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他,浑身雪白漂亮,单薄的背脊和漂亮峡谷一览无余,手和脚都是纤长笔直。
肖坤正看着,奚容突然转身走了过来,试探着下了河。
那漂亮的玉足在水上淌了淌,试探着水的温度下了水,
肖坤觉得奚容踩在那个位置的水都是香的,他整好在奚容的下游,那清澈的水正好是在从奚容身边流过,再流向他这儿。
浑身都酥了。
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他的心嘭嘭跳得快极了,奚容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牵引着他,奚容光顾着下河洗澡了,一直是注意水里的情况,如果他稍微看肖坤一眼,一定会看见他那双眼睛野兽捕食般的盯着他,一分一秒都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奚容的脚掌踩着鹅卵石有些咯脚,这边的水比较浅,只到奚容膝盖,要深一点得往肖坤那边走。
但是没想到他往那边一过去,肖坤反应大极了。
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肖坤猛然退了一大步,整个人都跌倒在了河里!
他那么一个大块头,跌倒在下河里起了一大片水花,一下子就像溺了水。
奚容吓了一大跳,“大坤哥!你怎么样了?”
好在水并没有太深,肖坤溺水那儿才到腰部往上一点,他溺在水里就没冒过头,奚容连忙去捞他。
他也没想过两个人体型差距,要是肖坤溺水,他能不能把人捞起来,一时心急就过去了。
一过去刚好抓住了肖坤的手臂。
他之前从来没有主动碰过肖坤,只知道他是个大块头,手臂要是动作起来肌肉会微微鼓起。
这一个手臂奚容修长漂亮的手几乎是握不全的,他奚容两只手一起抓住了他的手臂,正想把肖坤拖过来,没想到肖坤的突然发力,一把竟然将一他拖了过去。
再那边的水已经深了起来。
奚容被巨大的力道拉了过去,他不会水,瞬间觉得危险极了,他往水里扑腾了一下,只见肖坤突然从水里冒出了头,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
出来的那一瞬间奚容看见了肖坤那双眼睛。
一瞬间头皮发麻,莫名的觉得他比水都危险。
本来是奚容去救他的,如今在这个深水潭里,奚容也不知道是多深,奚容下意识的攀着肖坤的肩 。
这一瞬间动作变幻的奚容都没搞明白,他这边的水花动静实在太大了。
肖坤就像抱着他欺身抵过来似的,搂得他紧紧的,两个人的身体都贴在了一起。
奚容这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肖坤和他的体型根本不在一个等级里,他那宽阔的臂膀将他牢牢的搂住,钢筋铁骨般的硬实,奚容像是陷在他怀里一样,贴着的时候,细嫩的皮肤能感受到肖坤那流畅的肌理之间的沟壑。
两个人无论是体型还是肤色都是对比鲜明,奚容在他怀里几乎是动弹不得,肖坤的胸口起伏特别的大,奚容都能感受到那如天雷打鼓一般的心跳,粗重的呼吸声就在他耳边,像极了饥饿的野兽即将进食一般的。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溺水挣扎得太厉害了,他一路过去,搂着奚容到了水更深的地方,搂抱着奚容样子有些怪异。
奚容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被抱得太紧了,也觉得肖坤是刚刚溺水没注意。
他不习惯和人肢体接触,如今接触了这么一大片,浑身都不自主,正想说什么,肖坤竟然又把他搂上来了点。
沉默不语的搂着他,头搁在他肩膀旁,细嫩的腰肢被一只大手握住。
奚容能感受到他手上劳作留下来的茧子,奚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那一块皮肤都红了。
而另外一只手再往下,是搂着奚容一双大腿,好像要将再往上抱起来似的。
他以为肖坤要抱着他去浅一点的地方或是上岸,没想到肖坤贴着他,猛然开始亲吻他的肩颈!
他吻得格外凶猛,奚容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肖坤搂着他亲吻了起来,不仅在亲,还在舔舐他,那一瞬间像是入了魔似的,布满茧子的手搂着他的腰轻轻的揉了揉,奚容浑身都麻了。
他终于惊恐的喊了起来,“大坤哥!你干什么啊!”
