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by流初
流初  发于:2023年07月12日

关灯
护眼

-【这就是……呃,用来玩的功能,没让你真的这么办】
【季望澄】:哦
黎星川又想笑了,再度忍住。
很小的一件事,其实没什么可乐的,他合上手机,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出现笑容,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别笑了。
一个人笑那么开心,有点蠢。
前面排着两个男生正在聊天互怼。
“哥们你能别傻笑了吗?瘆得慌。”
“我笑关你什么事啊?”
“行,你笑,你笑呗,是啊春天来了,懂得都懂。她给你发消息啦?”
“没。”
“那你还傻乐。”
黎星川:“……”
感觉被攻击到了。
趁着排队的功夫,他拿出手机,做贼心虚一般,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确认过没人看自己后,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如何判断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
随便点开一个排行靠前的回复。
【1.每天惦记着对方,想要看到他,想要得知他的一切信息】
【2.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
【3.注重形象,精心打扮】
不太符合。
就凭这也能判断吗?这是什么无良小编写的废话吧?
【4.目光躲闪,对视时……】
【5.如果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只要和他对视十秒,如果他亲了上来,就证明他真的喜欢你】
好不靠谱。
季望澄就不会这样。
【6.你看到这里时,脑海里出现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
黎星川:“……”
他手忙脚乱地熄屏,把手机塞回兜里,转头看一眼,再闪电般扭回来。
三分钟后,他拿着两个甜筒走向季望澄。
黎星川心里七上八下的。
像苹果味的汽水,拧开之前摇了两下,打开时咕嘟咕嘟冒泡,入口是酸甜的,二氧化碳在舌尖炸开,微妙的刺感,刺得他坐立难安。
两人向前走,路过宿舍区的樱花林。
树上悬着如梦似幻的粉,石板小径上零落着一点一点的淡彩。
黎星川有心事,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比季望澄落后半个身位,差距渐渐拉大。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样真的对吗?
如果……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吗?
想着想着,他走的越来越慢。
季望澄注意到了,回过头等他。
见对方突然转身,黎星川脚步骤停。
一阵风吹来,所过之处,粉白的樱花瓣雪片般纷纷扬扬,几片落到他和季望澄的肩膀上,缱绻着驻留不走。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黎星川率先转开目光,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硬生生地转回来,继续盯着对方的眼睛。
他的耳根渐渐染成红色,逐步向下,滴落到耳垂的边缘。
七秒、八秒。
季望澄朝他走来。
心跳声震着鼓膜,紧张和期待剧烈奏鸣。
黎星川收紧了手指。
季望澄低头看了一眼,把甜筒递给他:“……吃吗?”
黎星川:“…………”
黎星川面无表情:“不了。”
“咚”的一声,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地,差点没把他砸死。
他就不该信搜索引擎。
季望澄可能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提出交往,也并非出于同样雀跃的心情,只是“想和你当一辈子朋友”的变式。
这样很好,也是他期待的。
但失落感却像是潮水一样上涌。
黎星川的甜筒快化了,他看着奶白色的冰激凌,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闪闪。”季望澄突然说。
黎星川无精打采:“嗯。”
“你不要一直盯着我。”
黎星川愣住:“……啊?”
“你看我的时候,我心跳很快。”
季望澄手指并拢摁了下心口,眉心微皱着,深吸一口气,“可能要生病了。……生病了就容易下雨。”
他想,闪闪明天要参加户外活动。
作者有话说:
生病=控制不住情绪
小季颐指气使博闪闪一笑。
单白:没人在乎我怎么想吗?
小鱼(们):没人在乎我们怎么想吗?

在修改黎星川的记忆后,林海洋在ICU躺了整整四天,又在普通病房住了若干日。
今天,林海洋终于出院了。
由于超能中心总部在首都,想着就近就业的原则,他高考时选择了首都某所大学,现在由于工作重心的转移,他不得不一路南下,驻扎在玉城。
师父耿医生安慰他:“不要紧嘛,暂时办理休学而已,你在玉大挂个旁听,还是能完成课业的。”
林海洋欲哭无泪:“那我要怎么跟兄弟解释?”
