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惊了一跳,心中已经出现了可怕的猜测。
皇帝笑了起来,“竟敢染指我们皇家的人,给我儿子戴绿帽子,怎能这么容易放过他?皇后那家子人会放过他吗?而且,奚容入了楚国皇室,人在我们手中,那魏章要是不听话,就杀了奚容。”
老太监连忙垂下眼眸。
君王之心不可测,竟然把自己的儿子当做了棋子,已经计划好了奚容成为的皇子妃还会和大将军偷情的事,恐怕就算两方克制,皇帝也可能会用手段促成。
而这件事一旦事发,可是天大的丑事。
就是皇室掩盖住这件事。
皇后一定会知道。
皇后的家族乃是朝中权臣遍布,往后便是和魏章一番恶战,也许会两败俱伤,皇帝早就不太爽这些权臣玩弄权术,如此乃是一石二鸟的阳谋。
甚至,奚容已经成为了皇子妃,便是楚国皇室的成员,皇帝便能拿捏他。
以此来驱使魏章。
不一会儿侍卫来报:“主子, 二皇子求见。”
奚容漂亮的双眸微微挑开,他端坐在书房里,午后的光影在他身上氤氲出一层光。
他像光里的梦中人, 美丽得如百年深宅大院里供养的精灵。
像勾得端庄矜贵的少爷神魂颠倒的妖孽,又是遥遥不可触碰的上仙。
他浑身放松, 有些慵懒的敲了敲桌面。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二皇子便进来了。
今日进来拜访,和以往又有些不同。
他今日打扮得格外精神, 头上戴着上好的玉冠,身上穿的是极为贵气地方紫色华服,比起以往素净的打扮, 今日的二皇子打扮得像个张扬的花孔雀。
手里捧着一个名贵木材坐的盒子,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容容,我来看你了!”
原来, 他和奚容不过是知己好友, 如今他们快成婚了, 再次见到奚容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以往, 便是魏章把奚容掳了去, 他也不能用什么身份把人要回来,没有任何名目资格,如今他父皇虽然还没有下旨, 但也已经是板板钉上的事情,基本没有差错。
美丽的小质子即将要成为他的妻子,他做什么都名正言顺起来。
往常, 多看一眼,仿佛自己心里罪过一般的, 生怕自己的眼神弄脏了他们纯粹的友情, 如今不一样了, 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爱慕于他。
进来的时候奚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迎了上来,而是坐在书桌边,他脸色苍白,桌子上是一杯药茶,显然才刚吃药。
奚容咳咳两声,有些虚弱的说:“殿下,今日我身体不适,恕我不能远迎了。”
二皇子哪里要他远迎,他光顾着高兴了,差点忘记奚容才被魏章那贱人放出来不久,不知道在魏府受了什么折磨,如今病恹恹的,漂亮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可见是难受极了。
二皇子连忙把带来的礼物放在一旁,去看奚容有没有好点。
书桌边有好几张凳子,奚容瞥见二皇子正好坐在他旁边,手忙脚乱的给他倒水。
“容容,可是哪里疼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客气。”
离得近,坐在奚容的旁边,虽然已经有了些底气,他们自己知道自己会很快成为奚容的丈夫。
但是他依旧不敢碰奚容一根头发。只是瞧上一眼,脸都红了。
香到他脑子快不清醒了。
并不是浓郁的香味,只是浅浅淡淡的味道,只是离得近便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水放在奚容手边上,瞧见他一双手纤细雪白,好看极了。
比起他的手要小上一圈,握在手心里正好合适。
好软,好想抱抱,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疼,想帮他看看。
但那旨意如今还没下,这件事不能事先让奚容知道。
奚容淡淡笑了笑,“老毛病了,多谢齐安哥哥关系,唉,你带了什么来?可是新的书?”
二皇子连忙把盒子打开,献宝似的拿出一本价值连城的孤本。
“容容你瞧……”
…………
一直到晚间,二皇子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瞧了瞧奚容身子还算好,可见在魏府养得还不错。
那是当然,奚容这么好,谁见了不喜欢他?
