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by猫不皂
猫不皂  发于: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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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梅谢了开口道:“二叔,你就住下吧,就算陪陪我和园园。”
有了台阶,梅雪铮立刻接住:“好,那就叨扰楼主了。”
“无妨,正好人多热闹。”游萧对兰折玉道,“兰女侠,你也来吧,小红很喜欢同你相处,再说园园也需要你。”
被主人家这般盛情挽留,兰折玉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五陵渡整个县城都不安生,城西更是五毒俱全,只有城东离那边最远,相对也最安静,大户人家基本都在这边购置房宅。
游萧跟平小红说了路线,不多时,马车就离开了喧哗的街道,拐进了一个安静的小巷,又过了片刻,停在了一处宅子门口。
“到啦!”
乘客们陆续下车,苗笙也很是迫不及待,他已经在车窗里看到了宅院大门的模样,下来之后,才发现门上还挂着一个巨大的匾额,写着“一笑居”。
“好名字!”苗笙立刻赞道。
游萧笑道:“你喜欢就好。”
平小红上前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小厮,看到游萧立刻拱手做礼:“楼主到了,快请进。”
往里走的路上,苗笙才知道,这里一笑居平时并没有闲置,而是拨了后边院子给万客楼的一些伙计住着,免得偌大的宅院没有人气。家中也养着几个小厮丫鬟来照顾,前些日子已经得了信,把主院和主人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就等着游萧抵达。
这也是四进院,但格局比他们在万山府住的那套大一些。院子宽敞,打扫得也很干净,从抄手游廊往里走,能看见前院栽满了花草树木,只因着是冬日,草木凋零,略显苍凉,若是到了春夏,这里一定是满院欣欣向荣,美不胜收。
游萧不用人引路,带着苗笙只顾往里走,过了两道门才想起来,停住脚把小厮叫过来吩咐,让他带着梅谢了、梅雪铮和兰折玉去客房,另找人去帮平小红卸车,也带她去客房安置。
等到小厮带着其余几人离开,他便拉着苗笙的手,进了主院,推开主人房的门:“快进来看看。”
高规格的房子大多都一样,这里也是三开间,卧房、厅房与书房,房间宽敞,家具布置得也很典雅大方,三个房间的墙上挂着书法字画,书房里茶桌、琴桌、书桌一应俱全,书桌上还有一盆水仙,球茎里冒出了绿芽芽,过年前后应当就能开花。
“大多都是按照你以前喜欢的样子布置的,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游萧双手按着苗笙的肩膀问道。
苗笙好奇地四下张望,目光细致地掠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还忍不住用手戳了戳水仙上边的小芽:“看来这方面的喜好我没什么改变,一看就觉得喜欢。”他仰头回看游萧,“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吗?还是为了迎接我来,特意布置成这样的?”
游萧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戳在他肩膀上:“自然是一直以来就这样,四年前我买下的时候,就是按照你原本的房间复制的。”
苗笙从他那里得知,自己以前并不允许他跟自己睡,游小少爷另有单独的房间。
现在游萧住在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的房间里,就像是抱着回忆不肯撒手,活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真的幻梦里。
想到那个令人忧伤的画面,苗笙的心弦被重重拨动了一下,他忍不住转身搂住少年的脖颈,低声道:“现在梦终于成真了。”
游萧愣了愣,明白他说的“梦”是什么意思,轻笑着低头道:“对,我的美梦成真了。”
这个房间,终于等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他拢过苗笙的后脑,低头吻了下去。
最近这几天一直在赶路,身边都是人,俩人没机会亲昵,现下终于能够单独相处,自然就不需要压抑心中的渴望,肆无忌惮地亲吻。
房间里早就被摆满了炭炉,十分温暖,苗笙亲得浑身有些冒汗,下意识地拽开绳结,将厚重的棉披风脱掉。
游萧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往下坠,或许是有些腿软,便将他打横抱起,往卧房走去。
方才他们只是在卧房门外看了眼,现在才顾得上仔细打量,苗笙看了眼床铺,笑着小声说:“不是拔步床呀?”
