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十三娘说道此处已经泪流满面,她想到在崔家那些年受的苦,沦为军女支的屈辱,一件件想起来,只觉心中苦痛似刀绞,几近窒息。
“一样吗?我们两个人一样吗?”崔十三娘哭的两眼通红,盯着李承勋又问道:“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些事。我根本忘不了!我这辈子已经毁了!我现在不过一具行尸走肉,是仇恨一直支撑我活下去的。如果不能报仇,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李承勋听崔十三娘说了这么多话,早已经哑然无语。他以为崔十三娘只是在家中被打骂,却不知道竟然是过的这样的生活;他以为崔十三娘被叛军俘虏只是称为女奴,没想到竟然是经历了那种事。
原本以为皆是庶出,生母皆早丧,故而感觉命运相近。实则这世上,不幸的人各有不同,不是本人,怎能做到感同身受?
现在这副情形,李承勋知道已经是劝不动她了。于是只能站在崔十三娘对面,安静的看着女孩哭。
崔十三娘哭了一会儿,双手发颤的从腰间拿出绢帕擦脸,可能是因为情绪还未平复,未擦几下,绢帕便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崔十三娘见绢帕掉到了地上,并没有要捡起的意思,她低头抿了抿嘴,而后声音发颤的说道:“小女先告辞了。”
转身便要走。
李承勋听后,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纤细的小臂,崔十三娘诧异的回过头,李承勋察觉不妥,忙放开她,而后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素色的绢帕递给她:“再把脸擦一擦吧,妆都花了。”
崔十三娘咬着下唇,接过那块绢帕,双眼发红的看着李承勋,默不作声。
李承勋见她这幅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不会再干涉你。只望……你今后不要后悔。”
……
崔十三娘哭够了,便回去了宣徽殿。她如今的身份还是良家子,皇帝已经答应让李承勋纳她为良娣,故而在正式册封之前,是不宜住在东宫之中。
回到东宫的延英殿时,云阳正坐在书案前看着西北的军情。虽然名义上马援是朔方节度使,但朔方军务还是在云阳的掌控之下。这些日子回纥与大唐正式开茶马绢马之市,大意不得,故而马援事事都会禀告云阳。
李承勋走路的脚步很轻,他走到云阳身边坐下,看着云阳认真专注的样子,便不由得想到,云阳亦是不逊于莫翟令狐邑的将帅之才。
云阳十六岁便随云炜之戍守朔方,在西北屡立奇功,震慑回纥。杜预叛乱时收复了半个河东道与洛阳,后来又平定了高句丽与新罗,丰功甚伟,却因自己的私心不得封爵拜将,只能屈就于东宫率府,空有才华却不得施展。
如今皇帝已经提起了成婚之事,李承勋心里清楚,这次必然是躲不过。
不过他此刻到不是担心会娶来什么样的太子妃,也不担心如何应付裴后塞来的女人。李承勋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云阳的想法,他不知道该如何与云阳提这件事。
云阳自洛阳逃婚到长安,已是决定终身不再娶妻。可是李承勋却不能逃,从他选择这条帝王之路开始,便注定要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平日里,李承勋总会开玩笑的喊云阳太子妃,不过从今以后,怕是再也喊不出口了。那些陆陆续续被纳入东宫的女人,就算李承勋不碰她们,也注定会成为他与云阳之间一道道的刺。
“皇后还是没有见你吗?”李承勋正在犹豫着该如何与云阳说时,云阳却先开口了。
“嗯。”李承勋轻轻地嗯了一声。
云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手中的笔停下来,悬在半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皇后说的对,你是大唐未来的皇帝,怎么能不娶妻……生子……”
最后两个字,近乎艰难的从口中说出。
“皇上既然已经提起了,你若推拒,必然会让皇上怀疑。如今多事之秋,不能再让人捉了把柄。”云阳顿了顿,之后抬头看着身边的李承勋,微笑道:“你就依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吧!”
云阳如今掌控了宫中大半禁军,耳目众多,打探消息自然也灵敏。皇帝与李承勋在西内苑说的话他早已知晓,也料到李承勋开口必然艰难,故而便主动说了这事。
李承勋听了云阳一番话后,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心如刀绞。
身边的人是如何骄傲与霸道,李承勋是再清楚不过了。幼时李承勋与云阳在一起,就是被人随手碰了一下,云阳也会不开心,将他悄悄护在身后。回纥的牟羽公主只是提起要嫁给李承勋,云阳便恼怒成那副样子。听说李承勋宠幸了崔十三娘,便不由分说的要去杀人……
可是如今,那样一个人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李承勋听着如何能不在意?
