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魈一点也没让人闲着,连忙让人开始建造房屋, 还建起了防御堡垒。
支魈曾跟着奚容去过张鹤外祖父那边的军营,看过一些行兵布阵和练兵基本法,也知道战术布局。
他已经从属下口中得知这一带有个大寨子准备称王了, 他还不行动,肯迟早会被人吞并。
刘二觉得年轻的新寨主真的是干大事的料子,一开始他还想着找机会给他使绊子, 如今真是服服帖帖, 生怕支魈把他忘了, 他上蹿下跳的忙活已经立表忠心。
如今世道乱成了这样, 若是将来有什么发展, 那可是起兵逐鹿的英豪,和山寇可不是一条一条路子,就算是败了, 史书上也可能会有一笔,这是流传千古的事。
甚至,支魈来了之后已经不再去打家劫舍, 而是清点了钱财开始造房子,开始吞并其他山寨。
这架势根本不是一般人。
奚容见他开始练兵了, 也问:“真乱成这样了吗?”
支魈说:“咱们的探子去探了, 自打太子谋朝篡位以来, 天下英豪约好了似的全反了,如今天下四分五裂,乱作一团,之前说的那个大寨子如今自立为王,咱们不练兵就只能等死。”
奚容被这混乱的速度惊呆了。
那个该死的太子真是个混账东西,竟然把天下搞成了这样,真是个不孝子,若是在朝堂里,他爹肯定会指着这不孝子骂得他狗血淋头。
他爹还没有消息。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盼着早日到雁北才好。
他也不怎么出门了,虽然在寨子里,大家都算是对他恭恭敬敬的,但是他听别人说,他是支魈养的宠侍。
山寨里经常伺候他的云娘偶然说漏的嘴。
“寨主对您可真好,老寨主都是好几个宠侍,咱们寨主只有您一位,还亲力亲为的照顾您,您这般好,说不准会娶您。”
这话奚容不止是听着不舒服,甚至当天就和支魈大发雷霆。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他们说我是你宠侍、是你的情人!”奚容气得哇哇大哭,“气死我了,让我这样被人说三道四,不如我自己走去雁北,才不要在这个鬼山寨里!”
支魈连忙认错,“一定是奴才的态度问题,才让人这般以为,奴才该死!”
两个人住在一间房里,如同金屋藏娇般、像个宝贝般把人关在房间里锁着,端茶倒水烧饭样样是亲力亲为,明眼人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奚容如此的美貌,而支魈武功高、有魄力有谋略,如今是大寨主了,谁都会以为奚容是他的情人或是宠侍。
再多一点,可能说是妻子。
但是也没有介绍说是夫人,好些新来的也不知道支魈和奚容是半路杀出来的,便以为奚容是他的人。
其实奚容心里明白并不是支魈的态度问题,而是支魈如今本事大了,他们之间的位置倒转,支魈成了他的衣食父母,离开支魈他活不了。
自然有人觉得他是支魈的附庸。
传出来这种话是不奇怪的,奇怪的是有人故意说给奚容听。
要不然奚容肯定不会这么以为。
因为支魈伺候他和往常一样,根本和在奚府无二差别。
支魈的眼眸冷了下来,已经在想待会儿要处理什么人了,但是当下是要把他心爱的小少爷哄好。
支魈软言细语哄了奚容一通,他行动力相当的快,里面把寨子里主要的人召集起来,大约四五十人在堂下,当面澄清这件事。
“奚少爷是我的主子,自小是我的衣食父母,从前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是我此生最敬爱、最崇敬之人,他是我的命,是我的天,若是有人敢传出对他不利的话,格杀勿论!”
奚容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听着,听得面红耳赤。
他虽然好面子,觉得拿风言风语传得他没有脸面。
但是也不希望支魈这么说。
奚容知道他现在是山寨里的大寨主,如今四面楚歌,危机四伏,正是在他建立威望之时,奚容自己知道自己在寨子里无用武之地,全部是靠着支魈养着他,他像个废物一般的,竟然骑在支魈的头上。
寨子里的人该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支魈根本就是个软骨头?一寨之主竟然是有主子的,可是会有人不服?
