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柏晕倒。
茶梨这时注意到黑衣人外套里好像藏了什么,指使郁柏:“你来按住他。”
郁柏依言照做。
茶梨伸手到黑衣人西装里一探,抓住了一根足有二十多公分长的东西,然后掏了出来……
“这什么?”茶梨疑惑地拿着那根细棍状的东西观察,横过来,竖起来,说,“是魔法棒吗?我们这里还有魔法?”
郁柏也很震惊,假如这漫画世界有魔法的话,他和茶梨显而易见是一对麻瓜,这对今后的生存很可能是个很大的挑战。
“哦不是魔法棒,这里有开关,是用电的。我就说我们这里怎么可能有魔法。”
幸而茶梨很快确认这根东西是个小型电器,并把手指按在了开关上。
郁柏登时预感不对,一直未开口的黑衣人也惊恐万分。
两人同时厉声阻止茶梨道:“住手!不要按!”
但茶梨已经按了下去,茫然地看着两人。
霎时间,那“魔法棒”的顶端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在光芒乍然亮起的刹那间,郁柏飞快转头、闭眼,并朝着茶梨一扑,长臂一伸,将右手蒙在茶梨双眼之上,左手则揽着茶梨的肩,将他扑倒在旁边,护在自己怀里。
旁边那位工作人员大喊道:“啊啊啊啊啊发生了什么!我眼睛好像瞎了啊啊啊啊!”
茶梨被郁柏扑在地上,眼睛也被郁柏的手蒙住,晕了数秒,听到工作人员的喊声,马上挣开郁柏爬了起来,伸手掏枪,两手握持,拇指上膛,射击蹲姿,枪口冲着可能持有危险武器的黑衣人……咦?人呢?
黑衣人刚才在的地方空空如也,居然趁乱跑掉了。
茶梨傻了眼,反应过来,忙把枪收起来,避免被车站里的普通市民看到,引起恐慌。
“你……没什么吧?”郁柏紧张地过来,问道,“那光闪到你了吗?”
茶梨道:“闪了一下就被你蒙住眼睛了。人呢?怎么跑这么快?”
郁柏很不放心,确认地问道:“你还认得我吗?还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吗?”
茶梨秒懂了他的意思,恍然说:“原来你担心那是记忆消除器?”
被闪一下,然后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的那种记忆消除器,倒确实是黑衣人的标配道具。
“显然不是啊,你我现在都记得刚才那家伙被抓到又逃走的事。”茶梨扼腕道,“他还被铐着呢,把我的手铐也带走了。”
郁柏道:“丢了手铐,你会有麻烦吗?”
茶梨道:“那倒不会,也不是丢了枪,我柜子里手铐还有一打。”
“他还把自己的东西落下了。”郁柏从地上捡起那一根“魔法棒”,奇怪道,“那这是什么东西?不是记忆消除器,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地铁站直上直下,内部结构简单,没有可以藏匿行踪的地方,茶梨确认黑衣人已经离开了本站,才给高中生打电话,让他快从女厕所的隔间里出来。
郁柏则去一旁,向还在拼命揉眼睛的工作人员确认,那工作人员也没有失忆,除了被闪到的眼睛有点不舒服,其他没有任何异常。
这东西,就只是为了闪瞎敌人的眼、自己好趁机脚底抹油的跑路工具吗?
高中生背着书包跑了出来,问茶梨道:“哥哥,发生了什么?那个坏人去哪儿了?”
人都抓到了居然还能被逃脱,茶梨很郁闷,敷衍道:“不知道,可能回家吃晚饭了吧。他跟你说过话吗?”
高中生道:“没有,我发现他就跑了,我跑他就追,我再跑他再追,我最后被追进了女厕所。”
郁柏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高中生,奇怪道:“这个小朋友是谁?”
茶梨说:“这就是我搭档的儿子。”
郁柏微微惊讶。
这高中生长得不太高,又瘦又小,皮肤很白,肤质也很好,从清俊的五官是能看出家长的颜值一定也很高,但和上次那个早恋又“迷途知返”的同龄青春期男孩比起来,搭档的儿子看起来完全就还是个小朋友。
高中生问茶梨:“他是谁啊?”
