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之中,于洲是一位平平无奇的位面管理员。
突然有一天,位面之子纷纷黑化,小世界即将崩塌,众神束手无策之时,弯腰系鞋带的于洲一不小心掉到了这些崩坏的位面里……
①校园往事(傲慢)
富家子弟心理扭曲受×见招拆招很不好惹的贫困学神攻
点子扎手,扯呼。
【受霸凌同学是漫画里的内容(现实世界未发生)。】
②血海探花(反骨)
两面三刀冷艳探花受×低调的天下第一剑客攻
欠我的债,岂是一夜春宵就能抵得了的。
③雨夜屠夫(坏种)
苍白阴郁反社会人格受×自认平平无奇的辅警攻
偏执到极致,也是一种另类的爱。
④死亡漫画(嫉妒)
嫉妒心泛滥成灾的阴暗受×世界首富钞能力金主攻
花那么多钱养你,不是为了让你黑化的。
⑤亡灵天灾(乱序)
只剩骨架的绝望巫妖受×心态超好的淡定老司机攻
攻:妈耶我被骨架绑架了,它不仅要我帮他复仇还要我灭世,如果我不干他就鲨了我T^T
受:滚开!老子让你灭世,没让你在我身上绑蝴蝶结啊喂!
⑥噩梦幼龙(涅槃)
眼看就要长歪黑化的噩梦小龙崽×世界上最强大的龙族攻
受:当我醒来,世界将不复存在。
攻:默默把蛋壳盖在幼龙脑袋上。
⑦黑暗向导(夜幕)
热爱娇妻文学Omega受×总以为受恨他入骨的Alpha攻
攻:“我等待你的复仇”
受:“老攻贴贴!”
⑧死灰复燃(鬼祸)
披着人皮的清冷厉鬼受×出去度个假结果遇见鬼祸的大学生攻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⑨群邪礼赞(恣睢)
爱而不得疯狂黑化的诡诈鬼王受×天天追在鬼王屁股后面给他念大悲咒的半吊子天师攻
受:够了,我真的不怕大悲咒……
(这个世界的受最开始喜欢的不是攻,受崽认错人了。)
⑩人工智能(私欲)
内核邪恶的超级人工智能受×世界上最强大的超级黑客攻
昙花,只盛放在黑夜之中。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牵手]
食用指南:
1.作者菌找不到粮啦,所以写点粮满足一下自己。
2.小故事长短不定,有的可能只有几章,有的可能会非常长,文字平淡,情节老套,故事情节没有太大的起伏,每个故事的文风或许有很大不同。
3.我随便写写,你们随便看看吧╮( ̄▽ ̄")╭
攻受都是同一个人,每个小世界攻受都没有上一个世界的记忆,因为环境和经历会影响人的性格,所以攻受在不同位面性格不同,但基本内核不变。
慢热文,大致是一个无论贫穷富裕,无论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还是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之人,无论一生顺遂还是一生艰难坎坷,无论九天之上的神灵还是烟火人间的尘埃,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永远是照亮他的一束光,而他也会永远奔向光之所在的故事。
1V1,彼此唯一,只有彼此。
【谢绝一切写作指导/弃文勿告/极端攻控受控勿入/CP不逆不拆/拒绝辱骂攻受等恶意行为】
内容标签: 强强 系统 甜文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洲×昙昙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总有一个能拯救你的人。
立意:一心向善,让坏人变成好人。
大千世界里,于洲是个平平无奇的位面管理员。
大千世界里的位面就像大树上的叶子那么多,所以位面管理员也多到数不清。
于洲这些位面管理员的主要职责是监督位面的运行,及时向上级神使申报出错的位面。
神使则负责及时解决位面的bug ,维护位面的正常运转,进而维护大千世界的和谐稳定。
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看着位面里的气运之子各种搞事,就当是看大型连续剧,日子过的也还算有意思
工作的间隙,于洲给桌上的多肉浇了点水,把水壶放好后坐在工作桌前发呆。
正在此时,一位面管理员拿着一摞厚厚的观察报告走了过来,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走到于洲身边时突然晕了一下。
好在于洲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他。
