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照顾笙儿两个月有余,相貌又如此英俊,他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该喜欢姜阿宝!
不知道这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游萧决定小小还击,以示警戒。
他稍稍加强了内力输出,暖流在苗笙下腹处关元、中极、曲骨、横骨四个穴位处逡巡,热度再往下走,便会令某处发生一些清晨才会出现的变化。
效果十分立竿见影,苗笙很快察觉了不对劲。
怎会这样?!
想起之前就是用内力调理的时候跟游萧意乱情迷的,这种错误决不能再犯第二次,他立刻抓住对方手腕,急切道:“好了,到此为止。”
亵裤薄得很,若是被他看出端倪,自己可要丢人了。
望着苗笙脸上泛起的潮红,游萧心中很满意,但还要明知故问:“公子可觉得哪里不妥?”
“没、没有。”苗笙脸烫得厉害,赶紧拉过薄被盖住腰腹,“我虽体寒,但也经不住如此大的热气,之后你还是稍稍控制一下内力。”
游萧佯装诧异:“哦,不然会如何?小的不懂医理,还以为越暖越好。”
苗笙气得磨了磨后槽牙,心道你再装!你这是故意欺负我!
可惜他不便言明,只好说:“我也不知道。”
“哦……是不是热度太盛,下半身会……”游萧意味深长地往那处投去了目光。
苗笙立刻曲起腿,用膝盖将被子撑起,否认道:“自然不是,我是怕体寒转为上火,那就不好了。”
“小的虽不懂医理,但公子也别乱说。”游萧忍住笑,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身体怎么会突然从寒湿转为上火,我看公子方才有反应,是因为胡思乱想导致的。若是能保持清心寡欲,定然不会再有这样的问题。”
苗笙:“……”
故意点我是吧?!
我偏不清心寡欲,偏要放浪形骸,你管我?!
“时间不早了,公子还是快些休息,或许养足精神,明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游萧站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他还没迈出一步,手就被人拽住了,低头便对上了苗笙央求的眼神。
“阿宝,我睡不着,你陪我好不好?”
那双桃花眼潋滟生辉,含着哀求,看得游萧心跳突地加快。
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想到这人又是对“姜阿宝”撒娇,他又有些不爽。
“有人在旁边,岂不是更会影响公子入睡?”游萧无奈道。
苗笙笑得眼睛弯弯:“不会呀,你帮我念话本,我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了。”
“话本?”游萧隐隐觉得不妙。
果然,下一刻便见对方从枕头底下掏出两本,神秘兮兮地递到了他手上:“你自己选,喜欢哪本念哪本。”
游萧看着那不堪入目的封皮,头皮发麻。
一本叫《游大侠你可别太爱》,一本叫《风流楼主俏冤家》。
耻度比自己家藏书斋收藏的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
亲自念以自己为主角的小黄文,还要当着心上人面前念,这跟凌迟有什么区别?!
苗笙欣赏着他阴晴难定还要拼命掩饰的神情,心里十分满意,点了点那本《风流楼主俏冤家》:“不然这本吧,好像更刺激一点。”
“太刺激了不适合入睡。”游萧面无表情道,“小的刚刚还建议公子,您需要清心寡欲。”
苗笙面露不悦:“听这个我就不能清心寡欲了吗?这才是真正的修行。”
游萧额角爆出青筋,心想你可真能扯!
“快念。”苗笙闭上眼,不打算跟他讨价还价,“吃饭的时候你不还说回来领罚么?如果不喜欢念,就当这是对你的惩罚。”
游萧被说得哑口无言,后悔当初标榜自己识字,不然至少可以躲过这一劫。
他认命地翻开《风流楼主俏冤家》,觉得开头还算过得去,不至于一上来就很刺激,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苍茫大漠中,传来驼铃阵阵——”
“开头没意思。”苗笙打断道,“往后翻几页,找到床戏,念那个。”
游萧唇角抽了抽,哗啦啦往后翻了几页,看到辣眼睛的插图便知道差不多找到了地方。
“‘舞姬’身穿红色舞衣,这西域特色的衣衫几乎就只是一块红绸,缠在他曲线毕露的身体上,露出了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他念完这一句,看到后边的,糟心地闭了闭眼,“游、游萧目不暇给……已经有了反、反……咳咳,只觉得浑身火、嗯,情那什么高涨——”
苗笙很不满意,闭着眼冷声道:“念完整,这听着根本睡不着。”
游萧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后槽牙,把话本往他脸上一盖,抬手点了他的昏睡穴。
我可以陪你演,但是念就算了吧!
