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情有意 上——类非卿
类非卿  发于:201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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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你的见死不救!你爸爸被你害死了!”楚文乐干笑两声,酸涩的眼睛里生生的留下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了更多。不是应该高兴吗,终于摆脱了。

让他窒息了那么久的“家”,终于以那个男人的死祭奠了他死去的童年时光,死去的原来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

良久,母亲似乎也骂够了,随之而来的是沉默,楚蓉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来看看你爸最后一面……然后……主持葬礼……还有……”楚文乐打断了母亲的话,“我是不会去的。”

“楚文乐,你不来我就去死。你……咳咳……”楚蓉剧烈的咳嗽起来,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刺激着楚文乐的耳膜,“你知道我会……会去死的。”

楚文乐默默的挂了电话,他知道母亲真的会去死。小时候她的母亲尝试自杀过,当自己面自杀过。即使多么觉得心冷,她还是自己的母亲,血脉是永远逃脱不了的魔咒。

楚文乐无力的从厨房走出来,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些,直接走到玄关去穿鞋,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真的是早去早解脱。

“去哪。”单秋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关你的事。”楚文乐重重的关上门。在沙发的单秋泽站起来,跟了上去。拉着了快速下楼的楚文乐,“我送你去。”说完不容置疑的把楚文乐拉到车里。楚文乐挣扎了一会,后来放弃了似的,顺从的坐上了单秋泽的车。他闭着眼睛,叹息着说了一句:“第一医院。”

全程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到达了医院,楚文乐没有急着下车,他无神的看着医院门口,又转头看向单秋泽,“谢谢你,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可能不回来了。但明天回去上课的。”然后他向单秋泽微笑,说完下车走进了医院。

单秋泽看着脚步有些沉重的楚文乐,这个背影就如昨晚,好像有承受不了的压力。他更觉得那个微笑有几分真心,比平日那大大的笑容更有感染力。单秋泽突然觉得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了解楚文乐。以前是根本没有了解的念头,只把他当成房客,可现在忽然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单秋泽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楚文乐还是没有出来。单秋泽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出汗。一小时……两小时……单秋泽开始想着楚文乐来医院的原因,既然不是他病了,那应该是亲人病了?时间太过长久,单秋泽下车,走进了医院。

他不知道楚文乐在哪,想打电话问,可是电话却被挂断了。单秋泽皱起了眉头。往住院部的走廊上一间一间的走去,听见了女人尖叫着:“不要,我不要把他送去太平间,……”单秋泽走过这个病房往下一间看去,却听见了女人又说着:“你快阻止啊!我不要他死……”

“他已经死了。”

“楚文乐!你害死了你爸……害死了你爸……”

单秋泽停下脚步,站在这个病房外,病房里似乎有不少人,楚文乐站在病床边,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霍然站起来,摇晃着楚文乐的身子,楚文乐被推倒墙上,脸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单秋泽大概了解了楚文乐昨晚脸上的手印是怎么来的了。

旁边的人拉开楚蓉,楚蓉一下子跌在地上。“妈……”楚文乐连忙上去扶起楚蓉,却被楚蓉推开。那个拉开楚蓉的人,指着楚蓉:“他要不是娶了你,你再带个孽种,他会被你克死吗?你还好意思哭……”楚蓉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她无力反驳什么,只是抬起头,不停的重复着:“我……没有……”

她又站起来,突然拽着楚文乐的头发,“快给你爸磕头!求你爸原谅你啊,你害死了他……”楚文乐抓着楚蓉的手臂,她是在太大力,头发被拽的太疼,楚文乐的膝盖不知道被谁踢了一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楚文乐双眼充满了血丝,他倔强的抬起头,冲着楚蓉说着:“我死也不会给他磕头!”

楚蓉此刻顾不得什么,只知道喊着:“你害死了你爸……”

单秋泽在门外看到这一切,虽然知道是家事,楚文乐也不会希望他看到这一切,可是几次想转身离开,脑海里都浮现楚文乐昨晚和今早反常的神情。他打开了病房的门,所有人都往门这边看去,楚文乐在看到单秋泽时,脸上满是震惊,苍白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赶快站起来以后,走到单秋泽这里,一边推着单秋泽一边说着:“赶快走!”