魏章凶神恶煞粗手粗脚,不知道把奚容关起来怎么对待,想问他在魏府被怎么样了,却又怕勾起奚容的不好回忆。
夜幕降临,他如今还没有名分,知道是不能在秦书阁过夜的,才是辞别出去,便听见奚容侍卫说:“魏将军求见。”
二皇子脚步一顿,定住了脚,他回头看见奚容淡淡说:“让他进来。”
为什么?
为什么让那个男人这么晚进来?
他明明把你关了那么久!
二皇子如今已经将自己代入了奚容夫君的身份,他是容不得一些不三不四的贱人来奚容面前晃的。
原来经常奚容面前晃的那个哑奴,如今不见了踪影,本以为舒心了些,没想到刚是开开心心要回去,便是听见另外一个男人要来了!
奚容还准许!
二皇子忍不住问:“为什么让他进来?”
本应该怒气冲冲的问的,但到嘴边是怕吓着奚容,没由来的有些委屈。
奚容说:“陛下将赐婚于我和魏章,他是我未婚夫婿,将来与我是夫妻,我们关系亲密,自然是能让他来的。”
二皇子几乎立马要把自己才是奚容未婚夫这个消息说出来。
但是他理智尚且还在,终是忍了忍。
只说:“赐不赐婚还不一定呢。”
奚容垂眸轻轻笑了一下。
二皇子没走,魏章已经从外边来了。
“容容!”
他来时带了串漂亮的玉珠,几乎是奔过来的。、
奚容看见他,也往那边走了几步,虽然没有那么热情,但像是迎过来似的。
魏章头一回受到奚容这种迎接般的待遇,仿佛是家里的小妻子等着他回家一般,以往都是冷冰冰站着翻个白眼的,如今好似突然转了性一般,竟然朝他走了好几步。
他激动得不能自已连忙抓住奚容的手吻了吻,弯着眼睛笑道:“容容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二皇子站在一旁,眼眸睁大。
好亲昵。
奚容什么时候和这个贱人这么亲昵了?
他来时,奚容一动不动坐在书桌旁,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即使后来一起看书,也守着礼仪。
如今,魏章来了,竟然还往前走了几步。
两个人拉了拉小手,魏章甚至还握着奚容的手去亲。
奚容没有生气或者发怒,甚至还笑了笑?
好自然。
是不是奚容在魏府的时候,时常被如此对待,以至于他早已习惯了?
一定是的。
肢体语言根本骗不了人的,他们俩一定做过更亲密的事!
楚齐安眼睛一红,冲上去便抓住魏章的衣领。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亲他的手!”
魏章由于今夜晚上被奚容的态度弄得心都化了,以至于没有看见旁边还有个碍事的家伙。
魏章冷冷道:“二皇子殿下,您在这儿做什么?”
二皇子咬牙切齿,“我若不在这儿,你可是要占尽容容的便宜,容容不是你的谁,你竟敢碰他!”
奚容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如何去劝架。
魏章冷笑,“容容是我未婚妻子,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二皇子一拳打过去,魏章头一偏,挣脱了他的手。
二皇子退了两步,咬牙切齿的说:“我父皇什么时候给你下过旨!?他怎么就成了你的未婚妻子了?”
不过是传言罢了,魏章竟然把奚容掳进了屋里。
明明是我的,却被魏章抢先了一步。
如此,又抓住了魏章的衣襟。
奚容踌躇片刻,上前劝道:“齐安哥哥,你放开他,别打架,别弄疼了他。”
楚齐安心脏瞬间抽了一下。
奚容竟然在关心那个贱人,怕那贱人疼了。
可是奚容又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以为自己要与楚国将军和亲了,甚至被那粗鲁的贱人掳到了府上,不知道做了什么恶心的事。
他自以为魏章往后是他的夫君,自然什么都愿意。
可是明明是他啊!
他才是奚容未来的丈夫,只是他父皇如今还没有下旨。
他不能说。
二皇子声音干涩,“我只是见他占你便宜,对你不好,他将你关了两个月,你怎么……还如此向着他。”
奚容温柔的笑了起来,“魏章是我的未婚夫婿,我虽是在魏府那些时日足不出户,但是他对我极好的,往后若是和他成了婚也许也是这样的在魏府生活,他不过是带我提前体验一番。”
“你是……这样想的吗?”
