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城门外,晁错没跑出两步就见一身黑底红边、宽袖长衫的胡裴坐在自己的马上,慢慢悠悠地走在道上。
“吁……”晁错猛拉马头,绕他和马转一圈,大笑道:“胡裴,你不会控制不住我的黑电吧?”
胡裴侧眸瞧向他坐下的马,马鞍侧边上刻得是晁府的印记,应该是司士晁纲大人的马。真是一个孝顺儿子。
胡裴坐下的马打个响鼻。
黑电:“噜噜……”这傻主人又来了,天天给我拿野猪毛刷澡,我的皮都被蹭秃噜。
胡裴压住差点溢出唇口的笑意,朝晁错道:“在城里跑马那是害人。在城外还可以试试跑起来,不如咱们来比比,谁先到翠竹林,如何?”
“好啊。”晁错自骑上自家爹的马以来那颗火热躁动的心在遇上胡裴后渐渐地安宁下去。
“这输的人一口干如何?”
胡裴早瞧见他手里的两坛酒,无可无不可。
他拍了拍坐下名叫黑电的马,口唇喃喃,无声道:“你跑过你傻主人坐下的马,我就让他给你换上家猪毛做的鬃刷。”
黑电:“噜噜……”好啊好啊,老主人的马哪里能跑过我。
“开始……”胡裴话还没说完,坐下的马就发疯似的狂飙起来。
晁错哪里晓得胡裴这人还和马做交易,一瞧黑电这架势好似当初训马那会,急忙喊道:“胡裴,当心啊,驾……”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穿过比较偏荒的东城郊外,扬起一路黄泥沙尘。
胡裴低伏在马背上,感受风驰电掣的快意,常年来心里郁结得那股气劲儿,随速度和风刮都被摆荡开去。
晁错落后他一个马身,见胡裴状态良好,黑电虽然快,但没有发疯,紧张的心就落稳,余下得是怎么超过胡裴和黑电。
金都地势三面环山,一面丘岭平原。
南面面向偌大的辽阔平面、小丘山地。有卧龙山,因十贤庄出名;有以泉水甜口出名的千秋山;还有被皇家征用得最高那座藏龙山;再有以城池两侧山上流下的水作为护城河。
金都北面倚山崖险峻,有一条蜿蜒路穿过夹凹,直达北方以北延为首的三道府。
西郊有天险山道,直通秦连长墙,沿路几大道府镇守各地。
至于东郊这边,翠竹遍地的山野丘岭。沿道有两路,一条沿地势往上通向百里翠竹林,一条沿山脚越走越宽,直向东都等地道府,再往前狭长险峻的海岸线。
胡裴打马,沿竹林路上山道,直往山巅狂奔而去。
他这股疯劲委实有点震惊到后面的晁错。
晁错有点悟明白了,疯得不是黑电,是那个平日不是人背就是坐马车的胡裴女娘啊。
“喂,胡裴……”灌了满口的风,晁错咳了声,继续喊,“你发什么疯,停下来。百里翠竹往上是断崖,旁边才是山岚叠翠。”
胡裴吁得一声,拉起马头,黑电被催停,扬起前蹄,马身几近垂至。
它再落地后,带胡裴转了好几圈,看向一旁看傻眼、拉停老马的主人,哼哧出大口热乎乎的鼻息。
黑电:“噜噜……”我赢了,你记得帮我换刷子毛。
胡裴跳下黑电,拍了拍马脖子,摸到一手汗渍,顿时那爽快的好心情没了。
晁错走上来,放下一酒坛,拿了另一坛,拍开封泥,喊道:“过来,给你洗洗。我这可是塞北宝马,就是他流的汗都是宝贝。”
胡裴本伸在酒坛口下的手一举,直接往叽歪的晁错脸上擦去。
晁错一愣,被擦个正着。
他不仅没怒还呆了呆,眼见胡裴又笑了,一把向胡裴抓去。
胡裴后昂,错步间,避开他的手。
晁错嘿了声,“能得你胡裴,我今日个得逮住你,让你认清楚,咱俩谁才是那个老大。”
胡裴轻睨过去,润泽的眸光好似蕴着说不清的情。他的心里挣扎一瞬,脚尖一转,就往后跑去。
晁错见他真跑起来,咧开嘴角。
一双腿更是不听话的直追上去。
“胡裴,你给我站住。”
“哈,你说站住就站住,我胡裴岂会听你的话。”胡裴弯身避开他捉来的手,旋步绕过晁错五大三粗的身体,“便是你这身手,未必入我眼。”
晁错被激将,使了真功夫,翻身后昂就抓住欲耍诈的胡裴,一把抓在他的两肩,使力下,胡裴整个人被他倒提起来。
晁错的力量强大如斯。
胡裴头朝下,双肩被抓得生疼,但是咬住嘴角没喊出声,袍摆下掉,露出的丝裤也滑下来。
同时,袍摆盖住晁错慌乱的眼神。
闻着胡裴衣袍上的清新淡雅地味儿,红了脸的晁错立时把胡裴扔向前方。
半道上,他意识到这个动作会令胡裴受伤,身体比脑子快,转脚跟,垫在胡裴下面。
“啊……”
“噗……”
两人叠砸在一起,胡裴龇牙揉着被松开的肩头,凝目瞪向晁错。
晁错虽然背痛,但是目光一瞬不眨地瞧在胡裴美妙的脸上。
他就是一个俗人,就喜欢胡裴这张脸,这通身的气度雅韵。
少年时,不识美人,觉得隔壁趣马家的田依小姐就能美到人心里去。
但是,有一种美人,见之则令人心生喜。
