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和大佬联姻后 aboby叶鉌
叶鉌  发于:2023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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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姀站出来帮忙说话:“额,爷爷,我觉得修身养性的方式有很多种,也不一定非要以这种形式。”
陆清宴急忙否认:“爷爷,我觉得这种方式挺好的,我很喜欢。”
陆姀看向他:???我在帮啊你大哥。
陆清宴:我不需要你帮忙大姐!!!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人。
一个个都在打什么哑谜,陆雁看不懂了。
陆清宴这么主动,他总不能拒绝,因此他说道:“清宴,如果你实在想来,那你明天去祠堂的雅间等我吧。”
尘埃落定,陆清宴松口气,现在没有比丢失他的形象还要重要的事:“好的爷爷。”
杨若扯了扯嘴角。
一顿饭在怪异的气氛中结束。
沈蕴和陆泽在陆家老宅待到下午才准备离开。
月临别墅区有一段不算陡峭的盘山大道,穿过蓝花楹浓郁葱葱的路段,视线豁然开朗。
陆泽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沈蕴不明所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陆泽卖了个关子,开口道:“带你看风景。”
沈蕴在陆宅住了这么久,还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风景可看,不过今天的天气属实适合闲逛,他下了车,把后座的葡萄放出来。
葡萄得了自由就开始撒欢,来回疯狂奔跑,就跟个脱缰的野马似的。
陆泽从车里找出一顶米色花边帽,问他母亲要的。
他举止自然地把帽子戴在沈蕴头顶上,以防对方被太阳晒。
整装结束后,他嗓音温缓:“走吧,有条绕山的小道,就是崎岖了点。”
既然崎岖为什么还要走这条道?
沈蕴把疑问压在心底。
沿着大道不过半分钟的路程,有条小路从侧面衔接,这条小路已经被荒废很久,荒草丛生,快要将整个路面覆盖。
这个时候葡萄就成了有效的开路者,它摇着尾巴直接俯冲下去,一半的草都被它压榨得无法恢复原状。
最开始有好几道高坎,陆泽站在下面伸手扶着沈蕴安稳落地,之后的路就要平坦多了。
沈蕴跟着陆泽绕来绕去,这座山很特别,不算高也不算陡,而且没有粗壮的树,生长的全是半米多高的野草和一些矮小的灌木,甚至还有几处是草坪。
过了一处转角,可以见到几株玫瑰花的踪迹。
沈蕴正纳闷陆泽所说的风景在哪,等过了下一处转角,他就全部明了了。
他撞上陆泽的视线,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扶了扶帽檐:“之前浴室里带有泥点的衣服,不是意外?”
陆泽笑笑,好暇以整回应:“嗯,不是客人,是我自己不小心。”
怪不得。
沈蕴抬起下颚:“这算什么?”
陆泽沉吟一会儿:“可以算你的成年礼。”
其实原本的成年礼就是这个,只不过因为不能在沈蕴生日当天送给他,所以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将那把枪拿来当作仪式。
沈蕴只瞥得那些风景的一角,他笑吟吟说道:“你不带我下去看看么?”
陆泽微微颔首。
玫瑰连成一片,占满了整个明园半山腰。
下沉的夕阳悬在天边,红橙散布,将柔软的云朵渲染,光晕延伸至清朗的蔚蓝。
微风拂过,馨香扑面而来,那一片玫瑰随着枝丫与藤蔓轻轻摇晃,葳蕤生姿,艳丽得仿佛镀了一层碎金。
再往下走有亭台花架与波光粼粼的翠绿湖水,几只白鹅浮在水面畅游。
大理石喷泉不间歇地叮咚作响,粉色玫瑰藤顺着精致的石柱攀爬,成百上千朵争奇斗艳,形成了一道道拱形门,地面有花瓣零零洒洒。
身处梦幻之地,如至人间四月天。
陆泽此前说不要对他报太大希望,沈蕴觉得他是在谦虚。
阳光还有些灼热,陆泽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衣半挽,露出有力的腕骨:“询问了很多人,最后在方家接到你的那晚才有了想法。”
沈蕴唇角微动:“为什么?”
陆泽望进沈蕴眼里,语气平淡:“你想知道么?”
