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师虽然容貌俊美,却半点比不得奚家小少爷。
奚家小少爷哪能跟这种人比?只是稍微看看外貌罢了,那倌楼里的男人扭扭捏捏的好不恶心,假设是有奚家小少爷这样的美人的话.......
气氛莫名其妙,奚容瞧见好几个纨绔脸都红了,瞬间有点安心。
原来大家都一样,歌女琴师一进来奚容已经吓得脸红了。
那琵琶女穿着清凉,正经人家的姑娘都没这么穿过,实在是太伤风败俗。
没想到金钟宝突然不高兴了:“怎么是个男人来弹琴!?”
琴师说:“回金世子,草民是天香楼里最好的琴师。”
金钟宝的确点的是最好的,他来两回每回都要挑毛病,再挑下去天香楼不想接待他了,他忍了忍,指着那琴师说:“别乱看,你要是再看一眼本少爷今天就把你眼睛挖出来,你们这种人真是.......”
真是下贱!
进门的时候还看奚容。
金钟宝瞬间觉得把奚容带过来逞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那个贱人看一眼就像把奚容给弄脏了。
他实在是太凶了,连奚容都忍不住说:“你客气点好不?总是乱发脾气,那我不玩了。”
奚容想着幸好琴师是男人,穿得严严实实的像个文人,要不然全是琵琶女那样,他今天非得长针眼。
听说天香楼的背景很大,背后的人惹不起,旁边两名纨绔打圆场说:“金世子,咱们来玩的,别不高兴呀,琴师只是背景,咱能主要是投壶。”
“对对对,好不容易奚公子也在,他是考了功名,这是喜事,别让他不开心。”
金钟宝终于不再追究,琴声响起,倒是多了几分雅趣,别说,弹得真的挺好。
但纨绔们已经无暇听琴,因为投壶的道具已经搬了上来。
几个少年起哄要玩,还是赢了如何如何输了怎么样。
金钟宝将身上贴身的匕首放在桌子上:“赢了就拿小爷这把刀!”
那刀通体金黄,乃是黄金做的刀鞘,里面的刀刃锋利无比,那是西北一把名刀,说可以称得上价值连城。
若是往常,都这可是一等一的彩头。
但今天总觉得缺了什么,人家奚少爷坐着主位,彩头怎么不是他出?
方才那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奚少爷亲手写的对联,在这儿就是一把刀?
可谁也不敢违背金钟宝,只能说:“那输了呢?输了的做什么?”
几个纨绔嘻嘻哈哈,“输了当然得喝酒,每回不都是这样吗?”
“谁怕谁啊你!”
于是就开始了投壶游戏,玩了一轮终于轮到了奚容。
奚容看了大家怎么投,也学着那样往壶里扔,可他扔得极为不准,差点把一名纨绔射死。
那真是心惊胆战,又刺激得不行,几个人连忙分开,怕奚容一出手把人杀了。
金钟宝垂眸笑道:“容容这是要杀人呀。”
奚容满脸通红,连忙退后两步,金钟宝按住他的手,“别担心,哥哥教你。”
把那支箭放在奚容手里握着,虚环着奚容,捉住奚容的手,一双狭长的凤眼盯着壶口,“看仔细了容容,一二三,投!”
奚容用力一投,竟然投中了!
奚容心脏狂跳,突然来了兴致,觉得这个游戏很是有趣。
他把金钟宝推开,哼了一声,“不要你教,我什么都会。”
金钟宝心不在焉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奚容的手细腻温凉,洁白无暇,方才一抓,更粘在手心里一样,纤细洁白无比的漂亮,和他的手不太一样,小上一圈了。
金钟宝比奚容大一岁半,长得也高高大大的,奚容站起来只到他唇角的位置,虚环了一会儿,跟抱着着猫似的,身上不知道带了什么香料,好闻得很,是完全净化了楼里庸俗的香气。
投壶游戏是轮着来的,每人都有自己的标签,最后谁多就是头筹,谁少就是要罚。
金钟宝是投壶能手,每次看见奚容投,都忍不住想帮他,可是奚容兴致正好,一点也不准他插手。
几乎是十投九不中,要是投中了高兴得要跳起来。
最后一算,奚容当然是垫底。
金钟宝说:“我可是头筹,你是垫底,要受罚的,怎么着会不会喝酒,该不会还在吃奶吧?要不要哥哥帮你喝?”
