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哥谭法外律师—— by红枣排骨鸽子汤
红枣排骨鸽子汤  发于:2023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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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弗吉,我很抱歉。”马特喉头干涩,像吞了把刀子一样难受。
“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法就这么抛下你不管,所以我为了克服这点——我写了份遗书。”
“你——什么?”马特没法控制自己的语气,“你不觉得我们律所中必须得有人保持心理健康吗?”
“那你知道律师这个职业的死亡率有多高吗?”弗吉哼哼,“而且我现在还打算竞争地检官,基本上我明着在和菲斯克作对了,万一……我总得给我爸妈留个交代——你想听听我的遗书吗?”
马特觉得自己这时十分虚弱,为什么他们的对话突然就转向了死亡?他无力地抗议道:“我不想,还有,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去死——尽我全部的力。”
他用自己的信仰发誓所说的都是真话,可惜弗吉从来不听他的,他身边从来没有任何人听他的!
“钱和房子,我基本都留给我爸妈啦,我的酒都给凯伦……还有笔专项资金我留给咱们律所的,不,别急着拒绝,我留给律所,不是给你!”弗吉深吸一口气,“这真的是个好主意,能帮你更理智地面对死亡——至于玛西,唉,我刚刚和她复合,我希望到时候尼诺能负责告诉她我的死讯,她挺欣赏尼诺的。”
“你为什么觉得告诉我这件事是个好主意,”马特焦躁地起身,“知道我身边人早就做好死亡的打算——”
“哇,哇哇,冷静点,哥们,我是个成年人记得吗?我自己做出了选择,凯伦做出了选择,我相信尼诺也是,没人规定纽约只能有你一个好人,”弗吉尴尬地张开手,“这只是对你和尼诺的建议,马特,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好过一点。”
他与马特相对无言,片刻后尴尬地拿起衣服,急步走了出去,留马特一人呆在狭小的地下室里。无数话语堵在马特的喉咙里不上不下,他不乐意,但大脑不听他使唤地思索起弗吉刚刚的提议,
他缓慢地起身,伤口被动作的变换牵扯到,但他宁愿这时候更疼一点,好惩罚自己带来的不幸。夜魔侠的服装被他搁在桌子上,他摩挲的头罩,头一次思索着身边人的离去——
尼诺已经非常清晰地表达过他对马特死亡的态度。
而他会被尼诺的死亡击垮吗?
马特不想承认,但他……他认为不会,他还是会继续过着夜魔侠的日子。这不太公平,像是他与尼诺在这段关系中的感情并不对等。只是人很难完全骗过自己,即使马特愿意为了尼诺做出诸多牺牲,他可以毫不犹豫替尼诺去死,但只要他这双耳朵还能听见人间的苦难,他就永远不会停下伸出援助的双手——是的,他就是这么可悲的人。
可他的生命依旧会因为死者的离去空出一片难以弥补的空白,马特想,那时候他的胸膛里会有个巨大的窟窿。多可笑,他夜间游荡在高楼之间的时候,风会吹过那个窟窿,提醒他失去了什么。
日子还是会慢慢流去,他会在几个月的悲痛后照常开庭,接待客户,晚上打人。或许他在最初的日子里习惯自我折磨,恨不得在死在地狱厨房的街头,但马特知道,他会慢慢挺过来的。
只不过可能有时候,他路过尼诺最爱的那家咖啡店——假如尼诺死了他根本不会再走进那扇店门,他闻见熟悉的味道,听见来自哥谭的消息,走过律所里尼诺曾经用过的办公桌,或者在超市里旁经放着固定品牌巧克力的货架。在这些时候,思念和悲痛就会如同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会在一瞬间绝望到窒息。
他要再去哪儿找到第二个尼诺·佩蒂特?没人能取代他。他要怎么才能触碰到想尼诺这样复杂又惊艳的灵魂——这是上帝给他的最大惩罚。
马特眨眨眼,忍下因为想象带来的不可抑制的悲痛。
他带上头罩。
他要去见尼诺,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说:
此刻的尼诺:熬夜整理证据材料jpg 可恶!今天码变黄了!!就在我要走进法院的前一刻!!!怎会如此!!我只能转头回家居家隔离!!!!我最近已经出了工作需要尽量不出门了呜呜呜!!!! 感谢在2022-10-10 00:14:52~2022-10-12 19:5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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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诺挑起酒店窗帘的一角,他向下望去,楼下乌泱泱站满了人。
菲斯克的大部分敌人往往会小心隐藏在纽约的踪迹,金并的势力渗透在每个角落里,门口的保安,对面街上推着冰淇淋小车的店员,酒店的前台,送干净毛巾的保洁人员都可能是黑暗中蜘蛛网上的一员。尼诺再三思索后,打算反其道而行之。
他带着凡妮莎住进了与软禁金并居所只有一条街之隔的酒店,第一个晚上,他与女人彻夜长谈,熬了一个通宵拟出诉状递交法院。在第二天的上午,送给了纽约警局一句亲切的问候和一个爆炸的消息。
至于他的安全,尼诺在刚刚放下行李的时刻就把压力转移给了其他人。
“介于您并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艺术创作家,也不是什么一听见风吹草动就会放声惊叫的胆小鬼,我想拜托一件事。”
凡妮莎像是想把手上那杯滚烫的红茶泼在尼诺脸上。
“说吧,佩蒂特。”她竟然还勉强露出了微笑,真是个有教养的女人。
尼诺拿出手机丢在桌上,然后他诚恳地朝凡妮莎眨眨眼:“我希望这段时间没人来打扰我——当我说没人来打扰的时候,凡妮莎,我指的是我身上哪怕破了一块皮,或者多出哪怕只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淤青——我都要找你麻烦。”
桌子面对的黑发女人缓慢地眨眼,被尼诺不再装模作样后的无耻堵得无话可说。她拿起茶杯又放下,几滴滚烫的液体滴在手上也毫无察觉,“是不是哪怕你掉了根头发,我也得因此受苦,律师先生?”
“怎么这样污蔑我!亲爱的!”尼诺假惺惺地张大嘴,他苦口婆心地劝告,“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为什么你们就不能阻止我脱发呢?”
女人冷笑一声,拿起手机起身,她握住房门把手的手指节发白。尼诺在她重重摔上门之前高声提醒,“还有,凡妮莎——”
尼诺拿着杯子隔着半个房间同女人举杯:“别忘了,别说些不该说的,也别做些不该做的暗示,假如菲斯克要我不开心了,我也能让他不开心——我一定会把你的灵魂转卖给出价最高的魔鬼的。”
“我很确信我们俩会在地狱相逢,”凡妮莎扭头反问道,“猜猜你有几个朋友会在地狱陪你?”
“呃,大概整个哥谭吧,”尼诺耸耸肩,“以及我宣布菲斯克现在就是我的朋友了。”
凡妮莎终于忍无可忍,用力摔上了门,留给尼诺一个寂静的夜晚和尚且安全的几天。
接着,尼诺联系了记者。
很多记者,他几乎拨打了手机里所有存下的号码,而没人想错过这个!即使在当今时期,大部分比起纽约市长的更换,超级英雄的死亡,或许更乐意去追卡戴珊家族的真人秀,但威尔逊·菲斯克在竞选市长之前的诉讼也会是条有价值的新闻。
更何况这里面还参与进了尼诺·佩蒂特。
记者们带着摄像师汇聚楼下,这对他们来说算得上一举两得的好事——隔着一条街就是反对威尔逊游行的人群,他们完全可以先去采访一趟,再等着凡妮莎的记者招待会。
星球日报的露易丝·肯特,哥谭日报的维姬·维尔,纽约公报的凯伦·佩吉,除了这些优秀的女记者。纽约的号角日报和其他出名的媒体也在楼下翘首以盼,甚至连星城和中心城的几家报社也派出了记者前来凑热闹。
公正的判决是多方博弈的后果。
正义女神从来不轻易现出真身。
倘若有人还不懂这个道理,那他真该去法院看看,瞧瞧原告被告席上人们激动又迫切的嘴脸,瞧瞧法官敲下法槌时的其他人起伏的胸膛。在最最庄严肃穆的地方,人人都穿着古板的西装,声嘶力竭地为自己的利益呐喊——所以尼诺的证据石沉大海,也是最正常不过了。
好在胜诉并不是尼诺的主要目的。有时候,真正的交锋反而在法庭以外。
尼诺坐在凡妮莎身边,脸上的伤痕已经全部被遮瑕膏好好的隐藏起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细纹西装,这个颜色更让他稳重了几分,却又不至于像黑色那样无趣。凡妮莎低低垂着头,沉默着,闪光灯闪烁的时候她会朝尼诺方向瑟缩一下,瞧上去全然信任律师的样子。
“凡妮莎女士,我们都清楚,您是与菲斯克先生在去年相识的。相识不久,您就陪同他出席了宣布要竞选纽约市长的新闻发布会——是什么让您做出如此大的改变?”