他看了看那两本不堪入目的话本,摞在一起稍用了一些内力,将它们化成了齑粉。
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苗笙第二天醒来,望着床顶,迷迷糊糊眨了眨眼。
昨晚我怎么睡着的来着?怎么一片空白?
难不成又失忆了?
他起身坐了起来,疑惑地看看自己,又四下打量,大声道:“阿宝!”
游萧立刻推开门进来:“公子,您醒了?早膳想吃什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苗笙疑惑地盯着他,“我怎么记不清我是怎么睡着的了?记得之前让你给我念话本,为什么我现在一点内容都想不起来?”
游萧笑笑,好整以暇道:“哦,估计是公子您太过疲惫,或者是小的念得不好,太无聊,您没听两句就睡着了。”
“是吗?”苗笙心想,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确实,小的不敢欺骗公子。”
苗笙暗骂,你可没少骗我。
他转头在床上摸索:“我的话本呢?”
“小的觉得自己念得不够通顺,恐是对这话本太过陌生所致,因此拿出去想先通读一遍,将来再为公子念时,定会顺畅许多。”游萧故作懊恼,“读得酣畅淋漓,忘记了时间,早上不小心被阿蓝撞见,好奇问小的看的是什么,小的认为这书不适合她看,慌忙收起来,一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水杯,把话本全打湿了。”
平小红刚起床,见东厢开着门,里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正想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走到门口就听到天外飞锅,直接拐了个弯,转身便走。
我真的,为什么要来蹚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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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游萧:本大佬依然是大佬。
苗笙:你玩赖!
平小红:我应该在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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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总到底是年下攻,虽然少年老成,但还是有胜负欲和少年气在身上的哈哈哈。
行啊,甩锅给自己徒弟,游大侠可真厉害。
“是吗?”他皮笑肉不笑地问, “你怎么不替我再去买回来?”
游萧叹了口气:“小的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替公子买新的回来, 可惜书斋里没有那两本了。”他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店家说昨晚来了个有钱人, 把他们店中的风月话本全买走了,几乎搬空了整个店铺。”
苗笙忍不住冷笑出声:“哈!这什么有钱人,品味和我挺像的,真想和他交个朋友。”
他无法去验证这件事情的真假——不, 一定是假的, 肯定是游萧出钱买下了,让书斋把所有的话本都藏起来。
“小的也想到了这一点, 特意问过, 想找对方商量, 看看他能不能让一两本出来。”游萧语调十分郁闷,“可惜店家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没办法找。”
苗笙越火大, 脸上笑意越深:“阿宝, 你想得真是周到。”
“小的要伺候好公子,自然要想公子之所想。”游萧听出他的阴阳怪气, 努力压抑着心里的笑意,“不知公子想吃些什么, 小的做点好吃的, 权当弥补您心中遗憾, 您觉得如何?”
不知道笙儿到底为什么生我气,可现在又不方便问, 只能用些好吃的安抚安抚了。
游萧走到窗边书桌旁,揭起了一层薄纱,露出下面一把古琴:“还有,公子,昨夜见您乐于抚琴,小的便将那把琴买了回来,旅途无趣,又没有话本可看,您也能弹琴解闷。”
谁知苗笙凉凉地瞥了那把琴一眼:“我用什么弹?”竖起自己被包得像擀面杖的食指,“用这个吗?”
游萧:“……”
昨天翘着手指头不也弹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不干了?
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他机智地没有接话,转而道:“公子,小的为您洗脸。”
看着他绞了热脸帕再往自己脸上呼过来的时候,苗笙突然又是醍醐灌顶——游萧这个小混蛋,其实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占我便宜!
