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by作者:坏猫超大声 完结
坏猫超大声  发于:202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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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醒非醒间,余鹤仿佛坠入了波光粼粼的河面中,到处都是金灿灿的光影,在这片绚烂中,他听见了傅云峥的回答,但他太困了,也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恍惚中,余鹤听见傅云峥说:“我心里有一个人。”
余鹤迷迷糊糊问:“是谁?”
一只微凉的手拨开余鹤额角的碎发,那个人告诉余鹤:“是我舍不得睡的那个。”
傅云峥心里人?珍惜到舍不得睡?
是谁!!!
余鹤很努力从已知条件中推测结果,试图厘清这段复杂的关系,可他清醒时都很难弄明白的逻辑,在睡梦中就更理不清了,他将这句话反复念了三遍,生怕自己忘了,想醒过来立刻记在手机备忘录上,可惜又实在醒不过来。
算了,他现在记得很清楚,等明天醒来,一定要好好研究这个人是谁。
余鹤暂时放过和困意斗争,呼吸渐沉,彻底陷入黑甜梦乡。
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一早,余鹤结构简单的大脑清零重启,别说是那句话,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余鹤睁开眼时,傅云峥还没有醒。
窗帘缝隙透出的晨光落在枕边人的脸颊上,他喜欢的人会发光。
满心的欢喜溢满而出,绵绵腻腻的喜悦和蜂蜜一样充斥在整个卧室,整个空间都被充满恋爱荷尔蒙的粉色气泡填满。
余鹤能记得自己是谁就不错了。

傅云峥无疑是一个完美的伴侣。
成熟、强大又足够宽纵, 即便深处高位,依旧能做到情绪稳定不迁怒旁人,足以抵挡风雨挫折, 甚至游刃有余。
和傅云峥在一起,余鹤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心安,就像找到了一座宏伟的港湾, 停留在傅云峥身边,能够结束余鹤一直以来的漂泊感。
即便是还在余家的时候,余鹤的神经也总是紧绷的。
除了行为上的暴力,余世泉在精神上也影响着余鹤。
余世泉的情绪极不稳定, 上一秒还在夸余鹤的成绩,下一秒就可能以为菜太咸、粥太烫而掀翻桌子,在饭菜碗碟噼里啪啦落了满地后,那双大手就会招呼到余鹤身上,余世泉很聪明,他打人从来不打脸, 以免被外人发现端倪。
余家没有像傅云峥私邸这样占地广阔的庄园,余家的别墅在寸土寸金的奉城市中心, 别墅间的楼间距算不得特别远。
所以余鹤是不能跑、不能哭的。
否则会被打的更惨。
很长一段时间,余鹤认为是自己不够努力、不够有用, 所以父亲才会教训自己, 因为每次期末考试或者参加竞赛前, 余世泉是不会打他的, 余世泉需要余鹤的好成绩作为谈资。
余鹤拼尽全力学习,考了全班第一, 可接下来还有全校第一,考了全校第一还有全区第一、全市第一、全国第一, 这世界上的第一太多了,余鹤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余世泉的要求。
后来余鹤长大了,参加酒会时发现原来不是他不够优秀,而是有些中年男人天生擅长抬杠,你才说了你家孩子会弹琴,他就一定能找出谁家谁家孩子钢琴十级的例子出来,非要把你比下去。
在上初中前,余鹤从没想过反抗,毕竟谁家小孩没挨过呢?
