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章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嗓子渴得冒火了似的,奚容那漂亮的小足正好是湿哒哒的,仿佛是能解他的渴。
奚容见他一动不动,仿佛气傻了似的,刚想说句什么再挑动一下他的情绪,他细瘦的脚踝突然被男人抓住了。
薄薄的茧子碰得他有些疼,才是想顺势发作一下,突然就被搂抱了起来。
说是搂抱,却也不是大动作,只是轻轻那么一搂,便是把奚容完全搂在了他刚刚坐在的榻上。
奚容便是被放倒躺在了上面。
“凉,擦擦……”
一边说话一边是拿巾布来帮奚容擦脚,声音出来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
奚容被他的动作愣了一下,本以为是要发作了,要打他了。
没想到只是要帮他擦脚。
笨手笨脚的根本不会伺候人,帮他擦脚的时候用整块巾布将他握住,一只大手把巾布和他的脚握在手心里轻轻的擦。
手还有点儿颤,好似拿不稳似的,手心灼热得几乎要把奚容的皮肤烫伤了。
但是脚却是擦得干干净净的,奚容连挑刺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本来想就此作罢,今日放过他的。
接着又见到他把刚刚给他擦脚的巾布仔仔细细折叠好竟然放在自己兜里了!
奚容一点也不能惯别人的坏毛病,“你把巾布放在兜里做什么?”
莫名的十分难忍这样的行为,仿佛要拿着擦过他的脚的巾布做什么坏事似的。
魏章说,“没处放……待会我带出去。”
奚容越发不爽了。
无论是奇怪的行为还是沙哑低沉的声音,都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危险,仿佛他要再敢说什么刺激他的话,魏章就要爆发了,给予他严重的后果。
奚容冷冷冷的哼了一声,已经是不想挑事了。
想到这时,魏章倒是故意挑起事端。竟然抓住了他的脚踝!
一双大手,轻而易举便抓住了他细瘦的脚踝,霎时间危险感如针刺一般的,奚容漂亮的双足在他手心里挣扎了两下。
抓得不紧,却一点也没法挣扎脱,他的脚踝被轻轻一扯,都朝魏章那边被拖过来了几分。
奚容终于喊的起来,“你干什么?!”
魏章仿佛入了魔似的整个人都被魇住了似的,反应了好几息,才愣愣的说,“踩。”
奚容一瞬间没弄懂他的意思。
直到他把脸凑过来,把奚容鲜洁灵透的双足往自己脸上贴,“踩我。”
奚容霎时间满脸通红,“你说什么鬼话!”
本来想羞辱他一下,让他对自己多一些厌恶,便不用和他成婚了,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让他踩了。
还是抓住他双脚往自己的脸上贴,像什么变态的情趣似的。
奚容终于忍无可忍,“滚!”
…………
这几日仿佛把自己的坏脾气全部放了出来。
魏章也是奇怪,几乎是无止境的忍让他,无论是发什么脾气,无论是挑什么刺,都能忍耐过来,那脾性仿佛比哑奴都好一般。
越是这样奚容越是坐立不安。
直到那日病症又发作了。
奚容这病是打小娘胎里落下的病根,又是在他母亲走的那一夜,在桥底下凉了一夜,再从小到大被下过几次毒。
身体便落下了难以治愈的病根。
这病疼起来要死要活,后来长了些本事,终于给自己寻了位名医治疗,用了一味极为特殊的药,从此奚容终于好了些,只是病起来,若是吃不到药,便是气若游丝,疼痛难忍,仿佛濒临死亡一般。
这一天发作起来,算是比以往迟了好几日。
原来三五日怎么着都要发作了,而这一次,到了七八天才发作。
本来是在院子里玩得好好的,正在和魏章吵架,说是要回去,魏章关着门,不准他走。
奚容突然手抖了起来,脸色霎时间惨白一片,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我要回去,快!”
魏章一见他这样,便是知道他的病症发作了,连忙朝下人喊道,“大夫!”
