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by猫不皂
猫不皂  发于: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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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萧哪能让苗笙觉得自卑,将人往怀里抱得紧了些,吻了吻他柔软的唇:“你就是最好的。”
“怎么个好法?”苗笙下意识地揉捏着他的手,低声道,“那夜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要不你再给我讲一遍?”
游萧:“……”
“你是不是成心折磨我?”他呼吸明显再次急促起来,忍无可忍地磨了磨后槽牙,“现在这情况,还要我回忆?知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撩拨死我又让我忍着?”
苗笙的气息也有些短,声音中夹杂一丝难耐:“若是……若是我允许你把我怎么样呢?”
游萧心脏咣咣直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主动给闹得十分不安定,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又吞得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一时之间意志力在“不行我得忍着”和“去他的老子不忍了”之间反复横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仅仅这样他已经热出了一身大汗。
“快六个月了……”苗笙继续说道,尽管声如蚊蚋,但这声音就像小猫爪子一样,从游萧的耳朵里钻进去,在他心尖尖上持续不断地挠着,“胎应该已经稳了,折腾一下,不会……不会有事……”
游萧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伸手一探。
嗯,果然。
有孕肚隔在中间,两人互相感觉不到对方的异样,现在才发现,他的笙儿已经活力四射。
可惜太不是时候。
就算不顾一切,也不能在别人家里。
但……游萧想到苗笙圆圆的肚子,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不仅没有冷却,心头火烧得更高了。
一向对自己有清醒认识的唤笙楼主,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心态有些扭曲。
苗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险些叫出声来,死死咬住下唇,后知后觉地开始羞耻。
不是他索求无度,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日来对于游萧总有些向往,想法要比以前多出一倍来。
难道这就是互通心意的妙处?
但他不肯承认,只想撩拨对方,让游萧对自己欲罢不能。
于是才这般大着胆子恃黑行凶。
“游萧……”他继续轻轻唤着,伸手过去“欲行不轨”,却一下子被人制住。
“不许再动了。”游萧哑声道,“你乖一点。”
苗笙“哈”了一声,声音里有些不悦:“乖?你把我当孩子吗?”
“好,是我不乖。”游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请舅舅见谅。”
“舅舅”两个字,宛如一道从天而降的瀑布,把苗笙浑身那股邪火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他自问还是个正常人,没有这种情趣,自从定了心意之后,对游萧只称大名,绝口不再喊对方“萧儿”,因为在他心里,两人之间不该有什么年龄和辈分的差距,应当是平等的。
现在听到这样的称呼,他什么心思都没了,当即闷不做声地往外推了推游萧,自己滚到了墙边,掌心摸着冰凉的墙壁,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游萧自然是故意这么做的,好让这位一时兴起折磨人的冤家消停下来,只是隔壁的火热还在继续,听得令人心慌意乱,他便伸手在苗笙的穴道上点了两下,用传音入密道:“要折腾也不能在这儿,快点睡觉,明天还得赶路。”
听了这话,苗笙算是彻底熄了火,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倒是游萧既要克制自己,又得顾及他的状态,心累得不行,年轻的身体躁动得也厉害,就算是再听不到声音,仍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
他依旧不太敢抱苗笙,只能与对方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才算安稳地度过这漫漫长夜。
第二天早上,平小红抱着小兔子从马车上下来,看见刚洗漱好出门的游萧和苗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大的眼里写满了不解。
“师父师娘,你俩没睡好吗?”女侠很是直言不讳,“黑眼圈都快砸脚面了。”
被问到的两人相顾无言,接着听到旁边门响,孙荣和梨云儿出来了,一个神清气爽,一个精神抖擞。
尤其是梨云儿,见人就笑,眼里有光,苗笙觉得他好像皮肤比昨天好多了,白净的脸上亮莹莹的。
有如一棵被养分滋润的植物,长得欣欣向荣。
嘶……他想到“滋润”二字,莫名觉得很令人羞耻,又很恰如其分。
相比之下,自己莫名像是一棵泥土干涸枝叶枯萎的盆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苗笙晃晃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他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太容易胡思乱想,一点不是当初那个冷静自持的人。
好吧,他下意识地摸着肚子,“冷静自持”这词犹如一记响亮的巴掌。
梨云儿听到平小红问的话,担心道:“楼主,是不是床不舒服?”
