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搞基建—— by998
998  发于:2023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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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庆□□道:“昨夜没找见你,不然还能赏你两个没开苞的美人玩玩。”
赵骁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拳:“多谢王爷美意,美人就算了,昨夜卑职已经见的太多。”
“起来吧,年少有为好好干!”
“是!”
杨元庆困得睁不开眼睛,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挥挥手让他下去。
赵骁走后徐冰立马又上来道:“王爷,城中百姓昨日遇此劫难恐怕心中难平,您务必让两位将军约束下属,不得再侵扰百姓了……”
杨元庆烦躁一拍桌子:“行了,你这天天管来管去的也不嫌累,若实在闲的无事就去把老四留下的金银登记造册。”
杨元起跑的匆忙,并没有带走太多细软,王府的后院仓库里,几乎堆满了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
杨元庆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差点闪瞎了眼睛,除去古董字画,光是黄金就有近三万两!白银更是铸成了银砖,砌了整整一间屋子。
他正愁打仗银子不够花,瞌睡便有人送来的枕头!
都说徐州富饶,当年皇上赐封地的时候,特意给老四选了这么个好地方。杨元庆晚生了几年,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有好地方供他选了。
西州虽然面积大,但有一半地方都是草木不生的荒漠,加上与回纥相邻战争不断,这些年自然攒不下多少钱。
杨元庆感慨道:“这徐州城真好,早知道前两年就应该抢下来!”
徐冰垂眸噤了声,区区一个徐州便已经知足了么……
“玉竹!”赵骁匆匆从门外走进来。
“你回来了,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赵骁兴奋道:“杨元庆已经同意放你离开!”
“那就好,当务之急我得找个落脚地方。”宋玉竹身上有几百两银票,是那日离家的时候带来的,之前在军中一直用不上,这会刚好拿来盘个铺子。
两人从客栈出来街上乱糟糟的,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经过,都是脚步匆匆不敢停留。
宋玉竹探口气:“徐州这一遭,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缓过来……”
赵骁跟他并肩走到:“杨元庆虽纵容手下侮辱百姓,但也好过屠城。我刚投奔他的时候,刚好他跟回纥打过一仗。打到了回纥的边城渠勒,他下令屠城,城中不轮男女老少一个不留,那才是惨绝人寰……”
宋玉竹正色道:“无论屠城还淫城,他都罪该万死。”且不说徐州百姓都是他的同胞,居然都能下这样的狠心,杨元庆此人暴戾凶残的性格可见一斑!
两人走到一家酒楼门口,见掌柜的正在门上贴售店的字条。
宋玉竹走上前询问:“借问店家,这酒楼是准备往外盘卖吗?”
那人回头看见两人身上的军服,吓得撒腿便往屋里跑。
宋玉竹无奈的跟赵骁道:“你在此等候,我进去询问。”
“嗯。”
宋玉竹进了酒楼里面,才发现屋子里的东西都很新,看样子刚装修不久,掌柜的正躲在柜台后面。
“店家您莫怕,我们并非是来寻事的。”
掌柜偷偷抬头打量他,见宋玉竹面嫩,不是凶神恶煞之徒,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道:“小郎君有何贵干?”
“我看您门外贴着售店,可是要往外盘铺子?”
“是……是的,没错。”
宋玉竹道:“这间铺子要多少银两?”
“三,三百两。”
宋玉竹有些惊讶,这么好的地方加上楼内这样精致的装修竟然只要三百两银子?
掌柜的似乎也看出他的疑惑,擦着头上的汗道:“放在平时自然是一千两银子我也不卖的。上个月才装修花了不到四百两,只是眼下成内乱成这般模样,我哪敢再开啊!”
宋玉竹道:“那这间铺子盘给我吧,我给您五百两。”
掌柜的惊讶的说:“您说的是真的?”
“是自然是真的。”宋玉竹拿下包袱,从医书里面翻出夹着的银票道:“方便的话现在便签订契约吧。”
“好!好好!”掌柜的生怕他反悔似的,赶紧跑去后院拿地契,立了字据按好手印,这间铺子就算易了主。
原本还需要去府衙登记,眼下城里乱成一锅粥,知府都跟着四王一起跑了,找谁去登记啊?