对方目光炙热,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第六感作祟,沈蕴察觉到了一些苗头,他顺着话问下去:“想听你讲讲。”
陆泽缓缓说道:“觉得和你很像。”
并不是想象中的答案,沈蕴沉默两秒。
陆泽不动声色将沈蕴的表情变化捕捉,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沈蕴神色恢复如初,他没问哪里像,而是陈述道:“半座山的玫瑰,你得种多久。”
满打满算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种玫瑰,还要搭花架,尽管有长工帮忙,但也够呛。
陆泽太会隐瞒,浴室那件衣服还是因为有要紧事处理,所以没顾得上。
通常来说陆泽是成熟内敛的,但能在沈蕴面前挣得一个光荣的形象,他不介意卖惨。
陆泽不带什么感情道:“是有点久,那阵子手都磨破皮了。”
有时候不带情绪比刻意佯装更能勾起人内心的波澜。
沈蕴目光落在陆泽的手上。
后者大大方方摊开手,边说道:“没事,小伤。”
伤口在药物的治疗下褪去不少,但痕迹是有的,沈蕴用指腹轻轻滑过那些痕迹,留下一阵温热,然后抬头开口:“安慰一下就不疼了。”
陆泽任由沈蕴在他手上作乱。
葡萄貌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草笼子窸窸窣窣,它钻进里面匍匐着用爪子去勾,同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动静很大。
两位注意力转移,全在狗身上了。
沈蕴最了解葡萄,他对陆泽说道:“我去看看。”
“嗯。”陆泽点了点下颚。
沈蕴迈过杂草,弯腰躲避带刺的玫瑰:“怎么了?”
他蹲下身观察,结果发现原来是一只受伤的兔子。
那兔子可怜兮兮地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估计被葡萄吓得不轻。
他哭笑不得,拂开葡萄的脑袋,换了个角度顺利提起兔子的耳朵。
“汪汪汪。”葡萄叫了好几声,看起来很喜欢这个玩具。
沈蕴眼尾一瞥:“安静,等它好了才能陪你玩。”
“唔~”葡萄委屈地低下声音。
陆泽右手伸进裤兜,站得笔直:“是什么?”
沈蕴站起身转头看向陆泽,将放在手心的兔子慢条斯理露出来,那姿态带了几分矜贵,却又显现出他这个年纪独有的随性。
他取下帽子正想往回走,只听陆泽忽然说道:“别动。”
沈蕴扬起语调:“嗯?”
屏幕里的omega抱着小白兔,生相如玉,明目皓齿,食指随意勾着花边帽的系带,米白色蕾丝在风的吹拂下自由飘扬,衬得周围的景物黯然失色。
此时风也温柔,玫瑰也浪漫。
入目四下,唯有你落在我心间。

几百年不更新状态的陆泽今天下午一改常态,用他的星网账号发布了一条内容。
这个账号是私人的,关注他的几乎都是和他比较熟悉的人,但其实关不关注没什么用,因为陆泽很擅长扮演沉默者。
但就是这么一位沉默者,猝不及防活了。
最先发现这则动态的是陆家的小辈们,他们反复确认陆泽是不是被盗号了,不过鉴于里面的主角是沈蕴,又纷纷把这个想法暗杀在摇篮里。
整个动态非常符合他们泽哥的气质。
一张图外加三个文字,表述简短精炼,用词准确,毫无多余的修饰。
活跃度最高的陆清宴刷到这条内容的时候惊掉了下巴,他啧啧感叹果然陷入爱情的alpha会变成凡夫俗子。
【陆清宴:这是哪?我说你们下午跑那么快,原来是去度蜜月了。】
【陆姀:好多玫瑰,风景不错,泽哥发个位置给我,等哪天带陆秋去玩。】
【杨若:难道只有我在辛苦工作。】
.........
一分钟的时间之内这条动态下面回复了十几条评论。
陆泽零星挑了几个回应,他原本只是想记录一下,没料到那么多人会感兴趣。
沈蕴带着兔子走近陆泽:“这个小东西腿受伤了,得处理一下。”
可能是从高处掉了下来,摔到了骨头。
陆泽说道:“嗯,走吧,回家。”
这里本就属于陆宅的地界,离主楼不算很远。
两人回到主楼的时候,柳阿姨一阵惊诧:“怎么没听到车的声音?”
