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by流初
流初  发于:2023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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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朋友圈发的那个复古蛋糕吗?好漂亮!”
“对……”
黎星川:“……”
他联想到了一些奇妙的场景。
别人告白送心形蛋糕,某个人送环成心形的干辣椒,这很难评。
如果他现在插一嘴说“有个人向我送了干辣椒表白你们怎么看”,大概会被女生们追着劝分,说这人不行。
黎星川想到那场景,低着头抿唇笑了。
笑完僵住。
他在傻乐什么?
……恢复正常!正常!
黎星川咳嗽一声,正襟危坐,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发现他突然低着头傻笑。
十分钟后,例会开始了。
学生会每个学期都会组织“一日情侣”活动,虽然冠以“情侣”之名,但实际上是一次全校范围的社交小游戏,破冰性质远大于暧昧性质。
这次的“一日情侣”,轮到文艺部来组织。
部长把任务分配到每个小组,黎星川这一组负责在校内摆摊宣传。
“加油拉人哦。”部长杭芸笑眯眯地说,“你和瑶瑶是文艺部门面,有你俩坐镇,一天收500张报名单,不是问题吧?”
黎星川:“……你是魔鬼吗?”
杭芸接着煽动道:“你还是单身吧,要不要报一个?万一有中意的女生,我们可以搞点暗箱操纵,把你们安排到一组。”
黎星川完全不想凑这个热闹,果断拒绝:“不了,我还是好好当工作人员吧,人手都不一定够。”
杭芸:“不会的,现场会有其他部门的来支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欧若瑶插嘴打圆场:“算啦,人家说不定已经有目标了。”
杭芸欣然道:“原来是这样。”
黎星川眼神漂移,干巴巴地说:“别造谣,还没有。”
部门计划下周组织一次春季轰趴,为了节约经费,这周倒是没有团建。
例会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地结队离开。
黎星川背着包下楼,走到活动大厅时,发现秋千椅上坐着季望澄。
季望澄背靠藤编的长椅,阖上双目假寐。
微微仰头的动作,令他的轮廓充分被光线雕琢,从额头、眉骨到鼻梁,线条如山峰一般勾连,勒束出一副毫无死角的清隽侧影。
黎星川几步走过去,稍显惊讶:“……你怎么在这?”
季望澄睁开眼睛。
“最近很危险。”他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要跟你一起走。”
黎星川:“……噗。”
好拙劣的借口。
黎星川:“怎么,你保护我啊?”
季望澄:“嗯。”
黎星川下意识反驳:“拉倒吧,你那么弱柳扶……”
他突然噤声,因为季望澄站了起来。
……对方比他高半个头。
差点忘了,自高二之后,他们两人的身高差距就逐渐拉开了。
黎星川:“……”
更让他沉默的,是身后路过的文艺部部员。
杭芸:“嗯?黎星川,这是你朋友吗?”
金芮:“帅哥,要不要报名‘一日情侣’啊?”
季望澄眨了眨眼睛,偏过头问他:“‘一日情侣’是什么?”
金芮怀里恰好抱着一沓报名纸,瞅准时机走上来,推销一般往季望澄手里塞:“联谊活动!每个学期都有的。你是部员亲友,我们让黎星川给你优先安排,看看不?”
黎星川头都大了:“那个,他不喜欢这种活动……”
然而,季望澄接过了那张报名表。
“可以和男生一起吗?”他问。
杭芸:“哇哦。”
金芮果断道:“当然!你写一下备注就行。”
黎星川忍不下去,接着劝阻:“不是,小季,你不懂就别添乱……”
阻拦无望,季望澄拔开笔帽,开始填名字和联系方式。
部长团就在这里亲眼盯着,他也不好强硬阻止。
季望澄龙飞凤舞地敷衍好了所有的报名信息,在备注栏写上了:【黎星川】。
杭芸:“哦?”
金芮:“哦~?”
刚凑过来的欧若瑶:“哦哦哦!!”