他一边喊着,一边把奚容搂抱起来,抱入了房中。
此时此刻奚容还是神志清醒的,魏章将他放在榻上,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的药吃不得,如今你在我这儿是不准吃那些药的,也不准回去……”
他话音刚落,脸上突然挨了两个巴掌。
奚容面色阴沉,“你要我死,没那么容易。”
原来如此,魏章要他死!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明明知道他的病重极了,需要药才能活下来。
偏偏是不准他回去,也不准他吃药。
原来如此。
他还以为这人是转了性子,或是他查的资料出了什么错,原是没有任何的错,魏章甚至更聪明。
他不需要去反驳皇帝。
只要他死了就可以。
只要他死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不成婚。
原来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还比他高明一些,他是病死的,魏章手上连血都不沾染。
奚容双眸通红,阴沉沉的盯着他,“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吗?”
他怎么会死?
他从小到大,都没死成呢,怎么会折在他手里?
魏章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般,声音轻轻的,有点哄唤的意味,“我不是的,我怎会让你死?”仿佛一提起这个字眼就会难受,“我是在救你,容容,那些药会害死你的。”
大夫已经来了。
也许是身处逆境,身边没有哑奴,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魏章怕弄疼他,搂着的时候并不敢用力,奚容在他身上拳打脚踢,把他的衣服都扯了下来,一头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挡住了他半面俊美容颜,奚容纤细的手指掐在他的臂膀上,扣下了深深的痕迹。
大夫冷汗直流,小心翼翼的提醒,“将军,请抓好了,我要施针了。”
魏章点了点头,只稍微用一些力,便将奚容一截细腰搂在臂膀里,轻轻一勒,好似要融化在他怀里似的。
他美丽的未婚妻可怜得在发抖,他只能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
任由他在他怀里发泄苦楚和恨意。
大夫的针刺在奚容的头上,奚容轻轻的“唔”了一声,好似自己要被害死了似的,一口咬上了魏章的脖子。
“我恨死你了……”美丽的质子殿下珍宝般的透明的眼泪往下落,哑着声音说,“哑奴……怎么还不来救我……”
“……好些了吗……”
奚容浑身软得似滩水似的, 被半搂在放在床上护着,一下一下的哄,绸缎般的长发凌乱铺开, 脸上的眼泪不知被擦了多少遍,此时此刻还是不准乱动的, 他的头上插了十三根针。
大夫坐在一旁给他把脉,一句话也没说, 但也没传来坏消息。
方才还恨得要命,不知是不是太难受了,如今连说话都不说了, 躺在床上哭,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双眸茫茫眼泪汪汪, 可怜得让人心肝都疼。
“他是不是太疼了?”
大夫终于说话了, “是有些疼的, 将军要多照看他。”
若是不疼, 已经是一命呜呼了。
他身子弱, 如今强行断药,瘾症熬起来可是能要了人命。
奚容自从十五岁以后过了好些太平日子,没受过这种疼了, 这疼还不一般,他想吃药,却什么也吃不到。
大夫说:“小的要拔针了, 将军注意些。”
早在下决心让奚容断了那药之时,已经听大夫嘱咐诸多, 如何如何照看, 会是什么症状。
这位大夫是一名极为有经验的名医, 手里有真本事,救过他父亲好几命,也救过他,他说得笃定的,十有八九是对的。
魏章知道要注意什么的,因此格外的紧张。
拔了针,已经的代表渡过了危险,但接下来会熬好一阵子,大夫说奚容这种情况得熬两三天。
拔针的当下是不疼的,针刺入穴位,拔的时候也是手法老到,大夫使命已经完成,这些次数是不能吃药,至少要熬过了第一次,才给他开药。
怕开的不对,把那娇弱的美人弄死了,因此只能硬扛着。
大夫知道这位是燕国的质子殿下、是府上的侯爷夫人、是大将军之妻,是魏章的即将过门的妻子。
他的身份高贵,断药时会有各种难堪,只有让亲近的人照看。
大夫在这儿也无济于事,但他会在不远的门房等候,要是魏章喊,必然能听见。
奴才们早就准备就绪,将军要是需要什么,立马能送上。
先是让下人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关上了门。
奚容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若是不换衣服,不擦身子,可能会着凉。
“我、我帮你擦擦身子……”
他美丽的未婚妻躺在床上,像是被弄坏了的漂亮人偶,方才还是哭着,如今也不哭了,仿佛随便怎么弄他都不会反抗。
不问也是可以帮他擦了。
还没成婚呢,若是贸然如此亲近,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奚容真是太漂亮了。
光是瞧上一眼,就想抱着他亲吻。
他好软,软乎乎的躺在床上,又是乖得不行,仿佛早已属于他似的。
魏章俯身,再轻轻的问,“容容,我是怕你着凉了,你生病了……”
稍等了一会儿,原本以为奚容不会回应的,但又听见他在喃喃的说什么。
魏章将耳朵贴在他唇边,却听见他在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哑奴……”
仿佛这个男人会来救他。
魏章沉下了脸,刚才就在喊,如今还在喊,他调查过的,这个男人就是那日在奚容房中搂着他睡觉的男人。
据说是个太监。
可是不是谁知道?