“孟复,你的状况不太好,坐下来歇一会吧。”
孟复摇摇晃晃站起身,气若游丝地说道:“不行啊,我这是加急文件,要马上送到位管局的。”
于洲说道:“你现在走路都打晃了,我帮你送吧。”
于洲的沉稳可靠一向是出了名的,孟复想了想,拉住于洲的手声音虚弱地说道:“那就拜托你了,位管局急着要,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于洲笑了一声,拍了拍孟复的肩膀,将桌上一叠厚厚的位面观察报告整理好,确认没什么差错之后就拿着报告走出了观察室。
交报告的地方是位面世界安全管理局,简称为位管局。
大千世界的位管局建筑像个富丽堂皇的神殿,非常的注重对称美,连两个观景池里的红色鲤鱼的数量都是一样的。
大千有二十四位神明,如天柱一般支撑着大千世界,所以又称二十四柱神。
于洲所在的部门隶属于一柱天神——秩序与正义之神,也是二十四柱天神的首位。
位管局中气氛凝重,两个神使站在观景池旁,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叹气。
于洲抱着一摞资料走过去,看见他们两人的脸色如丧考妣,忍不住问道:“位面世界又出问题了么?”
其中一位神使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闭目说道:“不止一个世界。”
另一个神使脸色灰败地举起手里那一摞厚厚的报告:“这些都是出了乱子的位面,多个相邻的位面连续崩坏,而且还是核心部位的位面,你知道的,这种情况很恶劣。”
相邻位面连续崩坏!
于洲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大千世界就像一座由无数积木堆起来的巨型大桥,看着很坚固,可是一旦从桥身的核心处抽出几块积木,整座大桥就会摇摇欲坠。
不等于洲再问,神使就说道:“已经惊动了主神们,各个主神也没办法。”
于洲说道:“位面世界的法则和秩序不是轻易能撼动的,秩序和法则之神不在,众神束手无策也很正常。”
神使说道:“话虽如此说,可是大家也不能摆烂,有几位主神已经进入那些位面了。”
于洲愣了一瞬,喃喃说道:“看来比我预想中的情况还要糟糕。”
另一位神使目露怅然之色:“如果秩序与正义之神还在的话就太好了,毕竟那是二十四柱主神里最强大的神明。”
看见神使愁眉紧锁,于洲也是无可奈何。
他一个小小的位面管理员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撑着呢。
和两位神使寒暄过后,于洲走进了位管局的大厅里,大厅里人来人往,于洲见到了不少熟悉的位面管理员。
一一打过招呼,于洲又穿过两道长廊,走着走着,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跘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皮鞋的鞋带开了。
于洲只好把怀里的厚厚的观察报告放在一旁,弯腰系鞋带。
刚给鞋带打了一个节,地面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
于洲脚下的白色大理石地板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于洲躲避不及,猛地栽了下去。
坠落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那一摞厚厚的位面观察报告被狂风吹散,如雪花般漫天飞舞,伴着于洲一起坠落下去。
......
......
“糟了,刚刚天柱不稳,那些即将崩坏的位面壁垒被撕开了一条缝,有个位面管理员掉下去了!”
一位神使脸色苍白地喊道。
“我的天啊!”
“这个位面管理员怕是凶多吉少了!”
地面已经合拢,谁也不知道那个倒霉的位面管理员掉落在哪个位面里。
正在众人焦灼不已时,一个位面管理员突然冲进大厅,高声喊道:“秩序和时间被重置了! 一柱天神的法则力量生效了!”
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秩序与正义之神的法则居然在这个危急时刻生效了!
秩序的齿轮徐徐转动。
崩坏的秩序开始重建。
几位神使面面相觑。
漫长的寂静之后,和于洲相熟的那位神使说道:“既然时间已经被重置,那就必须阻止位面之子黑化,不然一切都是徒劳,法则的力量是会消减的!”