维姬·维尔最先发难。
尼诺清清嗓子,移过话筒,“好问题,维姬,但我必须强调一点,我们都清楚菲斯克先生的地位,而且他还是个强壮高大的男人。相比之下,我的当事人在过去一直从事艺术相关的行业,从未涉及政治领域——”
“你是说菲斯克存在对凡妮莎女士的暴力胁迫行为?”
尼诺冲维姬笑笑:“我想,这不是我能给这段关系具体定性的,我只能透露我的当事人的日常生活受到了非常剧烈的影响,以至于她并非自愿地被送去了西班牙。”
凡妮莎冷漠地和尼诺对视,她的下颌线因为咬牙而紧绷,“是这样没错。”她轻轻点头。
“我是星球日报的露易丝·肯特,女士,我想问有关菲斯克干涉市长选举,并贿赂官员的事情是否属实?你通过什么渠道了解的?而迫使你起诉菲斯克先生的契机具体是什么?”
“有关证据我们已经全部递交给地方法院和纽约警局了,”尼诺抢答,“很抱歉有的问题涉及到我的当事人的隐私和具体案件进展——我这儿不能回答。”
“起诉菲斯克的契机?”凡妮莎重复道。
她眼底燃起了复仇的火焰,身体因为痛苦颤抖起来,露易丝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尼诺和凡妮莎。在女记者看来,这是对相当奇怪的组合,两人看上去默契十足,尼诺绅士又专业,凡妮莎偶尔会和律师有眼神交汇——一切都看上去和谐美好,只是在场都是精于观察的记者,难免发现他们之间涌动的暗潮。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露易丝有点困惑。
“因为我的灵魂要我这么干,女士,佩蒂特律师帮了大忙。”凡妮莎奇怪地微笑着。
“您的意思是,您在菲斯克之后转而和尼诺·佩蒂特陷入了爱河?”
维姬·维尔,史上最可怕的记者。
尼诺几乎和凡妮莎在同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维姬的那个问句干脆利落地击碎他们俩脸上的假面。不管下面还有多少摄像头,尼诺条件反射地和凡妮莎隔开了距离,他们望向彼此的惊恐眼神里写满了嫌弃和恶心。
“当然不是!”凡妮莎尖声否认,维姬只用一秒就完成了尼诺达不到的目标。
而尼诺搓了搓手臂上不受控制冒出的鸡皮疙瘩,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冲维姬翻到底的白眼,“能不能相信我的职业道德?我从不和我的当事人暧昧,也不会在案子的途中搞上对方的律师或者对方当事人,我又不是——”
他又不是马修·默多克!
台下的凯伦·佩吉敏锐地捕捉到了尼诺的未尽之语,她在尴尬的沉默中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爆笑。
“欢迎回来,”她用口型这么说道,“我的酒桌八卦不能少了你和马特。”
尼诺清清嗓子:“还有别的问题吗?各位?我的当事人不能回答很久,她依旧处于精神不佳的状态下。”
“当然,”维姬冲他挑眉,“我还有——哦!夜魔侠!”
尼诺的嘴角立马上扬,他扭过头去,窗户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夜魔侠站在对面的楼上,带着犄角头罩的脸转向这边——这实在太冒险!太莽撞了!怎么能在白天就这么穿制服出现?
尼诺几乎要出声抱怨,可重逢的喜悦冲垮了他的理智,他什么也没有说,呆在原地了好几秒,心跳加速,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窗外。马特来这儿干什么?是担心他?还是对他对凡妮莎的手段不太乐意?是要和他一起商讨对付菲斯克的计划,还是就只是想这么远远和他见个面?
直到夜魔侠抬起手,红色恶魔似乎歪了歪头。
这看上去不像是马特的习惯动作,尼诺敏锐地收回目光,他大声嚷嚷:“小心!!!”
一枚飞镖从夜魔侠手里激射而出!冲着窗户边最近的凯伦!
等等!那不是马特!
