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赐婚—— by夏云云者
夏云云者  发于:2023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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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撇嘴,伸手掐住了楚涵渊的嘴,“要是我骂你,你会赶我出门吗?”
楚涵渊无奈笑道,“怎么可能……”
苏问故作不信,楚涵渊侧着身,手护着苏问的肚子,亲了亲苏问的脸,哄道,“你打我,我都不会赶你走。”
苏问板不住脸了,笑着推搡道,“我又打不过你……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练武,免得又胖成以前的样子。”
楚涵渊寻思,“以前?爹是老说你那时候很胖,但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很瘦了……我还挺想看你胖起来的样子。”
苏问嫌弃,又踹了楚涵渊一脚,“不要,要胖你胖。不对,等孩子生下来,没准他和我那时候一样胖,你可以好好看看。”
唐旭婳已经习惯看到苏问和楚涵渊拌嘴了,这会内心毫无波动,听见这话又想起一事来,“你们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
“都行。”/“男的。”
两人的意见……好像不一样。
楚涵渊连忙改口道,“都行。”
苏问被唐旭婳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和楚涵渊好像都没有说起过孩子的事情。
他其实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下意识回避了这些问题。
“为什么想要男的?”
楚涵渊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只是想起九霄神女给他看的预知梦,知道现在在苏问肚子里的是两个男娃娃,唐旭婳问起来就回答了。
楚涵渊只好编道,“我猜的。你看你爹和你……娘生了你,你和我应该也差不多,而且男孩,我和你好养一些,女孩可以就要找人教导了。”
苏问觉得有道理,没想到楚涵渊想得这么远了,“名字呢?”
楚涵渊压住几欲脱口而出的问一问二,他其实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和苏问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没想好。”
唐旭婳看着苏问的肚子,楚涵渊两只大手护着都还显得手小,迟疑道,“等会到了凉州,找个郎中看看吧,总觉得……你这不会一下子怀了两个吧?”
苏问闻言震惊不已,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么一想,竟然勾起了他内心的害怕,下意识抓住了楚涵渊的手,“要……是真的是两个……”
楚涵渊早知道是两个孩子,本来不慌,这会看苏问这么害怕,他也有些怕了。
都说寻常女子生下孩子不易,鬼门关走一回,苏问男子之身,这就更难了,更别提一次来两个,他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结果或许是欢喜的,但过程也许比他想象的要可怕。
楚涵渊忙安抚道,“没事的,爹以前应该也经历过……”
唐旭婳发觉自己可能闯祸了,帮着补充道,“别自己吓自己,也许是因为孩子个头大健康,不会有事的。”
苏问看看楚涵渊,又看看唐旭婳,叹了口气,郁闷得不想说话了。
他这会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只想睡一觉,一觉睡醒,孩子就出生了是最好了,突然觉得这般清闲的日子有些难熬了。
唐旭婳和楚涵渊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可能是孕妇心情都变化不定,时好时坏的,回来的路上也没少折腾,他们也怕自己说错话,惹得苏问心情更不悦。
好在凉州很快就到了。
马车夫熟练地把马车停在了永安王府前面,而苏父早就在此等着了。
苏问踩着跺下车,迎面对上他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爹……”
苏父见他样子,眉头越皱越高,“不是前两日就说要到了,怎么拖到今日。快些进府休息,马车上晃荡得能休息好吗?”