这话意思应该是担心他们那床睡得不舒服,但游萧立刻就想到了昨晚上隔壁一直发出噪音的那张,心想那床才不舒服。
他干咳了一声,稳重道:“不是,聊事情聊晚了而已。”
梨云儿大约是不太知道自己那间房不怎么隔音,神情自若地点了点头。
平小红一听就听出了端倪,撇着嘴满脸写着不信。
你俩天天粘在一起,有什么事能大晚上不睡觉地聊?肯定有鬼!
但聪明的女侠不多话,这件事就此揭过。
吃过早饭,三人再度准备上路。
梨云儿和孙荣将他们送上马车,纷纷说着有空再来。
他过得这么幸福,苗笙也为他感到高兴,就像游萧一样,虽然一开始的命运不由自己选择,但只要有机会就紧紧抓住,依靠自己的力量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样的人,很值得敬佩。
“若是将来收养了孩子,记得通知我们一声。”他笑道,“就算不能来,定然也将红包送上。”
梨云儿眉眼弯弯,颧骨上再度现出浅浅笑涡:“我可记住啦!”
孙荣搭着他的肩膀,笑得开心,他俩一个高大健壮,一个清秀瘦削,看过去也是一对璧人。
苗笙忍不住道:“你们将来一定会很幸福。”
“我们会的!”梨云儿眨了眨黑亮的眼睛,认真看着他,“你和楼主也一样!人只要朝着太阳走,就能把阴影甩在身后,一定会否极泰来!”
游萧闻言,微微变色,立刻瞥了苗笙一眼。
苗笙倒没多想,只当是一句真挚的祝福,笑吟吟地收下,跟他们两个道了别。
马车吱吱哟哟地再度踏上了旅程,大家伙儿心情都不错,尤其苗笙,靠在游萧怀里唱起了小曲儿。
“……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他平时说话声音刚中带柔,很是温润,唱起歌来也有一点点哑意,倒给歌声增添了一些韵味。
游萧抱着他,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唇角挂着一抹微笑,在他手臂上轻轻打着拍子。
平小红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被迎面而来的阳光映得眯起了眼,听着好听的歌声,也是非常愉快。
现在苗笙怀胎稳了些,也不再怕晕车,呕吐昏厥的情况都少有发生,除了身体容易疲惫、没精神之外,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游萧分析,这要归功于前阵子他努力修习内功,气血更充足了些,加上胎儿日渐增大,火气有所提升,暂时消解了他的体寒之症。
“而且根据经验,怀胎期间,人的身体会受到影响,某方面的需求有时候会比平时下降,但也有的人,会比平时更旺盛。”游萧垂眸道,“所以昨夜,你那么不冷静,实属正常。”
苗笙本来有点昏昏欲睡,听到他这么说,讶异地睁开眼:“是因为怀胎吗?”
“嗯,行医当中曾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游萧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郑重,“很多孕妇都提到过这种反应,她们大多觉得羞耻,很不好意思,但其实这没什么问题。”
苗笙方才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人突然说起这事,现在算是明白了,看来是在变着法安慰自己。
他“噗嗤”一声笑了,双手搂上游萧的脖子,调侃道:“楼主也有对自己魅力不自信的时候?”
“自然不是。”游萧哽了哽,不好多说别的,这种事情比较微妙,说多了反而不好,“就是跟你说一声,若是觉得身体总是有反应,不用担心。”
苗笙轻笑道:“人人都有需求,我这个厚脸皮的大男人,有什么可担心的。况且楼主就是我的药,不管我有什么反应,都能给我治,不是吗?”
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坏了,光天化日的都能说这样撩拨的话,还觉得刺激兴奋,尤其看到一向游刃有余的游萧被他说得脸上闪过一抹难为情。
虽然是唤笙楼主,但依旧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真是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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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少年,真是该死的甜美!
