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修尾共枕眠—— by作者:富春江南岸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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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朝歌不解地看向她。
“以前,你为了冥尊愿意舍身开门户,救他一命。如今,他肯为你违逆九幽法则,替你圆融命数。你们始终有一个人从来没有放弃,最终走在一起。这种感情真好啊。”绿玉笑起,拍了拍掌道,“其实,有一点挺过分。”
朝歌奇怪地看着她。
绿玉微笑道:“冥尊当初制成的往生池水的解药,所用的黄泉流浆,可是……咿,有死魂来了,戾气好重啊。”
朝歌与她一起站在菩提树后,就见一身银铠的死魂肃冰张脸,手捧木盒,一步一印向黄泉海崖走来。
朝歌诧异地看着来魂,喃喃道:“自我入九幽,人间过去多久?”
“五十年。”绿玉翻了翻手掌,好奇道:“你认识这个杀气这般重的鬼?”
朝歌点头,踏出的脚步又不自觉的停下。
他无法以这样的面目去见晁错。对于晁错,裂魂之术的失败,朝歌的内心总是存了一份愧疚。
晁错一身银铠,身形魁梧壮硕。他漫步来到菩提树下,看向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洒在金黄混红的大海。
他喃喃道:“这一生我都没能打开这个盒子。它又随我来了地下。我心间总觉得它十分重要,却不知道为何重要?
家国天下,我好似没有对不起,但又好似,对不起了一人。”
树后的朝歌满眼泪目。这般的晁错和当年从往生池下执意爬起来的朝歌多像啊,便是因为这个,他不愿意再有人如自己这般伤情,还是因为自己而伤情。
晁错抚了抚檀木盒,深吸口气。他走到崖壁,再次揽了盒子,“既打不开就随它去吧。倘若来生,你真这么重要,可要再来寻我。那时候,兴许就有了答案。”
盒子掉下黄泉海崖,一道妖力击打在锁盒上。
几十张信笺飘飞而出,一块金字令牌直接掉下黄泉海。
晁错看向满天的信笺,探手去抓,一张都没有拿回来。那些信纸飘飘忽忽,随九幽的风直接刮到黄泉海上。
当那个“吾夫阿裴”的字样随余晖映入眼帘时,晁错的眼前好似晃过一张明媚张扬的脸。他猛地就向那信笺扑过去,直往黄泉海掉去。
“不好。黄泉海是忘川源头,落下去后魂体痛……”绿玉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朝歌已经化出狐体流窜而去。“朝……”
朝歌一下落在晁错的身下,变大的他驮着晁错,脚下御灵向黄泉海崖上飞去。
他带着没有抓到信笺的晁错,直奔下崖顶,一路奔过彼岸花。
晁错诧异地看向七条尾巴的妖狐,喃喃道:“你救了我?”
朝歌回眸,红眸看着晁错,裂开狐嘴,“阿……啊……我送你去往生池。”一路掠过无数的红丝花蕊,伴随九幽的风,狂奔而去。
绿玉在菩提树下看着远去的一魂一狐,叹息道:“罢了。那解药的事还是不提了。有时候,有些缘分就是这般奇妙吧。”
晁错坐在高大的狐背上,看向后面远离的黄泉海崖,那个檀木盒里面装得原来都是信笺……上面的字……
朝歌驮着他来到忘川渡口,朝摆渡人道:“我们要渡河。”
摆渡人看了看朝歌,再有他背上气质冷厉肃杀的将军,点头道:“上来吧。”
一狐一魂上船后,忘川河水滚摆,不似刚才平缓,还掀起不少浪头。
朝歌诧异地看向背上的晁错,喃喃道:“将军在人间杀了很多人吗?”
晁错顿了顿,从那信笺上匆匆一眼回过神。他点头道:“杀了很多人。地方道府不满女帝建制,我带人屠了几近一个城池的聚众。后来,百姓送了我几个不雅的称号。”
朝歌垂了垂眸,又听他道。
“三年前,摄政王起兵谋反,我又帮女帝斩了他全府。这一生,我的杀孽不浅,投不了好胎。”晁错自嘲笑笑,又道,“其实,众生平等。你瞧,我入了地府,同一个狐魂交流,还被你救了。可见,活人的世道被分出三六九等,都是‘人’干出来的事。死后到了地府,什么生灵都一样。”
摆渡人赞许道:“将军说得不错。人世苟且,死了,大家都一样。谁都别看不起谁,谁也别惦记谁,过了奈何桥,入了往生池,一切都会重头再来。”
朝歌见晁错同摆渡人拱手,到岸后,他又驮着晁错穿过酆都鬼城。
朝歌问他道:“你可要在这鬼界定居?倘若不想去投胎也行。”
晁错看着形形色色的鬼流,摇了摇头道:“我一生杀戮,但为人为官顺遂,无忧无求。唯一的遗憾就是生前没能打开那个檀木盒子,不过,如今盒子里的东西出来,散落黄泉海,说明与我到底无缘。罢了,谢谢你,狐魂,送我去投胎吧。”
朝歌闻言,一言不发,直接穿过酆都城。过了小道,来到三生石边,他又问道:“你可要再看看生前?”
