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 by荔枝椰椰
荔枝椰椰  发于:2023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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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用上几支就够了,剩下的,等哪天有空回仙界再还给晁若吧。
顺便再带点人间的特产回去。
翡画送完浮生香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继续闲不住地在树枝上蹦跶来蹦跶去。
“小兔子,你要浮生香做什么呀?”
南荼不想说,跟翡画道了声谢,试图岔开话题,没想到这只小鸟还是执着地要问。
他只能转身就走。
走着走着,担心兔子原形跑起来不够快,还化作了人形。
翡画见状,翅膀张开,一阵扑腾追上了他。
“是要去干坏事?带我一个呗。”
南荼:“……”
南荼告诉晁若的收货地址是在东都城内一处不太起眼的巷子里,离皇宫有段距离。
这会儿翡画跟着他后面,都快要跟着他走出巷子了。
一路上见他不说话,还从左边飞到右边,叽叽喳喳,八卦的很,非要从他嘴里问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南荼捂住了耳朵。
翡画:“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南荼若有所思:“闲成这样,原来你还在待业,没有找到活儿干呀。”
翡画:“……”
南荼歪了歪头:“是因为太吵了,所以才找不到的吗?”
翡画愤怒地“叽”了一声,被南荼气跑了。
没了叽叽喳喳叫唤的小鸟,耳边总算清净了不少。
南荼轻轻舒了口气,脚边漫开明亮的灵力光晕,眨眼间从巷子里消失了。
南荼回到皇宫,径直进了暂住的屋子。
他一整日都在外面,天黑之后还偷偷溜出了宫,不过好像没有人发现他不在宫里,连仙君都没有差人来找过他。
难不成仙君这么快就把他抛在脑后了?
……算了,这样也好,反正他已经打算换个身份了。
南荼从香囊中拿出了一把浮生香,将它们排排放在了桌上。
只等夜深……就可以开始行动啦。
他美滋滋换了身衣服,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在宫外买的小吃零嘴,坐在桌边咔吧咔吧。
月光之下,人影幢幢。
有人隐藏在树梢之间,记下了南荼外出和回宫的时间。
因为蹲了明光殿的房梁,差点被南荼发现,被沈寒轻打发过来的影卫盛九,在记完时间之后也没有离开,依旧兢兢业业地蹲在树上,盯着南荼的一举一动。
屋内不断传来阵阵香气,盛九为了蹲到南荼回来,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他鼻尖动了动。
……这味道好像是,城东那家特别出名的烤鸡?
盛九捂住了肚子,不受控制地脑补出了新鲜出炉的烧鸡的模样。
烤得金黄的外皮,鲜嫩到一撕就脱骨的肉汁四溢的鸡腿……
南荼撕着烤鸡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会儿,从储物袋里又拿出来了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烤鸡。
他打开窗户:“我多买了一只烤鸡,吃吗?”
盛九:“……”
南荼本以为树上那个影卫都饿成这样了,在见到了烤鸡之后,肯定会下来吃的。
结果盛九反而更加往枝叶繁茂的大树中缩了缩。
南荼疑惑地眨眨眼,又扬声道:“都是老熟人啦,你别跟我客气呀。”
盛九捂脸:谁、谁跟你老熟人!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早就被南荼发现了。
原来……就算陛下牺牲了色相,也还是没有瞒过南荼的眼睛啊……
盛九脸色凝重。
这来历不明的少年真是……恐怖如斯!
盛九在树上装死不肯下来,南荼便把烤鸡放在了屋外的石阶上。
片刻之后。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烤鸡被拿走了。
南荼往嘴里扔了颗剥好的松子,心想,仙君的影卫还是挺可爱的嘛,就是太容易相信陌生人了。
这样不太好,怪不得会被仙君打发走。
南荼数着时间,吃着零嘴,从蟹黄松子吃到杏干蜜饯,又咔吧咔吧磕了一会儿瓜子后,终于等到夜深了。
宫内寂静一片,除了值夜的禁卫和依旧蹲在屋外树梢上的盛九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夜深人静,正是行动的好时候!
