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激动:【宿主你终于开窍了!】
众人发现,毫无志气的时宴也突然盯上了即将到来的领养家庭,可谓是一大喜事。
每天跑到院长面前刷存在感,恨不能长在院长办公室。
其他小朋友看得牙痒痒,气愤恼怒,时宴可真是会投机取巧!
但大家又非常羡慕时宴这种,有勇气有想法有目标,敢去表达,懂得给自己创造机会的人。
所以想了想,又觉得不气了,应当取长补短,学习时宴的做法,而不是斤斤计较,心中怨恨。
但总有人是例外。
以许壮为首的几个小团体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每日就那么不怀好意地盯着时宴,动不动就冷嘲热讽几句。
时宴全当没听见。
路川辞问他:“不想报复回去吗?”
一听报复两字,时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忽一下就炸起来了,警惕地看着路川辞,生怕对方真有什么复仇想法。
路川辞不能黑化。
小朋友的三观需要他的正确树立。
为此,每日去院长办公室刷存在感的时间少了些,将精力又分回了路川辞身上。
吃饭的时候黏着路川辞,以高尚的品格进行感化:“你看这个蘑菇,从小在阴潮的地方生存,风里雨里森林里,那样凄冷的地方,他茁壮生长,终于……”
路川辞淡淡:“终于获得死亡,成为餐桌上的食物?”
时宴:“……”啪叽,敲了下路川辞脑壳,“那么多蘑菇呢,还能都被采摘了?总有自然生长自然死亡,归属六道轮回的,这是自然界的宿命!”
众人瞠目结舌。
惊呆了。
时宴该不会疯了吧?!
他竟然敢打路川辞!
连许壮都咽了口唾沫,暗想,时宴完蛋了,路川辞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场,连他平日里见了路川辞都是绕道走,时宴怎么敢的!
时宴会被打一顿吗?
众人心底响起这个声音。
打饭大叔的勺子也停下了,心想,真打起来了他还是得阻止下的。
身为主人公的时宴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个动作已经引起轩然大波,理所应当的继续讲述着大道理。
而全场焦点的路川辞,只是放下了筷子,然后抿紧唇,认真地看了眼时宴,又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肉,放到时宴碗里,既有嫌弃又有无奈地说:“吃你的饭,安静点。”
“……”
怎么会。
倒是打起来啊!
许壮张大嘴巴,无比震惊。
打饭大叔叫道:“都站着干什么!下一位!”
有人看不过去了,戏没演成,路川辞竟然还给时宴又分了食物!可恶!
暗地里抱怨:“时宴经常去偷吃,哪里会饿着他!”
“就是就是,要说饿也是我们说,他一偷吃,我们的食物当然会少。”
“真是讨厌!怎么会有这种人!”
“许壮,你说是吧?”
许壮面上不自在,随后冷笑。
众人也只觉他是在冷笑时宴,随后又低声交谈去了。
不知为何,许壮觉得浑身发凉,他和路川辞并无交集,可刚刚路川辞对他投来的目光却让他如坐针毡。
他是所有小朋友里年纪最大的,想了想,稳住心态,就算是路川辞又如何,一个小屁孩,要是真惹到他了,那就打一顿!
许壮挑衅地瞪了回去,原以为会有一场视线上的交锋,可一看路川辞,人家压根没在乎,眸色清淡,优雅的替时宴挑鱼刺呢。
许壮看得牙根一酸,他的目光太过炙热,连时宴都察觉到了。
时宴心道不妙,这个小胖子该不会又想针对他什么吧。
天理难容!
他这么平凡仁慈的人,从不作恶,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时宴不懂。
他看了看碗里的鱼肉,再看一看桌上的鱼刺,老泪纵横,还好,小路还是不错的,果然,得到他教化的崽都是优秀的崽!
路川辞说:“我一会有事儿,你一个人去睡午觉吧。”
时宴奋力干饭,顺势点头。
中午时宴没再见到路川辞了,他没有午睡的习惯,只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时宴探头看了眼,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个小女生胆怯地看了眼他,低声道:“不知道,但有人在哭。”
“哭?”时宴纳闷,“谁?”
