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纾把白骨推回去,不咸不淡的说:“我可没说凶手是阮绪啊,这都是哥你臆想的。”
“不过,你这么维护阮绪,他知道吗?”
说到这,程纾眼里带笑的望着程烬。
程烬表情没变,眼睫都没动一下,漫不经心反问:“知道什么?”
“程钧,小姨。”
程烬忽然笑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直到两人脚尖抵着脚尖。
“——你敢透露出一个字到他耳朵里,我杀了你。”
程纾无所谓点点头,“当然,我们在这说的每一个字,出了门,就会烟消云散。”
他缓缓后退几步,抬手把程烬的手连带着的短刀压下去。
但是——第二天他就找上阮绪。
阮绪看着眉眼含笑的alpha,眉心一紧,心里很是不安。
“程纾,程烬堂弟。”
程纾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眸却亮晶晶的。
阮绪沉默了一会儿,他能感受到眼前人在向自己示好?
“你找我什么事?”
程纾温和一笑,“没什么事,就是听家里说你和我哥事情,想来看看你。”
冬日的光线很冷硬,打在阮绪面庞上,说不出的晶莹剔透。
“看我?”阮绪环顾周围一圈,“把我堵在马路边?你没搞错?”
“....来的时候有点急。”程纾不好意思抿抿嘴,“下次再约!”
说着掏出手机,“给一个微信吧。”
“.....”
阮绪牙根紧了紧,不情不愿掏出手机,扫码。
加了微信后,阮绪就跟甩掉脏东西似的,加快步伐穿过马路。
而路边的程纾目光一直望着他,直到消失不见。
“....跟着吗?”
萧煜瞥一眼后视镜,看见程烬黑沉沉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程烬眼神落在程纾身上,就跟刀子似的,恨不得把人活剐了!
难怪昨天一个劲堵着自己问,感情是肖想自己的人啊!
这小子不简单啊!
明里暗里,他都不知道程纾和阮绪见过面没,上来就把阮绪微信弄到手!
他娘的!身边这些吃里扒外的,一个两个都惦记他的人!
晚上时候,阮绪就注意到程烬不对劲。
“....你怎么了?”
原本怒气冲天的成程烬忽然一顿,下意识看向阮绪。
“你问我?”
阮绪抿着嘴,沉默扭过头不再说话。
程烬得了甜,立马凑过来,“我这心里难受,浑身都不得劲。”
“.....”
阮绪垂下眼,他就不该问。
惹了一身骚!
“你摸摸这,烫得慌。”
程烬不要脸,拉着阮绪的手按在他脸上。
“我是不是病了,你要不再看看?”
“.....”
阮绪视线落在他脸上,嗓子里那句滚愣是说不出来。
因为程烬是真的脸颊通红,眼下都是一片血丝,整张脸颓废又萎靡。
“你怎么了?”
“难受。”程烬一下子娇了,软绵绵蜷在阮绪肩上,故意喘两下。
阮绪额角抽搐两下,见过蛮横无理,暴怒嘶吼、狂躁疯魔的程烬。
像今天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沉默半晌:“你该不会发情了吧?”
一提这,程烬也是一脸恍然。
“——不应该啊,我能控制发情期的。”
阮绪沉默了半晌,忽然抬手摸了摸他额头,很烫。
“....程烬,你好像发烧了?”
“什么!我可没发骚啊!我正经得很!”
程烬深怕阮绪不信,赶紧挪着屁股远离阮绪。
眉头一凝,阮绪起身走门边,喊一句:“宋妈,程烬好像发烧了!”
“啊...是这个发烧啊?!”
程烬表情一顿,揉揉耳朵,自言自语地说:“不对啊,alpha怎么可能会发烧啊?”
宋妈拿着温度计和退烧贴上来,啪丢桌上,蹬蹬蹬下去了。
阮绪:“.....”
