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说,人要懂得宽恕与原谅。
尽管他并不愿意宽恕,但也依旧这么做了。
路轩被逗笑了,若是路川辞他可能还要计较下,面前这个人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配和自己这么说话。
“你是路川辞养的狗?”路轩戏谑地问,“路川辞有本事啊,在福利院这种地方都能收到这么忠心的狗。”
时宴皱眉。
在天上,不会有人用犬作词去辱骂他人,因为犬是十二属,自有门户,不可冒犯。
可人间似乎会以此作辱骂。
就像路轩,神态与语气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时宴眉头皱得更紧了。
再次提醒:“你说的话我很不喜欢,我希望你离开。你年纪还小,应该将精力放在正道,而不是拘泥于私人纠葛。”
路轩哦一声,音调抬高,玩虐地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时宴的胸口,“小朋友,路川辞给了你什么好处啊,我双倍给你,也来给我当听话的好狗吧。”
路轩讥笑:“路川辞可是个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这种人,我们路家不要,而我们路家不要的人,就应该从这个世上消失。”
时宴站定,心底惊愕,这些话是一个未成年能说出口的?
时宴周身气压再降了几个调。
路轩扫兴地说:“算了,我自己进去,我要亲自打断路川辞的腿。”
他刚走了一步,时宴一个扫把横扫过去,路轩惊呼一声,还未反应,时宴就已经逼近。
那杂乱的扫把犹如长戟,风卷平沙,气势凌厉!
时宴一把扣住路轩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沉眸:“我非常不喜欢你的每一句话,同时,你让我很生气,我不想生气,所以,请你为你刚才的所有话,道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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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警告!不可利用自身力量攻击本世界人类!】
时宴勾唇冷笑,听着路轩的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四个保镖直接冲来,时宴一个侧身躲开,上去就是一脚,路轩被他踹倒在地,他踩在路轩背上,冷冷凝视,“你刚才说你想断了路川辞一条腿?那不如我先帮你断了,如何?”
路轩恐惧地喊:“不要!不要!”
时宴脚下力道加重:“我说了,道歉。”
路轩咬牙,硬是不肯说。
时宴眉心一跳,话锋一转:“我问你,路川辞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路轩瞪大眼。
时宴却不客气,弯腰,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逼迫对方抬头,以最屈辱的姿势趴在地上,而那四个保镖因为路轩在时宴手里,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宴淡淡:“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警报!警报!已察觉到严重暴力倾向!请立刻制止!】
微弱的电流在时宴手腕环绕,青光闪闪,时宴仿佛没看见,他连飞升的天雷都受了数遭,还会怕一个系统的电击?
大可一试,如若真能电击死他,那也是时运到头,命中该绝。
路轩感受到了颈部骨头的撕扯,寸疼,他慌了,他怕了,他突然感觉这个人真的有可能伤害他,哭天喊地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听别人说过,说是他父母自己蠢中了计!”
时宴低眼。
看来006的情报没错了。
路川辞的父母有很大可能是被陷害致死。
时宴淡淡道:“好,言归正传,道歉。道歉了我就放开你。”
“啊啊啊啊疼——”路轩嘶吼,头发被时宴拽得生疼,后颈和喉咙也传来了撕裂的痛,生理泪水不受控的往下流,时宴见保镖要动手,轻描淡写,“此时此刻,我有无数次机会杀了他,而你们却只有一次机会救他。你们敢吗?”
那抹眼神,平静而犀利,足以让人信服。
路轩受不了了,哭喊道:“我道歉!我道歉!我给路川辞道歉!”
时宴又道:“给路川辞的父母道歉。”
路轩撕心裂肺地喊:“都道歉你放开我!!”
时宴:“说你错了。”
路轩恨不能杀了时宴,“我……”
“嗯?”见路轩犹豫,时宴手下加重了力道,此刻他手腕上的电流更厉害了,几乎让整个手臂酥麻,时宴心中暗道:“系统还挺厉害。”这电流,有点疼啊……但,他认输他名字倒着写。
路轩怒道:“我错了!!!”