另一个小女生说:“我刚才看见小路在那边。”
时宴睁大眼,一惊醒,忙冲出门去!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路川辞!
时宴怒道:“006,出来,跟我一起揍人去!”
006理智,心情复杂的回忆了下系统世界的情报,传闻,路川辞可是战力榜上的佼佼者。
一个能把路川辞打哭的人,嘶!可怖!
006忙道:【宿主!宿主冷静!】
时宴气愤:“这个时候了还谈什么冷静!”
【不是啊,你现在过去了不顶用啊,连路川辞都打不过,你一过去等于陪着挨打啊!】
时宴更气愤:“你的意思让我袖手旁观?!”
【也不是不行。】
时宴震惊:“你这个系统也太没有道义精神了。”
006觉得很憋屈,但又不想自己宿主过去了也被人打一顿,尤其是时宴有点笨,万一一个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后果怎么办。
时宴一边朝前冲,一边斥责:“我不要你了!你去,让你们系统世界给我换个系统来!”
006冷笑:【呵,换谁?】
时宴止步,叉腰怒道:“管谁呢,070809都行,就是不要你!”
翻脸无情。
总算到了那边的楼梯口。
006虽被骂了,但还是忍了一口气,横挡在时宴面前,生怕一会有个什么危险物品砸过来。
但没有。
很安静。
隐隐啜泣声。
“小路!”时宴叫了一声。
上楼梯,看见了一个背影,那个背影正靠在楼梯扶手上,姿态散漫,双手插兜,那人听见了声音后,转过身来,时宴激动:“小路!!”狂奔搂住,爆哭,撸起袖子,“你说,谁打你了,我来了,我帮你揍死他!!”
老子一生英明,还不信护不住自家小朋友了!
时宴横挡在路川辞面前,没发现路川辞惊讶的表情和听见那番话后错愕的笑意。
路川辞拉住他,浅笑:“没人打我。”然后指了指许壮,“是他在哭。”
时宴抓头:“他哭什么?谁打他了?”
打人的人呢?已经跑了?
路川辞侧靠,漫不经心:“也没人打他。”
时宴:“那他哭什么?”
“可能被吓到了?”
时宴:?
许壮满是恨意地盯着他,眼眶通红,竟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看向路川辞时,又恐又惧,围观的小朋友多了,面子上挂不住,怒吼道:“路川辞!你装什么好人!之前你也欺负时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要道歉凭什么只有我道歉!”
众人的目光在路川辞、许壮和时宴身上。
时宴:“……”
发生了什么。
路川辞没接话。
许壮又骂道:“你以为时宴是想跟你做朋友?!给你送个礼物就把你收买了?!我告诉你!他送你的那个破羽毛扇根本就不是给你的!是之前给别人送的礼物,没送出去,被人扔了!然后再送给你的!”
时宴怔了下。
一瞬间,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许壮抹了把眼泪,怒道:“不信你问其他人!他们都知道!”
时宴身子微微一颤,有些慌张地看向路川辞,心跳加快,怕极了,他怕路川辞生气,这会儿他连牵住对方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路……”时宴低头。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路川辞出声,“是之前那个人没眼光。”
时宴一愣。
路川辞并未与他多说,而是转头看向许壮,上前几步,侧身倾耳,声音很轻:“我帮你说,还是你自己说?”
许壮的脸色唰一下白了。
他身子发抖,见路川辞要离开,被逼无奈,陡然大喊:“厨房的食物不是时宴偷吃的!是我每天晚上去偷吃的!!是我、是我诬陷的他!”说完,推开所有人,大哭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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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宴停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
倒是路川辞,不掩饰,从容不迫地说:“他是我吓哭的,人也是我威胁的。”
时宴:“……”
倒也大可不必如此直白。
路川辞嗤笑:“怎么,想说我很卑鄙?”