游萧:撩人不自知和自知且撩人,哪一个更难顶?
平小红:你们不用管我,我又聋又瞎。
崽崽:你们不用管我,恩恩爱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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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据说是李白,也有说是宋代袁綯的《清平乐·画堂晨起》

第111章 百一一 园绮
马车过了万山府地界, 绕过了凌云府,直接抄近路往五陵渡而去,冬月末的时候,游萧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附近。
只是五陵渡三面被五座山包围, 剩下最后一面临着一条长河落日河, 他们马车走陆路, 路上多山路,行动不便,速度又慢了下来。
正逢天色已晚,便就近在路边休息。
游萧和苗笙在马车里睡, 平小红就睡在车辕上——倒也不是露天, 车顶上能拽下来一道可以卷起的珍珠铁帘子,两头也能封堵, 再加上车门阻挡, 就将车辕部分包裹成一个只容一人躺下的小隔间。
她裹上一层薄被, 抱着小兔子,再揣一个脚炉、一个暖炉, 哪怕不用内力保暖, 也睡得安安稳稳。
游萧两人则将马车座椅放下拼好, 躺在这小“床”上睡。
车厢一角插着特制的火折子,蓝莹莹的微光可以整夜不灭, 就是看起来颇有些骇人,要是不知情的人见了, 没准会以为是在闹鬼。
苗笙的肚子又大了一些, 现在穿宽松的道袍也有些遮不住, 外边穿披风还好一点,脱下来就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上身瘦削, 胃部以下则隆起一个圆润的弧度,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现在他平躺着,身上盖着被子,腹部凸起更是相当明显。
“我这模样,夏天可不能靠近西瓜田,保不齐会被人以为我是偷瓜贼。”他轻轻摸着肚子,忍不住跟游萧开玩笑。
游萧:“……”
若说没动心以前,苗笙还会在他跟前端着,偶尔还会以长辈自居,对他“颐指气使”,动心之后,端着的时候少了,更多是跟他较劲儿。
但是现在坦白了心意,这人就会不自觉的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各种“奇思妙想”,常常让聪明无比的唤笙楼主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那你可以不必担心。”他也跟着摸摸孕肚,崽崽正好一脚踢在他手心,“三月份左右就该生产了,等不到西瓜成熟。”
苗笙“啧”了一声:“看来是我这‘瓜’先瓜熟蒂落。”
“感觉你一点不紧张呢?”游萧饶有兴趣地看他,“之前还怕得很,现在反倒镇定自若了。”
苗笙漫不经心道:“这不是有你这位神医嘛!我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或许是还没到时候,游萧便也不打算让他提前恐慌:“你还有三个月时间考虑在哪里生产,越早想好越好,方便我让人去准备。”
苗笙亮亮的眼珠转了转,然后笑道:“回汀洲怎么样?去云闲山庄生,那里是你家,比较安心。”
“真的吗?”游萧其实很怕他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心里盘算该在哪买套宅院。
苗笙点点头:“我一醒来就在那儿,其实也挺适应的,那也算是我的家了。”
“本来就是你的家!”游萧高兴地攥住他的手,“梅花斋就是给你准备的,你现在不喜欢梅花,回头改个名便是。”
“我没有别的亲人,跟阿闲一起住也挺好,再说我生的算是他的孙辈,总不能剥夺你这两位爹爹的含饴弄孙之乐。再说我也不会带孩子,他俩带大你的弟弟妹妹,总算是有经验。”
游萧凑近了他,两人额头相抵:“都在为别人考虑,不为自己想想吗?”
“就是为我自己想啊。”苗笙蹭蹭他的鼻尖,“还是汀洲更亲切一些,等我生了崽,可以去唤笙楼当掌柜的,喝茶听说书,还能硬气地让说书人只讲我的话本。”
听了这话,游萧忍不住低声笑,吻了吻他的唇:“笙儿想做什么都行。”
相爱的两人被淡蓝微光笼罩着,像是被包裹在了蓝色琥珀当中,这吻一触即放,他俩互相凝视,脸上挂着同样幸福的微笑。
一夜安稳过去,平小红转了个身醒来,打着哈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到小兔子在脚边兔笼里已经制造出来了一堆小黑球,把手指伸进兔笼摸了摸它的脑门:“拉得真好,夸一个!”
