给自己戴上。
可别赶上对方回来,把自己给抓个正着。
游萧看到他这么做,心里隐隐有些难过,不由问道:“公子可是在躲什么人?”
苗笙一愣:“怎么这么问?”
“方才还露着脸,如此匆忙遮掩容貌,像是不想被人认出来。”
“没有。”苗笙敷衍道,“我长得这么好看,这里人多眼杂,万一对我起了歹心多不好。”
游萧透过薄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小的会护住公子。”
“不必不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苗笙摆摆手。
这时候,平小红买好了船票,轻盈地快步跑了回来,打断了这尴尬的谈话。
“公子,师——阿宝哥,我买好船票了。”她把两张票递给游萧,“天字号舱房,最好的房间,配得上公子的身份。”
游萧接过票,目光凌厉地瞪了她一眼。
苗笙果然抓到了漏洞,饶有兴趣地问:“阿蓝,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光看公子容貌就是非富即贵呗!”平小红反应快得很,眼珠滴溜一转,笑容可掬,“普通人家出来的都是我和阿宝哥这种粗糙相貌,公子不仅长得美,还气质上佳,定然出身高贵。”
游萧听她拍马屁过火,“咳咳”干咳了两声,示意她见好就收。
苗笙只当是姜阿宝不爽涂阿蓝这么明目张胆拍马屁争宠,心里乐得不行。
俩人真是小孩子心性,有他们俩作伴,这路上肯定不会无聊了。
客船戌时拔锚,现在就能登船,马、马车与人要分开,平小红驾着马车先过去好寄存车马,游萧陪着苗笙慢慢往那边走。
苗笙好奇问道:“阿宝,车马要放在哪儿呀?”
“在甲板下边第一层,跟低等客舱挨着。”游萧为他解答,“马匹是活物,安置在甲板以上,看到大海它们会惊慌,太接近底层空气不太通畅,因此在下边第一层最合适。其实并不是很多人带马车上船,毕竟到了对岸也可以另租车马,公子这辆车比较特殊,别的地方找不到,带着最好。”
苗笙点点头:“确实,朋友也是怕我有危险。”
两人上了船,船上有特意为天字号舱房服务的伙计,带他们进了船舱,从外边楼梯直接上了四楼顶层,到了他们的天字二号房。
小伙计点头哈腰,指着门内用铁丝拴着的一根拉绳:“小的专门伺候二号房的贵客,公子有事儿便扯这根绳子,绳子尽头通我们值房的铃铛,小的听见了立刻就会过来。”
“多谢。”游萧掏了几个铜板做赏钱给了他,小伙计接过去笑眯眯地走了。
关上门,苗笙才摘下帷帽,放心打量这套客房。
顶层房间宽敞,就如客栈的上房一样,左右有东西厢,中间是厅房,有榻和圆桌,还有一把摇椅,各种家具应俱全,窗明几净,环境清幽,除了会随着海浪轻轻起伏之外,站在这里根本看不出这是船上的舱房。
游萧欣赏着他好奇的目光,笑道:“公子可还觉得满意?客船开得不快,路上应当不会太过颠簸。”
“当然满意。”苗笙拉开窗户,欣赏着万里无波的碧蓝海面,觉得心情舒畅。
只是骤然间,他觉得下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立刻疼得弓起了身子:“啊……”
游萧紧张地冲过去抱住他:“怎么了?”
苗笙趴在他怀里,眼睛发红,闪着泪花:“阿宝……我、我肚子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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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爹爹们不重视我,我要闹了。
游爹:真不知道你会存在。
苗爹:从武学奇才摇身一变成为医学奇“材”。

游萧立刻将苗笙打横抱起,快步进了东厢房,轻手轻脚将他放在床上。
“公子莫慌,小的替你把脉。”他蹲在床边,握住对方的手腕。
苗笙疼得呼吸急促:“你、你会吗?不知道船上有没有、有没有郎中。”
“习武之人对此略通一二,我先试试。”游萧胡扯着,专心感受他的脉象,但除了原本就有的体虚之症,并没有其他的症状。
苗笙疼得额头冒了汗,蜷着身子有些发抖:“怎么样?”
“脉象暂时……没问题。”游萧从怀中掏出汗巾去给他擦汗,“是怎么个疼痛法?”
“下腹……抽疼……”
游萧顾不得许多,将手放在他的小腹上:“是这里吗?”
“再往下一点……”
他按照苗笙说的一直将手掌往下挪,几乎就要碰到敏感区域时不敢再动,苗笙便拿着他的手按在了疼痛处。
那里靠近右下腹,游萧不禁皱起了眉。
难道是肠痈?
暴怒、忧思,或者跌奔扑走都有可能导致肠痈,确实也多见于男子,可肠痈多是因为湿热邪毒所发,笙儿体内只是湿寒,并不是湿热,而且脉象也不是肠痈之症。
苗笙抓着他的手腕,痛苦道:“到底……怎么回事?”
游萧举棋不定,又不忍心看他这么难受:“公子,小的一时间断不了症,不如让小的用内力帮你疏导一下?”