尼诺从没有这么愤怒过,亡灵在虚无中睁开眼,接住冒名者手中的凶器。现场一片混乱,尼诺的瞪向凡妮莎,而女人惊恐的表情不似作假。维姬·维尔抓住机会冲着假冒夜魔侠猛拍,脸上写满了这回值了。
“别拍了!”尼诺厉声道,“快跑!”
维姬反而冲着尼诺反问:“那把刀是怎么回事?有人救了那个金发妞?你觉得是谁?”
本让尼诺喜爱的红色制服这时候反而成为了死神的代言词。恶魔冲破玻璃,尼诺只能狼狈地躲在桌子后面——没用!他见人就杀!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手机,尼诺咬牙掏出手机,他的手上的割伤还没痊愈,又在之前海水的浸泡和高强度敲击键盘中反复撕扯开来,看上去会留一道伴随他终身的伤疤。他用着伤手笨拙地拨号,维姬挤在尼诺身边,小声问道:“纽约能叫蝙蝠侠吗?”
电话无人接听。
尼诺吞了口唾沫,在内心苦笑,心说这得取决于布鲁斯今天有没有来纽约开会。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酒店的正上方破窗而入!天窗散落下来的玻璃碎片让冒名者不得不连退三步。来人身材高大,黑色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拳头狠狠击中在冒名者的腹部。
马特又换回了他最初的黑色制服,那套基本没什么防御力的家伙,尼诺头一次看见直接叹了口气,不知道马特是怎么穿着这套睡衣扛过这么多子弹和刀剑——但现在重逢的惊喜现在惊吓远远大于喜悦,并不是讨论战衣喜好的好时候,而尼诺还不得不继续在内心对马特说了句抱歉。
红色恶魔的匕首割破了黑色恶魔喉咙上的护网,马特的拳头和对方太阳穴上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让人牙酸的闷响,把冒名者狠狠撂倒在地!
就是现在!
鬼魂一把摘下冒名者的头罩!
有人惊呼:“那是个FBI!!!我见过他!!”
头罩下是张格外年轻的脸,脸上写满了愤恨与茫然,他本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毁在了这个时刻。因为他愚不可及地挑选了一个全美国优质记者的聚会场所,挑选了地狱神探的学徒在场的时刻——倘若尼诺不抓住这个好时机,那他的律师证就活该吊销了去。
他站起来,正义凛然地大喊:“黑色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夜魔侠!纽约人都知道——夜魔侠会魔法!他是从地狱前来能操控亡灵的恶魔!”
马特黑色面罩下的表情扭曲地抽动了一下。
佩吉配合地用带着颤抖的声音,尼诺怀疑那是因为憋笑,女人举起相机:“我作证!”
“我还怀疑FBI涉嫌和菲斯克的不正当交易,我接下来会针对对这些行为采取一系列保障措施,我会让我和我的当事人的人身安全得到充分的保障……”
黑色的恶魔起身离开。
尼诺有一瞬间的失落,但他很快收拾好了心情,这不是个合适的场地。理智让他扭过头去,但感性让他没法继续发言——马特喉咙那儿是不是受了伤?他的右腿怎么有点动作迟缓?
他低下头,握拳咳嗽几声,借着这个短暂的空隙,尼诺用轻到成气音的调子抱怨道:“该死的,马特,你甚至没和我打个招呼?”