难道要他告诉他的好兄弟林锦荣,他大学还能玩一出转学?什么家庭啊?
出院第一天,林海洋在分基地拥有了自己的工位。
组织内部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不少只有一面之缘的同事轮流带着小礼物来问候,像在笼子外看大熊猫似的,投喂一点吃的,盯着他问东问西,他一整个上午就耗在寒暄上。
中午十一点,当林海洋以为社交终于能结束的时候,黎梦娇来了。
林海洋讪讪:“……孟姐。”
黎梦娇放下一袋礼盒:“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大家都有点怕孟姣。
孟姣工作时十分高效果断,给年轻人的感觉像在窗口观察学生的班主任,天生带着食物链上一级的压迫感,哪怕她闲暇时再亲和、长得再漂亮,林海洋还是不敢接近她。
他老实回答:“大概恢复了3成,只能进行最浅层的记忆翻阅。”
黎梦娇:“不着急,好好休息,循序渐进。”
林海洋:“是!”
黎梦娇:“别那么紧张,不是工作,找你随便聊聊。”
林海洋:“。”
经此一遭,林海洋的能力被削弱许多,但他更庆幸自己能捡回一条命。
“当你翻黎星川记忆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些什么?”黎梦娇问,“按照你们的说法,比如‘黑色’等级的记忆?”
能够对记忆动手脚的精神系超能力者不多,内部总结出了一个修改难度等级,用色彩区分。
“绿色”,即时的、当天的记忆,比如路上遇到一条狗。
“黄色”,希望记住的,会反复提醒自己的,比如下午要收被子。
“橙色”……
“紫色”,非常重要的,本人绝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黑色”,本人自己都忘记的绝密记忆。
触发“黑色”一般有两种途径,一种是由于这段经历过于痛苦,大脑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将它藏起来,记忆主人会忘记它或者记忆错乱;另一种,则是“手动编辑”。
林海洋的任务,就是配合师父“编辑”超能力事件目击者的记忆,能修改则修改,不能修改,则将“绿色”转为“黑色”,使他们忘记这一段小插曲,保证超能中心不被普通人注意。
而“黑色”转回为“绿色”、取回被藏起来的记忆,只能靠记忆主人自己因故触发,他们无法随意转换。
林海洋其实不想谈黎星川相关的事,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和“阎王爷”没什么区别了,一听就愁眉苦脸、龇牙咧嘴,十分痛苦。
可工作,就是咬着牙干不想干的事。
林海洋想了想:“他的‘黑色’记忆……有的。还不少,比一般大学生占比高一些。”
黎梦娇:“不少?”
林海洋:“是。”
黎梦娇说:“是不是说明他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
“概率很小,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林海洋没把话说满,分析道,“结合他的原生家庭情况来看,可能是他的大脑藏起了一部分童年伤痛的记忆,帮助他形成良好乐观的性格;另外,动他的记忆确实有生命危险,我想连我师父都够呛。”
黎梦娇:“记忆主人主动配合的话,修改难度会降低很多吧?”
林海洋:“会降低一些,但大脑有自我保护机制,真正修改的时候,一定会触发防御;就像病菌入体,身体的免疫系统直接开战,和主人愿不愿意配合病菌没关系。”
黎梦娇沉吟片刻,说:“好,我知道了。”
林海洋有些忐忑地问:“那个……我接下来还是做原先的工作吗?”他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我、我不会还要那个,修改黎星川的记忆吧?”
——好恐怖啊!这是会死人的!
黎梦娇四两拨千斤,笑道:“放心,你是珍贵的精神系超能力者,不会让你轻易涉险。”
林海洋:“…………”
完了,不详的预感。
次日下午,“一日情侣”活动开启了。
一群人先在体育馆集合,部长杭芸进行简单的规则说明。
阿黄垮着张小狗批脸,跟在欧若瑶脚边,仰视三三两两结队的参赛者。
趁大家听部长说话,他偷偷瞪了黎星川和季望澄一眼。
这两个狗男男,真该死啊。
昨天,阿黄只是找了个花坛晒太阳睡午觉,突然被一只影子手提起来,送到季望澄面前。
季望澄面无表情地对他下达命令,要他一条土狗出门打车、去潮汐游乐园买一条小鱼,并且在一个小时内回来,否则把它卖给两公里外的狗肉馆。
阿黄:“……”
究竟谁才是狗啊!!