“你想要吗?”游萧轻手轻脚地把他放下,“想要我现在就让人去买。”
苗笙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只是开玩笑的,这张床也很大,够睡的,别浪费钱。拔步床虽然好,但有种被关起来的感觉,我并不是特别喜欢。”
“原来不喜欢啊。”游萧在他身边坐下,半开玩笑地说,“我还挺想把你关起来的,就关在拔步床里,不让任何人看见,只给我看。”
苗笙先是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后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别装了你。”他搂住游萧的脖子,哈哈大笑道,“你根本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你没有那个疯劲儿。”
游萧挑眉道:“是吗?请慎用激将法。”他翻身把苗笙推倒,双手撑在对方身体两侧,眸色黑沉,深不见底,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可你并不了解我的全部,万一我在你面前只是装乖呢?”
“坏狗我也喜欢。”苗笙喜欢看他这种模样,少年人的意气与狠戾交织,就像一个正在长大的万兽之王,又凶又温柔,强烈的反差令他显得越发鲜活诱人,“反正你是会听我话的小坏狗。”
听到这话,游萧脸上那抹笑意骤然散去,黝黑双瞳中浮现出强烈的吞噬欲,低头狠狠吻住了他。
这一吻比之前凶了许多,苗笙却很沉浸其中,他喜欢自己被对方全部包裹住、被据为己有的感觉,喜欢这样全身心被人爱着的滋味。
就算窒息,就算被扼住咽喉,他也不会害怕。
游萧说他不喜欢被人束缚,但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愿意被对方束缚。
苗笙觉得自己骨子里确实是有点疯的,若是游萧真的要做什么疯狂的事,他也愿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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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安全感有。
游萧:嗷呜~
不管是小奶狗还是小狼狗,狗是真的香啊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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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百二五 赴宴
两人躺在床上吻了许久, 只吻得这宽敞的卧房中全是他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双唇分离时,他们望着彼此赤红的双眼,脸上未褪去的欲念, 还有这呼哧带喘的动静, 同时笑了起来。
苗笙把脸埋在了游萧胸口, 感受着对方滚烫的体温, 笑得很是恣意。
他觉得很高兴,难以言喻的高兴,心脏就快要从口中飞出来,直冲上天的那种高兴。
若不是时机不合适, 他真有心再继续深入交流一下, 毕竟他也很馋楼主那结实柔韧的身子。
尽管这算是回了自己家,但到底还是大白天, 不能放纵, 万一有人来找游萧那就不妙了。
果然, 他俩还在你侬我侬地互相抱着,就听厅房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楼主, 您现在可方便?”
游萧便道:“进来吧。”
这小厮也很有眼力见儿, 只是站在厅里, 并没有靠近卧房,抵着头一直没敢抬, 恭顺道:“孔老板那边派人送了信来,说晚上在清寒居设宴为您和苗公子接风, 请您二位务必前往。”
“知道了, 派人回复, 我们准时赴宴。”
这倒都是商量好的,哪怕苗笙知道自己之前跟孔昙和韩汀并没什么交情, 但冰棺是人家孔昙给的,在游萧那么小的时候,分文未取地将自己的宝物送给他,已是救命的大恩。
哪怕游萧这些年已经用实际行动回报了对方,自己也该亲自去表示谢意。
“时间还早,最近几天奔波太累了,不如先睡会儿。”游萧摸了摸苗笙的胃,“饿么?若是饿的话,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苗笙张开手脚,像八爪鱼似地扒在他身上:“不饿,你陪我睡觉。”
“好,陪你睡。”游萧帮他把碍事的衣服通通脱掉,拽过被子来,一起蒙头大睡。
他们这一睡,从晌午睡到了下午,过了申时才一前一后地醒来。
天气冷也有冷的好处,怎么依偎都只会觉得温暖,苗笙拼命往游萧怀里钻,恨不得跟他黏在一起,嗅着他身上少年特有的气息,简直心旷神怡。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床。
离吃晚饭不剩多少时间,苗笙也不算太饿,两人便只吃了些点心垫垫胃口,听小厮汇报了其他人的情况。
