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你替人传话。我不为难你。”闻辛一直捂住了幼崽软软的耳朵,“回去告诉他,除非立刻投胎,否则这辈子别他妈想跟陈钺争高下。”
“陈钺头顶上还蹲着闻辛呢。”
周六,午夜,海岸,枕潮庄园。
独居的陈钺抚了抚蹲在他肩膀上打盹儿的小鹦鹉。
enigma看一眼表,放下几份勾画重点的新论文,著者均来自伊灵顿大学精神分析学院。
异色眼瞳的男人思考许久,才拨通闻辛的号码。
当晚,闻辛包下酒店顶层,同他的新任包养对象约会。
对方是男性beta,三十岁,容貌清秀,本本分分的高中物理老师。去年年底,他收养的女儿生了重病,积蓄耗尽,债台高筑,不得已选择进会所陪酒。
有心者把这事辗转传达给帮闻辛介绍对象的人。
本来没打算回国的闻辛收到这位老师的照片、简历和体检报告,考虑两天,把自己的体检报告交换给对方,帮无家可归的楚颂找到住所,解决了他学校的麻烦,为小朋友安排了本领域的顶尖医院与医疗团队。
听闻她病情渐趋稳定,可以推进新治疗方案,压根没打算纯做慈善的alpha决定找孩子爸爸过点比较普通的性生活。
“楚老师,我之所以会选择和你签订合同,是因为你长得有一点点像我的死对头。”
又看了一眼楚颂颊边的小痣,闻辛笑容灿烂地坦白:“我保证,我的暴力倾向有针对性。我不会对你做任何违反合同内容的事。”
没有侍者在旁。闻辛和局促不安的楚颂言明实情:
“我不会爱人,更没有真心。你和淼淼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联系我的秘书们,也可以告诉别人你现在是我的情人。当然,盈亏自负。”
alpha指了指醒酒器,“这酒名字很有趣,叫长相思,老师愿意试一些吗?能睡得好一点。”
闻辛站在60层落地窗前。他脱了西装外套,露出勾勒完美胸背轮廓的皮质枪套背带。
感知到陌生呼吸,毗邻夜色的闻辛侧过脸,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
“过来。”
洗完澡的楚颂战战兢兢地脱下蔽体的浴袍,一点一点挤进落地窗和硬热坚实、轮廓鲜明的腹肌之间,像蜗牛一样留下湿淋淋的润滑剂印子。
面对这个过分英俊,性情古怪,体温很高的年轻男人,后腰酥软的楚颂紧张得都不知道该看哪。
幸好alpha很快就把他摁在落地窗上,很纯情地亲他的脸和唇角,很色情地按摩他的后穴。
alpha的烟嗓又沉又硬,和顶住楚颂的粗长性器非常像。
闻辛搂着楚颂,有一搭没一搭地啄着beta的肩膀。听见楚颂发出哆哆嗦嗦的呻吟,闻辛才把安全套塞到他汗湿的手心里:“老师帮我戴。”
闻辛讲话慢吞吞的,可那双桃花眼在笑。楚颂被alpha的吻,被他的手指,被他的矛与盾折磨得迷迷糊糊,直到闻辛轻轻松松把他整个人托起来,像展开的剪纸画那样,双腿大张着被钉在alpha面前:
“我喝了很多酒。今晚可能要辛苦你了。”
回到床上已经是两小时后。丢了三次的楚颂得到允许,双手攀住alpha鼓起的布满汗珠的肩臂肌肉,一边抽噎一边套弄闻辛太大太硬的性器,想躲又不敢,慢慢就变成了一收一放地夹。
就在闻辛笑着问beta“老师,这里是你的生殖腔口”的时候,alpha的电话响了。
铃声特殊,是一首收音效果糟糕的情歌。快要脱水的楚颂觉得alpha和他的性器都在发生不同于过去每一秒的变化。
——类似…他们班那些听见下课铃就猛然冲出教室的后排男高中生。
“闻先生……您…嗯…已婚?和他感情…出了问题?”被撑得泪眼模糊的beta坚定地说,“就算是…那样…我也不能做……第三者…啊!”
楚颂几乎要被那根活力更加旺盛的性器捅穿了。
恢复冷静的闻辛抱歉点头,细细抚摸他的脊背:“没结婚,没…对不起。”
“我的错。老师感到冒犯的话,我愿意承担试用期违约责任,让你回到正常的生活状态,并且继续为淼淼提供治疗到她痊愈。”
两人交合处的黏腻水声由强转弱,由弱转强。
alpha说:“你不是第三者。谁打扰我的性生活,谁就是第三者。”
然后,闻辛深吸一口气,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单薄的唇间,十字架似的,把微微产生失禁感的beta固定在身上。
“怎么了?公主,又被哪位想取代你上位的大人物追杀呢?”
