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by猫不皂
猫不皂  发于:2023年10月16日

关灯
护眼

随后又有一些衣物从床帐缝隙里掉了出来,在床边堆起了一座小山包。
床里边两个人只穿着白色里衣,被这繁琐的脱衣流程给打乱了情绪,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
苗笙枕在游萧臂弯里,嗅着他身上淡淡酒气,觉得自己好像也被熏醉了。
“我好久没喝酒了。”他喃喃道,“上一次还是喝你的梅花酿,然后就……”
晚上狂性大发,把人按住这样那样,还有了崽崽。
现在想来,真是一段奇妙的经历。
谁知楼主记性贼好,否定道:“谁说的?你在那春生馆不是还喝了人家的甜酒?”
苗笙:“……”
“我就喝了一小口!”他用指尖捏出一小点,“比这还少。”接着又神色一惊,“那会儿应该已经有崽了吧?不会影响它吧?”
游萧懒洋洋地笑着了笑,大掌包住他的手背,把他比划出来的手指往里又捏了捏:“不会,就这么一点点。”
苗笙的手转过来,与他掌心相对,然后再十指相扣,使劲儿挤了挤他的手指。
“给我上夹棍吗?”楼主欣赏着他修长的手指,戏谑道,“大人要问什么,小的招供就是。”
苗笙觑着他,调侃道:“怎么,要我扮演县太爷?”
“敢不敢往大里想一想?”游萧眨了眨眼,笑道,“你知不知道,我闲爹爹第一次见聂阿爹,假扮成了朝廷的铁鹤卫,把他从大狱里给弄了出去,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苗笙一怔:“皇帝亲卫?他胆子可真大。”
“所以我聂阿爹说他是个愣货。”游萧想到两个爹爹相处时的情形,不由直乐。
“那成,就铁鹤卫。”苗笙拽着他起来,严肃地说,“跪好了,你现在是在我们的天牢里,有话要问你,老实交代!”
游萧乖乖跪在了床上,但苗笙没松开他的手,还把另一只手也给夹上了,看起来就非得要给他上“夹棍”,便只能两人面对面跪着,还牵着手,看起来就很不像惩罚。
成为“阶下囚”的楼主表现得很乖顺:“大人轻点,小的怕疼。”
“怕疼就按我说的做!”苗笙一张俊脸绷得很紧,“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年龄几何,是否娶妻?”
游萧抿了抿唇角,按捺住笑意,老老实实垂眸道:“在下游萧,今年十八,没有娶妻,倒是有夫君一人。”
“哦?夫君?”苗笙挑眉。
“在下是断袖,寻得爱人,自然互为夫君。我叫他夫君,他叫我相公。”唤笙楼主很是狡猾,把称呼都安排好了。
苗笙撇着嘴睨他,笑容也差点没绷住:“你这少年郎,倒是很有心机。”
“大人可误会了,在下没有心机,心里只有我夫君一人。”游萧煞有介事,“大人有问题还是快些问吧,在下夫君柔弱不能自理,若是我晚回去了,他定要担心得哭闹,很难哄的。”
苗笙被他气得夹紧了手指:“呸呸呸,谁要哭闹?!谁难哄!”
游萧往后一收手,将他拽进怀里,一只手挣脱后稳稳当当地搂着他,贴着他耳朵问:“不难哄,怎么非要给我上‘夹棍’?”
“是你笨,会错了意!我分明只是想同你十指相扣。”两人另一只手还交握着,苗笙与他掌心相贴,轻轻蹭了蹭,小声道,“什么神童,我看也就那样吧。”
对方掌心里有练刀剑留下的老茧,颇有些粗糙,苗笙蹭着手掌麻酥酥的,心里又开始发麻发痒。
他痒,游萧更痒,猛地扣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扳过他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直吻得唇舌发麻。
被脱衣服的过程破坏了气氛的两人,终于找回了感觉。
这吻十分火热,鼻端萦绕的淡淡酒气烟雾一样地氤氲开来,把两人包裹其中,酒助火势,将他们心口的烈焰烧得更浓。
浓得连里衣都穿不住,纷纷簌簌落在了床上。
苗笙难耐地勾住游萧的脖子,轻声道:“今夜……折腾一下,好不好?”