他觉得奚容应该是没有喝过酒的,不知道能不能喝,本身是玩乐,今天奚容应该很高兴,要是被罚肯定不太开心。
谁知道一帮子纨绔都不乐意,“金世子你不能坏了规矩,上回我输了差点喝到死!”
“就是就是,奚公子是奚公子,你是你,你凭什么帮他喝?”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金钟宝脑袋疼,奚容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了,“喝就喝谁怕谁啊!”
不一会儿就上了酒,有人笑道:“都是甜味的果酒,咱们不和奚公子过不去。”
虽是果酒,但还有有酒味,又有些果香味,奚容从来没碰过酒,端上来的时候,一闻,还行。
想都不想,一口就喝完了。
金钟宝就被他惊讶到了:“容容,没想到你这么行。”
奚容嘻嘻笑道:“那是当然。”
当初在张鹤家里见过那些将士,就是这样喝酒的,特别像男子汉。
纨绔们还起哄让奚容多喝一点。
“奚公子这么行,怎么能只喝一点,我们也来陪奚公子喝!”
奚容想,头回让金钟宝这么佩服,他一定要再多喝几杯让他更惊讶。
奚容端着杯子站了起来。
没想到才冒了头就倒了下去。
金钟宝眼疾手快把人接住,奚容差点就头嗑地上了,即使垫着毯子都会疼的。
连忙把人半放在干净的毯子上。
奚容的脸红扑扑的特别漂亮,喝醉了也很乖,就这么躺着。
金钟宝笑道:“叫你逞能。”
本来以为只是醉了,但是不一会儿有点不太对劲,奚容渐渐的好像很难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金钟宝一摸,奚容浑身烫了起来。
他有点慌:“容儿,怎么了?”又叫人,“快!给倒点茶过来!再热些醒酒汤,快点!”
几个纨绔手忙脚乱的去叫人,屋里还有茶水,连忙倒给奚容喝。
金钟宝没轻没重的,奚容喝一口被呛到了,咳咳个不停,像是要窒息了般大口喘气,眼泪哗啦啦的流。
金钟宝慌得不行,手都在抖,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往外冲,“大夫!快去找大夫!”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连忙进来看,只见一名漂亮的小少爷被金世子搂在怀里,满脸通红一直在大口呼吸。
不知道在房间里面受了什么折磨。
他才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冷冰冰问:“你干了什么?!容容怎么了?”
金钟宝一看,竟然是张鹤。
第109章 少爷的贴身书童11
张鹤并不是好惹的主, 和这些纨绔不是一路人,能在天香楼见到他,这好比太阳打西边出来。
金钟宝此时此刻已经急得满头冒汗, 要是平时也许会客气点,但现在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让路。
“让开!”
他才说, 张鹤的人已经把他围了起来。
张鹤说:“把人给我,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金钟宝大喊:“别挡路, 大夫,快去找大夫!”
张鹤不跟这么个疯子计较,二话不说已经让侍卫把人围了, 两个人拉住金钟宝,张鹤从他的怀里把人抱了过去。
张鹤的外公手里全是精兵,带的人不是一般人, 不仅武艺高强, 气势也非常唬人, 这天香楼其他公子哥都要没有带下人, 碰上这硬茬跟没有还手之力。
除了金钟宝, 其他的贵公子都不敢和张鹤硬碰硬,两名侍从拖住金钟宝,其他人都退了几步, 乖乖给张鹤让路。
金钟宝在回廊上要杀人似的喊:“张鹤你他娘有病!把人还给我!快!”
张鹤冷冰冰说:“我这里有大夫,你还是仔细想想给人吃了什么。”
张鹤把人抱到天字号房,连忙让人请了大夫。
他把人抱在榻上, 连忙喂了两口温水,又帮奚容擦了擦眼泪, 仔细哄着, “容容乖, 大夫马上就到了。”
太子从主位上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往前一瞧,“哟,原来真是个大美人,我说你怎么这么上心呢?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老是往地字号房去看。”
张鹤说:“回殿下,他是奚大人之子奚容,我们自小认识,见他被人欺负,帮一把罢了,举手之劳。”
太子若有所思,坐在奚容一旁看,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他在这边能更仔细的看着,奚家小少爷的确是难得的美人,这会儿哭起来真是让人心疼坏了,好不可怜。
大夫微微皱眉:“酒喝太多了,他的体质不好,不能沾酒。”
张鹤松了口气,只是醉酒便好,已经命人煮了醒酒汤,立马就能上。
但大夫依旧皱眉,“不太好,中了药。”
张鹤眼眸冷了下来,“中了什么药?能不能解?”
