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走开!走开!】
【给闪闪的!】
【我来!我来!】
【我的我的!!我的!!】
影触手们打起来像一群疯疯癫癫的猫,一边尖叫一边互殴,吵吵闹闹扎耳朵,破坏力极强。
几秒钟的功夫,玻璃茶几裂开,钞票散了一地,它们一边抢地上的纸钞,一边阻止别的影子先一步动手,于是在抢东西的同时也不忘搞破坏——不一会儿,半箱钱币都被撕成了碎片。
季望澄忍无可忍,打了个响指,它们便如百川归海般回到他的脚下。
他阴恻恻地看着地上的碎钱。
“一群废物。”
在查询钞票玫瑰折法时,有一条相关搜索是“故意损坏人民币违法”,他特意点开看了,弄坏钞票会被行政处罚,要交罚款。
他遵纪守法了一整天,却在这么小一件事上违规,都怪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影子。
没人知道,就是没有做。
季望澄以一种毁尸灭迹的认真态度,把碎钱收集起来,十分谨慎地思考起了处理方式。
这一整天,季望澄跨越了半个城市,找人、把人脑袋割下来再缝回去、买辣椒、买礼物、准备纸玫瑰……
而黎星川一无所知。
他很正常地学习吃饭打游戏,睡前洗了个澡,洗完澡才想起来季望澄神神秘秘了一整天。
正当他边刷牙边思索“说起来小季今天在干什么?”的时候,季望澄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
季望澄:“闪闪。”
黎星川:“咳咳咳……你别吓人!”
季望澄:“我给你准备了东西。”
黎星川:“是什么?”
季望澄:“你跟我来。”
黎星川心生几分探索欲,快速漱了口,把牙杯放回到盥洗台前,跟着季望澄下楼。
见对方守在门边,他好奇地问:“要出门吗?我换鞋?”
季望澄说:“不用换,就在院子里。”
黎星川于是更好奇了,在门口站定,等着季望澄为他揭晓真相。
大门缓缓打开。
季望澄十分从容地想:“他最喜欢的礼物、蜡烛、花,我都准备好了。闪闪会很感动,不用等到下个月,我们可以直接谈恋爱了。”
门彻底打开时,院子里的景象,映入黎星川的眼帘。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
季望澄用心地摆了一圈蜡烛,中间是礼物,他最爱的戴拿奥特曼,还有花。
但那是一圈白蜡烛。
戴拿奥特曼装在透明的长方形盒子里,面容被蜡烛光映得格外阴森,死不瞑目瞪着鸭蛋眼。
奥特曼身前,放了一捧纸花。
看起来像是给戴拿套上透明棺材,建了个墓碑,还贴心地上了个坟。
黎星川茫然极了:“…………”
这是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小季随手宰了通缉犯,毫无愧疚之意,施施然离开
小季损坏人民币(猫猫懊恼):坏了,我犯法了,都怪猫猫队!
当小季计划二次告白
小季(自信喵喵):这还拿不下你?
闪闪(傻眼):啥啊,给戴拿整了个追悼会呗?
黎星川:“。”
他看了一眼这宛如戴拿奥特曼小型追悼会的布置,犹豫着说:“挺惊喜的,谢谢……不过怎么突然想到给我送戴拿?”
季望澄显然不懂含蓄,直截了当道:“这是告白。”
黎星川:“……”
黎星川:“???”
一时间,颠来复去的问号塞满了他的大脑。
黎星川已经懒得想如何拒绝了,无力道,“这又是谁教你的?你一天到晚在看什么?”
季望澄:“网上查的。”
黎星川:“搜索关键词是追悼会吗?”
季望澄一本正经道:“是‘如何表白’。”
他走到院子里,向黎星川分析起自己布置的告白现场。
“这是礼物。”
——戴拿奥特曼。
“这是蜡烛。”
——白蜡烛。
黎星川打断:“为什么是白蜡烛?就不能正常点买个红的吗?”
季望澄:“来不及了,在家旁边礼品店买的。”
这一片居民区,似乎没什么像模像样的精品店,唯一的精品店在附近的商场里。
但是“礼品店”这个名字,让黎星川想起了什么。
黎星川:“出去左转,街口那家吗?”