现在,他的心就为这个人狂跳不止,从胡裴的脸、气度,到如今更明白自己还喜欢上胡裴那一身清雅自然的味道。
少年人在不期然地冲动作祟下,欲念起头,压都压不住。
躺在他身上的胡裴瞬间发现某处不对劲,张大不可思议的眼神瞪向面色绯红的晁错。
胡裴直接爬起来,就想骂一句,反被晁错猛地一转压在地上,而晁错那如铁杵的欲念直抵小腹。
“晁错你……”
“胡裴我……”
两人四目相对,胡裴的眼里已经蕴上怒火。
晁错的目光灼热,但心里猛地一凉,四足用力,从他身上爬了下去。
晁错暗吸口竹林的木气,背过身去大口喘息,试图压下少年人独有的难堪。
胡裴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这个背对的傻大个。
他伸出拍晁错肩膀的手,转道又收回去,拍打掉自己袍摆上的枯叶,喃喃道:“晁错,看你那点出息。
还有,你记住了,我是男子,不是青魁楼的倌。”
其实,晁错也很震惊,震惊地看向自己摊开的微颤五指。
他发现一个事实。
这五年来,他没有一日不想胡裴那张脸,起初是要比过他,胜过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娘娘腔的念头作祟而想他。
随胡裴的容貌、气度日日入梦,胡裴的模样已经融进晁错的脑海,甚至于模糊了性别。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转头就对自己说,“一定要赢过胡裴,超过他……”
现在,鼻尖好似还能闻到胡裴身上的那股清爽味儿,以及脑海里是袍角砸下来得那刻,修长笔直白皙如玉的长腿……晁错捂住心口,脑子里一刻都停不下那舜华之间的美妙画面。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好似中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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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欢晁错~~~~有青少年的稚嫩和朝气。相较来说,胡裴虽然没有前世的记忆,但从九幽爬出来的记忆还在,属实是人慧心苦,更少了青涩年华的冲动。
所以,穿越这种事弊利两端,拥有穿越前的技能,却掩盖不了一地鸡毛的记忆。
人应该活在当下,重在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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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裴见晁错还背对着自己,眼里闪过嫌弃,还在晁错那大身板的后臀上撩了一圈。
他直接向酒坛子走去,倒出酒水洗手,又举起酒坛,咕噜噜灌了满口,灌完了又猛得呛起来。咳得昏天黑地,眼泪都出来了。
晁错看着他那模样心下一惊,但也没上去劝,心里在爬着:“太近了,会不会被讨厌?”大半的注意力还在身下那处根本不听使唤,没退去热力的地方。
等胡裴缓过劲,再次喝口,含上酒,显见是适应了些。
他瞥向直视而来的晁错。
胡裴咽下去后,凉凉道:“你输了,那边的酒,你要一口干。”
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液,举起手里的酒坛,示意他去拿。
晁错咽口吐沫,刚刚胡裴喝酒时,酒液顺微凸的喉骨下滑,润进衣衫深处。
他将将压下去的冲动又要再抬头,甚至不自觉地舔了唇齿,心里更有种去替他舔干净的荒唐想法。
胡裴大眼扫过晁错那私密地方,哼哧了声,不阴不阳地笑道:“晁错,你把青花楼说得那么顺溜,瞧你这点出息,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晁错弯身拿酒坛的身体彻底僵住。
他咬碎后牙槽,胡裴这家伙还是这么讨人厌。
一手揭去封泥,猛地举起酒坛,从上往下怼脸就灌。
大口咕噜噜喝着,一半直接弄湿了官袍。外冷内热下,也能浇个激灵,把那少年人的难堪地方给压下去。
胡裴又看了他两眼,寻了棵笔挺粗壮的翠竹直接靠坐在地。
他也举起酒坛慢慢地灌着,昂头看向竹枝叶缝里的浮云蓝天。
离开了繁忙的四辅寮,脱离了金宫那座算计、不堪又无常的宫殿,心里唯有得是什么?
