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四本虐文里当主角受—— 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3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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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那你快去休息吧,我去厨房给你熬一些粥,等你醒了正好可以喝。”
苏见北张了一下嘴,在看到顾淮俞眼底里的心疼与担忧后,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苏见北淡淡地嗯了一声,“那我去睡一觉。”
顾淮俞怕他站不稳,小心地扶着他进了卧室。
苏见北躺到床上后,顾淮俞还贴心地替他盖上被子,之后没再打扰他,离开了房间。
五分钟后,顾淮俞再次悄悄进屋。
苏见北睡得并不沉,在房门拧开那刻他就醒了,但没有睁开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站在床头,没一会儿他的额头贴上了一片凉凉的东西。
那人没多留,贴好之后就轻手轻脚出去了。
顾淮俞按照书中所写,隔半个小时进屋给苏见北量一次体温。
如果温度超过三十九度五,就立刻打电话叫120过来,把人直接拉医院去。
每次顾淮俞进来,苏见北都有感觉。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个多小时,在药效与顾淮俞的退热贴加持下,高烧总算退了下去。
顾淮俞也熬好了粥,苏见北就跟掐着吃饭点似的醒了过来。
正好顾淮俞叫的外卖也来了,不过不是食物,而是退热贴。
顾淮俞打开房门,看到外卖员那刻,他绷不住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抽几个大可爱发红包
18 第18章
谢惟穿着黄色外卖服,头戴同色头盔,手里提着顾淮俞买的退热贴,还有喉咙含片。
看清楚谢惟的脸,顾淮俞不厚道地笑了。
他倒是听说过群演在接不到戏的时候,会兼职跑外卖挣钱,这在横店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但放到谢惟身上,顾淮俞就很想笑。
他怀疑小谢是不是在他身上装定位器了,怎么每次兼职都会巧合地遇见他?
这个世界的谢惟不是他顾氏的员工,他俩的交情目前只有片场那次,并不算太深。
因此看见顾淮俞在这里,谢惟没有多大的波澜,只是将药递了过来。
顾淮俞的交谈欲望倒是很浓,“你不记得我了?在《万里江河》的片场我们见过,我还给你推荐了一个经纪人,红姐。”
苏见北洗完脸出来,没在客厅看见顾淮俞,开放式厨房的岛台放了一碗南瓜粥,还有两碟青菜的小菜。
玄关处隐约传来说话声,苏见北以为顾淮俞是在打电话,但很快他又听到一个陌生的低沉男声,好像说了一句“记得”。
苏见北的眉头蹙了一下。
知道他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小区每层又只有一户,上下楼邻居他也不熟,是谁来找他?
苏见北走去玄关,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外卖员,他立刻后退两步,担心对方认出他是谁。
顾淮俞似乎认识这个外卖员,竟然跟对方聊了起来,问他有没有跟红姐联系。
红姐是圈内一个很出名的女经纪人,手腕强悍,人脉很广,带出了好多一线明星爱豆。
苏见北不知道顾淮俞说的红姐是不是那位经纪人。
他不好偷听别人讲话,也无心深究顾淮俞跟这个外卖员什么关系,捏着鼻梁,一脸疲惫地返回客厅。
顾淮俞早知道谢惟搅黄了这件事,还惹怒了红姐,因此听到对方说红姐只联系他一次,之后就没找过他也不吃惊。
黄就黄了,圈子这么大,红姐不要总会有人要的。
顾淮俞没放在心里,反而安慰谢惟,“没事,你要还想进娱乐圈,下次我给你介绍其他人。你去忙吧,有事我一定会联系你的。”
谢惟嗯了一声,把药留下就走了。
他转身时,顾淮俞看到他口袋露出的一角烟盒,笑着再次叫住他。
谢惟回身。
顾淮俞明知故问,“你吸烟吗?”