季望澄:“嗯。”
黎星川又是一阵沉默。
那家礼品店大名“阿龙礼品店”,里面卖的都是殡葬礼品,比如花圈、纸房子。从那里买的白蜡烛,真的是给戴拿办葬礼的规格了!
他忍不住了,上前几步,生怕地上的纸花也是礼品店买的菊花,好在并不是,这就是正儿八经的纸花,只不过是用百元大钞折的。
得,季望澄就是放不下给他送钱的执着。
那板砖似的压岁钱想还给他,对方死活不肯收,到现在都在他床头柜里安静躺着。
就着弯腰捡纸花的动作,黎星川看到地面上还有别的东西,白蜡烛围成的爱心内,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
刚刚隔得远没看清,只以为是杂草,一凑近就分明了,坑坑洼洼的,像是鹅卵石子路。
他抓了一把,发现是干辣椒。
黎星川:“…………”
黎星川:“你对辣椒到底有什么执着?”
季望澄说:“别人送给你辣椒,我也要送。”
黎星川抓狂:“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争高低!”
他无奈极了。
让季望澄正常一点,比登天还要难,这人好像就不知道“正常”这俩字怎么写。
某些时候,他充分理解季望澄没朋友的理由,小季受不了别人,别人也受不了他,双向奔赴,但是反向。
这场景虽然有些诡异的好笑,却能看出是花了心思的,折这么一大捧纸币花费钱费力,这么大的戴拿模型也要提前预订,起码要准备七八个小时。
黎星川不忍拂他好意,把花和礼物抱了起来:“谢谢,我特别喜欢。”接着委婉提醒道,“……不过那个什么,下次你别去阿龙礼品店买东西了,对我们来说有点太早。”
季望澄:“!”
黎星川抱着奥特曼的盒子上楼,他亦步亦趋地跟着。
季望澄:“闪闪……”
黎星川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无非是恋爱的话题。
对方说过几次,他也有点免疫了,转过身,想在对方开口之前拒绝,却眼尖地看见季望澄风衣内衬的一小片污渍。
那块污渍是铁锈色的,如同干掉的血液,附在衣摆末端的背面。
“你流血了?”黎星川问。
季望澄:“没有。”
黎星川指了指他的衣摆内侧。
季望澄扫了一眼。
季望澄:“……”
那确实是一抹干涸的血迹。
他能猜到,八成是影子干的。
影子们必要时非常听话,毕竟是从本体延伸出来的附属物,它们有自己的想法,也因此会在一些地方悄悄阳奉阴违。
大概是某条没躲开溅射血液的倒霉影子,将血点反手擦到本体的衣摆下侧,素质极差。
季望澄调动着回忆,确认了“作案凶手”,然而它们每一次出现分裂,都是继承了共同记忆的崭新个体,无法精准对某一个实施报复。
“……嗯。”季望澄随手找了个理由,“流鼻血了。”
黎星川调侃:“看小电影看的?”
季望澄:“没看。”
黎星川“哦”了声,口嗨道:“总不能是偷看我洗澡了吧。”
季望澄眉心一皱,谨慎地反驳:“今天没有。”
黎星川:“……”
等等,今天没有?
黎星川震惊到维持不住表情:“今天没,也就是说以前有?”
季望澄移开视线。
很明显的心虚表现。
黎星川不敢置信,慢慢瞪大眼睛,血压和音调一起飙升。
“——季望澄!!你是变态吗!!”
一声怒吼响彻天花板。
昨夜,闪光超人暴打变态发小执行正义。
第二天,黎星川和季望澄冷战了,单方面的。
季望澄:“闪闪,中午吃什么。”
“闪闪,对不起。”
“闪闪,给你买了礼物。”
“闪闪,不要生气了。”
“闪闪,下次不会了。”
“闪闪……”
闪闪、闪闪、闪闪、闪闪……
魔咒一样在耳边环绕。
黎星川忍无可忍:“把嘴给我闭上。”
季望澄:“哦。”
“哦”是开口音,嘴唇微张。
他觉得闭嘴命令执行得不够到位,又抿着唇“唔”了一声,一副听之任之的乖顺模样。
季望澄安静了半个多小时,用圆珠笔的笔盖戳了他一下,发出“咔嗒”的声音。
“可以说话了吗?”他说。
黎星川:“不。”
季望澄:“我错了。”
黎星川冷笑:“你错个鬼,你只会说‘下次偷.窥不会被你发现’之类的吧?”
