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关系—— by达不溜歪
达不溜歪  发于:2023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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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达不溜歪
本书简介: 正文完结,番外更新中~【预收《身死祭剑后他们都后悔了》《裙下之臣》求收藏,文案在最后,本文文案↓】
叶拙是路言意赶也赶不走的狗、是百依百顺的仆人,也是陪着路言意二十多年的玩伴。
只不过路言意是众星捧月的少爷,叶拙是路家管家的孩子,天壤之别带来的友情关系并不单纯,叶拙知道,路言意也知道。
叶拙只是一颗路言意陪伴最久也最听话的星星,而完美的季隶铭才是路言意的太阳。
季隶铭出身世家,有无可挑剔的样貌,温柔沉稳的性格,十六岁的他光满万丈,很快就取代叶拙,成为路言意最好的朋友。
三个人的友情大多数时候只有两个主角,当路言意和季隶铭偶尔关系越界时,叶拙会从陪衬变成缓冲剂,让两个青春懵懂保持暧.昧的人,能继续维持表面的朋友关系。
而当路言意和季隶铭和好后,叶拙又回到自己的角落,做那个默默守护陪伴的角色。
叶拙在乎吗?或许在乎,但是这都不重要,因为他自己就不重要。
花季过去,各奔前程。
路言意成了人见人爱的大明星,季隶铭不负众望接过家业并且表现出色,只有叶拙还是路言意身后的助理。
好在三人友情依旧没有改变,
坏在路言意急于把友情变成爱情。
在领奖台上,路言意向所有人宣告他要向他最爱的人求婚,季隶铭扬起冷峻的脸离开,难堪的路言意把嘴边的名字改成了“叶拙”。
闪光灯对准这个安静到没有存在感的男人,记者询问他对被大明星求婚的感受。
“你是否为此感到荣幸?我是说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助理。”
叶拙平静地说:“如果路言意能够幸福,我做什么都可以。”
人们都说叶拙的回答是爱路言意爱得卑微,他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但只有叶拙知道,他的确等到了这一天。他等的不是路言意的求婚,而是同样骄傲的季隶铭和路言意终于有人低头表明心意。
他也完成了病榻上父亲对自己的要求——你要守护言意到他不需要你为止。
现在好了,皆大欢喜,这段蹩脚的三人友情也终于来到大结局。
叶拙自由了。
他对二人送上祝福后离开,但离开的途中,却同时被路言意和季隶铭拦住。
当星星决定不再发光时,月亮和太阳同时奔着星星而来。
阅读指南
1.狗血三角恋(伪),三分之一是虐,三分之二是两个狗打得头破血流;
2.叶拙(攻)外貌偏普通,属于越看越好看的耐看型,有自己的事业;
3.季隶铭对路言意没有发箭头,路言意对季隶铭的心态是不甘心更多,他们之间的关系暂不剧透,后文会解释。
4.正牌cp季隶铭,但路言意火葬场戏份也很多,插叙回忆
5.日更,每晚12/0点更新,如有意外,会在评论/文案或请假条里告知。订阅为72小时90%
6.骂谁都行,别骂作者,注意措辞,小心审核,peace&love
封面画手:一页书·子宴
原版2023.1.18+二次修改于1.21
【预收1:身死祭剑后他们都后悔了】
亲手从胸口剜出灵根的时候,闵佚想:原来他以为被救赎的这六年,都是要还的。
闵佚出生在一片血泊里,可能是上天惩罚他克死生母,红色胎记布满半张脸,病骨缠身三步一喘。
生父恨他害死爱妻,家族厌他貌丑平庸。
无论他怎么讨好表现,也得不到一丝回馈。
反而把他关进小院子,不允许他出现在别人面前。
与尘土作伴、与蛇虫为友的生活,闵佚过了十年。
但总有穿着华服的同辈孩子跑到篱笆外,一边骗他出来,一边向他扔石头,嘴里还唱着——
——丑八怪,病死鬼,惹人厌还没人爱。
他们最喜欢看闵佚红着眼发抖的样子,但好在闵佚还能躲回茅棚。
那里又脏又乱,蟑鼠横行,没人愿意靠近。
但突然一个疏冷如月貌如谪仙的男人来到他面前,用一尘不染的手指拂开他遮住脸的污发。
“小孩儿,你可愿意同我去无问门?”