她坐起来醒了盹儿,运转了一圈内力,然后把车辕上恢复原样,拎着兔笼跳下车往远处跑,一来解决自己的内急,二来清理兔笼。
完事儿之后,她身心舒畅地拎着笼子慢悠悠地返回马车,活像一个晨起遛鸟的老大爷,走到近前,却发现车边不远处的树下,放着一个什么东西。
方才是跑得着急没注意,这下她好奇地看了过去,一看了不得,登时睁大了眼睛。
马车里,游萧和苗笙也醒了过来,俩人正漱口擦脸,就听外边传来了平小红惊恐的声音:“师父,师娘!看看我捡到了什么!”
还没等游萧动手,“哗啦”一声,车门就被女侠给推开了,“咣”地一声把一个木盆放在了门口。
他们没来及说话,木盆里的那位“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宣告了自己的身份——是个婴儿。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张牙舞爪”的小团子,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木盆里垫了又厚又软的垫子,婴儿也被一层层的厚被子紧紧包裹,但是这样并不足以保暖,被子里还夹了两个小小的怀炉。
不知道这孩子被放在这里多久了,看起来小脸被冻得青紫,没准是之前被冻晕了才没发出声音,方才平小红磕了一下木盆,他被震醒了才哭。
“在哪儿发现的?”游萧问道。
平小红义愤填膺:“就在旁边树下,拴马的那棵旁边,肯定是被父母狠心丢弃的!”
晚上过路人也不少,环境略显嘈杂,饶是两位武林高手五感过人,若是有人经过把盆丢下就走,也并不会惊动他们。
游萧拉开婴儿襁褓看了看:“看起来是个健康的男婴,还放得这么明显,定然是故意的了,或许是家里实在养不起,才丢了过来。”他猜测道,“估计看马车和马,认定我们是有钱人,想把孩子托付给我们。”
苗笙听孩子哭得厉害,有些不落忍,将他抱起塞进游萧怀里:“快快,给他暖暖,这怀炉都凉透了,孩子肯定冻得不行。”
婴儿哭得撕心裂肺,震得三个大人头皮发麻,好在暖和过来之后,哭声也渐渐止歇,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眼前的人,小嘴要瘪不瘪,似乎下一刻又能继续嚎啕大哭。
游萧给他做了粗略的检查,确认他大概六个月上下,身体健康,只是被冻着了有些感染风寒。
“这么办?”苗笙愁眉苦脸,“这么小的孩子,要喂他喝药吗?”
平小红在一旁瞅着,一阵见血地说:“该喝药自然得喝药,可问题是他应当不止喝药才能活吧?像他这么大小的奶娃娃,不是应该喝奶?咱们谁有?”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师徒俩把目光投向了苗笙。
苗笙尴尬地抱起双臂:“别看我,虽然我怀胎,但我真没有、没有那个!”
“算了,先别想这些,继续赶路,先找个城镇落脚再说。”游萧道。
平小红把马套好,赶着马车飞速前进,车厢里的两个成年人,被一个奶娃娃搞得手忙脚乱。
刚换完湿哒哒的尿布,没过一会儿婴儿又哇哇大哭,襁褓里传来了熏人欲醉的臭味儿,原来是他拉了粑粑。
游萧舍不得让苗笙沾手,只能自己屏住呼吸给孩子重新换过。
可才安静没多久,哭声再起,宛若激昂的战歌,刺得人脑仁儿疼,俩人再检查一番,可婴儿没尿也没拉,只能是判断他饿了。
饿也没办法,他们谁也没有奶,想来想去,只能用内力将水加热,把带的蛋黄弄碎了,调成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吃的糊糊,用小勺一点点喂给孩子吃。
这婴儿倒是好养活,尝到味道就不哭了,一口接一口,很快吃完了一个蛋黄。
“先吃这些吧,吃多了怕他不消化。”游萧对儿科了解不算多,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因此十分谨慎。
苗笙想起被他们喂得积食的小兔子,吸取教训,连连点头:“少吃一点好。”
吃饱之后婴儿安静了很多,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游萧怕他冷,一直抱着没敢撒手。
“接下来怎么办?”苗笙惆怅地看着孩子长长的睫毛和红扑扑的小脸,“咱们就这么带他走了吗?万一他父母后悔,想找他回去呢?”