就是外面那个小影卫有点儿麻烦。
使用法术的话,有可能会对凡人的记忆造成损伤,盛九是沈寒轻的影卫,虽然现在被打发了,但保不齐以后还有用处。
他得替仙君保护好人才。
盛九不够机灵,但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武力值也高,不然的话,也不会现在还没睡过去。
一抹雪白自乌黑的发间探出,柔软的兔耳朵竖起。
南荼走到窗边,认真听着树上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树上突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像是有人忽然昏睡过去,趴在了树干上似的。
翠绿的树叶打着旋儿落下。
南荼推开窗,在枝叶间找到了睡死的盛九。
在把烤鸡放到石阶上之前,南荼往烤鸡肚子里撒了迷药。
这是晁若带给他的小香囊中附赠的,大抵是担心他要修改凡人记忆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比如凡人迟迟睡不着之类的,还是得用点别的手段。
果然,他很快就用上了。
晁若真是个好人!
南荼比划了一番,确认盛九不会从树上掉下来之后,便换了一身漆黑的打扮,脸上还带了黑色的面巾,活像个潜入皇宫的刺客。
他在树下点好了浮生香,悄无声息地避开巡逻的禁卫,摸到了明光殿。
殿内的烛火已经熄了,房顶上蹲着一名影卫,殿外也守着几名宫人。
南荼出手快如闪电,不过三招就将屋顶上的影卫打晕了。
他自幼跟着仙君修炼,并不是这些凡人可以比拟的。
哪怕是凡间最厉害的,守卫在皇帝身边的顶尖高手也不行。
屋顶上率先点上了一支浮生香,南荼直接抹掉了影卫见过他的记忆,下一瞬又出现在了殿门外,依法炮制将宫人们也打晕了,在他们身边接着点了一支香。
沈寒轻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影卫在屋子里,只有一个守夜的小内侍,这倒便宜了南荼。
一息之后,守夜的小内侍应声倒地。
半刻钟不到,浮生香便已用掉了四支。
南荼“嘶”了一声:怪不得仙界的人都爱一箱一箱的囤呢,是真的不经用啊!
明光殿里外已经倒了一片,就差仙君了。
南荼避开倒在地上,已经沉入编织好的梦乡的小内侍,轻手轻脚地掀开了龙床上的床幔。
沈寒轻闭着眼,流畅的下颌线在夜色中双手交叠在腹部,看起来睡得很是安稳。
南荼在心中默默对仙君说了声抱歉,在他床边点上了一支浮生香。
要对仙君做手脚了,他难免有些心虚,点完了香就跑。
也因此错过了龙床上的动静。
作者有话说:
兔兔:努力删号中
沈寒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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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荼走后不久,龙床上的床幔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
沈寒轻神色清明,眸中并无半点睡意。
圆月高悬,月色透过窗扉照进殿内。
俊美的容颜被清泠如水的光晕笼罩,平添了一分凌厉之色。
他无声无息,缓步下了床。
浮生香无色无味,正安静地燃烧着。
沈寒轻为了自保,曾在幼时悄悄习过武,屏气凝神对他而言不算困难。他确定南荼已经离开了明光殿之后,便挥手将正在燃烧的香灭了。
负责守夜的小内侍正呼呼大睡着,仿佛躺着的不是冷硬的地板,而是柔软至极的床榻,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香。
迎着月光,沈寒轻看到他嘴边流下了一道可疑的水渍。
还打起了不算太大声的呼噜。
“……”
真的只是睡着了?
沈寒轻有些怀疑,继续观察了两秒,得到的结果也只是内侍的呼噜声变得越来越大了而已。
他默然片刻,披了件衣裳走出了寝殿。
殿外倒了一片,所有宫人禁卫皆在昏睡——并且都是睡得极香,似是陷入了美梦一般。
……南荼废了这么大劲,像个刺客一样大半夜钻进明光殿,竟然只是为了让他们……睡着?