“不是。”季望澄说,“你不喜欢,我会改的。”
这句话倒是说得很诚恳。
一直以来,他也有认真执行。
过去一晚上,黎星川早已没有一开始那么震惊恼怒,甚至见季望澄低声下气地道歉时有些心软,这个想法很危险——比起季望澄的行为,他更痛恨自己一退再退的底线。
半夜偷偷爬上床、偷窥别人洗澡,如果做这件事的是其他人,他早把这人暴揍一顿报警了。
温水煮青蛙,是危险的信号。
黎星川维持着一张冷酷的面孔,无情拒绝季望澄的所有示好。
午休下课铃响起,他把书本塞到包里。
“我中午和罗颂吃。”他说,“你自己解决一下吧。”
季望澄自知理亏,很轻地说了声:“好吧。”
离开教室之前,黎星川回头看了一眼。
季望澄正趴在桌上,下巴搁在胳膊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见他望过来,就眨眨眼睛。
黎星川:“……”
他加快脚步。
其实没有约罗颂,罗颂要陪他女朋友,约人得提前一天。
他吃了一份没滋没味的铁板炒饭,再次走回那栋教学楼。
下午是一节选修课,叫“天文学概论”,是那种为了满足模块学分开设的水课。
这个老师特别好,给分也高,他的课十分热门,几分钟就被抢光了。
那天选课系统卡得跟PPT似的,Loading图标转了两圈,季望澄成功与课程失之交臂,只有黎星川一个人上这门选修。
换做以前,季望澄会陪他一起坐到教室里摸鱼,水课实际上到的人数本就不多,他混在里面,无人在意。
但今天他们吵架,季望澄应该回家了。
下午的选修课在412,上午的公共课在302,同一栋楼,不是一个楼层。
鬼使神差的,黎星川在标着“3F”的楼梯口停下。
他总觉得,按照对方的性格,可能继续留在教室里。
……不过,他管这个干什么?
黎星川犹豫两秒钟,做好心理建设,艰难地迈开第一步。
有了这一步作为开端,接下来每一步便显得顺理成章——走都走了,索性从西面的楼梯上去,离412还更近一点。
他穿过空空荡荡的走廊,路过301,脚步越放越慢。
脸朝前方,然而视线却往302后门瞥。
后门开着,教室里空无一人。
黎星川脚步霎时间停住。
这一瞬停,鞋底摩擦地板,发出轻巧却刺耳的“呲”声,重重地划在心上。
他特意往教室内看了一眼,确实没人。
……没人就没人。
黎星川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很刻意,脚后跟落地,前脚掌着地,足音控制不住的放大。
脑袋里想法很自然地冒出来:“可能在412等我。”
他越走越快。
412倒是有四五个提前占座的同学,每个都面生。
黎星川低着头,走到自己平时常坐的后排靠窗。
去哪了?
吃饭去了吧。
此时,距离上课还有10分钟。
黎星川把窗帘拉开,取出平板,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这栋教学楼比较老旧,门前有一道铁门槛,走进来的同学很容易踢到,“咚”,声音不轻不重。
每听到一声“咚”,他就悄悄转过头往门边看一眼。
1:30,上课铃响,老师进门。
黎星川反扣手机,深吸一口气,莫名其妙的情绪伴随着呼吸,一起上涌。
他神思不属了一整节课,笔记写的乱七八糟,鬼画符一样盘踞在平板屏幕上。
第一节下课铃响,有一个身影猫着腰从后门冲进来,直直冲向黎星川的方向。
黎星川第一反应是转过头去看,又硬生生克制住了,只用余光看到对方身上穿着一件浅咖色的风衣,季望澄常穿这个色系。
“哎,兄弟。”那人拍了拍他边上的椅子,“这有人吗?”
