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花成骨——诗念
诗念  发于:2015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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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以花为主题写的小故事,每篇万字左右,不定期更新中……

清冷攻?这里有;

别扭受?这里有;

腹黑攻?这里有;

温柔受?这时也有。

年上、年下、小正太、美大叔、师徒恋、知己情……nρ除外应有尽有,现在没有的将来会有……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豪门世家 灵异神怪 边缘恋歌

主角:许陌白、西陵 ┃ 配角:吴苏、玉措 ┃ 其它:百花故事

01.西陵玉措

玉措见到西陵那天,校园里的白玉兰开得正好,像一朵朵白云飘在枝头。

昨夜的雨将草木洗得青翠欲滴,片片白玉兰洒在地上,西陵就靠在花树上,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一条腿曲着,微仰着头看落花纷飞。

他的侧脸极其俊秀,鼻梁高挺,略长的刘海遮住眼睑,一滴雨水掉在他脸上,顺着脸颊没入白色衣领,似乎有点忧伤。

玉措觉得他有点眼熟,不禁停下脚步,瞧他年龄不像学生,也不是学校的老师,怎么会在学校呢?

这时西陵转过头来,双目狭长,眼神清冷犀利,看了他眼便转身走去。

“等等。”玉措不知道怎么就叫了出来,见西陵侧首看来,问道,“我是不是认识你?你是谁?”

西陵没有搭理他,向玉兰花深处走去。

这是玉措对西陵的第一印象,冷酷、没人情味。不过十分钟后,他们就又见面了。

玉措所在的学校偏重体育,出了不少国际冠军,因此每天来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晨练,刚做完热身,班主任就带着西陵过来,玉措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自己的新教练。

被无视的不爽马上消了,他是个武学奇才,四岁开始学习跆拳道,十五岁已经取得黑带五段,段位比上个教练都高,呆会儿定要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班主任才介绍完,他就迫不急待地说:“教练,请多指导。”摆开了架势。西陵淡淡地看他一眼,伸出手,动极为散漫,像和小孩儿玩过家家似的。

玉措扬了扬眉挑衅地说:“教练不先换身衣服?您的西装瞧着挺名贵的,撕破了可不好看。”

“不用。”干净利落地两个字,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

玉措窝火,“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已经出击,动作敏捷如猿猴,同学们忍不住叫好,然还未出口,有什么东西摔到面前,定眼一看竟是玉措,顿时面面相覤,“刚才是怎么回事?玉措被秒杀了?”

这下摔得极狠,玉措觉得自己内脏都要被摔出来了,而西陵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问身旁的班主任,“这个是班里最差的学生吧?”班主任尴尬地笑笑,带着同学们去练习了。

玉措气得差点吐血,十五年的骄傲就这样被击得粉碎。西陵蹲到他面前,两根手指托起他的下颚,“我叫西陵,你可要记住了。”声音清冷,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这天的练习量比平常更大,玉措被摔成那样本来得休息的,只是他咽不下那口气,更不允许西陵用轻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愣是坚持的下来,到晚上浑身脱力不说,骨架都似被折了,回到宿舍饭也没吃倒床就睡着了。

这时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是无尽的虚空,有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荡,——玉措,我等着你,等着你来杀了我……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你?

这是宿命,只有杀了我,我们才能解脱,你的子民才能解脱。

你到底是谁?我要怎么做?

走到武术的巅峰,我在开满玉兰的国度等你。

玉兰国度?那是哪里?那人却再也不回话,只剩无尽的虚无。

他从梦里惊醒,已经是下半夜了,肚子饿得咕咕叫,饭堂这时已经关门,又不能外出,沮丧的抓抓头发,准备去浴室时看见桌子上有个便当盒和红花油,旁边还放着朵刚开的白玉兰,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来狼吞虎咽。吃饭去洗澡,发现背后的摔伤都涂上了红花油,心里一暖。

第二日的训练照旧严苛,晨练完他对施哲说:“昨晚谢谢你给我买的便当。”他与施哲青梅竹马,好的穿同一条裤子。

施哲诧异地说:“不是我啊?我昨天累得跟狗似的,别说帮你买便当了,自己都没力气去吃饭。”

玉措更好奇,他不爱说话,性子又冷淡怪癖,加上成绩太优秀,除了施哲没人肯和他做朋友,不是他会是谁呢?然而他并没有时间多想这个问题,因为接下来就是西陵与他们对练。

这次玉措没有第一个领教,他原本就不是冲动的人,平时比赛前也会先了解对手的招数,昨天不知怎地就脑热了。西陵和学生们过招,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的缺陷,以及今后训练的着重点。玉措则像个毒蛇似地盯着西陵,寻找他的缺点,然而任他瞪大双眼,西陵竟是毫无死角!

玉措惊愕了,怎么可能毫无死角?黑带九段招数都有死角,他怎么可能没有?他揉了揉眼睛,依然毫无破绽。这个人的功夫,难道已无法用段数来定位?

