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见这些人并没有被自己家的城堡震撼住,心中猜测这些人恐怕见过比这里更豪华的房子。
进了城堡,老乔的哥哥便独自离开了,丝毫没有要招呼他们的意思。
赵骁道:“我们谈一谈生意吧。”
老乔擦着头上的汗说:“赵将军请别着急,你们不妨留在这里游玩几日,尝一尝这里的美食,咱们慢慢谈。”
“我们可没闲心在这里游玩,既然是要做生意,那么就真诚一些,你们拿钱我们出货,钱货两讫我们还得赶时间回去。”
老乔起身道:“将军请稍等,我去跟哥哥商量商量。”其实他只是家族中的幼子,在这里幼子是没有继承权的,所以他才背井离乡跑去教皇国做生意。
这次回来原以为可以劝动哥哥购买丝绸大赚一笔,但目前来看,哥哥并不想把钱花在丝绸上,而且还打起那艘船的主意。
老乔走到旁边的书房:“杰诺德,请你借给我十万金币,一个月后我会还您十五万金币。”
杰诺德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一通后摊手说:“哦,我可怜的弟弟,你觉得这些东方人很厉害吗?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船抢下来呢。”
“不要妄想了,那艘船上有非常厉害的火器,可以将整个港口炸平的!”
杰诺德脸上漏出贪婪的笑容:“那更好,得到了这艘船,咱们就可以将整个教皇国都打下来成为我们的领土。”
老乔对这个自大的哥哥无话可说,原本他想要跟朋友借钱,可借钱需要时间,那些东方人不一定会等他。
看来只能说服罗素或者安德鲁家族的人购买这批货物,自己从中赚取一些好处费。
杰诺德似乎猜出弟弟的想法,嘲讽道:“放弃吧,安德鲁家和罗素家不会花钱买那些布料的。”
“我总得试一试。”
“哥哥我最后给你个忠告,不要招惹这些东方人,他们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老乔说完目光复杂的离开。
回到前厅他刚准备招呼赵骁他们离开这里,外面突然涌进几十个游侠进来,这些人手持短刀和匕首将他们团团围住,杰诺德竟然强硬的把这些东方人扣留下来。
“老乔!”宋玉堂愤怒的叫他一声。
老乔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非常抱歉,我哥哥并不听我的劝告。”
杰诺德从侧门出来,嘲笑道:“愚蠢的弟弟,你为什么要跟这些肥鱼道歉?”
“现在,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主动把船给我,我会送你们离开这里,要么死在这里给我的花做肥料。”
宋玉堂沉着脸把他说的话翻译给赵骁,随行的十多个士兵瞬间拔出身上的刀,围城一圈准备战斗。
赵骁有些遗憾的说:“看来这场生意是做不成了。”
说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窜到杰诺德身边,那些游侠眼前一花,甚至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过来的!
只见赵骁单手控制住杰诺德,另一只手指如鹰爪一般紧紧的锁住他的喉咙:“你以为我们只有火炮吗?”
杰诺德露出惊恐表情:“杀了我,你走不出安顿特普!”
赵骁不用翻译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拳锤在他的脸上,打的他鼻子喷血。
“还没有地方能留住我。”
“哦!该死……你们不能这样做。”杰诺德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旁边的游侠握着刀蠢蠢欲动,似乎想要上来营救杰诺德。
“砰砰砰!”连续几拳下去,杰诺德终于忍不住求饶,他不停呼喊老乔,希望弟弟能帮自己求一求这些人。
老乔跪在地上朝宋玉堂祈求:“我哥哥只是一时糊涂,您放了他吧。”
宋玉堂询问赵骁:“将军,放了他吗?”
赵骁在杰诺德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你跟他说,想要吃鱼也得看自己的牙口行不行。”
杰诺德的牙被打掉了不少,听完翻译气的直翻白眼。
赵骁扔下他道:“既然你们不想做生意,那就不打扰了。”说着一摆手带着下属离开了这里。
老乔连忙扶起哥哥:“你没事吧?”
杰诺德推开弟弟愤怒的大喊:“去,杀了这些黄皮猴子!”