宋玉竹收好文书道:“这酒楼里还有你需要拿走的东西,可以现在带走,等过了今天这里便全都归我了。”
掌柜的连忙摆手道:“什么都不要了,我要带着老娘和妻儿回乡下养老了,祝小郎君生意兴隆啊!”说罢便急匆匆的离开。
赵骁见他走后赶紧进了屋子,见宋玉竹正坐在柜台里面看账簿。
“你真把这家酒楼盘下来了?我以为你会盘个医馆或者药坊。”赵骁踱步在酒馆里四处环视。
宋玉竹放下账簿说:“原本是有过这种想法,但医馆繁忙,怕没有时间筹谋。药坊需要进货炮制药材更是繁琐。”
“这间酒楼不错,价格也实惠,以后经营好了兴许还能赚不少银子呢。”
造反这件事花费的银子巨大,他不能像庆王似的走到哪抢到哪,这些钱从哪弄是个问题。
赵骁道:“我去楼上看看。”
宋玉竹点点头,自己则把身上的军装换了下来,这身衣裳现在可不是什么好物件。庆字军在外面作恶已经激起民愤,万一自己落了单,很可能被城里的老百姓打杀了泄愤。
换好衣裳宋玉竹打算贴个招工的告示,正当他磨墨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小郎君,救救我!”

宋玉竹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询问:“你是何人?这是怎么了?”
“求求你救我!”女人跪地磕着头,眼底满是绝望。
“你先起来。”宋玉竹起身要去搀扶她,忽闻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连忙拉起她藏在里柜台里面。
“嘘,别出声。”
女人捂着嘴惊恐的点了点头。
外面的追兵踹开大门走了进来:“刚才是不是跑进来一个穿红衣裳的娘们!”
宋玉竹摇摇头:“没有人进来,您是不是看错了?”
后面的士兵说:“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她跑进来的!”
为首的官兵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宋玉竹,吐了口粘痰道:“你小子,别他妈不识好歹!想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几个人嘻嘻哈哈笑起来,嘴里不干不净。
宋玉竹面色不变道:“真没有女人进来,几位要不去别处瞧瞧?”
这些人从昨日进城开始便嚣张跋扈,哪会听他的话,不由分说冲进来便开始四处翻找打砸。
躲在下面的女人吓得浑身发抖,被宋玉竹死死的挡住。
眼看要搜到柜台这里了,宋玉竹大声道:“几位军爷,有话好好说,这样乱闯乱砸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赵骁闻声出来,看见那几个人正在跟宋玉竹拉扯,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
几个箭步跑到几个士兵跟前,一脚踹翻为首那个士兵。这一脚用了七分力,把那人踹的躺在地上直翻白眼,估计肋骨都断了几根。
“谁他妈准许你们来这撒野的?”
几个士兵刚要发火,见赵骁身上穿着庆字的校尉服连忙收回手:“你,你怎么平白无故打人呢?”
赵骁冷笑一声:“到我店里闹事,不打你们打谁?!”
士兵们连忙解释道:“刚刚从王府里跑了个舞女,她昨夜把张守备杀了,我们见她好像跑进这家酒楼里,并非有意闹事……”
赵骁冷着脸道:“我没见过什么舞女,上别处找去!要是再敢来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人被赵骁这副阎罗脾气吓得夹着尾巴跑了。
等人离开,宋玉竹这才挪开身子,放出藏在柜台下面那名女子。见她身上衣衫不整,又把自己刚换下来的军服披在她身上。
女人跪地砰砰磕头:“小女子谢过二位郎君救命之恩!”
宋玉竹扶起她道:“快起来吧,他们刚刚说你在王府里杀了人,可是真的?”
女人看了看赵骁,又看了看宋玉竹,认命的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杀了一个欺辱我的军官。”
她本是四王府中的舞伎名叫玉奴儿,昨日大军攻入城里,杨元庆便把她们都抓了出来,命令脱掉衣服在大厅跳舞供将士取乐。
这群女子虽然身份下贱,却也从未被这般羞辱过,她的姐姐金奴儿一气之下便撞了柱子,尸首直接被拖下去喂了熊。
玉奴儿没有姐姐那般勇气,更怕自己死得不彻底被熊生吞活剥了,忍着羞辱跟其他舞伎脱掉衣裳跳起舞。
一直跳到深夜,杨元庆把她赏给了一个武官,她被拉着去了旁边的小屋子里。
这名武官之前打仗时伤了身体不能人道,竟然拿着烛台要往玉奴儿的身体里送,吓得她抓起旁边的铜香炉便砸在了武官头上,没想到一下把人砸死了……
她在房间里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趁着门外没人,偷偷跑了出来,结果刚跑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一路追到了这里。
宋玉竹听她说完恨得牙根痒痒道:“杀得好!姑娘莫怕,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从未欺辱过城中百姓。”
玉奴儿点头说:“我知道,若不是二位刚刚出手相助,小女子早已是刀下亡魂。”
“眼下你被人追捕可有去处?”