不一会儿,同学们就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要说昨天玉措还有些郁闷,今个可算是服膺了,见西陵拿眼瞧他,乖乖地上前,“我瞧不出你的死角,你的功夫并不止跆拳道,还揉合了少林武术,太极拳,或者还有其他,对吗?”

“你就琢磨出这个?”

“嗯。”

西陵冷道:“弱者才会把目光放在对手死角上,能走上武术巅峰的人,是把精力放在对手擅长的地方。”

玉措觉得这声音和话语十分耳熟,还没想明白是从哪里听到的,西陵的拳头已经袭来了,这回玉措谨慎多了,西陵也没有秒杀他的意思,耐心与他过招,指出缺点。他声音清冷干净,听着极是舒服。

“记住了吗?”西陵松开扣住的手腕问,玉措含糊地“嗯”了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依稀可辩出是玉兰。

“练习去吧。”他对学生们道,和玉措交手后,他气息才稍稍有点乱,解开领带和衬衫上面的三个扣子,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引得女同学们一阵花痴。

玉措别扭地鄙夷了下,就按着他的指点练了起来。

这晚结束之后,玉措依然累得有气无力,草草吃了饭冲个澡,就倒床睡了。然后他又做了个奇怪的梦,一群穿着奇异古装的人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诡异地声音荡悠悠地回响,“我的王,为什么还不来?我们的衣衫已经破败,我们的身体已经腐烂,在我们的眼睛化为尘土之前,请救我们出来,请赐予我们光明……”他们的脸和身体一块块的剥落,唯有眼睛绿幽幽的,如同鬼火。

玉措被吓醒,惊恐地打开灯,深喘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擦擦额头上的汗,发现身上有股红花油的味道,他睡前分明没有擦啊?疑惑地看去,打开的盖子还没有合上,瓶子旁一朵白玉兰犹带着露水。

这个屋子是特等生专用房,只住了他一人,他睡觉前分明反锁着门,窗户也关上了,可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他跟施哲提起这事儿,施哲说要么是你记错了,自己打开的;要么有人有你钥匙,可能还是个喜欢你的女生,偷偷去给你擦药,这种可能性大点,毕竟你这张脸挺祸害的;再不然,就是你撞邪了。玉措百思不得其解,找人把锁换了。

早上练习的时候,女同学羞涩地问西陵,“教练,您受伤了吗?”见西陵摇摇头,女同学又说,“我闻着您身上有红花油味,还以为您受伤了呢。不过教练这么厉害,肯定没人能伤到您。”

02.千年古国

“有的。”说着话的时候,他神色是寂寥哀伤的,浓烈的像是经过千年的沉淀,玉措不知怎地也跟着哀伤起来。

晨练完是历史课,他昨晚没睡好,听着听着就犯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头戴冕旒,身穿皇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脚下群臣参拜,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大步流星的上殿来,解下头盔说末将昀辛愿将此生献给您,我的王。他心激动的嘭嘭跳,大步过去,亲自执起他的手说爱卿请起,将军抬起脸来。将要看清他的脸时,玉措忽然听到雷霆似的巨喝,霍然惊醒,看见西陵那张冷淡地俊脸。

“怎么是你?”他惊疑地讷讷。

“总算醒了。”是班主任的声音,接着是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玉措没心情听,回想着那个奇怪的梦,看向西陵,他目光落在窗外,神情寥落,仿佛与这喧哗,与这尘世,格格不入。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一株白玉兰,花形极像莲花,花瓣展向四方,使庭院青白片片,光华耀眼。

他似乎很喜欢玉兰花呢?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以前见过他吗?

喧哗声小了,班主任对西陵说:“刚才的情形很蹊跷,还是去看看医生好,我待会儿有事,就麻烦你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玉措奇怪地问,“刚才怎么了?”

施哲嚷道:“你刚才睡着了喊也喊不醒,掐也掐不醒,连气都快没了,没把我们吓死,还是教练把你叫醒的。”

玉措汗颜地抓抓头发,“我只是困了,做了个奇怪的梦,没哪么夸张吧?”

“不管怎么样去医院看看才行,还有半个月就要比赛了,不能出什么差错,去吧。”

比赛在即,去医院这种事更要低调,玉措先回宿换掉校服。出来时见门口停着辆黑色的车子,西陵斜靠在车门前抽烟,细长的手指夹着烟的动作,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他也换下了西装,白衬衫领口解开,袖子挽起,下摆掖在深蓝色牛仔裤里,清爽随意的打扮,使他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玉措心想怎么他穿什么衣服都这么好看呢?

坐到副驾驶座上,玉措莫名的有点小紧张。车上是玉兰花的味道,他深嗅下说:“……你好像很喜欢玉兰花,……衣服上也是这味。”

西陵边发动车子,边问,“知道玉兰花的花语吗?”