“我朋友,现在是我的临时搭档。”茶梨介绍完,问空着手的郁柏,“那东西呢?”
郁柏拍了下胸口,示意那“魔法棒”收在他的外套里。
高中生道:“哥哥,我饿了,我想吃汉堡。”
“一会儿给你买。”茶梨答应着,思考了片刻,说,“你周末不能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我有事不能带着你,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
高中生道:“我可以自己在家,我把门反锁上。咱爸什么时候回来?”
茶梨发愁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
郁柏奇怪地打量这小孩。小孩也奇怪地看了看郁柏。
夜幕降临。
高中生坐在SUV的后排,吃着茶梨给他买的汉堡套餐。
也许是因为今天有陌生人在,这小孩不像平时一样噼里啪啦话很多,安静地吃东西,吃完就玩手机。
只在茶梨说“我送你到爷爷家里过这个周末”时,问了句:“哪个爷爷?”
茶梨答:“署长爷爷。”
高中生以前跟着他爸去过署长家,认识署长夫妻俩,他还是想回自己家,对茶梨的安排有点不情愿,但看了看开车的郁柏,也没再说什么,又低头玩手机。
他看子供向的短视频,看十分钟就需要做一道弹窗出来的理综题,不然就会被断网,强制下线。
夜七点,茶梨和郁柏把高中生送到了署长家里。
事先收到茶梨消息的署长,特意准备了许多青少年爱吃的零食。
署长太太是位娴静优雅的老太太,知道茶梨除了送小孩来,还有别的事要和署长汇报,招手叫高中生跟她去吃点心,小孩就起身去和奶奶玩了。
茶梨有点不放心,怕他惹人烦,别把老太太气到了。
跟过去看了看,高中生乖乖坐在板凳上,还剥了坚果给奶奶吃,奶奶拒绝后,他才自己吃了,电视里播放着合家欢主题的动画电影。
偶尔还是个讨喜的小孩嘛。茶梨深感欣慰,退了回来,回到客厅里。
署长正亲切地握着郁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往后的生活,还需要你和茶梨相互协助,生活不易,且爱且珍惜,我真心希望你们能一生不离不弃……”
茶梨两眼一黑。
这是什么证婚人发言?趁当事人不在,偷偷排练上了是吧?
郁柏还在那里点头答应呢:“是是,一定会。”
茶梨大声咳嗽。
署长惯会装蒜, 马上撒开郁柏的手,正襟危坐道:“我们随便聊了几句,郁柏这小伙子真不错。”
郁柏好像还沉浸在那排练氛围里, 看茶梨的目光竟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把那个给署长看过了吗?”茶梨感觉两个人真是好无聊,不像自己一心都是正事。
他示意郁柏把那根不明用途的细棍拿出来。
郁柏便听话地伸手到自己怀里掏东西。
署长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来家里坐坐,怎么这么客气,还带东西?……这是什么?”
三个人都看着郁柏手里拿着的那根细棍。
署长没认出是什么东西, 自作聪明道:“啊哈哈,这是指挥棒吗?真是送到心坎上了, 我太太参加了合唱团,没准很快就能当上指挥了, 谢谢。”
“不是。”郁柏提醒道,“物证……这是茶梨缴获的物证。”
署长都伸手做好了收礼物的准备,闻言只得默默放下手,头顶冒出一个“尴尬”的气泡OS。
“嫌疑人反抗抓捕的时候使用的武器。”茶梨没眼看领导, 也没坐下, 就站在坐着的两人旁边, 话说一半又藏一半, 还是想试探下署长, 道,“我年轻,见识少, 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拿过来请你帮忙看看, 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吗?”
署长疑惑地接过去看了看, 发现是用电的,说:“电击棒?这么细,功率恐怕不行吧。”
茶梨和郁柏交换了眼神,看来署长真不认识这是什么。
“什么嫌疑人?”署长回过劲来,问,“和你搭档那事有关吗?”
“无可奉告,反正你也不管。”茶梨把棍子拿回来,又丢给郁柏让他保存,又对署长道,“那孩子就放你这儿了,周一早上我来接他去学校。”
郁柏还坐着又把棍子揣进怀里,茶梨拍了下他的肩,道:“走!”