这个没人性的玩意欺狗太甚,阿黄夹着尾巴无能狂怒半天,一条影触手碰了碰他的额头,读取他的意识。
季望澄读他想法的时候,阿黄也能听到触手的咒骂:【去死!】、【滚开!】……很吓人。
季望澄还算宽容,他说:“是应该找个人。”
阿黄脑袋里出现了一张年轻且欠抽的脸。
十分钟后,连轴转36小时的未成年务工人员单白,被喊出门接着加班——这是单白不曾知道的内幕。
阿黄看向报名人群里的单白。
他和李玄知组了队,一高一矮,一沉稳一幼稚,看起来十分违和。
原本单白是想和欧若瑶组队的,欧若瑶以自己“是工作人员且要维持女同人设”为由拒绝了,
“一日情侣”名义上是联谊向策划,本质其实是双人小活动,奖品丰厚,特等奖是外联部赞助的、价值两千块的乐高城堡。
因此,参赛组合中,为了奖品而来的同性朋友也不少,一脸被迫营业的单白和李玄知并不显得突兀。
黎星川弹了弹杭芸给的集章卡。
“以我们的默契,拿个第一很轻松吧?”他随口说,“你说呢?”
季望澄点头:“好。”
每个小组都领到一张集章卡,上面空着八个格子,需要完成八个小游戏获取印章,最快的一组即为第一名。
黎星川被分配到宣传活动,没参与游戏环节设计,对此一无所知,与其他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活动路线的开端在田径场,两人三脚,跑50米。
黎星川没真盼着夺冠拿奖品,但既然都参加了,起码也要把章拿满——抱着这样重在参与的心态,他慢吞吞地把自己的右脚踝和季望澄的左脚踝系在一起。
他小学参加过这样的游戏,循着记忆,回忆道:“我们等下喊一二,我喊到一……”
话没说话,黎星川整个人腾空了,突然的悬空与颠簸感让他维持不住平稳声调。
“……等等你在干嘛——!!”
喊完没多久,他冲线了。
腿上的绳子松动,季望澄单手揽过他的腰、直接架着他跑了五十米。
黎星川愣了,负责敲章的金芮懵了,后面艰难挣扎的几队纷纷露出看科幻片的震撼表情,
“……这啥啊?”
“是我眼花了吗?”
“这还是人吗?”
“鬼一样的……”
除他们以外,其中最快的一队只完成了1/5的路程。
季望澄恍若未闻,顺手从他兜里拿出敲章卡,十分有礼貌地递向金芮:“请。”
他甚至连气都没喘一下,闲庭散步一般,让人怀疑他刚刚是走过来。
金芮如梦初醒,在第一个格子敲下笑脸章。
季望澄解开系带,拽着黎星川跑起来,赶往下一个项目。
黎星川:“慢、慢慢点……慢点跑行不行!”
季望澄放慢了脚步,回头一本正经地叮嘱他:“坚持一下,我们要拿第一。”
黎星川:“…………”
没有这回事!不拿也行啊!
他刚刚才口嗨过,现在改口,打脸未免来得太迅速了,因此只是十分纳闷地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锻炼了?力气为什么这么大?”
季望澄:“没有。”
黎星川:“你看你刚刚的表现像人吗?”
季望澄骤然警惕起来:“速度没有打破世界纪录。”
黎星川:“?”——啊?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两人就来到下一个游戏场所,季望澄重新投入到比赛的状态中。
第二个游戏是共吃一根POCKY。
这是个相当暧昧的小游戏,双方各吃一头,先折断的就输,很容易亲到对方的嘴唇。
“游戏规则简化了,我们是绿色健康的活动哦。”杭芸笑眯眯道,“只要你们尽快吃完五根POCKY就行。”
说着,她把一袋POCKY递过来。
黎星川眼神飘忽,不好意思去接。
各吃一头……接、接吻……嘴唇贴嘴唇……这有点太……他们……这个……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不过大学恋爱好像进展都挺快的……但果然还是,不太能……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季望澄果断取出五根,放到嘴里,咔哧咔哧,嚼一嚼,光速吞了。
“吃完了。”
他向杭芸展示空空如也的包装袋。
杭芸:“?”