直到有一天,余鹤发现余世泉打张婉。
那时候没人知道余鹤不是余世泉和张婉的孩子,余鹤是真的把张婉当成亲生母亲,看到母亲被父亲殴打,余鹤举起椅子砸在了余世泉的后背上。
余鹤害怕极了,但余鹤从小就长得高,十三岁时已经一米七六,比余世泉矮不了多少,他鼓足勇气举起水果刀对着余世泉,颤抖着说:“再敢打我妈,我就杀了你。”
他就像一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小兽,第一次正面对抗曾经高不可攀的父权。
余鹤以为余世泉会冲过来揍他,可是没有,而且从那天开始,余世泉几乎不再打余鹤了。
余世泉的情绪依旧极不稳定,电视遥控器按了没有换台会发火,换台后新闻中不讲他想听的消息也会发火。
菜太咸会发火,菜太淡也会发火。
余鹤吃着吃着饭,饭桌还是会忽然被余世泉掀翻,只是掀翻饭桌的那只手再也没落在余鹤的身上过,余世泉就算再生气,最多也只是敢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向余鹤。
余世泉是真的很怕死,自从余鹤亮刀以后,他不敢再动张婉,晚上睡觉都和张婉分房锁上门。
张婉抱着余鹤说:“小鹤长大了,能保护妈妈了。”
十三岁的余鹤清楚了解他的父亲,因此心生恐惧,忌惮害怕余世泉的报复,但他又必须装作淡定强大的样子,余世泉时时刻刻在审视余鹤身上的弱点,一旦余鹤的胆怯被发现,一定会比之前还惨。
要保护自己、保护妈妈。
余鹤就像一只爪牙还不够尖利的幼兽,强行打起装作无畏强大,余鹤为此焦虑、失眠、成绩一落千丈,然而好在他的演技还算精湛,余世泉以为余鹤进入了叛逆期,青春期的少年敏感、易怒、情绪多变、热血上头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还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全世界都知道叛逆期的少年又多令人头大,余世泉不敢随便找余鹤的麻烦。
在余家的时候,余鹤时刻警惕戒备,然而来到云苏后,傅云峥用很短的时间为余鹤建立了安全感,躺在傅云峥身边,余鹤能非常、非常、非常安稳地入睡。
这是一种没办法过多形容的松弛感,如果非要细说的话,那在某个刹那,余鹤倏忽恍然大悟:
哦,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着——
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心身边的人忽然发怒、不用时刻堤防着保护自己。
余鹤伸出双臂把傅云峥圈进怀里,小动物一样用脸轻轻蹭着傅云峥后肩的睡衣。
人们常用喜怒无常四个字形容傅云峥,但余鹤没觉得傅云峥喜怒无常啊,傅云峥的情绪管理比正常人强多了好吧。
如果有人让傅云峥生气,一定是那个人的错。
身后窸窸窣窣的,傅云峥很快就醒过来,昨夜睡的晚,临睡余鹤又拉着他加班,过度放纵的后果很明显,满身倦意还未完全散去。
傅云峥睁了一下眼又很快合上,声音有点哑、有点慵懒:“小鹤,别闹,再睡一会儿。”
余鹤嗯了一声,结实的手臂紧紧箍在傅云峥腰间,傅云峥抬手拍了拍余鹤的小臂,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像是安慰刚从噩梦中醒来的爱人,也像是哄着苏醒太早的小孩再睡一会儿。
“傅先生......”余鹤轻轻叫了一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种特别奇怪又无比矫情的感觉,明明傅云峥就在怀里,但余鹤还是想他。
余鹤有些臊,又实在想念,便用气声告诉傅云峥:“我好想你。”
“我在呢小鹤。”傅云峥的头一点点沉下去,睡意侵袭了傅云峥的感官,他模模糊糊地回应:“我在呢。”
两人相拥而眠,这场回笼觉一直睡到中午。
到了午饭时间,侍从左右等不到傅云峥和余鹤下楼,又谁都不敢冒然上二楼——余鹤少爷刚来的时候,他们当时的领班黎静把正在睡觉的余鹤少爷叫了起来,从那以后,傅先生就不许任何侍从随意上楼。
傅先生是很爱干净的,家里的摆件上下午要分别两次,在余少爷住进来之前,在隐秘的角落都是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的。
余少爷来了以后,帮佣们的工作量大大减少,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余鹤大多时候都在自己房间呆着。
只要余鹤在二楼,二楼的卫生就不用做。
余鹤少爷每天睡觉的时间没准,傅先生不许他们上去吵余鹤少爷,要等余鹤少爷下楼吃饭,他们才能赶紧上去快速整理二楼所有房间。
“如果余鹤少爷一直不下楼呢?”黎静领班问。
傅先生淡淡回答:“那就不打扫。”
帮佣们听说,黎静领班就是因为没遵守这条规定被退回物业公司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敢上楼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打电话把去公司拢账的章杉管家叫了回来。
章杉一路火急火燎,生怕出了什么事,进屋鞋都没换就冲上了二楼,敲了半天门,就在章杉准备破门而入时,余鹤揉着眼睛打开了门。
“怎么了?章伯。”余鹤无辜地问。
章杉深吸一口气,压着满心的焦急问:“傅先生呢?”