无问门,天下第一剑宗,所有剑修心中不容玷污的圣地。
奉盛雪,天下第一剑修,所有剑修心中霁月风光的师尊。
闵佚成了无问门宗门上下最受宠的小师弟,也是奉盛雪唯一的徒弟。
师姐们宠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师哥们护他,师弟有难必然出击;
师尊怜他,把他留在身边亲自教养。
闵佚度过了梦中都不敢幻想的美好六年,直到十六岁生辰那日到来。
闵佚跪在血泊里,水里让他功力尽失的牵机散是师姐下的,肩上让他无法动弹的锁妖钉是师哥打的,而拿剑指着他的,是他默默倾心的师尊。
闵佚看着血泊倒映出奉雪盛冷如皓月的脸,拽住他洁白衣角问:师尊,你对我就没有一丝心软?
奉雪盛掰开他的手,举剑从闵佚脊骨刺下。
至阴至邪的魔物,若非能取骨炼剑,再无半点存活于世的价值,何来的胆量与他说心。
但当闵佚亲手剜出灵根,跌跌撞撞跳下深涯时,奉雪盛被无情剑道封印多年情窍忽然阵阵刺痛。
三界魔王贺无拘,传说他性情暴戾,屠人无数,连灵兽驰狼都是用美人的心喂大。
贺无拘闭关修炼的五百年间,恶名依旧可止孩童啼哭。
那日,驰狼忽然衔回来一个血淋淋的人。
1.文案待补充,主线是全员hzc
2.闵佚是攻,后续会变健康变好看
封面画手:【眷思记】-尼古拉斯·二狗
【预:2:裙下之臣】
S市的纨绔代表谭臣收心了,收心对象那张脸那身段,谁看了都要说一声极品,可惜是个夜场卖唱的。
从那种大染缸里出来的人,有几个真正干净的?
谭臣倒是丝毫不嫌弃,不仅把她当成宝贝般捧在手里,帮负债累累的她还清债务,还帮她复学读书,据说下一步就把她带回家见父母。
可是在这个女人之前,谭臣不是还有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白月光吗……
谭臣第一次遇到沈迭心,是在声色犬马的夜场。嘈杂的环境里,一抹淡而亮眼的身影出现在小小的舞台上,一众浓妆艳抹之中,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就像一只误入歧途的纯白蝴蝶。
谭臣听见周围人在议论纷纷,说她是最难搞定的妞,明明缺钱缺得要死,还在假清高。
有多难搞?谭臣非要试试。
夜色下,沈迭心从后门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她扶着墙干呕,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
原本冷眼旁观的谭臣忽然眯起了眼。
谭臣第一次出现在沈迭心面前,正是沈迭心最狼狈的时候。
他不得不应付着喝完那些人送上来的酒,头晕目眩地从后门逃了出去。
他需要钱,但不是这种钱。
沈迭心扯下挡住喉结的项链,听见一个声音从角落传出来:
“你是男人?”