黎星川:“?”
其他人:“?”
全场问号整齐划一。
季望澄把卡递过去,提醒道:“敲章。”
杭芸第一次见到这么不配合活动的,但规则也没有不允许,只好不情不愿地盖下第二个红戳戳:“……行。”
第三个游戏是两人站在一张A4纸上,脚可以悬空,但不能落在A4纸区域外,保持一分钟。
这就要求俩人勾肩搭背、贴的很近,同时单脚站立。
季望澄领了纸铺到地上,示意他过来。
黎星川又开始别扭。
靠、靠那么近,是不是太……嗯……
他的犹豫被季望澄尽收眼底。
“我知道了。”季望澄说。
黎星川:“?”
知道什么了?
对方向黎星川走过来,把A4纸放在他的脚尖前,接着突然弯腰,将他打横抱起。
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
托着他后背和膝弯的手臂劲瘦,却稳定支撑着他的身体。
黎星川愣了半秒钟,回过神来时整张脸都红了:“……季望澄!!”
季望澄:“怎么了?”
黎星川挣扎一通,未果,崩溃道:“你放我下来。”
季望澄:“这样方便。”
黎星川给了他肩膀一拳:“你放我下来,别逼我揍你。”
闻言,季望澄只好照办,神色看起来有些遗憾。
他们重新调整了姿势,扶着彼此的肩膀,单脚站立。
他们站在角落,动静不大,只有旁边一组女生看到公主抱的戏剧一幕。
两个女孩时不时投来揶揄的目光,黎星川又羞又怒,差点站不稳。
黎星川咬牙切齿:“我警告你,不许再搞小动作。”
季望澄说:“没有小动作,要拿第一,我很认真。”
黎星川也没法反驳他,前两轮的游戏表现做不得假,季望澄确实一门心思想赢。
“其实不拿第一也行。”他终于还是说嘴打脸了,“重在参与,尽力而为嘛。”
季望澄坚定道:“不行。”
黎星川:“为什么?”
季望澄:“你想要特等奖,我们目标一致。”
特等奖是乐高城堡,黎星川确实想要,没有男生能拒绝。
“你也喜欢乐高啊?”他问。
想到自己能和小季一起拼乐高,黎星川确实燃起了几分斗志。
不过,按照季望澄的习惯,不应该直接买一堆乐高放在家里吗?
“不是。”季望澄重新解释了‘目标一致’,“你想要城堡,我想让你赢。”
黎星川:“……咳、也没那么想要,自己买也行。”
季望澄:“走吧。”
下一个游戏场地要穿越田径场和图书馆,两人跑了起来。
“后面追上来了。”季望澄不由分说地捉住他的手,“再快一点。”
黎星川愣了愣,没有立刻挣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体温从相贴的皮肤传递,微微的凉意。
两人衣袂被气流扬起,在空中划出跳跃的弧度。
黎星川耳边背景音嘈杂。
风声、呼吸时的气音、叶片打着旋落在地上,奏响一支毫无章法的乐曲。
随着跑动幅度,季望澄的手指一次次蹭过他的掌心软肉,略微加重的力道也欺压到掌骨上,存在感愈发鲜明。
他不是第一次和季望澄牵手。
如果要细数,要往回翻到十年前,小朋友手拉手过马路才安全,老师教给他,他教给季望澄。
季望澄问,闪闪,不过马路可以牵你的手吗?