一边问大夫一边已经摆手让亲信去查是什么人做的恶事,在这天香楼,什么都好查。
大夫说:“回南春。”
太子狭长的凤眸掀开,“查查他们房里那些人,必在其中。”
张鹤满身杀意,“好大的狗胆子,连大臣之子都敢算计,色胆包天,不要命了吗!”
回南春乃是一味名贵媚药,宫廷的后妃偶尔会用来点香,也溶于酒,无色无味,甚至还有浅淡的果香,但是却是一味下三流的毒。
大夫说:“小少爷未经人事,发育比寻常少年慢些,如此烈药下去身子受不住,需得马上解毒。”
张鹤愣了一下,太子却先笑了起来,“天香楼这么多姑娘,还怕解不了毒?”
一双凤眼盯着张鹤,蛊惑般轻笑,“鹤兄若是不放心别人,可以自己来。”
张鹤瞬间耳朵都红透了,一双眼睛看着奚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夫连忙别过脸,不敢把解毒的药说下去,回南春有解药,再放些血也就行了。
而且奚公子中毒并没有那么深。
下手的人很有轻重。
张鹤生得俊美无暇,乃是松竹白玉般的贵公子,也是京都贵女心中的梦中情郎,婚事拖了好几年了也没有寻到一个合适的姑娘。
从前并没有龙阳之好。
太子笑道:“鹤兄不必为难,把人给孤吧。”
“......不。”张鹤连忙把人护着,他垂眸看着奚容,温柔的帮他整理了额前的头发,轻轻的帮他擦眼泪,“怎么一直哭,容容.......”
那眼泪似珠宝似的流落,漂亮的眼睛更显得晶莹剔透美丽无双,世上最昂贵的珍宝都不及他一分,柔软粉嫩的唇微微张合,在喃喃说着什么。
张鹤俯身,侧耳去听,奚容说话跟呓语一般模糊不清,仔细听了好久,才听清楚他在喊人名。
“支魈.......支魈.........”
张鹤眼皮一跳,太子突然走到窗口问,“什么事?”
外面的人说:“奚家的家奴闯了上来。”
外面的动静有些大,太子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只见一名高大的少年正和他的护卫搏斗。
他的人贴身侍卫武艺极高,那少年身手不凡,一人对付两个,去没有落下风。
外面的人说:“他先是闯进地字号房惹事,不知怎么就摸到了这儿。”
太子微微侧过头,看了张鹤一眼。
张鹤缓缓垂下眼眸,轻轻的问:“大夫,可有解药?”
大夫连忙说:“有!小的箱子里就有。”
大夫已经拿药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主子的意思,便给人喂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见奚容面色不若方才那样,也不难受的喘气了,太子在外面说:“把人放进来吧。”
.......
两名高手收住了手,亲信在外面传话,“我们家主子听闻你是奚家的侍从,特意让你进去。”
支魈连忙跑了进去。
他刚刚在下面是听见这边有动静,生怕是奚容出了事,便闯了进来。
先是去了地字号,因为他亲眼看见奚容往那个方向走的,他计算过距离,就是这一间房。
进去也瞧,果然是金钟宝一行人。
见奚容不在里面,就在里头大闹了一番,知道了奚容被带到了这边。
这波人气势非凡,不是一般纨绔的家奴,一招一式功力相当稳厚,支魈竟然闯不进去。
打了一会儿,里面的人突然放他进去了。
他连忙往里面跑。
进去一看,见奚容躺在榻上哭。
支魈的心重重的跳了起来,连忙到了奚容的跟前。
“少爷,怎么了?!”