玉奴儿咬着唇摇摇头:“我自幼便被卖入乐坊,身边只有姐姐一个亲人。如今姐姐已死,我也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自我了结,算是干净的来,干净的走。”
宋玉竹连忙道:“你若没有去处,便留在我这里吧,刚好我们酒楼里还缺一个掌柜的!”
玉奴儿连忙跪地又要磕头:“小公子大恩大德,玉奴儿没齿难忘!只怕我杀了人,留在这里会给公子招惹麻烦。”
“你可愿换一副容貌?”
玉奴儿抚着脸颊道:“换副容貌?”
“没错。”
玉奴儿拽下头上的金钗便要往脸上划去!
宋玉竹惊骇道:“不可!”
赵骁急忙上前制止了她。
玉奴儿有些害怕赵骁,抽出胳膊往后退了两步决绝道:“公子既然让我留下,那我愿毁去容貌供公子差遣!”
宋玉竹道:“不用毁容他们也认不出你的,你只需换身干净得体的衣裳,把发型换掉,再画个浓一点的妆容,想必没人能认出你。”这个朝的女子化妆品一点不比现代少。就拿他娘亲江氏来说,除了日常的用的香膏,还有各式各样擦脸的胭脂水粉。
昨夜大军入城已是深夜,王府里虽然点了烛火却也比不过现代点灯那般明亮,加上这群舞伎穿的衣裳差不多,宋玉竹不信他们能记住玉奴儿的长相。
玉奴儿道:“我也可以吃胖一些,想来五官撑开了,别人更难认出我。”作为舞伎,她们要保持身形是不能吃饱饭的,每日只能食两餐,一餐不过小儿拳头大小,。
敲定主意,宋玉竹便让她去后院躲好,等安顿好自己再去成衣铺子给她买衣服。
赵骁道:“我也该走了,今天大军扎营,我刚提拔为千户,还要去点兵。”
“去吧,别忘了把那两个人给我带来。”
赵骁走到宋玉竹身边,随手摘掉他头发尖上的一枚落叶:“忘不了。”
宋玉竹心跳加速,等人走远了才缓过神来,嘴里嘟囔:“这小子是故意的还是天赋异禀?”
“啊!!!”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
宋玉竹急忙朝后面跑去,见玉奴儿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指着厨房说:“里面…有…有死人!”
宋玉竹推开厨房的门一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面色铁青不知有没有呼吸,旁边摆着一个冒烟的炭盆。
“我本想去厨房找点水喝,一开门就看见里面这样……”玉奴儿藏在宋玉竹身后胆战心惊的说。
“别怕,去帮我把厨房的窗户打开,我看看他怎么样了。”宋玉竹捂着鼻子走了进去,探了探男子的脉搏和呼吸。
“还没死,快帮我把他拉到外面去!”
玉奴儿过来搭手,两人合力把人拽到后院的空地上。宋玉竹从厨房里舀了一盆水,泼在男人头上,没一会男子幽幽的醒了过来。
“咳咳咳……”
“我……我已经死了么?”男人看着旁边站着的两个容貌俊美的人,闭了闭眼道:“应该是死了吧。”
玉奴儿踢了他一脚:“你还没死呢,倒是差点把老娘吓死!”
宋玉竹惊讶的看了眼身边的玉奴儿,刚才还可怜兮兮的林妹妹,这会竟然变成了泼辣的凤辣子。
想想也是,若不是这样泼辣的脾气又怎么会把人砸死?这性格好!做掌柜的应当是吃不了亏。
男人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泪眼滂沱道:“二位救我干嘛啊?就让我死了罢!”
