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慢慢后退,靠近门的地方放了挂衣服和提包的架子,他的枪在提包里。
陆泽没再出声,怕惊动那只怪物,他一边留意沈蕴的安全,一边通过密函调动学校周围的军队。
沈蕴摸到枪的时候心中有了底,而这时那只怪物也有所行动,直接张开嘴朝他扑来,不知名的液体滴在地上。
他反手给了那东西一枪,然后快速跳上实验台,手中的通讯器实在碍手碍脚,他随意找了个位置扔掉。
变异的小白鼠中了一枪,血肉绽开,改变方向落在地上,但它除了受阻以外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被那枚子弹激怒了,下一秒跟在沈蕴身后穷追猛赶。
沈蕴跨到另外一个实验台,争分夺秒拿起铁架往判断的大概位置挥过去,十几根试管四分五裂,可见力气之大。
“吱!吱吱吱!”那怪物被重创,有一块肉都垂了下来,它毫无感觉飞到墙上伸出利爪反弹,再次猛然对沈蕴进攻。
“砰砰砰。”沈蕴又连续开了好几枪,下了地转身就跑,这玩意儿果然难缠,他离酒精灯越来越近,正当伸手去够的时候侧身一阵疾风扫过,他反应灵敏躲开。
现在这个角度倒是不好去拿了,剔透的玻璃棒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着光,他当机立断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等那东西靠近时一举将它整个身体贯穿。
玻璃棒插进腐烂的□□,“吱吱吱!!!”变异的小白鼠大幅度抖动,但却摆脱不了强有力的禁锢,只能咆哮。
沈蕴轻吐出一口气,不敢有片刻放松,立即将酒精灯磕碎,然后把点燃的火柴扔到地上。
火势蔓延,十分旺盛,那怪物在灼热中垂死挣扎。
......
他收回视线重新拾回通讯器,对陆泽冷静说道:“我没事,实验体已经被火烧了。”
陆泽应了一声,嗓音让人安定:“我马上过来。”
结束对话,沈蕴看向苟延残喘的实验体,背后生出一股凉意。
仅仅只是一只小白鼠就成这样,六年前发生的地下监狱事件不知道多可怕。
先前陆泽告诉他带着人下监狱勘察九死一生,现在他有了清晰的体验。
绝对不能让傅正亭再生事端,否则整个兰溪都会陷入危险。
“沈蕴,刚才学院楼竟然有枪声,学生们全都........”梁佩声音突然消失。
实验室一片狼藉,沈蕴拿着一把枪靠在桌边,地上一团漆黑的东西正在燃烧。
她蹙起眉头问道:“是实验成功了吗?”
沈蕴点了点头,他放下枪从地上捡起被顶开的盖子,扫了一眼标签说道:“第二十号实验体,老师,看来你是对的。”
梁佩沉默片刻:“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嗯。”沈蕴低声应答,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老师,我们已经有了导致非人体的药剂,现在对制药人哪一步出了差错不清楚,而这也恰恰是傅正亭想知道的。”
或许只要更正一下错误,就能弄明白傅正亭的目的了。
“如果.......”
沈蕴的话被打断,梁佩似乎提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不要试图更改差错,我们根本无法预料后果,比起这个我更想让你研制解药。”
“解药?”沈蕴含了几分疑惑。
“对,解药。”梁佩似乎找到了理由,不紧不慢陈述道:“你还有一年快要结束学业了,虽然非人体事件已经过去六年,但人人都害怕历史重演,如果你能研制出解药,我相信你在医药学界内的路绝对好走不少。”
沈蕴若有所思:“老师你......”
梁佩几乎是接近掩饰地开了口:“我弟弟生前很喜欢傅正亭,偶尔会在我面前提及他,你告诉我傅正亭就是地下监狱事件的罪魁祸首后,我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沈蕴静静听着她的话。
“傅正亭是个beta,可以说很多年前在世家贵族里对beta是存在偏见的,像他那样的私生子更是招人厌恶,极端环境中存活下来的人内心十分强大,当然也不可否认他的内心十分黑暗,被践踏被忽视被欺凌。”
“可要是某一天他能够站在更高的位置,能够受alpha仰望,那么他就算不择手段也要爬上去。”
说到这梁佩停顿两秒:“而那份药剂就是他的手段。”
沈蕴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梁佩看着被烧死的小白鼠沉声说道:“尽管是错误的药剂,但力量也是强大了好几倍。”
气氛陷入安静。
沈蕴思绪百转千回,似乎抓住了一点苗头。
他沉吟两秒:“老师是说傅正亭想通过药剂来变得比alpha更强大?”