黎星川恼羞成怒,揍人的心都有了,小声咆哮:“季望澄!!你在干什么!”
季望澄理直气壮:“报名,她们说能和男生一起的。”
黎星川:“你这是报名吗?你这是点名啊!而且‘一日情侣’的配对是随机……”
杭芸欣喜拍板:“好、那么你们一组好啦!难怪刚刚黎星川不愿意报名,原来是为了避嫌啊。没关系的,反正这个活动是为了开心,又不是什么相亲大会,哪怕是真情侣也可以加入玩起来嘛。”
黎星川眼前一黑,气若游丝道:“不……”
然而,姑娘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徒留他和季望澄俩人,站在秋千椅前大眼瞪小眼。
黎星川瞪着对方,内心组织斥责的词汇。
这份不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哪怕迟钝如季望澄也看出来了。
季望澄问;“你不开心吗?”
黎星川:“你说呢?”
季望澄:“为什么?”
黎星川被他气笑了:“你说为什么?她们肯定误会了,接下来到处传我们是一对……”
“这样啊。”季望澄一愣。
接着,他的神色由面无表情,转为微妙的开心,一侧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做坏事得逞般的愉快。
季望澄强行把嘴角弧度压下去。
但正如之前的每一次——“天灾”的演技,实在太烂了,根本没眼看的那种。
季望澄试图恢复波澜不惊,然而喜悦这种东西就像钱包里的钱,再努力节约,还是会飞向别人的收款码。
于是,他更加努力地掩藏愉悦,导致用力过猛,窃喜之意被黎星川看得明明白白。
季望澄露出了一种任谁看都是“我很开心但我偏要装作难过”的表情。
拙劣至此,还偏要佯装镇定地甩锅:“她们太坏了。”
黎星川:“……”
黎星川:“?”
当晚,黎星川再度失眠了。
他双眼紧闭,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刻都不肯停下来。
一日……情侣。
这个词有点烫嘴,他都不好意思说。
算了,还是睡觉吧。
黎星川睡眠一直很好,很少做梦,由此平时总是显得精力充沛,一旦失眠,便格外焦虑。
还有7小时就要起床了。
还有6小时就要起床了。
还有……4.5小时!……怎么都三点了,明天早8!
他试了几个呼吸法,还有穴位按摩,都没什么效果。
最后打开了一段白噪音,插上耳机。
潺潺的雨声,听着让人觉得心里很安静。
他没开循环播放,一段只有15分钟,播完就停了。
黎星川稍微动了下手肘,准备去摸手机开个循环,却在下一秒,惊悚得屏住了呼吸。
身侧……好像有人。
手指能感觉到,左侧床垫微微下陷,有另一种不属于他的温度。
黎星川浑身上下冒鸡皮疙瘩,从前看过的那些恐怖杀手记忆此刻一齐上涌,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他拥有丰富的装睡经验,哪怕吓得要死,还是能保持均匀而悠长的呼吸。
他整整装了30秒钟,才把眼睛掀开一条小缝,用余光看向另一侧。
还好,原来是季望澄啊,还以为是变态杀手……
季望澄。
季望澄?!
……等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黎星川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往后稍了稍,惊讶道:“你你你、你为什么在我床上!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季望澄无辜地眨眨眼睛。
事实上,他已经是个惯犯了。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贴着闪闪睡一觉,第二天再溜回去。
客房墙壁上有一个空调洞,中央空调是后来决定用的,所以打了之后一直没挂外机——是这么跟黎星川解释的——实际上,这个洞是为了方便他偷渡。
季望澄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
黎星川暴走:“……你别给我对不起,先解释下原因!你有病吧!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会发现大半夜你出现在我床上?啊?”
季望澄很诚实:“我也没想到。”
黎星川:“没想到什么?”
季望澄:“没想到你会发现。”
黎星川:“…………”
作者有话说:
别人爬床被抓:好尴尬啊!害羞!(脸红)
小季爬床被抓——
小季(乖巧):对不起哦,我也不想被你发现的捏
闪闪:……

为什么会有人擅自半夜闯进别人房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完全不反思?!