许是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楼主心里也按捺不住,自从上次在梨云儿家里对方提了这样的要求,他一直记到现在,今晚喝了些酒,体内的火气就压不住,方才迫不及待把人抱回来,就是存了“折腾”的心思。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你确定?”
“确定。”苗笙吻了吻他的鼻尖,呼吸急促道,“我现在……感觉很好。”
方才一番亲昵,两人都已经蓄势待发,游萧再也没有犹豫,抱着他转了个身,从背后将他的双手按在了墙上。
“为了肚子安全,扶住。”
再往后的事情,苗笙就有些记不清了,他朦朦胧胧地产生了写本不正经话本的想法,名字俗气得要命,就叫《唤笙楼主的火辣爱》。
还有一些片段描写,但是现在太迷糊,无法举例,决定等醒了再说。
扶墙也是没办法一直扶墙的,后来还是倒了下去,侧躺在了床上。
苗笙许久都没感觉这么热了,不仅鼻尖冒了汗,浑身也是大汗淋漓,身体像是在蒸腾,就要化成一团雾气飞上云端。
游萧对他太过细心体贴,总是在问他的感受,气得他勾住对方的脖子,堵住了那张才十八岁就有唠叨征兆的嘴。
他最喜欢的,还是两人掌心相扣、内力相连的时刻,全身血液加速流淌,耳边突然模糊了起来,只能听到两颗心脏共同有力跳动的声音。
迷迷糊糊之间,苗笙像是觑到对方下腹处有一道歪七扭八的印子,但是他脑子基本罢工,无暇细想。
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因为他累得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隐隐只有一点印象,记得有人帮他擦拭身体,记得肚子里的崽崽定时地踢踢他的肚皮,像是在宣告它安然无恙。
苗笙沉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里,没有什么具体的情节,只是追逐着一个彩色的泡泡一直跑,就像身体完全健康那样跑,轻盈而又敏捷,跑着跑着,游萧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了,陪他一起追泡泡。
俩人笑着跑啊跑,最后终于把泡泡抱在了怀里,小泡泡摇身一变,变成了个可爱的婴儿。
婴儿看不出男女,但一直在冲他俩笑,于是他俩也相视而笑,一家三口笑得像三个傻子。
“哈哈,哈哈哈……”苗笙一下子把自己给笑醒了,睁眼就看到了游萧一双笑眼。
游萧看着他,满脸忍俊不禁:“梦到什么了?自己笑了好一会儿,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你管我!”床帐被撩起了一半,有朦胧日光照进床里来,苗笙想起昨晚楼主的火辣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垂眸避开对方那双还残留着些许欲念的眼睛。
听到自己略显嘶哑的嗓音,他更是臊得慌。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白皙肌肤竟是几乎什么印子都没留下,不得不说,楼主是很火辣,但顾及他的情况,确实还是收着劲儿的,温柔得不敢多用半分力气。
苗笙稍微觉得意犹未尽,他更喜欢游萧能凶一点,把他揉碎了也没关系。
但这只能留到生了崽再说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孕肚,问道:“崽崽没事吧?”
“没事,它好着呢,你的脉象也很平稳。”游萧将手覆在他手上,一起缓缓抚摸着肚子。
苗笙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就说没事吧!看你之前那么紧张,把自己憋得要死也不敢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笙儿!”游萧苦笑地把脸埋在他颈窝,“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两人一起裸着上半身裹在锦被里,柔软温热的皮肤相贴,别提多么舒服。
现在气氛太好了,苗笙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有些话呼之欲出。
他没怎么过脑子,搬起游萧的脸,仔细看着对方,温声道:“游萧,你告诉我真相吧,不管过去我到底经历了什么,那都是过去了,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再不堪也没关系,反正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我不想咱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秘密硌在那里。”
话音未落,苗笙就敏锐地觉察出,游萧的呼吸变了,像是立刻屏住呼吸,接下来才缓缓恢复。
“笙儿,你还是不信我,对吗?”楼主脸上的笑容颇有些戏谑,又像是在自嘲,“所以我已经带你来了五陵渡,让你自己寻找答案。”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游萧打断了他的话,表情虽然没怎么变,语调中却有了些冷意:“你明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只有你自己眼见为实才不会怀疑,何必又一遍遍问我呢?”