郁柏就乖乖站起来跟着走。
署长见此情此景,一脸矛盾,又欣喜,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送两人出来,到院门口,他这小院里还搞了菜园,种了蔬菜瓜果,摆着石桌藤椅,非常田园生活的一处院落。
他颇为忧心忡忡地看茶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话当着郁柏不好说。
郁柏很有眼力,道:“我去把车开过来吧。”
他去开车,署长才对茶梨道:“你带着他跟你一起探案吗?他哥哥知不知道?他才二十岁,你不要欺负人家,他也没经过专业训练,万一遇到危险,流血受伤,你怎么跟他哥哥交代?”
茶梨略心虚地解释道:“我需要一个搭档,他自愿来帮我的忙,我们是一见如故,一拍即合……你不要为此担心,真有危险来临,我也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署长不可思议道:“不是,梨啊,你怎么突然长出了恋爱脑?”
茶梨道:“没有恋爱脑!这事和恋爱毫无关系。”
署长不听不听,自顾自地说:“不过这样也很好,你专心和郁柏谈恋爱,尽快结婚组建家庭,美事一桩。听我的,别再去管不让你管的事了啊。我正好认识一位很灵的风水大师,让他帮你们选个结婚的好日子……”
茶梨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胶带。署长道:“这才是给我带的礼物吗?”
茶梨撕了两截胶带,以“X”型把署长的嘴巴粘住了。
署长:“……”
这时郁柏也把车开到了院外,茶梨冲被物理闭嘴的署长摆了摆手,上车走了。
郁柏开车,从胡同里转弯出去,问:“警官,我们去哪儿?”
“回单位。”茶梨想回去好好检查下那细棍到底是做什么的,在外面不安全,万一释放有害物质会伤及无辜,被更多人看到也不好。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已经看不到努力撕胶带的署长了,才充满怨念地说:“那个视频,真是害人不浅,我一世清白就毁在这视频上了。”
郁柏道:“所以到底是个什么视频?我还没看到过。”
“你不是每天都在努力上网,学习我们这世界的知识吗?”茶梨不解道,“在网上就没刷到过?你也没搜过你自己的名字吗?”
郁柏道:“我是有感觉到郁柏在你们这里有点名气,可我尝试搜了名字,都没找到什么。”
“不可能。”茶梨拿出手机,现场搜给他看了看。
郁柏在开车间隙里匆匆扫了一眼,只见搜索引擎“郁柏”的相关页面,看标题也知道全是1.0的花边新闻,漫画世界也有标题党,字眼用得非常劲爆。
“……”郁柏锐评前任,“还真是位狂野男孩。”
茶梨不如何在意1.0,道:“怪了,你为什么搜不到?给我看看你的手机。”
“在外套口袋里。”郁柏握着方向盘,示意茶梨自己拿。
茶梨便从郁柏衣兜里掏出他的手机,郁柏又配合地侧过脸来,面部识别、解了锁,茶梨随意划拉他的手机,检查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是如此丝滑。
结果是郁柏的手机被进行了特殊设置,屏蔽了“郁柏”相关词条的所有信息。
不用说了,肯定是郁柏家里人给他设置的,“恶评,别看”,用意一定是为了保护郁柏1.0的心灵。
茶梨啧啧说:“狂野男孩都这么大了,家里还把他当小孩,难怪行为举止这么不像话。”
郁柏有不同意见:“二十岁也确实还是个宝宝,大部分人这年纪都还在上学。”
茶梨冷漠道:“二十岁了,还宝宝?”
——都能结婚了,还宝宝?
郁柏笑着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回到分区警署,只有值夜班的同事在,整栋楼都安安静静,大家对郁柏跟着茶梨出入这里,已经迅速习以为常,对他视若无睹。
茶梨刚进来还有点紧张,想要怎么解释自己带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好看男人,大晚上的到办公室里来玩。编了不少借口呢。
结果也没有人问他。
他带着郁柏进了一间挂了“防爆室”门牌的无窗房间,反锁好房门。
然后他拿出两身防辐射服,给郁柏一身,让他也穿上。
如果这“魔法棒”真有辐射的话,在地铁站那一下早就被辐射过了,现在再穿也是白搭。
不过郁柏一如既往没有发表反对意见,茶梨给他,他就穿上。
茶梨又拿了两副墨镜,两人都戴上。
“要来了哦。”茶梨紧张地握着那细棍,拇指在开关上按了下去。
有了墨镜遮挡,光芒不再刺眼,但仍能看到少许,细棍的顶端乍然爆亮,维持了两秒左右,恢复了正常。
茶梨和郁柏互相对视。
茶梨道:“有什么感觉吗?”