他慌的浑身都发了抖,喊起来带着一丝凄厉。
整个人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连把肖坤的后背都抓破了皮。
肖坤猛然清醒起来,连忙放开了奚容。
奚容的嗓音发颤,几乎带着一丝哭腔,“我不洗了,我要上岸,我不要在这里!”
肖坤手忙脚乱,连忙搂着他抱着他上了岸。
奚容手脚都软了,那草地绿油油的,很滑,奚容将肖坤重重推了一把,他想立马站起来,但又被滑到在了地上。
眼睛红红的,浑身都是水,那皮肤更白的,头发更黑了,漂亮得被捞上岸的水妖。
肖坤这一刻浑身冰凉,他比奚容更加恐慌,见奚容急急忙忙的跑,连爬都要爬走了,心里怕得要命。
生怕奚容要离开他、厌恶他了。
他脑子并不聪明,只有一身的蛮力,奚容要是走了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这一刻只想把奚容留住。
又是抓住了奚容的脚踝。
那脚踝纤细雪白,他的手轻而易举的就能握住,把人往自己身边轻轻一拖,就拖到了自己身下。
他那点挣扎的力气对于肖坤实在太轻了,肖坤握住他纤细的手腕,那手腕在手心里挣扎对于肖坤来说是那么的轻,他一点也不敢用力,生怕病弱折坏了、弄疼了。
肖坤急得满头大汗,“容容,你别生气,别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突然情难自禁,身体不受控制,触碰的一瞬间着了魔似的要交代在奚容身上。
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要他。
奚容几乎吓哭了,“那你放开我啊!”
手被禁锢住,身子也是。
那手劲大得奚容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可能,他这一刻几乎吓懵了,脑子也没法思考,只知道要是肖坤敢做什么他一点都不能反抗。
要是刚刚在水里还能牵强的说不是故意的,那现在呢?
将他的手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伏是他身上一副老实人的样子急切的解释以及和他说话。
但那东西如牛马似的,他这么贴着箍着奚容,全部是抵在了奚容身上。
没有钱,一身的行头就是衣服裤子,根本没有买底裤。
在水里脱了衣服晾晒着,就一个大赤条。
危险得就像千钧一发。
奚容根本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该怎么着,也没有接触过这类,但听过只言片语,原本以为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
但此时此刻他知道很近了。
像肖坤这样的,要是真发生什么,他可能要死在这北河边。
他知道男人要是冲动起来了根本是收不住的,肖坤已经是这个样子,奚容觉得自己完了。
但他一说“放开”,肖坤真的乖乖的放开了。
他连忙要站起来,可能是腿软,他又跌了一跤,肖坤下意识的去扶他,但奚容已经慌张的喊了起来,“别碰我!”
他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连忙去穿衣服。
肖坤也跟着一块过去,“衣服还没干,别着凉了。”
奚容哪里还听得进这种话,连忙把衣服套在身上,急急忙忙穿上鞋,就往宿舍跑去。
这地方离十里湾十多里路,再回宿舍就是二十多公里,奚容一般是要肖坤背一乘的。
但现在哪里还要人背,只想着赶紧逃跑,生怕自己在这人被当做女人弄死。
肖坤也连忙穿好了衣服,这会让水桶也不管了,只跟着奚容后面走。
奚容几乎是在跑的,但他的脚程不快,肖坤轻而易举君追上他。
但是他只是不近不远的跟着,因为他要是敢贴近一点,奚容就拼命的往前跑,他怕奚容跑的太急把身体跑坏了,根本不敢追上他。
这么远的路程,奚容刚刚又是受了惊,好几次都走错了路,肖坤在后面时不时提醒他走错路了。