宋玉竹无奈的说:“你死也不能死在我店里啊。”
“竟是换了店家吗?多有得罪,我这便离开。”大概一氧化碳中毒头晕的厉害,男人起了几次身都站不起来。
宋玉竹蹲在他身边询问:“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寻死?”
“好端端?”男人双目赤红,哽咽着说:“好端端谁会寻死啊?我娘子幼子都死在了那群禽兽手中!如今只剩下我一人苟活,我还不如早早随他们去了。”
宋玉竹叹气,原来这也是个可怜人。
玉奴儿走到男人面前,突然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废物!堂堂七尺男儿,你不想着怎么为妻儿报仇,竟想着一死了之?徐州城就是有你们这样的软骨头才让满城妇孺们受辱!”
男人被打蒙了,捂着脸半晌才道:“我自然是想要报仇的……可我除了会做饭什么都不会……”原来他是这间酒楼的厨师,大军入城时他因为留在酒楼里躲过一劫,可家中的妻儿就没那么好的运气,等他回去的时候尸首都凉了。
他既恨自己无能,没有勇气跑回去保护妻儿,又恨庆字军作恶多端,一时想不开便烧炭自尽了。
宋玉竹伸手把他拉起来:“你若不想死便留下来吧,总有一天会给她们报仇的。”
男人连忙跪地道:“多谢二位相救!大恩大德我孙茂无以为报,愿当牛做马供二位差遣!”
如今酒楼的老板娘和厨子都有了,自己可以当个账房先生收账,还差两个跑堂的伙计。
下午赵骁便把那两个士兵送了过来,一个是林大勇,另一个叫田小波。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站在一起颇有喜感。
酒楼要重新开张,宋玉竹准备换个名字,既然谋的是江山,那便打开格局,大笔一挥把酒楼改成:楼外楼。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①’他要看看这腐朽的朝廷何时能休!
作者有话说
①《题临安邸》作者林升

第24章 打探
杨元庆看样子要留在徐州不走了,这几日把城里位置好的大宅子赏给了自己的下属。赵骁因为破城有功,还被赐了一个三进的宅子。
之前他是校尉官职,手底下有百十多个小兵,打仗死的只剩下三十多人,如今连升两级变成千户把总,上头又给他分下来一千多人。
这些士兵都是左将军魏淮分配的,多一半是伤兵,剩下一部分要么是年纪大的,要么是身材矮小的,反正大部分都是歪瓜裂枣。
赵骁也没太在意,早就知道魏淮对自己有偏见,也没想着他能给自己调来好兵。不过有一点比较合他的心意,这些伤兵都没参加攻城那日的“狂欢”。自然也没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军营驻扎在徐州城西北角,这里原本就是徐州兵营,原本的那些兵有一部分死在攻城的时候,还有一些跟随杨元起跑去了东州,兵营闲下来便宜了他们。
赵骁换好千户服,来到新兵营。新分下来的这些兵里面少不了许多刺头,想来魏淮也不可能让自己轻松,赵骁系紧衣带,今天恐怕有场“硬仗”要打。
同其他营房一般先是把兵点了一遍,算是认了认人,然后开始训话。
“我不知道你们先前在哪个营房,是跟着谁的兵,只要到了我这里,凡事都得听我指挥,如有不从者,要么现在滚要么以后杀了祭旗!”
“听懂了吗?”
“听——懂——了——”一群人拉着长音,像是故意在嘲讽他一般,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赵骁冷笑一声,指着最中间的一个身材高壮的士兵说:“你,出列!”
“干嘛啊千户?我可什么都没干。”士兵笑嘻嘻的走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马震威!”
“好名字。”赵骁冷不丁一脚揣在他胸口上,直接把人踹翻在地!
马震威从没想到赵骁会突然出手,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你干什!”
赵骁挑挑眉:“不服气啊?不服气就起来跟我较量较量。”
后面的士兵嗡的一声开始起哄,有人怂恿道:“马震威加油,干掉他没准你就能当千户了!”
赵骁瞥了那人一眼,吓得他立马闭上嘴,躲到旁边人的身后。
马震威脱掉外衫摔在地上,瞪着双眼怒视着赵骁:“属下就领教领教赵千户高招!”说着便朝赵骁冲了过来。
这人身高九尺,两百多斤重,拳头跟沙包似的,这要是打在身上不死也得要半条命。
赵骁不慌不忙的挽起袖子,在他冲上来的一瞬间,身形快到不可思议地躲过了这一击,反手勒在他脖子上,把人重重掼倒在地上!