可是这可能吗?
这样的药剂被研制出来,那世界岂不是乱套了,人人都想获得力量。
梁佩错开视线:“或许野心比那更大,当年的非人体数不胜数。”
傅正亭是想打造一支军队,一支能够统领兰溪两界一庭的军队。
“所以,正确的药剂是祸害,哪怕有一丝可能也要被杜绝。”
沈蕴闻言垂下眼说道:“我知道了老师。”
“我明白守卫兰溪安全是你父亲和伴侣的责任。”梁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只是目前的局面不能妄动,支持傅正亭的beta民众很多,一步失算甚至可能造成beta群起反抗。”
她轻声道:“要等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那是枪声,我旁边的同学拉着我就往楼下跑。”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不法分子携带枪支闯进学院,腿软得都不敢动弹。”
“我反应更迟钝,我想着是哪位悲惨的仁兄实验失败了。”
“我感觉那声音离得很近,可能和我在一个楼层。”
“发生什么了?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枪声?”
一群学生们站在楼下,六神无主叽叽喳喳地讨论,保安队已经拿着防身工具一层楼一层楼地检查。
没过一会儿,一队穿着军装的alpha排列整齐出现在众人眼前。
为首的那位敬了个礼,然后对学生们说道:“大家不必恐慌,刚才只是意外,请不要外传任何信息,另外我接到上级任命,需要驻守学院楼一周,也是保卫大家的安全。”
alpha长相正气凛然,一番雄厚有力的说辞很好地安抚了学生们,再加上他那身军装,说服力便达到八九分。
既然是上级任命,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能过问的,于是学生们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
沈蕴刚想问绝佳的机会是什么,有人礼貌地站在门口敲了敲。
“夫人,我是上将派来的人,我叫付华,接下来会守护您的安危。”
沈蕴抬眼看过去,只见一名强壮的alpha站在门外,微微低着头。
他终止和梁佩的交流,开口对alpha说道:“辛苦你了。”
alpha摇摇头:“应该的。”
“我猜陆泽上将一会儿也该到了。”这么明显地袒护让梁佩挑了挑眉,她对沈蕴开口:“既然如此,这几天你就安心待在实验室。”
沈蕴自然没什么异议。
梁佩离开后,付华将实验室清扫干净,他提着废品经过沈蕴时说道:“夫人,都已经收拾整齐。”
陆泽半个小时后赶到学院楼,来时天色渐黑。
他同队长说了几句,然后才去找沈蕴。
把晚饭献给变异小白鼠的沈蕴现在正思考怎么补回来。
虽然经历这一遭,但至少实验成功了,他有点敬佩自己竟然还有胃口想吃东西。
“怎么了?”陆泽进门见沈蕴好像在沉思什么,等了半晌才开口询问。
沈蕴一时兴起,他看向陆泽一本正经说道:“有点饿,想早退。”
前半段还在被追杀的人后半段就说饿,任谁听了不疑惑。
但某人向来不会拒绝伴侣,于是乎吃饭这件事就这么被提上日程,而沈蕴也大摇大摆提前撂担子不干了。
餐厅里气氛悠然,轻音乐的旋律舒缓放松。
桌面摆了鲜花,表面沾了一层水珠。
算起来,这还是沈蕴第一次和陆泽来这种餐厅,客人们都是结对的,不是恋人就是伴侣。
点的分量只够沈蕴自己,陆泽早在之前已经用过晚饭,但他也没闲着,修长分明的手拿着餐刀将食物切成小块,举止绅士。
这样的氛围谈正事简直就是浪费光阴,沈蕴慢条斯理挑起面条放进嘴里,今天都不想再提跟傅正亭有关的话题。
“味道怎么样?”把餐盘搁到沈蕴旁边,陆泽背往后一靠抬了抬下颚。