“不用!”他一把夺过脸帕,“这又不会碰水,我自己来。”
游萧不知道他起床气怎么这么大,不想再惹他动肝火,便乖巧地垂首道:“好。”
苗笙恨恨地擦完了脸,想着怎么才能再扳回一城,但想来想去都没有更解气的办法,于是越来越生气。
恨不能当场撕掉他的人。皮。面具——对,人。皮。面具!
他站起身,走到游萧面前,把脸帕扔给对方,然后道:“阿宝,靠过来点。”
游萧不是很理解,明明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还要多近。
但他还是依言往前走了半步:“公子有什么吩咐?”
苗笙还嫌不够近,主动贴了过去,两人胸口之间相隔不到一个拳头,是游萧偏头就能吻到他嘴唇的距离。
但这只是姜阿宝的身高,若是换了他自己的个头,低下头只能吻到对方的鼻尖。
鼻尖吻的感觉也很不错,唤笙楼主突然间心旌摇荡,只不过没来得及摇荡多久,就被苗笙抱住了脸往下一拽。
两个人大眼对大眼地贴得极近,鼻尖几乎都要撞在一起。
游萧:“……”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轻轻翕动嘴唇,含混不清地问:“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
苗笙心想,不能让他猜出自己是在看他的易容,否则小辫子还没抓着,自己先暴露了,于是先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那些话本是不是真卖完了?!说真话就别眨眼!”
见多识广的唤笙楼主被他这不超过五岁的孩子气的举动给弄懵了,全身八百个心眼子暂时关闭,全力以赴配合他的游戏,努力把一双眼睛瞪了起来。
限于易容,他的眼睛不能像自己原貌那样瞪得溜圆,只能努力保证不眨眼。
苗笙捧着他的脸,手指在他的下颌线到脖颈处装作无意识地来回抚摸,试图找到**的接缝,但是摸来摸去,手指下边都是一片光滑,完全不露痕迹。
他又紧紧盯着游萧的五官,目光一寸寸地从对方脸上刮过,可是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游萧长得多么英俊,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跟现在的模样天差地别,完全是两个人。
眼前这张脸,就是属于“姜阿宝”的一张憨厚、朴实毫无特点的脸,眼耳口鼻唇,怎么看都是浑然天成,丝毫没有被加工过的痕迹。
苗笙心里快郁闷坏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游萧瞪得眼睛有点干,但真的没眨眼,坚持了一会儿才老实巴交地问道:“公子,小的这样算通过了吗?”
苗笙知道不能再观察,再观察自己肯定露馅,于是指尖点在他的眉心,作势一戳他的脑袋:“算你通过,放过你。”
游萧眉心的美人痣是微微凸出来的,而他指尖并没有触摸到凸起物,只能说这娃易容功夫太到家,无懈可击。
“那小的伺候公子刷牙。”游萧无奈地转过身去,将青盐洒在牙刷上。
苗笙抄着袖子,眯着眼打量他的背影,越想越不甘心,觉得可能**覆盖的面积大,说不定在脖子以下,这样轻易很难发现,看来得扒他衣服。
对,扒!