沈蕴自然解释道:“泽哥把车停在路边,我们一起散了会儿步。”
“哦哦,这样啊。”柳阿姨了然,她看向沈蕴的手问道:“沈先生哪里捡的兔子,受伤了吧?精神不是很好。”
沈蕴笑了笑:“是的,正想给它包扎。”
柳阿姨一听要包扎,便主动去找医药箱。
“你刚才叫我什么?”陆泽突然说话。
沈蕴将帽子放到案台上,装傻回应:“什么什么?”
陆泽深深看了沈蕴一眼,然后嗤笑一声。
后者若无其事问道:“不能这样称呼?”
“当然能,我没有异议。”只是陆泽第一次听见沈蕴这样叫他,有点不习惯,尽管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这样的称呼很喜欢。
沈蕴闻言转过身,说什么也不肯叫第二次了:“你上战场比较有经验,你来给它处理吧。”
陆泽什么时候拒绝过沈蕴,他一口应下:“好。”
葡萄对于家里多出来的小成员十分欢迎,一直围在陆泽周围转悠,等了十几分钟,总算处理完成。
陆泽用剪刀剪掉多余的纱布:“需要给它找个休息的地方,也要准备一些食物。”
沈蕴支起下颚看他熟练操作,认真工作的的alpha果然有魅力。
柳阿姨不知道从哪里提出一个小笼子,她用绵软的毛巾垫在底下,又准备了水和菜叶子。
“这样应该没问题,先养几天,等伤好了再放出来。”
新成员的家暂时被安置在厨房,于是葡萄也跟着搬去了厨房,它趴在软垫上,提溜着眼睛新奇地观察笼子里的动物。
好小一只,比它小多了,毛看起来很柔软,白色的一坨,应该很好玩。
那兔子警惕地竖起耳朵,边啃食菜叶子边盯着光是脑袋就比它大好几倍的大型怪物,随时准备弃物逃跑。
好在之后对方再也没凑过来,而是闭着眼睛打盹。
沈蕴在自己的房间翻阅了一会儿资料,准备明天去学校和梁老师讨论药剂的事情。
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要开始对药剂进行复制,然后找出究竟是哪种成分含有致使非人体的有害物质。
他做事向来仔细,不知不觉时间流走,等他再次抬头活动筋骨时,已然是深夜。
通讯器震动,泛起冷光。
【陆清宴:图片,哥哥哥,陆姀那丫头非让我来问问这是哪,她想带着陆秋搞什么家庭野餐。】
【陆清宴:本来她问了泽哥,但泽哥没回,我想着不会你们的什么秘密基地吧?如果是就算了。】
沈蕴扫一眼那张照片,上面的配字吸引他的视线。
心上人。
没有任何多余的叙述,只有这三个字,而照片是下午陆泽替他拍的那张。
沈蕴心跳空了一拍。
他放大那张图片,发现陆泽是用私人账号发布的,他没见过这个账号。
或许陆泽并不打算让他知道,所以才选择这样做。
但哪料陆清宴会追问到他这里来。
属实有些意外。
既然陆泽已经把玫瑰园送给他,那想来他有做主的权力。
他漫不经心打字。
【沈蕴:陆家明园,不是什么秘密基地,是你泽哥送的生日礼物。】
【陆清宴:生日礼物!?明园不是杂草园吗?哪里来的玫瑰!】
陆清宴懵了。
沈蕴嘴角带着笑意。
【你泽哥种的,陆姀要是喜欢随时都可以过来。】
半座山的玫瑰啊!?
那得种多久。
陆清宴咂舌,他十分怀疑泽哥是去报了什么恋爱进修班,自从和沈蕴堂哥登记后是越来越有人间烟火气了。
【陆清宴:行,那我回头跟姀丫头说一声。】
【沈蕴:嗯。】
沈蕴回复完对方,又垂下眼翻找刚才的照片。
这么个小插曲如同石子投入湖水,惊起一片涟漪。
倒让人有些无暇正事。
他食指敲了敲桌面。
眼尾勾起笑意。
书房里,灯光明黄。
严直抱着一大堆信纸站在书桌前,感到十分纳闷,他生平第一次对陆泽交给他的任务产生了怀疑。
陆泽睨了严直一眼,不管对方心中所想,示意他把东西放下就可以出去。
那各式各样的信纸换了个安生之地。
陆泽等人走后从里面挑选了一些外观好看,颜色素雅,做工活灵活现的,至于剩余的全被一股脑塞进了空柜子。
他坐姿正经,提起钢笔在信纸上落墨。
哪知写的不如人意,修改好几次也觉得不顺眼。
由于不善言辞,想说的话都体现在信纸上了。
窗外的香樟在沙沙作响,月影婆娑。
他抬头瞭望,深邃的眉眼添了几分温柔。
忽然想起上次沈蕴问他,他眼中的对方是什么样。
该怎么形容才好?