奚容似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怎么走,怕是肖坤骗他,但又信了肖坤往正确的地方走。
本来就天色不早了,走着走着走着奚容的体力也消耗殆尽。
他本就走了十几公里来,在河里消耗了体力,如今又是跑又是走。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天色已晚,四野如黑雾笼罩,一点方向都辨认不了。
奚容茫然的走着,脑子像灌了浆糊一般。
突然绊了个石头,身子往前一倾就晕了过去。
肖坤一把接住了他,往身上一摸,衣服是干了,但他身子滚烫,好像发高烧了。
他连忙把奚容抱了起来,急忙的跑回了家。
第249章 漂亮知青9
匆匆忙忙把人抱回了家, 连忙打了盆干净的凉水,把毛巾浸泡在里面,放在奚容的额头。
然后在家里收集草药。
他母亲走得早, 为人节俭,又是个药罐子, 村里就一个老中医,看病贵, 病久了也就算是半个中医。肖坤小时候照顾过母亲,也知晓一些药效,家里还有些老中药, 拼拼凑凑正好能正好是有一副风寒药。
他连忙抓了些中药熬煮起来,一边又时不时的帮奚容换洗毛巾。
将那套新的软和的被子拿了出来给奚容盖上,心里想明天还得去山上采些药才可以, 今天只够一副药了, 如今吃了明天还得继续吃。
烧好了火慢慢的熬, 而后就守在奚容身边。
除了帮他换毛巾, 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把被子给奚容扎好, 免得透了风,手往被窝里一摸,简直烫得吓人。
他在被窝里捞了一会儿, 终于是摸到了奚容的手。
手心全是汗。
肖坤用毛巾帮他擦了擦,认认真真的把他的手放在手心,忍不住吻了一下, 又连忙放进被子里。
明明那么烫,奚容却是冷的, 他在被窝里稍微有些发颤, 可怜得要命, 肖坤都忍不住进被窝搂着他暖暖。
但他又不敢。
只能再加一层被子。
他又换了一次毛巾,然后守在床边痴痴的看着。
“对不起容容,我吓着你了。”
他现在又难受又害怕更是担心,难受害怕是怕吓着奚容了,往后会远离他、厌恶他,担心是担心奚容生着病。
如果是他,他几乎是不用吃药的,他一般就在被子里闷出一身汗,第二日已经能下地干活了。
身体素质好极了,从小到大很少生病,但他马不住奚容。
奚容这么漂亮柔弱,身上的皮肉雪白细嫩,一看就是吃不了什么苦,需要悉心呵护,吃好喝好的娇养着。
现在却生病了。
他真该死。
奚容脸颊是病态的红晕,漂亮的眼睛紧闭着,微微皱着眉头,很是难受的样子。
肖坤恨不得替他难受替他生病和疼痛。
今日奚容实在是走了许久的路,又累又惊,神魂不安,整个人累得不行。
本来回来的路应该是他抱着背着的,但奚容因为怕他,自己又跑又走,不知道那娇嫩的小足成什么样了。
肖坤给奚容再换了回热毛巾,而后从层层被褥里翻出奚容的脚。
点着灯往前一瞧。
还好是没有起泡。
但是他的脚又嫩又红肿,看起来就是有些疼的。
肖坤轻轻的帮他按了按。
脚掌上又许多穴位肖坤从小就做农活惯了,难免浑身疼痛疲惫,他父亲教过他按脚掌的一些穴位可以缓解疲劳和疼痛。
奚容的脚放在手心里,漂亮得像是巧匠雕刻的艺术品似的,他得轻轻的给奚容揉。
力道轻轻的,但也不能太轻,总之是不能弄疼了他,但也不能不按到位。
按了脚掌,感觉奚容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
他忍不住嗅了嗅自己的手,手都是香的了。
但他还是去外面洗了洗,这才来给奚容换湿毛巾。
换了次毛巾又去看火。
药在熬煮着,他开始煮些粥食。
今天本来是想抓鱼的,但今天出了这么大的意外,桶都没拿,光顾着去追奚容了,其余什么也顾不得。
粥食里面没什么好放的,只能放些清火的野菜熬煮。
他自己随便吃了两个大红薯,等粥好了就放凉一点,将几乎流食物一般软烂的粥端上去喂奚容。
药熬好还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吃药之前需吃点东西垫着肚子。
奚容还没有吃晚饭。
“容容,我们喝点粥好不好?”