时宴松开了手,长吐一口气。
还好还好,名字不用倒着写了,他还叫时宴。他站起身,嘟囔道:“早点说不就好了。”
路轩大口喘气,擦了把眼泪,狠狠瞪着时宴的背影。
陡然间!一把匕首朝着时宴的腿部就扎去!
一旦扎下,时宴的腿肯定废了,但很可惜,时宴一个反踢,匕首落空,他瞬时夺去,毫不仁慈地一击,鲜血喷溅!
紧随其后的嘶吼声响彻福利院。
喷溅的鲜血染红了时宴的眼,强烈的电流让他的手不得不松开匕首,让他的心脏像是在油锅里沸腾,时宴阴冷的说:“最后一次,滚。”
说完,大脑一阵缺氧,电流感加剧,甚至让他有些喘不上气,走路都是轻微摇晃的。
这是他近千年来,第一次出手。
因为千年来他都没下过凡,千年来也都没有和人交过手。
他想,他是神仙里的耻辱,竟然去对一个未成年动手了。
他想,就算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
时宴走后,狭窄的小道里,许壮目睹了全部过程,身子颤抖,震惊惶恐,他握紧拳头,作势就要去举报,要去给所有人说时宴的真面目!
可他这一转身,就见到了路川辞。
路川辞手插兜:“你看见什么了?”
许壮愣住了。
路川辞上前:“还是你听见什么了?”
许壮:“……你们!你们瞒不住的。”
路川辞只是笑笑,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许壮冷汗直下,颤声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路川辞温和地说:“嗯,很好。”他靠近许壮耳边,“最好如此。”
时宴打扫完卫生,回去后,路川辞正在他的床上睡觉,时宴失笑:“你这个时间睡觉了,晚上还睡吗?”
路川辞没回应。
时宴揪了揪他的耳朵:“你在装睡。”
路川辞睁开眼,笑的明朗,“被你发现了。”他伸出手,几分撒娇,诉苦道:“擦桌子的时候撞到手了。时宴,好疼。”
时宴心弦一动。
路川辞叫他名字的时候,声音很低,柔和倦懒。
莫名被这么一叫,还让他有点心跳加快。
果然长得漂亮是有特权的。
路川辞靠颜值都能一直在他这里有特权。
思及此,时宴赶忙抱住路川辞的脑袋,诚恳地说:“小路啊,保护好你的脸。”
路川辞:“?”
时宴:“万一破相了,说不准我就不喜欢你了。”
路川辞:“……”
渣的光明磊落。
路川辞坐起身子,礼貌微笑。
时宴这个人,总是能说出很多奇奇怪怪让他接不上来的话。
时宴讪笑,握住路川辞的手,一边轻轻揉捏,一边帮他吹风,“吹一吹就不疼了。”他虽然没被照顾过,但他见过天帝照顾公主们,就是这样的。
路川辞怔了怔,直觉身体燥热,手心发痒,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从未。
从他记事起,他的父母就忙碌于事业,早出晚归。
他被不同的佣人带大,幼儿园时,别的小朋友都有家长开家长会,他没有,他的父母只会派秘书过来公事公办,用幼儿园老师的话说:“带你这么久了,你父母对老师来说还是陌生人呢。”
再之后,父母被陷害,负债累累,父亲跳楼自杀,母亲没过多久也自杀了。就留下了他一人。
路川辞通常不会评判一个人,但他对父母,很早很早就有了评判:既然无法承担责任,那又为什么要生下他。
思绪飘远,时宴和他说话他也没听见,回过神后,只见时宴正望着他,有些好奇,时宴说:“你刚才的表情好吓人啊。”时宴轻轻抚上去,用手挑起路川辞的嘴角,“笑一笑,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路川辞耳朵一红,不自在的别过头,“幼稚。”
时宴:“幼稚就幼稚,我们本身就是小朋友,我们不幼稚,让谁去幼稚?”
路川辞挑眉:“你多大了?”
