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by作者:坏猫超大声 完结
坏猫超大声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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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的心中无比清晰映刻傅云峥的眉眼五官形象,小到腰间的痣,大到日常生活中的动作。
甚至只要傅云峥一抬手,余鹤就能预测到他抬手的弧度和角度。
所以,即便是在如此黑暗的神夜中,即便余鹤的双目无法捕捉到傅云峥,但这并不影响余鹤深深凝望傅云峥。
因为余鹤早已在能看清的时候,凝望过千万次了。
遗憾的是,余鹤心中有关傅云峥站立行走的影像很模糊。
明都慈善晚宴,在台上致辞时的傅云峥是站着的,只是那时余鹤只是动容与那位青年慈善家过于丰富的经历,并有意识到灯光下那个万众瞩目的男人就是他早已注定的爱人。
那场初见距今时间遥远,余鹤从没想象过那样一个清风朗月的人,有一天居然会和自己躺在一起。
对于曾经心动又无法即刻拥有的人,傅云峥和余鹤的态度截然相反,傅云峥将这个人牢牢放在心里,蛰伏起来等待时机,而余鹤却一触即散,未敢奢望,不敢留心。
余鹤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执着的人,他此生中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放弃。
同样是惊鸿一瞥的那抹浮光,傅云峥把这道浮光越留越深,而余鹤却只能故意模糊掉抹光。
他从未曾奢想那道光会落在自己身上。
就像傅云峥肯定也没有想到,慈善晚宴后门那个意气飞扬的少年,会在一年后消磨掉全部少年心性,从高处摔落下来,狠狠跌进泥里。
差点就沦为权贵的玩物。
好在他的傅云峥也是权贵,毫无犹豫地接住他、捞起他。
余鹤抬起指尖,照着想象中的位置轻轻一触,手指如愿落在傅云峥眉心。
傅云峥常常和余鹤说不勉强、不强求,但比起余鹤,在二人这段缘分的开始,多亏傅云峥足够主动,如果没有傅云峥的坚持,他们此刻恐怕天各一方,傅云峥依旧会躺在这傅宅里,可余鹤会在哪里就真说不准了。
后来还要有怎样的际会,才能让他们再次相遇呢?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浅薄,看来该强求的时候还是要强求。
这是傅云峥教会余鹤的。
否则他们怎么能相拥在平凡静好的冬夜中。
虽然傅云峥至今都对用钱带走余鹤这件事芥蒂很深,傅云峥每次提起余鹤来傅宅的那一晚总是很怅然,他总是对余鹤说:“我应该亲自去接你,提前和你谈一谈,而不是这样武断。”
傅云峥对那一晚有很多遗憾,始终认为他们的重逢应该能够更圆满。
“你对圆满的要求太高了。”余鹤手指轻轻描摹傅云峥的轮廓,低声说:“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时候来、以什么方式来,我都很欢喜。”
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傅云峥再好的睡眠也要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按在余鹤手上,仿佛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就知道这是余鹤的手:“小鹤......”
傅云峥半梦半醒,声音很轻很缓:“小鹤,几点了?怎么还没睡?”
余鹤回答:“睡不着啊。”
傅云峥侧身把余鹤搂进怀里,单手扣住余鹤的后脑,逐渐清醒过来:“怎么睡不着了。”
余鹤把下巴搭在傅云峥肩上:“我在想你。”
傅云峥说:“明天再想,先睡觉吧。”
余鹤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会说‘别想了’。”
傅云峥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倦意:“为什么?”
“我在想假如你没有把我从锦瑟台接回来,我们还会在相遇吗?”余鹤想象着后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把猜想说出来:“如果带走我的人不是你,我就不会好起来,可能会一直堕落下去。”
傅云峥的逻辑很清楚,并没有被余鹤的天马行空带偏,他的回答很坚定:“没有这种假如,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余鹤很执着,他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什么,没有绕弯子:“我是说假如,有可能是你当时不知道,或者没来得及,我已经、已经那样了,你还会要我吗......还会愿意让我对你做那些事吗?”
傅云峥懂了余鹤想表达什么,他低下头,和余鹤额头相抵:“二十一世纪了余少爷,就算是有什么又能怎么样呢?难道非要立贞节牌坊才算干净吗。”
余鹤耳朵一下子热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假设很没缘由,但可能陷入爱情的人都有这个疑惑:
倘若我更糟糕、更污浊、更残缺,你是否会爱我如初?