奚容方才昏迷大部分原因是受到了惊吓,再加上身子不太舒服。
如今躺着稍微舒服了点,但还是没醒,肖坤喊他的时候稍微有点儿意识。
肖坤的动作轻轻的,将奚容半抱在怀里喂他吃东西。
他哄人的声音特别的轻,“容容,吃东西了,来,张嘴。”
奚容的身材对比肖坤来说很是娇小,单薄的背脊贴在肖坤的胸膛,家里没有那么高的枕头,躺着终究是不好吃东西也容易呛着,只能抱着他。
生怕奚容醒来了发现他是这么靠近他,因此抱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喂东西的时候也格外的轻。
奚容好在是没有完全清醒,但吃东西却是吃,也许是肖坤哄得很好,调羹到了嘴边,奚容口懂得张嘴。
吃了小半碗奚容就不吃了。
他生着病,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算是垫着肚子。
肖坤把碗放在一边,抱着奚容坐了一会儿,怕他不消化。
然后才慢慢的让他躺在床上。
吃了些东西,肖坤稍微放下了心。
又去看了看药,快了。
最终是先盛出一小碗药来喂奚容。
这一次奚容却是没有刚才那么配合。
许是药太苦了,很艰难的才给奚容喂了下去。
再想喂一些,奚容已经闭口再也不吃。
肖坤担心他药没吃够病好不了。
但好在后半夜的时候奚容开始发汗,渐渐的退了烧。
又喂了一次粥和药,奚容的状况好了点儿,这才稍微打了个盹。
天还没亮,肖坤才刚打了个盹,门就被急急的敲响。
他这儿里村里很远,别说晚上了,就算白天也很少有人来。
这种大半夜的有人敲门实属难得。
门敲得又急又响,吵得要命。
肖坤眼眸冰冷盯着门的位置,他将镰刀放在门口去开门。
这年头出什么恶事都可能,这么大半夜的,如果是山匪或者是贼人,屋子里只有他一个还好,还有奚容,如果有人敢行凶,他一刀能把人宰了。
他冷冰冰的问:“谁?”
外面的人终于喊了起来:“肖坤!你是不是把容容藏在里面!?”
肖的眼皮一跳,他想起了这是谁了。
奚容旁边宿舍的人,是个男人,叫杨胜。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觊觎奚容的人。
奚容本来每夜都要回宿舍的,今夜没有回去杨胜就有点着急了。
因为奚容被那大块头男人哄骗,总是在他家里吃饭,每每都会很晚才回去。
今天晚上杨胜以为又是和平常那样只是晚些回去。
可他等了又等,等到差不多凌晨一点了,染还没有回去。
他终于有些着急了。
连忙打着手电筒出来找,生怕奚容出了什么事。
十里路本来就要走很久,杨胜的直觉就是奚容被肖坤骗在家里没有回来。
那男人高高大大生得粗鲁至极,皮肤黝黑无比,手臂上的肌肉、身上的力气,他一旦起了坏心思奚容根本不能从他身边逃走。
奚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谁不喜欢呢。
更何况着男人一双眼睛只在奚容身上,几乎没移开过,什么心思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野兽似的村里的男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
要是把奚容关在破旧的屋子里、在高粱地里,在玉米从中,那海浪一般的大玉米地,人在里面喊破嗓子都没有人知道。
更何况十里湾这么远,很少有人路过,谁知道这下贱男人带着奚容每天出工在做什么。
正常人会每天接送别人吗?
村里的男人连媳妇都不这样接送的,他如此殷勤,每日来回二十公里小心的护送奚容,要是没什么心思,他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直奔肖坤家里。
大半夜的急急敲起了门。
门一开,门缝里看见了肖坤那双狭长的眼睛。
野兽般的冰冷。
那种冷带着一丝杀意。
这么荒山野岭 ,便是把人杀了埋了,也是没有人知道的。
杨胜见他开了门,就直接蛮横的推,“容容呢!容容是不是在里面?”
他虽然是和肖坤一样高的,但是没有肖坤那么壮,力气更是没那么大。
肖坤堵在门口不准他进来,他便是进不来。
肖坤冷冰冰的看着他,“大晚上的怎么敲我家的门。”
他答非所问,甚至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好像杨胜不答对,门口的那把镰刀就能割破他的喉咙。
杨胜恼道:“为什么敲你家的门你心知肚明。容容今天没回来,一定被你这小子藏起来了!”
肖坤说:“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滚。”
他说着,用力一合,眼看就要关上门了,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细细的声音。
“杨胜……”
肖坤眼皮一跳,关门的劲突然松了。
杨胜喊:“容容!我在!我在这儿呢!”