沈迭心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被什么人认真对待,所以面对谭臣这种富家少爷的追求,也只当是平等交易。
谭臣拿他玩乐,他接受谭臣的合同。
只是谭臣表现的用心远比沈迭心想象的还要多。
如果是交易,何必要帮他解决这么多麻烦。
帮他解决身上的债务,替他走完复学的流程,在仇家上门的时候挡刀住院,不顾父母翻脸反对也要给他一个身份……
直到那个反复被谭臣朋友们提起的人出现。
他和别人说得一样善良完美,因为不忍心看沈迭心继续被骗,所以告诉了沈迭心真相。
他说,他不想让谭臣和保守的家里闹翻才选择离开,但谭臣却还不死心,找了个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人回家见父母。
等到谭臣父母让步的那一天,就是沈迭心被赶走的那一日。
得知真相的沈迭心平静接受一切,等到谭臣家人低头妥协,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心想事成的谭臣却总是梦见沈迭心。
等到谭臣意识到自己要的只是沈迭心的时候,S市里却早已没有沈迭心的影子……
【阅前请看】
1.正规夜场,卖艺不卖身
2.追夫火葬场,谭臣给我亖
3.国际惯例,打人不打脸,掀桌不许骂厨子
4.文案最后关于谭臣追夫的部分我再想想怎么写,不能总写“xx离开后,xx却疯了一样想让他回来”,但目前还没想好换什么说法,反正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5.待补充

“老同学好久不见,转眼几年你都成大明星了,不过叶拙倒是没变,还是跟在你身后像狗一样追着……怎么季隶铭没来?他最近不是回国了——你们当年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虚伪地语气里透着揶揄。
被提到姓名的叶拙并未因自己被贬低而生气,一张平静的脸毫无波澜。
而在季隶铭这三个字出现的瞬间,他转眼看向了处于绝对中心位置的路言意。
数十台摄影机连带着摄制组的许多双眼睛都对准路言意,那张上镜也完美的脸阴云密布。
本该交谈言欢的同学会,同时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
刚才还故作幽默来活跃气氛的程斐额上流下汗珠。
他自认和路言意还算相熟,没想到路言意真得不给他面子,现在只能尴尬笑着着给自己打圆场。
程斐:“季隶铭不来也没关系,反正他刚回国,你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咚”地一声巨响。
路言意手里的杯子被狠狠砸在桌子上。
路言意的脸色冷得几乎能结层霜,上挑的丹凤眼瞥向程斐。
“解释一下,什么是关系‘不一般’?”
围坐桌边的老同学们都低眼噤声,生怕看错一眼就会祸及央池。
和路言意一同录制综艺的后起之秀安煦也一改平时大大咧咧的荧幕形象,低垂的眼望向叶拙——
这个时候,只有叶拙能在路言意这里说上话了。
而叶拙皱着眉看向路言意。
路言意盯着程斐:“哑巴了?”
程斐干笑两声,“就是那种……影形不离……好得像在谈恋爱的那种不一般。”
他一边说,一遍偷瞄周围的工作人员,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底气。
但话音未落,路言意就毫不留情地站起来。
他摘下自己身上的收音器扔在桌上,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摄制组和满桌客人面面相觑,连最近和他CP炒得火热的安煦也无言以对。
只有叶拙站起来,无奈又熟练地对所有人道歉。
作为路言意的助理,叶拙平时除了照顾路言意,最大的任务就是帮路言意解决烂摊子。
低头、道歉、鞠躬、认错,外加稳住局面和协商处理。
这样的事他做了数十年,早已驾轻就熟。
只是这次和以前都不同。
这次是踩在路言意的痛脚上。
季隶铭……
曾是路言意挂在嘴边的名字,如今听起来却有些陌生。
他是路言意面前最不可提及的存在。
是路言意尽有尽有的人生中,经历的最大挫折。
骄傲如路言意,怎么会忘记当年被抛弃的不甘和怨愤。
因为过去亲密无间过,分开时才犹如切肤之痛。
季隶铭是路言意从小到大,唯一一个主动结交又无限迁就的朋友。
他们之间磁场契合到严丝合缝。