晁错摇头道:“我一生杀戮,无颜去看。走吧。”
朝歌垂下狐头,踏步上奈何桥,到了望乡台。他又问:“你可要在此悼念什么人?”
晁错理了理衣摆,跳下狐背。他站在台边,朝来路拱手:“世间太平,天下安康。妻子先于我过世,儿女自有前途。无念可悼。走吧。”
朝歌的红眸忍不住湿润了。他再次驮上晁错,下了奈何桥,来到往生池边。
晁错看向明澈的池水,微微笑道:“原来投生就是这般简单。”
朝歌昂狐头看向他,压下心起的酸涩,喃喃道:“你此生最为想念得是壮年时吗?”【所以,在死后,你会以壮年的模样显现。】
晁错看了看自身,豪爽笑道:“是啊。壮年是我人生巅峰,官拜大周太保、大司马、天下兵马大元帅,有妻有儿,高堂健在,好生快活。”
朝歌颔首,一直以来的心结好似在这一刻散去。他裂了裂狐嘴,朝往生池道:“如若你没有遗憾,就跳下往生池。池水会洗去你前尘往事,入六道转生。”
晁错看向周边一众好奇望来的阴司鬼民,朝七尾白狐道:“多谢你了。此生所憾在黄泉崖边已经解决。
至此后,我这一生恩爱情仇尽皆可去。
若是冥界也有酒就好了,醉西楼的国子郎最为酣畅。”
朝歌想起什么,赶紧从随身的玉扣里取出一坛陈年国子郎。他拿狐爪拍了拍酒坛:“这有,你试试。”
晁错稍稍惊讶了下。他想举起酒坛,手随之从中酒坛中穿了过去,才愕然道:“算了,我如今可是鬼啊。”
“不,有办法。”朝歌一时间急了眼,被旁边阴司的提醒下,直接拿爪子拍开坛口,倾斜在地,“祭大周将军晁错。”
晁错的诧异还没起来,【这狐狸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就赶紧接住半空里凭空出现的酒酿。
他昂头接住酒水,大口大口地灌着,间或来句:“好,好,陈年国子郎,好啊,痛快。咕噜咕噜……”
朝歌直到一坛酒倾尽,才敢再抬头。
然而,那道高壮的背影已经潇洒走入往生池,渐至没顶后消失。
雷冥尊听了阴司报备,赶过来时看到得就是朝歌以狐体趴在往生池边舔舐酒坛。
他知道朝歌刚刚送了谁入往生池。此刻,他一言不发得缩小狐体,抱在怀中,而后一步踏出入了雷积山空间。
赶来的绿玉掐腰无奈:“朝歌啊朝歌,你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这下又被关回去,再出来又不知道是多少年了。”
众阴司又有了新的八卦。
“妖主对那人好似不简单啊。”
“你们说冥尊会怎么对妖主?”
“我压一个铜板,妖主再出来,说不定娃都可以生娃了,哈哈……”
“你放开我。”朝歌拍打着雷冥尊,满含伤情的眼里,泪水肆意而流。【明明过分得是自己,受伤得是晁错,就是自责的难过……】
雷冥尊懊恼得压着他,吻着他,让他的嘴再也不得空,说不出伤人的话。
他任由七条狐尾抽打背部,就是不肯放开朝歌。
“朝儿,别离开我。
当年,你在我的面前自戕,以命开道护我,我就知道自己错了。一直以来不该回避对你的绮念,以至于你我阴阳两隔、致死不能相守。
那时,我只想你的魂体躲开天地大劫,送你入往生池轮回。我离开后,不知你会那样执着。
朝儿,我错了。为师因你一句要关我,自困雷积山洞府千年。
千年里,每个日夜轮转,我都待在你的寝殿想你,念你在哪,何时可归。
千年来,玄雷战甲被我日日穿着,从未放下。一生一世一双人,亦是我所求而不敢求啊。
朝儿,为师惶恐、胆惧……”
朝歌泪如雨下,任他施为,却又难过道:“你如今后悔。
那晁错呢,他也为我舍命,为我与父母对抗,沦为天下笑柄亦勇往直前。裂魂之术失败,你知道他有多伤心吗?”
雷冥尊埋首在他的颈项,痛苦而又狠绝道:“不可否认,朝儿,在你的心中,你对他确实是感激大过爱意。”
对于晁错的感情,被雷冥尊用言语之刀狠狠地劈斩开来。
朝歌痛苦地啜泣。
他为不争气的自己,为不受控的心,为晁错的离去哀伤,为天下有情无法相守的人痛哭。
雷冥尊抚摸他的银发,捧着他伤情的脸,喃喃道:“朝儿,再给为师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换为师来守护你痴念你,可好?”