卿似天上星,又如白梅清雪,人间皎月。

第65章 过往
实验室里的仪器不停运转,散发出淡淡的蓝光,那些装在试管里的液体五颜六色,若不是专业人士,根本不会知晓也就两滴的量能毒死一头大象。
这里是梁佩的专属实验室,沈蕴穿着白色实验服,神色严谨,他用注射器从试管中抽取一截药剂,然后打开笼子,将注射器里的药剂注射到专门培养来做实验的小白鼠身上。
隔了几秒,小白鼠并无异样。
沈蕴蹙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愿相信。
可能又失败了。
“沈蕴,我刚刚查了一下。”梁佩带着资料进来,走路撩起一阵风:“如果第二种成分和第四种成分颠倒一下顺序,那么作用就不会被掩盖。”
沈蕴凝重地点点头:“我做了分组,尝试了很多种情况,无一例外全失败了,老师,有没有可能不是步骤的原因?”
“应该不可能。”梁佩推了推眼镜否认道:“要么是那张纸记录的内容有问题,要么是时效问题。”
沈蕴看向活蹦乱跳的小白鼠,如果是时效问题之前被注射的小白鼠现在也应该有反应了,但令人遗憾的是目前都还健在。
他又看向最后一只小白鼠,宁愿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也不愿意相信是江念辞的记录有问题。
那样的话所有心血都白费了。
梁佩安慰道:“没关系,过程就是这样曲折,不要为难自己,再多尝试几次。”
“嗯。”沈蕴应了一声,他低声说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傅正亭有没有找到药剂师,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梁佩眼底滑过一丝情绪,让人来不及捕捉:“总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那样贪图权利的人,说不定正想着怎么一手遮天。”
年代已久的地下室透露着陈旧的味道,阳光在这里寻不到踪迹,只有冰冷的白炽灯能照亮陈列的一切事物。
傅正亭带着黑皮手套,金丝框边眼镜越发显得他那张脸有种不怀好意的深沉。
旁边的beta已经被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他全身颤抖,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我...我错了傅中庭,我真的错了....这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了,我确实...确实办不到啊。”
“你办不到。”傅正亭忽然笑了一声,嗓音算得上和蔼:“但你几个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白期待一场,浪费了我那么多时间,你说,你要怎么赔?”
陈源是个药剂师,他之前听说傅正亭正在招揽药剂师,报酬非常丰厚,于是便壮了胆子自荐。
当时傅正亭要求他开发出一种能改善人体素质的药物,比如变得更强壮更有力量。
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药物,本想反悔,可他看见数不尽的星币,宝石和古董后,一时鬼迷心窍,连傅正亭的警告也不放在心上。
太多财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财富,让他眼花缭乱。
他想,既然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东西,就算他最后没有研制出来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连顶级药剂师都做不出来,何况他呢?
到时候就找个借口,说试了很多方法,其实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就好了。
这么久以来,他如愿过上了富裕的生活,有花不完的钱,享受不完的美人,还有身份变化后别人对他的尊敬,越发膨胀。
每次傅正亭来问他,他都说已经有进展,但这件事很困难,需要更多的时间,在他耍了几次小聪明后,傅正亭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直到今天,对方直接找上门来。
陈源看着那些明显比他高的beta,心底不由发怵,怎么当初就那么贪心呢?
可他还抱有侥幸心理,因为他听说傅正亭很照顾beta属性的人,此前还特意写文章批判beta遭遇的歧视。如果不是性格比较善良,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傅正亭曲起食指,不轻不重点了点陈源的脑袋,沉声说道:“你在骗我,陈源,你从刚开始就在骗我。”
陈源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他断断续续口不择言:“我..不是这样的,我试过了,我试过了,真的做不出来您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尽力了,顶级药剂师都无法解决的事情,我怎么能解决呢?”