房顶上的影卫也是如此。
影卫的睡姿没有宫人们老实,被南荼打晕再点了浮生香之后,睡得昏天地暗,像个紫菜卷,咕咚咕咚在上头翻滚。
“叮——”
一声轻响过后,沈寒轻面前突然掉下来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
这匕首从明光殿顶部砸下来,竟然不偏不倚,直直插|入了殿前玉石台阶,钉住了某个倒霉宫人的衣摆。
轻晃的刀刃还未停下,沈寒轻就感到一阵疾风自头顶传来。
下一瞬,袖箭、飞镖、迷药、毒药等零零碎碎的暗器都随着紫菜卷翻身的动作,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从屋顶上滚落了下来。
“…………”
沈寒轻脚步一转,避开暗器们,从边上离开了。
好一个紫菜卷,他记住了。
沈寒轻一路走出了寝宫。
夜半时分,宫巷里黑漆漆的,圆月隐入云间,月光也不甚明亮。
他手里连灯笼也没拿一盏,巡夜的禁卫们见了,吓了一跳,忙俯身见礼。
沈寒轻语气平静,“找人去收拾明光殿,再让盛翊过来见朕。”
禁卫一怔:明光殿?明光殿咋了?为什么陛下大半夜的,要把影卫首领叫过来啊?!
难道是,遇、遇刺了?!
禁卫们数脸懵逼,一队人忙拔刀赶往明光殿,机灵的立刻就溜了,跑去找盛翊,剩下的一队团团围在沈寒轻身侧。
嘴里还大喊着:“保护陛下!!”
沈寒轻:“……”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半夜起床没睡好,还是因为被禁卫们一嗓子喊得有些不舒服,总之心情不太美妙。
禁卫们警惕地望向四周的同时,不小心瞟见了沈寒轻冷如霜雪的脸,背脊一凉。
看来这刺客还挺棘手。
不过……陛下真是冷静啊。
不愧是陛下!
当天晚上,明光殿抬出去了不少怎么都叫不醒的宫人,房顶上的影卫也被盛翊拎着衣服后领提溜回去了。
盛翊走之前,还没忘记将殿门外掉的那一地暗器收拾干净。
一时间,明光殿内空空荡荡的,孟栾也没有过来。
沈寒轻下令之后,禁卫们便非常自觉地去差人找了孟栾。但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叫了许多遍,都在孟栾耳边敲锣打鼓了,孟栾也没有醒过来。
倒是那敲锣的声响,哐哐哐的,快要把他们耳朵给敲炸了。
禁卫向沈寒轻回禀这件事的时候,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孟栾胸口还有起伏,呼吸也算正常,甚至还打起了呼噜,他们都要怀疑人是不是凉了。
能睡得这么死的,也是世间少有。
沈寒轻约莫明白是因为什么。
盛翊将紫菜卷带走之后,打着哈欠又来了一趟,走的时候连滚带爬。
殿内尚未燃尽的浮生香全部被他拿走了,连掉落在地的香灰都没落下。
这香看起来普普通通,连味道都没有,但值得南荼深夜特意打晕了那么多人,潜进明光殿点上的,必然不会是寻常的东西。
他与盛翊幼时相识,如今已有十余年。不同于受困于深宫中的他,盛翊作为影卫首领,来去自由,替沈寒轻走南闯北办了不少事,见识自然也广。
可饶是见多识广的盛翊也认不出南荼点的是何种香,只说他要花点时间去调查一番。
殿内殿外的宫人们和紫菜卷吸了不少来历不明的香,沈寒轻让太医看过了,除了睡得很死怎么都叫不醒之外,并无大碍。
不过沈寒轻还是在太医的建议下把了把脉。
结果自然也是毫无异常。
太医提着药箱退下之后,明光殿内又只剩下了沈寒轻一人。
哪怕是几近一夜未眠,沈寒轻的背依旧挺得笔直,在明灭的烛光下仿若玉石,清俊矜贵。
他垂眸看着床前被香灰烫出焦色的地毯,白玉般修|长的手指在深色的桌面上轻点着。
……南荼深夜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另一个角落。
南荼正在兢兢业业地点香。
从明光殿离开之后,他没忘记去给孟栾也点上一支,顺道再给当时给他领路的太监一块儿点了。
仙君身边的人都收拾好了,还剩个小王爷。
沈重翎年纪尚小,刚过十六岁生辰,还不到出宫建府的年纪,南荼出宫之前,改道去了他那儿,继续顺利地点上了浮生香。
见过他脸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落下)!