他当机立断,甚至已经忽略合理逻辑,从手边小几上抄起一杯水就泼在了游萧的身上。
“啊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苗笙对上对方惊讶的神情,举起受伤的右手,好整以暇地笑道,“布条太滑,一时没拿住。”
游萧心中无奈叹息,手滑是么?茶杯能蹦到我肩膀上也真是奇了怪了。
但他不能质疑,只能见招拆招:“无妨,公子无需在意。”
“在意的,你看,衣服都湿了,快脱下来换一件。”苗笙立刻上手,干脆利索地拽开了他的腰带,去扒他的领子,由于太过心急,顾不上一件一件扒,摸到他里衣的领口,双手往他肩膀后边一剥,游萧的肩膀和两边的上臂便全部露了出来。
什么疑点、接缝都没看见,皮肤很光滑,锁骨平直,很好看。
身材真是不错。
苗笙的重点不慎走偏了一点,然后便注意到了他右臂上侧缠着的布条,那是昨日为了保护自己所受的伤,登时愣了愣神。
尽管他一开始怀疑这次遇袭也是对方安排的,但是看到这伤口,他还是不忍苛责。
昨日是自己亲自为对方包扎,伤口多深、流了多少血他心里是清楚的,想到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他瞬间心软。
正常人不会干这种事,苗笙心想,再说也没必要,应该就是真的遇上了匪徒。
游萧这熊孩子易容骗我确实不该,但归根到底,他一直都是为了照顾我,而且并没有逼我接受他。
他好像一直都是在为了让我开心。
见他盯着自己的伤发愣,游萧连忙把衣服穿回去——尽管不知道这一出又是闹哪样,但是看见苗笙明显心疼的目光,自己更是同样心疼。
这一刀自己不无辜,就当为欺骗笙儿赎罪了。
“公子,小的没事。昨夜去抓药的时候还叫郎中缝了针,很快就能好。”游萧安抚道,把牙刷递给他,“快些刷过牙,好去用早膳。”
苗笙心里突然有些沉重,接过牙刷,下意识地塞进嘴里刷了几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一股恶心感从胃里翻腾起来,瞬间往喉头涌去。
他把手里的牙刷往桌上一扔,立刻冲到了床尾痰盂边,弓着腰“呃呃”呕了起来。
游萧被他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立刻跟过去,将痰盂拿起来,免得他弓腰太难受,然后一手捞过他的头发拽着:“公子这是怎么了?”
苗笙吐得脸通红,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眼睛里泪花闪烁,脑子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他吐了这一会儿,实际上并没吐出什么来,全都是干呕。
若是吃坏了东西,吐出来会好些,干呕更令人难受。
“不知道……”吐得感觉苦胆都要出来了,嘴里酸涩难忍,喉咙口像被火烧一样,苗笙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
游萧见状放下痰盂,帮他倒了一杯早上刚泡的清茶,端过来给他漱口,扶着他在床边坐下。
苗笙觉得这一吐,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勉强把口中的酸涩感漱去,无意识地靠在游萧怀里,闭上眼睛克服依然在折磨他的恶心感。
游萧把杯子放在一旁小几上,结结实实抱住他,既心疼又发愁。
苏醒过来这两个多月,笙儿虽然体寒气虚,但肠胃并没什么问题,平时吃得不多,但从未呕吐过,怎么一上船不是腹痛就犯恶心呢?
“公子,现在腹痛吗?”他贴着苗笙的额头,轻声问。
苗笙头晕眼花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呢喃着说:“不疼……就是头晕恶心。”
“要再躺会儿吗?”游萧握住他的手腕,偷偷号了个脉,并没有发现跟肠胃不妥有关的脉象,心中着实奇怪。
“不躺。”
这翻江倒海的感觉令苗笙突然心生委屈,不知道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明明有所好转,为什么突然又出了问题。
还能不能好了?难道下半辈子都要这样生活不能自理地过吗?
浓重的挫败感和身体上的痛苦两相结合,搞得他眼眶发酸,方才因为呕吐才擦去的泪花,又因为难过而流了出来。
现在情绪这么低落,他不想一个人待着,身边是游萧也好,这让他觉得安心。
更好的是他没有一时冲动拆穿对方的真面目,还能把这人当做姜阿宝,毫无顾忌地依赖。
“你陪我一会儿吧。”他低声道。
游萧看见他哭了,简直就像有人在心口狠狠拧了一把,难受得无以复加。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替笙儿承受一切痛苦。
“嗯,小的陪着公子,哪儿都不去。”游萧靠在床框上,搂着他的肩膀,掏出汗巾轻轻擦去他的眼泪,然后拽过他的手腕,“小的先给您揉一揉内关穴,可以缓解恶心。”
苗笙“嗯”了一声,随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揉捏。
过了片刻,他听到游萧又问:“公子,按一按足三里也有效果,小的能将公子的腿抱过来吗?”
苗笙心里嘀咕,多亲热的事都做过了,不要给我装!
