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TXT全集 by作者:流凰千度
流凰千度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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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沈秋寒的浇水~

第6章 “柔弱”的哥儿 夫君,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楚年当老头是说自己抓蛇厉害,打个哈哈敷衍说:“我爹是猎户嘛,教过我怎么抓蛇。”
至于急救...别问,问就是在“急诊不眠夜”学到了不少知识。
本来以为一辈子都用不上的,没想到穿越后接二连三地用上了。这年头,穿越有风险,不会点东西都不敢穿越了。
“你给我扎毛巾是怕蛇毒往上流淌吧?一般人知道要在伤口上面扎就不错了,你还知道要把心也护住,这也是你爹教你的?”老头显然有些在意楚年急救的操作,抱着腿,疼得声音都抽抽,还要跟他说话。
“...对,我爹常年在山上打猎,对这些还挺了解的。”
“怪不得你爹放心你一个哥儿家独自上山呢,本事都教给你了。”
“...你也知道我都嫁人了,我爹哪还管的到我,再说他死得早,早就不在世上了。”
楚年说完摆摆手,不欲再说的样子。
这老头是个有社交牛比症的,原身原本是个柔弱胆小的性格,也没有跟早死的爹学过太多东西,虽说彼此不认识,但毕竟是一个村的,多说多错,还是少说为妙。
老头以为说到了小哥儿的伤心事,把嘴巴合上了,躺在地上吸气抽抽。
被毒蛇咬了之后最好是平躺着舒缓舒缓,太激动或是太剧烈都容易导致毒素扩散。见老头很上道地躺着平复,楚年少了操心,去捡掉了一地的野果。
刚才事态紧急,抖毛巾抖得快,野果们珠子似的撒了出去,圆溜溜地滚得到处都是。
这都是辛苦进山摘来的,楚年和江自流就靠它们果腹,但毛巾给老头用上了,喜服的兜可装不下这么多野果,不可能全带回去了。
楚年边捡边觉得心疼。
可也没法,毕竟人命比野果更重要,何况老爷子还帮过他。
好在抓着了罪魁祸蛇。楚年看了眼灰麻袋,心念一转,想到可以把蛇带回去炖了吃啊!
虽说这条蛇细的很,肉不多,但再不多也是肉呀,楚年老想吃肉了。而且蛇汤可鲜了,还滋补,病人喝了大有好处呢。
这么一想,楚年便不觉得心疼了,他捡起两个枣吃了,然后开始装方便江自流吃的蛇果。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老头抬起头看,看到楚年在捡野果。
楚年是为了他才抖落毛巾的,老头皱成一团的脸上多了些不好意思,开口说:“小哥儿,怪我,害你带不完果子了。”
楚年已经在想应该怎么煮蛇了,不在意地说:“没事,这些玩意儿大山里多的是,啥时候都能摘的到。”
老头犹豫了一下,问:“那能不能给我点蛇果?”
“可以啊。”楚年以为是老头也想吃,把刚捡到手心里的一捧在衣服上擦了擦,递到老头手里。地上还有好多,他继续捡地上的。
等把里兜装满了,楚年拍拍喜服上沾上的灰土,转过身看老头。一看,发现老头已经坐起来了,他没有吃蛇果,而是用手指把蛇果碾碎了,鲜红的果汁涂在了被蛇咬的伤口上。
楚年咦了一声。
老头抬起头,解释说:“这东西不仅能吃,也能用药的,清热解毒,被蛇咬了敷它有好处。”
楚年惊讶:“被竹叶青咬了敷它就行了吗?”
“当然不行。”老头摇头:“靠它解毒太慢了,真要解毒还是得上正儿八经的草药,外敷内服,双管齐下。现在用它不是聊胜于无嘛,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涂上去我也舒服点。”
“原来如此。”楚年点了点头。
这老头懂得还挺多的,说话也很有条理,跟一般的村民气质不太一样,再加上他穿得也好,估计不是一般人。
楚年说:“老爷子,下次别再一个人往山上跑了,你一个老人家,腿脚也不是很方便,现在正是秋季,山上蛇虫多,怪危险的。”
闻言,老头轻轻叹了口气。
楚年又说:“能站得起来吗?我扶你下山送你回家吧。”
也休息了一会儿了,可以慢慢走动了。毕竟也不能一直待在山上呀,还是得把老头送回去,让他的家人给他找个郎中瞧瞧才好。
“好,麻烦你了,下山吧。”老头应下,敲了敲腿柱子,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
楚年上前去帮忙,扶起老头,两个人慢慢地向山下走。
老头的话是真的多,一路上跟着楚年聊天,问楚年姓甚名谁,嫁到了大罗村的哪户人家,为什么新婚就上山来摘野果,等等等等。
楚年开始还随便答了答,后面被问得不耐烦了,敷衍说:“老爷子,虽然我也很想跟你唠嗑,但我就是一个柔弱的哥儿,光是扶着你下山就已经要用尽全力啦。”
言外之意:我们就安安静静地下山去,好不?