另一位神使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天塌下来还有主神顶着呢。”
大千世界的混乱暂时平息了。
8097是一个末日位面,位面之子许昙本来应该走上“科技兴国”的路线,可是他的技能点突然点偏,研究出了ruan-th108病毒。
俗称丧尸病毒,传染力极强,经由空气传播,可以穿透三级防护服。
两位神明降落在这个位面时看到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灰色世界。
他们行走在灰色的云层中,看着远处那个直冲天际的灰色高塔。
那是许昙的王国。
这位以一己之力毁掉位面世界的人正在灰塔的最顶端看云。
神明在云层上俯视着这位气运之子,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脸上戴着银丝眼镜,狭长的双眸凝视着云层,缺乏血色的淡色嘴唇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捉摸不透飘忽不定的微笑。
无数丧尸在高塔下行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高塔里匆匆走过,世人敬畏他、恐惧他、憎恶他,这里的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他运转,他却独自一人,站在这个世间的最高处看云。
他在想什么?
没有人知道。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一直走到许昙身边。
那是一个被病毒感染的人类,生的高大俊美,微微凸起的青紫色血管遍布他的皮肤,眼珠是赤红色。
丧尸的生命只有十年,而这一天,是第十年的最后一天。
他的神色平静又冷漠,没有将死之人的悲怆,也和许昙一样仰着头,看着天上铅灰色的云层。
他说道:“今天是阴天。”
这个即将变成丧尸的人类有着极其沙哑动听的声音,像某种低调华丽的乐器一般,在振动中发出动人心弦的低沉乐声。
许昙转过头看他,微笑着说道:“你来了?”
他狭长的眼眸终于落到了实处,停留在这个人的脸庞上,那双狭长的眼睛贪婪地凝视着这个丧尸神祗般的面容,许昙终于情不自禁地走上前,踮起脚尖轻吻他冰冷的嘴唇。
在末世的第十年,许昙爱上了一个丧尸。
他爱上了一个感染病毒后仍然拥有人类情感和思维的丧尸。
他叫于洲。
于洲抱着他,他们在灰色的云层下放肆地亲吻着彼此,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尽情地欢愉。
爱恋与欲望之神将厚重的云层拨开一道缝隙,于是金色的阳光的便如金沙般洒落下来,正好洒在那对相互拥吻的恋人身上。
许昙修长而苍白的手抚摸着男人强健的臂膀,指尖沿着那些凸起的青紫色血管慢慢滑落。
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睫毛湿漉漉的,蜜糖色的眼珠也雾蒙蒙的,他看着天空,欢喜地说道:“你看,光来了。”
于洲抱住他,抚摸着他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眼睫。
金色的光柱笼罩着他们,于洲依旧平静地说道:“许昙,我看到了。”
许昙笑了,他依偎在于洲怀里,握住了于洲的手,他正要亲吻他的手背和血管,那只手突然从他水中垂落了下去。
分离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就像他们当初相遇时一样。
许昙静了静,他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物,依偎在这个已经死掉的丧尸身上。
他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似乎他的心已经裂成了两瓣。
他亲吻了一下于洲的眉心,笑着说道:“那就带我走吧,带我一起离开。”
“我这个充满了罪恶的生命,也是时候终结了。”
站在云端上的两位神明沉默地看着位面之子抱着他死去的爱人跳下灰色高塔,他们的身躯穿透云层,最终坠落到地面上。
爱恋与欲望之神说道:“你听见了么?”
力量与权力之神说道:“听到了,是秩序的齿轮开始转动的声音。”
秩序的齿轮在转动。
时间被重置,满目疮痍的城市重新恢复了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道路两旁是绿树红花。
那个名叫于洲的丧尸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男婴,被白色的棉被包裹着,放在一个红色垃圾桶旁边。
此时已经是黑夜,一摞厚厚的位面观察报告在黑夜中发出皎洁的光芒,安静地躺在男婴身旁。
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穿着荧光黄工作服的环卫工人拿着扫帚走过垃圾桶,裹在棉被里的婴儿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
这位环卫工人发现了那个小小的男婴,他无儿无女,短暂地震惊了一会后立刻弯腰抱起了襁褓里的婴儿。
那一摞发着白光的位面观察报告漂浮起来,跟在婴儿身边。
16年后的一天,在一个重要的节点即将到来时,两位神明重新降临到这个位面。
爱恋与欲望之神说道:“那个跌落位面世界的管理员怎么样了?”