黎星川:“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真的知道你在讲什么吗?”
季望澄:“我知道。”
黎星川:“……”
季望澄:“我错了,我会改的。”
黎星川:“你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
季望澄试图讨价还价:“再待一会儿可以吗?现在很冷。”
他被气笑了,连争论都懒得争论,不管对方如何辩解争取,依旧保持冷酷的态度,毫不留情的抄起枕头,一路把季望澄揍了回去。
季望澄看起来很可怜,仿佛被赶出家门似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坏事。
黎星川铁石心肠,不予理会。
把人赶走后,他反锁好房间门。
大半夜的闹这么一出,黎星川更加清醒了。
再一看时间,四点零五分,距离7点的闹钟,只有不到三个小时。
……明天早课希望别睡着。
他叹了口气。
这三小时仿佛只是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完全没休息,又被闹钟祸祸起来。
黎星川走路靠飘,晃荡到洗手间,全靠肢体记忆完成洗漱,等洗完脸,冷水终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抄起桌上没吃完的吐司袋,先季望澄一步推开家门。
抬头时,他看到院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年轻人,说不出的眼熟感。
“Hi.”
对方抬手,向他打招呼。
“……狮鹫来了!”
此言一出,巡逻小队的休息室,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
“在哪里在哪里?”
“来了!!”
脚步声和座椅滚轮声接连响起,在地板上奏鸣。
监控画面中,打扮成快递员模样的狮鹫,站在黎星川和季望澄二人身前,神色轻松地交谈。
“真的是他。”单白说,“能听到他们说什么吗?”
洪轩摘下头戴耳机,摁了主机上的蓝光按钮,混杂着电流杂音的人声,从音响中传出。
狮鹫:“Hi,好久不见。”
黎星川显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有些迷惑地偏头看向季望澄。
季望澄不言不语,维系着一如既往的冰山表情。
“是你……认识的人吗?”黎星川问。
季望澄否认:“不认识。”
狮鹫阴阳怪气地笑:“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不久前,我差点死在你手里。”
黎星川皱了皱眉,更加困惑了。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认错人了?”他说,“我们上课要迟到了,麻烦让让。”
“没有,我怎么会认错。”
狮鹫精准无误地喊出了‘季望澄’的大名,又转向黎星川,“你不觉得,你身边有很多奇怪的事吗?”
“比如说,和人一样聪明的狗。”说到这里,狮鹫意有所指地看了季望澄一眼,“又比如说……你的好朋友。”
“轰隆——!”
一声凌厉的雷响,破空而来!
眨眼的功夫,天色肉眼可见地暗下来,乌云盖住太阳。
被窃听器捕捉到的雷鸣、窗外传来的打雷声,在这窄小的房间内组成叫人头皮发麻的二重奏,冲击着几人的耳膜。
屏幕前的几人各个肾上腺素飙升,单白甚至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是来搞事的!”
“是不是深渊那边知道黎星川的能力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快阻止他!”
“他要干什么?”
“他是不是想破坏黎星川的世界观?!”
“冷静。”李玄知说,“不要贸然行动,一个‘快递员’当着黎星川的面突然被警察或者保安绑走,他一定会起疑;他的能力神出鬼没,哪怕暂时把人架走,他还是会回来,就像上次一样。”
“季望澄就在现场,如果他解决不了,其他人过去也是添乱。”
单白焦虑道:“怎么办?有什么办法把他的分.身彻底灭掉吗?目前没有这样的手段吧?虽然治标不治本,目前也就只能走一步看——”
“不,赌一把。”
“赌什么?”
