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文寒觉得自己太好命了,先遇见了渣,后遇见了真爱
有对比才有差距,不过爱不是对比出来的
是发自内心觉得幸福~
路郝觉得一辈子很长也很短
人生路上自己走或者找个伴儿,都是可有可无的
可是自打遇上文寒那个倒霉蛋,这辈子他都不想放手了
肯定是HE,长篇神马的还是写点大团圆神马的
主角:路郝、文寒 ┃ 配角:孙志智、李泽雨、胡锐 ┃ 其它:基本不虐
第1章
文寒坐出租车的时候,可是小心翼翼像碉堡一样。
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视死如归”一般。即使这样,文寒还是看到前面出租车司机,时不时透过镜子,瞥一眼他。
是什么原因文寒自己应该也清楚,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儿,第一次坐出租车,大抵是太紧张了,叫别人笑话了还是怎么,可他自己又觉得,坐出租车也许本该就是这种认真的样子吧。
到了目的地,陈一白见到文寒,急切的扯住他走向旅馆。纵使文寒千百个不愿意,他也只是低着头任陈一白扯着。看着陈一白手上的钥匙,文寒就知道,姓陈的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进了屋内,陈一白就猴急的剥了文寒的衣服例行公事了。虽然陈一白一直都是不温柔的,可没多久,文寒咬牙的嘴还是泄露了呻吟声。
两人还是刚过中午进的房间,再出来时,已是傍晚七点了。好在冬天那个时候,天已经是大黑了。出了旅馆,两人沿着旅馆的外街走着,只有明明灭灭的广告牌闪着,浓浓的夜色下,也还是看不清人的。偶尔走过广告牌,才能看见盖着两张不同表情的男人脸,一闪而过就没了。
文寒显然被陈一白的默不作声,外加棺材脸给吓到了。战战兢兢欲言又止的,最后文寒还是破天荒大着胆子,趁着浓浓夜色,把手伸进了陈一白的大衣口袋。
陈一白也把手伸进去,握住文寒的。文寒的心算是放下了,心底舒了一口气,想到陈一白或许是消气了。可紧接着陈一白拉着文寒快步走到一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小声的在文寒耳说“我累了,咱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文寒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但他希望自己听错了,他只知道,他的世界要塌了。
被分手了,文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旅馆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的,又记不起他的手机是怎么丢的。
文寒不小心丢了的那个手机,是他最宝贝的,陈一白送的。以后见不到陈一白的人,但是不能见不到陈一白送的手机。
很冷的冬夜,文寒疯了一样的找手机,后来才想到去公用电话亭试着拨打他的手机。
文寒宝贝到心头的手机,在路郝手里看了一眼,被随手扔在了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单弦的电子乐想了很久才安静了下来。
路郝心里还在叨咕,就这么个破烂儿,除了辐射没半点用处的古董机,白送都没人要,竟还真有人找。
文寒在公用电话亭打了好久,通是通了可没有人接听,心就比冬夜还更凉了。靠着电话亭杵了好一会儿,游魂一样的回到了出租屋里。坐在床上,双手深深陷进头发里,十根手指好像微微颤抖着。
“彻底被抛弃了。”文寒心底只有这一个想法,挥之不去。
这只手机,是文寒素日大多用来联系陈一白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是陈一白用来联系文寒的。
坦白了讲,这俨然都像是霸道的陈一白专线了。手机通话记录里,陈一白的名字一个接一个挨着。
路郝在车里跟个小年轻儿玩奋斗,两人正啃来啃去玩车震的时候,一阵突兀的电子音响了起来。办事的两人都很认真,以为响响没人接就完了。但是人的执念要是疯魔起来,往往是很变态的。
电子音一遍遍的响起来,路郝确定不是他自己的手机,恍惚又听着好像耳熟。在出租车狭小的空间里,路郝停了手。烦躁的捋了把头发,不耐烦看着小年轻儿的眼。小年轻会意了,说“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手机!”
路郝皱着眉,一动不动看着小年轻儿若有所思,想这打哪来的魔音穿脑,要人命了!小年轻儿一看这架势,得了,伸手戳了下路郝肩膀子,说“哥们我走了啊,今儿晚上没兴致了。”然后半点不拖泥带水就下车了。
路郝在车里找了半天电子音来源,终于在副驾驶的座位下面,找到了个破手机,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落下的。看着屏幕还在闪烁,电子音依然变态的叫嚣,路郝不耐烦的接了电话“你谁啊你,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叫魂儿呢是吧!”看着手机就能知道主人是个寒酸的主儿,路郝不客气地吼了过去。
对方显然被吼声震住了,沉默了大概两三秒钟的时间,才幽幽传来了句“对不起”。
路郝没想过对方会道歉,顺口接了句“没关系”。
那边儿又沉默了一下下,对方才说“求您把手机还给我。”
路郝开着车穿梭在旧城区,电话里对方给他的地址,最终显示在是一片老旧的筒子楼里。隔着很远,路郝就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路尽头,隐隐看到一个穿白衣的身影。
大半夜不睡,站在路边的,不是鬼,必是那个疯了一样找手机的男人。
路郝连车都没下,打开车窗把手机递给那个男人的时候,男人是双手接过去的,而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上衣的衣服口袋里。路郝摆摆手,打算关上车窗开车离开的时候,男人的手伸进来抓住了路郝的胳膊,说“师傅谢谢你了,谢谢你!……”
反复重复了好几遍“谢谢!”这个词。
透过大衣能感觉到通过男人的手传来的阵阵凉气。许是在外面站了很久,路郝心想。
归还男人手机的第二天,路郝还和哥们儿们说遇到个‘手机男’,好像没坐过出租车一样,且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一帮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还有这种人。
第2章
中午的时候,路郝跟胡锐约在一个大学附近的小饭馆里。
两个人吃的正高兴,身后传来碗碟打碎的声音。路郝料想着无非就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东了,可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唯唯诺诺的“对不起”,听起来有些耳熟。
路郝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认识的人。正要转头的时候,那个说对不起的男人冲着路郝喊了句“师傅”!