单秋泽反握住楚文乐的手,把他拉着自己身后,楚文乐被拉到身后,手也被死死地抓紧,几乎都有些哀求的对单秋泽说:“你赶快走……你管不了的……”

单秋泽看向楚蓉,开口道:“我们先走了,楚文乐一会还有课。”

刚想要走,就听到病房里不知道谁说了:“楚蓉难道你教的好儿子不仅害死他,还是个同性恋?也是,你克夫,你儿子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单秋泽停下脚步,看向楚文乐,楚文乐咬着下唇,被自己握着的手几乎都要泛白。以为楚文乐会去反驳,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往外走,只是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更多力气做些什么。

单秋泽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解释吗。”

楚文乐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需要,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单秋泽一震,楚文乐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自己的性向,他也没有问过。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楚文乐也是如此。而且以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道。

那昨晚他说他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这么说那一夜他都知道,都明白。

“楚文乐!你有时间去伺候男人,怎么没钱给你爸治病!你怎么可以这样!”楚蓉的话尖锐刺耳。单秋泽听到这样的话,不禁心下一紧,楚文乐刚来时,连房子都没地方住,更何来的钱,他的母亲为什么可以这样说他。

“他不是我父亲,他死有余辜。妈……”楚文乐顿了顿,“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儿子,求你,你要再逼我。也不要逼自己。”

说完,楚文乐的嘴唇都有些颤抖,他低下头,呢喃到:“快带我离开这里……”单秋泽又一次愣住,这样哀求的口气,今天已经出现两次了。单秋泽打开门,握着楚文乐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上车以后,单秋泽贴心的没有问更多关于今天发生一切的原因。楚文乐也没有去解释单秋泽今天看到的一切。

到了家,楚文乐走向自己的房间,只对单秋泽说了一句:“忘了今天的事情吧。”

还没等单秋泽回答,就关上门。单秋泽在原地看着那扇门,怎么忘记今天的你。你究竟是怎样的人,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你,楚文乐。

今晚,注定难眠。

第二天一早,单秋泽被楚文乐叫醒。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到餐桌上有两碗面。

“蛋老师,来吃早饭啊!”楚文乐虽然有些憔悴,但还是像往常一样笑着。

单秋泽看着楚文乐,没有说话,坐下来,吃了一口面。

“……”这面条怎么是酸的?

“好吃吗?”

“……”单秋泽忘了楚文乐的手艺是让潘越想要去赴死的。

“好吃吗?”楚文乐又问了一遍。

“楚文乐。”单秋泽抬起头,“这是昨天我煮的吧。”

“……啊,被你发现了。”楚文乐尴尬的笑了笑。

“楚文乐。”

“恩?”

“你其实知道我名字怎么念。”

楚文乐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蛋老师!”

“……”单秋泽起身,把坐在椅子上的楚文乐拉起来,挑起他的下巴。楚文乐一时间僵硬着不知道怎么反应。

“我不会忘记昨天的事。”单秋泽盯着楚文乐的唇,一会,移开视线,对上楚文乐的眼睛。

“你昨天,微笑,很好看。”收回手,转身去拿外套,对着杵在原地的楚文乐说了一句:“走,出去吃早饭。

第二十一章

吃过早饭的两人此刻在去学校的路上。

楚文乐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而楚文乐却毫不在意地直视前方,仿佛开车的是他。”接电话。“带有命令的口气依旧没有让楚文乐有所行动。单秋泽其实并不想知道打来的是谁,只是这个凤凰传奇的铃声真的很烦人,害的他没法专心开车。

与其说没有听到,不如说楚文乐想那晚的事想得太入神了,那个来找蛋老师的男人好像最后还吻了蛋老师,吻了哪里呢,自己好像没有看到啊……

“喂。”没动静。

“喂。”还是没动静。

“喂。”单秋泽吃了一个大红灯,五十六秒。

“嗯?唔……”楚文乐一个猝不及防被单秋泽扯到自己面前,同时单秋泽自己也凑了上去。单秋泽的唇印在了楚文乐的唇上,单秋泽并没有加深这个吻,他的手轻轻按住楚文乐的脖子温柔的动作和平时截然不同。而楚文乐刚刚还没有神色的眼睛现在瞪大了很多,他看见单秋泽的睫毛在微微颤动,鼻腔中都是单秋泽特殊的味道,这样的味道,在他借自己的衣服上,也有。可是,楚文乐明显被吓到了。

“接。电。话。”单秋泽启动了车子,还剩一秒,刚刚好。

“哦……哦!”楚文乐非常听话地接起了电话,而他又听到了那样噩梦般的声音。“明天回家一趟,我不是说让你回来主持你爸的葬礼?……”楚蓉依旧不依不饶地让楚文乐回家,楚文乐抿着嘴小心地瞥了一眼一脸不耐烦的单秋泽,他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趋于平静,楚文乐听见那里嘈杂的辱骂声,明显是隔着门的声音。“文乐,你……会怪我吗?”小心翼翼的发问让已经惊呆了的楚文乐更加吃惊,他笑了笑,这样的笑和平日灿烂的笑容不同,苦涩中带了一丝丝安慰。“妈,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挂了电话的楚文乐长叹一口气,他朝单秋泽一笑:“蛋老师,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怎样。”单秋泽的口气有些漫不经心。

