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by猫不皂
猫不皂  发于: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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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秋寒云不由打量他们两人,表情有些奇怪。
“看什么?”苗笙没好气地说。
“抱歉。”秋寒云好脾气地笑了笑,“觉得两位与昨天好像不太一样,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苗笙心道,那是自然,昨天易容互换,今天没有,定然是不一样了。
游萧没有接话,转而道:“我送郎中出去。”
秋寒云站起身,将药箱收好,但他目光瞥见了被扔在榻上的无锋,不由多看了几眼。
游萧假装不经意地问道:“秋郎中也修习刀法吗?”
“不曾。”秋寒云笑笑,“幼时想学,但家中长辈不许,便没有接触了,只是羡慕别人一身武功,可我却连这样的刀都举不起来。”
苗笙仰头看着他,突然促狭地说:“那真是可惜了,我们家不缺好刀,舍弟又是豪爽之人,若是郎中你会功夫,他保准会把这刀送给你。”
秋寒云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惊讶和一点点愠怒的神情,但这表情很快被夸张的笑容取代:“公子说笑了,这么贵重的刀,我就算是会功夫也不敢收。”他背起药箱,恭恭敬敬拱了拱手,“在下告辞。”
游萧将人送出门,将门关好,见苗笙想说话,立刻将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眼睛瞥了瞥外边。
苗笙立刻噤声,等到片刻后游萧向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开口。
“真是奇怪,他不习武,怎么知道这刀贵重的?”他嘟囔道,“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以为你被卖刀的人给骗了呢。”
游萧倒了杯茶给他,笑着问:“你怎么想起来说我要送刀那种话的?”
“你故意问他是否修习刀法,不是在试探他吗?”苗笙得意道,“我就双倍试探呗——不过你为什么怀疑他?”
游萧捏着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也不是怀疑,可能是方才遇袭,现在有些杯弓蛇影罢了。”
“我看他确实是个平平无奇的郎中,说不会武功应该是真的。”苗笙一边用手指逗着小白兔一边说。
“郎中或许不会武功,但未必不会别的害人方法。”游萧意味深长道,“医毒不分家,还是小心为妙。”
苗笙忍不住乐道:“你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吱哟”一声,平小红推门进来,气喘吁吁地往坐墩上一坐:“累死我了。”
游萧愕然:“怎么你才回来?落梅不是只在两里地之外吗?”
“可别提了!”平小红郁闷地擦了擦汗,“估计是有人想牵它的缰绳,把它惊着了,一路狂奔,见弯就拐,我追了好久才把它追上,安抚了半天才乖乖跟我回来,师父,我看它这回真生气了,你还是好好跟它道个歉才成。”
苗笙想想着游萧跟一匹马道歉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晚饭过后,循例是修习内功的时间。
苗笙与游萧盘膝而坐,双掌相抵。
由于他根本不会内功,呼吸吐纳的功夫也做不到位,昨日给他的那些内力已经流失殆尽,游萧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怎么了?”苗笙感觉到对方的内力在自己的经脉中来回窜,又感觉丹田处异常活跃,得意地问,“是不是我自己也蓄起一些内力来了?”
游萧:“……”
您老人家哪来的自信?
“没有,早都散没了。”他毫不客气地说,“你现在就是个漏了个洞的米缸,我这边送进去多少,你那边漏出去多少,哪能存得下?”
苗笙讪讪,心想这人果然是位严师,批评起人来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那我该怎么做?”他也很郁闷,“今天早上带我练习的时候,不说还有一点吗?”
游萧听出他声音中的沮丧,立刻反省自己确实是严厉了点,不能用对待小红的方式对待他。
于是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便温和了许多:“可能下午腹痛又遇袭,焦急的时候呼吸乱了套,也就蓄不住那些内力了。”
“那怎么办?我这身子骨你也知道,动不动就出状况,怎么才能蓄住内力?”苗笙昨天才燃起些希望,突然又什么都没有了。
游萧沉吟片刻,便道:“别急,慢慢来,反正我内力丰沛得很,每天都给你些,你一点点练习就是了。昨天已经将你的经脉拓宽了一点,今天稍稍多给你输送些内力,你应该受得住。”
“嗯嗯嗯!”苗笙小鸡啄米般点头,“来吧,我没问题!”