同晁错跑一圈马,寻个一时痛快,举坛畅饮间埋葬心里那片弥漫浓烟的荒芜天地。
他看向还在猛灌的晁错,撇眸轻嗤了声,“够了,过来坐。”
晁错闻言放下酒坛,大喘了口气。
但他不敢坐过去,喝酒得这会那欲念下去后,又被心里的遐想鼓荡,在酒气刺烫下激得更强。
他夹着腿,走到距离胡裴稍远的竹子下,侧对胡裴坐在地上,面向胡裴的那只腿高抬,挡住了自己那里高耸的风景。
胡裴瞧他这假模假样儿,直接不再压住唇口,笑出声:“哈哈哈……晁错,你让我想起当年你在仙云楼下经过的场景。白胖如鸡崽,唯有一条白缎裤包臀,跨坐在小马驹上,哈哈哈……那会我瞧见你那地方,也是耸得厉害,哈哈……”
晁错张了几次口想吼回去,却尴尬羞恼得只想埋进酒坛里去。
他气恼之下,又怼脸灌着余下的酒。
但是,一次是勇,第二次就不是那么回事,喝了口后,他又气恼地喊道,“胡裴,你长成这模样,天下男女,有几个见到你会不心动?他轩辕月没这心思,还是轩辕端没这心思?”
胡裴唇角的笑意没有扯平,依旧不紧不慢地喝了口。
他还颇为赞同地说道:“是啊,食色性也。饱暖思淫/欲。圣人都说过了。不过,晁错,你不一样。你从厌恶我,到如今……不过是因为该年纪不可控的冲动,待经历得多了,娶了你惦念不忘的田依小姐,自然多了动心忍性的能力。”
晁错被他一番话说得平静下去。然则,心里又在暗恼胡裴这跟晁纲似的说话语气。
偏偏胡裴就是有一种能力,可以带你以平常心看人看事,这种男人的尴尬事也能被他三言二语说为正常现象。
晁错没再反驳,但心里越来越清楚明白,就跟明镜一样。
他看同为男子的胡裴,这心和着这眼光都不一样了。
从当年学衙里走出得满含书卷气韵得一笑,到当街拦马的洒脱激励,再至长亭送别那回首一眸一笑,早已刻进晁错的脑海。
胡裴,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里忘记那墙头眺见的女子面容,取而代之是你得一言一行,一举手一抬足,气度雅韵,独绝在世的风姿灼我心魂。
晁错英俊的脸泛起薄红,仰头后,直接把这坛国子郎灌完入肚。
当然,以他的喝法,一半酒液都在衣衫上。
胡裴也慢慢地喝着,甚少有浪费,先头倒掉一小半,余下得也足以把他灌醉。
晁错在外游历数年,喝酒是常事,算不得千杯不醉,但这半坛量的黄汤入肚,恰是微醺,是他最舒服的时候。
借这股微醺的劲儿,晁错走到胡裴的身侧,一屁股坐下去,与他抢了那根被他倚靠的竹子。
“胡裴,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子?”
晁错一把夺过胡裴的酒坛,摇了摇,空了。
这家伙喝得斯文,却也是大口在喝。
胡裴被抢了竹子,就靠在晁错的肩头,以两人的身高正好压在晁错的肩膀上。
少年人的肩本没有成人的宽厚,但晁错这种异人,他的肩头也是极为宽厚。
胡裴半闭微睁,眯眸间耳听晁错念念叨叨地追问是喜欢如水温柔的女子,还是温暖贤淑那类……他似看到翠竹枯叶上浮来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鼻头粉红,目如红珠,宽长蓬松的狐尾在后面摇曳,“飞白?”
晁错耳听两字侧眸瞧去,却不知为何一下子酒劲上头,睡了过去。
胡裴本顺着他的姿势倒下去,却又靠在无形的力量屏障上。
他一个激灵醒过神,定睛看去,还真是被雷冥尊魂识占据的狐狸。
“你怎么来了?”