游萧沉吟道:“赶到前边市镇找处客栈落脚,我让小红回到方才地方贴个字条,若是他们还想寻回孩子,就到客栈来找咱们。”
“也只能这样了。”苗笙无奈道。
婴儿睡了一个时辰又醒了过来,照样是尿尿拉屎吃东西,跟娥影一个状态,但还不如小兔子,他还得让人喂。
苗笙把他们带的食物扒翻了一个遍,最后还是只能喂他蛋黄泥。
喂过之后,游萧掌心蓄了些热力,在婴儿肚子上缓缓揉了揉,希望能加速他的消化。
一天时间,这对准爹爹都在围着这个意外捡来的孩子转,不能说手忙脚乱,至少也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唤笙楼主自学能力很强,到了傍晚,马车进了一个县城时,游萧对婴儿也算是熟门熟路了,俩人还给他取了个小名方便称呼。
这小名叫园绮,出自李白的《答杜秀才五松见赠》中一句“路逢园绮笑向人”,取诗句中“路逢”之意。
其实“园绮”是秦末汉初的著名隐士商山四皓中东园公和绮里季的合称,给一个孩子做小名,似乎有点太重,不过只是一个临时称呼的名字,谁也没有在意。
而且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园园”。
苗笙现在对孩子多了许多耐心,他靠在游萧肩头,拿着那串婴儿鞋做的挂件逗园绮玩,逗得孩子笑得像个豁牙的老头,发出“咯咯”的笑声,胖得像藕节的小胳膊挥来舞去,别提多开心。
进城之后,一行人直奔饭馆,选了家看起来不错的,先点了一桌吃的,给园园点了一碗米浆,喝这个总比吃蛋黄要令人放心。
平小红抱着小兔子,观赏着师父师娘笨手笨脚地给孩子喂饭的模样,连连感叹:“老天爷真是为你俩想得周到,连练手的孩子都准备好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游萧抱着园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示意她不要拿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开玩笑。
女侠没什么恶意,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换了个话题:“但是吃米浆还是不行吧,咱们得先给他找个乳娘。”
这确实是他们目前的重中之重,找个合适的乳娘,解决园绮的吃饭问题,还能获得更妥帖的照料,着实刻不容缓。
说起来园绮这小子也很乖巧,只要吃饱喝足,尿布干燥,他就不哭不闹,要么呼呼大睡,大人们聊天都吵不醒他,要么就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学习模仿,总之很好带,看上去也很聪明。
吃过饭之后,游萧打听了此地人牙子所在,一行人便驾车赶过去,打算找到合适的人选再去投宿。
只可惜眼下人牙子手里也没有乳娘,只能等待,他们便垂头丧气地离开,想着不行就先买些牛乳应付几天。
人牙子住的那个巷子很窄,马车不好进,游萧和苗笙是走进去的,出来的时候正迎着天边烧得灿烂的晚霞,原本这是一幅恢弘壮丽的画面,可心里挂念着园绮的两人一直忧心忡忡,完全无暇欣赏。
平小红牵着马拉着车跟在他们身后,刚走到十字路口,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喧闹。
“疯女人!打她!”
“打!打!”
“别离她太近,听说她会抓小孩回去吃掉!”
几人循声望去,看到一群小孩子正在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身上丢石头。
那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蓬头垢面,双目无神,被石子砸中似乎毫无知觉,站在那里不言语,茫然地四下看着,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
有几个大婶过来认领自己的孩子,拉着他们的手各回各家,嘴里还念念叨叨。
“瞎闹什么,被人拐走怎么办!”
“小小年纪不要欺负人。”
“以后少上街多管闲事!”