他靠在游萧怀里一转身,两条腿都搭在了对方的腿上:“按吧。”
不知道是不良反应有所缓解,还是按摩穴位真的有作用,过了一会儿,苗笙觉得好多了,只是心情还是很差,胸口像是揣了块石头,感觉呼吸都不畅快,胃里空荡荡的有点饿,但是想到吃东西又会觉得恶心。
还是靠在游萧的怀里舒服。
他忽然想,要不就不拆穿了,只要不拆穿,这个人就不是想要追求自己的那个游萧,而是他的贴心小厮姜阿宝。
这样自己就可以用主子的身份去享受对方给予的照顾,而不用背负要回馈感情的心理包袱。
而且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担忧与“姜阿宝”太过亲昵,像这种抱来抱去的也都能自然接受。
至于游萧备受折磨,那是他活该,哼哼!
下定决心之后,苗笙在游萧怀中靠得更舒服,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发出舒适的叹息声。
“嗯……”
游萧见他直往自己怀里钻,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好些了么?”
苗笙已经可以心无挂碍地在他腰侧捏来捏去,顺手揩个油,谅对方也不敢说什么。
“好——”他刚要回答,却发觉指尖摸到了个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愣住。
摸着像是裹了块布,还打了结。
这人什么时候侧腰受了伤?
电光石火间,苗笙突然想起了那春生馆的“萧郎”,顿时怒发冲冠。
混球!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戏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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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游萧:一身铠甲在爱人面前全成了软肋。
苗笙:敢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不怕我噶了你!
崽崽:笃笃笃,有人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感谢在2023-02-01 17:57:56~2023-02-03 17:5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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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五 顿悟
意识到当时被调戏也是对方故意为之, 苗笙心中那愤怒之火熊熊燃烧,气得手都抖了,一把将游萧推开, 霍地站起身, 嫌弃地往前迈了几步站住。
他背对着对方, 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刚清醒一些的脑子又开始发懵,好像血液全都涌上了脑袋,纯是给气得。
若说游萧易容成姜阿宝一路照顾,这他能够理解, 还不至于那么生气, 可是易容成什么“萧郎”来调戏自己,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还不确定现在揭穿这些有没有意义, 于是努力装作不动声色。
只是他太生气了, 装也装得不像, 游萧明显看出他突然间发了脾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赶忙站起来, 谨慎问道:“公子, 是不是小的方才捏疼你了?”
“对,有些疼。”苗笙顺坡下驴, 不好说什么都没发生,现在他不想看见对方的脸, 硬邦邦地说, “我好些了, 但是觉得累,想躺会儿, 你去给我弄点吃的,一碗鸡蛋羹就行了。”
这一早上起来就兵荒马乱的,先是发了脾气,接着突然干呕反胃,稍好一些突然又开始发脾气,游萧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喜怒无常,但还是先让他歇着,自己去弄早饭。
刚离开东厢,便见自家徒弟偷偷摸摸想溜,他低声喝道:“站住!”
一只脚刚刚跨出门口的平小红:“……”
早走两步就好了。
方才她在房间里蹲了一会儿,觉得躲在屋里还是不行,最好还是躲开这套房,但又怕被师父责骂,两害相权取其轻,她还是决定脚底抹油。
只差这几步,就被师父抓了个现行。
“师父……”她陪了个笑脸,“有何吩咐?”
游萧冷冷往门外一甩下巴:“出去说。”
两人走上外走廊,吹着夏末清晨的海风,倒是挺舒服,但是平小红现在顾不上享受,提心吊胆地觑着她师父的表情,生怕自己会被当成出气筒。
离房门远了些,游萧才停住脚,目光炯炯地盯着平小红:“昨晚上苗公子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一代女侠抠着手指头,若有所思,“您指什么?”
“弹琴的时候我觉得他似乎是在生气。”
平小红恍然大悟:“那是生气吗?我只觉得他弹琴弹得真好。”
游萧:“……”
他心里默念,平时是对这个徒弟栽培得少了些,以后琴棋书画也得跟上。
“之后我去药铺,你们去了哪儿?”他问道,“昨天他只跟我说随便逛了逛,你们是不是去了书斋,买了话本?”