长成那样,没有一点太监的阴气,谁知道是不是为了糊弄奚容装出来的呢?
如今到了这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奚容都在喊着那男人的名字,可见那恶毒的药从来是那阉人掌管的。
仿佛是见着了那阉人,就有了药。
那阉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奚容断不了这药!?
拿这个法子让奚容无法离开他。
难怪,难怪这阉人不要命似的往他府上闯,妄想把奚容救出去,继续吃药好离不开他?
早晚要弄死他。
但是他如今没有精力了,他好好好的照顾他的未婚妻。
奚容的头发都被汗水侵染的半湿,他用热乎乎的毛巾帮奚容擦了擦脸,“不准喊别人,是我在救你。”
奚容的皮肤雪白如玉,轻轻的擦,热气氤氲,虽是病着,但满面桃色,比在平时冷冰冰盛气凌人的样子,更软更好亲了。
两个人人离得极近,光是这样看着,好想吻。
魏章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突然醒过神来,连忙重新把毛巾浸泡了一遍。
“我、我要开始了……”
明明不是要做什么坏事,但是解开腰带的时候手都在抖,他的心脏跳到了危险的地步,“容容,我只是……”
莫名其妙的心虚着,“我只是怕你着凉。”
说完这句话,仿佛是吃了定心丸似的,已经在反复催眠自己,若是不快点,奚容真的会着凉。
如此,便是一鼓作气帮奚容把腰带解开了。
大夏天的本来只穿着两层衣服,如今腰带一开,柔软的素衣瞬间滑落开来。
魏章顷刻间脸红到了脖子根,连忙别过脸去拧热毛巾。
好漂亮。
仿佛和他不是一个物种似的,美丽的像捧在手心里的漂亮珍宝。
虽是柔柔弱弱,但是骨体的比例近乎完美的精美,浑身白如玉,又因为出了汗,透着微微的粉色。
再看一眼就可能冷静不下来。
而他立马还要帮他擦身子。
洗毛巾的时候差点把盆都打翻了,他终于咬着牙打了自己两个巴掌,默默念着什么,没有耽搁的帮奚容擦了。
奚容好像在轻轻的说话,魏章只看了一眼,也不再去听他说什么。
也许又是在喊那个奴才。
“可那又怎样,如今照顾你的是我。”
说着,仿佛又坦然了许多似的,把奚容的衣服彻底脱了,用毯子包着,轻轻的擦汗。
床上已经放上了干净的衣服,怕奚容着凉,是擦得飞快的,才是擦好上半身,连忙给他穿衣服。
是新做好的衣服,上好的软料子,穿起来特别舒服。
魏章自小自己穿衣吃饭,什么活都能做,衣服是穿得极快的,只因为他美丽的未婚妻娇娇弱弱,像个漂亮易碎的小瓷人似的,因此要特别小心翼翼,特别的轻。
好可爱。
抱起来软软的,轻轻的。一只手就能捞在怀里,魏章生来就是粗枝大叶的,怕是一不小心就把漂亮的未婚妻碰坏了。
搂在怀里穿衣服,需要特别的小心。
好瘦,今后在他们魏府,得把人喂养得更好一些,他反正从小就会做饭,往后便问问大夫如何调养,要是有空闲,天天给奚容做饭。
一边穿衣服一边已经在畅想未来了。
这个时候,奚容突然“唔”了一声,脸色白了起来。
“好疼……好难受……”
魏章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把人搂在怀里哄,“不疼不疼容容,忍忍就好了。”
大夫说过,那银针是暂时能救他,也能让他暂时不被从前吃的药左右,但是不到半日又会恢复病痛和瘾症,虽然不致死,但是疼起来简直要命。
他一说疼,魏章跟自己疼似的,心里头钻心口般好似也尝到了那般疼痛。
衣服还没穿好,奚容突然大力的挣扎了起来。
他盯着魏章的瞧了一会儿,突然朝他扑了过来。
“想让我死,做梦去吧!”