傅正亭收回手,不再听取借口,也怪他自己,病笃乱投医,以为谁都像梁凛那个天才,却没想到个个都是废物。
他朝身旁的beta打了个手势,语气不咸不淡,但话语却残忍:“处理干净点。”
“您放心先生。”那手下带着几个beta死死捂住陈源的嘴,把他拖了下去,起先还能听见挣扎的呜呜声,然后什么都寻不到了。
傅正亭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叹息道:“念辞,你要是在天上看着,就应该祝我一臂之力。”
林炽的通讯器忽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傅正亭,然后才接起来:“查到什么了?”
那边急声说道:“林哥,查到一个很大的消息,沈蕴的那个老师,梁佩,她和梁凛有很大的关系,是梁凛的亲生姐姐,只是因为他们的父母早年离异,一个待在丰城,一个待在极城,所以几乎一直都是用信件联系。”
林炽闻言心中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态就危险了。
他看着傅正亭,开口问道:“你确定么?”
“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当年递信的人还在,我把照片拿出来问过,对方比对了一下,说寄信的就是梁佩,他和梁佩的父母都认识,梁佩有时候也会寄一些吃的穿的。”
林炽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他结束通话,对傅正亭道:“老大,现在我们不清楚梁佩知不知道六年前的事实。”
如果梁佩知道,并且她告诉了沈蕴,那么就相当于告诉两界一庭。
傅正亭没说话,大抵是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回忆往事,他又想起了从前。
傅正亭是傅家的私生子,还是个beta,从小生下来就是给婚生子alpha提鞋的命,他父亲并不喜欢他母亲,只是因为他母亲长得好看用金钱和权力威胁逼迫她而已。
他是个不被期待的存在,母亲并不愿意留下他,去了好几趟医院,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都被他父亲拦下来了。
当时的傅苼可能还幻想着肚子里的他是alpha。
不过一切幻想都在某天破灭,他是个不折不扣的beta。
正室知晓他的存在后,曾经大闹过一场,傅苼不胜厌烦,当然,最后还是顾及夫妻情分,给了母亲一笔钱当作散场费。
如果母亲没有遇见过傅苼,她可以继续学习舞蹈,可以成为温柔的老师,可以和一位普通但是真挚的爱人相伴到老。
可惜美好的生活就这么被打碎,她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和肮脏的过往,选择在生日那天结束生命,而那个时候,傅正亭才九岁。
他为了生存去卖过报纸,修过鞋子,帮别人刷过粪桶,也曾因为一个包子和流浪汉打架,打赢了,但也发了好几天高烧,差点没命。
不管再怎么惨,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总有一天,他会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事实证明,他也做到了。
傅苼生了一场大病,可能是良心发现,决定把他接回傅家,虽不至于认祖归宗,但好歹不用经历外面的风雨。
他表面感恩戴德,时常给傅苼讲他的母亲,在别人面前扮演父慈子孝,实际他恶心得都要吐了。
而他在傅家的生活也不见得改善多少,正室夫人答应把他接回去就是为了日复一日地羞辱他,他的房间里莫明其妙被女侍翻找出大哥的贵重礼物,比他强壮不少的大哥上一秒恨不得撕咬他,下一秒突然摔倒在地上,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正室夫人永远装好人办柔弱,从来只轻言说道他,但转身就把事情传出去,他的名声坏到了极点,就连学校里的小混混都看不惯他的作为。
被人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时候傅正亭都在想,如果因为私生子的存在不被人接纳,别人伤害他倒也情有可原,正室夫人和她的儿子的做法倒也无可厚非。
可真实的是,因为他是个beta而遭受到的歧视与嘲笑比他是个私生子的多的多。