楚涵渊虚心接受,扶着苏问进府歇息。
苏问在马车上聊着天就困了,这会一下刚到房间就打了个哈欠。
楚涵渊动作迅速地收拾好床铺,好让他歇息。
待苏问睡着,楚涵渊就退了出来,正关上门就见苏父拿着一盅吃的走了过来。
苏父见楚涵渊一人站在门外,里面没什么动静,知道苏问是睡了,朝楚涵渊挥了把手,示意他跟自己来。
苏父领着楚涵渊到了书房,从墙壁的暗格中取出一张画卷交给楚涵渊,解释道,“这是去云族的地图。你恐怕还要去云族一趟。去把他们那的祭师找来,问问生孩子,外面的郎中产婆都不行。”
楚涵渊皱眉,“现在?需要我亲自去?那问问……”
苏父笑了,“当然,你不亲自去,你哪里请的动你岳母?我去都不一定有用,本来我还想让你直接带问问去云族,现在问问身子又不便颠簸,你快马加鞭,跑一趟,十来天就可以回来了。”
楚涵渊沉默了,这个时候他不太想离开苏问,还一去将近半个月,这不妥当。
苏父见他不应,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着劝道,“我这能有什么事情?问问还是我儿子,我能让他出事?你现在再拖下去,等问问生的时候就苦了,万一来不及到……”
楚涵渊沉思一阵,他记得季拂衣说过他要去云族寻人,不知道这会寻到了吗……
“爹,我有办法。我认识一人,他跟云族有些渊源,我想办法让人带信给他,让他带人来。”
“谁?”苏父问道,“你这朋友信得过吗?”
“他叫季拂衣,原先也是傲云国的圣教护法,现在在江南成立烟雨阁卖消息。之前江南的事情,他帮助了我颇多,不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苏父点头道,“那你便赶紧想办法联络他,最多五日时间,五日内要是没有肯定回复,你必须亲自跑一趟。而且这地图不能随意交给不可信的人,云族难得清净之地,不得随意打破。”
“我知……”
楚涵渊话还没说完,一小厮就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扯着嗓子就喊道,“王爷!”
苏父和楚涵渊都皱起了眉。
苏父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王爷!王爷!夫……夫人回来了!”

第70章 往事
苏问原以为府里面也没人敢聊起他娘的事情,是因为他娘去世早,没人敢触他的爹的霉头,他也就不敢深问,这会看见坐在桌前面容和善,气质卓然的男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虽然早有预料,亲眼看到还是不一样的感觉。
苏问扯着楚涵渊的袖子,想让楚涵渊先打招呼,他觉得他现在嘴上叫不出娘。
楚涵渊也觉得有那么一丝尴尬,但不是苏问的害羞,他是觉得这位岳母似乎不怎么喜欢他,从进门就开始打量他,他被看得都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唤什么好。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苏父好笑,握住了温言的手,“这回怎么来得这么快,我都还没有让涵渊这小子去找你。”
温言合上茶盏,淡笑道,“老朋友寻至,我才知道……”
温言瞥了一眼苏问,笑容收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你给我写的信里怎么都没有提起?你是故意的?”
苏父被问住了,讨好道,“也不是,就是觉得事情也许并不用你担心……”
“我儿子我不担心?”温言笑着甩开苏父的手,起身走到苏问面前,牵起了苏问的手坐在桌前,“都坐,站着做什么。”
“身子很好,没什么问题。就是……可能会日子会提前。”温言把着苏问的脉搏,不动声色地扔下了一个炸弹,“两个孩子,早做准备为好。”
苏问僵住了。
苏父倒是很开心,“难得,我们苏家一下子有两个大胖小子。”
“苏家?不是会姓楚吗?”温言回道,“不过这位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应该也不缺这一两个孩子。”
楚涵渊刚落坐就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他究竟哪里惹得岳母不高兴了。
苏问这下听出了温言对楚涵渊的不喜,反驳道,“娘,你多虑了,涵渊不是那种人。”
温言叹了口气,“亏得我早早给你算好了姻缘,果然世事无常。”
“啊?”苏问和楚涵渊都吓了一跳。
苏父淡然自若道,“你那时候帮我算也没有算准。”
温言嗔了苏父一眼,责怪道,“那能一样吗?算卦人不自算,我那是算到自己头上了,算你算出个孤独终老,这不一样,而且问问的姻缘是师父算得,还不是我算的。”
楚涵渊听见这话,只觉得心惊肉跳。
如果苏问姻缘不在他,前世的时候苏问是不是早就跟着温言归隐云族,嫁于别人……
苏问眼尖发现楚涵渊抖动的手,抓住楚涵渊的手,道,“人算不如天算,我选的人必然是我喜欢的人,这事,娘不用担心,涵渊待我很好。”
温言笑道,“我知道。我此时前来还是因为季拂衣找到我,跟我说了你的事情,心里不安定,想着总要走一趟,这便来了。有些别的事情也需要处理,季拂衣……”
温言转头对苏父解释道,“你可能没有见过季拂衣,其实他那时候被人追杀,行事很低调,还在我身边做过个把月小厮,事情不大,我也就没跟你提起过他。”
“说起来,我们年纪比他还要小一轮,他那时候才是最有希望做祭师的人,奈何性子太狂妄,做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老夫人迫不得已就把他驱逐出了圣教,不然我现在还要叫他师兄。”
苏问没想到季拂衣看着不怎么靠谱,原来以前就不怎么靠谱,过去还有这一茬,“季拂衣找娘是为了什么?”