他趁着肖坤的劲松了,连忙推门而入。
一瞧,奚容竟然躺在这男人的床上。
那盏煤油灯并不那么明亮,但依稀能照见奚容的漂亮的面容。
奚容虚弱的躺在那里,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小声的喊了几句杨胜。
门实在敲得太响了,他已经被吵醒。
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会儿,想起了不久前发生了什么事,本来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肖坤在水里吻了他。
在岸上的时候看起来又是那么可怕。
在吓得从肖坤身边逃走了,但是他不认识路,黑灯瞎火的突然晕了过去。
他被带回了肖坤的家里。
更可怕了。
要是没有人来,他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样。
从前都是肖坤家里吃饭洗澡,根本没有想得那么复杂,也从来没有防备。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怕肖坤。
怕他弄死自己。
其实刚才他已经醒了,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肖坤,干脆就装睡。
这一次杨胜担当了他的救星,他正愁不知道怎么从肖坤身边离开,杨胜刚好来找他。
奚容虚弱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眼见的是满脸病容。
他咳了两声,虚弱的说:“杨胜……”
他喊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因为他看见了肖坤正看着他。
他现在怕死了肖坤,又别过头不敢看他,说话却是小心的,“大坤哥,我同学来接我了,我、我要宿舍住。”
肖坤沉默了两秒,难得的拒绝,“不行。”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哄奚容,“你的病还没好呢”
奚容一听他这样说, 根本不敢坚持跟着杨胜走了。
因为他在杨胜敲门的时候已经醒来,他亲眼看见肖坤拿了那把镰刀放在门口,那一瞬间肖坤的眼神是多么冰冷。
他像头可怕的野兽一样, 奚容怕他稍有不顺着他的,就会被他弄死。
杨胜虽然和他一样高, 但是力气肯定没有他大,奚容此时此刻就是个拖油瓶, 他和杨胜两个人加在一起都干不过肖坤。
可是杨胜根本没看清形势,一听肖坤竟然理直气壮的不准奚容走,当下就怒了, “不行?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知道干了什么,奚容早上好好的出去,大晚上的躺在他床上生了病, 大半夜的不准人回去, 到底安了什么心?
奚容躺在床上真是可怜极了, 他看起来又害怕又无助, 眼睛红红的, 欲言又止满脸担忧,那样子简直要人心疼死。
杨胜连忙凑过去,“容容你怎么样了?”
奚容眼睛里略微的湿润, 只轻轻的摇头,“我没事,只是感冒发烧而已, 很快就好了。”
杨胜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回宿舍好不好, 我去镇上给你拿药。”
奚容原本是对他爱答不理的, 这是头一次正眼看他, 那小眼神看得人心都软了,好像是一心都在他身上,完完全全依赖着他。
但他说完,见奚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肖坤。
奚容只瞧了一眼肖坤就噤若寒蝉,肖坤冷冰冰的盯着杨胜,那眼神已经是要把人宰了。
他连忙说:“我现在不太舒服,走不了远路也吹不了风,我还是听大坤哥的,先在这儿休息一下,等病好了就走。”
肖坤这一瞬间心底的石头彻底放了下来。
他还以为奚容厌恶他了要离开他,没想到还愿意留在他这儿,这说明他还有希望。
他连忙说:“容容你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我温着药 ,我马上去端药。”
肖坤转身去了厨房,走之前还盯了杨胜一眼,判断他在这儿一会儿也没什么问题。
肖坤一走,还没等杨胜说话,奚容就先说了。
“杨胜你……”
奚容还没说完,杨胜就激动得蹲在奚容的床边,认真的盯着他,“容容你说,我听着,你要什么尽管使唤我!”
奚容感叹患难见真情,之前还觉得杨胜不好相处,两个人到了这样偏僻的乡村还没有同学友谊,但是关键时刻全部体现出来了。
奚容说:“没什么……”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开了口,“你之前说你哥那儿有名额,能不能……能不能把我也捎上,我、我以后到了上海会好好报答你的。”
这地方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他既然已经分到了十里湾干活,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转走,十里湾就肖坤一个人负责开荒,这么荒山野岭的,万一肖坤想做什么,他逃都逃不了。
本来是寄希望于报社的,但是几封信寄回去,已然石沉大海,奚容已经明白了什么。
回去的确很难的,他太天真了,以为和同事们关系好点大家会帮他。
但就算帮,报社又能做多少呢?