奚容越是这样,对他的刺激越大。
他美丽温柔的未婚妻,满心以为另外一个男人会和他成婚,如此便全心全意的对他、关心他。
即使他是那么的粗鄙下贱,奚容竟然也全心全意接纳他。
如果是他呢?
明明是他该得到的。
明明他才是奚容的未婚夫,明明奚容往前两步、笑盈盈的像个小妻子一般来迎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二皇子眼睛发红,“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婿,容容你别听信传言,他什么也不是,他不过是个下流的登徒子!”
他说着便连忙跑了出去。
这一刻他对皇帝生出了一丝怨恨。
为什么?
为什么承诺把奚容许配给魏章?为什么一开始不指定他?
二皇子咬了咬牙,深夜领了牌子入了宫。
“父皇!我一刻也等不了了,请您快下旨把奚容赐给我!”
免得那魏章日日染指他的妻子。
…………
魏章这天晚上高兴得要命,奚容特别的温柔,还准他一开始就进屋暖床。
把人抱在怀里时不时亲亲他的头发,将人暖得热乎乎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还给奚容做好了早餐放着,
煎了鸡蛋,包了饺子,还做了两碗馄饨,那汤头鲜极了,放上馄饨洒下一把小葱花,奚容起床洗漱完毕正好能吃。
和奚容一起快快乐乐吃了顿早餐,可惜今日他有军机要务,要不然一定会陪奚容一整天。
昨天晚上奚容对二皇子说的那番话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
可见奚容已经完全接纳了他。
魏章已经畅享好了幸福的未来,连每日如何与奚容一起快乐度过的细节都臆想得十分清楚。
他恋恋不舍的出门,奚容还用目光相送。
他想,今日一定得早早回来。
今日他处理事情异常的有效率,心里装着奚容,心早早飞去了秦书阁。
办完事便是火急火燎的回去。
到门口一观,竟然异常的热闹。
“怎么回事?”
街上的百姓在看热闹,秦书阁开了门,站了一排御林军。
有人说:“皇上给燕国质子赐婚了。”
魏章愣了一下,他居然还不知道,居然这么早就赐婚了?
那他是不是得赶紧回府,可不能让宣旨的钦差久等。
他又稍稍打探情况,“另外一边的旨意可是到了魏府?”
有人笑道:“哪里是魏府?魏府半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传来的小道消息,竟传出陛下要给魏将军和燕国质子赐婚。”
“对啊对啊。两国和亲,一般都是皇室的贵戚,魏将军虽然是国之栋梁,到底是不适合和亲的。”
魏章愣愣的盯着前方。
“那与燕国质子和亲的是谁?”
前边看热闹的人说:“瞧这排场,好像是位皇子。”
又有人说:“是二皇子,我瞧见二皇子早早在一旁等着了,今日盛装来门口候着,听说还跟了进去,喜气洋洋的,和那钦差一边说话一边去,想必就是他了。”
魏章一声怒吼, 已经是闯了过去。
他急切的要阻止这场赐婚,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往府里才去闯。
御林军森严的守在外面, 见魏章满身杀气的跑了过来,咻的一声抽出了大刀。
锋利的刀刃反着光, 御林军威胁般的大喊:“什么人!?”
魏章不管不顾,不消片刻便打倒五六名御林军。
里边的侍卫仿佛听见了动静, 连忙上来帮忙。
只见魏大将军如同一名疯子般在门口撒泼,“我不准!不准!他是我的!”
侍卫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他如今是单枪匹马来的, 本来是要回来与奚容温存一番,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奚容竟是被赐婚给楚齐安那个贱人!
明明是他的, 奚容明明是他的, 他怎么能给别人?!
他这边的动静太大了, 已经影响了里边宣旨意的人。
不一会儿便是看见晃晃荡荡一行人出来, 奚容走在最前面, 几名侍卫护着他,身边还有二皇子。
奚容见魏章在此,仿佛惊讶一般, “魏将军,您怎么在在这儿?”