扑过来时想只还没长好牙的小奶猫似的,魏章一身钢筋铁骨,怕把奚容给撞坏了 ,连忙将人按住。
奚容咬着牙抓住魏章的头发,大声的哭了起来,“都是你,你害死我了……”
末尾时又轻轻的,带着丝颤音的哭腔,令人心疼到发颤,魏章轻轻抚摸他背脊,一下一下的安抚,心里也为他着急,“宝贝容容不哭啊,我备了好些蜜饯糖果,我喂你吃点儿。”
奚容轻轻的哭了起来,难受的抽了抽,突然又发了疯似的大喊,“快!快把哑奴找来,快给我吃药,我生病了,不吃会死的!”
他哑着声音抽泣,“我若是死了,谁来当燕国的皇帝。”
以往,若是没吃药,还没到瘾症发作说不准就已经一命呜呼,如今顶好的大夫给他治,让他活了下来,但是难忍的病痛和没吃药的痛苦让他分外难受。
魏章眼皮跳了一下。
他以为奚容不过是想活得安稳,没想到竟胸怀大志,想当燕国的皇帝。
才想帮奚容抹眼泪,奚容突然又挣扎起来了,他大约难受得紧,竟然开始咬自己的手腕。
魏章惊了一跳,连忙将他的手腕按住,“宝贝容容,不要伤害自己,乖啊,宝贝乖……”
入眼是奚容满脸的眼泪,他怕奚容咬了自己的舌头,连忙把两根手指伸进去让他咬住。
他体内有内力和真气,奚容便是用力咬也是咬不断的。
才放进去,奚容已经用力咬了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咬把他咬死一般的。
大夫说难受起来根本是忍不住把自己弄伤,怕奚容到时候会咬到舌头,本来是拿了个小球给他咬住的。
但是魏章觉得那般可更是难受了,有些时候怕犯人咬舌自尽,便是用此物堵住舌口,若是给奚容用上,奚容必然要恨死他。
如此便拿自己的手给他咬。
那眼神盯着他,已经是满满的恨意。
魏章是肩宽腰窄、高高大大的身材,力气足得很,奚容在他这儿根本是一点也不能反抗,也不能伤害自己的。
把人又放平在床上,这情况是衣服穿不好了,便好好抱着不让他受一丁点风寒。
两个人是离得极近的,近到要做了夫妻才能这么近,可眼下奚容要人照顾,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只想把人护得好好的。
见奚容一直盯着自己,便也是看着他,他狭长的眼微垂,带着些哄唤的意味,“你往后是我的妻子,我怎会害了你,容容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便是不是他妻子,也会是个心肝宝贝似的心爱的人,这般可怜兮兮,让人疼到心尖上似的。
瞪着人,恶狠狠的,但又有些可爱。
好可爱。
想亲亲他的睫毛尖,但怕他更是恨他。
如此又轻言细语的哄着。
这时候还算是好的。
到了晚上,东西都没吃下去,整夜的开始磨人了。
大晚上的像疯了似的哭,根本是哄不住。
但他柔柔弱弱的,发了疯似的哭喊也不大声,像孤独的小猫似的叫,一边哭一边呜呜呜的,怎么哄也哄不住,将熬好的汤药流食喂给他吃,一碗中只吃了一两口下去。
魏章将他抱在怀里,奚容攀住他的肩神志有些混乱。
“哑奴,哑奴去哪了,快救救我……”
魏章的心里像是生了根刺似的,时不时的让他疼一下,怨念和酸意一股股的往脑子里冒。
“宝贝儿,喊我的名字……”
反反复复的教了许久。
“喊魏章,乖容容。”
奚容边哭边喊,双手搂着他的肩,手指抓住他的头发,差点把他头皮给掀了。
哭起来像江南的雨一般,细细密密的弄得人心头发痒。
一边哭一边哽咽着,“魏章……救救我……饶了我吧……”
魏章呼吸一窒,垂眸吻了吻他的耳垂,“宝贝容容,我会救你的,别哭了……”
说魏侯爷在外行兵打仗, 被一道圣旨招回来和亲。
这赐婚的旨意还没有完全下,碰上了燕国的质子殿下,便急不可耐的把人掳进了家中。
“听说那燕国的质子殿下生得美貌至极, 将军一见倾心,顾不得礼义廉耻, 把人搂进家里好好疼爱。”
“那燕国质子的侍卫和魏府的精兵起了好些冲突,还被关押了起来, 知道是和亲,不知道是还以为是山蛮子抢了人做压寨夫人呢。”
“你说真话,那燕国质子真的那般美貌?”