片刻后,经脉被冲击的酥麻感再度涌现,但是没有昨夜那么疼了,他咬着下嘴唇忍耐着,心想或许是今日腹痛闹得,令自己忍受疼痛的能力大大提高。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脑海中响起了游萧无奈的声音:“笙儿。”
“怎么了?”苗笙不会传音入密,懒洋洋地开口应道。
游萧尽可能地温声道:“修习内功需要集中注意力,你别走神,不然容易走火入魔。”
“你怎么知道我在走神?”
“呼吸节奏全不对,自然是心思不在这里。”
好在传音入密不会有叹息声,不然苗笙一定能听见他那堪比无奈的师父见到烂泥糊不上墙的徒弟时糟心的一连串叹气。
游萧顿了顿,又道:“哪怕你是个不漏的米缸,这样也是不行的,内力堆积在你身体里不能为你所用,只会徒增负累,你须得学会基础的呼吸吐纳,才能将内力运转起来,为你所用。这些昨夜都说过,还记得吗?”
苗笙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他之前刚苏醒之时,身体动不了,只有脑子能转,躺着实在无聊,就想东想西,自己给自己解闷,哪怕记忆全无,也会胡乱琢磨。
现在尽管能走路活动,但还是身子疲惫,脑袋还是会走神,再加上他有话不爱说,都在心里想,注意力常常不够集中,现在已经成了个坏习惯。
“记得。”苗笙也知道自己不是个认真的学生,心虚得很,“我会专注的,绝不走神。”
他说到做到,接下来精力全都放在了体内经脉与内力上,跟着游萧的引导调整呼吸,很快便觉得找到了感觉,没有昨日那般疲惫,全身也暖融融的,像是自己能驾驭起那股温暖的气流了。
将内力在体内运转数个轮回,游萧才在他脑中道:“好了,今夜到此为止,你记住这种感觉。现在跟我学着收功,将内力收于丹田。”
苗笙依言照做,完成这一步后,突然觉得身体轻松了些,立刻心情大悦。
“今天好多了,没有昨天那么难受,是不是有进步?”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臂,感觉自己筋骨柔软,浑身有了力气,下个腰都没问题。
不过现在有孕在身,下午还剧痛过,危险动作就不尝试了。
游萧认可地点点头:“有进步,注意保持,记得那呼吸吐纳口诀,用心体会。”
“明白。”苗笙故意冲他做了个揖,“多谢师父指点。”
游萧见他开心,自己也开心,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歇会儿吧,我给你去准备热水洗漱。”
又要睡觉了吗?苗笙望望窗外,发觉夜色已经变得十分浓稠。
外边传来游萧跟平小红说话的声音,片刻后女侠端着茶壶茶杯进来,怀里还揣着小兔子,关怀道:“苗公子,快来喝口热水。我把娥影带进来陪你玩。”
小兔子现在病气全消,活泼异常,在桌上蹦来蹦去,亲昵地蹭了蹭苗笙的手。
他一边端着杯子喝水,一边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亥时正啦!”平小红拿了一根草叶搔着娥影的鼻孔,小白兔被弄得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苗笙愕然:“这么久了吗?感觉才过去一小会儿。”
“修习内功就是这样,一旦入定时间会过得特别快。”平小红显然很有经验,大大咧咧地说,“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提高内力,非常好用。我闲着没事儿就爱练习,也能快些精进。”
想起方才游萧那略显严厉的模样,苗笙忍不住问道:“对了,你师父平时教你的时候也这么凶吗?”
平小红怔了怔,想起了前天两人易容事件给自己留下的阴影,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认真摇头:“师父不凶,人特别好,温柔善良,从不打我骂我。”
苗笙:“……”
“他人不在这儿,你不要装。”这话他才不信,方才对自己都有些疾言厉色了,严师出高徒,小红现在才十六岁就武功高强,当年想必受了很大的折磨。
平小红不敢上手去捏他的脸,只能凑近了左右观察,看那双桃花眼中的和蔼不似作假,还不放心地问道:“你真是苗公子?”