李玄知捏了捏手腕,眼睛锁在屏幕中男生的影像上,字字铿锵:“——赌黎星川的压制力。”
院墙内外的草木,被风吹弯了腰。
阴风在空荡荡的街道扫荡,回声悠长而尖锐,有如实质地扎在皮肤上,不寒而栗。
狮鹫双手抱肩,模样很轻松,心中的警戒却时刻保持着最高,情况不妙,随时准备逃跑。
他志得意满地想,赌对了。
以“天灾”的本事,撕了他甚至不用半秒钟,就像对方第一次见面时做的那样。
但在黎星川面前,他收起爪牙,装得比普通人还要无害。
很好,到目前为止都如他所料,想必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真伤心,我以为你会喜欢我送的礼物。”狮鹫接着挑衅,“前几天,院子地上的一圈爱心,不好看吗?要么下次换个别的形状?”
这句话,是明晃晃的威胁。
——你可以消除辣椒炸弹,但你的朋友黎星川,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大学生。你可以每时每刻守护在他身边吗?你不在的时候,他真的能承受得起来自“深渊”的武装袭击吗?
黎星川重点捕捉到了“爱心辣椒”的真相,心情稍显复杂。
他瞪大眼睛,讶然道:“……啊?那是你摆的吗?”
狮鹫:“是啊。”
黎星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狮鹫:“见面礼。”
黎星川固执道:“可我们都不认识你,那真的是你摆的吗?”
狮鹫纳闷:“…………”
不是,这人怎么回事?
前面关于“狗”和“天灾”的暗示完全没听进去,反倒在辣椒上纠结?
“当然,不然呢?不是我还能是谁?”狮鹫再次强调,“你真的没觉得身边有怪异的地方吗?这个天,说暗就暗,正常吗?”
黎星川:“……”
什么,爱心辣椒真的是这怪人放的……有点失落。
狮鹫被季望澄那看死人一般的冰冷眼神盯得发抖,硬着头皮继续说,“你……”
黎星川打量对方片刻,突然打断:“等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咦?”他努力回忆,几秒后恍然大悟,“你是之前闯进我们学校,被保安赶出去的那个游客?”
狮鹫:“……”
黎星川立刻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没跟你说话。”狮鹫见他实在油盐不进,没好气地说,“我要和‘天……我要和季望澄单独聊聊。”
季望澄掀起眼皮,光线映入眼珠时,刀光一般凌厉——那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还未等他启唇答应,黎星川先一步挡在他面前。
“他都说过不认识你,别纠缠了。”黎星川加重语气,“非法闯入学校、闯入我们的院子。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没找你,别添乱。”狮鹫不耐烦地抬手怼了他肩膀一下,没好气地说,“我跟季望澄说话,你插什么嘴。”
这一推,令黎星川后撤半步。
其实并没有多么用力,但这退半步的动作,让季望澄瞳孔放大,刹那间收拢了拳头。
瞬间,地面黑影暴起,如同密密匝匝的荆棘,怒哮着冲向狮鹫!
这一幕,被摄像头忠实记下。
所有人开始鬼哭狼嚎。
“卧槽!”
“冷静!!”
“这该怎么……!”
接着,气氛一转。
“……啊?”
“啊?”
“这……啊?”
画面中,满地的黑色荆棘出现一瞬,又立刻消失了。
像是影片中乱入的某一帧。
黎星川左顾右盼,揉了揉眼睛,肢体语言的含义相当明显——看到了怪东西,怀疑自己出现错觉。
单白:“这是季望澄自己努力控制住了吗……”
“……我觉得是黎星川。”
“就是他吧,瞬发的天灾之力也能被‘无效化’。”
“好可怕……最可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黎星川确实不知道,他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在莫名其妙的快递小哥推了他之后,他有点生气,也动手了——三两下的功夫,展示一套行云流水的擒拿动作,眨眼间将狮鹫像押犯人一样钳制住。
“靠!”狮鹫震惊,“你干什么?……不是……你怎么碰到的……!!”
让整个超能中心都头疼的危险分子,在黎星川手里像一只被抓住的小鸡仔,完全没有反制能力。
单白:“草。”
洪轩:“草。”
“不愧是闪神……”
“这也太……”
单白:“……人比人得死啊。”
“你谁啊?”黎星川有点生气,“跑人家家门口撒野?谁给你的脸?”