胡锐拿手肘拱了下路郝,问“认识?”
路郝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对身边的胡锐摇了摇头。
说话的功夫,男人已经走到路郝眼前了。男人在路郝面前站定,略显局促的说:“师傅,您不认识我了?”
路郝心想,我打哪收过你这么大一徒弟啊。不过嘴上还是说“我这脑袋,有是有印象,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说着满脸堆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师傅是贵人多忘事了,两个月前,我丢了手机,半夜您还开车给我送过去的,真是太谢谢您了。”男人说到手机的时候,路郝马上就心里明白过味儿来了,原来是那个手机男!路郝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次见到这个穷酸的男人。
“对,我想起来了!”路郝夸张的一拍脑袋,接着说“叫师傅就客气了,我姓路,叫路郝。”
男人搓着手,看着路郝,约摸是在揣摩路郝年纪,局促的叫了声“路大哥”,而后说自己叫“文寒”。
文寒见路郝在跟人吃饭,遂要了路郝的手机号,就告辞出了饭馆。
路郝重新坐定,跟胡锐说就是那个‘手机男’,胡锐吃了口菜,叨咕了句“世界真小……。”
文寒在饭馆外,掏了掏裤子口袋,票子零零整整凑在一起,才只有11块钱。是想意思意思道谢的,嘴上说说谁都会,可是刚才吃面还打破了碗,一个碗赔了5块钱,6块钱的面也还没吃完。文寒摸摸还在饿得打鼓的肚子,蔫儿着脑袋走远了。
路郝当时是极不情愿把手机号给文寒的,不过好在文寒也像人间蒸发一样,从没有主动打电话骚扰过路郝。所以说两个人还是没交集的。
周六,路郝出车接了一个活儿,送个人去火车站,从城东一直开到城西,横穿整个T市,赚的数目可观(收益不错)。快到中午吃饭的点儿(点儿就是时间的意思),阳光很大,路郝眯着眼睛抽着烟,坐在车里看外面来往的人群。
抽完烟开车要走的时候,副驾驶的车门“咚”的一声响,透过车窗看到有东西滑下去。路郝赶紧下了车去看,是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全身蜷缩,脸被头发遮遮掩掩,也看不太清,还伴有轻微发抖的迹象,远处有两三个人正在朝这边张望。
路郝是真不想管的,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网络上那些司空见惯的讹人的把戏!可这人倒霉催的,偏就倒在路郝的车旁边。
但搁不住往这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路郝翻了个白眼儿,只好蹲下身问那人怎么了,那人虚弱又断续的说“胃……胃疼。”
‘也许是真的生病了也说不定,见死不救不太好啊。’抱着这个想法的路郝,兜住那人的肩膀,要把那人扶起来。那人顺势抬起脸,这下两人都愣住了。
手机男!路郝心想。
“路大哥!”文寒扯了个难看的微笑,声音很小地叫了一声。
不能算是相熟,但总归是认识。路郝把文寒拖进车里的时候,文寒说不要去医院,要直接回家。出租车司机这种角色,总是对记路很在行,路郝报了上次送手机时旧城区的筒子楼地址,问是那里么?文寒捂着胃瘫倒在后座,虚弱的答了声“是”。
载着文寒一路回到文寒的出租屋时,内心一个劲儿感叹老天爷不公平。之前他或许猜到这男人日子不好过,但却没想到是这种光景。
也就10多平米左右大的屋子里,有一张床,挨着床有一张矮桌,矮桌旁边一摞摞的摆了很多书,形成一面书墙。书墙边有一张单人的,露着层层脏兮兮海绵的破沙发。门后一个大纸箱,纸箱上摆放着一些厨具。
家具都很旧也很破,看样子应该是上一任房客留下的。说是上一任房客留下的还是好听的话,路郝觉得不会是在哪个废品站堆捡来的吧,收破烂儿的估计都不愿意要这些东西。尽管家具破旧,但还是看的出来是被精心擦洗过的,能示人的最好状态了。虽然屋子整体收拾的倒也算干净,但还是有一股老房子里特有的霉味儿,实在清苦的很。
路郝把文寒扶到床上,拿矮桌上的杯子,给文寒倒了热水。文寒乖乖听话喝了,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双手捂着胃,皱眉躺在床上。没有什么能坐的下去的地方,路郝索性站了一会儿,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文寒心里是感激路郝的,算着这次,已经欠了人家路郝两次人情。“路大哥真是个好人!”伴随着胃一阵阵的绞痛,文寒闭着眼睛,虚弱的叹气。
路郝是不想再去文寒那儿的,本来从出租屋出来,已经开了车出了旧城区,在常去的餐馆解决了午饭。结账的时候却叫人打包了一碗粥和一屉小笼包,还在附近的药店买了若干胃药,又开着车折回去了文寒住的出租屋。