维姬的相机突然又调转方向,尼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夜魔侠转着那套蹩脚制服,站在对面楼顶上,笑着朝这儿招了招手。
好吧,尼诺努力让嘴角别这么明显地翘起来,他可以接受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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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问题,尼诺。”维姬再次举起话筒。
尼诺低头瞧着手机,他在等一个重要电话,不,不是马特的,而是菲斯克的来电,他说过,他要找金并算账。“抱歉,我想今天变故太多,维姬,凡妮莎真的需要休息了。”
可维姬最难缠的地方就是在于她的对隐私的狂热执着,和她从不在意被采访者的心情,女人紧追尼诺和凡妮莎不放,“这是关于你的,尼诺,作为和夜魔侠有过绯闻关系的人——”
“我们都知道我那是在开玩笑。”尼诺无奈道。
“我们都知道?那可不一定,”维姬挑眉反问,“威尔逊·菲斯克目前公开的五次演讲中,其中三次都谈到了有关夜魔侠对于地狱厨房的威胁,不少人认为倘若没有夜魔侠对于菲斯克持之以恒的挑衅,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我们今天也看见一些有关夜魔侠身份争夺带来的惨剧。”
尼诺停下脚步,他和维姬对视,脸上没带一点笑容。
“你怎么看?”女人笑着问他。
“说起超级英雄,我想我从没对你说过蝙蝠侠对我的意义,”尼诺顿了顿,“这段话你可以全部放进采访里,我在此不探讨超级英雄的合法性,但基于索科维亚协议的废除,这条我们有目共睹。我只是说,同样作为一名哥谭人,我至今公文包里都放着蝙蝠镖呢,即使进法院安检再麻烦我都带着——”
尼诺冲着镜头难得这么严肃,大概这条新闻播出后,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到布鲁斯的时候没法停止脚底抓地,“假如没有蝙蝠侠,我大概会成为阿卡姆中的一员,或者过早就沉进哥谭湾,有的人将哥谭夜空的蝙蝠灯视作一种恐吓——对于我,那是希望。”
“你回避了我的问题,亲爱的,我是在谈论夜魔侠。”
尼诺叹气,他故意用一种缓慢而暧昧的调子,让单词从唇齿间蹦出来:“这还不够明显吗?蝙蝠对于我来说是希望,而夜魔侠,维姬,夜魔侠甚至让我这种人都想信仰上帝。”
“或者信仰他?希望我的话没冒犯到什么天主教徒,但,是的,夜魔侠绝对是我最爱的超级英雄。”
“即使你在公文包里放蝙蝠镖?”维姬好笑道。
“唉,我可是个哥谭人,”尼诺摊开手,“你还能指望我做什么呢?”
他绅士地挽着凡妮莎避开继续采访的记者,警察带走了还愤恨不甘的那位冒名者。尼诺和凡妮莎站着离人群稍远,在窗边冷静地瞧着警车呼啸而至,俯视的角度能让尼诺更好的看清没人脸上的表情,亡灵游荡在人群之中,把最隐秘的信息带还给他。
手机震动。
“菲斯克,”尼诺重新露出笑容,凡妮莎的嘴唇蠕动一下,尼诺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前,“有些迟了,看来你没那么在意你的爱人。”
“佩蒂特,”那头的声音掩藏不住怒火,“瞧上去你也并不在意默多克的性命。”
“不不不,这可误会我了,我只是为了取得谈判筹码——金并。”尼诺望着凡妮莎,那双没有镜片遮挡的蓝眼睛形状优美,本该在对视的时候含情脉脉,可这是只能让人寒冷。
那股寒冷并非来自对方,而是来自于灵魂的压迫感。
凡妮莎毫无征兆地倒下,身后众人一片惊呼,纷纷上来扶住女人瘫软的身体。
“她怎么了?”有人问道。
“或许是太累了,再加上受了些惊吓!”尼诺点开手机公放,那头出现菲斯克粗重的呼吸声,于是尼诺假惺惺地提议,“酒店有医护人员。”
“够了!”菲斯克厉喝。
“人总是需要换位思考,对吧?”尼诺轻笑出声,凡妮莎的灵魂坠在他的指尖。
“今天的情况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作为补偿,你要帮我确保那位冒名者老死在监狱里,或者瘫痪,我不挑,菲斯克。”
“我在被FBI软禁期间。”
“没能力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尼诺摆弄右手,他手上的伤还没好全,经历刚刚的一遭伤口又重新裂开,在纱布上渗出血来。光是看他的外表,只觉得这个受了惊吓的年轻人可怜又可爱。
菲斯克完全不这么觉得。
位置颠倒过来,这让菲斯克不得不忍气吞声:“可以,我保证——放了凡妮莎!”
“急什么?”尼诺这时候笑嘻嘻地得寸进尺,“我要你继续保证,类似的事也不能出现在马特和我的朋友身上,具体我稍后再给你一个名单。”
“你以为你过去做的那些事完全没留下痕迹?你以为你现在就敢站在所谓正义的一方对我审判——”
“哦,得了,菲斯克,”尼诺翻了个白眼,冷冷地注视晕倒的女人,“我是个自私的,卑劣的,完全称不上勇敢的骗子,我是小人,是人渣——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救凡妮莎?”
他恶劣地压低声音:“滴答滴答,时间不等人啊!她的生命正在流逝呢!”
女人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的呼吸微弱,可随行的医生根本瞧不出任何问题,周边人低声议论着,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我答应!!”