游侠们追了出去,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来,杰诺德一瘸一拐的走出城堡,走到大门口看见自己招来的四十几个游侠一个不剩,全部被一刀毙命……
老乔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我警告过你的,不要招惹那些东方人,你偏不听。”
杰诺德捂着嘴,脸上疼的要命,他哪知道那些人这么厉害。
“那现在怎……怎么办?”
老乔:“祈祷他们不会把这里炸平吧。”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赵骁暂时还没有把这里炸平的打算,因为船上的炸弹有限,不能随便乱用。
“将军,咱们回船上吗?”旁边的士兵询问。
赵骁摇摇头:“船上还有那么多货,总得卖完了才能回家。”
“请等等!”
老乔在后面紧追慢赶终于追上了他们。
一行人停下脚步,满脸戒备的看着他。
老乔停下脚步,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摆摆手:“我没有恶意。”
宋玉堂问:“你还来干什么?”
老乔无奈的说:“刚才的事,非常抱歉,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为了弥补杰诺德的过错,我愿意引荐罗素家族与你们做这桩生意,罗素家族是安顿特普港最讲诚信的商人。”
赵骁知道老乔没胆量再骗他,欣然答应下来。
老乔带着他们来到罗素家族的庄园,消息刚递进去没过多久,约翰罗素便亲自出来迎接他们走进了城堡。
约翰是个精瘦的白胡子老头,虽然年纪不小了,但看上去精神不错,对待老乔也非常客气。
“感谢你把他们带来,我正要派人去寻找这些远道而来的东方商人。”
约翰道:“听说你们带来了精美的瓷器,还有漂亮的丝绸,请问我能跟你们谈一笔生意吗?”
赵骁微微一笑:“荣幸之至。”
“噼里啪啦……”大红的鞭炮响起,随着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上京第一所师范大学正式挂牌招生。
这是继上京医学院、上京工学院后开设的第三所大学,里面除了国子监的名师,还有太学府的讲师,更有秦凤图等人作为名誉导师,每个月都会来此讲学。
师范大学顾名思义,是为了培养新的全面的教学人才。从这里毕业的学子将来会分配到全国各地,从事教育行业。
这一年宋玉竹不光建立几所大学,他还在全国十八州开设高级学府,招收那些优秀的学生,让他们继续深造参加全国统一高考。
宋玉竹打算取消科举制的选拔模式,因为科举选出的人才实在太单一了,不利于国家发展。
然而取消科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全国有那么多读书人,他们毕生所愿就是为了考中举人、进士入仕为官。断了他们科举路无疑是断了他们都前途,这些读书人口诛笔伐能把他骂死。
宋玉竹只能潜移默化,从高等学府选拔人才,让科举变得没那么重要。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幸运的是目前看读书人并没有太多人排斥,相信等玉潼登基时,自己能帮她度过这个阶段。
“陛下,该休息了。”李得海小声道。
宋玉竹合上奏折捏了捏眉心:“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酉时了。”
“是不早了,回寝宫吧。”
“是。”李得海点着气死风灯走在前头,这灯是前些日子军工部研究出来的。
他们在石油中提炼出了更容易燃烧的煤油,做成了琉璃灯,比原来的牛油蜡烛灯亮了不少,而且更经烧。如今宫中都换成了这种样式的宫灯,比以前亮堂了许多。
回到寝宫,宋玉竹摘下发冠,脱掉外衫,刚准备洗漱,突然听见床上传来一丝响动。
他警惕的停下脚步,隐约见床上似乎躺着个人,当机立断吹响脖子上悬挂的哨子。
这哨子是专门召唤暗卫的,哨音一响藏在皇宫的暗卫瞬间涌了进来。
“床上有人,给朕拿下!”
“是!”暗卫抄刀便杀了过去,床帷晃动了一下,里面传来刺耳的惨叫声。
“皇上饶命!”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被暗卫从床上拽了下来。
宋玉竹抽出腰间防身的匕首,挑起男人的脸道:“抬起头来!”
男子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眉眼竟然跟赵骁有五六分相似,但身上却少了赵骁久经沙场的气魄。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
男人吓得瑟瑟发抖:“奴才叫陈潇,接到内侍传来的消息,说让奴才来服侍皇上,这才来的寝宫。”
“内侍?哪个内侍?”