程烬倒是笑眯眯脱了衣服,顶着红彤彤的脸看着阮绪。
“衣服都脱了,量吧。”
阮绪懒得计较,拿着东西走过去,把温度计塞在他腋下,又把退烧贴粘他额头上。
然后就爬上床,盖好被子。
这下换程烬无语了。
随后叹口气,自怨自艾的加紧温度计。
五分钟过去,程烬看一眼温度计,39℃。
转头看着呼吸声沉缓的阮绪,他心提得紧紧的。
不出意外,还是出了意外。
他发情期好像失控了。
程烬快速冲了一个凉水澡,把温度降下去后,才爬上床,连人带被子把阮绪抱在怀里。
说:“....我发情期失控了。”
阮绪猛地睁开眼,鼻息一沉,果然冷淡的栀子花味又开始浓重起来。
程烬从后面抱他,看不见他脸上表情,只注意到他紧绷的后颈。
赶紧安慰道:“你别怕,我回去医院处理的,我就抱抱你,不会做什么的。”
阮绪沉默了很久,久到程烬快要松开他时,才听他低低说:“那就抱着吧。”
卧室里黑暗冷寂,静谧舒沉的信息素就像翻涌的浪潮,表面风平浪静,暗里波涛汹涌。
第二天,上班前,阮绪把抽屉底下的安抚精油翻出来。
这是以前他妈给他定做的,说是为了他将来omega准备的。
现在倒好,居然用在一个alpha身上。
看着阮绪留下的精油,程烬表情呆呆的。
语气难以置信问着宋妈:“这是....他给我的?”
这个安抚精油他是知道的。
但是阮绪都把它们藏起来,也不给他看,更不给他用!
现在居然这么大方,十二支全给他了!
“嗯嗯,他说了,不够的话,他在去做一些。”宋妈看不得程烬煽情样子。
主要是他以前疯起来,折腾阮绪的场景历历在目。
程烬出门时,不仅带一瓶,还抹在手腕上,方便省事
在车上时,萧煜就注意到程烬的表情。
时不时露出一个痴迷淫荡的笑容,又埋头闻着手腕,脸上又露出一个餍足销魂的表情.....
这该不会是.....
萧煜在脑海中一顿恶补,想着阮绪媚态横生的捧着程烬手腕,丁香小舌缓缓滑动....
打住!阮绪不可能这样的!
下一秒,程烬掏出精油,倒一点抹在手腕上,一股很淡的荷花香晕开。
他说:“这是阮绪做给我的安抚精油,味道还行吧。”
“......”
萧煜嘴角一抽,轻咳一声:“嗯呢,味道还挺淡雅的。”
阮绪这头还不知道,一瓶安抚精油闹了一个大乌龙。
他皱眉在网上查阅,S级alpha发情期失控,会对伴侣造成什么影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因为会——
阮绪啪一下把手机丢在桌上,面上说不出的凝重。
“咋了咋了!程厅长又发飙了!”许辉抬头叠声问过来。
阮绪沉沉叹口气,忽然问:“你说人被哔哔一个月,会死吗?”
“........”
许辉脸上表情要多夸张就多夸张,不确定问:“什么?一个月!!”
下一刻,快速摇头说:“一个星期都得死!一个月得榨干干的!”
阮绪皱眉,网上肯定是夸大其词了。
一个月怎么可能!
但是下班时候,他在工位上磨磨蹭蹭一直到六点半屁股都没挪开工位。
外面的程烬脸上烧得通红,眼底一片猩红,嘴唇干皮。
萧煜转头问一句:“爷,是发情期到了吗?”
程烬闭上眼,又睁开眼,才说:“....是发情期失控了。”
!!!!!
“那....要去安全屋吗?”
萧煜有些担心阮绪,不失控的程烬就可怕,失控的程烬不得原子弹爆炸啊!
“我这样的人会失控?!”
萧煜哑口无言。
沉默好半晌后,看见阮绪磨磨蹭蹭的身影,他说。
“怕你失控把阮先生弄废....”
车里一片寂静。
程烬的表情逐渐难看,仿佛吃屎一样。
“....刚上网看了,上一个失控的,哔哔他omgea一个月...”
程烬表情更难看了,一个月吗?不怕被榨干?!
见阮绪朝车走来,他和萧煜对视一眼,选择沉默不语。
阮绪上车后,难得没看见程烬臭脸。
没两分钟,程烬又开始喘起来。
太热了....浑身就跟煮在热水里似的。
他忍了半天,结果看见冷风簌簌的阮绪,一直压制的信息素直接炸开!