只知道他俩差不多大,还一直没问过年龄呢。
时宴沉思。
先问:“你先说。”
路川辞:“属虎,还差三个月过生日。”
“好嘞,我比你大。”
“……”
路川辞狐疑地盯着时宴,总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
可谁会拿年龄开玩笑呢。
时宴心虚地想,反正他年龄大,也不算占便宜。
时宴取笑:“你要叫我哥哥的。”
路川辞:“……”
“叫啊叫啊!”
路川辞蹦下床,压根不带理。
时宴扑通跳到路川辞背上,脸贴脸,任由路川辞怎么甩都甩不开。
时宴注意到了路川辞烧红的耳朵,笑嘻嘻:“你耳朵红了,你在害羞?”旋即大笑:“叫声哥哥就害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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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宴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福利院的,但没想到这么快。
行走在街巷间,人行错落,到处都是陌生的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比起兴高采烈的时宴,路川辞是肉眼可见的沉抑。
一个没注意,时宴已经跑到前方马路上了,感慨万千:“凡人果然聪慧,都创造出这样神奇的物件了。”他看着各式各样的移动工具,随处可见的指示灯牌,还有闪动画面的大屏幕,每一个都觉得无比新奇。
那边商场有个电子大屏,超高仿真,一只大手从屏幕探了出来,惊得时宴连连后退。
路川辞扶住他,“假的。”
时宴平复心情,“可是我看见那只手出来了。好可怕。”
刘姥姥进大观园也不过如此了。
时宴毫不掩饰自己的没见识,路上的行人一见他惊讶的样子都忍不住偷笑。
时宴发现被笑话了,抓抓头发,明媚地笑了回去。
交警过来了:“你这小娃娃,父母呢,你和你哥哥一起出来的?”
路川辞挑眉,笑意浮上眼角。
时宴郑重地说:“我是哥哥。”
交警笑了:“好,你是哥哥,你们要去哪里,这里是十字路口,很危险。”
时宴顿住了,略显困惑。
要去哪里,还真没想过。
这次真不是他得过且过,而是事出突然。
从前天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直到昨晚,路川辞突然消失,时宴暗道不好,立马猜到了原因,果断跟了出去。
寻寻觅觅,找了好久好久,终于发现了路灯下的路川辞。
路川辞见了他,惊讶。
时宴见了路川辞,平静自然,很惬意地问:“你要离开福利院了吗?”他握住路川辞,“那我们一起走吧。”
离开也好。
他想看看这个新的世界。
也想换一个没有鸟啄他、没有鸟躲他、可以继续拔鸟毛的地方。
当务之急是钱财。
时宴看见路上有人卖纸钱,睁大眼,欣喜万分,忙拉着路川辞去买了一厚摞,找了僻静的地方,烧纸钱。
路川辞以为他是给亲人烧钱,谁知时宴用扭曲的字体,写了如下大字:天帝和财神收。
路川辞:“……”
头一次见有人烧纸钱是给神仙烧的。
时宴一边烧,一边双手合十,“天帝天帝,您老人家看见了,请帮帮忙,让我变得富起来。”
然后又对着另个方向鞠躬作揖,“财神财神,请帮我下一场黄金雨!!!”
“……”路川辞没忍住,“怎么,你和财神很熟吗?”
时宴顿了下。
讲实话……不熟。
实话再讲透彻点,何止不熟,堪称仇敌。
当年财神穿了一件十分花里胡哨的羽毛衫,流光奕奕,五彩斑斓,他一见,激动万分,冲上去就拔毛,一边拔一边喊:“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来给我送礼物来了?!”