谢惟淡色的瞳仁映着顾淮俞,开口回了顾淮俞两个字,“在戒。”
顾淮俞更想笑了,天杀的作者果然很会偷懒,四个世界里三个谢惟都在戒烟,还都处在戒烟进行时。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顾淮俞说完跑回客厅。
苏见北正坐在岛台上喝水,就见顾淮俞走过来,从他提来的购物袋里,翻出一盒包装很高档的夹心巧克力糖。
顾淮俞经常送这种糖给苏见北,只是因为他两年前随口说了一句,口感还不错。
其实苏见北并不怎么喜欢吃甜食,顾淮俞送来的糖果大多都进了林姿或者小陈嘴里。
顾淮俞拆开包装,盒子看起来很大,其实里面只有八颗巧克力球,包在印着logo的锡纸里。
见顾淮俞将巧克力球全部倒出来,抓了两把又朝玄关走去,苏见北的眉心几不可察地夹了一下。
顾淮俞将巧克力糖塞给谢惟,一本正经地叮嘱,“好好戒烟,想抽的话就吃一颗糖。”
虽然他觉得谢惟很难戒掉,因为这可能是作者强加给他的设定,永远都在戒烟,永远都在戒烟的路上。
但顾淮俞希望他能戒掉。
谢惟并没有说什么,收下了那几颗巧克力糖。
顾淮俞与谢惟挥别,直到对方上了电梯,他才关上房门。
回到客厅,顾淮俞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苏见北身上,“学长,你醒了?身体好点没?”
顾淮俞像是刚发现他坐在客厅,苏见北低头喝了一口水,然后淡淡地说,“没事了。”
“我熬了粥。”顾淮俞露出窘迫之色,“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苏见北尝了一口,“还行,不错。”
顾淮俞也不知道到底是还行,还是不错,不过他也不在意,装作不好意思地坐到了苏见北不远处。
苏见北沉默地喝着粥,半晌他才不经意似的问,“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顾淮俞慢半拍地抬起头,“啊?学长是说外卖员?嗯,我们认识的,他叫谢惟。”
一听谢惟这个名字,苏见北立刻想起林姿说的那个群演。
果然就听顾淮俞说,“他是《万里江河》的群演,上次去山里探班认识的。”
苏见北反应很淡,“你认识就好。”末了他又特意补了一句,“知道我住这里的人少,我每次过来都会避开狗仔。”
顾淮俞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忙说,“学长你放心,谢惟口风很紧,他不会跟记者乱说话,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是你的房子。”
苏见北隔了十几秒才‘嗯’了一声,之后一直没再说话。
虽然平时苏见北的话也很少,对他的态度也不算热络,但顾淮俞感觉他今天格外冷淡。
顾淮俞回忆了一下这部小说的剧情,大概猜到苏见北现在什么意思了。
一只平时对你爱搭不理的猫,突然某天在你归家时做出稀奇古怪的动作,只能说明一件事——
它在你身上闻到了其他猫的气味!
脾气好一点的家猫会热情地蹭你,以此驱逐其他猫味,让你只沾着它的气味。
脾气坏一点的猫就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在你摸它的时候又抓又踢,还会在你床上撒尿,留自己的猫毛。
直到你把身上其他猫的味道洗干净,它才会恢复正常。
苏见北既不属于好脾气,会主动撒娇的猫,又不属于脾气大,报复心强的猫。
他只会不搭理你,等着你倒贴来哄他。
顾淮俞当然不会哄,他还要火上浇油。
毕竟他是单纯天真的小白花少爷,他哪里懂那么多套路,知道苏见北的内心想法?
“学长。”顾淮俞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你觉得谢惟怎么样?”
苏见北喝粥的动作一顿。
顾淮俞没等他回答,继续说,“我觉得他人不错,长的也帅,骨相还很上镜,非常适合进这个圈子。”
苏见北神色未变,态度与口气都很平静,“你想签他,自己做主就好。”
顾淮俞苦恼似的皱着脸,“我本来想让红姐带带他,但红姐说他没演技,没特长,性格……她觉得不怎么好。”
苏见北:“红姐是娱乐圈老人,她这么说肯定有原因。”
顾淮俞:“但我觉得他人很好,上次跟他聊天,感觉他是一个很有想法,也很有主见,活得很真实的人。”
听着顾淮俞这一连串的夸奖,苏见北放下手里的碗,抽出一张面巾纸擦拭着被碗烫红的食指。
顾淮俞忐忑地望向苏见北,“学长,如果有合适他的角色,你能不能帮忙带一带他?”