平小红看了游萧一眼,得到了默许,便将马车停在一边,跑到那女子跟前。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她温声道,“需不需要帮忙?”
苗笙跟过去看,游萧抱着园绮也快步跟上,然而这个时候,园绮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那女子登时猛一抬头,伸手便将婴儿从游萧手里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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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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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百一二阿梅
这女子身手敏捷,应当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游萧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来抢孩子,因此毫无提防,哪怕女子动手那一刻他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但怕园绮在争抢中受伤, 他下意识地没有阻拦,任对方把孩子抱走, 另寻机会夺回来。
“我的孩子!”女子把襁褓紧紧搂在怀中,方才枯槁的双目中流出晶莹的泪水,“娘亲好想你……”
园绮吓坏了,哭得更大声,听得苗笙一阵心悸。
他焦急地看向游萧:“得把园园抢回来, 这女子举止不太正常,万一伤着孩子怎么办?”
“她应当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才变成这样。”游萧观察着对方, 沉吟道, “别急, 暴力争抢只会让她更加惊慌失措,先看看再说。”
平小红见状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敢刺激那女子, 温声说:“姐姐, 你冷静些,别吓着孩子。”
女子低头望着园绮的脸, 泪如雨下,悲伤道:“没有你, 娘亲该怎么办……”
她声音嘶哑, 应是这些天没少哭, 已经把嗓子哭坏了。
园绮“哇哇”哭个不停,小手从散乱的襁褓里伸了出来, 一直乱挥,看得苗笙心里直疼得慌。
夕阳已经落了山,天边红霞消失大半,眼看就要消散在夜色当中,令人越发觉得焦躁不安。
婴儿对氛围有着更加敏锐的情绪,此刻哭声一声比一声高,哭得连连咳嗽。
“好乖乖,是不是饿了?”女子看到他涕泪横流的模样,抱着他轻轻摇晃,见不起作用,当即便解开衣襟,把饱满的胸膛朝向园绮。
游萧和苗笙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平小红立刻上前,张开双臂挡住那女子,明显是阻止不了她当众哺乳,那就只能将人保护好。
她警惕地四下张望,若有男人敢偷看,看她不弄死对方!
苗笙当即解下自己身上的棉披风递给游萧,游萧喊了平小红一声,背对着她们把披风扔了过去。
平小红接过后,立刻撑起来给那女子挡上。
园绮在她怀里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也顾不上哭,立刻安静了下来。
见平小红守着那女子,游萧和苗笙便走向一个围观的大娘,询问情况。
大娘叹了口气道:“这也是个可怜人,听说是刚生的娃娃没了,这才得了失心疯。”
“她家里人呢?”苗笙问道。
“不是很清楚,没见有人来找她。”大娘望着抱着园绮、露出慈母一般笑容的女子,忧伤道,“其实她也不是一直疯,偶尔清醒,跟人说孩子死了,等人家多问两句,她就又开始迷糊,傻呆呆的不吭声。”
游萧听了,谢过大娘,与苗笙一起站得远了些,望着平小红她俩。
园绮吃饱喝足,舔了舔嘴唇,清凌凌的眼睛看着抱着他的人,露出了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
“姐姐,外边风大,孩子受不了,不如随我走吧?”平小红试探地碰了碰她的胳膊。
那女子没有过激的反应,抬起头来愣愣地看了她一眼。
平小红继续耐心道:“我们去客栈住着,不去别的地方,园园受了风寒,得找郎中给他看看。”
她知道女子心系园绮,便拿园绮来说事儿。
“园园?”女子垂眸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脸上浮现淡淡笑容,声音温柔地唤道,“园园~”
平小红大胆地拽了拽她的手腕:“走吧,你也得喝口热茶,要是生了病,还怎么护着孩子。”
女子似乎是被劝动了,抱着园绮跟她缓缓走了几步,到了马车边。
游萧打开车门,让平小红扶着她坐进去。
苗笙怕那女子跟自己坐在车里会不自在,便同游萧一起坐在了车辕上。
棉披风现在披在了对方身上,好在当下无风,他被人搂在怀里,车马走得也慢,倒是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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