黎星川一惊,发现居然是不认识的男同学,只是恰好穿了件颜色相近的衣服。
黎星川:“……没有。”
“哦哦,那就好。”那人喜滋滋地坐下,“今天点名了不?”
黎星川恹恹答道:“没呢。”
他打开游戏,愤愤不平地玩了两把,以图转移注意力。
但那种自作多情的难堪,像是照进来的太阳似的,牢牢贴敷在他的皮肤上。
什么啊。
季望澄来不来,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别想太多。
转眼间,第二节课只剩十五分钟,时间来到下午三点。
三点的阳光,不过分热烈,柳絮飘飘般温柔散漫。
黎星川不关心太阳系,听着听着就走神,一走神就看窗外——这是他喜欢坐在靠窗位置的原因。
枝头的新绿、摇摆的二月兰、风里的叶子,向他徐徐展开一副温柔的暖春花卷。
两栋教学楼之间,架着连接的天桥,没下课的天桥无人经过,走廊扶手被几只圆润的小麻雀霸占,摇头晃脑,啾啾地多嘴。
忽然间,麻雀们受了惊扰般,振翅飞走。
大概是被风声吓到了。黎星川漫不经心地想。
十几秒后,他看到天桥上出现一个人。
男生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外搭深色针织衫,身形颀长而挺拔,走在金光铺潵的廊桥上,轮廓被勾勒得分明——是季望澄。
对方远远接收到他的目光,那副冷漠而拒人千里的气质顷刻间褪去,三两步靠上走廊扶手,对他比手势。
黎星川完全看不懂他在比划什么,迷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季望澄于是把包放下,拿出一本笔记本,写写画画,奋笔疾书,写了快一分钟。
黎星川心情已经完全愉快了起来,猜测可能是在写道歉信。
对方写完,开始折纸,三两下折出一架纸飞机。
手臂伸出栏杆,轻轻一推,米白色的纸飞机乘风起飞。
黎星川惊呆。
足足隔了3间小教室,这个距离,纸飞机怎么可能飞的过来?
然而,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他把窗户再拉开了一点。
……不可能的吧。
假如可以……
黎星川盯着纸飞机,心里两种声音交叠着响起。
窗外开始刮风,拨弄他的额发。
那架飞机,逆着气流,稳稳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前进。
见它似乎有可能碰到窗台,黎星川小臂伸出窗外,摊开掌心。
纸飞机稳稳降落在他的手心里。
他希望,于是发生,像一种心想事成的奇迹。
不远处,季望澄正盯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折射出银杏叶的灿芒。
他抬起手,中指上挂着一个圈,套着一个浅橙色的气囊球,随着晃动的动作,球体内闪烁着碎金,似乎有水波晃动。
那个东西有点眼熟……
黎星川辨认几秒,忽然意识到是什么,迅速打开纸飞机,在桌上摊开。
纸上画了一副丑且简约的简笔图,轮廓上来看,勉强能辨认出是一条鱼。
季望澄写——
【不要生气了】
【我给你买了一条小鱼】
【*********】
最后一行被涂掉了。
对着阳光,能勉强认出原本的字样,笔迹藏匿在蛮不讲理的涂画里,悄悄的委屈。
【好难找,找了很久】
——理理我。
作者有话说:
找鱼的喵喵队
小季:发现了!变异了。发现了!变异了。发现了!变异了。发现了!变异了。发现了!变异了。……
无能狂喵。
与天桥相接的另一栋楼走廊,黎星川看不到的地方,一人一狗累趴在地上。
单白气若游丝:“我……好……累……”
阿黄宛如死狗:“……汪……呜……”
从昨天到今天,单白只睡了三个小时。