这是顾淮俞第一次开口请他带新人。
这些年顾淮俞名下的君开传媒,断断续续签过几个新人,但名气都很一般,徘徊在三四线。
公司争取到的大饼基本都喂给苏见北,其他人分不到想要的资源,慢慢都解约了。
不管公司多么艰难,顾淮俞都没让苏见北与新人捆绑一起进剧组。
苏见北长时间没有说话,半垂的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顾淮俞像是刚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唐突,一下子慌了神儿,“我没那个意思,算了……”
不等他说完,苏见北开口,“我知道了。”
顾淮俞还要说什么,苏见北放在岛台的手机响了。
他将餐巾纸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起身走到阳台才接通了电话。
顾淮俞隔着透明玻璃去看苏见北,自接通电话他一直没开口,侧脸优越,从鼻梁到下颌的线条流畅,薄唇抿在一起,神色漠然。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很能讲,足足过了两分钟,苏见北才回了对方一句,“现在不方便,见面再谈。”
顾淮俞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也知道有他在这里,苏见北自然不会对那边的人多说什么。
比起十年前,苏见北成熟高大了很多,再也窥不见当年那个白衣少年的影子。
顾淮俞收回目光,难得在心里感叹一句,物是人非。
苏见北十几岁家道中落,天之骄子跌落泥潭,见识了许多人情冷暖。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为了给陌生人撑伞,而淋湿自己的清冷少年。
现在的他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在他最窘迫时,向他伸出援手的顾淮俞。
挂完电话回来,苏见北收拾岛台。
顾淮俞像一个说错话急于表现的孩子,抢着跟苏见北干活,“我来,学长你还病着呢,回房间好好休息。”
他话是这么说,却故意手滑摔了一只碗。
顾淮俞蹲下去捡碎片时,又不小心划了一下手指。
其实皮都没有破,但顾淮俞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抽回手的动作,让人感觉很疼。
于是他被苏见北请去沙发老实坐着。
顾淮俞更加不安,嗫嗫地说,“学长,我来吧。”
我来个毛线,饭是我做的,碗当然是你刷。
就是要猫猫干活,不帮主人干活的猫不是好猫。
作者有话说:
抽几个小可爱发红包,下章就是你们爱看的人,爱看的剧情啦。
19 第19章
◎谢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了顾淮俞◎
等苏见北的烧完全退下来,顾淮俞坐车才离开了。
司机在顾淮俞身边很多年,知道他有严重的晕车症,因此开得很稳。
路过一个红路灯时,还有五秒就要变黄灯了,司机没有冒险加速冲过去。
身后的车主显然是个暴脾气,拼命地鸣笛摁喇叭,哪怕指示灯的颜色已经变了他还在响笛,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刺耳的车笛声让顾淮俞的脸色瞬间变差,大脑空白,胃中翻搅,窒息感顷刻席卷了他。
封闭的车厢如同巨兽的血盆大口,顾淮俞一刻都不想多待在里面,他大口大口喘息着。
察觉到顾淮俞的不对劲,在信号灯重新转为绿灯时,司机连忙开车穿过十字道口,停到了不碍事的路边。
车子刚停稳,顾淮俞迫不及待冲下车。
他浑身发着抖,蹲在路边的绿植带,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到了呕吐袋里。
顾淮俞本人并不恐惧汽车,被作者强加设定,每回坐车必定会吐,如果看见其他车发生剐蹭,或者像刚才那样不停鸣笛,就会让他应激。
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矿泉水,顾淮俞漱了两口,然后系上呕吐袋,扔进了垃圾桶里。
司机没有催促顾淮俞,静静地等着他平复情绪。
在车外吹了两分钟的寒风,顾淮俞心悸耳鸣的感觉才好了一些。
正要回车上时,忽然瞥见马路对面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骑着一辆破旧的黄色电车,车前挡板缠着透明胶布,后面焊了一个铁架子,上面是外卖箱。
顾淮俞识车辨人,冲着马路喊了一句,“谢惟。”
对面那人听到这声喊,侧眸看了过来,但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人也没停下来。
顾淮俞一愣,难道是认错人了?