“...别喘,有点吵。”阮绪表情一言难尽。
程烬往边上挪挪:“我热,热得难受。”
“爷,我开空调!”
萧煜立马关上窗,开了空调。
呼呼冷风中,他瞥见程烬眼神冷冰冰的。
爷....对不住了!
为了日后,忍住!
阮绪面色不变,只是把手里找助手小姑娘要的冰袋递过去。
“....这个冰的。”
程烬一动不动。
阮绪看向他,他叹口气:“你是不舒服,不是手脚断了。”
程烬还是没动。
阮绪:“.....”
最后,他捏着冰袋捂在程烬额头上,看着他脸上红晕一点点降下去。
程烬闭着眼享受这一刻宁静,舔舔唇:“真好,还有你在。”
前排的萧煜默默竖起中指,他是什么?空气吗?
阮绪抿着嘴,没什么表情:“回去就给宋妈说,不行就去医院。”
程烬委屈:“不要去医院,我能控制的。”
阮绪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淡淡说:“随便,不行就去医院。”
结果吃晚饭的时候,程烬就失控了。
吃饭吃得好好时候,他忽然摔在地上,四肢抽搐几下,在地上猛地滚几圈。
宋妈眼看不对劲,蹬蹬蹬跑到阮绪边上,一把将人躲在身后。
程烬整个人蜷在地上,红晕从额头一直弥漫到脖颈上,眼里一片红。
徐管家走在宋妈面前,萧煜连着几个私保围着挛缩的程烬。
大家都面露为难,这到底送去医院不?
“程烬!能听得见吗?”
阮绪喊了一句。
程烬抱住自己,没什么反应。
阮绪垂眸。
面上无比纠结,大概是想到会怎么样,他耳尖泛着红。
哑着声说:“麻烦你们,把他弄进卧室去,我来处理。”
说完,他转身去厨房,找了一瓶红酒,一口咽下半瓶。
出来时,正好撞见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张青。
“....我带了麻药,不行打他一针!”
阮绪眼睛有点热,晃了晃脑袋,沉沉说:“没事,我上去看看情况。”
张青的睫毛颤了颤,低下头,看着手里医疗箱,又看着阮绪。
“去吧,我在。”
阮绪上去时,微微抿唇,还是弯腰把门边小花瓶提在手里。
一进去,扑鼻而来的信息素呛得他呼吸困难。
程烬应该是洗了澡,裸着上半身,团在小沙发上。
左手垂下,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的烟,面上没半点表情。
“....难受?”
望着这样的程烬,阮绪心里有点毛,小声问着。
程烬不知是有理智,还是失智的,眼皮微垂,唇瓣紧紧抿着。
他往后靠了靠,半躺着,哑声:“有点,还能坚持。”
阮绪咽下唾沫,能对答如流,证明还有理智。
下一秒,程烬当着他面就把浴巾扯下来——
同样是alpha,有些东西真的比不得。
程烬哼笑一下,舔舔唇:“……躲什么,我又不会怎么样。”
他手上断断续续的,也没停下来。
表情倒是越来越放松,总透着猥琐感觉。
阮绪看得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转了身。
心烦……
望着他冷硬的背影,程烬眸色越来越沉,仿佛要把人拆骨入腹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绪才听见程烬舒畅的闷哼一声。
他咽了咽口水:“....还好吗?”
程烬抽纸,胸腔起伏极大,紧抿着唇,绷着后槽牙。
声音还算温和:“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阮绪肩膀微微松下来,还能说话,没事。
当程烬的视线落在他手上小花瓶时,表情微微一变,狠狠掐自己。
声音很小地问:“...你怕我?”
阮绪点头又摇头。
说来,他是不怕程烬的,但是他怕失控的程烬。
“我没有尽到omega的责任,我很抱歉。”
他低着头,掌心一片冷湿的汗,随后放下花瓶。
“你要是难受,你就说,我尽量帮你。”
话音才落,程烬呼吸重了起来,声音有些发颤:“我不难受。”
随后,他声音沙哑,目视天花板,没看阮绪。
“出去,否则我现在——”
阮绪都没带犹豫,摔门就出去了。
程烬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咬着烟。
“咋下来了?”