“你还会、内力?那快来!”苗笙顾不了这么多,干脆死马当活马医。
游萧将手掌覆在他小腹之上,缓缓将内力通过丹田注入,沿着附近经脉缓缓运转。
苗笙感觉下腹处变得温热起来,痛感也消失了很多,缓缓松了口气,方才因为疼痛耗尽了体力,又头晕眼花,这会儿放松下来,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不知道他腹中到底怎么回事,游萧没敢用太多内力,见他睡着,又持续了一会儿,便缓缓撤了出去。
他再试着为苗笙诊脉,确实感觉到脉象与此前不同,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现在的脉象也平稳一些,应当是没有大碍。
行医多年没遇上这种情况,一来就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出现,游萧心里多少有些郁闷。
神医名头不要也无所谓,笙儿可决不能出事!
他轻手轻脚给苗笙盖上薄被,走到厅房里,拉绳叫了船伙计过来,得知船上有郎中坐堂,便让伙计将他请了过来。
郎中来得很快,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应当是行医经验丰富,游萧便叫他给苗笙断一断症。
苗笙没睡一会儿,听到动静便悠悠醒转,见郎中正给自己号脉,便也没做声。
游萧见他睁眼,连忙问道:“公子,可还腹痛?”
“不疼了……”苗笙唇色仍有些发白,但面色已经没有大碍,“就刚刚疼那一会儿,现在小腹暖暖的,没事了。”
那郎中号过脉后又问了他几句症状,苗笙也都照着自己的感觉回答。
看到对方微微皱眉,游萧紧张地问:“大夫,我家公子是什么病?”
“照脉象看来,除了体内略有湿寒,并无其他病征,或许疼痛已消,无法诉诸于脉象,不如下次发作时,再寻在下来诊治。”郎中捋着胡子说,“我先开个祛除湿寒的方子给公子服用。”
苗笙眼睛一亮:“船上可以抓药吗?”
“客船要行驶五到八日不等,怕乘客患病得不到医治,因此船上都备有郎中和大部分药材。”船伙计笑着解释。
苗笙眼睛一亮:“其实我也备了药,但船上有郎中和药材自然是最好不过。”
“公子,您先休息,小的送大夫出去。”游萧将他的手腕塞回薄被里。
等他送走了郎中,返回厢房里,便见苗笙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若有所思。
游萧问道:“怎么不躺下休息?”
“现在不困了,也怕夜里睡不着。”苗笙突然腼腆地笑了笑,问道,“阿宝,能问你一件事吗?”
游萧坐在床边:“小的连人都是您的,有什么不能问,公子尽管说。”
“那个内力……用多了,会不会伤身体?”开口向小厮求助,苗笙有点不好意思。
之前那个游萧武功高强,内力应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从未担心过这一点,可是阿宝只是一介无名之辈,万一内力用多了补不回去,那就不好了。
游萧忍不住笑了:“公子以为内力是什么?是血还是元阳?消耗多了会伤身?”
一听“元阳”二字,苗笙脸立刻就红了,他发现这个姜阿宝混熟了之后真是口无遮拦。
“我又不习武,不懂你们那些东西!”他别扭地垂眸道,毕竟还要求人,不好意思冷脸。
游萧知道他有所求,也不忍心再为难他:“放心,小的内力虽然不够深厚,但也不是用用就耗尽了,也不会伤身,之后稍加打坐运功便能恢复。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方才你帮我用内力疏导,我觉得甚为舒适,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之后也三不五时地这么……疏导一下?”苗笙道,“只在小腹这一片就足够了。”
游萧笑道:“身为小厮,自当好好照顾主子,这点事情不在话下,以后每夜睡前,我为公子疏导一炷香的时间,如何?”
“如此甚好,多谢。”苗笙开心坏了。
我才不需要游萧呢,我们家阿宝也会!
“公子,阿宝哥,看我新衣服漂不漂亮!”平小红蹦蹦跳跳跑进来,看见游萧坐在苗笙床边、两人甚是亲密的模样,一下子又退了出去,捂着眼睛喊,“我什么都没看见!”
游萧额角不可自控地爆出青筋,尽可能用属于姜阿宝的祥和语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阿蓝,你在说什么,公子方才腹痛,这才休息一会儿——你去哪儿了,存个马车用了半个多时辰?”
苗笙猛地觉着平小红说“什么都没看见”这话有点怪,但具体哪里怪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姜阿宝的话带走了思路,好奇这姑娘跑哪儿去了:“什么新衣服?进来给我们看看。”
平小红笑嘻嘻地挪进门,她换了一身江湖女侠的短打裙装,黄澄澄金灿灿的,边缘上还缀有流苏,整个人活像一支夏季金黄的麦穗。
游萧:“……”
有点伤眼。
是商家把多年以来压箱底的存货卖给她了么?
这穿出去如果被逮到的话会被杀头吧?