路郝把这一系列行为,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自己动了恻隐之心。如他所料,回去的时候,文寒眼神里的感激,让路郝内心里的点点正义优越感微微膨胀起来了。
第3章
事后过了几天,文寒还用“陈一白专线”那只手机,给路郝挂了电话。路郝接电话之前,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还以为是来业务了,欢天喜地的就按了通话键。等接了,对面一开口传来一句“路大哥……”,路郝就晓得是谁了。
到如今,“陈一白专线”也不再是“陈一白专线”了。“陈一白”这个名字,于最近三四个月里,一次也没出现过在文寒的手机通话记录上。
这人也真够绝情,消失是真够彻底的了。
即使这样,文寒每次看到这个手机,大部分时候总是能联想到陈一白的脸,陈一白的种种,自己和陈一白的过去。
也许人们常说的“活在回忆里”就是文寒现在这幅样子。
天气是一天天的热起来,路郝提着一袋子啤酒要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文寒杵在小矮桌前盯着手机发愣。
路郝用手在门框上敲了几下,发愣的男人回了神儿,一扭头看见路郝,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路郝猜那个手机,是男人心里的一道刺。具体是什么不好多问,毕竟谁心里都有不想说的秘密。
自从上次胃疼事件之后,文寒主动请了路郝吃饭答谢,年轻人在一起,总是很容易混熟的。虽也不是老见面,但两人都空闲的时候,会凑在一起,一来二去走动就多了些。
现在路郝的通讯录里,也有一个叫做“文寒”的,每次这个名字在路郝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路郝就知道,胃又有福了。
当然这里指的有福,不是吃的什么山珍海味,也不是满汉全席。
文寒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煮饭烧菜在行。即使是一碗番茄鸡蛋面,味道都特别好。用路郝的话说,就是文寒做的饭里,有一股家的味道,吃起来朴实又心安。
其实也就是相对于下不得厨房的路郝来讲,吃惯了外面的饭菜,文寒做饭,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罢了。
慢慢相熟之后,吃的开心,有一就有二,来往次数多了,两人大抵都可以互称“吃友”了。
饭菜都摆上桌子,路郝和文寒还开了啤酒。
双休日文寒是不用去学校教书的,初中历史老师这个职业,说起来也相对清闲些。可路郝就不一样了,出租车司机,还是个开黑车的,说全年无休也不为过,每天都要辛苦奔日子的。
路郝一口气喝掉半瓶,亮着一口白牙对文寒笑道:“天气热了就是要喝酒才痛快!”
文寒也笑,颊边露出两个酒窝儿,说“路大哥你就少喝点吧,一会儿还要开车呢。”
文寒笑着的时候,眉眼都是弯的,在那张五官平平的脸上,倒像是能生出一股“熠熠生辉”的错觉般,加上肤色本身就偏白些,看起来格外温良,样子很是顺眼。
路郝放下了酒瓶,对男人说“我酒量好的很!小意思!倒是你该多笑笑,这样看起来才有生气。”对方就又提了提嘴角。
吃饭的气氛还是很好的,饭菜是些家常菜,吃起来却很可口。
一顿饭将吃完的时候,文寒站起来往外走,路郝还没张口问怎么了,目光顺着男人追过去,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
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人黑黑的,胖胖的,烫着时下最流行,也最艳俗的小绵羊卷儿,脸上挂着笑,皱纹四散开来,仿佛要漾出一朵花儿来。
妇女看到文寒走到门口,先开口说了话:“小文哪,房子找好了么?你看这个月底,这儿就要拆了,尽早搬吧。”女人说话声音中气十足,毫不意外的传到路郝耳朵里。
路郝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因为男人是背对着他的,他只听见男人说:“刘姐,你放心,拆之前我肯定能搬,我已经在跟学校申请员工宿舍了。”
“那就好,那就好……”妇女脸上的笑,是始终挂着的。说话的当口,头还越过文寒的肩膀,往屋子里探了探,目光正撞上路郝的,嘴角往上扯了一下,微微尴尬的缩回了视线。
“刘姐要不要进屋吃点儿?”文寒的身子侧了侧,让出门口来。
“不了,不了,你吃啊,吃啊……我就是来提醒下你哪,你看还耽误你吃饭了,快进去吧……”妇女一边说一边转身走了,走出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文寒,见文寒还站在门口,赶紧转头踱着小碎步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