“嗬……嗬……放开……我”马震威抓着赵骁的胳膊用尽全力掰,可扣住自己脖子的那条手臂仿佛如钢筋铁骨一般,丝毫掰不动。
赵骁冷漠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情绪。马震威知道他要杀了自己……他一定会杀了自己,!他原本是何校尉麾下的士兵,因为不听指挥还打了校尉,被送到这里。
看着赵骁长得年轻,以为他跟何校尉一样是靠关系进来的草包,没想到第一天就被当成了鸡,儆了其他猴。
就在他窒息即将死去的时候,赵骁突然松开了手。马震威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不知不觉眼角流下劫后余生的泪水。
“还有不服的吗?”赵骁起身扫视了一圈,一众人噤若寒蝉,连屁都不敢大声放,生怕吵着赵千户,被拉出来做范例。
“那我说的话,都听没听见?”
这次所有人齐声大喊:“听见了!”
“很好,各个营房的队长,带着他们去校场练兵吧。”
这招杀鸡儆猴效果不错,原本散乱的士兵瞬间提起精神,除了重伤未愈的几个人还需要养伤,其余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在校场上跑步练箭。
另一边宋玉竹也帮玉奴儿买来新衣裳,他眼光不错,买的衣服虽然是普通布料,但穿上去特别合身。
换了发型和妆容的玉奴儿,从原本容貌艳丽的舞伎变成姿态优雅的妇人。
玉奴儿照着镜子上下打量:“公子,这样别人真的认不出是我了吗?”
“只要你自己不露出马脚,别人自然没办法认出你就是王府里的舞伎。”
玉奴儿道:“我这名字也得改改,我不识字,请公子赐我名字。”
宋玉竹略一思索道:“改名为湘玉如何?”他突然想到上辈子看的电视剧里,有个女掌柜的也叫湘玉,性格泼辣但为人仗义,希望玉奴儿以后也能同她一般。
“湘玉?这名字好听,谢公子赐名!”玉奴儿满心欢喜,又要跪地磕头谢恩。
宋玉竹连忙拉住她:“以后你的身份是平民百姓,不要动不动就下跪磕头。”
“哎!”湘玉笑着跑下楼,眉宇间尽是畅快。
宋玉竹打算九月十九开张,眼下还有几日的时间可以筹备。酒楼里东西齐全,连后院的酒缸都是满的,可见这五百两花的委实不亏。
一楼用来经营,二楼则留了一间书房和一间卧室,剩余的两间屋子打通,宋玉竹准备留着做会议室。
赵骁派来的两个小兵颇为好用,那个叫林大勇的士兵,性格憨厚老实,却有一把子力气。一个人可以把后院几百斤重的石磨搬开,若是以后有人敢在酒楼闹事,有他在肯定安全。
另一个叫田小波的士兵,身材瘦小长相稚嫩,看起来年纪与他相仿,实则已经二十出头。他性格机敏,对赵骁忠心耿耿,用起来也格外放心。
宋玉竹问过两人知道来这里干什么的么?
二人均摇头道:“千户大人命我们听您差遣,只要不是为非作歹的事,什么都干!”
宋玉竹暗让田小波在城中打探,有没有类似反抗朝廷的组织。田小波听到后二话没说,直接应承下来,当天便伪装成乞丐,潜入了西街后巷的贫民区。
一切安排妥当后,宋玉竹抽空给家里写了封信报平安。他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已经离开了军队,不然宋柏和江蓉肯定会过来找他回家。
而是撒了个谎,告诉他们自己得到庆王青眼,留在王府里任了大夫,请父母勿要担忧,来日闲暇再回去看望他们。
自己这条路注定不太平,他不想把爹娘牵扯进来,将来若实在瞒不住了……再说吧。
前几日接连下雨,让贫民区的巷子里越发潮湿泥泞,一脚踩上去,软塌塌的稀泥陷脚,鞋都拔不出来。
肮脏的粪水夹杂着食物残渣,散发出浓烈的恶臭直让人作呕。
一个瘦小的男子正朝不远处的乞丐堆走去,这群乞丐有老有少,穿着脏兮兮的衣裳,大多居无定所。今天好不容易露出太阳,这群人便坐在一块石头上晒太阳捉虱子,唠闲嗑。
别看这群乞丐不显眼,他们走街串巷的要饭,消息最是灵通,所以田小波才寻到这里。
“听说庆王留在徐州以后不走了。”
一个身材消瘦的老乞丐,揪着虱子放在嘴边咬:“走不走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咱们一没钱二没地,谁来都得要饭。”
“说的也是,不过庆王太坏了,这几日城中糟蹋死了多少人啊,都是花一样的小闺女,造孽哟。”
田小波接话的道:“这群姑娘的家人不知道多恨他吧!”