张鹤说:“酒喝多了,待会儿来了醒酒汤,喝了再回去。”
他宝贝似的小少爷哭得稀里哗啦的,外边这些家伙豺狼虎豹似的,他只是和小少爷分开一会儿,小少爷就被人弄哭了。
就是在外面喝了酒才这样,也不知道还吃了什么坏东西。
支魈对张鹤拱了拱手,他不认识太子,但见衣着是主子,也规规矩矩拱手,“多谢两位公子照顾我家少爷。”
“谢公子好意,家里有大夫熬醒酒汤,不劳烦二位公子了。”
说着就去抱奚容。
如果是刚才大夫没喂奚容没吃药,支魈进来就不会是这样好的态度,铁定要杀人。
可现在奚容吃了些解药,看起来只是醉酒了。
张鹤把人肩膀轻轻按住,看起来不让人抱走似的,支魈低着头,双眸微眯,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把奚容轻轻一搂,不管张鹤的手,就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那动作熟练,仿佛抱了许多次一般。
很是礼貌的微微点头,就这么把奚容抱了出去。
张鹤和亲信说:“派个人盯着,看那家奴是不是把人带回府。”
太子轻笑:“怎么回事,草木皆兵的连个奴才都要怀疑,要不你亲自去送?”
张鹤皱眉,觉得这奴才有点古怪,多个人盯着也好万无一失。
大夫在慢慢收拾工具和药,突然脑子转了一下,遭了,忘记放血了。
罢了,已经没什么大碍,小少爷到了奚府,应该还会有大夫来的。
.......
奚府的马车跟着一块来的,支魈急急忙忙把人抱上了马车,用软垫子垫好,将人平坦的放在马车上。
他进马车里守着,对车夫说:“走稳点。”
拿着干净的帕子守在奚容身边,轻轻的帮他擦眼泪。
奚容这回儿已经没什么意识,朦胧的闭着眼睛,睫毛湿哒哒的,真是可怜,像是被欺负惨了似的。
支魈心想,我真没用,连少爷都保护不好,又让他被金钟宝那个恶棍欺负了。
之前觉得自己没用是他不懂事把少爷弄生病了、不认识字、不会做饭之类的,或是打不过别的贵公子身边的护卫。
但是现在他这些他都能办到,却像更没用了。
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模糊的觉得他只要是个家奴的话往后办不到的更多,可他若不是少爷身边的书童,又不能陪在他身边。
他想,如果我有张鹤那样的本事就好了,少爷总是左一声“张鹤哥哥”,右一声“张鹤哥哥”的提起这个人,对他极为推崇和崇拜,听说是个极为有本事的人,年纪轻轻已经参与朝着政务,很得陛下赏识,连皇子都要看他几分薄面。
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就这么守在奚容身边,手搭在奚容是脉搏上,痴痴的看着。
他会一些医术,对把脉也略懂一二,少爷的脉搏跳得快,显然是醉酒之相,不知道金钟宝那些纨绔怎么这么恶毒,他的小少爷是如此的美丽又可爱,怎么舍得让他喝酒?
头发都乱了,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碰过,真该死,竟敢碰的他的小少爷。
支魈轻轻的拨弄奚容的头发,像每次给他梳洗一般一丝不苟,一会儿便将人弄得整整齐齐。
到了奚府,把人抱去了东苑。
下人们一瞧,小少爷被支魈抱了回来,他义父问:“怎么了?”
支魈说:“小少爷醉酒了。”
如今府里隐隐约约都听支魈的,管家算是老爷那边的人,听闻小少爷醉酒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不说,免得小少爷被一顿臭骂。
但当天晚上老爷问起奚容。
“容儿回家了么?我去看看。”
管家这才说:“小少爷得童试前三,同窗门给他庆贺,喝了些小酒,也许在屋里休息。”
奚老爷点了点头,笑道:“男孩子是得喝点儿酒,我容儿还是挺得同窗喜欢的,本想晚上备些家宴,倒是让他同窗一块吃过了,罢了,明日再去瞧他,选个好日子,把亲朋好友都请来聚聚,容儿考上了秀才,是大事。”
世家公子多数是捐的秀才,但是皇城脚下的秀才并不是好考,相反,非常的难,许多有实力的学子都在这里一并竞争,一旦得了前三,会被大官、甚至陛下注意到。
也可以去国子监读书。
这是少年学子的梦想。
世家子弟捐的童生会在后面些名次,虽是默认了,但还没嚣张到那般冒头。
奚容不一样,谁都知道他是实打实考的,连陛下都夸赞了一番。
陛下说:“爱卿此子乃是栋梁之才,太子今日还向朕请命,说要讨要过来做个伴读。”
皇帝没有问奚老爷可不可以,也没给出任何表态。
奚老爷连忙跪在地上,“犬子生性顽劣,恐怕难当此大任,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伴读需谨慎挑选.......”