叶拙站在他们身边,却像被划分在第二个纬度,隔着层透明的壳观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叶拙是他们青春的最好见证人,从开头和结局,他都一刻不落地参与其中。
他加入他们的对话,谈论同样的话题,在相同的时机微笑,却没能穿过这层壳。
三个人的友情中,他始终像个观众。
直到季隶铭在高三结束那年不告而别,那层壁垒连带他们的关系一起破碎。
可是叶拙知道,路言意不会在像以前那样。
他这个沉默的配角,永远不会像主角那样上演情意汹涌的戏码。
路言意和季隶铭相识至今也不过六年。
而他陪伴路言意从十岁到二十四岁。
十四年。
比两个六年还要多两年。
可他一直在角落,像江南梅雨滋生在墙角的青苔,在无人在意的情况下,默默注视着路言意十四年。
叶拙不知道,在这朝夕相处的十四年里,路言意是否会感受到他眼中的湿润。
这场梅雨下了太久,他心里已经湿透了。
叶拙在等自己无法负荷的那天。
到时候他会主动结束。
反正也没有从来没有开始。
只能说是……
暗恋未遂,无疾而终。
路言意仿佛有种魔力,所到之处都能铺满他的情绪。
在演播厅旁的休息室中,前来安抚他的工作人员们都面露难色。
“那个……其实刚才您的同学也没有恶意,要不我们把他请出去,再继续录几个画面了事,这期节目不能就这样开天窗啊。”
“没有恶意?”路言意口中念叨着这几个字,刚刚才宣泄过的情绪又涌上来。
他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推开场记递来的水杯,决断地说:“我说了,这期不录了。你们该干嘛干嘛,赔钱的事情找叶拙。”
“可是…”负责的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女人,她犹豫又胆怯,最后小心翼翼地说:“您既然这么在意季隶铭,我们就把有关季隶铭的这段全部处理掉,今天的事情也绝不会说出去,您看——”
她话里那“三个字”反复钻进路言意耳朵里,激得他猛地站起来,以优越身高俯视在场所有人。
“我说了,不录了,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路言意抬手,不假思索地把面前的仙人掌水杯砸向门边。
他低吼:“都快点走!”
水花溅落,碎片横飞。
叶拙刚打开门,迎接他的就是这些。
路言意:“叶拙!”
叶拙还没得来得及感受到皮肤被划开的疼痛,就先冷静地把其余人请出去。
他从身边经过的人目光中看出怜悯。
他们同情他,要顶着流血的伤口处理事情。
但叶拙分得清主次。
他又不重要,而且也只是小伤,先把路言意稳住再说。
“还生气吗?不解气就继续砸。”叶拙抬起手,随意擦了擦额角的伤口,白皙的手背迅速染上红色。
在路言意眉头紧皱的注视下,他又用力擦了擦,还是没擦干净。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欺人太甚。”路言意懊悔地看着叶拙左额角上那道半指长的伤口,说话也没了底气。
“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不打招呼,把那些人都请来,美其名曰同学会。我他妈像是会有同学情的人吗他们就请?!他们明摆着要看笑话,要借话题炒热度,可是他妈的我是人,不是供他们消遣的东西!”
叶拙冷静地和他说:“可是你一期节目一百万。”
“公司抽成之后就剩那么一点,还不够我两天花的!”路言意愤然,但叶拙的伤口在他眼前晃,只能忍着情绪说:“你和所有对接的人说,有关他的一切都禁止提。”
叶拙点了点头。
路言意:“……你也不许和他有任何联系,知道吗?”
叶拙点头,“放心吧,我不会。”
听到叶拙的承诺,路言意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些。
叶拙反复抹了抹手背上的血迹,实在擦不干净了才开口说:“递给我一张卫生纸吧。”
路言意后知后觉,“怎么不早说。”
他抽出纸,想伸手帮叶拙擦擦伤口,但叶拙沉默着侧开头。
看着叶拙一单一双又微微泛红的眼睛,路言意低声说:“你回去卖点除疤的药,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要是留疤就更难看了。”
他顿了顿,又问:“你还有钱吗?缺钱自己从我户头转。”
“家里在等你回去吃饭。”
路言意转身找手机的动作当即顿住,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叶拙。
“什么家?谁家?难道是你家?”
