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by作者:坏猫超大声 完结
坏猫超大声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关灯
护眼

傅云峥不舍得余鹤遭一点罪。
一点也不行。
傅云峥摸了摸余鹤的脸:“想的还挺多。”
余鹤握住傅云峥的手,眸光明亮闪烁:“你对我太好了。”
傅云峥勾起唇角,轻声说:“因为你好看。”
这个答案余鹤可不够满意,他追着问:“还有呢?”
傅云峥又说:“因为你娇气。”
余鹤微微挑眉,气焰猖狂:“真的很娇气吗?”
“还挺娇气的。”傅云峥无奈地笑了笑,细细数着余鹤令他感到娇气地方:“夜盲、晕车、怕疼、挑食,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天太黑不行,睡太晚也不行,还不能闻熏香。下了两场梅雨就满身起湿疹,还撒娇耍赖不肯穿衣服......谁家的小鹤这么难养啊。”
在傅云峥一一列举出来前,余鹤从没觉得自己娇气。
今天这么一总结,他发现自己真的好娇气啊。
余鹤努力为自己辩解:“你们云苏的梅雨一场就下一个星期,这谁能受得了。”
傅云峥应了一声:“是,都怪云苏天不好,等你放暑假,我带你去坝上草原,那里干燥凉爽,湿疹很快就会好了。”
余鹤的吻落在傅云峥手上:“傅云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觉得很不真实。”
傅云峥反手握住余鹤的手:“巧了,我也总觉得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很不真实,第一次见你只是觉得好看,我承认自己是见色起意......直到后来再次相遇。”
余鹤问:“再次相遇怎么了?”
傅云峥似乎也在组织语言去形容:“如果人生是一段影片,那你再次出现在我身旁的瞬间,其他景物都在我的镜头中迅速褪色,从此山河众生皆黯然,我的世界里,唯有你流光溢彩。”
山河众生皆黯然。
这形容太玄妙也太诗意,带着太多难以参悟的命定之感。
余鹤却完全理解傅云峥想要表达的意思,因为在傅云峥出现之前,他的人生也是如此黯淡。
他一无所有、漂泊不定、神魂游离。
是傅云峥把他拽回了这个人间。
余鹤握紧傅云峥的手:“还好我们相遇了。”
傅云峥说:“是啊,余鹤,你总是说是我救了你,你又何尝不是救了我呢?在你来之前,我都已经放弃了站起来,每天睁开眼就是在等天黑。”
余鹤心头一紧。
现在想来,傅云峥当时哪里是在等天黑,他是在等死,对傅云峥这样要强的人而言,坐在轮椅上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折磨。
余鹤起身揽住傅云峥的肩膀:“傅云峥,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傅云峥眉眼间满是温柔,应声道:“是我的荣幸。”
余鹤与傅云峥额头相抵:“提起这个,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有还愿。”
傅云峥问:“什么愿?”
余鹤说:“十九岁生日那天,我许愿希望你早日康复。当时本想去栖霞观,又想道法自然无为,心有所求去道观想必很难实现,就求了观云山神。”
傅云峥眼中满是笑意:“我在云苏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观云山有山神。”
余鹤犯了难:“那我可该去哪儿还愿呢?”
傅云峥想了想:“就去栖霞观吧,那里可以供盏清油灯,请道观里的小道长替咱们照看,四季香火不断,灯火长明。”
余鹤点点头:“好啊,我来云苏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去过栖霞观,你当时还说要带我见观主,后来也不了了之,没有带我去。”
傅云峥环着余鹤的肩:“确实该去,我曾经在栖霞观求过两道签,现在都已应验,也该去拜访一番。”
人在顺遂时想不起求神问道,这事便一直耽搁下来。
自余鹤来到傅云峥身边,傅云峥再也没有迷茫过,一切行为都有了指引,自然不需要卜卦去求请三清指点迷津。
余鹤记得傅云峥跟他说过,自己被赶出余家时,傅云峥曾去求问是否该趁机把他接到身边,当时签语只有两个字,名为‘自在’。
正是这自在二字,使得傅云峥下定决心去强求这段感情。
这只是傅云峥以为是强求,余鹤一点也不为难,反而乐意极了,从他们滚在一起的第一晚起,余鹤就始终很乐意。
余鹤又问傅云峥:“那另一道签是什么?”
傅云峥眼中浮现出追忆的神情:“车祸后,我刚刚知道自己可能会在轮椅上坐一辈子,就去求了一签问自己该不该继续做手术治疗,签语还是两个字。”
“哪两个字?”