这家餐厅是陆姀推荐的,据说她和陆深经常来这,所以成了临时选择。
沈蕴咽下食物,点点头:“我很喜欢。”
陆泽看着沈蕴淡声说道:“喜欢的话,下次再陪你过来。”
“好啊。”沈蕴脸上带着浅笑,状似不经意间开口:“这么久以来,好像都没有一起去过哪个地方。”
他们两个不像其他伴侣,连情侣之间相处的步骤都省了,见面,登记,然后准备婚礼,实在有些简略。
拿不准沈蕴的意思,不过陆泽知道作为一位追求omega的alpha应该怎么反应。
他沉稳应答道:“等这段时间结束,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沈蕴勾了勾唇角:“嗯。”
角落忽然传来一阵起哄,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原来是一对处在热恋之中的恋人,alpha为omega准备了惊喜,打算在对方用完餐后送出去。
omega表情有些羞涩,任由alpha替她戴上钻石项链,幸福难以掩饰,看起来很是恩爱。
观看全程的沈蕴收回目光,没什么情绪地继续跟食物作斗争。
“很抱歉,我并没有这些经验。”陆泽神色坦然,语调自若,让人根本无法怀疑里面的真诚。
沈蕴听到这番话后停下动作。
他并不在意别人如何,在他这里陆泽的体贴与细节更能打动人心。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泽给的礼物已经够多了。
不过还没到坦言的时候。
他摇摇头嗓音温缓,看不出是不是故意的:“你以前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权贵里应该很多omega认识你。”
陆泽的坐姿上位者气势尽显,他闻言不紧不慢开口:“没有,大多数人都是在家庭聚餐的时候听小辈们提起,可能连名字和长相都对不上。”
安静两秒后他又继续补充:“不过要是提起你的名字,我肯定印象深刻。”
沈蕴支起下颚,感兴趣道:“为什么?”
陆泽那双眼睛如同蔚蓝色的大海,他启唇道:“直觉。”
如果沈蕴出席宴会,绝对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小辈们的描述又是另外一番说辞,也许他们会在某个场合相遇,然后彼此认识熟悉。
沈蕴笑了两声,若有所思:“说不定那样我们会更早见面,然后从朋友开始。”
陆泽没有否认,但他觉得朋友这个词放在沈蕴身上很微妙,因为他不认为自己会和omega做朋友。
除非意有所图。
第67章 情热
晚上十点半,梁佩从学院楼走出来,她坐进车内,并没有发动引擎,而是从提包里拿出一本旧得已经褪色的记录本。
她翻开泛黄的书页。
十月十三日,实验失败,实验体被注射药剂后当场死亡。
十月十五日,实验失败,实验体毫无反应。今天傅正亭和我聊了几句,说他晚上邀请了江念辞一起吃饭,江念辞答应了,他看起来很高兴。
但我不太高兴。
十月十七日,还是失败,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五六十次了,不过我并不沮丧,因为傅正亭安慰了我。
十月十九日,失败。
十月二十三日,失败。
十月二十六日,失败。
........
十一月是个很好的开始,傅正亭听说实验有进展,连和江念辞的约会都取消了,专门过来看我操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到那时傅正亭应该会很高兴。
我也会替他高兴。
十一月中旬,大雨。
江念辞被江家的人强迫和陈家的小儿子联姻,他们反对江念辞和傅正亭在一起,因为傅正亭只是个beta。
为什么总是要歧视beta?