上次谢惟从高尔夫球场载他回来时,骑的小黄车跟刚才那辆很像,唯一的区别是后者多了一个外卖箱。
顾淮俞的目光追着那辆电车,小黄车前行了二十米左右,在一个可以拐弯的斑马线竟然拐了回来。
等小黄车停到顾淮俞面前,他的注意力没在人身上,而是放到那辆可以入废品站的‘老爷车’。
还真的跟上次那辆车一模一样,连透明胶布缠的位置都是相同的,轮胎也恢复了原状。
这种情况顾淮俞再清楚不过了,这就跟他在商延的世界腿受了伤,换了一张角色卡,来探望苏见北时脚踝就立刻没事了一样。
小黄车在上部小说被他俩糟蹋的轮胎都变形了,但换一部小说电车又会恢复。
看来小谢同学每部小说都穷穷的,然后骑着一辆快要淘汰的小黄车。
可见作者对他的塑造有多么不走心,所有设定一键复制黏贴到四本小说里。
顾淮俞克制着嘴边的笑意,看着单腿支地的谢惟,“你还有其他外卖单吗?”
谢惟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顾淮俞,“有事?”
顾淮俞实话实说,“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接不接送人的单子?”
谢惟掀了掀眼皮,站在对面的顾淮俞面色并不是很好,但眼睛却笑得弯弯,眼睫浓密。
寒冬的风格外冷冽,掀开顾淮俞耳边的黑发,像冰刀似的贴着皮肤刮过。
顾淮俞在这个世界的设定是怕汽车,坐电动车倒是不晕,再加上谢惟这辆‘老爷车’速度着实慢。
他很怀疑,谢惟骑着这车去送外卖,真的不会超时被人投诉差评吗?
因为焊着外卖箱,后车座的空间并不大,顾淮俞只能贴着谢惟挺拔的背。
他日常出入的地方都有空调,这就导致顾淮俞外出穿得并不厚,坐电车人都要被冻傻了。
趁着谢惟专心开车,顾淮俞悄悄将手伸进他兜帽后面。
好暖和。
到了红路灯道口,谢惟停下来等绿灯,顾淮俞抽回手好奇问,“你住在哪里?”
谢惟头也没回,一贯懒散的声音融进寒风里,“住在家里。”
顾淮俞:“那你家在哪里?”
谢惟:“问这个干嘛?”
当然是因为好奇。
顾淮俞对谢惟充满了好奇,想知道他的家庭情况,有没有兄弟姐妹,父母是做什么的。
如果有兄弟姐妹,长相怎么样,需不需要他用金手指点化一下,将隐藏美貌变成肉眼可见的美。
“我现在还不想回家。”顾淮俞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你家很近的话,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谢惟回头看了一眼鼻尖冻红的顾淮俞,“我家没暖气。”
顾淮俞立刻说,“没关系,我火力大,不怕冷。”
谢惟啧了一声,从车篮翻出一包纸扔给顾淮俞,“擦擦清鼻涕吧。”
顾淮俞:……
指示灯变成绿色,谢惟拧动车把,慢悠悠行驶了出去。
几分钟后,顾淮俞突然开口,“能不能停一下?”
谢惟停下来回头看他。
顾淮俞没说话,默默拿着一团用过的纸走下车,将纸扔进垃圾桶里。
扔完纸他没着急上车,撕下一截卫生纸,背对着谢惟擤了擤鼻子。
感觉好一点了,顾淮俞抱着纸坐回了电车上。
谢惟什么都没说,等顾淮俞坐稳后,他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顾淮俞又叫停了谢惟,下车擤鼻子。
他有轻微鼻炎,一着凉风鼻子就容易不舒服。顾淮俞揉着发红的鼻尖刚坐回到车座上,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扔到他身上。
谢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了顾淮俞,他里面只穿着一件单层的针织毛衣,黑色的,在肩背撑出挺阔的线条。
看他穿得这么薄,顾淮俞有良心,但不多。
套上谢惟的厚衣服,顾淮俞把自己的夹克衫给了他,“你穿这个吧。”
谢惟倒也没推诿,反穿在身上,只套了两个袖子,衣服背面紧贴着胸前。
顾淮俞不理解,“怎么不穿上?”
谢惟回了两个字,“太瘦。”
顾淮俞看了看谢惟宽阔的肩背,又看了看自己,咬着牙根不想说话。
创造他的作者有着极强的刻板印象,觉得他是小受,就把他的身板弄得很单薄,还经常用秀美,漂亮来形容他的五官。
攻受不过是一个体位,凭什么他就不能高大、强健,八块腹肌,一拳撂倒一个攻?
双开门的强受多帅?