郁柏摇头:“没有。”
茶梨道:“再按一次?”
郁柏点头:“听你的。”
“又来了哦。”茶梨握着那细棍,拇指在开关上再度按了下去。
亮!亮!
……反复十数次。
茶梨手都麻了,把墨镜摘掉,握着棍子愤怒地甩了甩,道:“怎么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坏了?”
“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郁柏严谨地指出变化,“可能快没电了,最后两次明显没有前面几次亮。”
茶梨道:“那现在怎么办?换电池继续试?”
郁柏道:“已经十几次了,我感觉它可能真的就只会发光。”
茶梨很失望,把那棍子递给郁柏,郁柏接了,茶梨脱了防辐射服,额头全是汗,呆毛也无精打采地趴了下去,浑身冒热气,把自己先晾着,顺便发呆。
“是饿了吗?”郁柏道,“要不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茶梨道:“不想吃,好烦,没进展,怎么办。”
郁柏道:“铜锅涮肉怎么样?我看点评APP上有一家,评分4.9。”
“真的假的?”茶梨呆毛立起来,道,“我还没吃过4.9分的铜锅涮肉。”
两个人决定去吃饭。
郁柏一脸笑意,跟在马上要吃涮肉而开心地掉小花朵的茶梨身后,离开了防爆室。
郁柏开着车,茶梨在副驾上,不死心地拿着那根棍子端详,翻来覆去看了半晌,找到了电池槽,把三节迷你电池抠了出来,又装了回去,拇指按在开关上。
“你千万不要突然按亮它,”郁柏忍不住警告道,“我在开车,如果出事,会被以为殉情的。”
茶梨觉得他在说冷笑话,也不怎么好笑,出于礼貌附和道:“哈哈,你好幽默。”
郁柏道:“怎么幽默了?大半个诺亚城都知道我喜欢你。”
茶梨一想,还真是确有其事……这事要怎么收场啊?
这时郁柏家里打了电话来,郁柏开车不便,开了免提接听。
“你在哪?”电话那边一个低音炮男声道,“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郁柏:“……”
茶梨用口型问他:“秘书长?”
郁柏点了点头,回应郁松道:“晚点回去,正要去吃晚饭。”
郁松道:“不要吃垃圾食品。给你找的那些学习资料,今天看了多少?”
郁柏像模像样地答了,看了还真不少。
“嗯。”郁松比较满意,说,“今年对你有两点要求,一,是顺利考上公务员,也为诺亚城的建设添砖加瓦,当好一颗螺丝钉……”
茶梨打了个哈欠,秘书长声音好听归好听,说话语气和断句方式,完全就是领导在开思想教育会。
但郁松下一句,他哈欠打了一半,就被生生掐断了。
“二,是追到茶梨警官。”
被点名的茶梨警官满脸:婉拒!婉拒了哈!
郁松:“这两条可以多选,可以单选,但不能不选,成家和立业至少要做到一点,我是觉得这两者比起来,追到茶梨警官对你来说可能更简单。”
郁柏在旁边忍笑。
茶梨用那根细棍无情地抽打了他一下。他收住笑,对茶梨做出一个被打疼了的委屈脸。
郁松在那边念了半天,弟弟始终没回应,不满地问:“郁柏,你还在听没有?”
郁柏应声道:“在!我在开车。”
郁松道:“好,那我最后简单说两句。”
这下连郁柏也有点受不了这哥了。
车里两人,两脸生无可恋地听着秘书长的“最后说两句”,这种常常是两句复两句,两句何其多。
郁松却换了一副语气,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从那天出院回来就很奇怪,脾气变这么好,9527他们都说你现在特别乖还懂事,怎么偏偏就对我不好?不叫哥哥,看见了还躲着我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冒名顶替了。”
郁柏和茶梨对视一眼,都有点措不及防,难道被郁松看出来不对劲了吗?