男人抬起头看了眼旁边的李公公。
“李得海!”
“老奴在。”李得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人是你放进来的?”
李得海连忙摇头道:“奴才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干这种事啊!”
知道宋玉竹和赵骁的关系的人寥寥无几,李得海算一个,但他确实没胆量做这种事。
“陈潇……呵,竟然连名字也有几分相似,你是谁派来的,说实话朕饶你不死。”
男子一口咬定就是李得海递的消息:“奴才只是看守宫门的侍卫,要是没有李公公的命令,哪敢擅自跑到后宫。”
李得海气的冲过去给了他个大嘴巴,“一派胡言!杂家一整天都陪在陛下身边,哪有功夫给你递消息!”
宋玉竹抬手制止了李得海:“你说是李公公给你递的消息,可有凭证?”
侍卫抬头看了眼宋玉竹,立马低下头道:“给我传信的小公公说……说陛下不喜女色,偏爱男子,就喜欢我这种身材长相的……若是我能陪皇上一宿,将来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宋玉竹冷笑道:“还记得那个传信的小太监长什么样吗?”
陈潇点点头:“个子不高,眼睛很大,对了,嘴角上还有一个黑痣。”
李得海一愣:“是小秋子?”小秋是他手底下的小黄门,平日属他嘴最甜,李得海也愿意提拔他,谁能想到那小子胆大包天,竟然敢私自传这种消息出去。
“皇上,老奴冤枉啊,奴才可从未跟小秋说过半点这样的话。”
宋玉竹道:“派人去把小秋找来。”
很快暗卫就把那个叫小秋的小黄门带来,这小子先是什么都不说,然后突然一声不发的朝旁边的柱子撞去。
宋玉竹吓了一跳:“快拦住他!”
因为事发突然,暗卫来不及阻拦,这小子竟然一头撞死了!
宋玉竹连忙上前查看,只见小太监瞳孔扩散,已经抢救不回来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事需要用死来隐瞒?
小秋一死,线索就断了,李得海急的直掉眼泪,他这回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可怎么办呐?真不是奴才传的消息……”
宋玉竹疲惫的挥挥手道:“将人带下去处理了吧。”
“是。”暗卫拖着那名侍卫走了出去。
李得海跪在旁边,带着哭腔说:“陛下……”
“你也退下吧,不早了朕要休息了。”
“哎……”李得海起身帮宋玉竹熄了灯,蹑手蹑脚的关上了门,心里恨得要命,究竟是谁要陷害他。
寝宫中静悄悄的,宋玉竹躺在床上手脚冰凉。今天的事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幸好只是□□,若是暗杀该怎么办?以他的身手,根本等不到暗卫过来可能就被人杀死了。
这几年的安逸生活,让他差点忘记身处的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如果是自己不幸遇刺,之前所有的努力将会付之东流,他的家人,他远在异国他乡的爱人怎么办?
宋玉竹不敢想,他盖紧棉被蜷缩着身体,第一次感觉到疲惫。
如果阿骁在就好了……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久久不能消退。宋玉竹不是个感性的人,太感性当不了医生,可这一刻他多希望赵骁能陪在自己身边,至少他会有安全感。
过了许久,宋玉竹终于睡着了,这一宿睡得并不安稳,光怪陆离做了许多噩梦。
先是梦见自己在手术台上给人做手术,刀子割开身体,手术台上的人却突然睁开眼睛说:“你救不了我。”
宋玉竹看着满手鲜血摇头道:“不,我能救。”
那人笑了笑,躺回手术台道:“我已经病入沉疴,没人能救得了我。”
“那也要试一试!”
“年轻人,你很有勇气也有胆量,希望你能把我救活吧……”
画面一转,宋玉竹又回到了寝宫,他见外面电闪雷鸣,寝宫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宋玉竹大喊:“来人,掌灯!”
寝宫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仿佛所有下人都消失。
宋玉竹有些惊慌,隐约间他看见床上似乎躺着个人,宋玉竹慢慢走过去,掀开床帷,见躺着的居然是赵骁!
宋玉竹惊喜的扑过去,一把抱住赵骁:“阿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睁开眼睛看着他,突然低声笑起来:“皇上,您喜欢奴才这样的吗?”