旅途劳累,和他俩一样,另外几位也都是一到房间就躺下了,只有梅谢了要照顾园绮,并没能睡成囫囵觉,哪怕游萧已经安排了丫鬟去帮她忙,她也不放心假手于人,仍是每个时辰就醒一次,给孩子喂奶、换尿布。
至于晚上的接风宴,游萧只打算另带平小红去,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徒弟,待遇要给足。
孔昙与韩汀做了那么久的黑市大佬,尽管他们现在改做了正行,又跟凌盟主关系那般亲近,可唯恐他们与兰折玉和梅雪铮气场不合,这次就不邀请两人前去了。
临行前,游萧和苗笙都洗了脸,换了衣裳,把发髻也重新梳过,体体面面、端端正正,以示对孔昙等人的尊重。
苗笙仍是身着灰色道袍,外边加的是柔蓝色绣福寿纹氅衣,准备了帷帽,楼主则换下了平时穿的利落劲装,换了米白色织金缎贴里和朱红色提花缎褡护。
这原本是寻常男子的打扮,但苗笙却从未见游萧这么穿过,甫一见,着实惊为天人。
少年身形颀长,长身玉立,骨架已经是成年男子的模样,此刻一根玉带束于腰间,哪怕扎得松垮,仍是箍出他一杆笔挺的窄腰;贴里下摆蓬松,将外边穿的褡护托起,更显得他腰窄腿长,肩背挺直,衣袍上的花纹被烛光映照得发光,令他浑身上下被微光包裹,充满贵气。
游萧还把头发也都挽成了发髻,外边罩了网巾,碎发全都收了起来,更凸显出他一张轮廓清晰的俊脸,鼻梁又高又挺,眼窝微陷,双目深邃,而眉心那一点红痣,与朱红色的褡护相称,更加熠熠生辉。
这模样用“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已经不足以形容,就连“玉树临风”好像都不太够。
只能说“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是谁家俊俏的郎君?”苗笙看得挪不开眼,目光痴得不行,唇角上扬得收不回来,忍不住伸手去碰碰他肩膀,摸摸他手臂,像是得了个爱不释手的宝贝。
游萧见他欢喜成这番模样,低头笑道:“真是人靠衣装,不这么穿,你都没有这么看我。”
“瞎说,你不穿也好看着呢。”苗笙最近嘴上愈发大胆,反正受折磨的不是自己,手掌已经抚到了他的胸口,感受到那具年轻的躯体所散发出来的滚烫体温,“只是你吝啬,不肯给我看罢了。”
游萧:“……”
他拉下苗笙的手,无奈道:“好了,走吧,再这么下去,咱俩可就出不了房间了。”
平小红已经在前院等着,同样换了身更体面的衣裳,十六岁少女身着一身苍绿色劲装,显得利落飒爽,眉眼也是英气逼人的俊俏。
这几个月她像是也长高了不少,手长脚长,一只手里拿着剑,举手投足都带着江湖儿女的侠气。
“师父,师娘!”女侠回头看见他俩,先是愣了愣,接着夸张地喊,“哦哟,你俩这一蓝一红的,好般配啊!”
她倒不是被美呆了,而是看到苗笙一身黄色有点怪,想起来自己辨不清蓝和黄,这才琢磨了一下。
游萧抿唇直乐:“嘴这么甜,回头师父给你发红包。”
清寒居是孔昙他们兄弟几个的住所,离这一笑居不远,大约只隔了几条巷子,因此三人便没有乘车马,溜溜达达地往那边走去。
苗笙现在怀胎已经快七个月,肚子又大又沉,虽说他无法像女子那样顺产,但也得适当多活动活动,免得影响孩子的成长。
平小红在前边蹦蹦跳跳地走,欣赏路过的民生景象,游萧与苗笙手牵手,缓步走在后边。
其实苗笙是不想戴帷帽的,终于来到了五陵渡,露着脸更容易撞上熟人,但无奈现在孕肚几乎遮不住,他也不可能扮成女子出门,因此只能把脸遮上,省得被人围观。
苗笙推测,自己先前开乐馆赚钱,定然不会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应当住在城西那种鱼龙混杂之处,到时候去那边转转再说。
只是想到这个,他又略有些犹豫,毕竟这些事似乎成了他跟游萧之间不便触碰的话题,一旦提起,不是游萧会逃避,就是自己会产生不信任的感觉,总之会让两人都不是很舒服。
可现在他俩感情渐深,正是蜜里调油之时,他实在不想成为这关系的破坏者,即便问题确实还存在,他也想假装视而不见。
况且……苗笙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急切地了解自己的过去——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生活,也有了喜欢的人,若是为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往,毁掉现在的一切,想想都不划算。
然而他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是有资格知道的,游萧瞒着自己就是不对,可他再再转念,又觉得游萧是为了护着自己,若是好事,对方肯定不会相瞒。
这样类似的想法在他脑中转过无数次,他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十分困扰。
也罢,反正是已经到了这里,不急于一时,看看再说吧。
“想什么呢?半晌不吭声。”旁边传来游萧的声音,“是因为要见故人,又想不起来与他们打过交道,有些紧张吗?”