雷冥尊的目光凝在呼呼大睡的晁错身上,再及胡裴嫣红的脸颊,压了压莫名而起的烦乱:“你不该和凡人这般亲近,你会改了他的命数。
一旦命数更改,会产生孽劫,反扑在你的身上。
你不是说要活得长吗?
你若改了他的命数,你绝对活不到成年。”
胡裴瞬间清醒许多,直接从地上撑着竹身站起,摇摇晃晃地站直后,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晁错。
他轻叹口气:“你误会了。我和他就是朋友,他今日帮了我的忙,遂而请他……他请我喝了酒。”
胡裴用了魂身自带的灵力,运使晁错趴在他的黑电马背上,而后他拿马缰的绳子给他绕绑一圈,随后朝两匹马道:“老马识途,你们带他回晁府吧,路上颠簸,跑慢点。”
不论是晁纲的马,还是晁错的黑电,都蹬蹬地慢跑起来,向山下走去。
胡裴低头看向脚边的狐狸,弯身抱它入怀,轻抚了几把,玩笑道:“因为你脏了我就不抱你,所以每次出入都做出在地上行走的假样,实则是凌空浮在地面。”
雷冥尊的魂识没有回应,直接占据独属于自己的怀抱。
胡裴抱着他边下山边道:“如果我不招惹旁人,那我能活很久?你也不会抓我回九幽或狐狸的身体里去?”
“你活不了很久。你影响得还有胡云深夫妻、弟弟胡品年,人本该是个姑娘。
还有胡韵珊等胡府一大帮人。”雷冥尊驱使的狐狸眼微眯,见胡裴这走法,天黑都到不了东城门,直接用了缩地成寸的法术。
胡裴落脚再现就是在胡府后院的巷道壁角,他直接走出巷子,如常回了府上。
次日大朝会,六皇子轩辕月如实向狄赓帝请婚旨。
太宰和四辅早已把昨日晁错代转的折子呈递给圣上。
大朝会上相当于走个过场。
娶妻的皇子不能再留在长定宫,便让六皇子出宫开府。
但狄赓帝觉得八皇子轩辕端的年岁也已经到了,直接询问过当朝太傅的意见,听闻太傅之女对八皇子有意,就把太傅之女赐婚给八皇子。
这样两个年岁不小的皇子都离开长定宫,出去开府单过。
大朝会后,胡裴在四辅寮取了狄赓帝批阅后的公文拿去六卿寮所。
他路过司马寮时,正见晁错光上身、露出肌理分明的强壮身体,同寮所里的人比举石锁。
胡裴略站了下,就听司马寮里的小臣们哎哟叫起来。
“啊,右拾遗……我的衣服呢?”
“啊啊,被看光了……袍子袍子……”
“瞧我这满身肉……袍子袍子……遮一下……”
晁错不明所以得看向大家纷乱逃离的脚步,光膀子走至胡裴跟前,一身肌理浮薄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这魅力有点足啊,大家都不想在你面前露出膀子。”
“此时兵转儒者甚多,意味金都兵儒的审美都偏向文士的儒雅清隽。
他们才会有如此行为,不过,”胡裴忍不住戳了戳他鼓起得大块胸膛肌理,见着晁错往后避,昂眸道,“金都乃是朝政的中心。若全是儒士,他日摩尔人再来进犯我大周,又有谁能抗下这责任。兵儒兵儒,二者缺一不可。”
晁错擦把被他戳过的地方,想起昨日的尴尬,撇开头去:“你要进来坐坐吗?”
“不必了。我怕他们越发自惭形秽。”胡裴呵了声,径直向太宰寮去。
晁错看他如竹般的挺俊背影离去,深吸口气又喜不自禁地呼出来。
胡裴他喜欢我的身体,他喜欢……哈哈哈……
旁边的小臣们见胡裴走掉,跑来看晁错自惭形秽的模样,却发现他不紧没有羞惭还特别地高兴。
其中一个小臣好奇道:“晁小臣,你不觉得自己太壮了,跟他们这些文人的儒秀比太差了吗?”
晁错哼了声:“壮才好,不仅壮实好,还得有力。难道他们这群儒子能举起石锁?”
有个小臣嘿嘿笑道:“你们把这石锁看成家里的妻子,举起来时,是不是特带劲啊?”