余鹤打了个哈欠:“没起呢。”
章杉:“???”
怎么可能?傅云峥为人极为自律,在双腿受伤前每天早上都要慢跑5-10公里,后来受了伤也是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坐在餐桌边听财经新闻播报。
现在都......都中午十二点半了,怎么会还没起?
章杉顾不得许多,抬手就要推开余鹤闯进卧室里。
余鹤一拧眉,挡在章杉面前:“章伯?”
傅云峥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章叔,你先下楼,我们一会儿就下去。”
听见傅云峥的声音后,章杉略松了一口气,连忙询问:“傅先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傅云峥回道:“不用,就是起晚了。”
章杉满脸疑惑:起晚了?
余鹤合上房门,关门前瞧见章杉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皮鞋,忍俊不禁,走进卧室。
傅云峥半坐在床上,胸前睡衣的领口蹭开了两颗他也没注意。
过长的睡眠容易让人陷入种松软的疲惫,简单来说就三个字:懒得动。
这可难得一见。
余鹤每天早上起来赖床的时候,都会看见傅云峥跟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睁开眼就满目清明,利索地起床、换衣服,坐在轮椅上洗漱、刮胡子,然后回到床头,选一只腕表戴上,整整齐齐地从房间离开。
每次洗漱完,傅云峥身上都会带着股特别清爽的味道,余鹤窝在被子里,趁傅云峥选腕表的时候用手不断扒拉傅云峥。
傅云峥有时会停下戴表的动作,俯下身等余鹤亲他一下,有时会对余鹤的撒娇视而不见。
如果余鹤一扒拉傅云峥,他就去理余鹤,那他一天到晚也不用干别的了,余鹤对于肢体接触有着超乎傅云峥想象的执着。
傅云峥咨询过相关青少年心理专家,心理专家说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在家庭中得不到关注、不被重视的少年在长大后会以此吸引伴侣的注意力。
心理专家说:“尤其他小时候还遭遇过家庭暴力,他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安全’,其实说到底是对你情绪的试探,肢体接触能够帮助他确认你的情绪,严重的会呈现病态,但你形容的情况还好,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太过于配合他的试探,因为这种试探不是健康的......要持续建立他的信任感,才能帮助他从少时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
傅云峥一直在尽力克制自己不去主动触碰余鹤,除去心理医生所说的因素,他自己本身也不想给余鹤营造出一种......时时刻刻会被骚扰的感觉。
他和余鹤之间存在钱色交易,这让傅云峥更加克己节欲,他总觉得在这种关系之下,对余鹤的触碰、拥抱、亲吻都很容易沾染上亵玩的意味。
就好像一对情侣在街上拥抱,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若要知道其中一个是被另一个人包养的,那大家的眼神就会变得很奇怪。
傅云峥极力维持着一条只有他能看得见的界限,除了不主动进行肢体接触外还包括不随便进余鹤的房间、不过问余鹤的私事、不检查余鹤的手机。
就像在养一只真正的仙鹤,养一只来去自由的鸟。
小仙鹤刚领回家,是不能摸的,刚开始都会躲到角落里,这时候强行拽出来,只会让他害怕应激,要等他感到安全,自己走出来。
这种克制给傅云峥带来的回报足够惊喜,小仙鹤很快就觉得这座宅子很适合生存,很轻易地答应了停留一年、两年、三年。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对傅云峥而言已经很长了。
好在余鹤足够年轻,三年后也不过22岁,什么都来得及,到时候送余鹤出过留学,过个四五年再回国,没人会再谈这段不堪的往事,人们的记忆都是很短的。
他不够高尚,没办法完全克制自己的欲望,还是把余鹤拽进了这万丈红尘,但他也不能太过自私,总是要放手还余鹤一个鹏程万里。
傅云峥内心欢喜又怅惘,一觉醒来没什么精神,全身酸软懒得动,就坐在床上放空思绪,游神妄想。
余鹤坐在傅云峥身边,伸手摸了下傅云峥的额头,触手温凉。
余鹤说:“没发烧,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把你弄病了。”
傅云峥转动瞳仁,目光温和:“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余鹤倏忽记起他和傅云峥的第一次。
天啊,他居然后知后觉,隔了将近四个月才知道那不仅是自己第一次,也是傅云峥的第一次!