狮鹫努力挣脱未果,拔高声音,再度质询:“你为什么能抓住我?!”
黎星川无语:“就许你推我,不许我抓你啊,你是哪来的霸道流氓?”
狮鹫一番扭动,愤愤地闭上眼,又睁开,而这一次,表情转为惊恐。
“——我又……回不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还在费劲挣扎,突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地回头,“你是不是中心的人?那条土狗是你们的障眼法?你才是那个……呜呜!!”
黎星川觉得这人简直是神经病。
从一开始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开始就相当奇怪,净知道说一些不知所云的话,有够讨厌的。
他有点想报警了,总觉得这人还会来招惹他们。
“闪闪。”季望澄上前一步,十分温和地说,“交给我吧。”
黎星川:“嗯?”
只见季望澄冷静地拨通一个号码,手机贴在耳侧,电话瞬间被接通。
“有个人闯进我家。”他说,“过来处理。”
下达完命令,季望澄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皮肤冷白,反衬得青筋尤其鲜明。
他单手则抓过狮鹫的后脑勺,往后一拉,再狠狠砸向水泥地面!
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的一声。
这一声实在很响,像是高空坠物,像是地面上的响雷。
震得黎星川心惊肉跳,一时间愣在原地。
咚、咚。
第二下、第三下……
季望澄的表情云淡风轻,仿佛这个人的脑袋只是一颗篮球、一个面团,下手时以砸烂为目的,毫不收力,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黎星川一时间忘记呼吸,胆战心惊地想——小季是真的想杀了这个人。
水泥地面上,鲜血汩汩流淌,缓缓抚过坑洼。
原本正在费劲挣扎的人,仿佛被抽干力气似的,动作幅度逐渐微弱。
“……不、不是!你住手啊!”黎星川原本混沌的大脑彻底吓清醒了,也不敢惦记早8,光惦记这条人命,紧急拉住他的胳膊,“干嘛呀,这人是有病,你也不用下这么死手吧?”
“教训一下就行了,万一把人弄死了你也得进去啊!”
季望澄观察着他的表情,缓缓松手。
“不会的。”他语气轻松地安慰黎星川,“这个人不会死,你不要怕。”
他知道,闪闪是善良的人,不愿意看到别人死在他面前。
经过一次对黎淑惠的处理,他已经有办法了——他会把人修好。
至于修好之后,以什么形式活着,那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黎星川把险些被季望澄砸晕的人翻了个面,额头血肉模糊,伤的倒是不重,被磕得晕晕乎乎的,现在照样能睁开眼睛瞪他。
“原来是你……”对方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什么能……你到底是谁?”
说的太含糊,让人完全听不懂。
“不好意思啊,马上送你去医院。”他对狮鹫说。
接着,黎星川看向季望澄,心情一言难尽。
这是第一次,‘孱弱’、‘无害’的小季同学,在他面前表现出攻击性。
而在施展了暴力之后,季望澄的表情依然平静。
迎上他的视线时,甚至堪称无辜地对他眨眼睛,睫毛拓出淡淡的阴翳,眼神像林间溪水一样清澈,仿佛在等待他的夸奖。
……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脑震荡的“快递小哥”,被季望澄叫来的人接走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像模像样的救护车。
这一出闹剧耽搁了他们大约二十分钟,哪怕是长着翅膀飞到学校也赶不上8点的早课了,于是决定趁第一节下课的课间混进去。
这样一来,时间就宽裕起来,黎星川坐在阳光长廊吃三明治,脑袋依然在反刍早上的小插曲。
从头到尾,都显得很怪异。
忽然出现的“快递小哥”,虽然季望澄说不认识这人,但对方显然认识他;之前这人在学校草坪的出现,也顿时显得刻意起来。
他为什么要往别人家的院子里放干辣椒?他图的是什么?