时宴弱声:“不至于。但……有点过了。”
明明知道时宴会说出什么话,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时宴真的说出口后,路川辞的心还是不受控的沉了下去,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时宴没敢看路川辞的脸。
但又觉得,这样不行。
睚眦必报的性格容易沾染戾气。
但一看路川辞的脸,又觉得,好凶啊,这会儿要不自己还是别说话了,且先缓一缓?
时宴哈哈:“以后再谈。我继续午睡了。”
路川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极反笑:“时宴,是不是在你眼里就必须任人欺辱才算好人?”
时宴想了想,认真回答:“你知道苦行僧不?”
“……”
“你知道上善若水不?”
“……”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仁慈,广济天下,这才是成仙飞升之道。”
路川辞气笑了,背过身,连连点头。
良久,闭眼,回头沉沉望了眼时宴,摔门走人了。
时宴:“……”
你吵架就吵架,摔什么门啊。
时宴赶忙扶了过去,自己这木板门,本身就破破烂烂,勉强支撑,现下倒好,被路川辞哐当一摔,螺丝不紧了,斜掉着,仿佛随时能掉地上。
时宴很矛盾。
他知道路川辞是为了自己好,也知道路川辞是为了帮他。
可转念一想,许壮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多大点的年纪,能犯什么错,得过且过罢了。
006不认同,反驳:【就是因为年纪小才要管教,如今放纵,长大了只会变本加厉。】
时宴蹙眉。
他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个说法。
甚至,他觉得很有道理,比天帝说的还有道理。
时宴性子倔,平常看似温吞好说话,实际拗起来谁也劝不动。
就好似如今,在他没有想通对与错的时候,他是不会去道歉的。
关系就这么不冷不热地搁浅了,福利院的小朋友们也察觉到了异样,但一看阴沉的路川辞和闷闷不乐的时宴,就又都选择了闭嘴。
自打许壮的事情败露后,有很多小朋友自责不已,痛恨自己听信了许壮的话,平白诬陷了时宴,故而他们开始主动和时宴交好,给时宴送礼物,逗时宴开心,给时宴分一点肉。
而他们这样一做,时宴就更难受了。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所获得的一切都是路川辞帮他争取来的。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夏末,最后一个家庭要到来了。
据小道消息,这个家庭还是个非常富有的大家族。
一群小朋友天天趴在窗边,你一句我一句,探讨着谁会被收养走。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时宴吧?”
众人顿了下,默默道:“是喔,时宴年纪小,长得又好看,要我我也选他。”
桌边的路川辞手不受控的动了下,微微低眸。
有人又道:“小路也不错呀!他俩年纪还一般大,说不定一起选走了哈哈哈哈!”
一群人开始开他们的玩笑,当然,也只是玩笑,谁在心中不是希望被带走的是自己。
三天后,依旧是一群人趴在窗口,唯独福利院大门位置站着一个斜影,一辆豪车停在了外面,时宴奔跑回来,对大家招手,小声做口型:“他们来啦!”
时宴在偷听。
也只有他敢偷听了。
因为一旦被抓住,容易让人怀疑没教养。
时宴不怕,毕竟他压根就没想着被领养走。
偷听里面的对话,听听对方家庭的选择标准。偷听来的会倾尽所有转述给路川辞。
他希望路川辞可以去一个很好很好的家庭。
院长办公室内走出来一个少年,比时宴年纪大。
风格上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当他们福利院的小朋友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的时候,这个少年已经是非常华丽的服装、佩戴了一块专属于儿童的昂贵手表。浑身上下散发着两个字:有钱。
那个少年身后跟了两个保镖,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时宴继续悄悄蹲守在外面,困得直打哈欠。
另一边,路川辞正坐在后院的椅子上,心不在焉,突然,一道疾驰的风从颈后吹过,身体本能的一个侧翻,上去就是一脚,将那个偷袭的人重重地踹到了地上。
路轩怒道:“路川辞!”