南荼忙活了大半夜,还出了趟宫,把小倒霉蛋伴读元珵见过他的记忆也抹去了。
工程量其实算不上多,只是皇宫太大,跑来跑去的比较麻烦。
待到天边泛起朦胧的微光,他才终于将一切搞定。
临时居住的小屋也被彻底进行了一番大扫除,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任谁都看不出这间屋子曾经住过人。
盛九还趴在树干上昏睡,晨间的露水凝聚在他衣摆,一夜过去,已经积攒了不少潮湿的水汽。
南荼歉意地看了盛九那身湿漉漉的衣服一眼,心想等他换了新身份之后,一定会向仙君提议,提高影卫们的俸禄的。
不然他们盯人盯起来,在树上一蹲(睡)就是一夜,也太辛苦了。
溜出宫的时候,南荼还正好赶上了饭点,早点铺子纷纷开门营业了。
街上渐渐变得热闹起来,早起的百姓都出了门,或是觅食或是上工去了。
南荼抛弃完小太监的身份,把自己在宫里留下的痕迹收拾干净,一身轻松。
他开开心心地在早市上逛了一圈,选了一家幸运馄饨摊,点了碗鲜肉小馄饨,坐在摊位上呲溜呲溜吃了起来。
白净柔软的脸颊一鼓一鼓的,用勺子舀起馄饨的之后,还小口小口地吹着气,待到凉了一些便迫不及待地送到嘴里,吃得面上被都被热气熏出了淡淡的粉色。
他是馄饨摊的第一位客人,又是个俊俏的小郎君,老板娘笑眯眯给他多加了两个馄饨。
“小郎君,慢些吃,当心烫,葱花和辣油都在桌上。”
南荼乖巧点头:“好哦~”
不同于南荼的悠闲自在,盛翊拿着浮生香,都快把头挠秃了。
这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离开明光殿的时候心里慌得一批,差点左脚拌右脚现场表演平地摔,也忘了问沈寒轻那个胆大包天的前来点香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沈寒轻只说盛九在盯着那人,让他去和盛九交流信息。
盛翊记得,当时沈寒轻的神色有些奇怪,还加了句:
【长得很漂亮。】
盛翊:“……”
难道在御前侍奉的,还会有长得丑的人吗?!
而且……
盛翊又薅了把头发,顶着乱糟糟,活像是被狗啃过的脑袋,趁着天刚亮,宫里大部分人还没起来,出门找盛九去了。
……交流个屁啊!
盛九还不知道在哪儿睡着呢!
一觉醒来肯定什么都忘了!
在换新身份前,南荼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
主要是准备科举。
他仔细考虑过,仙君既然已经登基了,那篡位造反什么的就用不上了。
仙君在凡间的这百年,他要帮着仙君守好江山,替仙君分忧,让仙君过的舒舒服服的。
考文科还是武科呢……
南荼沉思着,最后还是决定……两个都考吧!
花了一秒钟深思熟虑后,南荼便去租了套小宅子作为自己在东都临时落脚的地方。
小宅子比较简单朴素,胜在环境清幽(偏僻),周围没什么邻居,方便他兔兔祟祟在仙君眼皮子底下藏身(划掉)学习。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春闱。
为了春闱之事,各部都忙碌异常,尤其是礼部,人均忙得脚不沾地,快要飞起来了。
沈寒轻也跟着忙了起来。
除了忙着春闱的事儿,他还忙着寻找着南荼的下落。
那晚过后,南荼一夜之间就从皇宫消失了,到处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东都的地皮都要被影卫们掀起来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不仅是南荼,连那支来历不明的香,盛翊也没查到什么。
那香……就好像和南荼一样,是凭空出现在东都的。
翌日,宫人们和影卫们醒来之后,都齐刷刷地将南荼忘记了,仿佛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这号人。
不仅宫人和影卫是这般反应,就连孟栾也忘了南荼的存在。
沈重翎和元珵也是一样,那日盯着南荼看了那么久,同样不记得南荼了。
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南荼都存在……被抹去了。
若不是那支未燃尽的香,和桌腿处南荼没有来得及拿走的青色发带,他几乎都要以为是大梦一场。
御书房内,沈寒轻蹙着眉,指|尖微微曲起,一下又一下轻点着。
“还是没有查到?”