温言神情有一瞬阴暗,有些不想回答,但又觉得在场都是自己人,知道多一些也没什么,便道,“他想沟通上天,求九霄神女给他重来一次机会。古籍有过记载,神与人的对赌,竭尽全力博一次重生。”
楚涵渊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苏问和九霄神必然是做了什么交易!
下次见到九霄神女一定要问清楚。
“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劝他放弃这个念头,有这些功夫不如早些弥补活着的人。
我不否认,他做的事情无可挽回,他当年就因为被老夫人训斥了一顿,怒气难消就带人摧毁了一条山脉,山下一个村庄中的人死伤无数,红俏的父母也是这样去世的。”
苏问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想着摧毁山脉?”
“他说他早算到那条山脉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只是为了发泄。”温言说起这件事,不住叹息,“但他没算到山下会有人,刚开始我们也没有察觉是他做的,还是过了很久以后他自己醉酒说的。”
苏问真是对季拂衣无语了,他就说他看不惯季拂衣,原来还是如此行事癫狂的人,他那不是装癫,是真的疯。
苏父也大为震惊,薄怒道,“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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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给苏父倒杯水,安抚道,“你见过他本人,你就知道了。他是疯癫,但也的确是有才能的人,他后面做了很多事情,功绝对是大于过错,我可以说这世上有资格杀他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苏问点头道,“季拂衣救过我和涵渊,还救了江南的百姓。”
楚涵渊补充道,“烟雨阁每年接济的人数不胜数,季拂衣这些年也没有做什么恶事。”
苏父无言了,这样的人世道上太多了,正邪两面,难以定罪。
温言见苏父不说话,知道他又陷入了死胡同,钻牛角尖了,“现在他待在云族,我让胤瑞拖着他,让他多住几日,安安心。”
“嗯,这样也好。”苏问应道。
四人说着说着,气氛越来越和谐,除去一开始的尴尬,苏问还是很快就跟温言熟悉了。
等他们把事情说清楚,时间已经很晚,想着时日还长,就先散了。
苏问和楚涵渊刚回到房间,箫骐就上前禀报道,“赵将军的院子好像出事了。”
苏问皱眉,“赵大哥能出什么事?”
箫骐略有迟疑,“赵夫人坦白了自己是尚京国的人,赵将军好像不信,但属下觉得赵夫人说的可能是真的。”
苏问不明白,侧头看向楚涵渊,楚涵渊则是释然一笑,“今晚先休息,这件事情不着急,先让赵见云自己想想。”
苏问觉得也是,赵见云不是糊涂的人,不会包庇细作。
然而,第二天就出事了。
赵夫人死了。
苏问看到赵见云穿着白衣,牵着孩子在灵堂跪着的时候,眼眶红了。
“赵大哥……”
“你们来了。”赵见云面上不见悲伤,倒是好像解脱了一样,嘱咐家奴照顾好孩子,领着两人进了厢房。
赵见云淡淡道,“我其实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当时接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起初只是可怜她小小年纪被迫要做这种事情,就对她多加关照……”
苏问大概猜到后面怎么回事了,“你帮她传回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养大了她的胃口,也让她背后的人以为她很有本事。昨晚她对你提了什么要求?”