难怪傅云峥第二天晚上就发烧了。
可惜余鹤当时并不知道,傅云峥语气冷淡的让他离开,他就离开了。
自责紧紧包裹住余鹤的心、把傅云峥自己留在房间里这件事就像毒蛇,一早盘踞在余鹤心头,今日终于露出獠牙张口咬下去。
“我真是个混蛋。”余鹤说。
傅云峥不知道余鹤想到了他们第一晚的事情,完全不了解余鹤的心路历程,以为余鹤再说要和他做‘床伴’的事。
那晚傅云峥独自回到房间后,思考良久,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余鹤,余鹤口中的床伴可能......和正常人理解的不一样。
毕竟,余鹤对于很多事情的理解都是和常人不同的。
这是一只小笨鹤。
一个聪明人,是不该和小笨鹤生气的。
傅云峥侧过头,略显迷茫地看向余鹤:“没关系,我只是担心别人因为你和我的关系轻慢你,如果你......觉得床伴这个称呼更好听,你可以对外宣称我是你的床伴。”
余鹤心漏跳一拍,忽然站起身,蹲在傅云峥对面,他握着傅云峥的手:“傅云峥,我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发誓这和情欲无关,也绝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粗劣,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上不上床都开心,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再也不跟你上床......”
傅云峥抬指按住了余鹤的唇,很快又意识到越界,连忙把手收回来,拇指轻轻搓着食指关节,可余鹤嘴唇温软的触感停在指节上,怎么揉都揉不掉。
傅云峥轻咳一声:“一年两千万,你还不和我上床,小鹤,你不去做生意真是屈才了。”
余鹤哭笑不得:“我真不是为了你的钱,我本来也没想要钱......”
“拿着吧。”傅云峥说:“你不会总愿意我跟我在一起,但钱总是有用的。”
余鹤无奈,以为傅云峥还是更愿意维持简单的包养关系。
算了,那还是按肖恩说的,绕到恩情上去吧,不然太不堪了。要让傅云峥以为自己是为了钱才这样说,还不如感恩的心呢,至少干净。
余鹤的对傅云峥的心思也许没那样清白,但也是一片澄明笃挚,如果连傅云峥都以为他为钱,那可真是糟蹋了。
见傅云峥久久没有回答,余鹤在心里叹了口气。
正午日光明亮耀眼,细微的灰尘无处遁形。
在良久的沉默中,余鹤听见自己说:“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你。”
心钟撞响,铛的一声。
拨乱反正,一切回到原点。
这样也好。
傅云峥呼吸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一如既往地平静淡然,心里也说不准是轻松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感情上虽然鸡同鸭讲,余鹤的直播事业发展倒是很顺利。
他的直播截图被粉丝发到个人社交平台,浏览量上千万,点赞一百多万,余鹤在豆芽平台上的粉丝瞬间从三位数变成五位数。
豆芽直播是个新平合,靠着签了几个电竞选手做台柱引流,主打网游手游,健身分频原本就是冷频道,十几万粉丝在电竞分频可能不值一提,在健身频道却算得上有点名气了。曾经有个富婆一晚上在余鹤直播间刷了两三万的礼物。
余鹤直播间火了以后,直播平台给余鹤分了个房管,编号JS17,房管让余鹤叫他七哥。
有七哥管理后,余鹤的直播间正规了许多,七哥很有人脉,经常给余鹤约一些大主播连麦引流。
余鹤的直播间很快就上了分频的推荐位,一场15分钟的直播PK,粉丝打赏的礼物少也有几百,多的时候几千、几万都有过。
短短半个月,余鹤直播账户中的成就点就已经达到六位数,当这些礼物源源不断的涌来时,赚的钱就成了一个数字。
刚直播的时候,收到一块钱的礼物余鹤都很开心,每天刷好几次后台看数据,到现在,那些数据摆在哪儿,只有七哥跟余鹤念叨月初该提现了,余鹤才会点开。
余鹤把整数转存到一张专门的卡里,等着攒够了还给余世泉,又从傅云峥给他的黑卡中转出同样数额捐献给山区的留守儿童。
这天下午,余鹤随机连麦,匹配到一个荌彤有氧健身的女主播。
【荌彤有氧健身向您发起了pk挑战】
在余鹤点击接受的同时,屏幕左下角七哥的私信探出来。
【七哥私信:别点。】
余鹤:“......”