“他已经重新投胎,现在是一位16岁的少年,昨天刚刚转到清浦贵族读高一。”
力量与权力之神回答道。
“位面之子所在的那个贵族学校?”
“是的。”
爱恋与欲望之神皱眉说道:“听管理员说,那些位面的气运之子非常可怕,完全是反社会人格,心理扭曲变态到了极致,让见多识广的位面管理员都不寒而栗。”
“对了,这些崩坏位面的观察报告呢?”
力量与权力之神有些心痛:“全跟着那个倒霉的位面管理员一起掉下去了。”
他又说道:“只能让那些管理员再上交一份,希望别遗漏太多细节,然后对症下药,思考一下解决方法。”
两位主神来到清浦高中,一个穿着天蓝色牛仔裤和白衬衫的少年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绿色们猫的微微单词书从他们身边走过。
少年个子极高,面部的轮廓锋利深邃,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
他的眼帘微微低垂,鸦羽似的睫毛遮住了半个茶色眼珠,眼里的神色叫人看不分明。
清浦校门前人来人往,修长挺拔的少年已经吸引了不少惊艳的目光,爱恋与欲望之神知道看见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正缓缓握紧,凸起的骨节隐隐有些发白。
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冷淡漠然,只不过是少年人戴上了一层冷漠的面具,来掩盖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力量与权力之神皱着眉,打量着少年的面容。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少年的面容隐隐有些熟悉。
站在清浦校门前的于洲调整了一下书包带子,深吸一口气后不动声色地踏入了鼎鼎大名的清浦贵族学校。
可惜他并不是什么贵族,只是一个因为成绩优异而被清浦减免所有费用的特困生罢了。
这当然不是于洲来清浦的理由,真正打动的于洲的是每年五万元钱的补贴,对于一个特困生而言,金钱的诱惑力是难以想象的,足够让他下定决心冒一次险。
之所以称之为冒险,是因为清浦对家境贫寒的学生实在不是很友好。
在清浦这种地方,家境差的学生会遭到很多无形的排挤,甚至会被霸凌。
清浦从不公布特困生的名单,也非常注重保护在校学生的个人信息,所以大多数特困生都默默隐藏,不想让班上同学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个年纪的学生心灵往往是很敏感的,一个带着同情和怜悯的眼神就会让他们心碎。
于洲也和其他的特困生一样尽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他除了擅长学习以外还很擅长打游戏,有时候会带练赚点钱,然后去批发市场买一些高仿穿。
他其实没有想装有钱人,只希望在清浦这种贵族学校不要穷的太惹眼,完美的融入人群之中就好了。
但是就在昨天,于洲特困生的身份暴露了。
流言蜚语往往是很可怕的,任何小道消息在流传的过程中总是少不了人为加工。
于是短短一天之内,于洲就变成了一个爱慕虚荣、天天穿高仿装有钱人的穷比。
班级群和校园群到处都是于洲的“光荣事迹”,甚至往常穿的高仿都被扒了出来。
也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拍的,这么无聊。
当于洲走进班级时,班里的谈笑声倏地一顿,短暂地寂静后,同学们又各自谈笑起来,但是于洲能察觉到那些悄悄打量他的目光。
于洲无视这些目光,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因为于洲的个子很高,所以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于洲放下书包后,发现课桌里有一只死老鼠。
被剥了皮的,血淋淋的死老鼠。
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正在和同桌孙饶谈笑。
形状狭长的眼睛微微弯着,像一只年幼的、皮毛雪白的狐狸。
和人说话谈笑的时候,他的嘴角总是会微微勾起,脸上带着一种似有若无,十分暧昧含混的笑容,有点眼带桃花的味道。
如果于洲没有见识过许昙的种种恶劣行为,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外表下的居然藏着一颗野兽般残忍的心。
就像一朵纯白的蔷薇,看上去不染世俗纯白无瑕,其实只要掀开它扎根的泥土,就会发现这朵花正长在一堆白骨上,令人不寒而栗。
于洲把练习本上的白纸撕了下来,把那只血淋淋的老鼠包裹在里面。
课桌里的练习册和错题本都被弄脏了,除了鲜血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于洲的前桌周思彤回头看了一眼,当他看清包裹在纸里面的血淋淋的老鼠后,他当场发出一声惨叫。
“啊,死老鼠!”