“云阳……”李承勋开着眼前的人,只是开口说了两个字,便不知再说些什么。
说“对不起”,还是说“谢谢你”,李承勋感觉都不够,都不足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与情感。
那六个字太过生疏。
“云阳……”
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对视了片刻,李承勋忽然抬手环住云阳的脖颈,仰起头主动吻了上去……
章一百零二
两人对视了片刻,李承勋忽然抬手环住云阳的脖颈,仰起头主动吻了上去……
舌尖先是轻轻地舔弄云阳的嘴角,之后划过唇缝探入云阳口中,轻轻地舔了舔他舌头,便觉察到了云阳的回应。你来我往,交换彼此的津液吞咽下去。身体慢慢的贴近,李承勋随手将书案推到一边,然后用力将云阳往后按。云阳似乎明白李承勋要做什么,便顺着他的意思靠着墙坐着。
平日里两人之间的性事,总是云阳主动,李承勋则是乖乖的顺着他的意思。这一次却换了过来,李承勋伏在云阳身上主动吻着他,云阳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眼中含笑的看着身上的少年。
李承勋的吻技算不上娴熟,越吻下去越没有章法,双手原本扶着云阳的肩,这会儿往下已经将云阳的腰带解开,之后又慢慢的将云阳的圆领外袍上的扣子解开……
解开外袍之后,李承勋没有去脱云阳的衣服,手慢慢探入云阳的双腿之间,觉察到他那里已经硬了半分,可是云阳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故作无事。
李承勋离开云阳的双唇,两人的脸贴的很近,他轻轻地笑了笑,对云阳说道:“你就这样躺好,等我宠幸你……”
云阳听后笑道:“阿勋,只用手可不行……”
李承勋听了这话,脸颊微红,往后退了退,将云阳下身的外裤褪下几分,然后俯下身子,埋首在云阳的双腿之间。
隔着单薄的亵裤轻轻舔弄前端,亵裤渐渐被弄湿,猩红的阳物隔着湿透的亵裤已是清晰可见。自前端往下舔到囊袋,阳物已经立了起来,将亵裤撑起。李承勋又舔弄几下,才将云阳的亵裤褪下,那事物便勃然跳了出来。因为早已被舔湿,故而带着几分水色。
舌尖先是在铃口逗弄,之后便张口含了进去。不过那事物着实粗大,勉强含到一半,便感觉规头已经抵到了咽喉。
平常都是云阳给李承勋口交,李承勋却从没试过。今日第一次这样做,着实没什么经验,当下只能含着不动,想着先慢慢适应口中的巨大。
李承勋抬眼看着云阳,云阳双眼微眯,那付样子已是动了情。
笨拙又勉强的上下吞吐,不一会儿李承勋便觉得两腮酸痛,那事物着实太大,实在费力。
似是觉察到李承勋的不适,云阳声音沙哑的说道:“别太勉强,含浅些吧……”
李承勋听了这话,却倔强的摇摇头,故意更深的含进去……
渐渐的李承勋便摸出些门路,舌尖轻轻滑过茎身,然后在铃口处打转,先是轻轻地吸允,之后忽然的用力,水声啧啧,甚是氵壬靡……
云阳垂眸看着伏在身上的少年,自己的事物被包裹在温热的口腔之中,柔软的舌头灵巧的撩拨着,一路舔到会阴……
也不记得过了多久,李承勋感觉两腮愈发的酸痛难忍,便只好用嘴唇裹住规头,用力吸弄。觉察到云阳的茎身微微颤动,看样子是快了,便将手拿出来,一只抚弄茎身,另一只不轻不重的揉搓囊袋。
“嗯……”
经验喷薄而出,摄入李承勋口中,待云阳从高朝之中回过神来,才发觉李承勋似乎已经将浊液悉数吞了下去,唯有嘴角还有些痕迹。
“阿勋……”云阳抬手摸了一下李承勋的头,有些震惊……
李承勋抬头看着云阳,抿嘴笑了笑,而后扶着云阳的肩坐到他的腿上,俯下身重新吻上云阳的唇。
有什么液体被渡入口中,云阳这时才明白李承勋是将那浊液藏在了嘴里,现在又故意渡给自己。
云阳也没有拒绝,舌尖探入李承勋口中,故意在他口腔中搅动,手攀附在李承勋腰间,故意揉按着。而后又探入衣襟中,揉搓李承勋胸前的茱萸……
李承勋的身体向来敏感,那里受的了这样的挑逗,忍不住呻吟一声,藏在口中的经验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顺着修长的脖颈滑下……
“啊……嗯……你……”李承勋想让云阳的手停下来,奈何现在云阳已经反客为主,将李承勋口中的话堵住。李承勋难耐的扭动身体,眼中渐渐蒙上一层薄雾,口中的呻吟断断续续被吞入腹中……
下身的裤子被云阳猛的褪下,之后李承勋便觉得后泬一凉,云阳的两指沾着膏药已经强行挤了进去,甬道忍不住收缩,云阳见状又故意挤进去一指,李承勋知道云阳是必然要进去,故而只能让自己慢慢放松下来,趴在云阳身上任由他开拓扩张……
感觉扩张的差不了,云阳将三指从甬道中抽出,看着面前眼角带泪的李承勋,笑着说道:“阿勋,你自己坐上来……”
李承勋听了这话,因情欲而变得潮红的脸更是红的不行。虽然如此,却还是乖巧的坐起来,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扶着云阳的那事物对准自己穴口,缓缓坐了下去……
“嗯……啊……”
阳物尽根没入,李承勋轻轻咬着下唇,双眼迷离的看着云阳片刻,身体便开始上下颤动……
云阳知道李承勋这幅样子必然撑不了多久,便抬手托着李承勋的双腿,借着腰力往上顶……