如此又开始了长篇大论。
皇上笑道:“爱卿快快起来,朕知你疼惜幺儿,舍不得他,且让他多读两年书,将来若是金榜题名,朕也要来给你讨杯功名酒!”
奚老爷起来的时候满身是汗。
太子也不知道怎么盯上了奚容,竟然想把人拉入火炕。
如今虽已经立了储,但是皇后已经亡故,且外戚一脉几乎全部获罪,而正当荣宠的高贵妃乃是三皇子之母,还有大皇子的母亲玉妃协理六宫,再加上几个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太子这头情况并不好。
而奚家向来不参与夺嫡之争,奚容要是做了太子的伴读,那么不仅是他奚家,还有金家和忠勇候一脉全部都会被牵连,他怎么可能应这种蠢事。
皇上不知是试探还是怎么的,也提醒了他,现在奚容也大了,该知道点事,往后别什么人都合着一起玩,要看清楚局势。
不过皇上等着奚容金榜题名应该是真心话。
皇上喜欢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一直以来都没变过。
.......
东苑这边,支魈煮好了醒酒汤,又备好了饭菜,等着奚容睡醒了吃点儿。
那鬼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肯定没吃什么,又喝了酒真是伤胃。
奚容迷迷糊糊睡着,支魈喂了他几口醒酒汤,奚容又睡了过去。
直睡到一更天天才醒来。
醒来时浑身都不舒服,支魈连忙上前,“少爷,您好点了么?”
奚容如宿醉一般有点糊涂,“这是哪儿?”
分明记得刚才还在天香楼的。
“回家了,咱们到家了,少爷。”支魈搀扶着奚容,“奴才做看热乎乎的饭菜,也温着粥,少爷要不要吃点儿你?”
奚容皱眉:“难受,出了好多汗,先洗澡。”
身上黏糊糊的,身体也软绵绵不舒展,需要洗个澡清清爽爽的才能舒服。
支魈连忙张罗让人把热水打过来,放进大大的浴桶里,帮奚容整拿好衣服,伺候他洗澡。
洗澡在里屋里,用屏风隔开,他在屏风外帮奚容热衣服,确保奚容洗完了澡,穿的衣服是热的。
突然间听见奚容在浴桶里面大喊了一声。
有点慌张的喊道,“支魈!我要病死了!快给我找大夫!”
他喊得如此的慌张,仿佛碰见了蛇或者什么可怕的东西,又或者发现了自己真的得了什么大病,身上出了奇怪的特征,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超越认真的病症。
他那么慌张,连支魈也吓到了。
支魈连忙过去,过去的时候因为走得急,差点绊倒了屏风。
绕到屏风内一瞧
漂亮的小少爷在水雾缭绕中宛如水中花妖。
那实在是太过美丽了。
脸颊微红,慌张得快哭了,“都怪金钟宝害了我,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支魈吓得要命,连忙过去问,“少爷别急,告诉奴才哪里疼,奴才马上让老爷把御医请过来!”
奚容哽咽道:“你快过来看看。”
支魈往前一瞧,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可爱又漂亮的小少爷,竟、竟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好可爱。
按照人物人设的年龄正常的成长经历。
【未满18岁之前如果有不可描述的行为, 宿主会被世界强行屏蔽并且提前结束这个世界。】
奚容:......
他知道啊。
只是一时进入人设有点上头而已。
还好阿尔法即使提醒。
就算不提醒也不会发生什么。
【。】是吗?
隐约听见阿尔法在轻笑。
支魈是这么想的吗?
此时此刻的支魈脸已经红透了,作为少爷的贴身书童,除了读书吃饭玩耍之外, 什么事都要伺候少爷。
老爷说少爷已经交给他伺候了,他要伺候好。
但是这种情况他也很生疏, 他的经验也不多。
大约是半年前的一个晚上,做梦梦见小少爷和他搂搂抱抱, 那种搂搂抱抱和他们小时候抱着少爷爬树、又或者扶着少爷不一样。
要更亲密一点的,少爷是在他怀里和他抱着,对着他笑。
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是这样。
但他比奚容更成熟一点, 也隐约知道这是什么,再有看过的杂书太多,知道这样的情况。
那段时间不太敢面对小少爷, 总觉得在梦里做的那些事好像把小少爷弄脏了似的。
没想到现在少爷也这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受了刺激, 还是在那个下三滥的天香楼眼睛被什么狗玩意玷污了, 小少爷懵懵懂懂出现了男孩子的第二性征。
支魈心跳得快崩出来了, 手都是抖的, 说话有些颤,不知道他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少爷,这、这不是生病......”