余鹤小声说:“我就是想知道。”
傅云峥捧起余鹤的脸:“小傻子,我们第一次时候,谁也不知道这就是彼此的第一次,在你知道我没和别人发生过关系前,你有嫌弃过我吗?”
余鹤摇摇头。
傅云峥说:“这就是了,我也一样啊,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余鹤抿了下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我吗?”
“我爱你,余鹤。爱是没有条件的,初见时意气飞扬的少年余鹤我喜欢,重逢后丧气又不逊的余鹤我喜欢,现在勤勉有为的优等生余鹤我也喜欢。”傅云峥说:“人都是会变的,但无论余鹤名字前面的形容词变成什么,我爱你的事实不会变。”
如愿听傅云峥说了好多情话,余鹤终于有点满意,低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怕你的腿好了,我就没有用了。”
傅云峥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余鹤大晚上不睡觉,胡思乱想事出有因,却万万没想到余鹤的担忧会落在这里。
傅云峥坐起身,按亮床头的夜灯,暖橘色的光很柔和,并不刺眼。
余鹤的双眼很快适应灯光,看清了傅云峥英俊的面容。
光芒有种很神奇的力量,当光明重归于余鹤的世界,余鹤的心情也明亮起来。
他敏锐地意识到,是傅云峥双腿恢复的事令自己过于激动,诱发了内心的燥郁,狂喜过后情绪飞速滑落,在黑暗中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悲观。
沉郁的情绪来的太快,简直是防不胜防。
这可怎么办,他一点也不想去看心理医生。
算了,反正抽烟和傅云峥都是他的良药,又没有很严重,下次再说吧。
余鹤就像一只寒候鸟,得过且过。
想通后的余鹤再回想刚刚别扭的自己,万分尴尬,脚趾都蜷缩起来,他也坐起身,伸手去关夜灯:“ 没事了,你就当我刚才在发疯。”
余鹤状态转变的很快,傅云峥也发现了问题。
傅云峥握住余鹤的手:“刚才是心里难受了是吗?”
余鹤无奈地点点头:“真的就像发疯一样,逻辑是混乱的,一直在纠结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太烦了。”
转变真的很大,对比前一分钟,余鹤的语气和措辞都有很大的差别。
傅云峥剑眉微皱,理性分析:“情绪激动、失眠、黑暗的环境都是心理问题诱发因素,今晚先开着夜灯睡。”
余鹤略显烦躁地靠在傅云峥肩头,窘迫的恨不能揪自己头发,或者穿越回三分钟前掐死犯病的自己。
“我以后再犯病你就抽我,”余鹤往后一靠,后脑勺磕在床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烦死了。”
傅云峥感觉余鹤状态还是不对劲,这又很像是燥郁症中的躁狂状态。
虽然有所怀疑,但傅云峥却没有提起,只做不知,以免进一步刺激余鹤的情绪。
不能让余鹤觉得自己心理问题很严重,这种负面的心理映射没有好处。
傅云峥伸手垫在余鹤脑后:“我可不舍得抽你,你对自己下手倒挺狠。”
“我就是之前看过一句话,”余鹤状若无意地,像是在讲一个笑话:“他们说,跛脚者康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拐杖。”
真心话常常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现在的余鹤看起来还是有些焦虑。
傅云峥心想:先哄哄试试吧。
余鹤还是很好哄的。
傅云峥揽着余鹤的肩膀,轻轻抚摸余鹤后脑勺刚磕出来的包:“跛脚者康复后的第一件事是扔掉拐杖,这话倒也没错,但你不是拐杖。”
余鹤抬头看着傅云峥。
傅云峥也看余鹤,眼神比暖色的夜灯还要柔和:“你是我老公。”
余鹤瞪大眼睛,如银河般璀璨的眼眸轻轻颤动,抖落星光。
傅云峥很想吻向余鹤满是震惊眼睛。
看开傅云峥为余鹤开的这剂药方功效很好。
药效甚至有些过猛。
余鹤现在哪里还有一点焦躁烦闷,愉悦的情绪完全包裹住了他。
飘荡游离的神魂瞬间重新扎根。
傅云峥加大药量,继续哄道:“谁会丢掉自己的老公呢,对不对,小鹤?”
余鹤整个人都呆住了,连傅云峥的嘴唇落到他眼皮上都没眨眼。
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飞在天上,或者荡在云端。
负面情绪全然消退。
低落没有了、烦躁也没有了。
余鹤后知后觉,从低落到烦躁,他刚才并没有好转,不就是从抑郁到狂躁吗?