“是我,你放心好了。”苗笙把自己的手伸到她跟前,“你看我的手就能认出来,没有练刀剑留下的茧子。再说都半夜了,谁还易容玩。”
平小红拽着他的手腕看了又看,确定是本人,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别看我师父年轻,他教人的时候可凶啦!长得那么俊,脸还能绷得那么难看,啧,你要没见过,根本想象不到。”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苗笙安慰道。
“其实没什么,他其实是很用心的师父,要不是他对我严格,我也不会有现在的功力。”平小红逗弄着小白兔,满脸写着理所当然,“师父对自己要求更高,挺让人心服口服的。”
苗笙托着腮,好奇道:“我还没问过,你只比他小两岁,什么时候拜的师?学武功没几年吧?”
“他十二岁的时候武功就很厉害了,第一次参加四府盟武林大会,排到了全盟第三十名,十四岁的时候唤笙楼才创办一年就名声鹊起,很多人慕名而来,要么想挑战他,要么想拜师。”
“不过他那个人不会轻易膨胀,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挑战,年纪比他大的自然也不会收为徒弟,把人全赶走了。大家都知道凌盟主与他过从甚密,也没有人敢多纠缠。”
平小红俊俏的小脸被烛光映得熠熠生辉,想起往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我原本是个流浪儿,十岁被他收留在唤笙楼跑堂,后来他发觉我天赋极佳,开始随手教我些功夫,那会儿我其实不算他徒弟,顶多算是……陪练?是他见我刻苦上进,是个可造之才,后来才让我行了拜师礼,有了师徒名分。”
“放眼大曜,谁还能享这份殊荣?!”
苗笙看她这么嘚瑟成这样,忍不住发笑:“或许他之后还会再收徒弟呢?”
“不会啦!”平小红非常有信心地摆摆手,“他没这个心思,光万客楼的生意和唤笙楼的事就够他这辈子忙活了,他说自己没有开宗立派的想法,只说等你醒来就放下一切,你想去哪就陪你去哪,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说来奇怪,游萧也曾跟自己表达过类似的意愿,他从未有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些觉得压力很大,想要逃跑。
但是听平小红这般轻描淡写,苗笙心脏突然间就漏跳了一拍。
一种莫名的紧张和甜蜜涌上心头,如涟漪一般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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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游萧:自己选的老婆,咬着牙也得教下去。
苗笙:楼主他没有事业心。
平小红:我师父人美心善,从来不凶人。(拼命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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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个关于进水管和出水管的数学题。
又ps:小情侣间互相教个什么真的很难不以吵架收场哈哈哈。

第56章 五六心动
平小红还在絮叨自己成为唤笙楼主唯一徒弟是有多么的难得和幸运, 甚至说是自己和游萧相互成全,这就是天生的师徒缘分。
而苗笙的心思已经飘远了,勾勒出游萧说那些话时的画面。
或许只是在练功时, 也有可能是在书桌前处理唤笙楼的杂务时, 他漫不经心地跟徒弟提起未来打算。
当时自己并未苏醒,游萧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苏醒, 说这番话时,就像描述一个梦,信口而至,没有什么华丽的词汇, 甚至言语间都不会有什么温度, 可那所思所想,饱含拳拳爱意, 充盈着体贴与挂念。
如何不让人感动。
苏醒到现在这么久, 甚至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 苗笙才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感受到那深情。
不是之前所有的关爱和宠溺都不做数,而是在这一刻, 这些情感才突然间立体了起来, 就像一个如影随形的温暖拥抱, 让他那颗一直觉得飘零的心有了归处。
“……我也得好好努力才成,师父现在是不打算管事儿了, 作为他唯一的徒弟,我要奋发图强, 至少帮他把唤笙楼给管起来。”平小红没有发现眼前的人思绪早就飞出了八里地, 还在给自己制定远大目标, 准备接过游萧的衣钵,“好在万客楼那边每个分号的掌柜都靠谱, 要不然我也不懂经商,不知道将来怎么帮忙呢。”
她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壶举高了,从壶嘴儿往自己嘴巴里倒水,喝了两口又道:“万客楼的生意必须不能有问题,你们将来还得靠这个过日子呢。”
“你都在絮叨些什么?王八念经似的。”游萧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
苗笙回头看,便见他一手拎着热水铫子,一手拎着半桶水,肩膀上还搭着脸帕,一个十八岁朝气蓬勃的少年,看起来非常贤妻良母。
这反差感还真是可爱。
令他不自知地挂上了笑意。
平小红被吓了一跳,“嚯”地站了起来:“这次没说你坏话!全都是好话!”