他不想当着苗笙的面撒谎,每说一个字的谎言,都会让他心如刀割,但他又不得不欺瞒,就只能用这般迂回的话术来搪塞对方。
哪怕上一次已经被对方揭穿,游萧还是要守好最后一层防线。
哪怕带苗笙来五陵渡已经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但他就是打算负隅顽抗,就要跟上天赌上一把。
他也明白,或许对方面对那些真相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的笙儿向来坚强倔强,不会向什么命运低头,但他就是不肯让对方再沾染一丝过去的痕迹。
不想再让他因为那些事而伤心。
明明已经重生了,无事一身轻,何必还要背起过去的包袱?
苗笙仔仔细细地端详他的脸,看他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就好像自己的呼吸也在一点一点被抽走,心脏突然疼了起来。
“好了,你别不高兴。”他抱住游萧,缓声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游萧也搂住他的腰,声音有些发闷:“没不高兴,等歇两天,我就带你去我们生活过的地方转转。”
“嗯,都听你安排。”苗笙低低道,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浓雾,呼吸不畅,怅然若失。
--------------------
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来啊,快活啊,大馅儿包子最好吃辣!
游萧:……你这是什么破比喻!
---------
真是不敢多一句描写啊,咱该拉灯拉灯,就是不敢叠氛围了,生怕被噶。
真相什么的,快啦~

第127章 百二七压力
饶是昨夜游萧足够体贴, 苗笙依旧腰酸腿软,而且流眼泪流得双目红肿,当天就躺在床上没怎么下地,对外只说身子不爽利, 别人知道他身体不好, 都没有多想。
期间平小红还有梅谢了抱着园绮来看他, 跟他说了兰折玉和梅雪铮去官府看悬红的事,因为走得早,没顾上过来跟他打招呼。
苗笙倒也不在意这个,只希望这两人能够尽快解开心结。
游萧早上出门去了万客楼, 直到晚上才回来, 尽管他的表现一如往常,但给人感觉就像是在回避什么。
苗笙不想再触及那个令两人都敏感的话题, 便也只是笑脸相迎, 爱人之间不至于无话可说, 随便聊着什么就打发了这个晚上。
当夜梅雪铮和兰折玉并没有回来,大家也都没有在意, 觉得他们应是找到了线索, 去比试了。
第二天, 苗笙身体已经大致无恙,游萧便让平小红驾了车, 三人一起出门游玩。
本来想带梅谢了一起去,但他们今日日程中有去鹳雀楼听曲儿, 不适合带园绮, 她舍不下孩子, 便留在家中照看。
到得这五陵渡首屈一指的客栈兼酒楼,苗笙才知游萧的说法并非虚言, 相比之下,南轩府那“云雀楼”简直就是仿冒李逵的李鬼。
光论规模,鹳雀楼就要比云雀楼大上一倍,走进楼里去,大堂中摆了无数套桌椅,全都座无虚席,店伙计们有条不紊地穿梭其间,上茶上菜,所有的食客边吃边聊,气氛之热闹,也是那云雀楼望尘莫及的。
“以前没这么大,是近些年修葺了一回,扩建了不少。”跟随店伙计往楼上走的时候,游萧给他们介绍,“原本表演在二楼包厢可以看,但现在改到了三层平台,把二层也扩出来做散客座位。三层以上有能看表演的散座和包厢,也有追求僻静的雅间。”
站在楼梯上,他指着中间从五层通到一层的中庭道:“这空间宽敞,现在甚至可以表演杂技和幻术,但都是晚饭后的节目了,白天还是以传统的歌舞、说书和唱曲儿为主。”
平小红不由赞叹:“我的天,这里的东家可真会想辙。”
“做生意,基础的事做好了,想要出头,就得靠新鲜点子吸引注意。”游萧笑道,“若是进了一个地方,既能吃饭,又能娱乐,在这里消磨一天都成,那谁还会去别的地方呢?银子自然全都进了这里老板的腰包。”
此时他们已经登上三层,苗笙俯瞰下方两层楼宾客满满的壮观景象,忽然想到汀洲那座唤笙楼内的风光,不由问道:“难道是你给这里东家出的主意?”