老头:“......”
柔弱的哥儿...想到楚年徒手抓蛇的画面,老头沉默了。
下了山,老头给楚年指自己家的路。
他家在村子里面,要过去,得途径不少村民家门口。
大罗村算是规模中等的村子,住着几十户人家,大多都是勉强温饱的水平,碰上丰年还好,一家子吃点好的,还能有余钱做套新衣服鞋子,要是遇到老天不给力,收成不好,交了税后连饭都吃不饱,得勒紧裤腰带子才能过活。
这样的生活水准,村民们的居住环境当然都不咋样,多是土房木瓦,条件稍微好点的,能住上砖房,再围个院子,种点野菜,养两只鸡鸭,就会成为大多数村民艳羡的对象。
江家就属于稍微好点的,因为他们家大儿子在镇上帮工,能贴补家里,所以后娘一边舍不得亲生的哥儿嫁过去受苦,一边又舍不得退婚还彩礼碎银钱,便逼着原身替嫁了过去。
现在正是忙得时候,村民们都在地里,除了半大的小孩在外面捏泥巴抓蚂蚁,路上没得闲人。
楚年按照老头的指引,把他送回了家门口。
看着眼前开阔的砖砌前院,再看着双开的厚质大门,一股跟大罗村格格不入的氛围迎面扑来。
楚年:“......”
好家伙,虽然猜到老爷子不是一般人,但也没想到这么不一般呐,莫非这是...全村首富!?
老头早累得不行,脸色都有点发灰了,总算到了家门口,他松了一空气,边埋怨边感谢:“哎呦,可算到了,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年哥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扶着老头,楚年还没从这莫非是个全村首富的震撼中走出来。
讲道理,穿越之前,楚年自己就是个有钱人,更有钱的也不是没见过,但自从穿过来...这两天的日子过得可太特么苦了呀!
苦到看见穷乡僻壤里也能有家庭条件这么不错的,竟生出了几分感慨。
大门是关着的,楚年上前去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开门。
老头向来和蔼可亲的表情沉了下去,闷声喊道:“孽子,开门来!”
这一声喊出去,才有人来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汉子,只穿了一身白色里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人也是惺忪着眼,一个劲地打哈欠,一看就是不情不愿刚从睡梦中被吵起来的。
“爹啊,你咋又出去了。”汉子迷迷糊糊地说,甚至没发现老头哪里不对。
眼见老头就要动怒,楚年嘴角一抽,连忙安抚他说:“老爷子,你可是被毒蛇咬了,千万别激动。”
“呦,被毒蛇咬了?”汉子一听,这才清醒了点,从门里出来,伸过手要去接扶老头。
老头哼了一声,拍掉了他的手。
汉子也不恼,说:“不愿我扶?行啊,那就麻烦这位...”说着转而看向楚年,待看到楚年,后面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口。
怔了一下,汉子问:“爹,你还给我带了个媳妇回来吗?”
楚年:“???”
“你你你!你怎么一点也不知廉耻!唐突了年哥儿!”老头灰败的脸色瞬间绿了,眼里冒火,抬手就要打他。
还是被楚年连忙拉住,说:“老爷子!冷静!冷静!!”