凌晨四点被夺命连环call喊起来给某行动组打掩护,防止闹市区的居民发现异常,结束是早上7点,行动组的成员们美美吃了顿M记早餐回去睡觉,单白还要配合后续善后。
到八点,他回到学校,还不能睡,因为要给新人做培训。
汪文渊加入了小组。
以他的精神水平,其实无法直面天灾。
假设一般人的平均精神韧性是60,超能力有屏障效果的李玄知、单白大约是90,欧若瑶的“万人迷”能力本质上也算是一种磁场,位于磁场最中央的她也能受到自身能力保护,精神韧性在80左右;
汪文渊就比较尴尬了,大概是65-70,比一般人强上那么一丢丢,却又无法支撑他长久在“天灾”磁场下保持精神稳定。
这种情况,如果他本人有意留下为组织工作,会被安排到后勤组。
但他的“黎星川高中同学”的身份听起来相当万金油,说不定在某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能够发挥用处,于是李玄知同意他加入,成为一名编外成员——不参与所有活动,只在接到命令时配合执行。
加入组织,要系统学习的规章程序有许多,比如保密条例、暗语……汪文渊接受完流程化的集中培训,就该轮到小组的个性化培训。
单白作为副组长,自然得给对方讲一些注意事项。
他发现这人是ETC成精,热爱抬杠。
单白:“平时不用刻意联系黎星川,有机会就观察他的动向,发现异常随时上报。”
汪文渊:“黎星川联系我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冷落他?怎么观察他的动向?微信朋友圈观察吗?什么样算异常?他昨天发了个篮球场的照片,你看看,这在心理学上算不算一种异常?”
单白:“…………”
单白应付完杠精,时间来到中午11点,他计划吃个饭回去补觉,结果又是一次临时会议。
这次会议的内容还挺重要。
阎哥说:“这是‘辣椒’给同伴发的信息。”
【帮帮我!狮鹫被抓了!】
【季望澄身边那个人可以夺走别人的超能力,我和他都中计了!】
【帮帮我!】
对面回复。
[你人在哪]
拿到这部手机后,组织成员利用辣椒的账号、伪装出辣椒的口吻,想要引诱对面这个人上钩,然而对方十分谨慎,就是不上当,并且似乎看出了辣椒落网,转而嘲讽起假扮辣椒的信息科成员。
辣椒误会了黎星川的能力,然而这并不算是个好消息。
“夺走他人超能力”,听起来更加危险、更加引人忌惮。
“如果‘潘多拉’持有者得知这个消息,他们一定会认为,是黎星川夺走了那两只失效的‘潘多拉’之盒的力量,接着做出应对。”
“黎星川必然会被他们盯上。”阎哥说,“玉大附近安保力度会进一步加大,你们务必时刻盯防,决不能出意外。”
李玄知:“是。”
单白:“是。”
等会议结束,单白哈欠连天,心情复杂。
“哎,他如果真被深渊盯上,还能瞒多久呢?”单白想,“就算我们努力把事情编的合理,可闪哥又不是傻子……等他知道真相那天,肯定很生气吧?”
这样想着,他有点共情黎星川了。
最好的朋友骗了自己十多年,任谁都会愤怒吧。
单白回到宿舍,脱下外衣,准备休息。
别的大学生去迪吧蹦到凌晨四五点回来睡觉,他上班上到次日下午一点半,别人的大学生活和他的大学生活似乎不一样。
他刚合上眼,又是一通电话。
“嗡——嗡——”
单白大怒:“气死我了!”
差不多得了吧!他今年还没到17岁啊!这样压榨童工是违法的吧!
他困得要命,不管是什么任务,只要不在玉大校园内发生的重大事件,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拒绝掉!
【联系人:季望澄】
单白:“。”
单白放低了声音:“喂?”
“出来。”季望澄言简意赅道,“帮我做事。”
单白不敢怠慢,赶紧再次换上衣服下楼,赶到时发现季望澄站着,脚边阿黄夹着尾巴低着头,一副心虚至极的狗样。
单白摸不准什么情况,惊悚地想,不会阿黄又犯事了吧?