“我是没见过, 但我兄长见过一回,就在国子监对面的那书屋里,他那时去看书, 只是匆匆瞧了一面便被人挤了出来, 听说长得跟妖精似的, 最正经的书呆子都要被迷了心窍, 我兄长本来是老老实实的一个人, 一心想考取功名,如今整日恍惚着,都是那妖精似的燕国质子害的。”
“嘶, 魏将军若是被他迷住,还能行兵打仗吗?”
“听说是燕国派来的专门蛊惑人的妖精,谁见了都迷糊。”
“嘭”地一声, 楚凌重重放下了茶杯,冷冰冰的从雅间里出来, 堂外闲人无一不静声, 低着头, 才是几息便见安王走了出去。
良久,见人确实走了。
“听说安王也……”
…………
楚凌不知道来了多少遍了,他站在门口,见魏府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什么理由都用了,别说奚容,他连魏章都没见着。
一连一个月,不知道奚容在里面如何,自打进去就没出来过。
奚容身边那侍卫都被魏章扣押,这情形可不想正儿八经的和亲,倒像是抢亲。
奚容生得细皮嫩肉,美貌鲜洁,身子也不好,怎么会看上魏章这样行兵打仗,刀口舔血的粗人?
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魏章蛮横,竟然把人掳进了屋。
楚凌在门口敲了敲门,说要去见魏章,管家还是和昨日一样的说辞。
“回王爷,我家侯爷不在府内,王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楚凌和魏章是朋友,交情还算很深,自小一块长大的情谊,楚凌小时候去军营待过,两人算是生死之交,从小到大,一直没有什么龃龉。
如今,楚凌却皱起了眉头。
“昨日不见,今日也不见,魏章还拿不拿本王当朋友?”
管家左右为难,他是府里的老人,知道安王和他们家侯爷是好友,可是……
管家面露难色,“咱们家侯爷的确不在家……”
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话,编不出新的词似的。
楚凌若是硬闯也不能,门口凶神恶煞的精兵正紧紧防着他,他手上连把剑都没有,实在是斗不过魏章的兵马。
正是要回去,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魏章火急火燎的从外边赶来!
竟然真的是不在家?
魏章压根都没看见楚凌,直直往府里走,才到了门口,便听见楚凌喊了一声,“魏章!”
魏章一阵头大,他出来已经是一炷香时间,不知道奚容醒来了没有,如今却在门口碰上了安王。
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把人打发了。
谁知道正在这时,突然有下人来报:“侯爷!质子殿下不见了!”
“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魏章怒骂了一声,一众下人都吓坏了,眼睛红了,跟咬杀人似的,但也只骂了这么一句,连忙下令,“把门封起来,找人!”