魏章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
“魏将军”“您”。
好生疏。
奚容从来没有这般客气的和他说过话。
他瞧见奚容手上拿着的圣旨。以及奚容身边那喜气洋洋的二皇子。
便是知道圣旨已经宣读。
皇上指定奚容和二皇子成婚。
荒谬至极。
今天早上还是他的未婚妻子,夜晚已经变成了别人的人。
怎么可能?
他们明明躺在一张床上那么多日夜, 明明搂抱着紧紧贴着,亲密无间。
明明像夫妻一般的亲吻过。
怎么能说算就算?!
“容容!你不觉得荒唐吗?明明你是我的未婚妻, 竟然突然宣了其他的旨意?”
奚容眼眸微垂, 显出一副顺从好拿捏的姿态, “魏将军,圣旨为大,你我还是……”
一旁的二皇子见那魏章居然还厚着脸皮缠着奚容,一时间分外不爽,本来开开心心的一件事,没想到魏章又来掺上一脚,仿佛专门找他的不痛快,便说:“魏章,这里不欢迎你,我已经挑好了日子,下个月便要和容容成婚了,你从前做的浑事本宫大人不记小人过,但往后再要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贱人?
光是把奚容掳进魏府两个月便能判他死罪,往后他要是大权在握,第一个拿魏章开刀。
他父皇到底还是老了,居然不对魏章下手。
如果是他,在魏章回长安的那一刻就派人暗杀了他。
他父皇忌惮魏章将精兵安置在郊外。
怕什么?只要魏章死在长安,他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御林军手拿刀剑押送魏章出去,魏章身上没有带兵器,见钦差如见皇帝,他要是敢放肆,那就是谋反。
他冷冰冰盯着二皇子,临走前又看了奚容一样。
奚容好像是在和二皇子说话的,仿佛再也不看他了。
他接受圣旨的安排,又要和二皇子成婚。
他想,也许奚容根本不喜欢他,是不是他都是一样的。
可他们亲密无间的那两个月,难不成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他慢慢的回过头,余光中好似看见奚容在看他,但他看过去的时候,奚容又连忙收回了眼神。
待他再要仔细看的时候,秦书阁的门已经关了。
他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
只知道二皇子那个贱人现在还没走。
不行,他必须要想个办法。
…………
那天晚上他在秦书阁外守到了深夜,他甚至回去拿了刀,也带了人潜伏。
无数次想冲进去把二皇子给宰了。
但他知道,不管能不能做到,他要是动了手,就是谋反。
他虽手握重兵,也桀骜不逊,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谋反。
他手掌兵权的目的只是为保百姓安居乐业,只是为了不像父亲一样重蹈覆辙。
他的父亲便因为兵权被分,因将帅夺权,无人增援而殒命。
不过是厌恶明争暗斗,厌恶夺权的肮脏,只想纯粹的做个大将军。
他便是拿到了楚国的皇位,也不喜欢当皇帝,他从来不想参与那肮脏的夺权之争,他只想肆意快活的过。
他知道皇帝忌惮他。
可竟没想到会用上这样的法子!
这并不是仅仅要气他,而是知道他喜欢奚容,偏偏把奚容赐给了二皇子,往后便用奚容拿捏他。
也许……
他想,以皇室混乱的程度,皇帝可能会允许他和奚容来往。
即使奚容已经是皇子妃,依旧会允许。
淤泥般臭恶的皇室混乱程度难以想象,他美丽的小质子入了楚国皇室,会像个提线木偶般被皇帝握在手里。
皇帝会一副大度的样子,允许他也享用二皇子妃,不止用奚容来威胁他,还会以此为“赏赐”。
可是这样,置奚容于何地!?
奚容怎么能过这样的生活?
他那么纯洁美丽,可爱又惹人喜欢,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
他还生着病,每天吃饭都要哄的,怎么能提心吊胆,怎么能侍二夫!他可是燕国的皇子啊!