“哈哈哈……”一群小臣闻声大笑。
晁错闻言,瞬间想到这石锁可以是胡裴。
他又来劲了,“走走,大家再比过。”
推搡众小臣进寮所,晁错自己回首无人的宫道。
昨日得尴尬慌乱好似在胡裴得一笑一戳间消弭于无。
这便是胡裴的洒脱魅力。
狄赓三十六年如愿而来。
年初上元过后,胡府第一件事就是依胡韵珊的意愿把她嫁给开府的六皇子轩辕月。
同时狄赓帝颁布诏令,举行五皇子轩辕海的太子敕封典礼。
轩辕端娶妻过府没几日,太子典礼就如众所期而来。
胡云深为这太子典礼已经筹备第三遍,若是这次不成,他都要呕口血告老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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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崩文了,不想一对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把胡裴给晁错………………凹凸………………可以的嘛,胡裴是灵魂附体肉身,把狐狸之躯给雷冥尊好了………………啊啊啊………………我的一对一,柏拉图灵魂至上怎么办?我在21W字崩情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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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轩辕海怎么都预料不到,准备充分的太子典礼,再次毁了,而且杀兄矛头直指向他。
四皇子轩辕夏一身凌乱地死在太子天机宫主殿的床榻上,被早上伺候的宫侍一声惊呼破坏了这日的太子典礼。
不过入驻天机宫才一日,轩辕海踌躇满志得等待今日的太子敕封典礼,还没上朝就背上弑兄之名。
他为防止轩辕玄搞事,请大批的武林人士保护自己,却还是没有防住奸人的计策。甚至无法想到是谁越过天机宫的虎贲军和武林人士的双重防御,把轩辕夏的尸身运到他的床榻。
而他担心轩辕玄的反刺杀行为,躲去了天机宫的偏殿入睡,却全然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恶毒的事情。
百官有司从欢天喜地到战战兢兢不过就在半个时辰。
狄赓帝虽不喜四皇子及他的宫女生母,但说到底也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如此形状惨死天机宫,当朝震怒。
同时,帝王九五独尊,立个太子还屡次被拦,当朝听了轩辕海的辩驳后,拉了天机宫宫侍给轩辕海作证。
狄赓帝怒而言道:“朕就是要立五子为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欺人太甚。这次,如常举行典礼。事毕后,由太子擢令三司共同彻查四皇子轩辕夏惨死之事。”
伴随百官说时辰过、不吉利等等阻拦之语都没能挡住狄赓帝当日行封太子典礼的决心。
便是不涉朝政的后宫,轩辕夏生母容御女以死请陛下彻查亲儿之死的真相,都没有阻挡住这次太子封典。
伴随轩辕夏的死去、容御女以头触柱的生死不明,轩辕海如愿在大朝会上接过太子的宝印。
同时,高立在帝王龙座下的他俯视那一杆跪首的兄弟们,冷冷地勾起唇角。
散朝后,太子轩辕海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季雪康、司寇大人、以及四辅之一的大右弼一起彻查轩辕夏之死。
整个外廷士僚们人心惶惶,不知太子的第一把火会从哪里烧出来。
平日同三皇子轩辕玄走得近的官员更是胆战心惊,在国学衙任职,太史手下当小史的轩辕月,以及大司徒手下任职的轩辕端都没了笑色,行路快如风,急急匆匆都不知道做什么。
反倒是七皇子轩辕不羁乐呵呵地走进天机宫,恭喜五哥成功完成封位典礼。
然则,轩辕不羁看似没有任职、整日个晃来荡去,却在先前害二皇子轩辕北至今被困在藏龙山守庙,再及轩辕玄都差点栽他手上。
鉴此,轩辕海不冷不热地接待了他,看似接受了他的投诚。
太子典礼的完成,对于胡云深来讲是桩大事。
胡裴在府上看胡云深如释重负的模样,不自觉笑出了声。
胡云深蹙眉望去,轻拍桌子道:“笑什么。不管如何,这太子典礼总算圆满了,你爹我终于在任上干了件大事。”
胡裴摇头道:“父亲为时过早了,接下来依例几位皇子都要开始逐渐被下放到地方,这才是父亲要做的保密工作。”
胡云深想起这茬,就起身打开书房的暗格。