“两难。”
余鹤皱起眉:“进退两难的意思吗?”
傅云峥说:“大概是吧,治也不一定能治好,还白受了好些罪,三次手术都无功而返,可不是进退两难。”
余鹤又问:“道观里的师父怎么说?”
傅云峥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观主只批语,不解签。”
余鹤和傅云峥抱在一起:“反正你的腿现在也好了,爱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吧。”
傅云峥点点头:“是啊,等雨停,我们就上山去栖霞观。”
栖霞观所在的山峰山路陡峭,每逢雨雪雾天都会封山,在这场梅雨停歇之前,他们是去不成栖霞观了。
没承想,今年的梅雨季特别长,直到余鹤放暑假,这场雨都没有停。
余鹤身上的湿疹都长到脖子上了,放假第二天,傅云峥就带着余鹤坐了最早一班飞机离开云苏。
至于去栖霞观拜见,倒也不急于一时。
反正栖霞观就在山顶,细论起来傅宅和栖霞观算是邻居,总有机会去。

飞机上, 傅云峥把药粉擦在余鹤脖颈上:“回来再上山吧。”
余鹤仰着脖子,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湿疹不会长到脸上吧?”
“长脸上就长脸上,这东西又不是下不去。”傅云峥把小药罐放回背包里, 眼神落在余鹤锁骨边的几道红痕上:“就是你给自己配的药不太好使,怎么不止痒呢?都抓红了。”
余鹤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并不长, 只是他抓得太用力,不过抓破了更痛,余鹤看到红印不敢再挠,只能隔着衣服拍了拍解痒。
余鹤说:“药膏添了薄荷油, 比药粉止痒,但是沾衣服,绿呼呼的没法看,先凑合吧。”
傅云峥用食指关节刮了下余鹤的脸:“还挺爱美。”
余鹤侧头瞧向身着笔挺西装的傅云峥,故作惆怅:“不注意多注意点形象不行啊,傅老板玉树临风, 走到哪儿都好多人看,我要是邋邋遢遢的, 怎么配得上傅老板?”
傅云峥也看余鹤:“你可太配得上了。”
余鹤穿什么都很招人。
这会儿他上身穿件黑白撞色长袖卫衣,下身穿白色运动短裤, 坐下来刚好露出膝盖, 下两条小腿又长又直, 线条流畅, 一双白色球鞋纤尘不染,衬得脚腕特别漂亮。
剑眉星眸, 唇红齿白,满身洋溢着青春的蓬勃气。
余鹤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 可余鹤身边的人总觉得他还小。
这源自于他身上未曾褪色的锐气。
一看就是那种没经历过社会磨炼,很单纯很好骗的学生。
真是奇怪,余鹤明明被骗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总是长不大呢。
清澈少年气始终流淌在余鹤周身,他总是那样鲜活明亮,眼神干净,不染俗尘。
可能是因为余鹤总是喜欢穿运动装吧,穿西装的时候看起来会聪明一些。
傅云峥以指节轻轻叩额,忍不住交代了一句:“出去玩跟紧我,别走丢了。”
余鹤一看傅云峥就知道他是怕自己出门挨骗,感觉有趣的同时又觉得很甜蜜。
余鹤笑起来,眼下卧蚕若隐若现:“我都长大了傅老板,你怎么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傅云峥靠在座椅上,长眸微阖:“怕你丢了。”
余鹤说:“那你在我包上拴根绳,你看你姐去哪儿都拿个防走失绳拽着你外甥。”
傅云峥轻笑,反问:“你是我外甥吗?”
余鹤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瞧着傅云峥:“我是你小师叔。”
傅云峥道:“我又不是你们沈门的弟子,你辈分再高也论不到我头上。”
余鹤还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忽然间却一阵耳鸣,他单手捂住耳朵,歪头皱着眉等颅内尖锐的鸣啸声过去。
飞机起飞后,气压剧烈变化带给余鹤非常大的影响。
真是的,晕车的人怎么可能不晕机呢?