盛翊低着头,一副颇为自责的模样:“臣无能。”
“……罢了。”
找了这么多天,其实在盛翊过来之前,沈寒轻心里也早有预感。
他轻叹着,挥手让盛翊退下了。
盛翊行礼离开,并没有放弃寻找那少年的下落。
盛翊知道沈寒轻的那声“罢了”并不是说他不用继续查下去了,而是不追究他在这些天里什么都没查到而已。
但是……
盛翊在心中对沈寒轻道了声抱歉,抬头望了望天。
查查查,查什么查,他不可能将人“查”出来的。
盛翊搓了把脸,快步离开御书房后,再转了个弯,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变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最好别让他发现究竟是哪个小仙也偷偷下凡了!
有他一个还不够吗!这要是被天帝发现了,岂不是大家齐刷刷全玩完儿?!
流光飞逝,又是几日过去,眨眼间就到了殿试。
南荼早早从床上爬起,一点儿也不慌,悠闲地炫完了早饭之后,才换了身稍微隆重一些的衣裳,准备去宫里见仙君。
飞升到仙界的时候没能让仙君看到他的新衣服,如今在凡间瞧见也是一样的!
恰巧今日有些冷,没有前几日那般温暖,他袖口那些绒绒的兔毛也不用撤下了!
少年身着雪白华贵的锦衣,外罩轻若无物的鲛纱,袖边甚至滚了一圈兔毛,腰细腿长,云容月貌,在一众强装镇定的考生之中尤为惹眼。
南荼满脑子都是“真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日子啊”,完全不似寻常考生的紧张,闲适地像是要去出游。
周围打量的视线频频落在身上,他也毫不在意,直接就给忽略了,只余下要见到仙君的兴奋。
在进入了专门用以殿试的鸿宁殿后,这股兴奋劲儿也未退下,看得过来围观殿试的官员们连连点头,暗暗感慨真是个好苗子。
作为突然杀入重围的黑马,就算南荼没有穿这一身白衣,也会引来不少关注。
礼部早就注意到了南荼,甚至六部都略有耳闻。
长相佳,学识高,肯定能在殿试拔得头筹,到时候可得注意抢人啊!
皇帝还没来,鸿宁殿内气氛还没那么焦灼,不少绷着弦儿的考生这么等着等着,慢慢就冷静了下来。
大殿上,总体还是较为安静的,考生们不敢交头接耳,六部的官员们倒是无所谓。
他们趁沈寒轻不在,正小声议论着。
南荼站在首排,站得腿都有些酸了。
仙君怎么还不来啊……
他不禁望向大殿中央的那把龙椅,心里像有只小兔子在蹦来蹦去。
片刻之后。
“圣人至——”
内侍略带尖细的嗓音传来,六部官员和考生们神情一凛,齐齐俯身行礼。
南荼有样学样,也跟着拜下。
玄色的衣摆掠过南荼身边时,微妙地停了一瞬。
南荼心里的小兔子又在蹦跶了:
仙君注意到他了,一定是注意到他了吧!是不是觉得他今日的打扮特别好看?
南荼心中欢喜,唇边牵起了一抹甜滋滋的笑,在跟随众人直起身时,还悄悄抬头瞅了眼沈寒轻。
兔兔祟祟的视线瞬间被年轻的帝王捕捉到。
旋即,南荼听见上首传来了一声清晰而冷冽的:
“……呵。”
作者有话说:
兔兔:仙君~我回来啦~
沈寒轻:呵呵。
【叮】最近更新有点迟,发发红包,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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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些考生可都是盛朝的栋梁之材啊。
正当南荼胡思乱想之际,鸿宁殿两侧忽然传来几声极轻的“咳咳”。
南荼茫然扭头,就见到几名绯袍官员正使劲冲他使眼色。
那模样用力至极,眼尾看起来都要抽筋了。
大殿上的六部官员自然也听到了那声“呵”,心中惊疑不定。
殿试还未开始,这少年怎么就惹到陛下了?