黎星川想了想,严谨地说:“应该不行。”
再长大一点,去人流多凑热闹的地方,怕走散,别别扭扭地牵着外套袖子,碰不到皮肤。
高中时有了避嫌的意识,袖子也不碰了,只用眼睛看,最多是搭搭肩膀,因为手要留给喜欢的人牵。
男生们聚在一起讨论喜欢的女孩类型,喜欢长发,喜欢白净的脸,喜欢会笑的眼睛,轮到黎星川回答,他磕磕绊绊半天,挤出一句“合我心意就好”,脑袋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空白轮廓。
黎星川忽然刹住脚步,两人交握的手随之分开。
季望澄跟着停下,转过头,瞳孔在春光下碎金浮动。
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所以添上一笔澄澈的蜜糖色,空白轮廓开始染上色彩。
季望澄观察着他的表情,再度将手掌伸过来。
他平静语气中闪烁着期待,稍显犹豫地问:“……再牵一会,行吗?”
黎星川抬手,又一次搭上对方的掌心。
周边嘈杂声音,逐渐被他越来越没有规律可言的心跳声覆盖。
咚咚、咚咚。
他听到自己说:“行。”

没什么悬念的,黎星川和季望澄以极大的优势拿下第一名。
他们集齐八个印章时,第二名小组才进行到第五项,而颁奖要等全部小组结束游戏。
黎星川蹲在地上,逗阿黄玩。
在他看来,阿黄是一条非常有灵性的土狗。
它能做出一些人性化的表情,比如“嘲讽笑”和“冷酷笑”,与忠诚老实的原生长相形成鲜明对比,一看便格外好笑。
阿黄喜欢吃冰激凌,每次在学校里偶遇,黎星川都会给它买一个小甜筒;有一次给它买了草莓圣代,阿黄故意舔了一口草莓酱做出呕吐的样子,其演技技惊四座,黎星川只在边牧身上看到过这种欠嗖嗖的聪明。
“阿黄。”黎星川丢了个塑料球出去,“捡回来。”
阿黄嗤之以鼻。
看到他身后的季望澄,它“噌”得一下起身,跑去捡球。
阿黄又一次心想:“tmd,等我变回来我一定要狠狠暴打黎星川一顿……”
也只敢这么想想。
不久后,整个“一日情侣”活动结束了。
杭芸特意向体育部借了颁奖台,冠亚季军高低错落,仪式感满满。
欧若瑶负责摄影,合适的照片素材拿来做推送。
她调整着相机光圈,对着人物和背景一通比划,挑选最合适的角度。
离她最近的是单白和李玄知。
这两人在游戏中表现得毫无默契,默契问答二选一环节20题能有15题答案不一样,很难相信他们是组队半年的搭档;饶是如此,依然取得了前十的成绩,得到了一份零食小礼包奖品。
单白:“你又不吃,给我吧。”
李玄知:“我吃。”
单白:“那你把果冻给我。”
李玄知:“你自己没有?”
单白:“喂,别那么小气,给我呗。”
李玄知:“想吃自己买。”
单白气成河豚:“你你你你……你们和尚真抠门啊……”
李玄知:“阿弥陀佛。”
欧若瑶露出笑容,看单白破防真的很好玩,其乐趣程度几乎与阿黄无能狂吠持平。
忽然,两个人的身影闯入镜头。
黎星川正在和镜头外的部长交涉,似乎是想撤掉颁奖台,因为每个位置站两个人显得捉襟见肘,站一个人又有些不伦不类。
黎星川:“既然是组队参赛,一个人举着奖品拍照有点不好吧。”
杭芸:“双人合影当然也会拍,一个人站颁奖台是为了展示奖品。”
黎星川:“俩人也能展示啊,要么就不要这个台了。”
杭芸:“哎呀,借都借了……”
当他说话的时候,季望澄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根本注意不到别的东西。
欧若瑶:“。”
没眼看。
散场后,三人一狗回到行政楼205。
李玄知塞给她一张符。
“遇到紧急情况,把它撕碎,我会知道你的位置。”
欧若瑶谨慎地问:“可以折叠吗?”
李玄知:“可以。需注意不能泡水。”
欧若瑶点点头,把它收到小包夹层里,计划着定制一个贴身的福袋,到时候把符放进去,每天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你给我这个东西,是不是说明最近有危险了?”她问。
李玄知:“嗯。”
单白:“很危险,黎星川可能被盯上了,近期玉城大概率不会太平。”
欧若瑶一惊:“他的能力被被人发现了?”