外边的应声震天动地:“是!”
和奚容想的恰恰相反,寨子里的主要干部根本没有一点那种想法。
那么一个大美人藏在屋子里,说什么主子?铁定是和人闹了别扭,年轻的寨主把人召集起来证明给漂亮的小少爷看,来保证他的地位和名望,实际上是要人尊重他。
那可是当然。
没有人敢不尊重他。
不是支魈今天这么说,而是平日里年轻的寨主像狗一样忙前忙后的伺候,大伙儿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大美人是寨主的命根子,不知道有没有得到美人的心,但是爱得不得了是真的。
就算从前是主子又如何?
看寨主那样,已经是不可能会放手的,就是把人放在头顶上供着捧着,却是绝对不会允许人离开。
支魈说完之后把人散了,连忙回房间里见奚容。
“我的宝贝小少爷,奴才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没有人敢乱猜测什么的,你放心。”
奚容的眼睛红红的,有一点点的愧疚,“你这样说,会不会对你不好?他们会不会看不起你?”
支魈这一瞬间差点没有快乐的欢呼起来,他的小少爷居然担心他唉!
好开心。
他根本没有任何损失就得到了心爱的小少爷的担心,好想被小少爷惩罚一下打一下,来平衡小少爷的担心,这才能得到的心安理得。
但是现在支魈是寨主了,他如今更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也更能掌握事态。
他美丽可爱心爱的小少爷除了用他教的办法死读书意外,脑子并没有多么聪明,干净又清澈,一眼就能看透。
想要他做什么是轻而易举的,稍微引导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但是他一点也不忍心,也不愿用什么法子让小少爷在圈套里被套住。
和往常一般的、一直以来像个老实的忠仆一般直白的说出自己想要的,小心翼翼的说:“少爷不用担心这个......”他踌躇的看了眼天色,“奴才许久没有伺候少爷亲亲了,要不......奴才现在伺候您?”
.............
奚容非常知道支魈也特别喜欢这个亲亲,虽然他也觉得很舒服,但他知道支魈更惦记这个。
平日里就是赏赐一般,要是他做了什么让奚容好像的事,会讨要一个吻。
奚容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次稍微有点愧疚,补偿一般答应了。
青天白日的,被支魈抱着腿上亲了起来。
奚容相当的配合,整个人被亲得湿哒哒的也没吭声,支魈从他的下颚一路吻上耳垂,柔软的唇几乎的吻透了,美丽的小少爷眼眸里晶莹剔透,莹润的粉唇微微张开,隐约可见里面粉嫩湿润的舌尖。
支魈眼眸一暗,真是特别想把他揉坏。
但可爱的小少爷已经被亲懵了,不能再亲下去了,待会儿肯定要哭。
支魈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的宝贝小少爷,咱们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奴才给您做糕点。”
........
如此有惊无险的过了两个月。
在这没有一点奚老爷的消息传来,去雁北也遥遥无期,而那自立为王的大寨子竟然打了上来。
想要把他们的寨子吞并。
两千多人的大寨子来打他们。
他们的青壮年只有五百人,如此悬殊的对比,寨子里气氛相当紧张。
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年轻的寨主脑子聪明极了,他像个用兵天才一般,精妙的布局几乎让所有人开看眼。
不仅仅是把人击退了,还乘胜追击,一举灭了那大寨子!
那可是已经自立为王拥有两千人的大寨子!
刘二不敢相信支魈说灭就灭了!
支魈独自进寨杀了对方的王,紧接着里外接应,便把那寨子占领了,将里面的值钱玩意、兵器、马匹,俘虏,全部带了过来。
支魈所在的寨主一下子成为了北安一带最大的山寨!
新寨合并,寨子里有些混乱。
奚容又见到了那日和他说话的云娘。
奚容记得那日支魈杀了一波人,他原本以为云娘也在其中,没想到人还活着。
奚容没什么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云娘“嘘”了一声,“奚少爷,您别误会了奴婢,那日奴婢只是提醒您支魈那厮将您困在山寨,巧言令色迷惑您、欺骗您。他从前不过是您身边小小的书童,如今他成了寨主,您还在他身边,您觉得他没有二心吗?”