“吻我啊。”楚文乐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许多。

“哦。”一个猛烈的刹车,因为重心的作用力而快要飞出去的楚文乐又被单秋泽拉了回来,他被死死地按在座位上,而单秋泽又一次覆了上来。不同于上一次的吻,这次的吻显然有些霸道不留余地,单秋泽撬开了楚文乐的唇用力地吮吸,他的舌灵巧地缠绕着楚文乐笨拙而且躲避的舌。单秋泽的两手托住楚文乐不安分的下巴,固定好姿势以后继续纠缠着楚文乐渐渐被剥夺的理智。

一个世纪那般长久,在楚文乐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单秋泽仿佛知道了一样松开了自己。“你是蠢货吗,都不知道呼吸。”单秋泽说完这句话之后依旧面不改色地启动了车子,留下默默大口喘气的楚文乐。

为什么会突然吻这个家伙。单秋泽一直很费解今天自己的行为,好像自己遇到这个家伙,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变得不正常了。

实际上,要问单秋泽为什么会突然吻楚文乐,不过是有些语言障碍的蛋老师,曲解了楚文乐那句“吻我啊”的意思,而第一次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是自己有些心疼他才会吻他的吗?看见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憔悴的他,看见被打却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他,看见跪在地上说着“我死也不会给他磕头”的倔强的他,怎么这些画面,总是挥之不去呢。

两个人一起到了办公室,楚文乐匆匆地拿起课本要赶去上课,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扬起嘴角对单秋泽说:“蛋老师,今天的事我会帮你保密的。”

“不用。”单秋泽扶了扶眼镜,“你笑的真难看。”

而一旁不明所以的潘越挑眉看了一眼单秋泽,而单秋泽难得也挑眉看向了潘越。

等宁林回过神来时,办公室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潘越什么时候的出院的,自己完全不知道。那天过后,在自己第二天去找潘越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已经出院了,没有勇气去问潘越的宁林再一次和潘越陷入了冷战,可是,这只是冷战吗?

宁林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如果换做自己,潘越又会怎么说呢?

原来,自己只是个会逃避的胆小鬼。

晚上,单秋泽因为自己还要看晚自习所以没有和楚文乐一起回家。他打开门后,看见在沙发上熟睡的楚文乐。当自己想要给他盖上被子时,楚文乐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说:“蛋老师,你回来了啊,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能让楚文乐一直等着自己回来呢?单秋泽有些搞不懂。难道是他又做了一道什么菜想给自己试吃?难道他又把自己的一件衣服熨坏了?又或者是……单秋泽不想再想下去,因为楚文乐干的事无非就是让自己来火,而已。

楚文乐坐了起来,裹紧了被子,他是真的有些冷。“蛋老师,我想搬出去了。”

“打扰你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单秋泽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楚文乐。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刚睡醒的他头发有点乱,还带着鼻音,显然是感冒了。

“哦。”单秋泽顿了顿,“怎么。”

“因为,”楚文乐笑了笑,“你知道我知道你叫单秋泽了啊。”楚文乐一脸坦然地努了努嘴,他吸了吸鼻子,不自在地把脸埋在被子上。

“理由不成立。”单秋泽的脑海里立刻呈现了楚文乐喊对自己名字时的情境,比起“蛋老师”,可能喊“单秋泽”的楚文乐更加真实吧。而楚文乐是什么时候学会整天这样伪装自己的,应该很久了吧,因为这就像一层面具一样死死地纠缠住楚文乐,他挣脱不掉,也不想褪下。

“蛋老师,我是不是必须要走?”这个不像疑问句的疑问句被楚文乐低沉的声音修饰地有些突兀,而这句话却萦绕在单秋泽的心头,让他油然而生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是的吧。”楚文乐有些无力地重新坐起来,他的笑像是在自嘲,楚文乐此刻并没有看向单秋泽,单秋泽此刻也开口:“留下来,我教你。”

教什么?楚文乐的话哽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他看着单秋泽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透出一丝难过,而这样的难过,是因为自己吗。

“做饭,熨衣服。”以及,其他你做了会让我生气的事情。

楚文乐藏在被子里的拳头紧握着,他努力着自己的感情明晰起来。

“谢谢你,单秋泽。”再让我最后一次喊对你的名字,这样,我就不会再被这样的感情羁绊。如果可以,真想沉溺在你幽暗的如深潭一般的眼眸中,渐渐老去。

月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照射进昏暗的客厅,黑色相间的家具被染上了朦胧的像淡烟一般的月光,这样的月光更缭绕在人们的心情,久久无法消散。

第二天一早,单秋泽和楚文乐不约而同地起得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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