如果我能够研制出药剂,那些高高在上的alpha就会被踩在脚下了。
十一月二十日,小雨。
看来傅正亭是真的很喜欢江念辞,他去和江家的人谈话,但被赶出来了,还挨了一顿打,陈家的小儿子羞辱他是个私生子,是个连alpha的拳头都接不住的弱鸡。
他喝了好多酒,我也陪他喝,江念辞找到我想要把他带走,我说好。
江念辞虽然是个beta,但他却很像omega,他长得太好看了,怪不得陈家的alpha愿意和他联姻。
十一月三十日,晴天。
这几天傅正亭一直追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药剂,我知道他很着急,但我也没有办法,实验总是还差一步成功。
不欢而散。
十二月,好冷。
江念辞突然联系不上傅正亭,他又找上我,我快成他们两个的媒介了。
原来他们吵了一架,江念辞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他害怕傅正亭步入歧途,希望傅正亭能够停手。
他不知道这是很多beta的愿望,我也没告诉他,而是对他说了一句先把联姻的事情处理好。
他没有生气,只是表情有些受伤,我猜他对江家人是有怨恨的。
十二月中旬,大雪。
实验再次有了进展,这段时间江念辞老是来烦我,绝对不能让他套我的话。
十二月底
没想到我居然能跟江念辞成为朋友。
新的一年,药剂快要研制出来了。
梁佩深深吐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她放下记录本,有些糟心地拧了拧车钥匙。
作为姐姐,她实在有些失职,要不是梁凛临死之前留了遗物,她根本就不会知晓那些被埋没的过往。
车驶离学校上了大路,速度平稳,只是在转弯的时候梁佩意外从后视镜瞥到后面有两辆黑车。
本没放在心上,但那两辆黑车跟了一路,转了好几次道也紧跟不舍,她心下觉得奇怪。
直到她驶进匝道,后面的车突然加速,有想超越她的意思。
匝道不允许超车,但对方来势汹汹快要撞上来,她瞬间朝旁边打了一点方向盘。
那辆黑车擦身而过,猛然顺滑地甩了一个漂移,出其不意堵在中央,眼见就要相撞,她反应迅速立马踩下刹车,整个人闭着眼往前倾。
足足好几秒她才缓过来,直起身却听见敲窗户的声音。
“咚咚咚。”
转过头去看,昏暗的路灯之下,一个男人野性地咧开嘴角笑了笑,然后做了开门的口型。
梁佩在得知自己被人盯上的时候心跳怦然加速,她摸着车钥匙准备再次启动,前后两面的大灯朝她照射过来,刺得她根本无法动弹。
她捂着眼睛,透过指缝隐约看见有个身影靠近,对方手里拿着铁锤,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在劫难逃。
短短的时间内无数片段在脑海闪过,紧接着她把记录本揣进兜里。
“砰。”
“砰。”
“砰。”
铁锤砸在玻璃上的动静让人胆战心惊,梁佩解开安全带扑向副驾驶,下一刻玻璃窗全部碎裂。
外面的男人放下铁锤,烟头被扔在地上用脚碾过,他伸出手臂去够门锁,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梁佩被蛮横地拽了出去,她刚稳住身形又被推搡着往前走了几步。
那个男人指使道:“过去,我们老大要见你。”
梁佩闭口不言,完全是被动地被带到男人口中的老大面前。
后面那辆车的窗户摇了下来,她抬头看过去。
车内坐着的人露出清晰的眉眼,对方缓缓开口:“梁凛的姐姐,又见面了。”
第二天清晨,沈蕴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温度。
他扫一眼床头柜的闹钟,六点半,可能陆泽去晨练了。
下床换上衬衣,他走进盥洗室,低头洗脸的那瞬间他闻到一股玫瑰清香。
不是似有若无,而是非常清晰,胜过以往任何一次揭开阻隔贴的味道。
他狐疑地按了按自己的后颈,然后轻嗅指腹,上面沾染了他的信息素,有些浓郁。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毫无经验,他猜测也许是腺体变得更成熟,所以才会这样。
重新从柜子里取出一张阻隔贴,腺体被遮盖,没过一会儿周围的信息素也消散而去,他稍微放下心。
用完早饭,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待。
陆泽恰好晨练结束回来,他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随意擦了擦侧脸:“要去实验室了?”
“嗯。”沈蕴坐在后坐仰起头,从他这个角度,陆泽完美的身材比例落入视线,对方衣襟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分明的锁骨,凌厉的下颚线勾勒出独有的英气。
陆泽撑着车顶弯下腰说道:“操作的时候注意安全。”
沈蕴点了点头:“我知道。”
昨天那样的情况已经给了他警告。
陆泽不再多言,他看了一眼司机:“行车稳当点。”
司机沉稳回应:“好的上将。”
沈蕴抵达学院楼后给梁佩发了一条通讯,之后一直泡在实验室里。
期间苏青青来找过他一次,说是想问梁老师问题,但她不在五楼,好像今天就没人见到她。
通常来讲也不算奇怪,有时候梁佩会被一些成功人士邀请去做交流。
沈蕴拿出通讯器,发现梁佩也没回他消息,他对苏青青说道:“可能在忙。”
苏青青比了个OK的手势,她给自己找了个凳子,悄声八卦:“师哥,昨天那枪声怎么回事,外面的故事一个赛一个丰富,已经从什么暗杀未遂进化到黑暗实验体了。”
沈蕴装作一副开玩笑的样子:“那他们猜得挺准。”
苏青青耸了耸肩膀:“我就知道不可信。”
“其实是真的。”沈蕴猝不及防吐出一句。
这回苏青青震惊了,她说道:“谁要暗杀你?谁敢暗杀你?”