“闻辛。”
陈钺说:
“你在伊灵顿接受记忆淡化的实验性治疗。”
“他们催眠你时,给你的心理暗示是什么?”
“你想忘记什么?”
闻辛应该立刻挂断电话。
但陈钺提出了许多可怕的猜想。
“顾凛和穆佩含的遗骸被发现后,你焚烧了七座制毒工厂,还要继续派飞机扫射种植区和家属区那天,被我揍得鼻青脸肿,被我按在怀里哭得像个小朋友。”
“连车带人掉进山谷里,最后一个电话打给我,问我,是不是我要杀你,我说是。”
“我结婚,你没来。在我和我的伴侣交换戒指前,派人一枪射穿我的肩膀。”
“为一个不值得的omega和我闹?”
“被那个alpha强暴?”
“你睡了我?”
辛辣的木质香忍无可忍瞬间爆发。可能会伤害到无辜beta的高危型alpha勉强克制情绪,一字一顿地回答:
“陈钺。我唯一想忘记的事,就是没亲自开枪,在婚礼上射爆你的心脏。
“原来这才是你最初的计划吗?”
“是。”
“你没这么做,我很高兴。但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我更高兴。”
“谢谢你,闻辛。一直要忍耐我,辛苦你了。”
挂断电话前,陈钺似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旁人听着,大概会觉得他是在惋惜,是在表达无奈。
但只有耳膜发麻,把滚烫额头贴在楚颂侧脸的闻辛知道,这是陈钺高潮时的喘息。
“闻辛,他像我?哪里像?”
“有可比性吗?零点二十七分,你射精了吗?”
“你的公主是随便谁都能当的了?”
第24章 二十四
闻辛单膝跪立,据枪瞄准,连发射击,一遍又一遍,精准地勾勒出“人形靶”的轮廓。
alpha全身人造与非人造的骨骼配合十分默契。即便是操纵这支杀伤力极强后坐力极大的远程狙击步枪,它们也俱如古董钟表那般机巧灵活。
枪簧潇洒拉抻,子弹自在进膛,合金的颜色和火药的气味,仿佛注定要同alpha的瞳孔,神经,骨骼,肌肉融为一体。
三小时,一个人,换用五类枪械,七种姿势,打空两千发子弹的alpha笑了起来。他招招手,被蒙住眼睛,用铁丝网固定在靶位上,再不见嚣张气焰的毒贩便沿着电动轨道,乖巧地滑向他。
“听说你是那堆垃圾里最顽固的一个。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真没劲。爽吗?”
有着丰富审讯技巧和反审讯经验的闻辛当胸一脚踹得吓尿裤子的毒贩直呕血,玩弄“猎物”的alpha盯着血泊里的内脏碎末,笑容灿烂:“嗯…爽了是吧。那我就放心了,接下来警察叔叔们问什么你答什么,老老实实地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靶场观察室。
有中途前来观看的军方人士低声交谈:
“现役部队”“专业训练”“射击最好成绩”“狙击手”
“他今年多大”“子弹喂出来的”“怎么偏偏是一个——”
坐在他们前排,穿着常服的陈钺听到这,便起身,准备下楼去找玩得开心的坏狗。
一位目瞪口呆的缉毒局高层缓过神,稳住情绪,质疑:经历如此泯灭人性的折磨,毒贩为保命,可能会做出虚假供述。
“泯灭人性?”
陈钺止住脚步:“各位,这不过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日常夜间射击表演罢了。”
“更何况,死刑早已在实质层面废除。请问您是要切实地保护那种败类的人权?还是想和牺牲的警察和受害者家属们谈人性?”