门口一阵兵荒马乱,楚凌趁机也入了内门。
魏府,楚凌自小熟悉得很,小时候在这儿还和魏章玩过躲猫猫,因此一些偏僻的杂房他都知道。
整个魏府的下人都噤若寒蝉,好似生怕把奚容弄丢了似的,而外面的守卫更加森严了。
楚凌找得非常仔细。
如今正好是夏日,魏府的树郁郁葱葱,林荫地下洒落的日光如同碎金一般。
楚凌突然看见偏僻的后院里开得正盛的夕颜花中突然动了一下。
仿佛小猫或者小鹿一些幼小的野兽藏在哪里。
那边是一片废弃的假山,十几年前这个地方摆设得非常好,放满了名贵的花草。
如今只是杂草丛生,一大片的浅紫色的夕颜花绕着树爬满的假山。
楚凌往那边一看,突然眼皮跳了一下。
只见奚容进从一片杂草从中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他穿了一身浅淡的素衣,黑发如绸缎般铺在肩头上,皮肤白得发冷,漂亮得似花中精怪一般。
好似闲暇的午后被人类惊扰的花精灵,撞入眼帘之时,楚凌被惊艳到起了鸡皮疙瘩。
他愣愣的看着,身体不自主般的朝他跑了过去,连忙把他从杂草中搂了过来,放在干净的青石板上。
“你怎么在这?大夏天的怕是有蛇。”
奚容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楚凌呼吸一窒,轻轻的喊,“容容?”
奚容那美丽的长睫动了动,耳尖红红的,漂亮得不像话,又好似有一丝楚痛,“魏章……我要魏章……”
他话音刚落,远处已遥遥传来魏章的大声呼喊。
“容容!”
他遥遥在荷花池的对面,宛如一匹烈马上了战场一般,不过几息就跑来了奚容跟前。
他兴许真是找人急得要命,浑身都是汗,跑过来的时候喘着粗气,一把将奚容抱在了怀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
奚容被搂抱了一会儿,突然抓住他的衣襟开始挣扎,楚凌刚想去帮奚容,魏章便已经把人放开了。
但奚容挣扎并不是要离开魏章,而是更紧的抓住魏章的衣襟,有些乖巧的靠着他的胸膛,“我醒来,你不见了。”
魏章是要出去取些军务上的密文,不得已出去了一趟,但也是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没想到奚容就醒来了。
刚要解释一番,见奚容很是难受的说:“快带我去解手,我好痛苦……”
说话的时候有些隐瞒的难忍,耳尖和脸颊都红红的,纯洁美丽,但又带了些隐晦的涩气。
钩子似的。
魏章连忙将人抱了起来,他仿佛比奚容还着急的,连忙抱着人回了主宅那边。
楚凌睁大眼睛,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奚容这是怎么了?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方才他看见魏章抱奚容的时候,纤细白嫩的小腿都露了出来,
里面好似连里裤都没有穿。
他在魏府这儿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谁也不认识了,只认得魏章,连什么都要魏章,连去解手都要魏章带着。
仿佛是被调.教成了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全心全意要靠着那下贱的男人做任何事。
不知吃了什么,或者用恶心变态的法子教了什么事,他能走能跑,怎么那就不能自己解手,是不是魏章禁止他自己去,非要奚容求他才可以。
“下流胚子!”
如此一想,奚容已经出于水深火热之中,今天他来,必须把人救出去!
楚凌跟了过去。
…………
昨日,奚容又到了断药日。
今日和明日奚容都是不好过的,好歹是熬过了昨天晚上,那最难受的时日。
但是第二日依旧是很不好。
如今已经是好几次这样的,魏章一直哄着陪着他,这几天奚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神情恍惚,像受惊的小动物似的,仿佛把魏章当初了母亲一般,什么都要他。
一开始是要哑奴的。
但魏章这些时日几乎时时刻刻抱着哄着他,又是喂吃的,又是穿衣服擦身子,吃喝拉撒都要他一手解决,他恍恍惚惚,是不会自己上茅房的,只能是魏章带着去。
带着奚容解了手,又抱着人回了房,刚想温存的哄哄,不长眼的家伙开始敲门了。
楚凌门口大喊:“魏章你出来!你看看你干的什么脏事,你把奚容怎么了?”
魏章怒道:“我干什么了我?!”
楚凌:“谁准你把人带回府上的,容容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人都成这样的你还不放过?”
魏章咬牙切齿,那狗东西在奚容面前诋毁他,他非要揍他一顿。
但才往前走,就被奚容紧紧搂住了。
“不准走……”
本身是抱着奚容在榻上的,奚容浑身发着抖,在外面找了他一圈,不知是冷着了还是害怕,真是可怜死了。
还说不准他走,怕他走了还主动上手抱住他了。
好可爱。
好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