汉子一点也不在意,眼神在楚年身上扫过,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楚年不是很舒服。
楚年不想多待,说:“我把老爷子送进屋吧,先让老人家躺着,然后你抓紧给他找个郎中来看病。”
汉子往边上一挪,让出道来,说:“东边第一间。”
楚年扶着老头进了前院,更看出老头的家庭条件在村子里是相当不错的,东西各有砖房,正中的堂屋也很气派,不是江家可以比拟的。
前院里没看见任何农作物,全是花草树植,很是闲雅,墙边灰色的墙根底下摆了一排栽在瓦盆里的花草,靠近天井的位置还摊放了好几个大簸箕,上面晒着一堆绿的黄的小叶儿,不知道是茶还是其他什么,味道不很好闻,隔着老远楚年都能闻到一股清苦的味儿。
除了院子不错,屋子里面的陈设也很不错,虽不是多么富贵奢华,但都干净典雅,让人看了觉得舒服。毕竟是别人的家,楚年不好意思多看,把老头送进卧房,扶着他坐到床上,躺好。
安顿好老头后,楚年说:“好了,老爷子,我要回去了,你可别再动怒生气了啊,要动怒也等蛇毒治好了再动嘛,人要惜命。”
“让你见笑了。”老头老脸一红。
楚年摆摆手,告别了老头。
出了屋门,楚年发现那汉子还在门口站着,估计是等着关门,于是步子加快了几分。
汉子看见楚年奔来,一手搭在门上,一手抬起,指了指他额头,问:“你夫君,他动手打你啊?”
楚年:“???”
懒得解释,楚年说了句告辞,便出了他们家大门。
反正老爷子平安送回来了,其他的他也管不着了,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炖蛇,吃蛇肉!
汉子靠在门口,看着楚年急匆匆走掉的背景,笑了一下,喃道:“小哥儿还挺害羞。”
回到江家,江家二老果然不在家等着,楚年乐得有功夫弄蛇,挺开心。
弄蛇之前,楚年先去看看江自流。
拎着战利品,楚年喜滋滋地进了小破屋:“夫君,我回来啦!”
听到声,江自流侧过头,看向门口方向。
大中午的,光线很足,阳光从门外泼进来,楚年逆着光,正好看到卧倒病榻的美人缓缓朝自己递来目光,半明半暗中,一双眉眼盈盈,乌黑透润,远山黛色般的好看。
可太好看了!
光是看着这张脸,心情就能好上一大截!
楚年眼睛一弯,举起手里的灰麻袋,很是高兴地说:“夫君,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江自流: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
谢谢小可爱们留评~~

第7章 真没想轻薄你 咋滴,是什么特殊情趣啊?
毕竟是毒蛇,楚年没有拿出来给江自流看,只是开心地摇着麻袋,炫耀一样宣布:“我们今天有肉吃啦!”
灰麻袋底下是有一坨东西在动,江自流看不出来里面装了什么,但楚年笑得这样明朗,应该是好东西。
楚年笑起来时,两只圆阔的眼睛弯起,弯成两轮半悬的月牙,唇角扬着,旁边还汪有一颗小小的梨涡,即便头上有伤,衣裳皱破,依然不损他又甜又软的相貌。
就是这么一个谁见了都觉得该是被娇养在家里的哥儿,居然有本事上山抓到了个活物。
江自流咳嗽一声,转开视线,没再盯着楚年看。
楚年炫耀完了,把麻袋先放到桌上,又拿出来蛇果。
“夫君,先吃点野果垫垫吧。”
宰蛇炖蛇都要花时间,先喂江自流吃点东西才行。
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楚年现在扶江自流坐起来已经很熟稔了,他把红彤彤的蛇果凑到江自流嘴边,说:“夫君,这个好,又软又甜,可好吃了,你肯定能一下吃好几个!”
又软又甜...
江自流的脸蓦然一烫,偏头咳嗽起来。
楚年吓了一跳,怎么又开始咳了?
少不了又是一番拍拍揉揉,等江自流气顺了,楚年才放下心来,继续给他喂蛇果。
江自流气色难看,即便一通咳嗽,仍是不见血色的白。
楚年瞧着他这脸色,觉得这样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真的能熬到好感度刷上来提和离的那天吗?
蛇果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楚年边想着事儿边喂江自流,走了神,捏着蛇果的指尖频频蹭在江自流的唇上。江自流的唇薄,又干燥,并不柔软,楚年是没什么感觉的,但几颗蛇果吃下去,咬开的汁水润泽了唇,触感变了,楚年才觉出哪里不对来?