奚容怒道:“大胆奴才!竟然还敢挑拨离间!”
云娘说:“并非奴婢挑拨离间,而是想让您看清他那个人,他明明知道奚老爷的下落,却迟迟不告诉您。您说他安的是什么心?”
奚容连忙问:“你知道我爹的消息?”
云娘说:“奴婢正是来接您去见奚老爷的,奴婢是张鹤张公子的人,在此潜伏已久,只是为了救您出水火!”
第121章 少爷的贴身书童23
出去的路意外的顺利, 奚容已经无暇惊叹张鹤的人怎么渗入如此之深,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父亲。
不久前已经从支魈那么得到了消息,两个姐姐已经到了江南, 唯独父亲没有消息。
奚容和两个姐姐相隔好些年岁,还没长大姐姐就出嫁了, 这些年少有回家,感情并不深厚, 他最担心他爹,可迟迟没有消息。
姐姐都有了消息,他爹的消息却一点也没有, 奚容心里七上八下,怕死了天哪他爹的坏消息传来,因此一听到他爹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跟人走了。
马车和人接应得相当顺利, 也不知道是最近累了还是太担心他爹了, 一上马车就昏昏欲睡, 猛然间醒来已经是烛光煌煌的晚上。
不是在马车里, 也不是在寨子, 更不像在张鹤家。
屋子相当的华贵,点了十几根蜡烛,整个寝室很大, 奚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外面的珠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撩开。
“醒来了呀。”
只见一名衣着华贵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
奚容警惕的盯着他,“你是谁?”
那人生了一双狭长的狐狸眼, 面带笑容,却是给人非常阴冷危险的感觉。
奚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第一眼感觉就非常不好。
那个人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是谁, 而是先说:“张鹤兄还在忙, 将你交给孤照顾。”
奚容愣了一下, 自称“孤”,这个人就是太子。
一句话已经告诉了他,张鹤是他的人,现在他在太子的地盘里,也就是在京都,在皇宫。
这个大逆不道的逆贼,如今还没称王,但是他已经将他自己亲生父亲杀了。
搞得大家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奚容如今还没找到他爹。
奚容警惕道:“张鹤哥哥什么时候忙完?”
他现在到了太子的地盘,唯一熟悉的就是张鹤了,这个太子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太子笑了笑:“可能是明日,怎么?你很想他?”
奚容这些日子压根就没有想起张鹤,也就是云娘来说起他爹,又是他信任的张鹤,稀里糊涂的就来了。
一到这里就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太子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我、我就问问.......”
太子的容貌非常俊美,双眸如狐狸般狭长,样子很阴冷,是那种很锋利、十分又攻击性的样貌。
这样的人一般天生残忍又狡诈,从面相上就会让奚容害怕。
连身上都是一股子冷香,靠近的时候会像冰刃一样在威胁奚容。
奚容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往地上一看,找了又找,没有找到自己的鞋。
太子站在一旁,距离不近也不远,算了很礼貌的距离,没有冒犯感。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很温和。
“容容喜欢些什么东西,孤让人给你找来。”
奚容觉得他真奇怪,突然问他喜欢什么东西,这个家伙就像话本里、野史上的暴君一般,把天下弄的这么乱,他却云淡风轻的在问他喜欢什么,好似能从天下搜刮民脂民膏似的。
奚容之前想过当官的。
这种君主他第一个谏言。
但是现在他仿佛是被掌控一般,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奚容小声的说:“我没什么喜欢的........”
太子竟笑了起来,“踢毽子?蹴鞠?放风筝,还是看书?”
容容是窥探了奚容的喜好一般,把他日常做的都说了出来。
这些事要是和支魈一起玩当然很是开心,那时候他们无忧无虑,在院子里玩泥巴都很快来,眼下国破家亡,天下四分五裂了,还有谁有心思玩这些?
奚容不说话。
那危险至极的东宫太子,突然弯下了腰凑近他。
奚容惊得往床上退了一步。
突然被他抱了起来!