现在全好了。
尼古丁算个毛。
余鹤宣布,从今日起,傅云峥就是他唯一的解药。

昨夜睡得虽然晚, 但次日清晨六点,余鹤就醒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傅云峥康复的消息告诉给每一个人了!
傅云峥把余鹤的手机拿回来,放在自己那边的床头上, 将兴奋的余鹤按回床上:“你才睡了三个小时,再睡会儿。”
余鹤扑腾着要起来:“不差这一会儿。”
傅云峥拽拽被子,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那你自己起。”
既然傅云峥不起床, 那起床这件事对余鹤的吸引力可就要大幅下滑了。
余鹤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躺在傅云峥身边,一闭眼再一睁眼已经是十一点二十。
余鹤躺在床上,有种全身酸软的疲惫感。
傅云峥不知醒了多久, 靠在床头用余鹤的平板看短视频。
在大数据的推送下,余鹤短视频APP账号里的娱乐性很强,根据傅云峥不完全统计,每十条短视频大概会有2条广告、2条搞笑视频、2条捡猫视频、2条电视剧解说、1条养生科普、1条随机分类。
余鹤的直播账号则非如此,刚开始余鹤的直播账号推送的也都是一些娱乐视频,现在则大都是与医学专业相关。
余鹤醒了也懒得动:“看什么呢?”
傅云峥把平板递给余鹤, 平板上面正在播放一条捡猫视频。
傅云峥说:“你要喜欢小猫就多养几只,家里地方大也养的下。”
余鹤翻了个身, 对他养的五只猫逃走的事耿耿于怀:“不养,猫都没良心。”
傅云峥换下睡衣:“不是回来一只吗?”
余鹤冷哼一声:“小野猫那是踩到捕兽夹才回来的, 等它腿好了就该走了。”
小野猫运气很好, 捕兽夹没夹断它的骨头, 所以前腿不必截肢, 在宠物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领回来还一瘸一拐的, 前爪不太能着地,就一直没走呆在傅宅。
养了很久, 看起来已经像是个家猫了。
但余鹤被野猫伤的很深,始终坚信这只猫早晚还会走,连名字都没有取,就叫它小野猫。
傅云峥:“兽医不是说好不了了吗?”
余鹤站起来,俯身帮傅云峥换裤子:“能好,我最近给它扎针灸呢,我觉着有戏。”
傅云峥抬起腿,因为双腿可以自由活动换裤子变得很简单,他坐在轮椅上低头系腰带:“给猫扎针灸?”
余鹤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只要是哺乳动物就能扎,猫也有穴位啊。”
“很有道理。”傅云峥点点头:“哦,对了,我姐来了,在楼下。”
余鹤套卫衣的手一顿:“你怎么不早说?”
傅云峥很诧异:“我说的很晚吗?”
余鹤把卫衣脱下来,到衣柜里去翻衣服:“你姐一年都不来一趟,我就今天起晚还让她赶上了,这都快十二点了,她肯定觉得咱们昨天晚上没干好事。”
傅云峥转动轮椅,捡起余鹤扔到床上的卫衣:“昨天晚上也确实......”
余鹤扭头瞪傅云峥。
傅云峥把话吞回去:“你这卫衣挺好看的,就穿这个吧,再说你怕她什么,我不是只向着你吗。”
余鹤从衣柜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来一件能够给他增加勇气值的衣服,就接过卫衣重新穿上:“我看到她就心虚。”
傅云峥忍俊不禁:“你心虚什么。”
余鹤直起身:“要是让她知道我把你给睡了,还不得撕了我?”