宋玉竹猛地松开手,吓得倒退几步,床上的人居然变成了那个叫陈潇的侍卫。
他从床上下来,走到宋玉竹身边,拉着他的手抚摸:“皇上不是钟爱男色吗?奴才比起赵将军哪一点差?”
宋玉竹身上汗毛耸立,推着他大喊:“你哪都比不上他!来人,快来人!”
守在外面的李得海听见声音,赶紧掌灯进去:“陛下,奴才在这,奴才在这。”
宋玉竹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人,又看看周围,才明白自己做了噩梦。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刚过了丑时,您再睡一会吧。”
“睡不着了,替朕更衣。”宋玉竹坐起来,感觉浑身僵硬,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李得海拿衣服,服侍宋玉竹穿好衣衫后,给他倒了杯热茶。
“李得海,你觉得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啊?奴……奴才不敢说。”
“你说,朕赐你无罪。”宋玉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奴才觉得您是顶顶好的皇帝,奴才虽然没服侍过别的皇帝,但想来能像陛下这样尽职尽责,勤政爱民的皇帝,实在是少见呢。”
宋玉竹听完笑了笑,果然好听的话人人都愿意听。
自己这几年的变法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尽管他是想要大启变得更好,却也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他早点死。
“朕也是这样觉得,所以朕合该再狠厉一些,再坚定一些,让那些魑隗魍魉的小贼们都忌惮朕,恐惧朕,敬畏朕。”他们越是这般,自己就更不能让他们如意!
李得海看了宋玉竹一眼,心中觉得皇上好像变了……说不上是变好还是变坏,但变得更像是一个皇帝了。
宋玉竹握拳低咳两声:“咳咳咳,天快亮了,准备去上朝。”
“是。”
小黄门死了并不代表宋玉竹不再追究了,敢在他身边安插人,此人若是不除,他心中难安。
早朝过后,宋玉竹宣了柳燕子入宫,让玄衣楼着手调查这件事。
柳燕子见他脸色苍白,时不时低咳几声,忍不住道:“皇上,您保重好身体……”
宋玉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意说:“无妨,朕已经吃过药了。”
柳燕子:“再给您加派几个好手吧,昨日那几个暗卫已经被我训斥过了。”竟然能让陌生人闯入皇上的寝宫,实在是无能。
“好。”宋玉竹自然愿意,他现在不怕死,就怕死得不明不白。
他现在还没立继承人,万一真被人暗杀了,大启就亡了。倒时候受牵连的可不仅仅是他的家人,还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那两个人武功高强,但性格有些古怪,说错话还望陛下多担待。”
“无妨。”有能力的人性格都怪,宋玉竹不在乎这些。
“臣下午就带这二人入宫。”柳燕子说完便退下了,他还要去调查小秋子究竟被何人指使。
中午宋玉竹没什么胃口,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江蓉竟然差人送来一分芙蓉虾饺。宋玉竹勉强吃了几个,喝了一副驱寒除惊的方子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觉他再次做了个梦,梦里好像漂浮在海面上,他看见不远处的希望号正在缓缓航行。
前一刻海上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四起。
海风吹起数丈高的海浪,不停的砸在希望号上,巨大的轮船此刻仿佛成了水中摇曳的小舟,稍有不慎便要沉入海中。
宋玉竹心急如焚,他想大声喊,但嗓子发不出声音,浑身一用力从矮榻上醒了过来。
刚好李得海从门外走进来:“陛下,柳大人带着两名暗卫来了。”
宋玉竹搓了搓脸道:“让他们进来吧。”
柳燕子带着两个身穿短打的人走了进来,这二人头上都带着兜帽看不清楚脸,但身材差距非常大。
一个身高九尺,壮的像个小山一样,另一个身材矮小纤细,比柳燕子还矮了半头。
二人摘下兜帽跪地道:“草民黑刀,民女百秀拜见陛下。”
“快请起。”宋玉竹虽然不认识这两人,但听赵骁提起过□□白秀,当初宋全家的丫头被人拐走,还是他们二人帮忙找回来的。
这二人原本是江湖游侠,并不受谁管制,奈何这些年在江湖上得罪的仇家太多,被四处追杀东躲西藏,实在没地方去了才来到了玄衣楼寻求庇护。
柳燕子跟他们二人提了一下入宫保护皇上的差事,二人欣然同意下来,毕竟没有什么地方能适合他们躲避仇敌追杀。
二人的武功非常高,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特别是五感灵敏的百秀,她不光嗅觉厉害,听觉也比普通人强许多,有她在身边,宋玉竹相当于有了一个十分灵敏的警报器,稍有不妥就会被她察觉。
柳燕子道:“以后你二人留在宫中保护皇上,万不可随意离开,能做到吗?”