女主播的画面已经出现在余鹤的屏幕上,是个短头发的女生,很瘦很高。
女主播看到余鹤时,不屑地笑了一下,说:“又是一个奶油小帅哥,你彤姐必须罚哭他。”
余鹤:“???”
【七哥私信:这大姐走女王御姐路线,算是健身区的一姐,有大哥有公司,上票上得猛,很少输,她罚人可狠了,别人不擅长什么她罚什么。】
【余鹤:我没有不擅长的。】
【七哥私信:你倒立会吐,全健身频道都知道有个帅哥倒立会吐,还嘴硬说自己怀孕了。】
七哥把截图发给余鹤。
【余鹤:......】
上次他和一个博主pk,三局下来45分钟,余鹤倒立了有30分钟,打完那一场余鹤就要下播,粉丝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余鹤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满嘴跑火车说自己怀孕了。
因为说自己会怀孕,余鹤火出平台,那段视频被截下来搬到好几个平台。
视频里,眉眼俊美的少年没精打采地趴在镜头前,因长时间倒立,眼尾泛红充血,眼睛里都是血丝,说话也带着点闷闷鼻音:“我没有不舒服......”
少年坐起来端起水杯,结果忽然捂着脸上的口罩干呕了几下,接着转过电竞椅背对镜头喝了口水。
电竞椅转回来,弹幕都在关心少年是不是因为倒立时间太长眩晕,还有建议他去医院的,骂对面主播没人性的,少年撑着头阖上眼回应弹幕:“和倒立没关系,你们别去对面主播直播间带节奏,我恶心是因为......因为怀孕了。”
就这一段几十秒的视频,余鹤涨了将近五万粉丝。
好多网友从别的平台摸过来,留言说自己是主播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一点进去,全是女号。
这天天上网都是什么人啊。
对面的主播荌彤也被弹幕科普了余鹤不擅长倒立的事情。
荌彤有2034万粉丝,她点进余鹤的头像一看,发现余鹤的粉丝只有16万,连她的零头都不到。
现在是下午,用户不算活跃,那荌彤的直播间也有二万用户观看,余鹤的直播间只有一千多。
又是包赢局。
荌彤看着屏幕上的血条:“小帅哥,咱们就玩倒立吧。”

余鹤迟疑了一下, 问荌彤:“你穿这样......怎么倒立啊?”
和普通主播的运动装、瑜伽服不同,主播荌彤穿的很像运动会啦啦队队员,红白相间的露腰短款上衣搭配短裙。
荌彤很自信地说:“我的血条不会比你短。”
【七哥私信:她也是在健身区走颜值路线, 和你是版面竞争关系,会叫榜上大哥帮她上票,还有经济公司团队投票, 会把你输的很惨的视频剪出来挂首页,这样她竞争推荐位更有优势。即便平台最后把推荐位给了你,她的粉丝也会来冲你,说你是手下败将不配之类的, 这是她惯用伎俩,你快叫你榜上大姐来帮帮忙,至少别被打春天啊。】
【余鹤:宫斗呢?】
【七哥私信: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就玩自己的,你俩是竞争关系,踩着你她就能上去。】
余鹤不置可否,心想既然怎么都是输, 那大不了就是倒立30分钟呗。
荌彤是健身分频头部主播,粉丝很多上票也猛, 一到时间,余鹤下去倒立了。
荌彤的血条一直再涨, 第七分钟时她把余鹤叫了回来。
荌彤:“我三万票了弟弟, 要加罚了。”
余鹤抽了两张纸擦汗:“加什么?”