不管怎么样,阿黄……黄绍辉都是黄老家的独子,他不能出意外。
走近的十几秒钟,单白想好了一肚子好言劝解话术。
季望澄递来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以及一张便笺。
单白接过。
便笺上有神秘文字。
……一点也不神秘,这是玉城潮汐乐园的地址。
季望澄:“去这里门口,买一条迷你小鱼。”
他身后的长椅上,堆着一堆异化鱼的尸体,散发着腥臭味。垫在鱼尸体下的,是被撑破的气囊球袋。
季望澄:“半小时内回来。”
单白:“……”
半小时?!
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这玩意一听就没什么用,但单白不敢怠慢,只能立刻打车赶去潮汐乐园,速速买了小鱼折返,差点把腿跑断,还是迟到了十分钟。
他把鱼交给季望澄,四肢无力,头晕眼花,靠着走廊口大门休息,心想今天必须要三倍的加班工资,不,四倍……
接着,他看见季望澄折了一架纸飞机。
纸飞机起飞。
纸飞机以一种让牛顿理想破灭的飞行弧度,远远降落到对面楼某一间教室的窗台……一只手上。
黎星川接住了那架飞机,有些惊讶地看过来,风吹乱他的额发,春日阳光为他的面孔编织一层柔和的光边,不沾风也不染尘,气质干净且澄澈。
单白震惊。
这人的“无效化”呢?这么违反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事情倒是取消啊!
而季望澄对着他晃了晃装着小鱼的气囊球。
黎星川先是瞪大眼睛,再抿着唇,低头笑了下,很快装模作样地移开视线,时不时自以为隐蔽地往桥上扫一眼。
单白:“……”
单白:“?”
此时此刻,他产生了和欧若瑶一样的想法: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下课后,黎星川拿到了那条小鱼。
他一点也记不起要生气了,
这些迷你鱼的外观大差不差,事到如今,他也记不太清噜噜长什么样子了,但外面的气囊球颜色款式十分接近,让他有种立刻回到十年前的感觉。
“你怎么想到买这个?”他说,“在哪里买的?”
季望澄报了个地址。
黎星川讶然:“也是潮汐乐园啊。”
就是小学时春游没去成的地方,同桌给他带了一条小鱼作为礼物。
后面几日,同学们时不时聊起春游那天发生的事、玩过的项目,他只能根据他们描述,想象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轮廓。
“我小时候一直想去。”他笑了下。
季望澄理所当然道:“我们一起去。”
黎星川:“算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有空再说吧。”
他小时候还特别想知道《龙珠》的后续,动漫只做了几百集,想看后续只能海淘漫画单行本。
可那时海淘没那么发达,有同好在贴吧分享了购买方式,要去邮局汇款,且要身份证,黎星川甚至还没有临时身份证,他一直觉得,等长大就好了,长大之后,他可以自由地拥有这些暂时触碰不到的渴望。
他长大了,那份迫切的心情却找不回来,男主小队几人的名字都记不起来。
好像什么东西都有保质期,连无形的“期待”都是。
“4月5号放假。”季望澄说,“这天去,怎么样?”
黎星川回神:“……啊?”
季望澄:“去潮汐乐园。”
黎星川:“什……”
季望澄:“一起去。”
黎星川:“……好吧。”
接着,季望澄开始搜索如何买票。
黎星川哭笑不得。
刚凝聚起来的一点莫名其妙的怅然,就这么消散了,甚至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他不是小孩子了,但也没人规定只有孩子能去那里。
路过食堂边上的K记甜品站,黎星川例行去买两支甜筒,而季望澄站在不远处树下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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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望澄】:买票要实名,填一下
“季望澄”拍了拍你大喊一声王子殿下
【季望澄】:这是什么?
黎星川:“……噗。”
看来是误触了。
-【新出的拍一拍功能】
-【后缀可以改的】
之前他为了和罗颂互相攻击,双方改为“拍了拍你并声情并茂地喊了声爸爸”,结果很不幸的,罗颂在群里被班主任拍了……
黎星川吸取惨痛教训,随便改了一手。
【季望澄】:闪闪王子
【季望澄】:填一下,买票
-【[暴打.JPG]】
-【你有病?】
【季望澄】:不是它让我喊的吗
“季望澄”拍了拍你大喊一声王子殿下
【季望澄】:闪闪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