苗笙扭头看他笑:“没有,其实还挺期待的。”
现在他跟游萧的关系不一样了,便再没有之前的那种排斥感,游萧的亲友,自然也是自己的亲友。
“孔大伯和韩三伯人都很好,他们将我当亲侄儿看待,你之前又于我有恩,他们对你也会非常和善。”游萧安慰道,“放心好了。”
听到这里,苗笙忍不住打趣道:“可我这个‘老人家’,却把他们的侄儿拐走了,他们还会对我和善吗?”
游萧:“……”
苗笙又促狭道:“他们知道我俩的关系吗?可是我这肚子,想瞒也瞒不住了哦!”
想想吧,一个从小在一众亲友眼里人见人爱的乖巧神童,又创了如此轰轰烈烈的事业,搁寻常百姓家那都得是当驸马的人才,突然有一天领了一个大着肚子、怀了他孩子的老男人回家,饶是孔昙韩汀两位不是凡尘中人,见多识广,有些事落到自己关心的小辈身上,心胸也很难宽广起来。
唤笙楼主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得意道:“瞒什么,你不知道江湖武林藏不住秘密吗?和我亲近的人恐怕全都知道了。上次我们去杳溟宫,周大哥都知道了,肯定会告诉凌盟主,凌盟主跟孔大伯那是过命的兄弟,也知道我们将要来五陵渡,肯定也会告诉他,让他好好照顾我们。”
“再说,采下你这抹可望不可即的朗朗月光,我恨不得昭告四海,有什么可瞒的?!”
苗笙听得高兴,但还是啐他一口:“什么昭告四海,你当自己是皇帝吗?”
“有你在身边,给个皇帝都不换!”暗夜小巷里,唤笙楼主口出狂言。
平小红在前边听到他们说的话,转回头来跟着笑:“师父肯定是当不了皇帝,但有师娘在,小唐师公这个‘四府盟第一美人’的头衔肯定要让贤了。”
“除了他,第二美人是谁?”苗笙总听他们这么说,好奇问道,“这是怎么评的?”
游萧听了哈哈大笑:“你当真的有评选吗?没有那回事,这是凌盟主‘一语定乾坤’!”
“他身为盟主,定了自己爱人是第一美人?”苗笙多少有些无语,“这是不是太一言堂了?”
考虑到这人三十多岁“霸占”了十八岁的唐公子,现在又搞这种毫无深度的比美,他对凌盟主的印象又差了一点点。
“这倒不是,你误会了。”游萧解释道,“是前些年一次四府盟武林大会,他听到有很多人议论女侠们的容貌,当中更有很多不怀好意的,言语龌龊,令人作呕,凌盟主想杜绝这种歪风邪气,就当众半开玩笑地说小唐师父是四府盟第一美人,谁也别想抢这个头衔,以后大家都不许再议论这件事。”
平小红也道:“是啊是啊,以后就没人敢公开讨论女子容貌了,甚至连男子容貌也不敢提,都不想跟凌盟主过不去。这种肤浅的事肯定不可能彻底断绝,但总算比之前好多了。”
苗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倒是很机智。”
“是啊,别看他没个正型,心里很有些道义和点子的,不然也当不上盟主。”游萧笑道,“小唐师父性子有点娇,就是小少爷脾气,也愿意陪他闹,俩人很是相配。”
苗笙没接话,心想莫非他把凌盟主和唐公子的恩爱视为榜样?也不对,他两个爹爹就够恩爱了。
身边都是这样的恩爱夫夫,游萧肯定也很期盼这样的感情。
他故意道:“怎么?你觉得我俩不相配吗?”