老乞丐哼笑道:“恨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受着,老百姓对于那些大官来说,就像这身上的虱子,想让咱们什么时候死咱就得死,没法子的事。”
另一个年轻些的乞丐扭头打量田小波:“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田小波低着头叹口气道:“我……我家人都被庆王杀了,房子也被占了,无家可归才流落成乞丐。”
老乞丐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既然做了乞丐便别想那些事了,活过一日算一日吧。”
田小波摇头:“我想给爹娘报仇,可凭我一个人办不到,也不知道去投奔谁才行。”
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乞丐道:“嘿,你要是个女娃就好了,可以投奔张姨娘,听说她建了个白虹阁,专门跟朝廷作对的,可惜只收女子不收男人。”
“这张姨娘是谁?”
那乞丐道:“你连张姨娘都不知道?她是百花楼的老鸨,虽干的是勾栏生意却是极为仗义,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田小波眼珠转了转,继续问:“那就没有男女都收的地方吗?”
“庆王可是好惹的?听说他养了两只凶悍异常的黑熊只吃活人,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跟他作对哟。”
太阳偏西乞丐们陆陆续续离开,田小波也悄悄回到酒楼,路上怕有人尾随还专门绕了几条胡同。
回到楼外楼,他把自己打探的消息告诉了宋玉竹。
宋玉竹拨着算珠沉思,城中既然没有这样的组织,不如干脆自己建一个。张姨娘建了白虹阁,自己建个玄衣楼,招揽城中的侠客义士为自己办事。
如今庆王刚在徐州落脚,根基还不稳,没时间搭理他们这些人。等庆王安顿好后,再想建立起来恐怕就难了,万一不小心混进来个卧底,再把他们一锅端了,所以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小波明日你再去一趟,把自己加入玄衣楼的消息散布出去。”
田小波疑惑:“公子,玄衣楼是什么?”
“跟白虹阁一样,都是对付朝廷和庆王的组织,玄衣楼男女都招,但必须是有用的人才。”
“属下遵命!”

赵骁从大营出来直接去了酒楼。
一进门便让湘玉吓了一跳,只见她穿着一身鸳鸯色的襦裙和褙子,头发梳作妇人打扮,脸上居然还点了颗黑痣,哪还看得出这是前两日那个千娇百媚的舞伎。
“大,大人好。”湘玉见到他有些害怕,赶紧跑到后院去喊宋玉竹过来。
“你来啦。”宋玉竹挽着袖子正在后院折菜,后天便是九月十九,楼外楼重新开张,闲来无事他便在后厨帮帮忙。
林大勇看见赵骁走过来,立马站直身体恭敬的喊:“赵……赵,赵大人。”差点脱口喊出千户。
赵骁摆手让他继续挑水,自己则坐在宋玉竹身边,捡了一把韭菜挑起来。
宋玉竹道:“昨日我让田小波出去打探消息,他说城内只有一个白虹阁,她们只收留女子,我想趁此机会建立一个新的组织,名叫玄衣楼,招揽贤能加入。”
赵骁点点头:“可以,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当玄衣楼的楼主,顺便试探来应征的人身份和本事。”他怕自己年纪小不能服众,干脆让赵骁来做这个楼主。
“对了,我给你起了个代号,叫玄鹰如何?”
“好。”赵骁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玄衣楼的消息已经四处散播出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投奔过来。
宋玉竹没把面试的地点放在楼外楼,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来这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防被庆王他们注意到。
昨天下午,他在城西盘了一间杂货铺子作为报名点。如今城里铺子便宜,要不是手头银子不够用,身边也没那么多人手,宋玉竹还想再盘两家店铺。狡兔三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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