他温柔地轻轻地舔舐朝歌沁出的眼泪,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耳语呢喃:“朝儿,为师想到办法助你炼化这些灵力。”
朝歌还在伤情,魂体一下子与雷冥尊的灵体交融,识海交错。
雷冥尊识海内的汹涌澎拜、被压抑得情感如浪潮打向朝歌,淹没了朝歌的灵魂。
过往的点滴如春风化雨,沁润朝歌想忘却忘不了、有伤又不敢回忆的过去。
记忆里,玉笛吹奏出来的思念如红绳般缠进彼此灵魂的深处,在心海扎根而生。
灵魂的同心契约的签订,令朝歌体内的灵力团直接被对方助化为妖力。
雷冥尊以自身魂力助朝歌一冲到顶,修出第九条狐尾。
朝歌看着雷冥尊的眼睛,彼此的眼波里映出彼此“痛而深执”的模样。
他喃喃道:“同心契约,你怎么敢?”
雷冥尊张扬了眉目,笑中带了伤情而痛快:“如若不这样,我怕你跑了。朝儿,对不起,别怪我。千年枯守,一朝得愿,只求与君共赴。”
朝歌压下眼底的涩意,无法自制地流下释怀的眼泪。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自那日后,朝歌就被雷冥尊定在肩头,以狐体盘在他的肩上,被当成“围脖”般的存在。
尽管有灵魂同心契约的缔结,朝歌的九尾根基依然不是太稳。
大多时候,他以入睡的方式来让自身的妖力固化扎实。
自此后,九幽冥界就有个传说,“冥尊因为爱人移情别恋,就把爱人残忍地制作成了条围脖。千百年来,他把爱人佩戴在脖子上”的恐怖说法。
直到某一天,朝歌的根基扎实,死乞白赖求雷冥尊放他出去走走,至少回趟万妖林去看看。
雷冥尊答应了,把他交给在菩提树内孕养复生的青云仙子,令他们一起离开九幽。
那个九幽有关冥尊把爱人制成围脖的恐怖传说才停止,但是新的传闻又有了。
“妖主不堪冥尊的控制,跟着青云仙子跑出九幽。冥尊最近的脸色好黑,因为他被人带了绿帽呀”的八卦消息。
不过,小道消息传扬没多久。雷冥尊就亲去人间,把他的围脖又戴回肩上。
当然,为了朝歌,他幻化为人,陪伴他走遍君州大川。
九幽冥界的八卦还在纷至而起,朝歌和冥尊的人生故事会继续。
欲念是一时的贪欢,陪伴终途才是人性长情。
愿天下有情人常伴相守,恩爱白头。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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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完结。
结局感言:无。
写作感言:最近身边同事、亲人各有丈夫出轨小三,买股赌博债台高筑之类,还有让老婆也背债的渣男事件。以至于我不相信爱情,人间真情干不过金钱、声色贪欢,呵呵哒。与其相信爱情,更应该相信自己的双手可以创造幸福。
别怪我在BL文里写了那么多女子。
世间女子不易,走上社会才知影视美化不如现实扎心。
写男子,也是希望人间有好男子。
希望看文的咕咕们不负韶华,情深不负。
对了,求收藏,好想入V,买奶茶~~嘤嘤嘤~现实的人生好痛苦啊!!
熊猫仔滚成球~萌萌哒~求求求收藏,谢谢~~
下本求预收……古耽《乱炖三生》
穿越前:1)“兄弟,你这饭店开得不错,以后这地儿哥哥我照着你。记得把菜做好吃点啊。”平头男油滑地说。
【皮短背心搭金链,加个板刷头带一帮兄弟连混吃三顿,你当法制是摆设?】傅田文深吸口气,朝平头男微笑说:“好嘞。大哥,这单给你抹个大头。八百五只收你五百。”
“呵……兄弟有出息啊。”平头男朝兄弟们扫了眼,叼着跟牙签,吧唧了下嘴。
傅田文看着上来勾肩搭背的黄毛小弟,一张笑脸变得越发僵硬,试着商量说:“要不,挂账吧。”
穿越后:2)傅田文道:“清风,金都居,大不易。我先去探探底,等稳定后又能考得中,再来接你。”
季清风是何人?
他是从秦楼楚馆的底层摸滚打爬上来的男人。对面的男人这一句,在他心里就是薄情断义。
季清风气得直接回了南风馆。
3)重生后:傅田文仰面向天,不知道上天算是眷顾呢,还是憎恨自己呢?又让他回到了一贫如洗的傅长年家。
这时候,傅长年的腿还没来得及断,争气的弟弟傅田仲还没闹着分家,又跑去入赘。
昌王还在封地厉兵秣马;沈曦晨还是荆山城的守门小将,应该还没学会强取豪夺、占人菊花的勾当。
季清风……应该还没入那秦楼楚馆,成为一方老油条。
或许,有些事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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