宋妈一见阮绪干干净净走下来,高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去。
阮绪脸上有点烫,含糊不清:“嗯..他没事,就这样。”
萧煜走过来,“爷没事?确定不?”
“嗯,对答如流,口齿清晰。”阮绪打着哈欠说。
结果等萧煜走后,宋妈睡了后,阮绪在楼下打一个盹。
感觉眼前一黑,迷蒙睁开眼,就对上程烬那双阴沉沉的眸子。
阮绪表情顿住。
因为程烬没穿衣服!
他眼里的错愕、惊悚彻底取悦到失智的程烬。
他喉结滚动,眯眼看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令人胆颤的笑容。
一字一顿,“逃不掉了,我抓到你了。”
阮绪绷着脸,警惕害怕的盯着程烬。
伸出手,竖起食指,问:“程烬,这是几?”
“1,我是发昏了,不是傻了。”
程烬弯腰一下捉住他脚腕,把人扛在肩上就上楼。
走得大步,垫的阮绪想吐,用力捶打他后背都无济于事。
程烬直接进卧室,把人丢在床上后,把门反锁。
“差两字....你!”
“啪——”
阮绪趁他走来时,反手就抽他一耳巴。
冷冷问:“清醒没?”
程烬懵了一下,窗外冷风呼啸,带走大部分失控。
他沉默坐在床上,下一秒,捧着阮绪脸,鼻尖蹭着他鼻尖。
什么都没说,但阮绪知道,人清醒过来了。
程烬叹口气,轻轻抓住他脚踝,摩挲一下,抬眼无辜望着阮绪。
阮绪呼吸中,带着酒气,眼眸迷离诱人,他喉结狼狈地滚动一下。
“想...”
不知是高热的体温还是怎么,他声音很哑。
阮绪沉默一会儿,扭过头不想说话。
下一刻,程烬囫囵个钻进被子里。
阮绪垂眸看他,静默几秒问:“你干嘛?”
程烬红着眼,喘着粗气淡定的说:“自我学习。”
“......”
阮绪表情微微一变,忍耐许久,叹口气,沉默的把手伸向被子……
程烬从被子里爬出来,挨着阮绪,凑过亲亲他鬓角:“...…放过你了。”
阮绪表情有些恍惚,看他一眼闭上眼。
“我不说假话。”
程烬趁着无赖,偷奸耍滑说着浑话。
阮绪忽地睁开眼,“....不睡滚下去。”
程烬赶紧缩回被子里,刚才他天灵盖都是麻的,惬意极了!
一回想刚才,他舌尖顶了顶压根,压下心中邪念,舒服的眯着眼。
想着想着,他又开始了。
刚把头转向阮绪,眼前一黑,紧着头晕眼花转一圈。
等程烬爬起来时,人已经被踹床下去,而阮绪冷着脸,坐在床上。
“滚出去!”
程烬站起来,嬉皮笑脸的。
“不。”
阮绪眯眼,很快移开视线,还没反应过来,程烬就扑过来。
把人一翻,程烬一手按住他腰一手扒拉他。
压下身子,凑在他耳边咬着说——
“都这样了,让我一会,再滚也不迟!”
“滚!”
阮绪挣扎着跪起来,身后的程烬顺着他,直接把他摁住。
低低笑一声:“嘿嘿嘿,就不!”
........
阮绪声音戛然而止,狼狈的吸一口气。
额角的汗顺着脸流到下巴上。
眼前一片昏花。
呼吸有些涨。
程烬松开他手腕,半搂着他,从后抱紧人。
不知是借着失控的原因,还是程烬故意欺负人。
他半抱着阮绪走到窗边,刚贴着冰冷的玻璃。
阮绪瑟缩一下,很抗拒。
程烬伸手抬着他下颌,呼吸沉了沉,没说话。
两人望着窗外寂静的黑夜,一声不发的搂紧阮绪。
阮绪有些站不住,滑着滑着几乎要跪在地上去。
他强撑着,眼神放空地望着黑沉沉的天,脸上没表情。
黑夜无声无息,无数绝望都被吞噬掉。
阳台上床帘微微颤动,细长紧绷的手攀着玻璃,一只大手轻而易举摁住,十指紧扣。
像极了缱绻的恋人,你侬我侬依偎着。
地上有些粘稠光,像白色冰块似的……一洼一洼的。
程烬离开后,把他放在小沙发上。
还很贴心给他后面塞一个枕头。
他抿着嘴,盯一会阮绪抽搐的腿看一眼。
眸色发暗,神色不太好看。
.......