路川辞嗤笑:“这么久了,你偷袭的臭毛病还没改?”
路轩,名义上,他的堂兄。
路川辞父母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带他去二叔家,也经常能遇见路轩,一个最跋扈最嚣张却空无本领的草包。
路轩见谁都不客气,任意殴打,唯独遇见路川辞就不行了,因为路川辞打起架来是真的狠,照死里打的那种。
路轩冷笑。
如今路川辞父母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人,还在孤儿院,路川辞就是个丧家之犬,没人要的孤儿,还有什么胆量和自己作对?
多年积怨,路轩狠毒的说:“你就是一个克死自己父母的扫把星!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活该你家破人亡!”
路川辞眼眸瞬间变了,“如果你再提起我的父母……”
路轩大笑:“我就提!我就提!怎么了!你以为我爸过来是来接你走的?!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就没谁能带走你!你爸妈就是被你克死的,你是天煞孤星!是他们命不好,生下了你!”
路轩仗着自己身后有两个保镖,以为路川辞不会动手,继续取笑:“喂,我现在可住在了你之前的别墅里,还住在了你之前的房间里,你父母的那间房我改成了一个玩具室,你要想看我带你去看啊……”
话音未落,路川辞一拳已经砸了上去,极狠极重!
路轩当场倒地,整个人呆住了,不可置信,怒吼道:“你敢打我!?给我抓住他!”
一场混战。
这边闹得如此严重,惊动了院长,立马带人来了。
那时的路川辞正被两个保镖按着肩膀死死锁住,而路川辞却紧紧拧着路轩的衣领,眸光毒辣。
院长厉声:“路川辞!松手!”
“轩轩!”
一群人围到了路轩身边,观察路轩的伤势。
路川辞被挤出了人堆,一个人站在那里,擦了把嘴角的血,黑色的发丝遮住了眸中的光。
他就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
没有光,只有灰暗。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时宴用衣袖帮路川辞抹掉嘴角的血。
时宴问:“疼吗?”
不等路川辞回答,那边传来悲痛的怒喊:“爸爸!路川辞他打我!是他先欺负我的!我只是来关怀几句!想着他父母死了所以……”
“你要是再提到我父母,就算今天我弄不死你,明天后天未来的每一天,你最好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路川辞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忍耐了许久,字咬得也重,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
之前被路川辞欺负了的许壮抓住了机会,跳出来就说:“你打了人还要杀人?!我作证!就是路川辞先欺负人的!”
议论纷纷。
院长也不能偏袒谁,沉下了脸色。
在所有人都不信任路川辞的时候,路川辞低下了头,自嘲一笑,见时宴也看向了自己,笑了,问道:“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在作恶?”他一把甩开时宴的手,转身就要走。
许壮讥讽道:“路川辞这种人,坏透了……”话未说完,突然,一个陡然上前的影子,猛地就是一拳,时宴冷淡地说:“嘴放干净。别让我真的盯上你了。”
时宴不顾众人的目光,走到了路川辞身旁,握住路川辞的手。
路川辞身子一僵。
时宴说:“路川辞没有欺负任何人,路川辞是好人。你们不可以欺负他。”
作者有话说:
时宴:对你,我将是无条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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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
路轩本就比路川辞年纪大,算是以大欺小了,还带了两个保镖,路川辞再厉害也只是个小孩子,和两个成年人打架,很吃亏。
但也不错。
没吃大亏。
除了嘴角受伤,其余地方都好好地。
倒是那个路轩,被路川辞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黑青,那叫一个惨。
两人被关小黑屋了。
理由是打架斗殴。
不管对错,打架总是不对的,不做惩处,别的小朋友效仿怎么办。
故而时宴还是很接受这个惩罚的。
而且这个惩罚是和路川辞在一起哎,有什么不开心的。每天看一看路川辞漂亮的容颜,赏心悦目,心情都会好许多!