他和太子根本没什么交集,这种行为既异常又超越了界限。
太子根本不管这些。
“好轻。”他垂眸看着奚容,微笑,“张鹤也这样抱过吗?”
奚容已经感觉到不妙了,连忙挣扎起来,太子又将他放在了软榻上。
那榻下也是没有鞋,甚至比床更狭窄,太子就坐在边上,完全封住了奚容下去的路。
奚容紧张的屏住呼吸,他已经非常的生气了,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盯着他,怕他要做什么。
太子轻轻的笑,语气温和,“这样怎么能行?这样怕我怎么做孤的太子妃,或者说,我的皇后?”
奚容着一瞬间什么都忘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说什么?谁要做你的太子妃?!”
他说着已经不管有没有鞋子了,连忙往榻下跳。
这个狗屁太子真是个疯子神经病,真的有病!
奚容气得脸都红了,但他还没跳下去,就被太子截住了。
太子长得高高大大的,虽说看着文弱,却力气很大,轻而易举的就能搂住奚容。
他的手又大又修长,瞬间就按住了奚容的手腕。
他方才还是温和的笑着,这会儿突然不笑了,也许是小就是储君,天生是个上位者,不怒自威,异常的可怕。
慵懒且平淡,却异常的冰冷,“不想见你爹了吗?”
奚容这下知道了。
这个家伙在拿他爹威胁他。
“不想做孤的妻子也可以,那便做妾吧。”太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妾室如同玩物一般,没有任何权利,你姐姐是我大哥的妾室,什么滋味你问问她。”
奚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许是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所有人都宠着他,他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坏人。
不讲道理,我行我素,还拿他爹威胁。
突然说要他做什么太子妃妾室。
这一瞬间奚容非常非常的后悔。
他真的就听信了外人的说辞,真是以为支魈不告诉他他爹的消息。
如此就中了圈套。
太子突然愣了一下,“怎么又哭了?”
奚容别过脸,哽咽道:“是我太蠢了,上了你的当。”
太子眼眸微动。
把奚容掳过来,是为了稳住张鹤。
张鹤手里有兵,但是这个人他看不透,很不放心。
见他一直在探奚容的消息,便知道奚容对他很重要。
从当初在天香楼就知道,张鹤很喜欢这位奚家小公子。
最近支魈名声鹊起,幸而他早就有了准备,在山寨里埋下了人。
本来是想粗暴的把人绑来,没想到稍微骗骗就来了。
这种小傻瓜到底是怎么得到张鹤的喜欢的?
张鹤可是出了名的冷静和聪慧,他是他手中一把利剑,不可或缺。
若是没有弱点很难掌控,但他偏偏很在意奚容。
颜俞京轻轻碰了碰奚容的眼泪,他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的确是,非常的漂亮。
哭起来更美了。
甚至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蠢。
很可爱。
把人掳来,不可能锁着囚着,他是要让奚容和他成了利益共同体,没有什么比婚姻更牢固的了。
漂亮是漂亮,但是还没有资格当他的太子妃。
顶多做个妾室。
妾也是他的人。
往后张鹤只能瞧着、只能被栓在这儿,若是张鹤能立下汗马功劳,也能把人赏给他玩几次。
颜俞京本来没什么道德可言,天下最没有道德的是他的父亲,皇室的混乱程度会把人逼疯,他的道德和仁心早就在他母亲以及母族被屠杀的时候全部失去。
天下混乱是必然的,很早很早就已经埋下了祸端,他要是不起这个导火线,他的几个兄弟也会下手,他甚至占据不到京都,也杀不了几个哥哥。
张鹤好几次都想去找奚容,如今他把奚容弄来了做了他的妾室,张鹤便不用来去找人。
往后也能为他所用。
颜俞京轻轻的帮他擦了擦眼泪,有些温柔的哄道:“别哭了,做孤的妾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若是表现得好,孤便准你见你爹爹,你若是喜欢什么玩意便跟孤说,孤都满足你。”
奚大人早就死了。
死在那□□宫之时。
好些武将都投了降,文官也不少,却也有好些人要去给先帝陪葬。
多数是文官。
平日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一帮子迂腐的老家伙,竟是铁骨铮铮的,骨气大得恨。
杀了先帝便是自尽了。
颜俞京当时没有注意奚大人,但是张鹤分外注意。
他记得那刀子抹了一半就被张鹤抢过了,还找了太医救,但出血太多了,不久便死了。
颜俞京打开奚大人的手,见他手里拿了块玉牌。
上面刻着一个“容”字。
应该是他儿子奚容的。
他当时想,既然如此舍不得他儿子,到底是怎么义无反顾的去死的。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文人的脑袋,不知道先帝这样恶心的君主有什么可忠的,但他们义无反顾的放弃生命,确实让他有所触动。
便都给了这些臣子厚葬。
颜俞京从手心里拿了块玉牌出来,奚容连忙抢过去,连哭也不哭了,喊道,“这是我爹爹的!”