enigma温声对那位高层解释,“至于伪证或日后当庭翻供的问题……你低估了闻辛。”
“绝大多数情况下,没人能欺骗他的眼睛。更没人敢反咬他一口,导致他最后在我面前抬不起头。”
此处战训基地是霍老名下的产业。
只要闻辛在国内,就会时常来这里进行训练。
最近两周,战训基地的别墅群和生活区被提供给6.17特大贩毒、杀人、袭警案专案组使用。
后半夜山区有暴雨将至。
把看不出模样的人形靶送还公家,闻辛临时改变行程计划,决定延后半日再返回市内。
闻辛避开来来往往的“条子”,动作麻利地收拾出一间器材室,然后去公共澡堂冲凉。
气闷,alpha体热,没拉隔间浴帘。
换气扇叶呆呆地踱着步,昏黄灯影轻慢摇摆。
男人肌丰骨健的长腿如同破开地壳的山脉,线条匀美的肩背腰臀不停地向四周散发健康的金褐色光泽。自由的泡沫搭乘冷水流,观赏好风景。它们起起伏伏,纷纷从鼻梁和下颌跌落,沿背沟渡往腰窝,曾短暂停留于臀峰,随后消失不见。
陈钺盯着闻辛突动的肩胛骨,那里纹着全身捆缚锁链的巨狼想要吞吃的月亮和几道暧昧的红印。
“怎么找来的?陈大小姐,你是真想挨操啊。”月亮升起,红波荡起,闻辛抹掉额头的水,“不过不好意思,老子被窝里现在不缺人。”
“在车库等了你一会儿,发现你没来。再猜你在哪,这很难吗。”
陈钺鞋面喷满了细小的水珠。他递上一条毛巾,“我周四中午见了郁锦言。他肝火有点旺。你总是一个人,应该养成随身带保镖的习惯。”
“你这两天不也是一个人吗?啧,谁让郁部长太不把我们公主当回事,又非要来踩我的脚趾头。整宿睡不着觉,担心还能苟活几日才被冲进马桶的人应该是他。”
“至于你……我都防不住的,就别给无辜的人添麻烦了。”
浅浅消磨杀性的alpha现在很好说话。
他侧身接过毛巾搭在头顶,复又背对enigma。
闻辛笑着,语气轻松:“谢谢提醒。如果看够了,没其他正事,你就可以滚了。”
“闻辛。”
说完正事的陈钺根本没打算走。
他抬手,冷白指尖划过闻辛后胸热情的抓痕,“你被窝里的人不如你懂事,你就不会在我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艹。”
闻辛反手拽过陈钺衣领,把他拖进自己和墙壁之间的空隙。
心口和脸挨了几抡重拳,怒极反笑的alpha吐出脏血。他毫不留情地卸脱陈钺的腕骨,拧紧湿毛巾死死勒住enigma修长的脖子。
闻辛额头贴着陈钺侧脸,十指反复放松,再收紧。
alpha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宝贝儿,你乖一点,听我说。”
“偶尔也让我猜猜你的想法。”
濒死的窒息感在陈钺皮下组织内部制造了一场色彩斑斓的爆炸。悦耳的烟花,冒烟的瀑布,闻辛的酒窝,alpha暖热的信息素,正在剧烈地灼烧着他的胸膛和脸颊。
“你是不是觉得咱俩睡过一次。我就是你的人。你就有资格对我动手动脚,干涉我的私生活了?”
赤身裸体的alpha松手,抄起enigma的腰,用身体压开他浸透的大腿,把他禁锢在湿滑的墙上:
“看见了吗?感觉到了吗?两个alpha之间,没喝醉,没感情,没过往,当然可以约炮,可以乱性。陈钺,虽然我烦你烦到要死,但看你长得这么漂亮,照样可以跟你乱性,懂?”
“陈钺,我明白告诉你,老子的屁股不是钢印公章,你那根东西也不是签婚书的钢笔,没意义的。”
缠斗中,银边眼镜和淋浴花洒不幸受难,一个化作割人心肺的泪滴,一个变成阴晴无度的怪兽。
“……武器装备科研生产及运输许可证。”
陈钺呛出一口回温的水,忽然说起不相干的事,
“除了平均继承的三分之二的财产…闻辛,你把你保命,保障自由的东西留给齐筠。”
“把公司留给言笑,把船队留给凌霄,把航队留给庄择,还有三分之一捐献。”
“这些是一年半以前,咳…你的安排。你最近又为程拾忆设立了海外信托基金,他的抚养权和监护权归周广白。”
被揭破的闻辛咬牙切齿地接上了陈钺的腕骨,一边揉一边骂:
“我最讨厌你和你的狗腿子们24小时盯着我。”
“闻辛,你从没停止过练习射击,没停止过吸纳表现突出的雇佣兵,哪怕在国外和那些‘老朋友’鬼混的时候也一样。”
水流的暴躁冲刷致使enigma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他的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纯洁、寂静、迷茫,“一个孩子,都没能让你开始考虑未来。高匹配度的omega,你的情人们,也没能让你学会和人培养互相扶持的感情。是,谁还能管得了你呢。”
“闻辛,我对你来说,真的没意义?没关系?没感——”
烦躁到心跳过速的alpha扯开毛巾擦血,听到最后一字,没忍住抽了一下脖颈浮现勒痕和手印的陈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