黑刀还在犹豫,白秀却一口答应下来:“臣女做的到!只要陛下能让臣女吃得好,穿的好,臣女就留在宫里不走了~”
她早就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如今能找个养老的地方,心里高兴坏了。
宋玉竹心中一动:“你若不嫌弃可以伪装朕的妃嫔,吃穿都按照品级如何?”
白秀娇笑道:“那臣妾便却之不恭拉~”
黑刀见她留下,赶紧开口道:“俺也留下,但是俺可不当嫔妃。”
白秀锤了他一拳:“瞅你这德行,哪个嫔妃能有你这么胖!”
“胖咋了,俺力气还大呢!”
柳燕子皱着眉低声道:“在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二人悻悻的闭上嘴。
宋玉竹拍板道:“那这样吧,黑刀你留在我身边做内侍,白秀你假扮成嫔妃留在后宫,每个月允你们一百两银子作为工钱如何?”
黑刀听见钱眼睛瞪的溜圆,也不在乎自己要假扮公公了,点头答应下来。
白秀笑着抛了个媚眼:“奴家谢皇上恩典~”
二人被李得海领下去换衣服,只剩下柳燕子站在旁边。
“臣刚刚去查了一下那个叫小秋子的底细,此人入宫有四年了,他是十四岁自己卖身入的宫,户籍上写着他还有个妹妹,目前还没找到,不过臣已经派了手下去寻找。”
“费心了。”
“这是臣该做的,赵骁……赵将军还没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
柳燕子道:“赵将军走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临走时他还特地嘱咐过我,让我一定保护好您。”
宋玉竹没作声,他想起刚刚的梦,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只能安慰自己梦境都是反的,赵骁他们一定安然无恙。
“若无事臣先退下了。”
“去吧。”
“快去清理船舱里的积水!”
“是!”
硕大的雨滴拍打在赵骁的脸上,砸的他睁不开眼睛,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半个月前,他们从安顿特普出发,前往此行的最后一站英吉利,没想到天气突然变化。
这是他们行驶途中遭遇到的最恶劣的天气,狂风把海水掀起数丈高,希望号在海面上摇摇摆摆,船上的人几乎没办法站稳。
从昨天开始天就像漏了似的,不停的下着大雨,甲板中间的防水布都冲开了,来不及排出去的雨水顺着甲板流进了货仓。
货仓里的丝绸怕水,一旦被水泡湿这些丝绸就不值钱了,损失一大笔银子。
士兵们都在忙碌着清理雨水,安东尼奥他们也来帮忙。
马上就要回家了,千万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他嘴里不停的祷告,这样大的风浪他也是头一次看见,整个海面仿佛烧开的热水一般,不停的翻滚,好几次都差点把船掀翻。
负责观察的姚庆喊着:“将军,前方十五海里处发现一座岛屿,咱们是否先过去避险?”
贸然靠近小岛有触礁的危险,但停留在海面上,也有被大风掀翻的危险。
赵骁思虑片刻道:“准备上岛避险!”