这块玉牌他父亲一直贴身携带。
他知道他父亲很爱他。
奚容把玉牌紧紧的握着,太子帮他擦了擦未干的眼泪,温和的哄道,“玉牌都给你了,别哭了。”
漂亮的奚公子眼睛干净清澈,不谙世事的死读书,是个很好骗的小傻瓜,只要一直拿他父亲吊着他,肯定是能言听计从的。
虽是名义上做妾室,但他也不会碰他。
他可没有碰男人的癖好。
.......
张鹤得到消息的时候匆匆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见奚容坐在太子的旁边。
两个人坐得非常近,太子还拉着奚容的手。
太子笑道:“事情办得匆忙,也没通知张大人,昨夜孤已与容儿喝了合卺酒,他如今是我的侧室。”
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奚容就变成了太子侧妃?
太子的眼睛盯着张鹤,说:“容儿很是想念奚大人,但是孤如今事务繁忙, 实在没法子抽身带他去看,你便先好好照看奚大人。”
张鹤的手微微颤抖, 又在袖袍里仅仅握住拳头。
好个太子。
原来是这样。
拿奚大人作饵,把奚容骗来了。
如今可能是骗奚容, 骗他爹还活着,或是以此要挟,让奚容做了他的妾。
现在, 故意当场把“奚大人”这三个字说出来,就是为了把他也绑在条绳上。
他又该怎么面对奚容?
他怎么敢告诉奚容他爹死了。
就是因为他们这帮人谋反,将他爹害死了。
要是奚容知道, 那便是和他不共戴天。
张鹤紧紧的咬着牙, “是。”
太子微微动了动眼皮, 笑道:“你与容儿是旧识, 他昨夜便和孤说起很是想你, 难得见面了,便好好叙叙旧吧。”
太子相当的配合,甚至已经起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奚容见太子走了, 连忙从座位上下来哭道:“张鹤哥哥!”
奚容穿了一身水蓝色的华服,跑过来的的时候袖袍轻轻飞舞,像朵美丽的花一般, 像是义无反顾的爱人朝也奔来,仿佛下一秒要和他抱在一起了。
张鹤下意识的要接住他。
但奚容只是走到他跟前就停住了, 一点也没碰着他。
张鹤问道:“太子殿下有没有为难你?”他从兜里拿出手绢帮他擦眼泪, “别哭了, 有什么委屈与我说。”
因为自小与张鹤相识,也时常照顾他,更是曾经救过他,张鹤仿佛是他哥哥一般,既从容又温和,奚容小时候就爱哭鼻子,便是哭了张鹤也十分耐心的哄。
昨天被太子吓得够呛,这会儿见到了张鹤,那委屈简直是一股脑全部上头。
“那个云娘说是你的人,说有我爹爹的消息,便将我骗了过来。”
张鹤眼皮跳了一下。
云娘确实是他的手下。
可这件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太子可真狠,不声不响的把人安插在他身边,又拿人去骗奚容来。
他派云娘去探查消息,没想到消息没传过来,却被太子被反将了一军,拿他的人去哄骗奚容,这下就算是云娘死了,往后只要奚容一打听也是知道云娘曾是他的手下,瞒不住。
太子这个贱人真是阴毒,知道他起了异心,故意的。
奚容说:“我现在可是委屈得很,但是我是没关系,关键是我爹,我能不能见他?”