傅云峥拉下遮光板,推开和余鹤座椅之前的扶手,朝余鹤伸出手,示意余鹤躺过来。
余鹤转动椅子,仰面躺进傅云峥怀里。
傅云峥的大腿肌肉紧实,躺在上面有点硬,余鹤略往上挪了挪,头就正好枕在傅云峥的小腹上。
傅云峥叹了一口气:“祖宗,尿该让你压出来了。”
余鹤耳鸣得厉害,没听到傅云峥说什么,脸上露出呆萌的表情。
傅云峥伸手捂住余鹤明亮的眼睛,抖开毯子盖住余鹤。
余鹤的得意劲儿被气压强行削弱,有气无力地窝起来,即便如此,仍不忘伸手扒拉傅云峥的袖扣,引得傅云峥握住他的手,又放在颈边蹭了蹭才老实。
北方高原天高云淡,蔚蓝的天空如湖水般澄澈,空气干爽清凉,风都带着草叶清香。
日头特别烈,灿烂的太阳挂在天上,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在雨水中被潮湿侵占的灵魂终于被烘干,阳光治愈了在漫长梅雨季里快长蘑菇的余鹤。
在干燥的气候下,胳膊上的湿疹都不痒了。
余鹤像是一株被阳光注入能量的植物,瞬间满血复活。
他站在夏日的长风中,皮肤在日光下白得发光,脸上戴着墨镜,身高腿长,肩宽腰窄,格外引人注目。
余鹤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意的。
他转头看向傅云峥。
酒店大堂门口,经理正跟在傅云峥身边说些什么。
傅云峥点点头,从经理手中接过房卡:“午餐安排清淡一些,不要牛羊肉。”
余鹤走过去:“别呀,来坝上不吃牛羊肉吃什么,吃烤馕吗?”
酒店经理忍不住笑,劝道:“余少爷,傅总说您身上生了湿疹,牛羊肉是发物,还是少吃为好。”
余鹤看向酒店经理:“听说你们这儿晚上有篝火晚会?”
经理答道:“当然,晚上有篱火晚会、歌舞表演,每逢初一十五还放孔明灯,很热闹。”
余鹤挽住傅云峥的胳膊:“傅老板,晚上大家都围着篝火吃烤全羊,难道你忍心看我吃馒头吗?”
傅云峥瞥了眼余鹤,对酒店经理说:“中午就送你们这儿的特色菜吧。”
酒店经理微微一愣,善于逢迎的他一时竟没能理解傅云峥的意思,不由问道:“傅总,那牛羊肉 ......”
傅云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情,淡淡地说:“给他吃。”
说完,傅云峥和余鹤并肩往电梯间走。
酒店经理隐隐听见傅云峥对余鹤说:“别吃太多,能做到吗?”
余鹤嗓音清亮,嚣张至极:“做不到。”
傅云峥按下电梯楼层键:“那吃完身上痒不许哼唧。”
余鹤很没出息,又馋又吃不了苦:“我肯定哼唧。”
傅云峥讶异地看向余鹤:“你这是到叛逆期了吗,怎么我说一句你顶一句。”
余鹤走出电梯,单手抛接着手里的小药罐:“怎么,你打我啊。”
傅云峥刷开房门:“懒得和你计较。”
“别呀,你还是跟我计较吧。”余鹤晃晃荡荡走进房间,反手关门反锁,揽着傅云峥的脖颈就亲了过去。
傅云峥的后背撞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傅云峥皱皱眉,仰头避开余鹤的唇,抽空说了句:“轻点。”
余鹤的唇落在傅云峥颈侧:“来吗?”
傅云峥呼吸微沉:“下午还骑马呢少爷,心疼心疼你家傅老板吧。”
提到骑马,余鹤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更加灼热,直勾勾盯着傅云峥:“你说......”
傅云峥没等余鹤说完,就斩钉截铁,拒绝三连:“不行,不可能,不现实。”
余鹤挠挠脖子:“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傅云峥扣着余鹤的腰转身,反客为主,把余鹤按在门上,指节轻轻在余鹤眉眼间划过,傅云峥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一件精美的瓷器。
无论多少次凝视余鹤精致的眉眼,都一如初见时那般惊艳。
傅云峥感叹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小鹤的眼睛还是会说话。”
余鹤仰面看傅云峥,眉头轻挑:“脸上藏不住事呗。”
“脸上藏不住事,眼睛里也藏不住欲望。”傅云峥将唇印在余鹤眼皮上:“余少爷,你真诚得让我害怕。”
余鹤不解地问:“怕什么?”
傅云峥说:“我只要看你的眼睛,就知道知道你在想什么……坏事。”
那些轻狂放浪的念头居然轻易被傅云峥解读出来,余鹤不由耳廓发烫:“有这么明显吗?”