凌晨五点,他看一眼昏迷的阮绪,沉默床上衣服走下楼。
听见关门声后,阮绪咬着牙睁开眼,试图爬起来,但一丝力气都没有。
他就不该心软!
真应该让程烬烧死得了!
昨天程烬真的骚出一个新高度,直接刷新他的三观。
一边亲着他,一边骚里骚气让自己叫他老公!
到最后,程烬得寸进尺:“说,以后只听我的话。”
当时,阮绪脑子混沌一片,声音哽咽断断续续的重复他的话。
越想,他越觉得脸上火烫火烫的。
凌晨六点,程烬才嘴里说着哄骗的话:“阮绪,跟着我说。”
阮绪抿着嘴。
程烬掐着他,压低声音:“说不说!”
阮绪闭上眼,狼狈的点头。
程烬满意:“程烬,我爱你。”
“......”
真不是阮绪矫情,他说不出口。
太难为情了!
“说!”程烬又掐他一下。
阮绪绷着后背,闭着眼,哑着嗓子说:“程烬....我...爱你。”
程烬满意眯眼,勾头亲亲他耳边,身心舒畅,继续。
——回忆结束。
阮绪丢掉软枕,脸上虽然红晕湿软,但冷沉表情实在难看。
程烬端着热水进来时,就看见地上靠枕。
“丢它干嘛?”
阮绪没动,看他一眼,“脏。”
说完,他抖着腿狼狈站起来,仅一秒,又狼狈摔下去,站都没站稳。
“......”
程烬看着他行为,愣了一下,说:“床上不干净,不上去。”
阮绪绷着下颌,“混蛋!”
“骂吧骂吧。”程烬无所谓,把水递给他,“放葡萄糖了,喝点。”
阮绪没拒绝,他脱水严重,任性不得。
望着他小口小口喝水模样,程烬眸色微暗,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阮绪眼睫微颤,默默偏开一点。
程烬无声抿嘴,浑身发硬,难受!
后面他快速收拾好床单被套,弄好后,才把阮绪抱上床。
不巧的是,清晨七点半的闹钟响了。
阮绪缓慢的看他一眼,在极度疲惫后,两眼一闭晕了。
程烬精神大好,低头看着他,随后伸手捏着他下巴。
热吻薄唇,虽然没有回应,但也不妨碍他亲得过瘾......
程烬微微低头,把粥放在床柜上,眯着眼看着他颈侧痕迹。
空调分身在安静的房间里静静回荡,程烬身上衬衫不伦不类的解开两个纽扣。
“昨晚标记你....我道歉。”
阮绪回头,同他对看,眼睫微颤。
他没穿衣服,半截肩膀露出,牙痕清晰可见。
外面冷风带起寒意,呼啸闷响。
而后,静默十秒,不满与愤怒爆发。
阮绪忽然撑起来,抓着程烬衣领,把人拽到床上,眼神阴狠冰冷。
被压抑的情绪爆发,被遗忘的憎恨涌出,他恨得淋漓,程烬输的彻底。
程烬手搭在他腰上,大掌勾着纤细的脊骨,摩挲中带着心疼。
“碰——”
晃动的床角撞到柜子,粥碗在地上四分五裂。
“对不起。”程烬再一次道歉,“我失控了。”
“没用的话,大可不必重复第二遍。”
“我爱你。”
程烬觉得这话很有用。
“我不爱你。”阮绪说。“哪怕.....”
“我是你的alpha,是你的丈夫。”程烬打断他。
阮绪看他一眼,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他忽然想起许辉看一本言情小说。
里面男主就说过一句——
别跟我发脾气,你的一点儿在乎就会让我兴奋死。(鹅随的哦,带感哦)
随后,他没什么表情松开人,又坐回床上去。
“我也是alpha,别用婚姻套住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程烬嘴角微微绷着,看他一眼:“没套住你,是想留住你。”
有时候,阮绪觉得程烬是有点文化底子在身上的。
说起话来,不是一套就是一串。
亏得他是碰上自己,要是对那些纯白不自知的omega下手——
说他海王都侮辱海王这个词了。
注意到阮绪露出的半边身子,程烬微微皱眉,噼啪站起来,喉结滚动。
“.....那个还上班不?”