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了呢,好像是财神一怒之下拿起他的巨型金元宝砸晕了他……
这么一想,嘶,财神能帮他吗,不报复他都算好的了。
思及此,闷头又去给其他神仙广撒网平均分配纸钱了……
这种事也就时宴能做出来,还做得极其认真。
路川辞陪着他玩闹了一会儿,拉着人终于离开了。
时宴本身打算用自己之前在福利院卖羽毛扇赚来的零碎散钱随便找个地方落宿,可路川辞却说他有地方住,不用操心。
跟着路川辞走了很久,一路绵延,上了环山公路。
很长的路,走到脚底发麻,四肢发软,终于到了。
仰头,一入眼便是宽阔的院门,没有守门人,像是很久没被收拾过了,院内杂草丛生,乱糟糟的,夏日里都透着几分阴森气。
时宴止步。
“这里……不好。”时宴仔仔细细地观察完,说道,“这里……阴气过重。”
他怕路川辞不信,语气凝重了几分,“小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但请你相信我,这里真的不适合居住,有一种阴气……”
“有人在这里自杀过。”
时宴恍然:“原来如此。”
他虽被系统控制了力量,可毕竟是神仙,五感都告诉他,这里有一股生杀气。
长久居住,损人利运。
对自己倒是无妨,他不怕,他连千年寒泉都敢躺个十七八天,更别说这种地方了。
况且,要比起生杀气,没人比他更重了,据天帝所说,当年他飞升的时候,所及之处,寸草不生,连云彩都变成了一片灰色。
时宴盯住一个地方,微微沉眸,旁人看不出的一团黑雾,时宴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一个眼神,那团黑雾就开始剧烈震动惶恐不已,片刻,爆裂!
随后他又审视了几个地方,平日不愿用的威压,也渐渐散出,哪怕他没法术,这群妖邪之气也会惊恐自毙。
许是他的眼神过于沉厉,倒是一时招惹来路川辞的好奇,时宴赶忙收敛,对他莞尔一笑。
路川辞带着时宴走进来,语气轻淡,犹如事不关己,指了指:“我母亲就是在这里自杀的。”
至今,石子路上还有一滩浅红色。
时宴静默。
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路川辞笑话道:“你怕了?”
时宴摇摇头,顿了顿,小声道:“你怕吗?”
路川辞耸耸肩,“不怕。当初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怕,现在怕什么。走了,进去了。”
别墅,大别墅,老豪华了。
路川辞说这里不是他们家名下的,是外婆的故居,所以没有被法拍收走,这栋别墅不出意外以后也会继承给他。
时宴:!
006飞来飞去:【我没说错吧没说错吧?我说了他有钱的!】
这个有钱和他理解的有钱,是两个概念。
他以为的有钱是指:能吃饱饭。
时宴再看路川辞时,眼神都不太一样了,不长脑子的张口就是一句:“咱把房子卖了吧?”说完,觉得很不合适且没礼貌,毕竟人家的房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路川辞失笑:“我没成年,也无法过户,就算要卖,也要很久以后才能。”
别墅里,安安静静,悄然无声。
就像个冰洞,落根针都能听见。
明明是夏日,房间里却阴冷刺骨。
整个客厅颜色是黑白灰三色,更显肃穆,往厨房位置走,地上玻璃碗筷、花瓶瓷瓶、勺子筷子叉子,碎了一地,凳子也是横七竖八地倒着。
像是有人在这里吵架打架过似的。
时宴不懂风水学,但直觉告诉他,对于这间别墅来说,正北方位若是通透大亮,一定能散掉不少阴邪气。
路川辞让他休息,说自己打扫下别墅。
时宴应付地点头,余光瞟在北边的落地窗上,黑沉的窗帘阻挡着稀疏的阳光。
时宴费力拉窗帘,见拉不开,不服气,力气更大了,路川辞在后面笑了下,按了个按钮,窗帘自动平移大开。
时宴:“洋气!”