楚年眨了眨眼,低头一看,看见自己的两根指尖尖鲜红欲滴。他一顿,下意识看向江自流的唇——
江自流的唇亦是涂染了果红,而他的指尖正摁在唇上,指尖与唇红成一片。
脑子里轰的一下,楚年触电般收回了手。
慢慢把视线从江自流的唇上移到眼睛上,楚年果不其然地发现江自流看自己的眼神又变了!
就跟那次想给他人工呼吸时的眼神差不多,一股子欲言又止的控诉意味。
楚年:“......”
靠,我真没有想轻薄你好么!
真要是想轻薄,天天晚上都躺在一起,那不是大把的机会?非要等到白天才轻薄?咋滴,是什么特殊情趣啊?
气鼓鼓地把蛇果都塞到江自流手里,楚年闷声道:“夫君自己吃吧!我去弄肉了!”
说罢速度可快,一溜烟抓了麻袋,窜出了小破屋。
江自流:“......”
抓着手心一大把红彤彤的蛇果,江自流默默抿了抿唇。
终于可以吃到肉了,楚年已经开始馋了。
随着体力的恢复,楚年的胆子也大了一些,他看了眼堂屋后门,拎着麻袋往厨房走。
然而,没想到,还没走到厨房呢,楚年就看到紧闭的厨房门上,挂了一把锁。
好家伙!江家二老居然把厨房锁起来了!
楚年:“......”
不仅仅是厨房的门上了锁,整个后院,就跟防贼一样,除了实在没法搬走的生玉米,啥菜呀蛋呀的,全部收了个干净。
这家人可真特么能干啊,楚年都气笑了,期待了一路的蛇肉,就这么泡汤了!
更可气的是江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突然从堂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扫帚,对着楚年跳过来就要打。
楚年吓了一跳,没想到江母玩阴的,连忙逃窜闪避挨打。
江母卷着袖子,提着扫帚,一双狭长的吊稍小眼凶狠至极地瞪着楚年,恨不得把他活活撕了才好。
她一边挥舞着扫帚追打楚年,一边尖声骂道:“你这个小贱人,居然还敢往外跑!你想跑去哪?跑回娘家吗?跑出大罗村吗?”
偷溜出江家的事情果然是被发现了,这一点楚年已经猜到了,但没想到为此江母真舍得放下地里的活不做,守株待兔在家等着自己。
不过除了江母,没听到江四的声音,也没有见到大儿媳,估计是他们替江母下地了。
嘿,要是这样的话,一对一,楚年觉得自个儿可能还有胜算?
被撵着在后院里跑了两圈后,楚年跑到一堆玉米垛边上时,猛地转身,一脚踩上玉米,喝道:“你再追我我就扔你玉米了!”
江母没想到楚年竟然敢停下来,脚下一滑,扛着扫帚堪堪停了下来。
追了楚年两圈都没追到,江母头顶都快冒烟了,现在楚年还敢放话威胁她?
江母对着地上一啐,叉着腰骂道:“你个小贱人,就你这小身板,能扔老娘几个玉米?看老娘打不打得死你就完了!”
说罢作势又要扑过来打。
“那我要是扔这个呢?”这时楚年已经拉开了灰麻袋,捏着袋子底部一角,倒出来了半条竹叶青。
倒出来的刚好是蛇头,竹叶青朝着前方狂扭身子,血口喷张,嘶嘶吐信,很是疯狂的样子。
江母一个妇道人家,何曾如此之近地接近过蛇,虎躯一震,不受控地跳了起来,扫帚也直接从手里飞了出去,她尖利的嗓音响彻后院:“蛇!蛇!蛇啊!我草你三姥姥个二大爷!作了个大鬼孽啊!”
很好,还好江母怕蛇。
既没有三姥姥也没有二大爷的楚年一手拎着灰麻袋,一手挠了挠耳朵,心说这回属于是蛇蛇戴罪立功了,暂时可以不用再跑了。
江母非常崩溃,她光是看到这条蛇吐信扭动就想吐。忍着恶心和恐惧,江母捡起地上甩飞了的扫帚,举起来对着楚年,恶狠狠地要求:“给老娘把这东西扔出去!”
可惜,被蛇吓到,气势比之前弱了太多。
楚年一脸无辜,张口就来:“不能扔,这条蛇不是野蛇,是我养大的。”
“你说啥?”江母又是一震,看楚年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楚年说:“虽然它只是个畜生,但我既然养了它,就得对它负责对它好呀,不然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江母:“......?”