“你这就属于抬杠了笙儿。”游萧握住他的手,用力攥了一下,给平小红使了个眼色,让她快点夸。
这种话自己说出来不太合适,得别人来吹捧。
可怜女侠方才刚说过他俩般配,现在还得再多挖掘出一些理由,只是倒也不难找就是了。
“师娘,你和师父多般配!两个人都相貌出众、才识过人!”平小红现在只恨书到用时方恨少,挖空脑袋想词儿,“而且师父性子沉稳,凡事谋定而后动,师娘你聪明灵巧,反应敏捷,你俩做什么事都心意相通,默契十足,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苗笙躲在帷帽垂下来的纱帘后,抿唇偷乐。
游萧是万般好,他也没有自惭形秽,起初不爱的时候可以拿这话当借口,但动心过后,便也理直气壮——自己确实是年纪大了些,但那又如何?
皮相总是不长久的,谁都会长大变老,只有内在的吸引才长久。
游萧本来喜欢的便不是他的脸,他欣赏的也不只是游萧的皮囊,他们能在一起,还是心灵上的平等与契合。
谁先动心,谁后动心,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两人在感情当中谁也不曾卑微过,都是自信勇敢地去接受和爱慕对方。
这样的感觉实在再美好不过。
游萧透过纱帘,影影绰绰地看到了他的笑容,便冲平小红示意可以停了,温声问苗笙:“满意了?”
苗笙手指钻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故意道:“看来我也得给小红包个大红包。”
平小红一蹦三尺高,兴奋道:“谢谢师娘!”
三人走着聊着,很快到了清寒居,约定时间是酉时,现在孔昙和韩汀已在门口等待他们。
两人身着宽袍大袖衣衫,没有想象当中的江湖气,倒像是两名书生。
孔昙四十多岁,两鬓微微有些发白,唇上与下巴皆蓄了胡须,看起来笑容温和,颇有些儒雅。
韩汀则明显年轻一些,相貌淳朴老实,笑容憨厚。
五人在门口简单寒暄,便一起进了内院,到饭厅就坐,很快琳琅满目的菜肴便端了上来。
孔昙因心中怀念亡妻,一直没有再娶,韩汀据说是过惯了单身汉的日子,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也没有成亲,就陪着他大哥一起过活,因此饭桌上只有他们几人,显得有些冷清。
“要是老二在就好了。”孔昙感叹道,“有他和小唐,这里定然会热闹许多,我与老三笨嘴拙舌的,也不会活跃气氛,让苗公子见笑了。”
苗笙连忙道:“孔大哥客气了,我这人喜静不喜闹,这里环境很好,我正觉得十分安闲自得。”
其实他能注意到,方才在门口互相介绍时,孔昙看待自己的目光便不太一样,像是看了又不敢看,眼神一对上,便迅速挪开,随即用微笑来掩饰。
现在坐在灯火通明的饭厅里,对方眼中的哀愁更是无所遁形。
孔昙现下也将苗笙看了个清清楚楚,感叹道:“十年不见,苗公子果真是容颜未老,一如当初。”他看向韩汀和游萧,像是征求意见似地说,“像是比十年前气色还要好。”
韩汀也定定地多看了他几眼,目光略显迷茫:“我都记不起苗公子十年前是什么模样了,但现在看着的确不错,人很精神,眼睛里也有光。”
那是说我十年前的时候气色不好,眼里没光?苗笙心道。
游萧淡淡笑道:“笙儿近日来心无挂碍,没有烦恼,气色自然会好,将来等体寒之症康复后,便与寻常人一样了。”
“看来那冰棺,果然有效。”孔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眼眶更是红得厉害,他目光有些涣散,像是在看着苗笙,又像是在看着别人,喃喃道,“十年了……居然真的能醒过来。”
韩汀不想他伤怀,立刻端起酒壶,给他杯中倒满了酒,岔开话题:“大哥,由你来开席吧。”
能担任前锋暗杀队的队长,又能在五陵渡这般复杂的环境中将黑市做得风生水起,孔昙绝不是普通人,忍性应当是一等一的,可是看到自己出现,仍是失了态,可见其死死压抑的情绪是有多么的汹涌澎湃。
对方已经去世近二十年,还会如此,苗笙不由感叹,他对亡妻真是情深似海。
于是他先站了起来,端起手边茶杯,诚恳道:“孔大哥,我能有今天,全靠你的帮忙,现下我不适宜饮酒,便以茶代酒,敬您三杯,感谢您再造之恩。”
“苗公子是有福之人,是天意如此,与孔某无关。”孔昙眼中似有点点泪花闪烁,声音也略显哽咽,“孔某接你三杯,是祝愿你从此百病不侵,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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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心疼我的楼主。