不能怪她会这样想,毕竟以陆泽和沈蕴的身份,情有可原。
沈蕴被苏青青逗笑了:“有没有可能,是后面一种。”
苏青青反应两秒。
“黑暗实验体???”
“唔。”沈蕴煞有其事开口:“小老鼠成精了,自己撬开盖子想逃跑,被我发现后意图灭了我的口,追在我的屁股后面咬,我嫌它长得太丑,然后就把它给毙了。”
苏青青听完沉默两秒。
“师哥,我也没有那么傻。”
“好吧。”沈蕴不怎么走心道:“其实是我追它。”
苏青青:.......
沈蕴从苏青青身前抽了一支笔,埋着头将内容记在便签上直起身的时候听见她说道:“师哥,你身上好像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沈蕴停下笔顿了顿,转过头问:“你能闻到?”
“一点,但不多,可能是阻隔贴掩盖住了。”苏青青回答。
沈蕴这下有点困扰了:“阻隔贴还能失效?”
“要不试试我的喷雾,我去给你拿。”
苏青青是个行动派,没过一会儿就把喷雾递给沈蕴。
沈蕴揭下阻隔贴,顿时那种引人着迷的清甜萦绕在他周围。
“好香。”苏青青远离了几步,其实不能用香来形容,似乎更像是能够让人感到处在云端的舒适,柔软以及醉人。
她一个omega都有些无法抵抗这样的魅力,更别说其他alpha。
隔了一会儿,沈蕴道了声谢:“还能闻见?”
苏青青仔细嗅嗅:“没了,师哥我觉得你是不是快到情热期了。”
沈蕴思索一下,他才成年几天,是不是太快了点,他想起母亲让他提前准备的话,说道:“那我该请个假?”
苏青青明显比沈蕴更懵:“应该......是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
沈蕴最先败下阵。
他决定下午提前回家让裴医生看看什么情况。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沈蕴趴在桌面午睡半个小时,睁开眼后察觉自己身体有点烫,而且脑袋有点晕。
最要命的是,他的信息素再次溢出来,充满整个空间。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用冷水清醒清醒。
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天旋地转,他根本没有力气支撑双腿行走,重新跌回座椅上喘了口气。
身体发生微妙的变化,有些难以启齿,说不清的感觉在心底游走,像是兴奋又像是焦灼。
这种反应,十有八九是结合热。
沈蕴只好摸过通讯器联系陆泽。
“沈蕴,怎么了?”低沉的嗓音划过耳畔,沈蕴竟然感到一阵酥软,一波暖热涌上脸颊。
“陆......”浓郁的信息素克制不住地释放,沈蕴忍不住喘息。
陆泽握着通讯器,神色瞬间复杂。
“我....好像....情热期.....”话没说完,沈蕴又闷哼了一声,这次感觉更加强烈,他全身无力到快要拿不住通讯器。
陆泽清晰地捕捉到情热期三个字,他眼眸深不可测,启唇道:“待在实验室,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任何人,能坚持么?”
沈蕴已经听不清对面再说什么,他完全是下意识回应:“你.....在哪.....”
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十分难受煎熬,太热了,沈蕴扶着桌沿一步一步朝冲水台靠近,就连轻而易举就能打开的水阀都要耗费一番精力。
通讯器里传出遥远模糊的水声,陆泽蹙起眉头:“沈蕴?”
没有人再应答。
他拿了外套大步流星超外面走去,步伐微乱。
信息素不知不觉往外漫延。
“哪个omega的信息素泄露了?”二楼尽头的房间里,一个alpha突然说道。
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还真是,好香啊。”
“不会有哪位同学陷入结合热了吧?”