“说好话你心虚什么?”游萧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看见苗笙居然冲自己笑得那么甜,突然就有点晃神。
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陪苗公子瞎聊天,你们忙,我走了!晚安师父师……苗公子!”
平小红抱起小白兔,脚底抹油迅速遛了。
游萧把面盆里的水兑好,绞干脸帕,递给苗笙擦脸,看着他脸上笑意始终未散,心里不免有些惶然,生怕这位过分活泼的徒弟说了自己什么糗事。
应当没有吧?糗事都是爹爹那辈的朋友才知道,小红应该不清楚。
再说我八岁之后就一夜长大,哪还有什么糗事?
苗笙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笑得厉害,擦完了脸之后,还兴致勃勃地端详游萧,看着対方把水桶提过来,仔细地替他除去袜子,挽起裤腿,再把他的双脚泡进去,每一个动作都温柔细致。
水温刚刚好,暖呼呼的,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泡得又软又暖。
游萧实在没忍住,在他额头轻轻敲了一下:“笑什么?”
“学到了一点内功,心情好,不许笑么?”苗笙一双桃花眼被烛光映得发亮,笑起来好像眼里有星星。
游萧拖过坐墩坐在他面前,抱起双臂:“小红没跟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
“你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可让她说?”苗笙这会儿特别想逗他,挑眉笑得极坏。
这张俊美至极的脸配上这种笑容,対游萧而言简直就是致命利器,多看一眼便不由心猿意马,想把人按在怀里狠狠揉搓,搓得他面红耳赤,小声求饶,再换另一种方式让他哭出来。
屏息片刻压下邪念,他才弯腰把苗笙的脚从水桶里拎出来,放在自己膝盖上用布巾擦干净。
那双脚瘦削修长,皮肤白皙,足弓隆起的弧度十分优美,游萧忍不住握住狠狠捏了捏,按捺住想要把玩的冲动,转念一想,抿起嘴角坏笑一声,在那脚心轻轻一挠。
苗笙怕痒,登时要把脚缩回来,却被人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他坐在床上,比游萧的位置低一些,这样使不上力。
当然了,就算使上力也没什么用,他根本没有力气。
游萧抱着他的脚起身一转,坐在了床上,不依不饶道:“小红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就去问她啊,她是你徒弟,敢不告诉你?”哪怕双脚被人控制,苗公子还是不服输,绝不服软,只能双手撑住床铺,咬牙切齿,“就只会欺负我这个病号是吗?”
他泡脚泡出了一身汗,脸颊和双唇都红润润的,比平时泛着病气的模样多了抹鲜活,像是带着露水的花苞,又比那娇艳许多。
想起昨晚那煎熬的一幕,游萧决定不跟自己过不去,停止这幼稚的游戏,哪怕他其实很喜欢这样跟苗笙闹着玩。
“好,我去问她。”他扶着苗笙躺下,给対方盖好被子,温声道,“晚安。”说罢便吹灭了蜡烛,起身离开。
苗笙躺在黑暗里,看着他的影子离开房间,整个人有点懵,心想就这?
不玩了吗?
我感觉还挺好玩的。
游萧本就是与他玩闹,自然不会真的去问平小红什么,况且姑娘大了,在房间里待着,大晚上的自己这个男师父哪好去打扰她。
在厅房内呆坐片刻后,他决定去哄哄自己的马。
去后厨买了几根新鲜的胡萝卜,游萧到了马厩里,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落梅。
马儿今天无端被主人丢下,从出生以来还没遭遇过这种対待,心情极为不爽,看见対方来了,便将脑袋偏向一方,不想搭理他,面前马槽里还有很多草料没吃,显然是在闹情绪。
“好啦,别生气了。”游萧伸手轻轻揉了揉它的脑门,温声道,“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今天笙儿腹痛得厉害,我怕他有危险。”
马儿重重喷出一下鼻息,仿佛対这个解释不怎么满意,眨了眨眼,并没有表现出以往那般的亲昵,甚至连他把胡萝卜递过来都不理会。
游萧轻轻叹息,把胡萝卜掰开,好让那甜美的气息更浓厚一些:“你知道我还是疼你的,只不过笙儿现在在我心里最重要,将来他也会是你的主人,你也是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吧?”