“我可不敢贪功。”游萧笑道,“他们东家以前就脑子活泛,我小时候常来这里听曲儿,跟着学了些,长大后觉得这鹳雀楼是个赚钱的好地方,便来入了些股,又跟东家商量出来别的办法。”
三人进了给他们预留的包厢,这里正对舞台,视野极好,包厢也是最宽敞的,里边燃了炭炉,十分暖和,圆桌周围放了六把椅子,上边都铺了刺绣精致的坐垫,旁边还有小几,摆了装饰的兰花,有衣帽钩,可以安置披风、帽子等琐碎衣裳,像极了一个小型的会客厅。
苗笙坐在游萧拉开的椅子上,忍俊不禁:“你还那么小,就喜欢听曲儿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游萧把责任推到他头上,“以前有个红透半边天的伶人叫玉尘风,你爱听她唱的,我爱屋及乌,自然也喜欢。”
苗笙感叹道:“我以前还真是带你不学好。”
店伙计送上了茶水及糕点,比在云雀楼那里花样还要丰富,摆了满满一大桌,平小红都看花了眼,不知道该先拿哪一个。
游萧选了苗笙能吃的,样样都用小勺挖了一小点儿,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
但这会儿苗公子顾不上吃了,说书人已经登上了跟前不远的舞台,向周围客官作揖,接着“啪”地一拍醒木,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在下今日带来的,是一个新的故事,在座诸位一定从未听过。”说书人声音洪亮,面露神秘地顿了顿,成功引起了所有的人注意,然后他才继续说下去,“这故事是件江湖上的真事儿,端的是感人肺腑,令人闻之落泪,请诸君听我缓缓道来。”
“这故事的名字,就叫《春晖记》,作者田草竹生——”
听到这里,苗笙倏地回头,惊讶地看着游萧:“是你让他们准备的吗?!”
游萧抿唇笑道:“不然还有谁?幸好你这故事篇幅不长,不然这么短时间也很难改编出来。你听听看,有哪里不满意的,我让他们改进,也好给汀洲那边借鉴借鉴。”
苗笙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紧张地看着台上的说书人,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对方说出的每一个字,同时还迫不及待地观察其他包厢里客人的反应。
只可惜他只能看到侧面几位,但这也足够了。
当说书人讲到霜雪海把受尽虐待的天地青带回家当女儿抚养时,一些女眷都在默默擦眼泪,听到他们父女相处甚佳、以及中间发生的一些小趣事,大家又一起捧腹大笑,现场气氛着实不错。
苗笙不自信地望向游萧:“反应还可以,他们应当是喜欢的吧?”
谁知正主还没吭声,旁边平小红忍不住道:“何止喜欢,简直喜欢得要命!师娘,你真厉害,这故事我都清楚来龙去脉,还是听得入神,你看我这么多小吃都没吃完!”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游萧摸摸他的后脑勺,笑道,“书商都说没问题,咱不敢说是旷世巨作,至少也是一个不错的故事。”
虽然得到的都是正面评价,但苗笙还是担心,毕竟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离优秀还差得很远,若不是有游萧帮他,仅靠自己未必会这么快就能跟大家见面。
下一本要努力写的更好啊!要对得起读者和听众才行!
这故事不长,尽管说书人改编的篇幅比话本要长了些,但一个多时辰也讲完了。
距离下一场表演有一炷香的时间休息,苗笙坐在包厢里,支棱着耳朵听两旁的议论,看看能不能听到些真实的评价。
店伙计来找游萧,说东家听说他来了,想见一面,考虑到平小红也在包厢里,自己又快去快回,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于是他便跟着伙计下了楼。
隔壁包厢不知道坐着谁,聊的不是《春晖记》,苗笙听了几句就没了兴趣,谁知接下来两人话题一转,说起了他们都很熟悉的人。
“听说了吗?水貔貅鱼龙堂被人连锅端了。”
“是吗?谁干的?那建川分舵舵主能善罢甘休?”