“是不是还在怪我不支持你追求真爱?”郁松接着道,“我现在不是很支持了吗?茶梨警官人很好,长得漂亮,人也很正派,之前反对,是因为你们有年龄差,他又是做警察的,担心你被欺负。现在了解了情况,只要你真心喜欢,我和爸爸妈妈一定都支持你,我们只希望你快乐,过你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
郁柏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也许是被纸片人哥哥感动到了——茶梨听了都有点感动,别人家的哥哥真好啊。
而且低音炮温柔起来真是有杀伤力,情感攻击力加倍。
郁柏道:“谢谢……谢谢哥。”
郁松说:“别客气。还有件事,我还托人帮你买了些高质量的片子,回来你自己看看,学习一下,你也长大了,可以和警官……”
“!”郁柏飞速拿起手机按掉免提,道:“知道了知道了,哥我谢谢你,我……”
他看了眼茶梨,道:“我正带他去吃饭……嗯,好,好。”
“?”茶梨发现他脸很红,是满脸通红级别的红脸蛋。
他挂掉电话,茶梨问:“什么高质量的片子?和我还有关系?”
“……”郁柏道,“公考教学视频,他想让你跟我一起学习。”
茶梨道:“哦听说过,好像是有这种片子,警官很会,警官不用学习。”
郁柏:“……”
茶梨感慨道:“郁柏真是有个好哥哥……他以前真是太糟糕了,在诺亚城里独一份的不学无术,也没什么心眼,经常闯些小祸,还要他哥哥去帮他善后,不过大家都看在秘书长为诺亚城殚精竭虑的面子上,顶多背后议论两句,没有人和郁柏计较。”
郁柏道:“我有点不明白,这是种夸张的说法吗?整个诺亚城,只有他不学无术?就没有别的学渣,没有别的街溜子?”
“学渣当然有,”茶梨道,“我学习也不好,街溜子是什么意思?是每天不上班,游手好闲的意思吗?那是真没有,我们这里只有郁柏会那样,大家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有事做。所有人都应该对社会有所贡献。”
郁柏眉头拧了起来,显然对这种说法并不百分百赞成。
茶梨忽然想起巡警队里那位同事,道:“我有个同事的未婚夫,是郁柏的多年同学,据我同事听他说,郁柏从小就这样,还说他很好地保持了天性,认识的人里只有他从小到大都没变过,所以对他印象非常深刻。”
郁柏皱眉道:“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别人还会基因突变吗?”
茶梨解释道:“绝大多数小孩只是小时候淘气,会闯祸,到了青春期,普遍都会学乖的,将来都会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大人……”
忽然间,茶梨沉默了,想到了什么。
他拿起那根细棍子。
郁柏慢了半拍,也想到了同一种可能。
恰好到了餐厅门外,郁柏熄火停车。
两人看着茶梨手里的那根约二十多厘米,会发出不明作用爆闪的,“魔法棒”。
“会是那种作用吗?”郁柏难以置信道。
“我不知道啊。”茶梨的声音也有点颤抖。
如果他俩的猜想没错,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爆闪没有发挥作用。
因为爆闪的时候,旁边没有未成年人。
实践才能出真知, 想要验证这个猜想的真伪——
郁柏也是个行动派,立即提议道:“我们找个未成年人,闪他一下试试?”
茶梨反对说:“这怎么行!万一真有这功效且功效不可逆, 被闪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万一,应该就是不可逆的。”郁柏思索道, “那个妈见打的十五岁男孩,你记得吗,我猜他很可能就被闪过了, 所以才会像一个被设置了乖巧懂事程序的机器人。”
茶梨也已想到了那个孩子,当时只觉得他很乖又很怪, 现在只觉得不寒而栗。
铜锅涮肉店里,热气腾腾, 4.9分名副其实,味道着实不错。
茶梨吃得停不下来,郁柏是真的非常会照顾人,涮菜和夹菜的数量时间把控得极其精准, 每一片肉和每一根青菜都涮得恰到好处。
“不要给我夹了, ”茶梨被照顾得很舒适, 小小虚伪地客气了一下, 说, “我已经吃好多了。”
郁柏道:“多吃点,还长身体。”
茶梨睁圆了眼睛道:“我二十五岁,一米八了, 还要长去哪里?”
