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by猫不皂
猫不皂  发于: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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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小红陪他坐在车里,见状立刻劝道:“公子,你可千万别走台阶,旁边有车马道,咱们直接上去就行。”
“叩首我确实叩不了,但一步一步走上去,应当是没问题。”苗笙挑着窗帘向外望着,台阶上有不少冒雪祈愿的人,一步一叩首,十分虔诚。
平小红很不放心:“外边天气不好,就算是走上去也会感染风寒,公子三思。”
陆东篱也推开车门探进头来:“苗兄,你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只是走路而已,我没关系。”苗笙眼睛还有些微肿,冲他们笑了笑,“我用内力御寒。”
陆东篱着实无语:“你那点内力——”
“够用就成。”苗笙语气坚定,“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俩人拗不过他,只能扶他下了马车,平小红先驾车上去找地方停,陆东篱戴着帷帽全程陪伴。
天气是真的冷,夹着雪粒子的风刮到脸上,吹几下就觉得脸疼,苗笙手里攥着那婴儿鞋做成的坠子,仰头望着高高的台阶,决心丝毫不变。
他抬脚踏上第一阶,双手合十,祈求游萧平安,以此来代替叩首。
上天有好生之德,满天神佛知道我身怀六甲,定会容我不叩首之罪。
为着腹中胎儿着想,苗笙没有走得很快,每一级都稳稳当当。
起初陆东篱还替他担心,见走了十几级台阶他还是气定神闲,便也放了心。
平小红停好马车,也匆匆赶了回来,陪在他身边。
其实苗笙全身都已经冻僵了,尤其手臂和双腿,冷得发疼,关节打弯都困难,他用尽浑身那一丁点内力护住腹部,不想冻着胎儿,因此唯有小腹处是热的。
他心里想,只要孩子没事,游萧没事,我吃点苦头又有什么所谓,不过是冷而已,我在冰棺里昏迷十年,还怕这个?
冰棺我都挺过来了,不会再有什么难得倒我,以后只会万事顺遂。
我们三个,都会顺遂。
当他走到七十阶的时候,已经用尽了体力,连那一点内力也难以维系,只能一手捂着小腹,试图给胎儿保温。
崽崽,我们一起努力,就快到终点了。
肚子里的胎儿似乎明白苗笙的心意,哪怕他被冻得浑身没了知觉,肚子也丝毫不疼。
他将这份安静当成了孩子的认可与配合,心中十分喜悦。
游萧,不管你受了多重的伤,都给我们好起来,快回来见我!
苗笙重重喘着气,一步一步,坚定往上走。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胜利抵达终点!
望着面前不远处威严的寺庙山门,苗笙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做到了,成功做到了!
“公子,快来喝点热水!”平小红方才就跑去找和尚要了一壶热茶,揣在怀里用内力保着温,这会儿立刻递上来,“喝下去就暖和了。”
苗笙顾不上讲究,颤颤巍巍地接过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就喝了下去。
热水仿佛流入了四肢百骸,带来了温暖的力量,让他缓缓恢复了些力气。
“先进庙里歇一歇!”
平小红和陆东篱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他迅速进入了最近的天王殿,没有了刺骨冷风和雪花的侵袭,苗笙的手脚也逐渐恢复了知觉。
他坐在角落的蒲团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
希望这一点点诚意能够保游萧一切平安。
休息了片刻,他扶着旁边的柱子缓缓站起身,温声道:“走吧,去大雄宝殿。”
好不容易来一次寺庙,苗笙认真礼佛,诚心上香,希望游萧、崽崽还有自己都能够健康喜乐,也希望四个月后的生产能够一切顺利。
平小红和陆东篱想着来都来了,也顺便祈了愿,之后硬拉着苗笙去吃了庙里的斋菜,生怕他空着肚子回头会突然栽倒。
苗笙毫无食欲,但还是硬着头皮往胃里塞了些吃的,就算自己不吃,崽崽也需要养分,况且只有吃饱了,身体才能有足够的热量。
苗笙觉得,叫人用内力在自己经脉中游走是一件极为私密的事,平日还是让亲密的人来做最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去求助他人。
于是吃过饭后,他缓缓运转了一遍内力,虽然那股气力量甚微,但仍是让他的身体逐渐暖了过来。
不如游萧能将自己一步带入盛夏,至少也能在暖秋徘徊一阵子。
吃过斋菜后,几人便打算离开,刚走出吃斋菜的禅房,他们便发现风雪已停,太阳从云层中出来,阳光再度普照大地。
“天晴啦!”平小红高兴地跳了起来,“这次我们许的愿一定能灵验!”