不知道是听懂了他的话,还是实在抵抗不住胡萝卜的味道,落梅动了动鼻子,在他手掌上闻了闻,还伸舌头舔了一口,才叼走了一半胡萝卜,慢慢咀嚼起来。
它明明已经很饿了,却还是吃得这么慢,显然是想要主人多陪一会儿。
游萧轻笑一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小声道:“你慢慢吃,笙儿已经睡下了,我多陪你一会儿。”
然而现在苗笙并没有入睡,或许是出于今日内功修习有那么一点点点被人肯定的进步,他现在心情激动得有些睡不着,开始畅想自己将来通过修炼内功成为一代大侠的盛景。
内功丰沛了,体寒体虚的情况应当就能够得到很大改善,至少不会再这么柔弱不能自理,等到把孩子生下来,就能独立行走,闯荡江湖也好,想干什么都好,反正内功高强也不怕别人找茬,像游萧那样给自己罩一层护体罡气,也算是能做到刀枪不入。
真是美好的未来!
他想来想去,还是难以入睡,记得平小红说内功要勤加修炼,于是干脆推开被子,盘腿坐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准备按照游萧教他的,自行运转内力,多练习一会儿。
既能消耗体力好入睡,又能提高修习效果,何乐而不为?!
苗笙凝神静气,很快便感觉到储存于丹田内的那一股内力正在徐徐转动,似乎蓄势待发,便遵循着呼吸吐纳的节奏,将内力引出,让它顺着经脉开始运转。
其实这点内力若是放在游萧或者平小红这样内功深厚的人身上,就好像一滴水滴入一片汪洋,估计他们一点感觉都不会有,但是苗笙才刚刚修习内功,经脉狭窄得可怕,这対他来说,内力运转一圈,他都要累得不行。
此前是有游萧为他引导,还能省些力气,现在全靠他自己,突然就觉得寸步难行。
苗笙感觉自己像是在走一条充满荆棘的崎岖路,往前进一点就要费尽浑身力气,但是他又不肯认输——明明有了进步的,一定要坚持住,要突破障碍,奋勇前进!
至少为了能生活自理吧……
而且再过六七个月,自己就要生产,有内力加持,才能有体力撑下来。
所以为了活命,也得努力坚持!
不知道是不是他不放弃的精神起了作用,苗笙渐渐发现,这股内力在体内运转到一半,突然间就顺滑了许多,以一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开始提速,在他经脉中飞速向前冲。
太好了,他兴奋地想,我是不是突破瓶颈了?之后是不是就能更加轻松一些?
但是苗笙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发现情况不太対劲。
这股内力在经脉中冲击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控制能力,这东西像是自己有了意识,开始不管不顾地大砍大杀,就像要奋力冲破经脉対它的约束,求得自由似的。
它这般折腾,经脉已经超出了所能负担的极限,被迫胀大、拓宽,撑得苗笙受不住,浑身疼得厉害。
尽管什么都不懂,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已经失控了,完全停不下来,只能努力大喊游萧的名字。
苗笙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此刻满头大汗,身体抖得像筛糠,声音低如蚊呐,能不能传出房间都很难说。
対面西厢房里,平小红还没入睡,倒是听到了一点动静,只是这喊声太微弱了,鉴于师父和未来师娘常常像孩童般打闹,她一时难以确定这喊声代表什么。
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不止眼睛要瞎掉,恐怕还会被清理门户吧!
然而出于习武之人的警觉,迟疑片刻,她还是下了床,拉开房门仔细倾听,发现自家师父没在厅房内,顿时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师父不在这里,肯定在苗公子房里,我还是不要多事!