尼诺微笑着挂断了电话,他的手指微动,灵魂重新回到躯体之中。
“哎呀,亲爱的,”女人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一双包含担忧的漂亮眼睛,尼诺笑道,“感谢他做了明智的选择。”
有人在跟着他。
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视线,环绕在尼诺身边。
在他去法院的时候,在他坐在酒店露台的时候,是吧台的调酒师,是住在他一墙之隔的隔壁住客——菲斯克像是在这家小小的酒店布下了全部的人手,该死,他派出去对付夜魔侠的人有这么多吗?
他真的把菲斯克惹毛了。
待在酒店的第三天,尼诺开始焦躁。他得联系马特,那些递交出去的证据和线索需要夜魔侠的配合——或许纽约警局的效率比哥谭稍微好点,但尼诺不乐意赌这个可能性。
再者,凯伦在报纸上公开了菲斯克的全部罪行,弗吉打出的竞选口号是宣布重整纽约的司法系统,马特穿着那套黑色的睡衣战服每晚在地狱厨房流血!
尼诺呢?他在和凡妮莎喝下午茶。
凡妮莎是个很美的女人,但即使她再美,现在也不会对尼诺有一点好脸色了。尼诺对她更是不客气,这让美味的点心变得难以下咽。他们每次用叉子戳向盘子里的蛋糕,或者把酥皮分开的时候,力度大到都像是要戳烂彼此的脸。
一起吃过三顿饭后,凡妮莎事先提出单独用餐的的建议,而尼诺立马鼓掌支持,表示既然我们不得不共处一室,那还是尽量别给对方恶劣的心情雪上加霜了。
马特就是这个时候和尼诺联系上的。
最开始的几个晚上,尼诺只听见酒店窗外的轻微响动。在凌晨三点的纽约冬天,尼诺的眼皮直打架——是菲斯克的人?让他们盯着吧!他工作了一整天,值得一个完整的睡眠!
可这个声音持续不断,每晚都准时来打扰尼诺本就不健康的睡眠,以至于尼诺终于忍不了,光脚侧身慢步走到窗边,左手藏着枪——唰!他拉开窗帘!
窗帘后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落光了叶子的行道树。
尼诺眯着眼四处打量了片刻,一只倒挂在树上的亡灵冲他挤挤眼,“他在等你。”亡灵说。
这只幸运亡灵被尼诺当场抓获,他带着尼诺·佩蒂特本人的视野飘荡在寒冷的冬夜,而尼诺则缩在被窝里。亡灵往高处升去,一路上离开了繁华的住宅区,飘向地狱厨房某幢废弃大楼。
夜魔侠晃晃悠悠坐在楼顶,手边放着一杯已经温掉的咖啡。
尼诺好久都没这么近距离地瞧过马特了,他瘦了许多,肌肉在骨架上紧绷着,右手的动作有点不自然。胡渣从下巴上冒头,他形状优美的嘴唇那儿有一处伤痕,瞧着像是被人用拳头暴揍过似的。
而这只幸运亡灵的力量格外微弱,微弱到即使尼诺给他注入了自己的魔力,他都没法发出常人能听见的声音。
尼诺只好在被窝里懊恼地锤了一下床板,“该死!”
夜魔侠的嘴唇又抿紧了些。
“马特?”尼诺迟疑道,他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得像个傻子,“你在听我的声音……隔着半个纽约?”
“只是确认一下,我不会特意去听……我平时一直很尊重你的隐私,”马特似乎意识到这样越描越黑,沮丧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确保你没事。”
“你知道这样很怪吧?”尼诺诡异地有些感动,“哪怕我爱你,马特,这还是很怪——你的右手?”
马特无所谓摆摆手,像是说起早上咖啡那样平常:“只是拉伤。”
尼诺长长地吐气,伸手拉高被子把整个人埋进去,他心中有万千思绪要和马特讲述,他想飞奔过半个城市去亲吻脏兮兮的夜魔侠,想把脸埋进马特的怀里讲述海面上他与凡妮莎的对峙和挣扎。委屈不合时宜地爆发出来,被尼诺死死咬牙忍住。
他只是说:“金并和阿尔巴尼亚人的帮派一直有矛盾,他借着联邦调查局的手在重新洗牌——那个刚刚被戳穿身份的冒牌货有着不低的地位,你该注意一下和他地位相同的人——菲斯克肯定会发展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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