“毒杀永安王。”
赵见云还是面无表情,道,“她觉得我会帮她。之前你的消息也是她传回去的,我帮她推了另外一个人细作定罪……”
“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们,对外……就说她急病去世。”
苏问叹了口气,想来赵见云昨晚已经注意到箫骐偷听了,现在想来封他们的口。
“好。”
苏问和楚涵渊从赵府出来,苏问突然想走回去,“涵渊,我想走走。”
楚涵渊想拒绝,但看见苏问眼里的跃跃欲试,改口道,“好。”
这一走,苏问就发现了,街道上很多人都在偷瞄他,但恶意不多,更多的是好奇。
苏问牵着楚涵渊的手下意识抓紧了,“我这个样子不奇怪吗?”
“不奇怪。“
楚涵渊补充道,”在我眼里不奇怪。”
苏问瞧见一妇人对他投以祝福的笑容,回笑,侧过头对楚涵渊说道,
“我以前真的是忽视了很多东西,就比如我娘的事情。明明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娘是男人,偏偏我就是不知道。世上的事情真是很奇怪,阴差阳错,最该知道的人却不知道真相。”
楚涵渊闻言,心中一动,他看着暖阳下的爱人,觉得有些事情不该再瞒着,“如果我跟你说……我是重生回来的人,上一世做了很多错事,犯下了很多的罪,跟季拂衣一样,只是我可能比他幸运……九霄神女应了我的愿望,你会怎么看我?”
楚涵渊说的戏剧,语气调笑,但苏问脸上的笑容却是慢慢下来了,“重生?”
“嗯。”楚涵渊心收紧了,他突然又有些后悔跟苏问说这些,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苏问在河边停下了脚步,这边人不多,甚至可以称得上宁静。
“上一世,你爱我吗?”苏问问道,又似喟然叹息。
楚涵渊愣了一下,没想到苏问会问这个问题,但他也不是在这种问题上犹豫的人。
“爱,爱了很久很久……”
苏问听见答案,站在高石板上,拽着楚涵渊的领子,在楚涵渊的嘴角落下一吻。
粲然笑道,“那你就还是我的楚涵渊。”
楚涵渊怔怔回神,露出了释怀的笑。
秋风起,却不知何处起春声。
这一曲尚未完。
【作者有话说:正文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后面会写几个小番外,可能不是小甜饼。
第一次写这样的文,有诸多不足,还请各位看官多多见谅。
云云会继续努力向前冲,谢谢大家的支持。】

河边芦苇,大雁回南。
“你们所说的神医真就住在此处?”苏清河策马,指着远处河边的木屋问道。
“将军,我们问过了,女神医就在此处。还有一女的,似乎是神医的妹妹。”一小兵肯定地回答道。
“那我便去看看,你们在屋外守着。”
“是。”
苏清河下了马,把马绳递给侍从,自己走至小院,敲响了木门。
“什么人?”里面传出一声沉稳的女声。
苏清河清了清嗓子,“在下苏清河,想来请姚神医做吾军的军医。”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
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与苏清河原先预料得不同,打开门的是一位笑得很灿烂的少女,生得一副好长相,明眸皓齿,只是肌肤白皙得有些惨白,看着却是活泼的性子。
苏清河被这个笑容感染了,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刚想说话,少女就又把门关上了。
苏清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现在怎么办,他还要敲门吗。
过了良久,门再一次打开了,这次打开门的是一位神情冷漠的女子,身上的药味比刚刚那位少女更重,像是泡在了药缸里,刚刚出来一样。
苏清河明白眼前这位女子才是姚神医姚婉婷,刚刚那位应该是神医的妹妹。
“请进,苏将军。”女子侧过身,示意苏清河进门。
苏清河颔首,走入屋中。
屋内,桌案上,地上都摆放着草药,墙上挂着好几副人体图,而苏清河眼尖得还看到了几张八卦图。
姚婉婷随便找了一张木头矮凳给苏清河坐下,自己在一旁蹲着煎药,“让我做军医,可以,但你要许诺我一件事。”
苏清河若无其事打量一圈屋子,没有看到刚刚那位少女,这会听见姚婉婷的话,没有犹豫就问道,“神医不妨先说来听听,如果我做得到,我一定答应。”
姚婉婷道,“对于苏将军来说应该不难,苏将军必须保证我妹妹和我的安全。不管发生任何事……”
苏清河觉得姚婉婷话里有话,来此前他专门派人查过,这神医来历不明,未有知师承何处,也不知是哪里人,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说不准是惹了什么仇家,逃难才逃到凉州来的。
现在恰逢大军当前,他急需用人,顾不了那么多了,想来他苏清河也不至于保不住两个女人。
“好。”苏清河趁热打铁,“神医何时可以到军营?”