张鹤袖袍里的手紧紧握着拳,他面上一点也没有异常,温和的告诉他,“容容别担心,我虽是听命太子,但是我会好好照顾伯父的,若是往后有机会,我便带你去看他。”
“眼下关键是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
“回来了?”
太子放下批阅奏章的笔,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他,笑,“说什么呢,挺久的,都一个多时辰了。”
那屋子里关得密不透风,他的人都撤了,两个人在屋子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只隐约听丫鬟说奚容在哭,那当然又被张鹤哄好了。
奚容知道现在太子拿捏着他,只能乖乖的说:“就说了些家常话,问了我爹的情况。”
太子轻轻笑道:“仿佛是许久不见的小情侣似的,可是孤拆散了你们,要不孤把你赏给他?”
奚容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个假话,要是应了,那就是要害死张鹤。
虽然就是临时当当太子侧妃,过家家般喝了杯酒就说成了,但是太子侧妃怎么能和其他男人牵扯不清,这太子该不会故意设套要他钻吧?
从张鹤刚刚说的话就知道,张鹤在太子手下也过得不好,他也是逼不得已才跟着太子的,现在可能是故意挑他的错处。
要是他敢应就要害死张鹤。
奚容连忙摇头。
太子笑道:“真的不跟他?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他看起来相当的好说话,凑近认真的看着奚容的眼睛,“孤与张大人情同兄弟,他手里有兵有马,孤要全部仰仗他,妾室不过是孤的财产,若是他下次立了大功,孤便将你送给他可好?”
奚容愣了一下。
妾室的确是家主的财产,是可以送人的物件。
他的姐姐前几年就差点被大皇子送了人,是他爹拦住了,指着大皇子的鼻子骂了一通,后来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狠狠责罚了大皇子,这件事才是消停。
太子果然和大皇子是兄弟,做法也是如出一辙。
奚容想,如果把他送给张鹤,张鹤就跟他哥哥一样,对他特别好,肯定不会对他怎么样,说不定还能让人通风报信见到支魈。
奚容点了点头,“若是太子想的话,可以......”
他话音未落,突然被太子搂起来按在了书桌上,一桌子的笔墨纸砚和奏章全部被打翻了。
太子神情阴冷无比,怒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就这么想着你的张鹤哥哥吗?”
奚容吓得喊了起来:“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要是说不可以岂不是违了你的意?”
颜俞京的确是这样的打算,拿奚容牵住张鹤。
如果张鹤想要,是可以给。
不过是个妾室。
但是他就是非常的不爽,非常非常不爽。
这算什么?他的妾室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这不把他当回事了?
颜俞京说:“嘴上说得听我的话,但你听了吗?要你好好讨好我,你有没有做到?”
奚容说:“我如此顺着你的意,还要我怎么样?!”
颜俞京简直要被这个小笨蛋气死了,咬着牙吓唬他,“看来你是不知道妾室要做什么事啊,好,今天孤就来教教你!”
他说着就爬到了桌子上。
奚容吓得连忙滚到了地上,那地板铺上了软软的地毯,摔下去也不疼。
太子是习武之人,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又把奚容按住了。
奚容生得十分纤细漂亮,像小猫似的,轻轻松松就按住了,还急急忙忙的脱奚容的衣服。
奚容吓得奋力挣扎起来。
他曾经和支魈在家里亲亲抱抱搂搂贴贴,还跟着支魈看过一些香艳的本子。
上面写了奴才或是书童怎么伺候少爷的。
当时他觉得很有难度,并没有让支魈那么伺候他。
现在他稀里糊涂突然变成了太子的妾室,就像身份反过来,他变成要伺候太子的人。
他完全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吓得他什么也顾不了,手胡乱的一抓,竟然把太子的脸给抓破了。
太子被抓了一道,更是凶得要命:“好啊!经过抓孤的脸,孤马上要你好看!还要把你指甲剪了!”
他看起来凶极了,还把奚容搂了起来,连忙踢开他往前爬,又被他拖了回来。
他吓得喊了起来,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狠狠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