苗笙仰头看着那散发着温柔阳光的日头,也露出了笑容。
稍后陆东篱戴好帷帽,驾车带着他俩离开了天香寺。
天气转晴之后,很多人都走出家门,街道上变得热闹起来,马车行到闹市区,就变得有些寸步难行。
陆东篱坐在车辕上,无奈地叹口气,百无聊赖地吹着帷帽上垂下来的纱巾。
他实在戴不习惯这玩意,很想摘下来,毕竟他才不怕厉涛飞找上门,只不过为了苗笙和平小红的安全,他只好忍着不耐烦,乖乖戴着。
马车被堵在一个十字路口,几乎动不了,只能耐心等待,陆东篱随意扫视着街上的人和摊贩,突然之间目光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穿着一身棕色粗布短打,看起来就像个卖苦力的汉子,丝毫没有特别之处。
可陆东篱看着他,突然红了眼眶。
他怕自己看得不清楚,立刻将帷帽摘下,盯着那人,使劲擦了擦眼睛,激动得双唇颤抖,喃喃道:“二哥……”
平小红坐在车厢里,感觉到前边车辕猛地一颤,立刻推门去查看情况:“陆东篱,你——”
谁知外面没了人,她立刻抓住马缰绳,四下张望,很快就看到陆东篱在前方不远处的路边,跟一个男子推来搡去。
“二哥!”他抓住那人,大声道,“是我,东篱!”
谁知那人根本不理会他,甩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
“没有,我不可能认错!”陆东篱再度抓住此人肩膀,情绪激动道,“我认得你的眼睛和身形!”
对方嫌恶地将他推开:“你是不是失心疯,走开!”
陆东篱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二哥,我一直在找你们!”
“我不是你二哥!你给我滚!”
对方脾气看起来很不好,当即便向陆东篱出手,两人在街边打了起来。
平小红不敢大喊陆东篱的名字,又不敢离开马车,着急得直往那边张望。
苗笙挑开窗帘探出头去,也看到了这一幕,同样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侠客落在了陆东篱身边,出手阻止,正是谢青枫。
晏秋帆也突然跳到马车上,将照雪塞给平小红,接着去帮他师兄。
他二人很快纠缠住陆东篱,那男子得了空,绝不拖泥带水,立刻离开。
“二哥!二哥!”陆东篱被谢青枫和晏秋帆死死抓住,根本动不了,只能死死盯住那人离开的背影,脖子上青筋鼓胀,眼珠子像是要瞪出血来。
谢青枫低声劝道:“陆兄,请以大局为重——”
他话还没说完,晏秋帆抬手在陆东篱后颈上一砍,直接把人砍晕了。
谢青枫:“……”
晏秋帆将人往肩上一扛,冲他一笑:“不用跟他废话。”
“你点穴也比手刀强吧?”谢青枫十分无奈。
“这人太冲动,得给他点教训尝尝。”
两人将陆东篱送回马车,跳上车辕,恰好路况松动了些,便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双眼睛已经盯上了这辆车。
怕陆东篱像之前要报仇那样不管不顾地跑出去,苗笙无奈下,只得同意平小红把他捆在房中的建议,还找来了锁链,就怕麻绳对这内功高强的人不管用。
谁知这人不但没闹,反而异常沉默,因此最后还是用了麻绳。
苗笙抱着怀炉,坐在他床边,疑惑道:“真的是你二哥吗?”
“是,但他易了容。”陆东篱被绳子绑得像个蚕蛹,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平小红抱着胳膊靠在床架上,没好气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人家不想被你找到?”