尖叫声划破教室,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于洲看过去。
于洲拿出纸抽擦着上面的血迹,还好错题本的封皮是防水的,只是封面被弄脏了而已,可惜血水渗进了英语习题册里,只能在放学后去书店重新买一本了。
他面无表情地把死老鼠和习题册扔进垃圾袋里,然而拎着垃圾袋走出了教室。
这时候还没上课,于洲扔完垃圾后去水房洗手,冰冷的水冲刷着他的指尖,指关节因为刺骨的冷水隐隐作痛,可是那种腥味还是隐隐残留在指尖上,让于洲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
许昙这种人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他的心中没有感情,最喜欢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趣,就像一个狡猾残忍的猎人,喜欢观赏猎物濒临死亡时绝望的挣扎。
他的内心就是这么变态。
也许他觉得在清浦的高中校园生活实在太无聊,所以想在于洲身上找点乐子。
于洲的手在冷水的冲刷下已经有些麻木了,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甩了甩手上的水。
他去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块硫磺皂和消毒液还有一条毛巾,重新回到了教室把课桌里面的东西又擦了一遍。
今天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于洲一边听课一边记着笔记,下课后他微微弯下脊背,把手拄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们的教学楼在一楼,窗户开着,微风拂过,于洲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一时间有些恍惚。
青春洋溢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从窗边走过,于洲看着他们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怔怔出神。
夏日灿烂的阳光下,一只蓝色的蝴蝶轻盈地落在玻璃窗上,于洲的视线微微顿住,就在这一刻,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从窗前走过,随意地往于洲这边瞥了一眼。
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刺眼,精致的眉眼中是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的冷漠和不耐。
又是许昙。
于洲收回目光,屈起手指敲了敲窗子,落在窗子上的蓝色蝴蝶振翅飞走了。
数学课代表拿着一摞成绩单走进教室,开始给大家发这次的月考成绩单。
高二每个月都会有一次月考,每次月考都会排名,而于洲永远都是年级第一。
许昙——则是永远的年级第二,被于洲死死地压在下面不得翻身。
于洲拿过成绩单潦草地看了一眼,这次月考的年级第一仍然是他,年级第二名依旧是许昙,其他科目的分数和于洲不相上下,就是语文成绩低了一点,只考了120分。
而于洲的语文成绩是135,差距一下子就被拉开了。
教室里好多女生都在偷偷看他,长得好看成绩又好的冰山学霸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基本上是绝杀。
于洲面无表情地把成绩单夹在了书里,从小到大,所有考试于洲都是第一,他早就习惯了。
一旁的同学周然看于洲波澜不惊的神色,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装逼”,翻了个白眼后就撩起校服袖子,露出一个银色的机械腕表。
他兴奋地和前桌孙饶炫耀:“这个表酷炫吧,昨天刚买的,限量版呢,全球一共只有五只。”
前桌孙饶看了一眼,兴致平平地说道:“我不喜欢表,我爸爸上个星期给我订了一辆跑车,要一千多万呢,就是我年纪不够不能考驾照,只能在家里的开一会。”
孙饶说完之后用脚踹了一下他的前桌周思淼,毫不客气地说道:“喂,赶紧去给我买瓶水。“
周思淼是个特困生,身形瘦小,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听见孙饶让他买水,他犹豫了一下后看了一眼墙上的表。
“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他嗫嚅着说道。