他示意一脸淡定的胡裴跟上,进了密室。
满室夜珠,加上独特的空间设计,投射了日光。
在胡云深的书房完全看不到这番布局在哪个位置。
胡裴把书房的布局结构在脑海里过了过,恍然过来。
外面是绵延假山后那堵墙的延伸,而室内是父亲书房里书架隔出的空间布局拉伸。
胡云深随手抽出架子上得一枚玉册,抚摸上面的刻字道:“真正的玉碟名册一直在皇宫,但是胡府每一代家主在任春官时期都会备份一张经手的名录留在这里。
皇子下放道府任伯男子爵,公主下嫁道府四司其一。
一开始大家都知道去了哪里,但随人事变迁,渐渐地就没有人追查去向。”
胡裴接过胡云深手里那张,其上是大周第三代帝王轩辕语在位期间余下二子的去向。
“轩辕家的立志之大一直是世人难以企及。”
“是啊。自儒门史书记载的祭师制,到大周国制,是无与伦比的功绩。但历朝情形,一旦国宗的天机宗从皇子里选出掌门人,余下的皇子除太子外,没有重大过错都会被下放地方去。”胡云深把胡裴手里的玉碟放回架子。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天机宗不会从成年的皇子里选人,或许会在九、十乃至未来的皇子里选?毕竟所谓掌门人,都得从小教。”胡裴想到什么,也笑道,“说不定就在你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有人在教授这个未来掌门人的皇子。”
胡云深颔首:“我懂你的意思。为父喊你进来是要问你,大右弼大人有意让你继任他的位置,为父也有意把春官之位传给你,你是何打算?你要考虑清楚,你在右拾遗的位置上已经六年,若是太宰有意把位置传给你,早已把你带在身边教授,等那日龙颜大悦或时机到来就拱你上去,但季雪康眷恋权势,他……”
“父亲,春官之位就先放一放,父亲比季雪康都要年轻几岁,何愁这个。至于大右弼一事,我会同右弼大人去说。至于先生那里……得等轩辕夏一事过……”
胡裴还没说完,就听外头明月侍从在喊:“你们做什么?这是胡老爷的书房重地……”
待两父子从密室出来,外人也已经直接推门而入。
来得是司寇和司马两寮下带领刑衙和虎贲军亲卫联合办案。
晁错就在这一行人后面,用担忧的眼神望向胡裴父子。
胡云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的小司寇大人拱手,状似客气地说:“宗伯胡大人,抱歉。四皇子一案,涉及贵府右拾遗小胡大人,还请小胡大人同我们走一趟司寇衙。”
“这是怎么回事?我儿怎么会和四皇子一案有关?他平日连同四皇子聊天的机会都没有,谈……”
小司寇再次打断道:“抱歉胡大人,这事我也解释不清,奉太子令和三寮之令拿人。小胡大人,请吧。”
胡裴按住急起来的胡云深,朝父亲道:“我去去就回来,父亲不用担心,安抚好母亲。”
胡云深已经看见在院子里张望的季暮云和侍女莲蓬,见胡裴跟这帮人走了,也急忙追上去。
胡裴在胡大夫人焦喊出口前,先是道:“母亲,四辅寮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裴儿……”季暮云岂会相信,脚边是抱住她腿的小儿胡品年,旁边是疾步来安抚的夫君。
胡裴出了胡府,就被请上单独的马车。
马车起步后,晁错就在外面塞了银子进车厢。
他抹把脸,瞪向一脸淡定的胡裴:“有宫侍看到四皇子在日前的天机宫前拦下你,而你绕过他就离开宫廷。随后,四皇子就再没出现在人前。”
胡裴颔首,明白道:“四皇子不是死于昨日的太子典日,应该是死更早?毕竟我在天机宫附近遇见他已经是三日前的事。”
“是。经四皇子宫里的人说,他经常提起你,还说你和八皇子亲近登对。他想撮合你和八皇子。”晁错咬牙说道,一双阔眼瞪在胡裴的脸上,长得好也不一定是好事。
“他是屡次约我在下钥的时候去天机宫旁的卜耀阁聊聊,我都没应,每次都径直走了。”胡裴转眸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八皇子衣衫不整得从卜耀阁出来,被人看见了。”晁错握紧拳,“若连贯起来,分明是八皇子派了四皇子约你去卜耀阁,随后……”
胡裴了然道:“如此说来我是被牵连得了,真正陷入困境得是八皇子轩辕端。”
“是。”晁错瞧他这淡定的模样,也稳下自出宫捉人以来的急躁情绪。
“其实,八皇子从卜耀阁出去,也没人见到卜耀阁里有第二个人吧?”胡裴感受马车的摇晃,轻声道,“轩辕端要见我从来都是亲自拦,不会派人、更不会是四皇子出面。这就是一个局,而这局真正要拿下得还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