路川辞坐在一边,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气息,而时宴就坐在他身旁,笑嘻嘻的,说话也又软又好听,仿佛一个温暖的小太阳。
路川辞一句话也不说,时宴给他上药,路川辞避开脸,时宴起身,换个角度继续上药。
“我还是第一次被关小黑屋呢!”听起来还有点雀跃,时宴笑道:“我觉得这个小黑屋比我住的地方还要好,要是天天被关小黑屋就好了。”
路川辞掀起眼皮:“你上次还说要是天天生病就好了。”
时宴点头:“生病有好吃的,关小黑屋有豪华标间,多好。”
路川辞看着时宴的眼睛,发现对方不是虚伪地说谎。
时宴的眼睛颜色浅淡,却干净透底,一眼就能看透这个人,没什么心机,就像是时宴平日表现出来的那样,一个……很仁慈的人。
他不懂,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简单的存在。
再干净的人,也会被污秽所浸染。
可时宴没有。
时宴问:“你生气啦?不理我啦?”
路川辞垂眸。
时宴扯了扯路川辞的袖子,“我那么喜欢你,你不可以不喜欢我。”
路川辞问:“你对谁都会说喜欢?”
时宴摇头:“没有啊,目前只对你说过。”话声一顿,“未来会对谁那就无法保证了。”
路川辞哦一声。
突然更不快乐了。
一想到时宴以后也有可能对另一个人说这些话,比被人打了一拳还难受。
可时宴怎么会喜欢他呢。
路川辞低嘲:“怎么,你不觉得我作恶多端,品行不好了?”他盯着时宴的眼睛,“威胁许壮的人是我,殴打路轩的人也是我,都是我。”
时宴一顿,摸了摸路川辞的脑袋,“我想了想,如果许壮以后会变成路轩那样的坏人,那多威胁几次,也挺好。”再一顿,“天帝说过,诱人向善,阻人为恶。我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再一笑,“天帝你知道吧,就是神仙,天宫里官儿最大的那个神仙!”
路川辞撇嘴:“神仙说的话你就这么信?”况且,这世上真的会有神仙?可笑。
时宴:“……”
可不得信吗。
他紧紧握住路川辞,交代遗言一般:“得信,不仅我信,你也要信。”
路川辞:“我就不信。”
时宴:“啊,那你怎样才能信呢。”
路川辞沉默了下。
低头,良久,“你让他们把我爸妈还给我啊。”
时宴:“……”
路川辞抬头,扯出笑:“还给我,我就信。”
时宴:那您还是别信了吧。
虽是这么说,但时宴还是认真思考了下可行性。
他现在要是找到天帝,说,你给我破个例,天帝会不会一脚踹飞他?
006温馨提示:【任务未完成前,你无法回到仙界哦。】
见时宴一直没说话,路川辞失笑,“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他松了松领口,淡淡道:“我爸妈死都死了,怎么可能还回来。”
时宴被他这随意的语气伤到了,小声道:“我真的很想帮你,但对不起。”
路川辞微微怔住,半晌,嗤笑:“笨死了。”他抓住时宴,让人坐到自己旁边,轻轻道:“别动,让我靠靠。”
时宴一下都不动了,比石头还稳固。
路川辞像是有点累了,声音都变得倦懒许多:“你父母呢?”