傅云峥嗯了一声,倾身向前:“就这么明显。”
他们贴得太近了。
傅云峥双手掐在余鹤劲瘦修长的腰上,胯骨都撞在了一起。
在这样不留余地的接触下,欲望赤裸裸地暴露在彼此面前,丁点变化都藏不住。
余鹤的后背靠在门上,身后冰凉的门板与傅云峥呼吸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他双手环住傅云峥脖颈,轻声说:“傅老板,我下午......可能没力气骑马了。”
傅云峥不动声色:“你的力气呢?”
余鹤跳进傅云峥怀里,双腿夹着傅云峥的腰,树袋熊一样挂在傅云峥身上:“你知道的。”
傅云峥托着余鹤的大腿,把余鹤抱进卧室,放在沙发上:“你先去洗澡,我把床单换上。”
由于余鹤身上起了湿疹,酒店内的房间在他们入住前就提前用紫外线灯消毒过,一应用品也全都换成了新的。
但哪怕是这些高档酒店,布草床品大多也都是外包出去清洗的,倒不是说洗得不干净,只是为了把床单洗得洁白,洗涤用品刺激性都比较强。
平时就算了,余鹤现在身上有湿疹,皮肤本来就过敏,接触的东西还是从家里带的放心。
傅云峥出门是没这些讲究的,一是他又不像余鹤似的喜好裸睡,二是他没有余鹤娇气。
虽然余鹤活的挺随便,不挑吃不挑穿,但耐不住真是少爷身子,娇气极了。
即便他自己不挑,身体却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反应向主人反馈结果。
比如余鹤偏爱吃小吃摊,但每次吃完都会腹泻,可余鹤依旧乐此不疲,不长记性,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所以他们提前托运来的行李箱里,除了云锦材质的床上用品,还有一支专门为余鹤准备的药,以免余鹤因吃坏东西腹泻时屁股疼。
多新鲜呐。
余鹤和傅云峥出门,这种药居然是为余鹤准备的。
余鹤洗完澡出来,床上四件套已经换成了从家带来的云锦,和酒店洁白的床单被罩区别明显,丝绸受到染色工艺的限制,印花和棉织品区别很大,即便颜色图案不同,可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这是昂贵的云锦。
自从余鹤生了湿疹,家里的织物几乎都换成了这个材质。
这套极具特色的床品一铺上,余鹤立即感受到了家的气息。
傅云峥一回头,看到余鹤肩头披着条白色浴巾,当即感觉自己在照顾一只娇气且能作的仙鹤:“不是给你带浴巾了吗,怎么又用酒店的?”
余鹤拽下浴巾,走到傅云峥身边,给傅云峥看脖领上的湿疹:“你看,一到内蒙就不肿了,你说奇不奇怪?”
傅云峥示意余鹤去拿行李箱里的浴巾:“水土不一样,这边气候干燥,回去重新洗。”
余鹤又回浴室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傅云峥坐在桌前,打开电脑正在回邮件。
行李箱内的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了,衣服全部挂进了衣柜,笔记本平板都摆在书桌上,数据线插在床头,余鹤的手机插在充电器上充电。
余鹤看了眼时间,他洗澡前后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傅云峥是怎么在这十五分钟里把床单被罩换完,东西都归置好,还有时间坐在电脑面前处理工作呢?
这就是大总裁的工作效率吗?
实在是太惊人了。
余鹤从后面抱住傅云峥:“傅老板,你好厉害呀。”
傅云峥没回头,注意力明显集中在工作上,随口应了句:“嗯嗯,你先自己玩会儿,等我三分钟。”
三分钟啊,没问题。
余鹤披上浴袍,打开酒水柜挑饮料。
片刻,他选出支玻璃瓶的气泡水拧开,一边喝一边转身。
身后站着个人。
余鹤吓了一跳,猛得抽气,咽了一半的气泡水瞬间呛进气管,余鹤不由一阵呛咳,把嘴里剩下的气泡水全喷在了傅云峥身上。
傅云峥:“......”
真是似曾相识。
余鹤一边呛咳一边拧上瓶盖,正好把腰间围着浴巾拽下来给傅云峥擦水。
傅云峥接过浴巾,低头把身上的水掸开:“这一幕我是不是经历过?”
余鹤心有余悸,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你太吓人了,站我身后干什么,不是回邮件呢吗?”
“回完了。”傅云峥脱下染湿的衬衫,越过余鹤拿了瓶冰水:“我拿水喝啊,你在酒柜前面站了半天,想什么呢?”