游萧:要亲亲抱抱,我把你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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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穿了大明“蓬蓬裙”的帅气楼主。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宋代·乐府诗集《白石郎曲》
明天或许会提前发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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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百二六折腾
孔昙韩汀两人都知道苗笙身体不好, 又怀了胎,当晚接风宴便没有持续太久,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就放他们回去。
平小红一晚上没吭几声,但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黑市大佬, 心情十分兴奋,回家的路上放飞自我,蹦着跳着走在前边,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苗笙没能喝酒,稍稍有点扫兴, 但看到平时滴酒不沾的唤笙楼主喝得两颊泛红, 倒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巷子里没什么人,他摘了帷帽放在手里拎着, 偏头打量游萧, 表情夸张道:“楼主不会撒酒疯吧?”
“你是想让我撒呢, 还是不想让我撒呢?”楼主喝多了也是个机智的楼主,把话题又抛回给了他。
苗笙双手背在身后, 大步向前走, 忍俊不禁道:“那我得快点走, 免得有人借酒行凶啊——”
他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游萧敏捷的身影迅速窜上一旁院墙上,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平小红望着消失的师父师娘, 无奈地摇头感叹:“哎, 不知道这两位还记不记得要给我红包的事儿。”
偌大的一笑居没住多少人, 显得空旷安静,因此主院传来的关门声就显得十分刺耳。
“咣当”一声, 是厅房门,再“咣当”一声,是卧房门,转瞬间,游萧抱着苗笙,已经坐在了床上。
房中已有下人点起的蜡烛,昏黄的暖光被他们方才的飞身而过带起的风吹得摇摇晃晃,好悬才没有熄灭,挣扎着为这对有情人营造出了一种烛影摇红的氛围。
楼主似乎真是喝得过了量,眼珠黑沉沉的,眼都不眨地盯着怀里的人看,脸上也没有笑意,目光多少有点危险。
苗笙偏不怕危险,一手环着他的脖子,笑得恣意:“怎么,要吃人啊?”
游萧没有立刻接话,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喉结上下晃动几圈,最后挤出来一句:“你困吗?要不要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的,嗓音有些哑。
“不困。”苗笙拽开披风的绳结,眼睛里全是促狭,“好像这才刚过戌时没多久,睡觉有点早,楼主有什么安排?”
游萧低下头,靠在他胸口处,长长地叹息,然后咬住他氅衣上的系带,缓缓拽开,再抬起头来时,眼中那危险的目光掺杂了更多的欲念。
苗笙被他这模样撩拨的心脏狂跳,但还是要装作游刃有余,另一只手也抱住他的脖颈,缓缓靠近,去嗅他的唇。
楼主气息滚烫,像是能把人融化。
“嗯……”苗笙轻声感叹,“全是酒气。”
游萧眉头微微一皱:“不喜欢?”
“孔大哥家的酒,是上好的琼浆玉液,香得很。”苗笙与他鼻尖相蹭,贴着他的唇,轻声道,“楼主现在也很香,像是一种含着酒味的果——”
最后一个字被堵在了嘴里,没能说出来,游萧的吻来势汹汹,证明方才他那想要吃人的眼神绝对不是虚张声势。
虽说已经亲过很多次,但苗笙觉得每一次都有很新的体验,唇舌相接,纠缠不息,他只觉得浑身泛起酥麻之意,从心口麻到指尖,险些连楼主的衣服都揪不住。
床帐不知道被谁碰了一下,幕布一般落了下来,同时从床上掉落的,还有方才的披风、氅衣,接着又是道袍,还有楼主的褡护和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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