【弹幕:别理她, 她之前又没说三万票加罚。】
【弹幕:没有临时加的。】
【弹幕:开场不说不就是正常玩吗?】
荌彤也看到了那些弹幕, 她眯了眯眼睛:“心疼你家小帅哥去上票啊,用嘴说有什么用?我就是要加, 他敢不接吗?有本事拿票打回来啊。”
余鹤想健身博主萌叔说跟他过,有的人会开局不说清, PK开始后自己票少的时候不说话,票多了就临时要加惩罚,这种事很难掰清,作为票少的一方要是总是在前面理论会很掉路人缘。
大多数人会默默吃这个哑巴亏。
余鹤虽然早就知道,但他之前直播连到的主播都很和善,就把这茬忘了。
他懒得和女生掰扯,就说:“可以加,之前没说,现在你就一次性都说完。”
荌彤说:“先撑红牛罐,五万票单手倒立,十万票单手撑红牛。”
弹幕已经骂起来了:
【弹幕:这女的有毛病吧,单手她能倒立吗?】
【弹幕:单手撑红牛倒立,牛顿来了都喊6。】
【弹幕:做个人吧,这大姐是不是没赢过啊。】
荌彤本来就是走黑红路线,看到这样的弹幕立即开怼:“我不是没赢过,我是没输过,我家人们心疼我啊,你心疼你去上票,在我这里说这些没用,你给你家主播刷到十万票,我就给你表演单手撑红牛。”
余鹤安慰道:“没事,我能做。”
他拿出两个红牛罐,双手撑在上面翻到了墙上。
倒立时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压在手掌,时间长了手腕都会酸,手掌下面压着红牛罐,受力点只有那罐口一圈,非常疼。
罐口和掌心的骨头硌在一起,几乎嵌进肉里。
余鹤才倒立几秒,心里就骂了句脏话。
操,被阴了。
撑着红牛罐根本没法倒立啊,这不科学。
余鹤的手掌胳膊都在颤,这一颤红牛罐抖个不停。
荌彤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手别抖啊,掉了时长不算哦。”
弹幕都在质问凭什么不算。
荌彤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我说不算不算,谁让我票多呢?”
余鹤的粉丝看不得余鹤受苦,纷纷给余鹤刷礼物,几秒钟后,余鹤的血条盖过了荌彤。
余鹤面朝着墙,看不到屏幕。
一般这种时候,对面主播都会主动叫做惩罚的回来,但荌彤就跟没看到似的,继续在直播间耀武扬威。
弹幕疯狂刷要余鹤回来,余鹤是真看不到,荌彤是装看不到。
她想趁余鹤没发现的时候叫大哥大姐把票打回来。
荌彤说:“咱们家散票不要停啊,不要让大哥大姐一个人上票。”
荌彤:“做不了倒立打什么PK啊,丢人。”
荌彤:“他再倒立一会儿不会又吐吧?对面主播你难受吗?”
余鹤本来就头晕,那个女主播还一直说话,余鹤是真恶心了,眼前一花就从墙上摔了下来。
这一下摔的很实,手底下的红牛罐打着滚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要不是余鹤临时用胳膊撑了一下,估计脖子都能卡折了。
余鹤倒在地上,缓了片刻,手心上红牛罐硌出来的两个圈陷在肉里,先是发白,直到血液流通过去才涨红起来。
“别装死啊。”女主播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快起来,管管你家粉丝,刚才有延迟我没看见你血条高,他们就跑过来骂我,什么素质啊。”
钱难赚啊。
余鹤翻了个身坐起来,看到傅云峥的轮椅停在门口。
余鹤的脸上煞白,嘴唇却红的要滴血似的,抬起眸子看向傅云峥刹那,带着种惊心动魄的美。
傅云峥是听到余鹤摔倒的动静后过来的,他知道余鹤在直播,没有贸然进房间,低声问:“没事吧。”
余鹤摇了摇头:“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傅云峥说:“你脸色不太好看。”
余鹤撑着门框:“真没事,一会儿去书房找你。”
傅云峥点点头,在门口看余鹤回到屏幕前才转动轮椅回了书房。
余鹤回到屏幕前,弹幕快得余鹤几乎看不到,还是看到七哥发的私信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面的女主播还在狡辩。
余鹤说:“现在我血条高了,你能看见了吗?”
荌彤梗了一下:“等一会儿,我这卡了。”
规则是‘前2后3’,意思是前面两分钟,后面三分钟不用做惩罚,现在距离惩罚结束还有不到一分钟,所有人都看出来她想把做惩罚的最后一分钟拖延过去。
“看到了,看到了。”荌彤慢吞吞站起身,左右拽了拽自己的裙子:“我去换条裤子。”
余鹤:“......”
余鹤能说什么,不让她换裤子吗?
等荌彤换好裤子回来,惩罚时间已经结束了。
【弹幕:这大姐做惩罚一直很水。】
【弹幕:一点都不做吗,就这么欺负新主播?】
【弹幕:服了,就这还健身区一姐呢,真尼玛恶心。】
弹幕一时间非常难看,余鹤安抚着直播间的观众:“算了算了,感谢各位小老板替我上票,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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