不得不说魏章虽是个粗人,也不醉心权利,也不争权夺势,他更是对皇位没有兴趣。
可是他比二皇子要看得透彻得多。
二皇子只是知道自己马上会和心爱的人成婚了,开心得不得了。
却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亲生父亲的棋子,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被牺牲掉。
让他和奚容成婚,又用奚容绑定魏章,让魏章做皇室的狗。
皇帝的计谋一串一串的,又是罔顾人伦,阴狠至极。
如果……一切真的按皇帝所计谋的那般走,魏章可能真的会变成皇室的狗。
可他怎么甘心?
他怎么甘心奚容变成别人的妻子?
魏章守到了后半夜,终于见二皇子从秦书阁出来了。
二皇子大晚上的在奚容的院子里待了那么久,他不知道两个人在里边做了什么,他也不愿意去想,因为只是稍微一想,便忍不住想要踹了这皇室一窝下贱的玩意!
他咬牙切齿,手骨握得咯咯作响。
副将小心翼翼的问:“将军,可是要冲进去将奚公子抢过来?”
副将跟着魏章一同来了长安,上一回魏章从秦书阁把奚容掳了回来,当时他负责阻拦哑奴一行人,而后多次接触,便知道喜欢极了这位燕国来的大美人。
那可是心肝宝贝似的,本以为立马是他的妻子了,往后恩恩爱爱的一生。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任谁都难以接受。
瞧魏章这样,已经要冲进去把人宰了的样子,就差下定决心了。
可魏章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回去。”
御林军太多了。
一行人听命回去,可却不是各回各家,魏章把人集合起来,关着门在魏府密谋。
副将紧张至极,以为魏章要谋反了。
魏章一众下属将兵几乎只忠于魏章或是魏家,皇帝姓什么他们都不管,若是魏章要谋反,他们将来必然封侯封爵,他们求之不得干一番大事。
但他们知道,魏章并没有谋逆之心,只看这次的事件是否对他影响巨大。
魏章说:“各位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出生入死的战友,如今我魏某之妻被人所夺,那人位高权重乃是天家皇子!”
他这一出口,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要游说大家谋反了。
这冲冠一怒为蓝颜,将来楚国要是乱了起来,奚容也许会被传成祸国的妖孽。
魏章说:“兄弟们,今夜我便要去郊外带些好手回来,希望各位助我一臂之力,将我的妻子奚容抢回来,如此咱们便离开长安,去边境逍遥自在去了。”
情理之中。
魏章终究是楚国人,他识得大局,不到逼不得已,是不会反的。
如果能把奚容抢回来,那是最好的办法。
魏章一声令下,将士们立马行动,争取在天亮之前把奚容带回来。
…………
二皇子才回到宫里,他的父皇竟然来了。
二皇子正是高兴得找不着北,见皇帝来了,连忙去迎接。
“父皇!可有事吩咐儿臣的?”
皇帝略微皱眉,“宣完旨了?”
二皇子笑道:“是,容容特别愿意,听说下个月便成婚,他还说要开始准备呢。”
皇帝眉头皱得更深,“朕派了那么多御林军过去,便是想让你把奚容带回来好好培养感情,奚容人呢?”
二皇子愣了一下,今天去的御林军的确格外的多,他以为是皇帝重视他,给他加派的人手,而幸好有御林军在,要不然魏章那贱人已经在秦书阁撒泼了。
可是,也不用把奚容带回来吧?
二皇子说:“儿臣是想,不久便成婚了,容容惯来在外边,也可在长安多多观赏一些时日。”
他当然是急切的想要和奚容在一起,但又怕太猴急了惹得奚容厌恶,便是想要以翩翩君子的形象在奚容心里留下最好的印象,而且宫中规矩多,他希望奚容在宫外自由一段时间,他也可以每天去陪他。
多好啊。
没想到皇帝沉下了脸,“你现在立刻带人去秦书阁接你的未婚妻!晚了,人都没了。”
…………
二皇子带着人匆匆赶到了秦书阁,他先是文雅的敲了敲门,一旁的御林军统领得了皇帝的口谕,见二皇子磨磨蹭蹭的,便顾不得其他,一脚把门踢开了。
二皇子还骂骂咧咧,“狗奴才找死,吓到容容怎么办?!”
但又觉得异样,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
最终是推开奚容的房间一瞧。
人已经不见了。
二皇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找!”