见少年还敢抬头,惜才的几名官员便忙不迭开始疯狂暗示。
南荼:“……”
倔强的头颅终于低了下去。
六部官员们松了口气。
全程围观他们小动作的沈寒轻:“……”
他冷冷地看那几名官员,看得后者一个激灵,连忙低头装死。
沈寒轻并没有继续发作,官员们松了口气。不明所以但下意识觉得要完蛋了,跟着抖腿的考生们腿也不抖了。
鸿宁殿内霎时回到了最初的和谐。
殿试开始之后,沈寒轻的语气就变了,公事公办的模样比平日里要严肃不少。
南荼跟在仙君身边多年,仙君什么模样他都见过了,唯独没有见过仙君作为凡间帝王的样子。
寻常人是不敢直视天颜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但寻常人里……并不包括南荼。
趁着沈寒轻在询问其他考生时,南荼再次抬起了头,堪称放肆地打量着他。
为表对殿试的重视,沈寒轻今日穿的朝服比平时的常服要隆重许多。
朝服上绣着十二章纹饰,日月星辰凝聚在他身上,从南荼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胸口大片绣工精致,栩栩如生的龙鳞。
袖间伸出的手轻轻搭在玄色的衣袍之上,修|长有力,肤色白如落雪,青筋微微鼓起,像是缀了积雪的苍翠竹节。
冷峻的侧脸迎着晨间的光,另一半隐没在阴影之中,南荼只能看清男人高挺的鼻梁,以及鸦羽似的长睫。
沈寒轻眼眸低垂,玉竹似的手指习惯性地轻点着,眉间微微蹙起,似是在心中评判方才问话的考生。
忽然,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南荼心中一惊,连忙垂下脑袋,装作一副老老实实的乖兔子模样,假装肆意乱瞟的人不是他。
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逃过坐在龙椅之上,从高处俯瞰殿内一切的沈寒轻的眼睛。
微蹙的眉心缓缓松开了,他垂眸看向南荼,恰好能看见他乌黑的发顶,以及发簪上雕刻的……小兔子?
发簪尾端的兔子图案并不算特别明显,要仔细看去才能发现。
沈寒轻的视线在那支白玉发簪上停留了几秒,薄唇往上牵起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弧度。
多大的人了。
沈寒轻问了一圈,最后将话题转到了南荼身上。
南荼明白自己一定得好好表现,要努力留在仙君身边才行。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就算仙君考校他功课都没有这么认真和紧张过。
回话时,兔耳朵都差点从发间钻出来了,好在他及时按耐住了,声线也控制得很平稳。
应该……没有被仙君看出异常吧。
……要是仙君能早日回到仙界就好了。在仙界,他就不用把兔耳朵和兔尾巴藏起来了。
南荼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和仙君相处的日子。
还是做小兔子舒服啊,午后还能窝在仙君怀里睡觉呢。
殿试从清晨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才结束,考生们被安排到偏殿用膳,等候结果。
南荼跟随着人群往殿外走,每走一步还要回头看看沈寒轻的方向。
一副紧张又期盼的模样。
但就算他刻意想走慢点,也不能和前面考生们的距离拉的太开。
磨蹭了许久,还是只能依依不舍地去了偏殿。
孟栾惊讶地发现自家陛下周身常年环绕着的冷冽之气变淡了不少,还以为是这批参加殿试的考生特别优秀的缘故。
真是太好了,陛下手里又多了不少人才!
孟栾真心实意为沈寒轻高兴,脸上的笑容也深了几分,见机夸赞着考生们,几乎把每人都夸了过去,尤其是为首的南荼。
果然,陛下的脸色又好了许多。
孟栾见状,铆足了劲儿继续夸着考生们。
夸着夸着,他绞尽脑汁编出来的彩虹屁还没有完全输出完,沈寒轻早已长腿一迈,大步走远了。
孟栾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被迫闭上了嘴,小跑着赶上沈寒轻。
“陛下!陛下您等等奴——”
偏殿之中只有参加殿试的考生们,真正的宴会要等到结果公布之后。
南荼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也没有和其他考生凑在一块儿互相打探聊天。
饭菜一端上来,就闷头伸筷子咔吧咔吧。
宫里的伙食不错,他换新身份之前,在仙君寝殿里吃的那一顿就挺好,虽是最简单不过的早膳,用料却极为讲究。
只一口,他就尝出来了,现在吃的这顿,跟仙君的早膳根本就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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