为了以后有一个和谐的、阳光的居住条件,时宴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找了个大剪子,又去后面库房找了个梯子,搬到外面,开始修剪树枝。
旁人喜欢阴凉,他不一样,他喜欢太阳,越阳光越明媚的地方他越喜欢。
北边的树枝一一修剪,将原本遮住的阳光全部投射进来,落地窗内一片闪亮,满地霞晖,美不胜收。
时宴爬得那么高,路川辞有点担心,在下面沉声道:“时宴,你下来吧,我上去修剪。”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本就累得够呛的时宴,一个转头,阳光一刺,晕头转向,梯子也不怎么稳了,哗一下就摔了下来,路川辞瞪大眼,直直扑了上去,挡在了时宴身下。
时宴懵了下。
路川辞勉强支撑起身子,活动了下手腕,看向时宴。
忽然,静默。
两人一对视,哄然大笑。
那一晚,他们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筋疲力尽。
沙发朝向是正北面,落地窗外有月亮,皎洁明亮,高高悬挂在天上。
路川辞知道时宴信神明,于是问:“月亮里面会有嫦娥吗?”
时宴兴奋:“当然,月亮是嫦娥的家。”
路川辞靠在时宴肩头,面对时宴口中的诸天神明,面对那一弯弦月,笑了下:“时宴,我们有家了。”
作者有话说:
(游来游去(咕噜咕噜(摇摆尾巴(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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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路川辞如今面临了一个严重问题,没钱。
想去打工,可就这个年纪,可能吗?他们能干,也得有人要。
时宴去外面晃荡了一天,去了各类政府机关的门口,从看门大爷那边学到了不少知识,他知道了,上学是义务教育,是有补助的,学习优异者,还能获得奖学金。
好呀好呀!
要是学习就能赚钱,他立马翻身变成文曲星。
诶,慢着。
上次烧纸钱给文曲星烧了吗?
时宴带着路川辞去了学校,算一算,正好是上小学的年纪。
时宴做人做神都没上过学,做人是因为那个时候战乱没机会上,做神是因为都是神仙了还上个什么学?
严格来说,他是个文盲,标准文盲。
他能学会认字还是天帝一把手一把手教会的呢。
老师看了看他们,然后说:“路川辞小朋友可以入学,有社会减免项目。”
时宴激动:“真的吗!太好了!”
路川辞表情淡淡的,似乎对此事提不起兴趣。
时宴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示意他谢谢老师。
老师又说:“但是时宴同学,我们并没有找到关于你的任何身份信息,你可以提供下你父母的相关信息吗?”
时宴卡住了。
笑容不自觉地往回收。
心中嚎叫:“系统!006!小六!我是谁?”
006一头汗水:【啊这……我也不知道,送你下来的时候没给你创造身份……】
时宴心中震惊:“那我现在算是个什么的存在?”
006吞吞吐吐:【黑、黑户?】
时宴:“……”干得漂亮。
时宴当机立断:“老师,那我暂时不入学了,您先帮路川辞办理吧。”
路川辞皱眉:“我也不去。”
时宴在这种事情上绝不退让,压根没给路川辞回转的机会,盯着老师:“老师,听我的,给他办。”然后再沉色看向路川辞:“你不许说话。”
路川辞非常不配合,好在时宴噼里啪啦给老师报了一堆关于路川辞的信息,老师问什么他答什么,这样乖巧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疼。
老师心想,这两个小朋友估计没有家长管,出身很不好,叹了口气,又问:“你们住在哪里。”
时宴停住了。
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叫什么?
他看向路川辞。
路川辞弯唇,狡黠地笑了下,不配合地说:“我不……”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时宴啪叽捂住对方的嘴,拦住了对方的话,“小路,我不喜欢和笨蛋当朋友,你要去上学,当一个拥有智慧的人。”
眼里满是希冀,那样的期盼,让人实在难以拒绝。
路川辞眉目淡淡,不情不愿地说:“第五大道环山路C-155。”
老师正要填写,突然,愣住了。
握着笔的手抖了下,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第五大道……环、环山路!?
顶级富豪区!
那里的一块砖都是成千上万的。
老师沉默了,莫名觉得好悲凉。
这俩小孩该不会就是传说中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吧。
时宴拽了拽老师袖子,欣喜地说:“老师!快写呀快写呀!”