他真是恨透了作者白幼瘦的奇葩审美。
顾淮俞也不好让谢惟挨冻,挪了挪屁股靠近谢惟,帮他挡着后背的风。
谢惟的家在老城区,那边的马路破得跟他的电车有一拼,把顾淮俞的屁股都快要颠散了。
进入老城区,他们又朝北走了二十多分钟,周围的建筑慢慢变少,谢惟才停了下来。
顾淮俞看着荒凉的四周,这地方要是有暖气就怪了,他甚至怀疑这里有野生动物出没。
谢惟推着电车走进一个破旧的院子,院墙垒得很低,只到顾淮俞肩膀这里,因为年头太长,墙甚至开始倾斜。
院门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废品站。
顾淮俞跟着谢惟走进去,里面的杂物塞得满满当当,纸板、废铁、各类瓶子,等等。
但杂而不乱,东西都被收拾得很规整。
院里坐着一个衣着朴素,满脸沟壑的老人,看见谢惟回来,他比划了几下手势。
谢惟抬手回了一句什么,顾淮俞看不懂。
废品站,聋哑老人。
谢惟跟红姐说的话全都对上了,他并没有撒谎,只是太过离奇,红姐不信他。
谢惟推着电车停到院中央,然后进屋拿了一个插排给电车充电。
顾淮俞还以为这是谢惟的爷爷,脑海自动补了一段爷孙俩相依为命的苦情画面。
但充上电后,谢惟却没多留,带着顾淮俞绕到后院。
后院是几个破木板钉的,东南角有一个大洞,正好供人钻进去。
谢惟弯腰穿过大洞,顾淮俞愣愣地跟在他身后。
废品站后面是一个更破的小房子,据顾淮俞目测不足十五平方。
房门没锁,谢惟直接推门进去。
顾淮俞看看简陋的外表,心想就算敞开着,估计也不会有人进来偷东西。
屋外简陋,屋内也没好哪里去。
一张床,一张旧书桌,还一个单人的立式衣柜。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朴素得不像人住的地方,几乎没有生活痕迹,连个垃圾桶都没有,更别说锅碗瓢盆了。
不过想到谢惟的打工频率,顾淮俞瞬间理解了。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这里就一床被褥,没有其他取暖的工具,连小太阳都没有。
晚上睡在这里真的不冷吗?
顾淮俞打量着这个一眼就能打量完的寒酸小房子,他没发现除床以外能坐的地方。
顾淮俞走进来,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问,“我可以坐吗?”
谢惟:“嗯。”
顾淮俞一开始还很拘谨,只坐在床边,余光扫到掉漆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
他指着书,“我可以看看这个吗?”
谢惟:“嗯。”
顾淮俞抱过那本沉甸甸的书,看到一旁的可乐,又问,“我可以喝这个吗?”
谢惟:“嗯。”
顾淮俞往床内挪了挪,膝窝搭在床沿,喝着可乐看那本书。
可乐好像冰箱冷藏过似的,激的顾淮俞浑身一激灵。
在最冷的屋,喝最凉的可乐,就三个字——透心爽!
顾淮俞吸了吸鼻子,翻看着手里的书。
是一本刑法,顾淮俞纳闷,“你想当律师?”
谢惟倚在一旁,大概是想抽烟了,他从兜里剥了一颗顾淮俞给的巧克力。
听到顾淮俞的话,谢惟懒洋洋地说,“想看看都有哪些赚钱的快法子。”
顾淮俞立刻来了兴致,“那找到没?”
谢惟挑眉,说话时有一种独有的冷幽默,“有一个现成的,诱骗有钱人家的小少爷,绑起来勒索他父母。”
顾淮俞睁大眼睛,“你说的是我吗?”