只能稍微掀起舆论,如今下乡再教育是正确方向,报社掀起舆论是救不了他的,舆论是在稍微影响政策,但不能直接撼动,假如要回去,不是他一个人回去,而是千千万万的青年一起回去。
那得多难。
而杨胜他哥手里实实在在是有名额的。
他在清高什么。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北大荒吗?
杨胜有点手足无措,“不用、不用你报答,我、我只要你和我好就行了。”
他回去一定好好写信,言辞诚恳,一定一定要把奚容一起带回去!
没想到今天来找奚容还有意外之喜,奚容终于是和他好好说话了,而且还愿意和他一起回去!甚至还说什么报答。
他当然不要什么报答。
从见到奚容的第一眼起就喜欢死他了,恨不得把他身边那些所谓的朋友全部赶跑,自己独占他,只要奚容和他好好的,他什么也不要。
一想到将来他们俩一起回去就兴奋不已,他们俩会有特别深厚的感情,然后像书上说的坎坷的爱人一样,结婚也许会受到家人的阻碍,但只要他们奋力力争,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这时,肖坤端着药进来。
杨胜此时此刻像个胜利的小公鸡,一点也看不上他,觉得奚容已经是和他好了,根本不需要这个粗鲁卑鄙的家伙,他药端来了,他连忙去接,“我来喂容容,你下去吧。”
那大少爷的口吻着实欠揍,杨家伺候他的下人有好几个,这语气实属稀松平常。
肖坤根本是不理他,他走到床边,往床沿上一坐,已经准备喂奚容吃药了。
奚容醒来了就不用他抱着,他自己从床上起来,肖坤连忙拿出厚棉袄给他披上,肖坤来喂他他也不拒接。
他坐在床上,等肖坤喂了一口,苦味在口中蔓延了,才后知后觉的说:“我自己来。”
肖坤也不强求,奚容说是自己来他就把碗给他,又说:“我给你调了点蜂蜜水,我马上端上来。”
奚容拿着那碗药根本喝不下去,等蜂蜜水来了,肖坤不给他端着,就守在一旁喂他。
奚容手里已经拿了一碗药了,如果再自己拿蜂蜜水,显得不太恰当,肖坤既然要喂奚容怎敢忤逆他?
而且肖坤一来,他也不敢不吃药了。
不知道药是什么药,是不是真的能治好他,但此时此刻也只能这样,黑灯瞎火大半夜的,方圆十里根本没人,家是肖坤的,一切都是他主张。
于是就自己喝一口药,肖坤来喂他蜂蜜水的时候也吃的。
样子是特别乖。
讨人喜欢极了。
杨胜在一旁愣愣的。
他根本不明白奚容为什么接受肖坤的喂药。
在他眼里他们俩刚刚已经好上了,这活本来应该是他的,可是他现在却被挤在一边完全插不上手。
如果他要是上前去喂药,根本是没有位置,这床是靠墙的,他上前就很挤,如果床像他们家上海的床一样在中间,他倒是可以去另外一边端药。
可现在根本是没法子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奚容乖乖吃完一碗药,肖坤把一碗蜂蜜水都喂好了。
他趁肖坤收拾碗的时候,连忙凑上前,“容容我伺候你躺下去。”
他太着急表现了,一过去就把肖坤挤开,没轻没重的不知道碰到了奚容什么,奚容疼得闷哼了一声。
肖坤眼眸一冷,连忙过去看奚容。
此时此刻不太好挤走杨胜,他知道奚容和这个男人是老乡,他们肯定是有些交情的,他要是表现得对奚容的老乡不好,就会变成了“不大度”。
他抿着唇沉默不语,连忙好好托着奚容,莲蓉带被子轻轻的一抱,奚容就顺利躺下了。
他一过去,还遭了杨胜一记刀眼。
看起来就像小肚鸡肠的男人,他觉得奚容一定不会喜欢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