老师回过神来,赶忙点头:“好的好的。”
路川辞的上学生涯开始了。
时宴的摆摊生涯也开始了。
他们没有钱,那就赚钱,时宴想,他这条咸鱼也终于要臣服于现实,开始遭受毒打了。
时宴有一手做羽毛扇的好本事,十分精致,漂亮的观赏品。
他会去外面售卖,最初担心没人买,谁知一出场就会有不少人问价,比起当初在福利院卖的价,时宴这次黑心不少,翻了倍,但那些大人好似根本不在意。
奸商时宴暗自摇头,嘶,还是要少了。
六个月的时间,时宴和路川辞都是这么过来的。
每天路川辞不情不愿、十分墨迹、找各种理由不愿意去学校,然后被时宴一把拉起来,训斥道:“小孩子不上学要干什么!?”路川辞挑眉,看向他,时宴心虚,又道:“你不要和我比较,我呢,不学习也聪慧。”
路川辞浅笑:“那聪慧的你来教我吧,未必非要去学校。”
“不可以,我只会自学,不会传授。”难道小孩子都是不愿意去上学的?时宴好声好气地劝慰,“但学校里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啊,你学会了,回来教我。”
路川辞侧目,像是有了一丝兴趣,时宴加把火,“对的对的,晚上回来你教我,我们一起学习,再等几年,我身份办下来了,我们以后就可以一起去学校了。”
哄骗的第一步,先给对方一个期许。
路川辞神色一动,果然有被骗到,目光深深地看着时宴,“你不许骗我啊。”
时宴挥挥手:“不骗不骗!”
将路川辞推出门时宴就开始自己的伟业了,他要做出最美丽的羽毛扇,早上做好,下午卖,渐行渐远,小口袋里塞了满满的钱。
结束后,路上买了两个包子,蹬个自行车就去了学校。
说起来,这自行车他学了好久呢,摔摔打打,一身淤青,晚上路川辞回家一看,还以为他出去跟谁打架了呢。
学校要放学了。
时宴坐在校外的炸鸡店,一边啃炸鸡,一边啃包子,吃得不亦乐乎。
他喜欢吃炸鸡,这简直是人类的又一伟大创造!
外酥里嫩,沾上蘸料,绝妙!
时宴坐在隔挡的角落,一个人啃得欢实,也没注意到已经放学了。
三三两两的学生进来,点奶茶要炸鸡,听得时宴好不羡慕。
奶茶,他也想喝,每次路过,眼巴巴地望着,但一算计,奶茶和炸鸡,肯定吃肉最划算,最后还是会选择炸鸡。
外面传来几道声音,专属于少年清朗豁达,有人叫了一声:“路川辞!”
时宴耳朵动了下,打起精神。
“路川辞!等等我们!晚上去我家玩不?!”
“哈哈哈哈路川辞才不会去呢,他每天最着急回家了。”
“我听人说他家在第五大道呢?”
“……卧槽!真假!?”
“你们说的该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第五大道吧??”
“你们问路川辞。”
路川辞无动于衷,淡淡道:“一杯奶茶。”
老板:“稍等。”
“哎哎哎,好兄弟,求求你了,带我们去长长见识!”
路川辞扫了眼:“作业写完了吗你。”
“有学神在,请受小弟一拜!”
“学神在上,小弟心悦诚服,但求借鉴一二。”
旁人一听,惊讶地转头看去。
学神,这也是他们学校头一次有的称呼。
据说新来了一个学生,模拟考、期中考、分班考、大区考、市级联考、奥数竞赛,只要是考试,全部霸榜。
不仅学习能力超神,体育音乐美术,全部都是佼佼者。
打架能力也是一流,刚到学校的一个星期,被校外混混盯上了,路川辞直接一打五,轻松撂倒,无事发生一般走人。
堪称魔鬼的存在。
时宴听得挺高兴,凡是夸奖路川辞的,他都会觉得很开心。
他没有去找路川辞,他希望路川辞和同学能多多相处,和谐友善。
路川辞的性格应该多和人交流,多些朋友。
路川辞买好奶茶,和那些同学顺着南边的路,一起走了。
时宴长呼一口气起身,擦干净嘴,也打算回去,却听身旁几人嘲弄地说:“装什么装,再装也不还是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