孙饶抱着手臂,狠狠踹了一下周思淼的凳子,周思淼狠狠往前一撞,书桌顿时狠狠晃动起来,上面的书本和文具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周思淼顿时涨红了脸,蹲在地上开始捡东西,孙饶却不依不饶地踹他凳子,后面的男生们发出哄笑声。
于洲深吸一口气,试卷上的数学题是没心思做下去了。
他和周思淼一样都是特困生,清浦为了保护这些特困生的个人信息,从不会把特困生的名额泄露出去。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掩饰的。
咳嗽、贫穷和爱。
一双山寨鞋,一支普通牌子的笔,一件材质普通的衣服,因为没有见过世面而畏畏缩缩的样子,都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自己的贫穷。
柿子要捡软的捏,贫穷并不是谁的错,但是往往意味着没有任何可以与别人抗衡的背景和资源。
穷人的人生,容错率是很低的。
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而言,高考是改变命运的独木桥。
但是对于清浦大多数的学生而言,条条大路通罗马,高考也不过是其中一条路而已。
况且,他们天生就在罗马。
于洲非常讨厌清浦的学习氛围,这里的校园霸凌事件甚至上过几次新闻,导致清浦校方不再公布特困生的名额。
如果不是清浦对尖子生的奖学金和补助非常丰厚,他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是不会来这里读书的。
于洲是清浦花重金挖过来的学生,为了安稳地度过这三年,他一直伪装成家境中等偏上的学生,再加上他平时沉默寡言,几乎不与班级上的同学来往,以至于他一直没有露馅。
他已经很小心了,并且很有自信能安稳地度过这三年。
然而贫穷终究是无法掩饰的,即使是智商超群的学霸也没有办法。
现在看见周思淼被人欺负,于洲心里很是凄凉,大概是那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受。
好在上课零食及时响起,数学课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来,同学们这才安静下来继续上课。
周思淼捡完地上的东西,垂下眼睛安静听课。
放学的时候于洲去食堂吃饭,又在角落里看到了周思淼。
高中生,16岁的年纪,正是情绪敏感思想脆弱的时候。
孤独和无处不在的冷暴力很容易摧毁一个少年。
于洲打完饭,端着餐盘在周思淼对面坐下。
周思淼愣了愣,于洲看着盘子里地三鲜,慢悠悠地夹起一块土豆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后说道:“有没有考虑过转校,你这样的成绩,转去其他学校并不难。”
周思淼苦笑:“清浦花大价钱把我挖过来的,我妈生病了,需要钱动手术,没有正当理由就转校,那笔钱也要还回来的。”
于洲的舌根泛起一阵苦涩的味道,他放下筷子,神色很认真的说道:“那你坚持住,我们现在上高二,还有一年高考,你要考上好大学。”
周思淼眼中的神色瞬间亮了起来,朝着于洲咧嘴一笑:“你不用担心我,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都习惯了。”
他又笑了笑:“还有,你也要坚持下来啊。”
于洲说道:“我会的。”
于洲吃完饭,和周思淼告别,回到教室里上晚自习。
清浦9点晚自习结束,于洲把衣服装进身后的深蓝色大书包里,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家,他把自行车锁好停在楼下,踩着破旧的楼梯上了四楼。
灰暗破旧的小屋了空无一人,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于洲很想念他的爷爷。
于洲的爷爷名叫于勤建,曾经是一名环卫工人,两人相依为命,于洲曾经在心里暗暗发誓,当他考上大学出人头地之后一定让爷爷过上最好的生活。
可惜那个慈祥的老人在他上高一那年去世了。
于洲还记得他苍老的脸庞上瞬间堆满了笑容,管他叫“小洲”的样子。
光是想想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周六放假,于洲去菜市场买了两个苦瓜。
苦瓜败火,于洲这个年纪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晚上常常燥热的睡不着觉。
他特意买了两个新鲜的苦瓜,因为新鲜的苦瓜并不苦,吃起来还有点甜滋滋的,煲汤炒菜都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