海上的风暴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巨浪滔天将希望号颠簸的上下沉浮。
为了避免狂风掀翻船造成人员伤亡,赵骁决定让所有人登上小岛避难。
大船抛下锚后,大家划着小船上了岸,中途有几艘小船被海浪掀翻,不过都有惊无险平安抵达了岛上。
这是一座荒岛,有许多灌木丛,这个季节才刚刚发芽,往前走几十米,有一处天然的弧形石洞,刚好可以避雨。
士兵们搜集了些干枝,点燃后大伙围在一起把身上的衣服烤干。
宋玉堂吸着鼻子抱着胳膊发抖,实在是太冷了,刚才在船上忙活着淘水没感觉,这会休息下来冻的他直哆嗦。
赵骁从腰间摘下酒壶递给他:“喝点,暖暖身子。”
“多谢将军。”宋玉堂拿起酒壶抿了一口,热辣的酒顺着喉咙一直烧到肺腑,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
“不用客气。”因为宋玉竹的关系,赵骁对这个堂哥颇有照顾。
宋玉堂仰着头看着洞口如珠帘一般的雨滴忍不住感叹:“这雨下的真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幸好咱们在安顿特普卖掉了两万匹丝绸,不然全都被这场雨泡了汤。”
老约翰是个诚信的商人,也比杰诺德有远见,他看出这批丝绸的价值,所以双方很愉快的进行了交易。
最开始他只想要一万匹丝绸,但架不住老乔的软磨硬泡。他甚至打算借高利钱,多买一些。
这些东方人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如果不来了,丝绸就成了绝版,他们可以坐地起价,大赚一笔!
最后老约翰花了十八万金币,买下了这两万匹丝绸。因为他买的多,赵骁爽快的给他打了九折。
如今船上还剩下一万五千匹丝绸,还有五千件瓷器。瓷器倒不怕雨水,那些丝绸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一半。
赵骁见宋玉堂还在发抖,“你要是冷就往里去多烤烤火,别染上伤寒。”。
并非宋玉堂不想进去,而是那群小伙子们实在太能挤了,他这小身板根本挤不进。
赵骁看出他的窘境,吆喝一声把宋玉堂推进里面烤火。
外面的风还在吹,赵骁蹲在洞口处伸手接水,安东尼奥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尊贵的赵将军,我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
安东尼奥红着脸挠挠头:“那些被雨水淋湿的布料,能不能低价卖给我们一些……”
他们从上京回来并没有采买多少货物,因为身上并没有多少钱。仅有的一点银币也没买丝绸,而是买了些便宜的茶叶和香料。
这些日子他们见赵骁卖丝绸赚了这么多钱心里也痒痒。
刚刚他听船上的士兵说,丝绸被雨水浸泡就不值钱了,心里便琢磨起这件事,他打算低价买来这些丝绸,卖给城中不那么富裕的贵族,那些人为了充脸面肯定舍得花钱买这些残次品。
赵骁道:“等雨停了再看,如果泡的厉害,便宜卖给你。”
安东尼奥高兴极了,抬手想要拥抱他:“您真是个善良的人!”
“哎!拥抱就算了。”这些夷人身上味道太大了,赵骁委实消受不起。
大雨连着下了两个时辰,天快黑的时候才渐渐转小,海上的风浪也小了许多,大伙决定干脆在岛上过一夜,等天亮了再登船航行。
半夜,赵骁突然惊醒,他似乎听见船锚被拔起的声音。
“醒醒,快起来去岸边看看!”
士兵们训练有素,被喊醒后立马朝岸边跑。借着火把的光,果然看见船上有人影在闪动!
这些人是同在岛上避雨的维京人,他们先一步抵达这座小岛,在另一侧登陆避雨。
没过多久就发现了希望号也朝这座岛行驶过来,他们赶紧藏起来,原本是打算等这些人离开再出来。结果他们见船上的人都下船避雨来了,船长干脆带着手下来偷船。
可惜他们不会开这种蒸汽机船,忙活了半天也没能把船开走。
赵骁舔着后槽牙道:“偷船偷到老子头上了,把这些人给我抓下来!”
“是!”士兵们纷纷跳下海,乘坐木船朝希望号划去。
“快点。”希望号上,一个留着长发,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低声吼道。
大副急的满头大汗,真是见鬼,这船究竟怎么开的?没有帆,也没有船桨,起了锚纹丝不动。
“让开,我来!”船长一把推开大副,自己在驾驶舱摸索,胡乱摆弄了一通,大船依旧纹丝不动。
“妈的!妈的!妈的!”眼看着这么大一艘船摆在眼前却没办法开走,气的他们拎起旁边的凳子砸了上去。
大副咽了口唾沫:“船长,要不咱们在船上搜刮些东西离开吧。”
望风的船员道:“船长,那些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