“路伯父他……”
“我什么时候答应去吃饭了?”路言意的语气冷得发硬,“叶拙,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对不起,是我答应的,但是……”
一阵铃声打断叶拙。
他接起,小声地叫了一声“路伯父”,“等下再和你说可以吗……我现在有点事情。”
路言意冷笑一声,提高音量说:“不要和我道歉,你答应的就你回去,我不可能回去。”
叶拙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路言意明白叶拙的意思。
叶拙想让他回路家,因为这是路唯成的意思。
路唯成是他爸,也是他最大的敌人,偏偏叶拙最听路唯成的话。
路言意攥紧拳头,“你走啊,去路家啊。”
叶拙皱起眉头,终于转头叫了路言意的名字。
路言意:“我本来不想生气,但你偏要惹我发火。”
他立即站起来,脸庞看不出一丝犹豫,冷声说:“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的前一刻,叶拙听见路言意和路唯成同时说出他们心里的话。
路唯成说:“这周就算了,但下周,无论如何,骗也好哄也好,路言意必须回家了。”
路言意说:“叶拙,你真得要重新定义自己的位置了。”
叶拙深深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他都会去做。
只是在这之前……他是不是也可以为自己说两句话。
叶拙看着镜子里迷茫又苍白的自己,轻轻和电话那头说:
“路伯父,我想……等这个月结束,我就离开。”
可能拜路言意的情绪所赐,叶拙麻木的心也跟着翻腾起来。
也可能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耐心也快没了吧。
十四年。
石头也该磨通了。
日头西垂的傍晚,演播厅大厦外的风格外凌冽。
叶拙今天不想开车,也不用赶时间,于是慢悠悠地坐上一辆公交车。
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吧。
反正他也没有自己的家可以回。
在刷乘车码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回头叮嘱一句。
但身后陌生乘客的目光格外无辜。
叶拙很少有独自出行的时间,下意识就在照顾路言意。
他用冻僵的手掏出手机。
没有任何来自路言意的消息。
耳边似乎又听见季隶铭三个字。
叶拙沿着声音抬头,季隶铭棱角分明又端庄贵气的脸撞进他视线内。
公交车内的小电视屏幕模糊一片,叶拙还是一秒就认出季隶铭的脸。
出国四年,季隶铭比高中时期更为成熟稳重。
垂眼缄默时,和他那位位高权重的父亲神态几乎相同。
有些人,天生适合做目光焦点。
比如路言意,比如季隶铭。
叶拙反观车窗中自己普通又稍显青涩的脸,一单一双的眼型看上去更是不协调,整体都寡淡到没有兴趣再看第二眼。
一道结痂的伤口横在额头,更显得落魄。
他这长相天生适合做观众,给主角送上掌声和祝福。
“嗡嗡——”
一直握着的手机忽然震动。
【方便见一面吗?】
一条类似久别重逢的消息。
语气和标点符号都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发送消息的对象并不受叶拙欢迎。
季隶铭……
他为什么要联系我?
叶拙脑子很乱,但还是第一时间讲路言意和季隶铭的名字连在一起。
季隶铭必然是为了路言意才想和他见面。
没有别的可能了。
总不能真是老朋友叙旧……
叶拙都感觉自己这个想法惹人发笑。
他进入对话框,准备删除了这条消息和记录。
万一被路言意看到了,难免又是一场“恶战”。
路言意这个人要是较起真来,真的六亲不认。
叶拙眼睛有些近视,手机拿近才发现季隶铭的头像还和几年前一样。
蓝绿色的极光像薄雾似的飘荡在蓝到像黑色的夜空上,两个少年剪影在山坡上,互相对视着对方。
那是五年前,他们三个人一起去漠河获赠的照片。
那么冷的冬夜,他们裸露在外皮肤都冻得通红,眼睫头发布满冰霜。
叶拙带来的摄像机镜头也被冻坏了——这种时刻,总是由他来负责记录。
路言意正为无法留下这激动时刻而遗憾时,一个路过摄影师将这张照片送给了他。
摄影师说他捕捉到完美的一瞬,但没有注意到他们是三个人同行。
不过叶拙已经被忽略惯了,除了淡淡的酸涩之外,也没多余的情绪。
他笑着和摄影师解释说:
反正都看不到脸,我可以随便指一个人就说是我,也没人会较真。
过了这么多年再看,左边这个身影的确和他有点像。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季隶铭在和路言意分开四年后,还在用这张照片做头像。
不动声色地暗示路言意:我其实还想着你。
当年点点滴滴的甜蜜,如今都成了诛心的痛点。
难怪路言意这么恨他。
知道的是季隶铭没有责任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季隶铭是个情种。
叶拙撇撇嘴,打算干脆删了季隶铭。
但季隶铭的对话框里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叶拙正在操作的手指顿住,忽然就想等等看季隶铭到底要做什么。
但季隶铭的消息一直没有编辑好。
叶拙微微蹙眉。
难道是系统出错了?其实季隶铭什么都没写,只是显示有问题?