“会不会认错人了?”苗笙道,“毕竟你们也十多年没见了,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来。”
陆东篱失神地望着床顶:“不可能,他是我兄长,我们一起拜师学武,他的身形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况且眼睛和他一模一样。”
这就是不擅长易容的人容易露出的马脚,苗笙心想,若是游萧,绝对不会被人看出来。
他沉吟片刻:“若是这样的话,唤笙楼应当很快就有消息了,你别着急。”
“是啊!你现在可不能轻易露面,今天我听兄弟们说了,厉涛飞曾经出现在西陵府,没准就是沿着咱们的路线一路找过来。”平小红提醒道,“一切等师父回来再做定夺。”
苗笙也道:“放心吧,游萧几日内定会回来。”
不管他受了多重的伤,只要能够控制住伤势,他就一定会回来见自己。
“知道了。”陆东篱丧气地说,看到他二哥对他的态度,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完全失去了精气神。
苗笙看他被绑得很不舒服,便问道:“你保证不跑出去,我便给你松绑。”
然而陆东篱侧身向内,脸对着墙,瓮声瓮气道:“算了,我保证不了,你捆着我吧。”
苗笙:“……”
这么理智的要求,自然是要满足他。
陆东篱这个不安定因素能稳定下来,苗笙全部的心思就放在了游萧那里。
虽然笃定对方很快就会回来,但到底是哪一天,他并不能确定。
接下来的这几日,就算是喝了秦嬷嬷煮的酸枣仁粥,苗笙也根本睡不安稳,闭上眼就会做梦,梦到那被子上的血,梦到游萧被开膛破肚,然后从惊悸中醒过来。
他日盼夜盼,希望每一次自己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他跟自己打了无数次的赌,一天天的净跟自己玩睁眼闭眼的游戏,可等待他的,依旧是失望。
苗笙的心渐渐往深渊里坠去,因为游萧越晚回来,越说明他伤得厉害。
又是一次半夜惊醒,他坐起来大口大口呼吸,再也按捺不住,下床披上外袍和棉披风,戴好兜帽,推门出去,抱着怀炉站在了廊下。
院外传来五更更鼓,是刚过寅时,天仍是黑着的,雪花飘飘洒洒,下得恣意,在灯笼的光晕下翩翩起舞。
如此美景,苗笙心里却在冒火,赌气地想,游萧你这个混账,害我替你担心,我偏要站在这里,站到你回来,看你心不心疼!
然而他还没站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开始脑袋发晕,忽然听得脚边传来“咚”的一声响,低头一看,是一颗小石子被扔了过来,在地上跳跃打转。
下一刻,苗笙就感觉自己被一副有力的臂膀打横抱了起来,他惊慌地回头,便撞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还有那亮如红宝石一般的眉心痣,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游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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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舍得回家啦?!
游萧: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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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百零一 胎动
苗笙立刻扔了怀炉, 双手紧紧箍住了游萧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像是怕他再消失似的。
心脏“怦怦”撞击着胸腔, 仿佛一开口就会从嘴巴里跳出来, 因此喊完対方的名字, 他就再也说不出话, 酸涩的感觉顺着喉头爬上鼻腔眼眶。
“想我吗?”游萧轻笑着问他,抱着人快步进了屋,进了卧房,用脚将门踢上。
听到这个问题, 苗笙心里立刻委屈得要命, 他本不想在对方刚回来的时候哭,这样显得很没面子, 可是他怎么都忍不住, 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往外蹦。
游萧感觉到他脸上的热意和湿意, 心中就像被针板碾过似的,细细密密地酸疼着。
他不是不想尽快回来, 只是小腹上的创口太深, 就算有最好的伤药和自己开的汤剂, 还是时高时低地烧了三天三夜,昨天早上醒来才堪堪稳定住, 他又用了一天一夜来巩固,确定不会再反复, 也不必再服药, 才连夜回到这里, 就是想给苗笙一个惊喜。
没想到反而是自己撞上了惊喜。