余鹤愈发觉得自己的时间流速和傅云峥不同。
看着傅云峥将湿掉的衬衫扔进脏衣篓,余鹤歪了歪头:“傅云峥,你没发现今天的好多场景都和那天特别像吗?”
傅云峥回身看向余鹤:“哪天?”
余鹤抿了下唇:“我去傅宅的第二天。”
傅云峥背对着余鹤往浴室走:“你最想说的是......咱们第一次睡完的第二天吧。”
“也是那天,”余鹤的目光追随着傅云峥:“到今年秋天就四年了。”
傅云峥走进浴室,声音伴随着水声一同传出来:“四年很长吗?”
余鹤走到浴室门口,倚在门框上和傅云峥说话:“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
傅云峥很不客气:“你站在酒柜前面发呆的时间也过得也很快。”
余鹤啧了一声:“你怎么一点也不浪漫呢,你不觉得四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今天旧事重现,感觉很特别吗?”
“宿命感。”傅云峥精准地将余鹤想表达的意思总结出来:“好像这四年是一个轮回,我们又回到了刚在一起的时候。”
余鹤说:“是呀,你那天突然出现在我房门口,也把我吓了一跳。”
浴室中的水汽蔓延上来,傅云峥的声音带着好听的混响:“四年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总是一惊一乍、活蹦乱跳,这也挺难得的。”
余鹤:“......”
“不损我两句你心里难受是吧。”余鹤望着水雾中的傅云峥:“你不是也和以前一样,喜欢欺负我,逗弄我。”
傅云峥关上花洒,将浴巾围在腰间,走出浴室。
他皮肤上还沾着热腾腾的水珠,水珠从矫健的肌理上滑落,柔与刚的强烈对比之下,更显出傅云峥阳刚气十足。
傅云峥的胳膊筋脉分明,脖颈修长,腰窄肩宽,腹肌轮廓比余鹤还要明显,虬蚺般的人鱼线延伸向下,平坦的小腹与微微凸起的胯骨,身材完美如同艺术家精雕细琢的石像。
全身的肌肉线条结实流畅,是完全不同于四年前的苍白消瘦。
时光匆匆,这四年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他们和四年前一样,又和四年前完全不同。

敕勒川苍茫辽阔, 牛羊遍野,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生性奔放,热情好客。
篝火晚会正式开始前, 酒店一楼的大宴会厅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晚宴。
宴会厅极具民族特色,仿若旧时蒙古皇室的王帐,装饰极尽华丽, 色彩明艳,两排桌案上面摆着鲜花水果,青翠欲滴,大颗葡萄玛瑙似的透亮。
巨大的木桶摆在门口, 奶白酒液传来阵阵馨香。
余鹤和傅云峥走进宴会厅时,许多当地的少年正在门口盛马奶酒。
余鹤容貌俊朗,从这些花朵一般的少男少女前走过非但不逊色,反而更衬得他煌若皎月,余鹤一路穿花拂柳,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大厅里满是参加晚宴的游客, 许多人都换上了蒙古民族服装,迈进宴会厅, 好像一脚踏到了时空隧道,回到了古代王公贵族庆功的盛宴。
只见桌案分列左右, 中间是条铺着金红色地毯宽敞过道, 稍后会有当地特色歌舞, 就在桌案前表演, 游客和演员的距离很近。
余鹤在矮桌前盘膝而坐,身着艳丽衣裙的蒙古族少年们四散开来, 亲自为客人斟马奶酒。
一位身穿红色长袍的少女走向余鹤,俯身问他是不是来拍真人秀的明星。
少女虽然是蒙古女孩, 但汉语说得非常流利,几乎没有什么口音。
敕勒川是有名的风景区,经常有明星来这里拍戏、录综艺,这座酒店是当地最豪华的酒店,在这里帮忙的人经常能见到明星。
余鹤回答:“不是,我就是过来玩的。”
少女歪了歪头,发梢上的玛瑙珊瑚相撞,叮当作响。她先是和小姐妹对视一眼,接着又看向余鹤身侧的冷峻男人。
那男人高大挺拔,英俊帅气,气质和余鹤完全不同,瞧起来比王室贵族还要气派。
少女微微欠身,半蹲在地上替余鹤斟满马奶酒:“我叫托娅,是马厂主的女儿,明天你还来骑马吗?”
余鹤回答说:“不了,我们明天去哈素海露营。”
托娅又问:“那后天呢?”