还在汀州的时候,他跟随苗笙从春生馆回来,无意间看过对方当日逛街所得,虽然也有话本,但都是讲冒险故事的,不是昨晚那种“刺激”的。
之后自己一直跟在苗笙身边,两人没有再去过书斋,很显然,昨晚的话本应当是临时买的。
“是啊——哦,有一件事!”平小红总算想起来了,“昨天在书斋买话本的时候,苗公子突然叫我‘小红’,我还以为我穿帮了,后来他解释说会把‘小红’和阿蓝弄错,还向我道歉来着。”
听到这话,游萧心里猛一“咯噔”,看来是露馅了,这是笙儿在试探她!
他糟心地闭了闭眼:“这件事你就没想到要告诉我?”
“苗公子不让我说买话本的事,我就干脆没提……”平小红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犯了个大错,赶紧奉上良好积极的认错态度,“师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我能弥补的吗?”
她心里嘀咕,看两本关于师父的刺激话本,说明苗公子对师父感兴趣,师父为什么还不高兴?
游萧摇摇头:“算了,本来我也打算早些向他坦白,这事你别管了。回去守着苗公子,若他身体不舒服,赶紧叫船伙计去请郎中。”
“明白!”平小红想要将功补过,立刻应声。
富贵人家吃得讲究,常常出远门都会带厨子随行,因此船上也给天、地字号房间准备了厨房和食材,随他们自己做膳食。
游萧走进厨房,一边打鸡蛋,一边仔细思量。
既然笙儿那么问小红,显然是猜出了她的真实身份,至于怎么露的馅——他想想平小红的“易容”,不由叹了口气。
只是把脸涂了个面目全非,身高、性格、声音还有行动做派一概未改,笙儿又跟她相处过,以他的聪明才智,认出来不难。
自己也有错,不该一开始揭破小红的女子身份,若是一直让她易容为男子,笙儿未必会将他们联想到一起去。
这样一来,从昨夜到今早的那些撩拨、试探全都有了答案,就是笙儿故意不拆穿,为了出口恶气而折磨自己。
游萧不由苦笑,这些折磨确实奏效,让自己跟自己吃了半天干醋。
对眼神和强行扒衣服就是为了查找易容的破绽,后来突然干呕恶心倒是让笙儿转移了视线,只想有个人依靠,然后……
游萧心里一动,摸到自己侧腰的布条绳结,彻底明白了方才苗笙暴怒的原因。
单凭这个绳结,自然无法判断自己是那“萧郎”,可笙儿已经知道自己在易容,这个前提下,猜出真相几乎就是一加一等于二,结论显而易见。
可惜他只知道自己假扮小倌儿调戏他,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然会生气。
这下怎么办?要坦白吗?
直到鸡蛋羹已经蒸好,游萧还在犹豫。
不是他不想认错,而是一旦开诚布公,恐怕自己又要被赶走了。
现在在船上,苗笙不便再另寻小厮,自己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没人照顾,尤其这人当前体寒的毛病才刚好些,又添了恶心干呕还有腹痛,更要命的是连自己都确定不了这到底是什么病、又因何而起,实在让人头疼。
不如暂且这般心照不宣着,等下船再说。
暂时打定主意,他端着刚蒸好的鸡蛋羹回了他们的上房,一推门便见平小红坐在厅里发愣。
“师父,您回来了!”一代女侠立刻恭敬地站了起来。
游萧冲她一点头:“别叫师父,还是叫阿宝哥。”
平小红犹豫地小声说:“我方才捋了一下才明白,苗公子是不是发现我穿帮了?要不咱们跟他说吧,他应当能理解你是为了照顾他才这么做的。而且现在是在船上,他哪也去不了,不正好借这个机会哄哄他?”
“不必。”游萧冷声道,“动机是一回事,结果是另一回事,我不想逼迫他接受我。”
推开东厢房的门,他看见苗笙侧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怀里抱着被子,神情还有那么一些恼火和困倦。
这也难怪,方才干呕折腾得那么狠,又没吃东西,身体发虚头发晕,自然没有精神。
游萧坐在床边,轻轻拨开他额头散碎的头发,露出那张苍白的侧脸,心里不受控制地发疼。
偌大世间,这是他唯一想照顾的人,可这个人,不想要他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