可每个角落都搜遍了,别说奚容,连侍卫都没有。
“殿下, 这边也没有!”
二皇子浑身都凉了,那整个院子一个人也没有,细软珠宝, 什么都没带,连床铺都是乱糟糟的, 显然是人睡下了突然不见了。
他急得要命,“快找!快!翻了整个长安也要把人找回来, 关城门!快!”
他又咬牙切齿,“到底是谁,若是让我找到了必然要把他碎尸万段!”
正在这时, 御林军突然听见了动静。
“什么人!?”
二皇子连忙说:“快!快抓人!”
御林军本来就是领了皇命来把奚容带回去,而且接到了皇帝的口谕,要是有人敢抢人, 杀无赦。
二皇子不知道这些, 他只以为是单纯的念个圣旨, 就能安安心心等着成婚了, 他完全没有想过要把人带回去。
如果他仔细回想一下就会想起, 皇帝特意让他来的,暗示了他把奚容带回宫,以免节外生枝。
可他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根本没有想起他父皇说过什么。
如今悔不当初,已经把整个秦书阁围得水泄不通,大晚上的满大街去找人。
不一会儿御林军连同暗卫都出动了, 最终是抓到一个人。
“回殿下!此人身份不明,已经自尽了, 但看行动和衣着, 恐怕是军营里的人!”
二皇子阴沉沉的咬着牙, 怒道:“魏章!”
…………
此时此刻魏章正在暗处盯着。
秦书阁被御林军围了起来。
方才他的探子还被抓了。
他还是晚了一步。
魏章有些恼怒打了自己一巴掌。
一开始他就应该进去把奚容抢出来。
那时候御林军虽然守着,但是没有那么多,如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大晚上的人影晃动,看不真切,只知道二皇子在里边大喊大叫。
下贱的狗东西,在奚容面前居然这么大声,大晚上的带人走,吓到人怎么办?!
魏章仔仔细细盯着,在想办法怎么把奚容偷出来。
但再观察时,竟不知道他被奚容放在哪里了?
难道让奚容骑马或者假扮下人走回宫?
可御林军都是高高大大一个,他瞧了又瞧,竟然不见奚容的身影。
而后又在宫外守着,一个人一个人仔细观看,依旧是没有看见奚容。
魏章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最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知道皇帝把奚容带走,肯定是为了要挟他。
他只要静观其变便是。
可没想到魏府居然被人围了起来!
居然以他藏匿皇子妃的名义。
二皇子冷冰冰的指着魏府,“给我搜!大胆逆贼魏章,竟敢掳走本宫的未婚妻!搜!”
魏章这一刻已经明白了。
皇帝的大刀悬在了他头顶。
奚容已经被二皇子带走,却反过来诬陷他,说他绑架了太子妃。
其心可诛。
这是要拿这个名目除掉他了。
魏章冷冰冰的盯着二皇子,最终是走了过去。
“我看谁敢进去搜!二皇子殿下,可有证据?可有搜查令?!如若没有,末将可不背这莫须有的罪名!”
二皇子见魏章竟然出来了,他这可是一晚上没睡都在找奚容,他眼睛布满的血丝,仿佛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他拿着刀冲了过去——
“魏章!你还敢出来!把容容还给我!”
魏章冷冰冰的盯着他手上的刀。
如今他已经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他们父子两演了一手好戏,不仅要把奚容拿捏在手中,还要他的命。
魏章冷冷的笑了起来,摊开手,很是配合的说:“殿下尽管去搜,末将怎么可能藏匿皇子妃呢。”
…………
“听说要打起来了。”
“怎么成了这样?魏将军真的要……”
“嘶,长安城外的兵马越来越多了,据说他当时回长安便把兵马放在郊外的小城中,那城池是他的基地,粮草丰足得很,好些富商都逃了,一些权贵的家眷也……”
“要我说啊,魏将军如此也是情有可原,任谁都不能忍,当初他被急急召了回来便是说要他和燕国质子成婚的,他可是把燕国质子掳回家两个月,据说是爱得不行,舍不得把人放回去,如此朝夕相处已经如同夫妻一般,没想到最终却把燕国质子给了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