“不是生病是什么?”
“是少爷长大了......”支魈嗓子几乎在冒烟般, “奴才、奴才来伺候您。”
.......
奚容的脸红扑扑的,身上的水汽被擦得干干爽爽。
挂在外面烘暖的睡袍包起来,支魈就把他抱到了床上。
里屋放浴桶的房间离奚容的床不远, 还能从外面开门。
奚容把头搁在外面,等着支魈过来帮他擦头发。
之前洗了澡一般都是自己走到床上的, 这是头回让支魈抱过来, 才知道支魈抱得这么轻松。
支魈比他力气大多了, 还能背着他爬树,轻轻一抱不在话下。
虽然是支魈伺候他,但是伺候好了之后自己都没什么力气,刚才那好几瞬间脑子一片空白,舒服得要飘了。
这会儿浑身软绵绵的,对着支魈笑:“你懂得可真多。”
支魈满脸通红低下了头,“奴才、奴才应该的。”
不知怎么又是心虚又是兴奋,但又觉得理所应当。
他本该伺候少爷的,老爷都这么说,这当然也在其中之内,把小少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是他的本职工作,半点不能假手他人。
可是他美丽可爱的小少爷什么都不懂。
像是在骗少爷一样。
还对着他笑。
简直要把他魂都勾出来了。
支魈半跪在脚踏上帮奚容擦头发,奚容的头发又黑又软,很细,又很多,需要非常悉心的护养。
大冬天的会把被子里塞满了牛皮热水袋,奚容躺在床上,脑袋枕在枕头上让支魈帮他擦头发,因为擦头发的时间久,要等着干,因此奚容一会儿就入睡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如今才是晚秋,已经很冷了,奚容在被窝里打了个寒颤,“好冷,待会多弄几个热水袋来,我脚冰。”
“嗯。”
先把奚容贴着头皮的头发弄干,这样会减少奚容受冻,再慢慢熨干奚容的长发,半干半湿的时候抹上香油保护好头发,晾晒一会儿,等自然干。
支魈还学过手艺,这个时候还会帮奚容按头皮揉揉,让他舒服一点。
奚容模模糊糊的,支魈问:“少爷还没吃东西,吃点东西再睡。”
奚容喃喃道:“不吃了,困。”
支魈怕他饿着伤胃,就调了些蜂蜜水喂给他吃,用调羹喂了好几口,奚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头发已经干透,支魈慢慢的将奚容摆正在床上,又去摸了摸奚容的脚。
奚容的脚细腻白嫩,支魈摸的时候是用手背先碰一下,怕自己手的茧子会刮到他。
明明放了热水袋,摸起来还跟冰似的。
支魈连忙把奚容的脚握在手心里。
“少爷......奴才帮您暖暖脚。”
支魈的手心滚烫,冬天的时候还会上床,在奚容的脚那边帮他暖脚。
但今年夏天通了人事,总是有些避讳,怕把美丽干净的少爷弄脏了似的。
也许是今天伺候得更亲密了些,或者想多做些什么。
他触碰摸着奚容的脚,突然就爬上去,把奚容的脚仿佛腹部暖着。
那如冰玉一般的脚心冷得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细腻的触感像羽毛在他胸口撩拨一般。
蜡烛点了几盏,他在这头能看见奚容恬静的睡颜,那真是可爱极了,长长的黑发铺了满床,像深宅大院里藏起来的妖精似的,漂亮得不像话。
那可是万千财宝、支魈悉心呵护长大的宝贝,支魈敢说在这个世界上他是陪着奚容最多的人,他八岁开始到现在整整七年,一直在奚容身边,奚老爷都陪得少之又少,美丽的小少爷是他一手养大的。
吃着他做的饭,穿什么衣服都是他决定,睡觉看书的时间点都是他安排的,细细密密参与到了小少爷人生里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