余鹤想了想:“还没有想好。”
托娅有些失望,她垂下眼,长而卷翘的睫毛落下来像一把小扇子。
托娅对余鹤说:“安塔娜生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阿爸把小马驹送给我做嫁妆,我想把它送给你。”
余鹤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旁边正在喝酒的傅云峥却突然一阵呛咳。
余鹤的注意力完全被傅云峥吸引过去,他抽了两张纸巾过去:“怎么了,酒太呛了吗?”
傅云峥接过纸巾,似笑非笑地看向余鹤。
余鹤:???
见余鹤同傅云峥说话,托娅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绕坐到到余鹤的右边。
托娅跪坐在余鹤身侧,从矮桌的花篮中拿出鲜花编花环。
编花环送给客人也是一种特有的礼节,每一桌都有,余鹤并没在意。
过了一会儿,献过花环的少年们三三两两结伴来找托娅玩,他们都是托娅的朋友,凑在一起和托娅说话。
这些人说得蒙语,余鹤听不懂,只是觉得他们都在看自己。
托娅的朋友很多,渐渐的,围坐在余鹤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你是汉人吗?”一个穿着天蓝色裙子的小女孩问余鹤。
余鹤回过神,才发现他周围七七八八坐了好多人,年纪都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样子,跟他说话的女孩更小。
余鹤对她笑了笑:“是。”
那个小女孩抬起黑溜溜的眸子看余鹤:“你多大了?”
余鹤说:“二十四。”
女孩说:“你结婚了吗,托娅姐姐还没有定亲。”
余鹤:“?????”
这问题真不知道让人怎么回答,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岁,余鹤总不好一本正经跟她介绍自己的性向。
托娅出声替余鹤解围:“乌日珠,你这样很不礼貌,和客人道歉。”
余鹤连忙说不用不用。
见余鹤脾气这么好,乌日珠朝余鹤甜甜一笑,把手中刚编好的小花环递给了余鹤。
这一下好像开启什么热情的开关,身边的蒙古族少年都围过来和余鹤说话。
余鹤一直觉得自己挺开朗,和什么人都能玩到一块儿去,可面对游牧民族的热情,他仍有些招架不住。
他们也不劝余鹤饮酒,这个拿了桌案上的鲜花给余鹤编花环,那个替余鹤切蜜瓜,这个给余鹤剥花生,那个给余鹤片烤肉,还有人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家做的糖瓜给余鹤。
到底是出门在外,余鹤又有因为乱吃东西被坑的经历,陌生人的东西他不太敢吃。
余鹤接过糖放在瓷盘里,推脱说不饿,可耐不住这些人太热情,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围坐在身旁叽叽喳喳的,胆子一个赛一个的大,见余鹤不吃就硬往余鹤嘴里塞。
躲得开这个躲不开那个,最后余鹤也不知道到底在吃谁给的什么了。
余鹤扭身去寻求傅云峥的帮助,一侧头才发现他身边坐着位圆脸的少年,而傅云峥早被挤到另一张矮桌旁边。
瞧见余鹤手忙脚乱,傅云峥不仅无视了余鹤的求助,还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我喜欢你,”托娅大胆地对余鹤说:“篝火晚会的时候,和我一起跳舞吧。”
余鹤:“......”
周围的少年们笑着起哄,余鹤无所适从,只能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暂时从少男少女的簇拥中挤出来。
余鹤站在门口给傅云峥狂使眼色,急得快要转圈。
见余鹤一直在门口,那些少年以为余鹤不认路,都准备陪他一起去了,偏偏傅云峥还慢吞吞的。
直到余鹤叫了傅云峥一声,傅云峥才慢慢悠悠站起身,用手背掸了掸并不存在的褶皱,慢步走向余鹤。
“我那个雷厉风行的傅总呢?”余鹤急匆匆地往外走:“你磨蹭什么呢?”
傅云峥不疾不徐,悠然自若:“着什么急,出来玩难道不该悠闲一点吗?”
余鹤大为震惊,他的旅行体验和傅云峥大不相同,他是一点也不悠闲。
余鹤问傅云峥:“你没看刚才那女孩借着喂我吃葡萄摸我脸吗?”
傅云峥忍俊不禁:“我看到了。”
余鹤走到洗手台前,先洗了洗手,又捧起水抹了把脸,洗去脸上黏腻的果汁:“蹭得我脸上全是,喂猪也没有这么喂的呀。”
傅云峥看着镜子中的余鹤:“你长得好看,他们都喜欢你,这是最尊贵的客人才有的待遇。”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