“笙儿,是我不対, 我回来晚了。”游萧将他放在床上,解开他的披风放在一边。
苗笙脸上还挂着泪痕,仰头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心疼地伸出手去描摹他的颧骨:“瘦了这么多。”
烛光下,他脸上泪珠晶莹剔透,皮肤白玉无瑕,近乎透明,鼻头、眼睛却又是红红的,桃花眼中水光潋滟,显得迷离而又多情,还泛着委屈,看上去真是我见犹怜。
游萧看得心跳不止,握住他的手腕,认真解释:“不是瘦,是吃下去的饭都用来长个了,没发现我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拽着领口向下弯腰。
苗笙拽得很用力,可最后却只是轻轻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般,仿佛是怕伤到他。
游萧不堪蛊惑,按住他的后脑,舌尖探进他的口腔,加深了这个吻。
苗笙张口迎合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坠得他失去平衡,向下将人压在了床上。
“不行,会压着肚子……”游萧立刻弓起腰,小腹上的伤口被牵动,疼得厉害。
他咬牙忍住,跪在床上,双手撑在苗笙两侧,低头看着対方,胸口剧烈起伏,眸色深沉,哪怕伤口疼痛也压抑不住欲念蓬发,却不敢再往下半分。
苗笙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坐起来,跨坐在他腿上,满怀怨念地看着他。
游萧双手箍住他的腰身,仰头対上他的目光,温声道:“笙儿……”
“怎么,不敢亲了吗?”苗笙冷着脸道。
游萧无奈,坦然承认:“嗯,不敢,怕控制不住。”
苗笙脸上划过一抹挑衅的笑,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不用控制,我帮你。楼主离开多日,辛苦了,我与楼主解战衣。”
游萧把他两只手一起镇压,微笑道:“我很久,你会累。”
苗笙:“……”
“少吹牛。”方才撩人的是他,耳朵脸颊立刻红起来的也是他,“是不是怕累瘦了身体不好看,不敢脱衣服?”
此言一出,游萧立刻就明白了,这人是要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口。
他毫不犹豫地宽衣解带,将黑色里衣衣襟一把扯到肚脐上方:“检查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露出来的身体完好无损,小麦色肌肤细腻光滑,肌肉紧实,块垒分明,和过去毫无二致。
苗笙确实是想看看他哪里受伤,但是不好直接问,便采取了这般迂回战术——不过,想与他亲热也是真的,毕竟小别胜新婚,又是情到浓时。
他仔仔细细地把游萧上半身检查了一遍,确实没发现有伤,鼻端却又清楚闻到了药膏的味道,不由疑惑。
于是接着想要查看别处,被游萧一把抓住。
“非礼勿动。”楼主打了个哈欠,面露疲惫,调侃道,“我大老远赶回来,让我休息一下?”
好像是显得自己猴急了些,苗笙讪讪,他垂眸看着游萧身上漂亮的肌肉,忍不住低头,在対方肩膀上咬了一口。
一来的确是馋了,就是想咬,二来也是因为满心情绪得不到抒发,就只能这么泄泄气。
“嘶……”游萧笑容灿烂,压低了声音道,“秀色可餐,也不能真拿来咬着吃。”
苗笙顺着肩膀吻到他耳根,轻声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身上有伤药的气味?”
“原来闹这出,是为检查我?”游萧装作恍然大悟,捏了捏他的耳垂,“直接问不就行了。是同行的兄弟受了伤,我替他们上药时沾上的,这药味道大,一时半会儿都散不了。”
苗笙偏头看他,眼尾上挑得厉害,眼神魅惑,却又充满诘问:“真的?”
“自然。”游萧得意道,“现在有谁能伤了我?”
看着他这副神情,苗笙心中想法也不由地动摇。
难道那日在分舵休息室里,自己所感觉到的一切,不过都是臆想?
是因为太牵挂対方,而产生了幻觉?
他正犹疑着,忽然感觉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五个月了,孕肚已经如此明显。”游萧感叹,心中更是遗憾,这阵子无法陪在他身边,不能见证这个过程。
苗笙也摸着肚子,心中俱是喜悦,嘴上却故意道:“你不与我亲热,是否嫌我一个男人孕肚挺起,像个怪物?”
“什么怪物,你是奇迹。”游萧不满地说,“你从头发梢儿到脚趾尖都好看。”
苗笙抿着唇,却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年纪轻轻,倒是如此油嘴滑舌。”
“说实话也犯法的话,那我宁愿坐穿牢底。”
“你一个生意人,口才果然了得。”苗笙唇角疯狂上扬,“我才不跟你拌嘴——啊!”
他感觉肚子里的胎儿猛地一动,登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游萧:“崽崽踢我了!”