他干巴巴问着人,眼神倒是很直接,直白火辣盯着人脖颈上。
阮绪沉默看他,没说什么,拉开被子躺下去。
望着那一团被子,程烬静默许久,才听见阮绪的声音。
“我辞职了,不用去。”
“......”
程烬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等阮绪再一次醒来时,饿得头晕眼花,下意识往床柜看去。
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南瓜粥,安安静静放在那里。
他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些许星光。
冷漠无声的冬日,一碗滚烫的热粥,暖了他一冬。
有时候,他在想,
为什么有些人命这么好,都不需要什么,偏偏什么都有。
“怎么....就是你呢?”
阮绪偏开头闭上眼睛,将室内一席暖意隔绝在眼帘之外。
至少这样,在他心底少一些罪孽...少一点点。
就在他睁眼的下一刻,程烬刚好推门进来,手里还重新端了一碗热粥。
两人对视一眼,阮绪移开视线,眼底深处的恶念却为散去。
“醒了,就吃点。”
程烬声音还是很温和,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狠厉劲。
就在程烬走来时,阮绪注意到他右手一抹光一闪而过。
阮绪抬眼盯着热粥,转头端着柜子上的粥,“吃这碗,别浪费。”
程烬点点头,“我吃这碗。”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吃着南瓜粥,忽然——
阮绪问:“程烬,如果说,我们之间有了无法跨越的隔阂,你....”
“填了。”
程烬都没带犹豫,甚至喝粥的动作都没慢下来。
“别说是隔阂,就是命,都给你,所有罪孽,我替你扛着。”
他的话总是这样语出惊人,很是震惊阮绪。
阮绪快速吃完皱,无比认真的盯着他。
毫无一点敷衍,甚至说眉眼冷静,对于他的假设倒是很认真的回答。
阮绪叹气:“话不要说太早,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程烬也放下碗,碎发散在额前,身形高大的缘故,遮住一片光,目中淡淡碎光在眼底流转。
“变或者不变,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说这话时,神色有些疯狂,但眼中隐隐有着难言的偏执。
“你不在,就关起来,你要跑,就栓起来。”
“.....”
又不是小猫小狗。
阮绪不想和他说话,吃完粥,又躺回床上。
他现在很想很想阮女士....想他姐....
“现在两点,别睡,陪我说会话。”
程烬伸手去扯扯被子,不让阮绪睡。
阮绪没动。
“...你起来,我带你去找贺平——”
程烬话都被说完,阮绪蹬地一下撑坐起来。
眼神直勾勾看着他,说:“现在就去。”
程烬嘴角向下一撇,他就知道。
不情不愿,“....现在就去。”
阮绪只花了五分钟,就洗漱穿戴好,就连鞋子都配好色。
程烬严重怀疑,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车速晃了晃,萧煜皱眉,“你怎么油盐不进啊?”
阮绪忍不住说:“什么叫油盐不进?我能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已经很给面子了。”
萧煜沉默开车,没再说话。
阮绪憋了气,很无语。
就在他准备闭眼休息时,萧煜又说:“其实爷南瓜过敏,今天他没亲自送你,是去医院了。”
阮绪抬头对萧煜上下一打量,问:“南瓜过敏?”
“嗯,就像你奶油过敏一样严重。”
阮绪怔了怔,半晌,才说:“.....哦哦。”
萧煜不提,他都要忘记自己奶油过敏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好像就没出现过奶油甜品,甚至都没看见。
好像有一年端午,他给程烬送了一个贝贝南瓜,事后,宋妈还说程烬三两口就吃完了。
所以他一直都以为程烬和他一样,是喜欢吃南瓜的。
印象中,他居然没看出程烬过敏模样,说来,那时他心思都放在贺平和他哥身上。
从未正眼好好看过程烬,对于他过敏,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忽然之间,阮绪很想程烬。
但他看见贺平那一刻,就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