郁柏的筷子一顿, 又笑起来, 继续给茶梨夹菜,又帮他倒了酸梅汁。
“幸好我们今天及时阻止了那个办事员。”茶梨想想还有点后怕, 道,“否则等搭档回来,看到孩子也变成那样,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郁柏并不想聊这事,但是茶梨说了,他就也配合地接话聊下去,道:“他好端端地失踪,和这事肯定也有关系。你不是一直怀疑,他是被自己人抓走了吗?会不会是他调解了那家人的矛盾之后,无意中看到未保办派出办事员要对那小孩下手……准确地说,要闪那小孩一下,未保办为了保证秘密不泄露,才派出秘密警察把他抓了起来?”
茶梨接着他的思路猜测下去:“署长对这事讳莫如深,应该也是收到了这事和未保办有关的风声,但是未保办使用这种不明闪光棒的秘密,他也并不知道。”
“你们诺亚城的这个未保办,”郁柏对那闪光器的存在和作用,还是感到不可思议,说,“这么多年来,就是靠这种东西在保护未成年人吗?保护的手段,就是把不听话的小孩,通过这种黑科技,变成听话的小孩?可他们是靠什么来判断,谁不听话,谁需要被闪?”
目前已知的被未保办采取行动的孩子,有两个。
第一个,那少年和同学早恋影响到了成绩,被家长干涉时,情绪激动之下和家长发生了肢体冲突。
第二个,就是搭档的儿子。
“他犯了什么错?”郁柏道,“他也早恋了吗?”
茶梨想也不想地否定道:“没有,你没看他像个小傻子一样吗?谁会和他早恋。”
郁柏道:“那他有什么问题?看起来也挺乖的。”
茶梨道:“那是因为有你这个陌生人在场,平时他可没有这么安静。”
可是话唠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茶梨忽然想到一件事。
“要说他有什么问题的话,”茶梨道,“可能就是不懂得体谅他爸爸在外工作赚钱的辛苦吧,总是要这要那的。要闪他,又要抓走他爸爸,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郁柏说:“先不讨论他爸爸的事。只说未保办派人来闪他的后果……如果我们没能及时出现阻止这一切的话,他现在会变成一个非常节俭的孩子?”
茶梨道:“你意思是说,被闪过的孩子会被更正掉特定的缺点。这东西也太厉害了,这是什么科技?闻所未闻。”
“只是个猜测,二次元什么都有。”郁柏说着,意识到这话不对,自己又不自觉地对这世界带了俯视感。
避免茶梨不愉快,他急忙推进话题。
郁柏问道:“你呢?小时候见过或者听过这种东西吗?”
茶梨迷茫地想了一会儿,说:“我没有这方面的印象。我成绩一直中等偏上,没有早恋过,没有和家长起过冲突,每天作业都会按时写完,超能力也隐藏得很好,未保办应该从没有关注过我。我也没有听其他人说过这东西。被闪过的当事人自己会记得吗?”
郁柏道:“应该不会,否则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那我可能也被闪过?我不知道。可是……”茶梨十分诧异地提出问题,“郁柏,我是说1.0版本的郁柏,他这么不听话,长大以后也没变化,是没被闪过?为什么不闪他?”
郁柏摊手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认识他,都没见过他呢。”
茶梨只好自己想答案解决自己提出的问题:“嗯……好像是听别人议论过,说他十六七岁就出国读书去了,会不会是没来的闪,他就出国了,未保办管不到国外。哎?他是去哪个国家留学了?”
郁柏更无辜了,道:“这问题,你问我,我去问谁?”
关于郁柏1.0的事情,只能等后面慢慢找机会向郁家人求证。
茶梨道:“那么,怎么验证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那种功用呢?我们说了半天,都是纸上谈兵啊。”
两人吃完了铜锅涮肉,并肩坐在餐厅门口街道旁的木质长椅上,晒着月亮,伴着清风,继续小声讨论这一系列的问题。
“要不你先回家吧。”茶梨看了眼时间,道,“秘书长等下派人出来找你了。”
郁柏笑道:“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会来找我。”
茶梨又略微忧愁这件事,他别是和郁柏越锁越死了,虽然他清楚知道这是2.0,锁着也无妨,但别人眼里还是1.0,将来怎么解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