楚年:“......”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听不懂这是在骂她吧?
保持着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江母内心发憷,不敢再太过张狂,楚年也不可能真放开毒蛇,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对峙起来。
就在楚年在该收场了的时候,江家大门外来了个人叫门:“有人在家吗?”
这一声叫门,江母就跟被人救了似的,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但气势不能输啊,还以为楚年没看出来她气短呢,强装威严,剜了一眼楚年:“小贱人,等下再收拾你!”
江母到前头见人去了,楚年才把竹叶青装回了灰麻袋。虽然没吃到蛇肉很遗憾,但这蛇留着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倒挺好。
跟江母对线也挺累的,楚年喘了口气,准备回小破屋里歇会儿。
谁知江母却扬声叫他:“年哥儿,快出来见客!”
还一改辱骂性质,好好地叫了他的名字。
楚年:“???”
背起麻袋,楚年过去了前门。
前门有个汉子被江母请了进来,楚年一看,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老爷子家的儿子。
初见时,这汉子穿着松垮的里衣,睡眼惺忪哈欠连天,没给楚年留下什么好印象,现在的他,红裳黑靴,好好收拾了一番,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端的是个意气风发。
江母别提有多殷勤,堆着笑脸,一个劲地请他进屋喝水:“这天儿怪热的,罗童生进屋喝杯水吧。”
汉子余光瞥向楚年,闲懒一笑,拒绝说:“不用了,我只是按照我爹的吩咐,来把谢礼送给年哥儿。”
“年哥儿,还不快点过来!”江母回头叫楚年,招手想唤他过来,但一看到他背上背着灰麻袋呢,身体一颤,改口说:“算了,你就在那儿待着吧,脏兮兮的,别冲撞了罗童生。”
罗童生?
楚年在想,这个“童生”,应该不是名字,而是读书人考试得来的功名称呼吧?是秀才之下的功名,科举之路上的第一步?
“年哥儿不过来,我如何把谢礼给他?”汉子一笑,指了指挎在胳膊上的漆盒。漆盒上下两层,制工还挺精巧。
江母盯着漆盒,眼里露出艳羡情绪,酸不溜秋地说:“这是食盒不?哎呀,你们罗家的东西就是好呀,一个食盒都这么漂亮,像我们一般人家,哪里用得到这么好看的东西哦。”
汉子笑而不语。
江母感到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又问:“对了,我们家年哥儿是干了什么事呀,居然劳得罗老爷子要送他谢礼?别是搞错了吧?”
“没有搞错,年哥儿救了我爹一命,我爹感激着呢。”
“啥?年哥儿救了罗老爷子一命?这怎么可能?他一个笨手笨脚的哥儿,不给人添麻烦就是好事了,还能救命?再说,要救命,那也是罗老爷子救别人的命才对呀!”江母连连摆手,一脸的不相信,觉得一定是搞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年:可恶!想吃肉!

第8章 威逼改利诱 这大概是他穿越以来最开心的时候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爹是这么说的。”汉子说完看向楚年:“年哥儿,你不过来,是要我走过去送给你吗?”
楚年觉得老爷子真是个讲究人,居然还让儿子特意送谢礼来。
举手之劳的事,楚年本不想接这个谢礼,但一来,这个礼看上去是吃的食物,大抵不会太贵重;二来,受情势限制,想搞到点正儿八经的吃的真的很难;三来,罗家在村里的地位名声应当极好,江母这样泼辣的性子,笑脸相迎不说,语气里还多有讨好之意,若跟罗家有点牵连,是好事。
思及此,楚年决定接受这个谢礼。
楚年正要过去,江母开了口:“哎呀,真是,罗童生一直挎着食盒挺累的吧,快拿下来让我提着吧。”
说着笑眯眯伸手,想要汉子把食盒给她。
楚年脚步一滞。
谢礼要是给到了江母手上,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然而汉子对江母的行为无动于衷,他不耐地皱起眉头,语气也沉了点,说:“我给年哥儿送个谢礼就这么费劲吗?怎么?还要我三顾茅庐不成?”