“谁干的目前不清楚,反正安明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整个鱼龙堂被人一网打尽,所有人包括堂主都给扔到了县衙门口,不光每人胸口贴着认罪书,据说……他们的小腹全都被人划开又缝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听了这话,苗笙登时愕然,回头下意识地看了眼平小红。
平小红也一时没转过弯来,不知道师父划拉人家肚子干什么。
但苗笙却是明白过来,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抓紧,眼眶立刻红了。
难怪那天游萧回来得那么晚……
隔壁的讨论还在继续。
“听说建川分舵舵主把事儿汇报给他们总把头,总把头震怒,一气之下把他给撸了,换了个老人儿来当舵主。”
“这得是个狠角色吧?”
“据说是,但我看谁狠也比不上当年那个谁。”
“谁?”
那边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苗笙和平小红不由自主地把耳朵贴了过去。
此刻,游萧正在一楼跟这鹳雀楼的东家寒暄。
这人姓刘,发达了之后花钱买了个员外郎的“官”,因此大家都管他叫刘员外。
刘员外心宽体胖,肚子大得腰带都得赶别人两倍长,长得慈眉善目,见人就笑,活脱脱一个弥勒佛。
他许久没见游萧,拉着人说了半天,可怜唤笙楼主也是伶牙俐齿,竟一时没能脱身,陪他聊了好一会儿才能离开。
当他返回包厢里,就见苗笙在里头来回踱步,见了他松了口气:“你可回来了,快快快,陪我去出恭!”
怀胎真是不易,现在肚子大了,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挤到旁边去,一顿饭吃不了几口,如厕次数也多了,尿意总是来得特别急。
苗笙本想自己去,但平小红坚决不肯,总算等到游萧回来,他立刻夹着腿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地往外跑。
鹳雀楼这么大的场子,茅厕自然是有的,就在这楼的后院,打扫得非常干净,里边还有熏香,有专门的小厮时时清洁。
苗笙解决了问题,只觉得浑身轻松,游萧给他舀了瓢水,用内力加热了一下,帮他净了手。
两人这才离开了茅厕,缓步往酒楼走去。
游萧牵着他的手,笑着问道:“听到别人对于《春晖记》的评价了吗?”
“这倒没有,只能听见左右两边人说话,他们没聊这个。”苗笙道,他偏头看着对方,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你听说过段展眉——啊!疼!”
“段展眉”三个字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手快被游萧捏断了,失声叫了出来。
游萧方才还挂着笑容的脸登时沉了下来,面色发青,双眸像是淬了冰,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冰潭。
上次提到“水貔貅”,他撅断了一双筷子,得亏这会儿还记得手里捏着的是苗笙的手,只是下意识地捏了一下,然后收回了力道。
苗笙立刻抽回手,自己揉捏着缓解疼痛,但因为对方手劲太大,他白皙的手背上出现了几个被过度重压后的红色手印。
但是游萧没顾上道歉,也没顾上哄他,而是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问:“从哪听到的这个名字?”
之前说出“展眉”这个名字,他就已经失态,苗笙听隔壁两人提到“段展眉”,便怀疑这人就是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个,是以有此一问。
现在见对方气得双手瑟瑟发抖,他心里九成九确定了,不管是不是欺负游萧的那个“展眉”,这个来自水貔貅的家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旁边包厢里的人闲聊说的。”苗笙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别紧张——”
游萧并没有放松,而是追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说建川分舵的舵主被换掉了,换来一个资格老的,但他们说这人肯定比不上这个姓段的狠,我听到这个名字,怀疑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那个人已经死了。”游萧不由分说地将他拥入怀里,像是怕失去他似地紧紧抱着,“他的一切与我们无关。”
苗笙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当下也不纠结这个,抬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不气,没事了。”
但游萧并没有随着这句安抚而放心,他捧起苗笙的脸,低头贴着对方的唇,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把这三个字从你脑子里清出去,忘得干干净净!”