那些家族里几乎都是alpha子弟,少数beta子弟存在感极其低下,通常而言都是被alpha招来唤去,像是alpha的一条狗。
他见过有beta被捉弄得苦不堪言吞安眠药自杀的,也见过逆来顺受麻不不仁,最后残疾一辈子的。
他待在傅家,所有长辈永远都是不屑的目光,宴会不让他出席怕冲撞客人,家庭聚餐让他单独坐一角只因beta上不了台面。
身为beta,属性不是他能选择的,好在他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现在傅家就剩他一个人了,那些家主意外去世的意外去世,出车祸的出车祸,死得干干净净。
一路走过来如履薄冰,现在要是有谁想阻挡他成就大业,那是怎么也不可能了。
沈蕴拒绝了他那么多次,除却沈青时的原因之外,得知他真实目的的可能性很大。
傅正亭眼神一凛,缓缓吐出几个字:“把梁佩抓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林炽点头道:“明白,我这就去办。”
苏青青给沈蕴带了晚饭,待在实验室和他聊了会儿天,然后留下一句凉了不好就继续回去完成她的任务。
沈蕴也不客气,撩起衣袖拿起筷子就开始享用今天的晚餐。
吃到一半的时候,陆泽连了通讯过来,大有突击检查的意思。
屏幕里显示出一张英俊的脸,对方先是看了一下他的桌面,然后才开口说道:“不错,按时吃饭了。”
沈蕴将辣椒挑出来,好笑地回应屏幕里的人道:“师妹替我带的,她知道我在梁老师这,去食堂顺便问我要吃什么。”
“嗯。”陆泽放下办公笔:“今晚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说起这个就头疼,沈蕴立即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亲昵:“实验失败了,可能会久一点。”
这明显是个悲伤的故事,他没什么讨论的兴致,转移话题道:“最近有什么动静么?”
陆泽闻言神色正式:“傅正亭自上次庄园风波后在暗中作梗,几位世家的家主临时变卦,有支持傅正亭的倾向。”
“他本身是个beta,兰溪beta众多,倒是走了一步好棋。”沈蕴总结道:“毕竟是民心所向,但傅正亭又有几分是真心。”
陆泽抿起嘴角:“兰溪自独立以来法律和上层逐渐完善,但总有遗漏的地方,对beta的歧视不会放到明面上,但暗地里还是有很多恶习,或许等傅正亭的事情一过,兰溪是应该重塑规定了。”
沈蕴听完点点头,评价道:“你和父亲肯定有聊不完的话题。”
陆泽轻笑一声:“也就公事,除此之外我和你父亲很少聊别的。”末了他又添一句:“我猜测,这大抵是岳父和儿婿之间的常态。”
沈蕴觉得陆泽说的有道理,也跟着笑了笑。
实验室的镜子映出十几个堆叠在一起的箱子,里面分装了十几只小白鼠,有的在合眼睡觉,有的在活蹦乱跳转圈。
而最顶层边缘那只举止有些奇怪,它蹲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开始不正常地抽搐,两只眼睛充血红肿,白色毛发遮盖的皮肤下有可怖的东西在滑动,血管膨胀凸起,像是要爆炸一般。
这样的异常只持续了十几秒,之后那只小白鼠不再有动静。
突然,小白鼠的身形以数倍的形式增长,各种瘤子挣扎着破皮而出,四肢和脑袋丑陋得已经不能分辨,最吓人的是那一嘴獠牙,仿佛能将石头刺穿。
有限的空间已经被撑到极限,盖子发出阵阵哀鸣。
终于两声咚咚响后,一半以上的箱子都被弄倒在地上。
沈蕴停止对话,蓦然转头寻找声音的源头。
一坨不成型的东西和他对上眼。

这是什么鬼东西!?
“沈蕴?怎么了?”沈蕴盯着某个方向像是被惊住了,陆泽还以为实验仪器出了故障。
沈蕴回过神,并未将视线从那坨东西上面移开,而是摸索着拿起通讯器,慢慢将屏幕对准它。
陆泽脸色变化,立即沉声道:“实验室有没有酒精灯,用火可以烧死它。”
说时迟那时快,变异的小白鼠一下子跳跃到实验台上,对着沈蕴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恶臭的气息通过空气散播。
沈蕴忍住不适,顺手抄起食盒往它身上砸,被它敏锐躲过,那腐烂的尾巴借着台架荡悠上了吊灯,扶手表层留下一片黏液。
酒精灯放置的位置离沈蕴大概有四五米远,而且要经过吊灯之下,冒然前进显然不是个好选择,尤其是那玩意儿死死盯着沈蕴,不时警告似的露出一口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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