叶拙的脑袋一团浆糊,打算暂时搁置。
要是等到下一站还没收到消息,就直接删除好友。
路边霓虹在车窗外跳跃闪烁,叶拙将头靠在玻璃上。
口中的呼气落在窗户上,扩散成大片白雾。
他伸手在窗户上划起形状。
起初是没有规律的线。
但划着划着,就变成了方方正正的三个字。
路——言——意——
等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写什么的时候,手指猛地一抖。
几颗水滴顺着车窗字迹的末端滑下。
路言意三个字晕成一片。
“叶拙。”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这四年,你和路言意在一起了吗?”
如果不是手机那边的季隶铭突然开口,叶拙可能都意识不到自己点开了和他的视频通话。
而季隶铭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叶拙这么久。
手机视角是歪曲的,画面也是昏的。
季隶铭到底在看什么呢?
看他的落寞狼狈,看他单相思写名字吗?
羞愧和恼怒涌上心头,叶拙指腹重重按下结束视频。
对话框那边的消息紧随其后。
【对不起】
不等季隶铭还在输入中,叶拙眼疾手快,立即删除好友。
对不起?
他对不起谁?
现在才来找他向路言意转达歉意,未免太迟。
惺惺作态……
图谋不轨!
看到通讯录里的J姓开头再无联系人,叶拙心里舒坦了许多。
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离我和路言意的世界远点。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消息前。
季隶铭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删除了。
“咚咚咚。”
敲门声和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一同传来。
一份展开的提案放在季隶铭面前。
标题上赫然写着收购星诚娱乐的字样。
季隶铭家族做房地产起家,商业版图鲜少涉足娱乐业。
而星诚娱乐这种规模并不算顶尖的公司,即便这门投资就算会盈利,也因为本小利微而不够入眼。
但众所周知,星诚娱乐的唯一摇钱树就是天生黑红命的路言意。
秘书不该关注自家老板的私人生活,但她瞥见季隶铭拿着手机的表情,似乎有些……
秘书询问:“您脸色似乎不太好?”
季隶铭放下手机,缓了几秒后笑笑。
“没什么,意料之中的事情。等收购完成了,我脸色就好了。”

公交车沿着S市的公路一路开到底,居然来到海边。
已到深夜,车内乘客只剩三三两两,路边也空无一人。
一轮弯月悬挂低矮天际,几乎与视线尽头的海平面相连。
几朵深色的云遮挡在月亮边,将那几颗本就黯淡的星星全部遮盖起来。
叶拙打开车窗,感受着咸涩海风吹在脸上的刺痛。
叶拙尝试放空脑袋,思维却格外清醒。
白天经历的每个细节,都在他脑海里一一放大。
同学会上的虚伪何止只针对路言意一个人。
他们也都没忘记路言意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如影随形、风雨无阻的跟在路言意身后。
他们暗中嘲笑叶拙是条狗,叶拙都知道的。
但他那个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置身事外。
叶拙以为自己成长了,也和自己的过去和解了。
可当他面对那些虚伪的面容,就感觉自己和高中一样被动。
他不像路言意,可以说走就走。
他能做的始终只有忍耐。
车窗外潮湿冰冷的空气如潮水般涌入,灌满叶拙的肺部。
他极少有独自一人的机会。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路言意身后。
大学毕业之后,更是直接和路言意绑定。
上次独处是什么时候……久到已经忘记了。
他的生活早已被路言意占满。
而路言意的生活里,他只是一个点缀……
想到路言意那句让他重新给自己找定位的话,叶拙又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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