游萧的手一直放在他肚子上,同样感觉到了这胎动,惊喜若狂:“这是第一次动吗?”
“是第一次!第一次!”肚子从扁平到凸起,苗笙才慢慢接受真的有个小生命在自己体内孕育,方才这一下,则是更加直接地让他感知到了这个小生命的健壮和活力。
他情不自禁地再度落泪,不自知地说了句蠢话:“游萧,它、它是活的,它会动!”
游萧轻轻抹去他眼角渗出的泪水,笑着温声道:“笙儿把它照顾得很好,它在说,谢谢阿爹。”
“不,它在说,庆贺萧爹爹平安归来。”苗笙垂眸,轻轻抚摸肚子,“希望萧爹爹之后不要再离开这么久了。”
游萧忍俊不禁,将他搂在怀中,温柔地把他脸上的泪痕吻干:“笙儿学崽崽说话的样子有点冒傻气。”
“吃下去的养分都被这个小贪吃怪给吞了,供不了我的脑子。”苗笙依旧沉浸在胎动的惊诧和喜悦中,下意识地开始胡说八道,带着不自知的娇嗔,“傻的是不是也不想要?”
游萧把他抱得紧紧的,轻轻晃了晃:“要,都要,傻的更好,眼里只有我,舍不得离开我,永远都在我身边。”
“嘿嘿。”苗笙忍不住乐了,“我看你才傻。”
“那就做一対傻瓜。”
游萧偏头轻柔地吻着他的唇,苗笙顺从地张开嘴,两人舌尖相缠,柔情缱绻地亲吻缠绵,缓缓躺倒在了床上。
床边柜上烛影摇曳,将这一方宽大的拔步床用温暖昏黄的光包裹起来,床帐原本是被挑起的,却在床里人的动作下自然垂落,挡住了里边一対相拥的人影。
原本的提心吊胆被游萧的突然回家消弭于无形,苗笙心中的全部担忧尽数化为依赖和甜蜜,恨不得就此融化在対方火热的胸膛里。
他纵情地享受着游萧越发激烈的吻,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脑子也开始有些晕眩。
熟悉的体温暖洋洋地烘烤着他,令他由内而外地暖了起来,骨头似乎也酥了,眼皮沉甸甸的,再也睁不开。
他有心想跟游萧多说几句,想问対方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想说自己的心意,却在人家亲吻自己颈侧的时候,无法自控地打了个哈欠。
苗笙:“……”
“哈哈哈哈!”游萧把脸埋在他的颈窝,笑得浑身颤抖。
苗笙去揪他的头发:“笑屁。”
“笑你思念成疾,夜不能寐。”游萧亲吻他的脸颊,“笑你嘴硬心软,不说真心话。”
“什么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还说什么说,睡觉!”苗笙恼火地背过身去,唇角却悄悄勾了起来。
游萧从背后搂住他,在他瘦削的肩头轻轻一吻,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睡吧,好好休息。”
苗笙眼皮越发沉重,很快昏昏沉沉睡过去,没过一会儿无意识地转过身,整个人直往游萧怀里钻,把人抱得结结实实,似乎怕他再跑了似的。
两人睡着的时候已经寅时正了,彼此相拥着又睡了两个时辰才醒。
其间游萧觉察到秦嬷嬷进来过,许是发现他俩都在睡,便没有打扰,轻轻退了出去。
他这几天睡得充足,醒得也早,睁眼便就着透进房间的淡淡日光细细地打量苗笙的脸。
这张脸他百看不厌,越看越欢喜。
小时候心思纯洁,只是单纯欣赏,觉得舅舅就是世上最美的人,像神仙下凡,后来长大,动了“歹心”之后,这张容颜就会让他生出别的冲动。
想占有、欺负,甚至是凌虐,看対方因自己笑,又因自己而哭,表情变化万千,每一副模样他都喜欢。
可惜那时他却只能长久地盯着対方在冰棺中的脸发呆,只祈求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一天能够睁开。
现在这双眼睛不仅睁开,而且还会饱含深情地看着自己,这无异于最美的梦成了真,让他减寿十年都可以。
左右笙儿比自己年长,自己少活几年,正好与他一同离世,天上地下,永不分离。
在他的灼热目光下,苗笙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皮缓缓睁开了一条小缝。
“醒了?”