谢惟看着他,不置可否。
顾淮俞撇撇嘴,“那你就要失望了,我父母出车祸都去世了,我叔叔巴不得我早点去天堂一家团聚,你勒索他,他只会让你快点动手。”
说这些话时,顾淮俞的语气轻松,没有丝毫伤感。
其实他很喜欢这个世界的爸妈,他们俩对他很好,俩人都是高知分子,性格好,三观正,不会像顾大钧那样总闹洋相。
说完顾淮俞继续看书,坐着看有些难受,他趴到了床上。
谢惟看着顾淮俞线条柔和的侧脸,抿着唇没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抽几个小可爱发红包。
20 第20章
◎小谢真辛苦,每天要做这么多兼职。◎
顾淮俞不怕谢惟绑架他,反正他飙几句脏话,把自己的人设弄崩,剧情就会重启。
所以顾淮俞无所顾忌地趴在小谢床上看书,只是看了没几页,就被枯燥的专业术语弄得昏昏欲睡。
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他不知不觉枕着自己的手背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过来时,谢惟已经不见了。
顾淮俞身上盖着被子,床下还放着一个小太阳,正对着他烤,把顾淮俞的面颊烤得红扑扑。
他窝在棉被不愿起来,整个骨头睡得酥软,表情放空,垂着眼睫发呆。
在床上趴了五六分钟,门外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灌进来的冷风让顾淮俞往被窝里又缩了缩,直到门关上,他才钻出脑袋,眯眼看着走进来的谢惟。
在谢惟经过他的时候,顾淮俞的鼻子快速耸动了一下,就像触发了什么装置,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顾淮俞紧盯着谢惟,一脸抓包的表情,“你吸烟了!”
谢惟将手里的餐盒放到桌上,背对着顾淮俞说,“没有。”
顾淮俞不信,“那你身上怎么有烟味?”
谢惟镇定自若,“沾到了别人的。”
顾淮俞略微思考两秒,最终信了谢惟的说辞。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以他对谢惟的了解,小谢同学是“离谱体质”,什么离谱事放在他身上都合情合理,而且他也没必要撒谎。
顾淮俞闻到了饭香,肚皮立刻应景地响了一下。
只是声音不大,谢惟并没有听到,拆开了食品盒的盖子。
顾淮俞见他买了两份饭,自动地蹭了过去。
谢惟买的是面条,连面带汤,上面撒了一把葱花,热气腾腾的,看着就觉得暖胃。
谢惟拆了一次性筷子,将其中一碗汤面推给了顾淮俞。
顾淮俞瞅了一眼谢惟那碗,又瞅了瞅自己的,有些不满地说,“怎么我的没有煎蛋?”
谢惟:“嗯,没有。”
顾淮俞心说,凭什么我没有煎蛋,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很正常,毕竟他是来蹭饭的。
于是顾淮俞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搅拌着卤汁。
翻了两下,不仅发现这碗面条分量十足,还从碗底翻上来一个煎蛋,还有两个剥好的大虾。
顾淮俞就跟开盲盒开到限量款,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这不是有煎蛋,你骗我。”
谢惟搅拌着自己那份,对于顾淮俞的指责并未发表意见,只是嘴角提了一下。
顾淮俞发愁地说,“面太多了,我可能吃不了。”
谢惟拽过他那碗,从碗里挑了一筷子面。
顾淮俞觉得自己还是吃不完,追着谢惟又给了他一大筷子。
谢惟没说什么,拿餐纸擦干净桌上的油点,这才吃了起来。
顾淮俞捧起碗,先喝了一口汤,然后挑起一小筷子面吹了吹,不那么烫了才放进嘴里。
谢惟依旧吃得很快,顾淮俞一半还没吃完,谢惟已经放下碗。
顾淮俞呆滞地仰头望着他,谢惟灌了两大口水,又从口袋拿出一颗巧克力,剥开吃了。
他吃东西时面上没什么表情,因此顾淮俞拿捏不准他是爱吃巧克力,还是单纯想抽烟了。
等谢惟面无表情地嚼完咽下,顾淮俞心里又开始冒坏水,“你张一下嘴。”
他想看看谢惟被巧克力染黑的牙,肯定很喜庆。
谢惟的视线扫过来,盯着顾淮俞的脸端详几秒,然后说,“你牙上有东西。”
顾淮俞才不信,他是主角怎么可能有东西?
像他们这种主角受,一定有着最好看的脸,最金贵的屁股,牙齿肯定自动带清洁效果,绝不可能乱沾东西。
没再理谢惟,顾淮俞闷头继续吃面。
吃过饭,顾淮俞挺着肚皮坐在小太阳旁烤手。
谢惟不知道在忙什么工作,拿着一部旧手机一直在打字。
顾淮俞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在小太阳外罩的铁丝上弹琴似的,用指甲来回拨动。
正当他玩得不亦乐乎时,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小男孩是废品站那个聋哑老人的小孙子,今年上四年级,被指使过来给谢惟送了一提兜,面粉跟鸡蛋烤的鸡蛋卷。
大概是从来没在谢惟家见过其他陌生人,小男孩自进屋就一直在看顾淮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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