“明天。我需要收拾东西,明天你找几个人来帮我搬东西。”
姚婉婷熄灭炉火,将刚刚煎好的补药倒出,屋里的药味更重了,饶是在战场上闻过腐烂鲜血味的苏清河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了,抬手捂住了口鼻。
姚婉婷继续道,“另外,我妹妹不跟我去战场,她武功不好,身体羸弱,希望将军能帮她找一个好住处。”
苏清河闻言有些诧异,仔细思索道,“令妹是患何病,平时可有忌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姚婉婷细细道,“四季不太能见风,见风则起红疹难消,不可过食凉物,容易腹泻胃痛。下雨天尤其注意不可着凉,碰凉水,染上寒意,易发烧,严重可能会昏厥。另外小妹膝盖不太好,以前受过罚,偶尔会发疼。”
苏清河听完,汗颜不止。
这神医的妹妹可是是瓷娃娃。
他本还想着在军营中找地方安置神医的妹妹,这样姚婉婷还可以经常见到妹妹,现在看来,军营那样的地方并不适合,而且姚婉婷到时候忙起来,肯定就顾不上了。
苏清河提议道,“不如让令妹搬到我府上住吧。家中长辈刚走不久,家中丫鬟房间都是有的,神医将令妹病症和药方写给我,我让人仔细照顾令妹,你看,这样可妥当?”
姚婉婷往药汤中又撒了一些粉末,拌匀了,准备端到后面房间,听见这话,回头对苏清河道,“不妥。你府中鱼龙混杂,我不放心我妹妹。”
苏清河听见这话,神色一凝。
没想到这姚婉婷对他王府中的事情似乎很清楚的样子,这乡野神医,果真不简单。
苏清河想提声追问,忽得听见帘后压抑的咳嗽声,撕心裂肺,顿住了动作,叹了口气,还是等姚婉婷出来再说。
姚婉婷过了一会出来,手中端着的药汤已经干净。
苏清河见姚婉婷无视他,又开始煎起了药,一时间内心复杂,硬着头皮问道,“这也是煎给令妹的吗?”
“是。”姚婉婷淡淡道,“我刚刚仔细想了想,还是让令妹随我去军营比较好,至于住处……将军可愿让令妹与你同住?”
苏清河错愕,“住我帐中?这对令妹名声恐怕不太好……”
姚婉婷扇着炉火,道,“妹妹体弱,也不知还能活几年。我和妹妹都没有要嫁人的打算,我唯一心愿就是能守着她尽量多活些年岁。将军不用担心妹妹的名声,只要将军尽力保护妹妹就好。”
苏清河想了想,心生几分怜惜,观姚婉婷的模样也不像是京城中那些妄贪富贵的女子,道,“那就这样,我明日让人来接你们。”
苏清河请辞离开,姚婉婷补充道,“将军最好再亲自来一趟。否则我信不过。”
“……好。”苏清河应道。
苏清河出来时,天色已暗了大半,天空就剩下远处一线黄。
侍从将马牵过来,苏清河翻身上马,领着众人就回到了永安王府。
苏清河一下马就被苏清山擒住了手臂。
苏清河一个扭身将苏清山压在了地上,笑道,“你这身手,三年都没见长进。”
苏清河松开苏清山,苏清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本来就打不过兄长,这并不能说明我没有进步。”
苏清山和苏清河两兄弟笑着走入王府。
苏清山道,“兄长,你去做什么了?我今天一回来就去大营找你,你竟然不在。”
“去找了位神医,请她来军营做军医。”
“军医?他同意了吗?”
苏清河顿住了脚步,“明天我要去接神医和她妹妹,你明天替我再去一趟军营。粮草都准备妥当了吧?”