他显然是没准备把食盒给江母的意思,江母脸上的笑和伸出去的手同时僵硬住。
看到江母掉了面吃瘪的样子,楚年憋笑,立刻走过去,从汉子手上接过食盒,说:“老爷子太客气了,还请替我谢谢老爷子。”
“回头你自己去跟他说吧。”汉子环住双臂,站姿吊儿郎当。
楚年一想,这个可以有。
于是一点头,说:“也是,待我跟夫君尝过后,我亲自去还食盒,顺便跟老爷子道谢。”
话说到这份上,等汉子走了,就算江母想拿走食盒,也有理由好阻拦不是。
汉子挑眉一笑,看看楚年,又看看江母,眼神里有些玩味。
江母在楚年走过来时就不住地往旁边挪,这时挪得离两人都有几步远。
没办法,她实在是恶心楚年麻袋里背着的蛇。
真是离了个大谱,楚年一个哥儿,玩啥不好,竟然玩蛇?这是正常哥儿会有的爱好吗?
就因为这条蛇在,搞得她脑子和手脚都慢了半拍,没有先一步抢过食盒,便宜了楚年这个小混账!
江母气得牙关紧咬,拳头都硬了,真想把楚年打一顿。
汉子没啥事了,便要走。
临走,江母急急叫住他,问:“罗童生,你家收不收蛇啊?我家年哥儿手里正好有点蛇,你要不顺带给它买回去?”
此话一出,楚年和汉子都是一愣。
楚年顿时绷紧了背。江母这人,蔫坏蔫坏,她怕蛇,所以要把蛇弄走,这样她就好追着揍自己了。
楚年迅速声明:“这蛇我谁也不给。”
汉子似乎来了兴趣,折返回来,在江母期待的目光里问:“蛇呢?”
江母抬起下巴往楚年那边一点,说:“他背着呢。”
楚年看汉子的眼神带上了一点戒备,抬手摁住麻袋,打定主意不卖。
汉子笑:“看不出来年哥儿胆子这么大,真是人不可貌相。”
江母觉得有戏,趁风点火,说:“看在童生的面子上,这蛇你拿走,我算你便宜一文钱。”
“我不卖!”楚年说。
江母瞪他:“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快点把蛇交给罗童生!”
楚年怒了。
江母也太不要脸了,这可是他的蛇!
谁知汉子悠悠说:“我也没说要买啊。”
江母瞪眼:“啥??”
汉子乐了,笑着说:“我一个读书人,要蛇做什么?”
江母无语,你不要你折回来干什么?
当然,她没直接说出来,而是搓了搓牙,换其他方法继续推销这条蛇:“那罗老爷子总是要的吧?我去年还听说他在张猎户那儿买蛇呢。”
汉子:“那你去问我爹啊,我爹要蛇,关我屁事。”
江母:“......”
江母又被怼的无话可说了。
楚年本来在生气,这会儿看到江母仿佛吃了苍蝇一样哑口无言的表情,不仅气消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个汉子也是,有点意思,猜不到他什么路数。
汉子这回是真走了,他一走,江母便关了大门,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嘴里骂道:“呸,什么个东西,一个考秀才考了几次都没考上的废物,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楚年不欲搭理她,提着食盒打算回江自流的小破屋。这食盒沉甸甸的,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若有若无的香味飘出来,还挺勾人的。
江母一叉腰,尖刻地喊住楚年:“你等等!”
楚年转身,提前食盒问:“怎么?你要这个吗?”
江母鼻子里嗤了一声,刚想说楚年还算识相,却见楚年眨了眨眼睛,说:
“我倒是很想给你,但老爷子说这是给我的谢礼哎,再说你刚才也看到了,罗童生非要把它亲自交到我手上,还让我吃完后亲自还回去,所以...我要是把它给了你,要是老爷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呀?”
江母:“......”
气死了气死了,说好的软糯柔和呢?怎么这么能说会道惹人生气?
冷笑一声,江母说:“切,你当老娘稀罕么,还能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不成?”
楚年不置可否,只是一笑。
江母看着楚年就来气,但不得不说的是,楚年长得确实好,要是他老实听话,愿意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孙子落地,将来肯定丑不了。
眼珠子一转,江母缓和了些语气,语调没再那么尖利了,问:“饿了几天了,难受得不行吧?”
楚年一听就知道她又要作妖,估计是觉得武的不行,准备来文的了。
果然,江母叹了一口气,说:“你既然嫁过来我们家,就是我的孩子,我还能真的难为你不成?”
楚年呵呵,你的孩子可是在床上躺着吐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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