傅云峥不是很能理解余鹤的逻辑:“你第一次见她时也没这样。”
余鹤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抓头发:“那时候咱俩还没在一起,我就一随时都可能走的打工人,我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哪有心情在乎她喜不喜欢。”
傅云峥瞧着如临大敌的余鹤实在有趣:“她身边一共四个人,我自不必说,张臻和张琛阳也都早早被你收买,她孤掌难鸣,妥协是早晚的事。”
余鹤通过镜子看傅云峥:“你快收收你的狐狸尾巴,你姐肯定是知道你腿好了才匆匆赶来,满心欢喜的,你可别扫她的兴,她爱说什么说什么。”
傅云峥和余鹤一道离开卧室:“满心欢喜还好,我就怕她哭,一哭就要从我爸死开始讲起,我姐一生没受过什么挫折,只有我爸的死和我残疾这件事给她打击很大。”
旁人都羡慕傅茹兰命好,少年时得父亲庇佑爱护,丧父后又嫁了和位高权重的丈夫,弟弟也是出息,成功掌权傅家,成为资本界说一不二的存在。
可是越一帆风顺的人越受不了一点挫折。
傅茹兰就是如此。
楼下,摆饭的阿姨把菜拿去热了两次,傅茹兰却还在哭,手里的丝帕都浸湿了。
傅云峥和余鹤劝慰的话说到口干舌燥,可惜一点作用也没有。
余鹤心说这一直哭谁受得了,还不如骂他呢。
十五分钟后,姚月筠和傅遥走进来时,余鹤和傅云峥齐齐松了一口气。
傅茹兰侧过身,用手帕压了压脸上的泪痕,站起来跟姚月筠打招呼:“表婶。”
姚月筠性格柔软,最瞧不得别人哭,尤其见是一向性格要强的傅茹兰哭成这样,急的连忙上前握住傅茹兰的手:“怎么了,小兰,云铮的腿恢复是好事,快别哭了。”
傅遥目光在客厅内扫了一圈,给余鹤使了个眼色,想把余鹤救走。
余鹤虽然很爱傅云峥,但着实不想留在这儿了,当机立断,决定暂时抛弃傅云峥。
傅云峥见救兵终于到了,也悄悄转动轮椅。
可惜,他才一动就被傅茹兰发现了。
傅茹兰正和姚月筠讲到眼泪汪汪,抬眼朝傅云峥望过来:“你去哪儿?”
傅云峥看了眼余鹤。
余鹤硬着头皮站出来:“茹兰姐,傅先生早上还没吃饭呢。”
傅茹兰一听,有点想放傅云峥走,又想趁机说余鹤两句:“你们每天都起这样晚吗?”
余鹤说:“倒也没有,昨天晚上发现傅先生腿好了,就睡的晚了些嘛。”
傅茹兰点点头,对余鹤的解释勉强满意:“你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
自然是不能照实说。
傅云峥轻咳一声,把话接过来:“小鹤帮我按腿时,感觉到我的腿在动。姐,我都跟你讲了三次了,你又拷问他做什么,我难道还能骗你?”
余鹤低下头咬着腮肉,努力让自己脸上保持平静。
可惜余鹤的表情管理差了不是一两天,傅茹兰的注意力不在余鹤身上没看出什么,身边的傅遥倒是瞧出了端倪,只是他看出来也不会现在说。
姚月筠挽着傅茹兰的手坐在一起:“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再陪小兰说会儿话。”
傅云峥点点头:“有劳表婶了。”
最近这段时间余鹤很忙,傅遥更忙,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傅云峥手术后,身体不适很少见人,所以算算日子,他们上次坐在一起吃饭还是夏天的事情。
傅遥得到傅云峥倚重是件引人羡慕的事,只是傅遥亲自上手管事才知道,公司大大小小这么多事务协调起来有多难。一边是自己筹备的项目,一边是傅氏公司的管理,实在焦头烂额,恨不能一天有48个小时。
傅遥为手底下的几家公司操碎了心,实在想不通傅云峥一个人一双手是怎么掌舵傅氏这架商业巨轮的。
余鹤瞧着傅遥也够呛,只见傅遥眼下发青,唇角还起了火泡,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倦容。
一问果然,昨晚工作到两点多才睡下。
余鹤把餐巾折了两折充当脉枕给傅遥诊脉,只听手指下的脉象虚大无力,有沉弦之音。
余鹤收回手,沉吟道:“呼吸气短里急,脉音亢沉乏长,是劳累过度之象,你自己去听听自己的脉搏,跳的还没有你表哥有力气,可不该是二十多岁的脉象。”
傅遥不由苦笑:“我又何尝不觉得累呢,只是事情实在繁杂琐碎,我经验不足,只能以时间堆砌结果,也算勤能补拙。”
余鹤很不赞同:“补拙也不能不休息,长期熬夜损伤脑细胞,智力下降更快,我曾经失眠少觉,后来整个人都熬傻了,”
余鹤现身说法,拉来傅云峥做人证:“傅老板,我不失眠了以后是不是变聪明了?”
傅云峥看一眼余鹤,很公允地回答:“记忆力变好了,注意力也集中了。”
余鹤转头刚要和傅遥说什么,一转念又反应过来傅云峥又拐着弯地糊弄他。
记忆力好、注意力集中是事实,但傅云峥并没说余鹤变聪明了!