“嗯,都准备好了。”苏清山转念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这次跟尚京一战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能结束了……兄长就不想趁着这个空闲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苏清河好笑地拍了拍苏清山肩膀,“守孝期刚过,又是大敌当前,为兄哪有心情。你要是有看上的姑娘倒是可以带回来看看。”
苏清山嘀咕,“我倒也想啊……我就是想着,现在王府里面冷冷清清的,还不如待在军营了……”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苏清河送走苏清山,自己也往卧房走去。
军营营帐中烛光微弱,一个娇小的人儿正趴在案上写着什么。
忽得门帘被拉开,苏清河走了进来,身上夹带着鲜血和泥土的味道。
苏清河像是陡然发现帐中多了一个人,下意识捏紧了剑柄,待想起来是姚婉婷的妹妹温言,才放松下来。
帐中的药香很快就盖过了苏清河身上的味道,苏清河都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刚刚结束一场空恶战,此时回到帐中不由轻松了很多。
苏清河简单解下外甲,和着被子躺下就准备补眠。
像他们这样的人,有时间睡是奢侈,这次敌军大败,短时间不会再来,苏清山也顶替他去了,他难得可以休息一下。
苏清河是被热醒的,一觉起来身上多了两床被子,不用问就知道是谁的。
朝旁边看去竟然没有看到人。
苏清河皱起了眉,赶忙翻身起来,就要出去找人。
他刚下床就看到温言端着早饭进来,手和脸都红红的,想起姚婉婷说过的,不能吹风,心里有些怒,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心里也不好过,语气便有些强硬,“以后不要出帐子了,我会让人把饭送进来。”
温言听见这话,眯起了眼,把早饭重重放在桌上,走到自己床边拿出笔在纸上写下字,走到苏清河面前给他看:
苏清河发觉自己语气太重了,连忙柔下声,解释道,“身体要紧,现在外面大冬天还刮寒风,你出去吹风会不舒服,你也不想每天多喝几剂药吧?”
温言转身到桌前,把馒头塞进嘴里,又低头写了几个字,拿给苏清河看:
我很好,我自己知道。
苏清河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些长辈会宠溺小辈了,有时候不是不想责骂,有时候是真的……舍不得下重口。
“你……”苏清河还想再尝试一下,一个馒头就被塞进了嘴里,眼前又是一张纸:
吃饭,闭嘴。
苏清河顿觉无奈。
算了,温言都这样说了,想来到时候出了事情,姚婉婷也不会怪他没做好。
温言拿了个馒头就做到桌边涂涂写写,没再理会苏清河。
苏清河这会好奇,走过去看温言在写什么。
发现他根本看不懂,不像是现在通用的文字……
苏清河也不多问了,吃着馒头沾稀粥,偶有忍不住看温言几眼。
苏清河看着看着就不由想起他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温言对他笑的场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看走眼。
当时他还以为是个挺活泼的女子,没想到不仅是个哑巴,还经常用冷眼看他,他好像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苏清河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为什么你那天要对我笑?”
温言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苏清河觉得这样问是有些奇怪,连忙补救道,“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笑的,是最近哪里不满意吗,你可以跟我说……”
温言提笔刷刷:
天天笑,不累?
苏清河,“……”
好吧,是他多想了。

第72章 寻医篇
苏清河望着远处的雪山蓝天,呼出一口气白气,将手中长刀沾上的血甩至地上,收剑回首。
大战告捷。
幸在除夕之前击退了敌军,这一次众人都能欢喜回家与家人团聚了。
苏清河下马走入营帐中,温言仍然在桌上写着什么。
苏清河心情有些复杂。
温言帮了他们很多。
他没有想到温言竟然会算卜吉凶,连天象也会看,要不是温言,恐怕他们这次赢得没有这么顺利。
好几次大雪都给温言算中了,吾军避开了大雪,而尚京没有,损失惨重,苏清河想想还有些后怕。
苏清河想了想,温言和姚婉婷两姐妹也没有好去处,不如让他们跟着自己回府过个好年,这般想着,刚想开口,姚婉婷就走了进来,面色还是一如初见那样冷漠,“我来接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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