苗笙睡得脸有点水肿,但比平时显得更软糯了些,嘴唇也嘟嘟的,看着就很好亲。
“你干嘛总看着我。”他又闭上眼,嘟囔道,“感觉被人一直用光照着似的。”
游萧把他搂进怀里,“叭叭叭”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被人嫌弃地推开脸。
苗笙皱起眉头:“你怎么跟狗似的。”
“你猫我狗,不是你都承认过了吗?”游萧想起那些信上画的图,忍俊不禁。
苗笙背过身去,免得再被“袭击”,也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笑脸,慵懒地说:“逗孩子玩的,大人才不会当真。”
谁知身后半天没有动静,安静得令他心里发毛。
他想起游萧离开那天时自己心里的懊悔和煎熬,决定不再兜圈子,哪怕简明扼要也好,至少给対方一个明确的态度。
两人心照不宣是一回事,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无论如何也得给人家一颗定心丸。
于是苗笙又转过身去,正対上游萧一双哀怨的眼睛。
唤笙楼主施展才艺,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呜呜呜,舅舅不爱我了么?”
苗笙:“……”
“收了你的神通吧。”他与游萧面対面躺着,神情认真道,“我想说——”
就在这时,卧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平小红焦急的声音传来:“师父,你在屋里吗?陆东篱他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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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爱你在心口难开。
游萧:想刀一个人的心……
陆东篱:不关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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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3-04-20 18:00:00~2023-04-21 18:01: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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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百零二失踪
苗笙与游萧匆匆披上衣服起床, 去陆东篱的房间查看情况,平小红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凌晨时分,苗笙手里的怀炉掉在地上的时候, 女侠就被惊醒了, 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便见自家师父抱着苗公子进了房间, 当时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心想这下总算万事大吉。
谁知第二天早上就出了这档子事。
“肯定是陆东篱也看见师父回来了,觉得不用自己再照顾苗公子,于是偷偷溜了。”平小红义愤填膺道, “这人真是靠不住。”
甘愿被绳子捆着不过是个态度而已, 那是麻绳,又不是捆仙索, 以这人的内力, 轻松就能挣脱。
游萧拉着苗笙的手往外走:“未必, 这都过了一个月,他不会像之前那么冲动。”
“可前几天他不是在街上遇到了他二哥嘛!”平小红撅着嘴, 不爽地念叨, “估计这几天都在盘算着怎么去找人呢!”
苗笙十分担心陆东篱的安全:“不知道唤笙楼分舵有没有查到他大哥和二哥的下落。”
晏秋帆和谢青枫已经起来了, 一个站在房顶上四下眺望,一个牵着照雪的手, 在院子里查看。
照雪见到素未谋面、脸上散发寒意的游萧,怯生生地躲在了谢青枫的腿后边。
“小雪别怕, 这位是你两个爹爹的朋友, 叫他萧哥哥就行。”苗笙弯腰温声道。
照雪怯生生地喊:“萧哥哥。”
游萧対她轻轻一点头, 转身便进了陆东篱的房间。
屋里很干净,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因此平小红第一判断就是陆东篱自己跑的。
“绳子去哪儿了呢?”苗笙疑惑道,“若是东篱兄离开,还会把绳子带走吗?”
游萧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同样觉得不対劲。
“或许是故意的?”平小红意识到这个问题,变得不再理直气壮。
“屋顶上一直有放哨的兄弟,如果陆东篱离开,他肯定会看见。”游萧目光在房间里四下扫视,“小红,问过他们了吗?”
平小红摇头:“还没有,一发现人不见了,我直接就去找你了。”
“如果那位兄弟看见了,不会不阻拦,两人若是交手,你们肯定都能听见。”苗笙越发觉得问题有些大。
游萧目光落在床边的地上,蹲下来捡起了一粒石子,看了看石子和床之间的距离,又扭头看了看另一侧的窗户,那窗纸上显然有一个小洞。
不用他多说,苗笙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心头一动,立刻明白了:“是有人潜入,从窗外打了颗石子进来,点中了东篱兄的穴位,然后将他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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