这个老狐狸,惯会顾左右而言他,又不想说谎,又不想余鹤炸毛,就扯些别的来哄他。
余鹤看向傅云峥;“我问你的是有没有变聪明,你扯这些别的干什么。”
傅云峥被余鹤点破也不恼,反而越过余鹤对傅遥说:“你看,确实是聪明了。”
傅遥低头忍笑,余鹤则怒视傅云峥,以此表达不满。
傅云峥只好去哄余鹤:“聪明聪明,你最聪明。”
余鹤拨开傅云峥的手,靠在椅子上冷哼一声。
傅云峥适时往余鹤的盘子里夹了只番茄虾:“谁说吃饭时不能生气,生气容易得胃癌的?”
余鹤双手抱胸:“我才没生气,我是在向你抗争!”
傅云峥应了一声:“好好好,你抗争成功了,快吃饭吧。”
余鹤抬起筷子落在盘子里的虾上,抬起眼看向傅云峥。
傅云峥很清楚余鹤在想什么,也没兜圈子:“自己不想拨?”
余鹤挑挑眉:“你拨。”
傅云峥好脾气地端过余鹤的瓷盘,擦净手指替余鹤拨虾壳。
傅云峥手指修长好看,是双艺术家的手。
这双手拉过琴弦,握过毛笔,也能在整个资本界搅弄风云、翻覆风雨,而现在却沾满赤酱油亮的番茄汁,替余鹤拨虾壳。
这种反差极具冲击性,余鹤看着傅云峥的手,还没吃虾肉心里就已经甜滋滋的了。
饭桌对面的傅遥被这对情侣腻歪的牙酸,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是无法想象这双在几十亿收购合同上签字的手会做这事儿。
傅遥忍不住替自己表哥出头:“哎余鹤,咱俩一块儿出去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虾得自己拨才香吗?”
余鹤头都不抬,垂眸看着傅云峥拨虾:“你知道什么叫优先级吗?傅老板不在,我自己拨的最香,傅老板在......呜......”
余鹤舌尖一动,把傅云峥刚刚塞到他嘴里的虾推到不影响说话的地方:“傅老板在,傅老板最香。”
傅云峥抽了张纸巾,抹掉余鹤嘴角沾的番茄汁,伺候三岁儿子似的伺候他:“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第82章
余鹤口中的虾肉鲜甜味美, 然而他心里更美,要不是傅遥还在,余鹤定然要扎到傅云峥怀里蹭一蹭。
傅云峥对他实在太好了, 好到余鹤总是会有种是在做梦的错觉,故而每次傅云峥对余鹤过分纵容,余鹤就会下意识想要通过肢体接触来确认真实感。
傅云峥很清楚余鹤这些小习惯, 于是将手垂到桌下,和余鹤牵在一起。
余鹤感觉到傅云峥的动作,想起傅云峥双腿康复的事情,嘴角忍不住往上提, 眼角眉梢都是洋洋喜意。
这顿饭吃下来,傅遥吃了满嘴狗粮。
傅遥下午还有工作,便先行告辞。
余鹤送傅遥出门,二人走出花园,直到确认傅云峥看不见后,傅遥才问:“我表哥的腿到底怎么好的?”
余鹤装傻道:“就是昨晚......”
傅遥微微皱眉, 上下打量余鹤,突然伸手推了余鹤的腰一把。
余鹤猝不及防, 后退半步,莫名其妙地看向傅遥:“干嘛?”
傅遥上前一步, 抬臂环起余鹤的腰, 在余鹤腰后摸着什么。
余鹤倒不怕痒, 只是傅遥突然抱过来怪突兀的, 不过冬天两个人都穿的多,抱在一起没什么暧昧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傅遥在他身上找什么,摸来摸去宛如搜身。
直到傅遥的手都快按到余鹤屁股上, 余鹤才推开傅遥,抱怨了一句:“摸哪儿呢?”
傅遥眉头越皱越紧,不敢置信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傅遥招手示意余鹤附耳过来,见余鹤仍毫无戒心地靠近,心中的猜想不由更加确认几分。
余鹤对男人的接触太淡定了!
被人搂在怀里摸了半天也没觉出什么不自在,还没心没肺地往前凑呢!
谁家小情人能如此坦然自若?
傅遥终于弄明白,为什么他会总是不自觉的跟别人家小情人拉开距离,而和余鹤却能跟似的兄弟相处。
因为余鹤跟那些小情人都不一样。
余鹤根本不是下面那个!