时宴回忆:“他们出去打仗了。”
飞升前的父母都是军中的,战乱肆起,他父母很早就出去随军了。
路川辞轻声:“你既然是烈士遗孤,怎么会来到福利院呢。”
时宴:“……被坏人制裁了。”
006:【你好好讲话啊。】
路川辞笑了下:“那帮我谢谢这个坏人。”
006:【?】
客气了客气了。
时宴挑眉。
路川辞缓缓闭上眼睛,小憩一般,低声:“如果不是这个坏人,我可能就遇不见你了。”
路川辞睡着了。
时宴是第一次观察到路川辞的睡颜。
比白天安静祥和,眼角眉梢的戾气也淡了许多,卷翘的睫毛微微低垂,漂亮的眉眼像是月牙一般,寂静的美。
他轻轻捏了下路川辞的耳朵,路川辞的脑袋在他肩头蹭了下,刮的时宴肩膀痒痒的。
时宴以为路川辞被他闹醒了,谁知路川辞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蹭得更紧,几乎成了怀抱模样,而路川辞就那么靠拢在他的胸前,犹如沉睡的小兽,静谧乖巧。
乖巧这次词竟然也能用在路川辞身上,破天荒了。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路川辞给他留下的印象就只有阴沉冷淡,那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特质在路川辞身上一一体现。
时宴对人类不了解,对小孩子更不了解。
他没有童年。
他飞升前的童年只有无尽的杀戮。
战火飘零,横尸遍野。
他也没怎么和父母接触过,不知道依偎在父母身边是什么感受。
从他记事开始,直至死亡飞升的那一刻,他都觉得自己像个工具,杀人工具。
他的生命是从飞升后正式开始的。
飞升的那天,天帝对他说:“百年来的第一个战将,你一定是最有希望光耀天界的。”
可惜了。
时宴的咸鱼精神只会享福拒绝吃苦。
他在天上被天帝保护得很好,天帝就像是他们的大家长,让他们无忧无虑地成长。
为此,天界没有勾心斗角,大家都单纯得可怜。
今日发生的事情,杀了时宴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小朋友那么狠毒呢。
为什么许壮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别人,为什么路轩只是少年模样就能对一个丧父丧母的孩子说出那般恶毒的话。
他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小黑屋的惩罚结束后,时宴和路川辞几乎是形影不离了。
时宴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路川辞,否则路川辞就不会遇见路轩,故多心照顾。
路川辞也一反常态,主动和时宴同行。
他对时宴的态度让所有人羡煞不已。
两人会一同爬到专属于他们的房顶,眺望远方,欣赏黑夜里璀璨的霓虹灯,注视那一座座鼎立的高楼大厦。
两人没有畅想未来。
时宴不畅想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到天上的。
路川辞不说是因为他觉得他的未来只有黑暗,他不想让时宴这张白纸因为他的存在而浑浊。
这一日,轮到路川辞打扫楼道卫生了,时宴则轮班去后院清扫了。
通常都是路川辞早早打扫完,然后去找时宴,这次时宴给他说:“你来晚点。”
路川辞看了眼他。
时宴小声道:“我要给你个惊喜!”
路川辞挑眉。
时宴抱着自己的大扫把就走了。
他想,他要给路川辞做一个新的羽毛扇。
在他看来,礼物转送不是什么大事儿,天界经常有拿别人送的礼物再送别人,但凡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而且他心底也隐隐觉得,路川辞心思敏感,就更不应该给对方一个二手礼物了。
路川辞值得最好的。
扛着大扫把到后院,时宴很想高呼一声:“嘿!我的小鸟们!都快出来帮帮忙啦!”
小鸟:……再见吧您嘞!
望了一圈,安安静静,鸟都不见了,时宴摸了摸脸,嗯?他在凡间也没多长时间,这些鸟儿就已经发现他罗刹的真面貌?
想当初,鹊桥边的那些鸟,一见到他,不是凶凶地啄他报复他就是避得远远的。
后院的位置特殊,那边有两道小门,一道门上了锁,任谁也打不开,另一道门平日也不开,偶尔有小朋友顽皮,想出去玩就从那道门出去了。
而此刻,那道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时宴静静看了几眼,侧目,避开身子,站到了一个阴影处,任谁也发现不了。
没一会儿,几道人影出现了,率先就是那熟悉的声音:“听清楚了,你们四个一定要给我把路川辞抓出来,妈的,老子这次不把他腿打断就不算完!”
四个保镖即将走来,黑西服,面容冷肃,一派肃杀。
时宴不躲不藏地站了出来。
“怪不都小鸟都不见了,小鸟最有灵性,一见脏物就会飞走。”时宴缓缓上前,语气清淡,他上下扫了眼路轩,语气还算温和:“不要再做这种坏事了,你走吧,我可以装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