苗笙哽了哽,觉得对于女孩子还是应当以鼓励为主,于是先夸奖:“不错不错,好看。”然后提出建议,“下次可以穿不这么明亮的颜色,显黑,可以试试……嗯,你叫阿蓝,试试蓝色吧,宝蓝色就很好,显白。”
平小红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张望了一下在房间内找到了镜子,跑过去照了照:“我买的就是蓝色啊,穿着不显白吗?”
是不是这次易容给自己弄得太黑了?
早知道有跟在苗公子身边的机会,就给自己易容得美一些了,现在看上去倒像个男扮女装的。
听到她这惊世骇俗的发言,苗笙和“姜阿宝”忍不住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瞠目结舌。
苗笙甚至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还是金灿灿一支麦穗。
游萧指着自己的衣服问平小红:“小……阿蓝,我穿的什么颜色?”
平小红瞥了他一眼:“灰色啊。”
游萧又指了指自己拿进来的包袱:“那是什么颜色?”
“黑色!”平小红奇怪地看着他,“我又不是分不清颜色。”
游萧不死心,指了指苗笙:“公子外袍什么颜色?”
苗笙今天穿的是件苍蓝色的大袖袍,更显得他肤色白皙,气质高雅,哪怕被各种惊吓和毛病折腾了一溜够,这颜色还是衬得他气色上佳。
平小红走近,微微蹙眉打量着他:“实话实说,公子,您长得美,皮肤也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但是这屎黄色吧……还是少穿为好,看着很不美妙。”
苗笙差点心梗:“什么色?”
“屎——”
游萧一把捂住平小红的嘴:“好了不要说了,小心惹得公子吐出来。”
苗笙是真的感觉胃里又开始翻腾,泫然欲吐。
“阿蓝,我觉得你眼睛有病。”游萧松开她,相当直言不讳。
平小红不爽:“你才……”意识到眼前人是自己师父,声音低了下去,委屈巴巴,“怎么骂人呢?”
游萧转头对苗笙道:“公子,小的听说有一种眼疾,就是分不清颜色,有的是全都认不清楚,有的只会把两种色混淆,阿蓝这样,应当是分不清蓝色与黄色。”
“不是吧!”平小红叫了起来,不服气道,“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游萧无奈道:“或许你平日里没怎么接触这两种颜色,又或许弄错了也没人提醒你,而你对别的颜色都能分清,也就很难意识到这一点瑕疵。”
平小红回想平时生活,她确实大多穿男装,还都是黑白灰或者深蓝,如果分不清深蓝色,穿在身上的或许是土黄或者褐色,看着应该也属正常,因此一直没有发现。
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种毛病,刚买到新衣服的好心情一下子不见了。
苗笙看出她情绪低落,便道:“阿蓝分不清蓝色与黄色,那店主肯定是能分清的,定然是故意骗她。”他掀开被子下床,“咱们去找他退货。”
“我带她去就行了,公子方才缓过来些,还是留在房中休息。”游萧连忙道,“我们去去就回。”
苗笙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袍:“无妨,我现在觉得没事了,既然船上有商铺,我也想去逛一逛。”
“有不少呢!”平小红立刻道,“笔墨斋、琴行、书斋、灯笼铺、成衣铺,什么都有!还有饭馆,听说有一家做海鲜特别好吃!”
苗笙闻言,更是好奇,笑盈盈地看着游萧:“阿宝,陪我去吧。”
他用这样柔软的语气说话,游萧怎么忍心拒绝,只能道:“小的是公子的人,自然听公子的差遣,凡事定然由您做主。”
苗笙看着眼前两个随从,一个忠厚老实能干,一个活泼有趣,心情好了不少。
“走吧。”
他笑了笑,率先往门外走去,到了厅房门口,忽然被人叫住。
游萧拿了方才扔在桌上的帷帽:“公子,还是戴上这个为好。”
苗笙心想那个游萧肯定不会在这艘船上,没有必要戴,便摆了摆手:“不必了。”
“戴上吧。”游萧坚持。
苗笙再度拒绝:“真不用。”
游萧双手捧着帷帽,姿态谦恭,语气强硬:“公子样貌太美,容易引发骚动,最好莫要给人看了去。”
苗笙:“……”
倒也不至于,夸过头了。
游萧还记着方才在岸上提到自己时他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心中不爽道,不给我看,也不能给别人看。
他给平小红使了个眼色,乖徒弟立刻附和:“对对对,公子,商铺那边什么人都有,还是别抛头露面了。”
“好吧。”苗笙一张嘴敌不过两个,为免麻烦,乖乖接过帷帽戴上,心里却在腹诽。
这阿宝,怎么有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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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小红:爹娘替我出头!(bushi)
苗笙:我有阿宝,不要游萧。
游萧:这马甲再不掉,就得粘身上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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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早期的脉象不是特别明显,尤其是男子怀孕,普通人不会往那方面想,因此现在还验不出来,要再过段时间,但也快了哈哈哈,就是游总彻底掉马之后。
平小红是罕见的蓝黄色盲,但具体症状方面本文有一定程度的夸张和演绎,不可作准。
本文提到所有的诊症方面的情节都只为故事服务,千万勿做生活参考。
肠痈:古代对于急腹症的一种统称,应当是包含阑尾炎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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