傅遥和余鹤向来走的很近,如今水落石出,拿着结论去回忆和余鹤的相处,才发现从前一直被忽略的重大细节——
每次见面,余鹤都是活蹦乱跳,该打篮球打篮球,该骑摩托车骑摩托车。
早就该察觉出不对劲了,就这生龙活虎的劲头,哪儿他妈的有一点受样?
真是走了眼了。
这也不能怪他傅遥反应迟钝,毕竟比起余鹤,他那位高深莫测的表哥更没有受样!
傅遥满脸震惊,整个人的世界观都颠覆了。
余鹤和傅遥离的很近,傅遥瞳孔中倒映出余鹤那张过于漂亮的脸。
真不能怪他后知后觉,谁能想到余鹤居然是......
傅遥在余鹤耳边说:“余鹤,你胆子可真大啊。”
余鹤犹自不知傅遥已经察觉什么,眼中写满狐疑:“怎么了?”
“怎么了?”傅遥四下看了看,揽住余鹤的脖颈,低声说:“表哥可是傅氏总裁啊,你怎么敢!”
听闻傅遥语焉不详,余鹤不由一震。
能让傅遥如此震惊的事......
余鹤飞扬的神采瞬息沉静下来,严肃道:“这事儿没别人知道,你不许出去乱说。”
傅遥心中生出些许异样情绪,万万没想到余鹤第一时间的回应竟然是不许自己和别人说。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能够征服傅云峥这样的男人无异于是件值得夸耀的事情,然而余鹤和傅云峥在一起两年多,居然一直把这事儿瞒得严严实实,别说炫耀,就连半点暗示也没有。
可是余鹤才二十岁啊,正是男人喜欢逞强称能的年纪。
余鹤怎么能忍住不说呢?
尤其是当年傅云峥包养余鹤引发舆论,网上一片血雨腥风,议论纷纷,很多人对余鹤私生活的评价尖锐刻薄,隐晦地揣测余鹤是怎么被有钱人玩弄的。
那时余鹤哪怕只吐露一星半点,这些凝注在余鹤身上的视线瞬时就会转移大半。
毕竟比起余鹤,像傅云峥那样的大人物更能吸引公众视线。
可余鹤偏偏什么都没说。
他顶着一张昳丽绝艳的面容,迎着万千流言,将所有恶毒言论照盘全收,挡在傅云峥身前,不肯让别人窥测到一点端倪。
甚至连被傅遥发现,余鹤的第一反应都是警告傅遥不许说出去。
傅遥深深看了余鹤一眼,蓦地发现余鹤不仅长得漂亮,身材也很高大,肩膀很宽,竟然也有几分能遮风挡雨的稳重模样。
可在刚刚在餐桌上,余鹤还是个脸上沾了酱汁都要傅云峥替他擦的笨蛋美人。
一时间,傅遥竟然有几分看不清余鹤。
余鹤见傅遥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不由再次警告道:“傅遥,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如果要是敢说出去,我不仅会把你腿打断,还会跟你妈告状,说你刚才摸我屁股。”
傅遥立刻推开余鹤,和余鹤拉开安全距离:“你别造谣啊,我什么时候摸你屁股了?说的我跟变态一样。”
余鹤歪歪头,勾起玫瑰色的唇,艳丽至极也嚣张至极:“那就看表婶是信你还是信我喽。”
傅遥他妈把余鹤当小儿子宠爱,自然是余鹤说什么他妈信什么!
这个余鹤!惯会仗着别人的偏宠恃美行凶!
傅遥深吸一口气:“我怎么可能往外说,我不要命了我。”
余鹤说:“你最好是。”
告别傅遥,余鹤回别墅前从窗边张望一圈,确认傅茹兰和姚月筠已经离开客厅才松了一口气。
傅茹兰趾高气昂的时候难相处,哭哭啼啼的时候更难相处。
他最怕女孩哭了。
余鹤正犹豫是偷偷溜进别墅还是趁机出去避避风头时,忽然听到头顶响起一阵口哨声。
顺着声音抬头望去,三楼露台上,傅云峥右手夹着一支烟,直直地升起淡蓝色烟雾。
看来傅茹兰不仅哭的余鹤心烦意乱,连一向不怎么抽烟的傅云峥都得借助尼古丁的力量了。
只是傅云峥还在喝中药,又正处于身体恢复的关键时期,怎么能抽烟呢?
真是的。
余鹤抬手指指傅云峥指尖的烟,示意傅云峥不许抽了。
谁料傅云峥非但没认识到错误,反而又把烟叼在唇间,挑衅地吐出一口灰蓝烟雾。
余鹤当机立断,上楼去捉拿这个不听话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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