单白:“差不多。”
“其实,我不太明白。”欧若瑶有些困惑地说,“为什么不让季望澄去对付敌对组织的恶人?”
“他们有些人冲着他来,闹出不少麻烦,现在又盯上了黎星川,按照他的性格……”
她在心里补充,按照季望澄这睚眦必报的个性。
“……应该会很乐意帮组织对付‘深渊’吧?”
单白和李玄知对视一眼,前者露出一种“年轻人果然天真”的欠扁笑容,后者表情平淡。
单白:“是这么着,从季望澄的角度来看,组织也是敌对方。”
“我们曾经不惜代价地消灭他,现在和他和平相处,供着他、顺着他的心意办事,是下下策,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以后找到能够消灭他的手段,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决定执行,除非我们同时找到使他绝对可控的方法。”
欧若瑶愣了愣。
季望澄有一副惑人心神的俊美皮囊,让她一边害怕,一边将他视作人类。
她再次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可怖画面——人形外表溶解,蠕动粘稠的物质占据整个视野……鸡皮疙瘩不知不觉爬上后颈。
“我知道了。”她心情有些复杂,“季望澄作壁上观,是为了让‘深渊’制衡组织。”
就目前而言,组织最大的敌人是到处作奸犯科的“深渊”,其次才是如定时炸.弹一般的“天灾”。
如果“深渊”被消灭,组织会一门心思对付季望澄。
李玄知说:“如非必要,我们也不愿意让他出手,他什么都不做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欧若瑶:“啊?为什么?”
需要对付的坏人被轻松解决,这不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吗?
她猜测:“怕他和‘深渊’联手吗?”
李玄知:“有这样的考虑,但可能性不大。第一,他看不上所有人;第二,黎星川三观积极向上,‘深渊’的目标是破坏现有的社会秩序,这会让黎星川的生活受到影响。”
单白:“闪哥拯救世界。”
“至于‘非必要不求助’的真正原因。”李玄知转过头来,目光平静,“我跟你说过,超能力本身有守恒定律。”
“‘天灾’磁场能够使活物受到影响,发生‘异化’,动植物变成具备攻击性的异化种;其实,在季望澄的视角,这是一种‘同化’。他给了它们本身不应得的力量,作为交换,它们听从他的命令,就像上次他用‘火种’交换了你的能力。”
“我们有意限制他的活动区域,就是想将他的磁场影响降低到最小。”
欧若瑶联想到“极限”的概念。
她提出了一个猜测:“如果他把力量融入到人工降雨的炮弹里,一场雨后,整个城市的动植物都会变成他的傀儡?”
单白:“大胆点,放到导弹上,隔壁岛国都会全体异化。”
欧若瑶倒吸一口冷气:“那岂不是世界末日?”
回到家,黎星川兴致勃勃地搭起了积木城堡。
大约六千块积木,有一定的工作量,一个人拼大约要花费30小时,零零碎碎拼一周乃至半个月。他算是熟手,又有季望澄帮忙,搭得要快一些。
客厅够大,铺一张垫子,未竣工的城堡就放在地上,一点点看它成型。
黎星川不眠不休地拼,晚上放着歌连搭三小时,第二天去特别办事处实习,满脑子惦记着下班回去搭城堡。
他沉迷于积木的这两天,季望澄蹲在旁边生闷气。
为什么特等奖非得是乐高城堡?
季望澄在心里把文艺部的人偷偷恨了个遍。
这些居心叵测的土豆们,一定是想借此离间他和闪闪。
一群该死的坏东西。
季望澄半躺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打量黎星川,偶尔烦躁地走来走去。
欲望是无底洞。
从前只能在夏天见面的时候,只要看到闪闪,他就会很开心,根本无所谓待在一起做什么。
而现在,季望澄希望他每分每秒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对他笑一下,和他聊聊天,说些无聊的话;牵手,时刻发生肢体接触;最好能允许他去他的床上睡觉。他依然不服气被撵走一事,因为他什么都没做。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