苗笙还没顾上回答,就被他凶狠地吻住。
游萧仿佛忘了他们现在就在人来人往的酒楼后院,光天化日之下,他疯狂地亲吻自己的爱人,像是想要把人吞吃入腹。
苗笙被他亲得头脑发晕腿发软,实在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奋力推了他一把:“我、我喘不上……气了……”
游萧依旧按着他的肩膀,同样重重喘息着,眼眸中隐隐透出一股疯狂。
好像还有一抹绝望。
苗笙觉得自己像是看错了,想要再确认一下的时候,又被人搂进了怀里。
游萧没有再说话,只是抱住他,抱得很紧,仿佛想把他揉进身体里。
过了好一阵子,苗笙才缓了过来,腿软地靠在对方身上,轻声问:“游萧,实话告诉我,你把鱼龙堂的那些人肚子剖开又缝上,是不是为了我将来生崽崽做准备?”
对方显然激动得很不正常,眼下自己又脑子迷糊,一时想不到别的话题,就只能问问这个。
“嗯。”
方才听到苗笙说出那三个字,游萧觉得自己的脑子瞬间炸裂了,灵魂碎成了无数片,如果不抓住些什么,他可能就要化成一片飞灰。
尽管他做过这个思想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得令他如此猝不及防,而且感受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烈一万倍。
段展眉,这个蛆虫一般的人,他的名字怎么能从我笙儿的口中说出来!
他应该发烂发臭,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然而面对苗笙,游萧不能放纵自己的情绪,他几乎咬碎了牙根,强行让自己恢复正常。
至于对那些水匪做的事,他虽然不想让苗笙知道,但现在知道了,也没办法,只能认了。
他现在似乎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想让对方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什么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的心里藏着谁也看不到的阴影,看起来完美的面具下,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阴暗的心。
或许只有这样做,当最后的秘密也守不住的时候,他的笙儿不会太失望。
苗笙心中五味杂陈,他并不会为那些水匪心疼,却心疼游萧为此双手沾满鲜血。
突然之间他昏沉的脑子醍醐灌顶,明白了游萧为什么一直阻止他给孩子取名字,为什么很少幻想三个人的未来。
因为他怕没有那个未来。
是自己一直沉浸在美好的梦中,忘了自己男子怀胎,无法顺产,生产的压力一半都要压在对方身上。
游萧一个人,肩负着两条命。
这世上与他最亲近的两条命。
若是自己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对他而言,那就是得而复失,这样的痛苦谁能感同身受?
即便他天纵奇才,也只是凡人一名,如何承受得起这样的重压?!
苗笙的心都要疼死了!
他像游萧方才抱住自己那样紧紧抱住对方:“你不要怕,我和崽崽都不会有事。”
“我们既然都来到你身边,就永远不会走。”
--------------------
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抱抱我们楼主。
游萧:多抱会儿。

两个人在后院的入口处拥抱着, 像是一尊雕像,对来来往往的人视若无睹。
苗笙不知道该怎么再去疼游萧好了,怎么才能减轻一点他的压力, 想到对方现在的心情, 他也开始变得焦躁。
游萧却在他的怀抱中缓缓平复了心情, 蹭了蹭他的侧脸, 温声道:“我也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你也别怕。”
“嗯,我不怕。”苗笙仰起头冲他笑,“到时候谢大侠、晏大侠, 还有你的戴叔叔都会在, 那么多名医,我有什么可怕的。”
他这样说, 是希望游萧别把事情都一肩扛, 多跟别人分担分担, 免得把自己压坏了。
游萧莞尔一笑:“嗯,就是。”他握住苗笙的手, “走, 继续看表演去。”
苗笙走了两步突然站住, 捂着小腹,眉峰微微一蹙:“啊, 不行,我还得再去尿!”
再次从茅厕出来, 两人缓步回到酒楼后门, 遇上了刚从里边蹦出来的平小红。
“啊, 你们在这儿!”女侠松了口气,“还以为把我扔下不管了呢。”
苗笙促狭道:“那不能, 就算我俩要溜,也会派人通知你一声。”
“还是师娘最靠得住!”平小红意味深长地觑了觑自家师父。
游萧:“……”
徒弟这是找到新的靠山了?
平小红转身道:“那咱们回去吧,下一个表演都开始一会儿了。”
游萧也跟着要走,突然感觉手边这位站着没动,诧异地偏头看他:“又想去茅厕?”
“我又不是猪尿泡做的。”苗笙瞪他一眼,“就是不想看表演了,屋里待着闷得慌。”
“那要去我们之前住过的地方看看吗?”游萧问道。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