这个时候窗户吱哟一响,她那么大一个师父跳了进来。
师徒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怔了怔。
平小红意外:“师父你怎么不在苗公子房间里?他好像在叫你的名字,但是现在没动静了。”
苗笙已经发不出声音,他支撑不住地躺倒在床上,体内的那股内力原本到处流窜,方才突然间掉了个头,倒行逆转,而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一股不知道来自何处的力量,铁锤般一下一下地冲击着他的胸口,令他喉头迅速涌起一股熟悉的甜腥——
游萧紧张地推开门冲进来,平小红也举着烛台匆忙地跟在后面,两人看到他整个人鲤鱼打挺一般猛地一挺身,“噗”地一声,痛苦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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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在心动了,等我吐完这口血再说。
游萧:少看一眼都得出事。
平小红:师父对自己老婆也这么严厉吗?师娘练得都吐血了!

苗笙身体实在太虚,两名高手几乎觉察不到的微弱内力,却将他摧残成这样。
游萧怕他是是突发急病,扑到床边, 慌张地去给他号脉, 触碰到他火热的皮肤, 还以为是发了高烧,登时吓了一跳。
直到意识到他脉搏过快、气息不稳,才想到可能是内力出了问题,慌忙地将自己的内息渡了过去。
探入苗笙经脉,游萧登时紧张得头皮一麻, 他的确是没想到, 就这么一点内力,居然还能够在对方体内掀起如此轩然大波。
苗笙先前吐血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才渐渐苏醒过来, 发觉方才在自己体内暴走的气流已经被控制住,取而代之的是熟悉而又温暖的内力, 是游萧!
接着他才慢慢恢复了知觉, 感觉自己正靠在对方的胸膛里, 旁边还传来平小红担忧的询问。
“师父,苗公子这是怎么了?”
接着耳边是游萧低沉的声音:“经脉逆行, 险些走火入魔。”
平小红十分诧异:“他现在才有多少内力,还能这样?”
“对我们来说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但之于他而言已经很多了, 这才麻烦。”游萧声音里充满担忧, “不然你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不会耽误这么久。”
他抱着怀中人, 与对方手心相扣,保持内力缓慢运转,心中颇为自责:“我不该传内力给他,这都怪我。”
“与你……何干?”苗笙听不下去,嗫嚅着开了口。
平小红惊喜道:“苗公子醒了!”
“笙儿,你现在感觉如何?!”游萧低头看他睫毛轻颤,挣扎着睁开眼,连忙问道。
苗笙眼睛只睁开一条缝,粗喘着说:“我好累……还、还很热……”
方才他便被自己那失控的内力搞得全身发烫,现在又被游萧的内力烘烤,出了很多汗,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忍不住扯开领口。
平小红看到这情景立刻道:“师父你慢慢帮苗公子调理吧,我出去了。”
游萧也知道苗笙肯定会很热,便将他上身寝衣脱掉,免得把人闷着,又拉过被子盖到胸口。
他虽是用自己的内力去抚平对方体内四下乱窜的气流,但同样不敢用力过猛,现在也不敢撤回来,只能这样堪堪连接着,就像放羊似地,极为缓慢地将那些不听话的“羊”赶回羊圈里去。
“游萧,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苗笙稍稍有力气了些,即便声音还很低,但至少能把话说完整了,“是我……是我不自量力,方才、方才还不够专心……”
他一边说,一边想,刚学内功两天,第一天累到散架,第二天走火入魔。
游萧当然不会责怪苗笙,他知道对方为什么急于求成,无非是想能够变得强壮些,不必事事依靠别人。
笙儿向来要强,以前就是这样,现在哪怕失去了记忆,性子也没有改变。
“学武的人免不了心急,这很正常。”他抱着心爱的人,不知道还能如何去疼爱对方,只能努力压抑着情绪,低头将嘴唇在那火热的肩膀上轻轻一印,哑声道,“但是以后别这样了,你知道你方才吐了多少血吗?”
吓死我了,还以为又要失去你。
苗笙偏过头,虚弱地眨了眨眼,看着他眸中掩饰不住的担忧,心脏突然间猛地一疼,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下颌,轻轻蹭了蹭:“抱歉……”
“傻瓜。”游萧无奈地笑了,“道的哪门子歉,受罪的是你,你就该跟我尽情撒娇,打我骂我,怪我没照顾好你。你身体不好,你就是天下第一该被疼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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