“不行,我有点口干舌燥,这味道太吸引人了,我控制不住。”
“得去找老师,不然要出乱子。”
那几个同学跑出房间,越朝二楼中间走玫瑰香越是浓郁,清甜得让人头脑发晕,陷入不可言说的想象。
实验室门口守着几位alpha,尽管看起来不受什么影响,但从他们的表情也可以得出没那么好受。
不过毕竟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比起那群学生他们的忍耐力可以称之为强大。
自从得知沈蕴是上将夫人后,医药学院楼的学生每次提及沈蕴心情都很微妙,大家都是同龄人,可沈蕴的身份跟他们天差地别。
是以大家纷纷猜出这个陷入结合热的omega是沈蕴的时候所有旖旎心思全都销声匿迹,不敢跟那几个穿着军装的alpha对上眼,低下头匆忙跑过。
“靠,夫人的信息素太好闻了,二哥,我年纪轻怕待会儿忍不住,先下楼透透气。”
付华捂着口鼻点头,他目前情绪还算沉稳,但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希望陆泽上将能尽快赶来。
实验室里的水声很大,冲水台的边缘都被溅湿。
凉水浇在皮肤表面,只能暂时缓解热意,沈蕴葱白的手指紧攥着台面,水珠从发端滴落。
全身都在难受,他缓缓滑坐在地板上,闭上眼睛背靠着柜门。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心底生出不知名的渴望,他艰难地解开最顶层的那颗纽扣,终于稍微解脱了一些,但如同杯水车薪。
于是他又解开了第二颗,露出白皙的脖颈。
一股烦躁萦绕在心头。
陆泽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
不知过了多久,沈蕴已经处于四分之一清醒的状态,身体滚烫得要命,软成一滩春|水,某个地方发生变化。
他的呼吸只剩炽热,对外界的感知不再真切。
以至于忽略了远处门锁发出的一声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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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不知道明天的内容会不会被锁⊙▽⊙,我会尽量小心谨慎,斟词酌句●^●
信息素的味道太让人迷醉了。
陆泽不动声色合上门快几步朝哗哗的水声那走去,意料之中看见坐在地上的沈蕴。
对方脸上浮起一抹绯色,凌乱的发丝垂散在颈间,有几缕未干,贴在鬓边衬得他光华如润玉。
大抵是听到脚步声,沈蕴缓慢看过来的时候,眸光中似乎含了缠绵悱恻的情意。
“陆...泽?”
陆泽呼吸一滞,方寸大乱。
“嗯,是我。”他单膝蹲下身,伸手抚过沈蕴如墨的长发,嗓音低沉:“你感觉怎么样?”
沈蕴在陆泽靠过来的那一刻理智丧失大半,凭借着本能攀上那宽阔安稳的肩背,他寻着陆泽的脖颈,不轻不重在上面咬了一口,似乎在抱怨为什么让他等这么久。
颈间感受到温热,陆泽扶着沈蕴腰的手紧了紧。
奈何omega并不准备放过他,下颚留下一串湿痕,沈蕴的吻很轻柔,却万分撩拨。
沈蕴只觉得他找到了解热的源头,情不自禁往让他舒适的地方钻,沿着那坚毅的下颚往上,他和陆泽对视,色泽湿润的唇微动:“热...”
陆泽喉结滚动,冷峻的神色里带着如寒潭般的看不透,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沈蕴,压抑着情绪说道:“再忍忍,嗯?”
沈蕴听不懂陆泽的意思,清澈的目光发出疑问。
陆泽在这样的注视下直接认栽,他将沈蕴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上,直到那精致的锁骨被隐藏,然后他大手掌着沈蕴的后颈,满足伴侣的意愿,给了对方一个深吻。
结束后陆泽拇指摩挲沾了水色的唇角,低声道:“我要做个临时标记,掩盖你的信息素味道。”
处于结合热的沈蕴实在太乖了,简直就是任人摆布,陆泽没指望收到回答,那娇弱柔嫩的凸起触感顺滑,他垂下眼眸,调转了一下方向,捂住沈蕴的眼睛毫不犹豫咬了下去。
“唔。”后颈传来一阵刺痛感,沈蕴本想挣扎,但是那次刺痛感过了两秒就变成了痒意,他的手软绵绵地撑在柜门上,承受不住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