“嗯……啊……”李承勋上气不接下气的呻吟着,而后忽然一个激灵,云阳故意顶上了那敏感处。
李承勋仰起脸,身体酥软的想要倒下去:“啊……你……不要再碰……”
云阳听了这话,却又故意抽出一只手,覆上李承勋的玉茎,上下套弄,前后的刺激让李承勋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不一会儿便射了出来……
射经之后便感觉身体虚弱难受,李承勋想要趴倒在云阳身上,可是体内的阳物还在不知疲倦的上下抽插,无奈之下李承勋只能弯下身子扶着地面,任由云阳一次次深入顶进。
云阳见他那副样子,笑着说道:“阿勋,你这个样子真好看,你低下头看看……”
李承勋自然明白云阳让自己看什么,他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依言低下头,从李承勋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人下体紧贴,两人的耻毛上都沾着李承勋刚刚射出的经验,玉茎似乎又有抬头之势……
云阳这时又故意顶上敏感处,接连顶弄数次,“啊……啊……”李承勋忍不住放声呻吟,“啊……不要碰那……啊……”
云阳知道李承勋这幅样子再这样下去必定撑不了多久,便翻身将李承勋压在身下,将他的双腿抬起,又大力的抽插起来……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一次又一次顶进柔嫩的甬道,“阿勋……无论往后你纳了多少女人,你都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
“嗯……啊……我……知道……”李承勋双眼迷离的看着身上的人,感觉云阳似乎要将自己刺穿,“扑哧扑哧”的交篝声,喘息声,呻吟声,渐渐融为一片……
云阳在几十次的抽送之后,狠狠的顶进去,射了出来……
体内被慢慢灌满经验,李承勋身体颤动,感觉自己似乎要溺毙在这片情欲之海中,他死死抓住云阳的腰,似乎在抓住什么救命的稻草……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云阳俯身吻上李承勋的眼角,低声安慰他,李承勋迷迷糊糊,只能无意识的“嗯”着……
其实,就这样永远沉溺其中也好,可以再不顾那些俗事……
李承勋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然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
章一百零三
裴后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如今再有不知情的皇帝在一旁帮扶,做事自然更加容易。
睿宗永宁十年的六月初七,皇太子李承勋于太极宫太极殿加元服,成冠礼,这便是正式成年,可以娶妻参政。
睿宗永宁十年的七月,睿宗皇帝下选皇太子妃敕,敕曰:
“冢嗣元良,家国之庆,人伦之始,在娶元妃。虽吉事尚更于待年,而嘉偶亦深于善教,志于先定,翼选义方,属在德门,遂成好合。在东京委云炜之,西京委裴度,各申旨谕令本宗家长,举言十岁以来嫡女及妹侄孙女,两月内送中书门下,务令宜称,无有不尽。”
敕的大意便是让两京各家在两月之内将十岁以上的女孩送中书门下候选皇太子妃,长安选妃之事交由裴后的兄长冀国公裴度,洛阳选妃之事交由云阳的父亲汝阳郡王云炜之。
九月,有司采阅待进止,以太常少卿卢祧女为妃。
婚期定于永宁十年的十二月十八,皇帝特下敕大赦天下,免税赐勋。
“天下囚徒,死罪特免,配流岭南远处;徒刑以下特免释放,隶为百姓;诸道征行人家及鳏寡茕独,委州县长官检校忴放差科,使其安业。”
“免长安、万年百姓,卫士、杂将、工人、乐人等一年之地税;三卫细引飞骑万骑监门长上及礼生有职掌者,各减一年劳。”
“在京文武官九品以上,见在京外官因公使及当上在京新除五品以上,外官未辞并致仕官朝朔望者,各赐勋一转。东宫官九品以上诸司,更加勋一转。”
“五礼会使兵部尚书兼中书令梁宏特封徐国公,礼会使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陆九龄特与三品,妃礼会使少府监薛元晦赐紫金鱼袋。”
“太子妃兄通事舍人卢源特与五品,仍改与五品官。兄吏部常选卢涤特与五品,仍与六品官。”
“今日应预会官等,各节级以赐物,即宜领取、宴会者所以宣其情,搬锡者所以将其意,公卿百辟,庶知朕心。”
……
九月之后皇帝便免了李承勋的朝事,让他安心准备大婚。量制大婚的礼服,教授礼仪,除却这些便也没什么事。
裴后依旧不愿见李承勋,李承勋之后几次去宣徽殿起居,都是无功而返。
东宫的形制与太极宫,大明宫相仿,亦分为前朝与后廷。后廷多是女眷居住,李承勋没有纳过妃妾,故而后廷诸殿一直空在那里,无人居住。太子妃的寝殿在丽正殿,皇帝特命人仔细修缮。同时还让人修缮丽正殿之后的宜秋宜春两殿,用于安置崔十三娘与另一位良娣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