除了精神疾病,黎星川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解释这个人的行为。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除此之外,季望澄展现出的攻击性也令人不得不在意。
黎星川思索片刻,想:“也不稀奇,罗颂初中跟同学打架还把人鼻子打断了,小季又没在我面前打过人,这是第一回。谁没脾气,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由于社交圈小得可怜,季望澄从没和人闹红脸过。
而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之处,他拙劣模仿着同龄人,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让黎星川认定他脾气好得没边,没有丝毫暴力倾向。
黎星川他莫名觉得,类似的、乃至更严重的情况,以前发生过,所以他能够很快接受季望澄暴戾的另一面。
他思来想去,记不起来。
大概是有这么一天,他放学时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妹妹,背书包,戴一顶卡通印花帽子,应该是附近幼儿园的小孩子。
妹妹向他求助,说她迷路了,希望他能送自己回家。
黎星川从小就有保护弱小的情结,那时小学都没毕业,心思也单纯,立刻同意了。
他带着妹妹去……
后面的记忆混沌了起来。
屋子里有奇怪的味道……面包车……红色……视野里全是红色……季望澄……
由于太过模糊,像是一场梦。
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黎星川深吸一口气,用指节打圈缓解。
“不舒服吗?”季望澄问。
黎星川含糊道:“昨天睡得不好。”
季望澄:“是因为我吗?”
黎星川冷笑:“你说呢?”
季望澄:“对不起。”
黎星川:“你拉倒吧,天天光知道道歉,你是日本人吗?”
“我知道错了。”季望澄从善如流道,“我会改的。”
见他表情认真,黎星川来了点兴趣:“怎么改?”
季望澄:“下次我会睡在地板上。”
黎星川:“……”
黎星川:“真有下次我会把你的头打爆。”
超能中心玉城分基地,审讯室。
黎梦娇放下热咖啡,看向身边欲言又止的小玫。
“还是拒绝配合?”
小玫:“……是。”
黎梦娇“嗯”了一声,也不显得意外,吩咐道:“加点力度。”
有超能力加持,拷问手段五花八门。尤其在精神上,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审讯室里的狮鹫很快从嘴硬,变成一边哀嚎一边嘴硬。
“门都没有!不可能!”
“就凭你们?我死都不会配合的!”
一小时后,他没了说话的力气,嘴唇苍白,冷汗像是雨点一般嗒嗒地掉到地板上。
刘熙:“他在想‘怎么还没回到本体,难道能力真的失效了’?”
黎梦娇:“他本体在那里?”
刘熙:“现在还读不出来。”
于是,又是半小时过去,狮鹫的精神状态逐渐走向崩溃。
“我回不去了?!我真的回不去了!”
他牙齿咯咯发抖,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对着监控摄像头怒吼,“是黎星川干的……是黎星川干的……他是谁!!他是什么人!?你们用他来对付我?黎星川到底是谁?!”
黎梦娇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想:“没有人用他对付你,是你自投罗网。”
狮鹫和阿黄的情况差不多,灵魂被困在分.身中,无法回归本体。
两者的区别在于,阿黄的形态受黎星川认知影响,而狮鹫是主动推搡黎星川发生肢体接触,由此触发了更深层次的“无效化”,简单来说,自作孽。
他正处于精神能力者的重压下,尽管疯疯癫癫,依然不肯配合。这种状态,刘熙读出来的内容有效信息也很少。
黎梦娇掐着时间,应该还要几个小时就会受不了开口。
“黎星川……是谁……”狮鹫愤愤地说,“我知道了……他是你们的底牌……”
“他是秘密武器……他能夺走别人的超能力!……难怪,难怪……他也夺走了辣椒的一部分能力!”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
狮鹫露出一个弧度即大的笑容,神情近乎疯狂:“你们是不是以为,把我关起来,我就没办法了?……我回不去本体,就没人会发现这个秘密?”
黎梦娇眼神骤然警觉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锁在他身上,敏锐注意到,狮鹫被铐住的双手,正在身后小幅度的晃动。
“……不好!”她说,“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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