昨天玉措专门百度过这个,“忠贞不渝爱情,高洁、芬芳,以及不断自我完善的质量。屈原也很喜欢这花,《离骚》里有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山鬼》里有辛夷车兮结桂旗,辛夷是紫色的玉兰,粉色的叫二乔,你最喜欢白玉兰吧?”

西陵垂了垂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茶棕色的瞳孔,瞧着有些悲伤,“他喜欢,在他的国度里种满了白玉兰。我见到他的那天,玉兰花开得正好,到处都是雪白雪白的,那么干净漂亮,就像他。”

“……她……是你女朋友?”

西陵没有回答他,“白色玉兰,缟素的颜色。”顿了顿,沉沉地道,“在我看来,却像是祭奠,祭奠那无望的爱情。”悲伤如水从他眼底倾泻出,淹没了他自己,也淹没了他。玉措觉得心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痛得难以呼吸。

似乎第一次对人倾诉,西陵有些不习惯,拧开收音机,他手长得很好看,五指修长匀称,像是搞艺术的手。玉措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能借你的戒指看看吗?”

戒指是银质的,样式极为古朴,像是某个民族的图腾,雕刻的栩栩如生。内侧还刻着字,已经被磨得模湖不清了,迎着日光才辩得清,“西……陵……玉……最后个字是……是……措,西陵玉措!”玉措顿时呆住了,良久,干笑着说,“原来你喜欢的人和我一个名字啊,呵呵,真巧。”

西陵不说话,又尴尬的冷场了。车上放着一则考古新闻,“昨日我省蓬溪县发掘一座古墓,墓主人身穿帝王冕服,腰佩宝剑,陪葬品是一副金鹰玉兰战甲,保存的十分完好。考古发现这是西陵古国帝王墓,墓中帝王死时不足三十岁。墓中发现大量文字的符号,与西安半坡彩陶刻划符号相似,是属于公元前四五千年前的文化遗存,就时间来计算,比两河文明、埃及文明时期的文字古远得多……”

西陵古国是嫘祖故乡,公元前4500年,黄帝到成都平原娶了西陵国王的女儿嫘祖,将蚕桑文明带到中原,推动了中原文化的进步。

玉措脑子里满满都是“金鹰玉兰战甲”,梦中的将军不就是穿着金鹰玉兰战甲么?难道梦并不只是梦?这是怎么回事?

西陵猛然调头向南行,猛踩油门,车子飞似地向前行,时速已超过400码,玉措紧紧地抓住车门,“你要去哪?慢点!”

西陵完全不听他的,薄唇紧抿着,继续踩油门,车速越来越快,已经彪到550码了,世界上最快的跑车也只有这个速度,玉措的脸都吓白了,“你不要命了!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不想被扔下车就闭嘴!”声音比刀子还冷,玉措不敢吱声,瞪大眼睛看车子飞速游行在车水马龙的高速上,眼见要撞上一个疾转弯躲过,比坐云霄飞车都恐怖,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这样惊魂的时刻持续几分钟,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玉措整个人都瘫了,打开车门就吐个天昏地暗,而罪魁祸首竟然抛下他走了。车钥匙还挂在上面,他恶狠狠地想看我不把车开走,让你一个人走回去。

想归想,他毕竟还是做不出这种事。呼吸会儿新鲜空气终于缓过劲来,环顾四周发现竟然到了蓬溪,他又吓了一跳。从梓潼到蓬溪足有200多公里,而他坐上车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这是什么样的速度?他如此急切的要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刚才那条考古新闻?

玉措的好奇心也被勾起,车子停的地方离古墓非常近了,他很轻易就找到了。这几天正在考古紧要关头,来了不少专家学者,周围还有警察护卫。玉措以为他们会阻止自己靠近,然而这些人像是没发现自己般,他大惑不解,特意走到警察面前晃悠几遍,他们还是没有看见自己。

肯定又是在做梦。他这样对自己说,跳进古墓,忽然打了个激灵,一种熟悉又悲伤的气息笼罩着他,向是被谁牵引着,他不由自主向主墓走去。然后就看到金丝楠木棺里那副金鹰玉兰战甲,和他梦中所见一模一样!据今六千年左右的战甲,仍散发着耀耀光彩,如他的主人般威仪棣棣。

他又向前几步,就看到了西陵,他的手指颤抖地抚摸着冕服里帝王的头骨,从眼涡到下颚,那样深情,任谁都看得出,那是他的爱人。

03.前世今生

可是,怎么可能呢?六千年前西陵古国的帝王,是他的爱人?这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他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

然后他看见西陵俯下身,将那个头骨抱在怀中,薄唇轻呐在呼唤,低垂的长睫遮住眼瞳,却遮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头骨上。

玉措觉得呼吸困难,忍不住别开眼,见到棺木上的刻文。古老的符文神秘莫测,可在他触摸到棺木的时候,他看懂了那些字,脑海里随之浮现出一副景象。

六千年前的午后,日光洒满玉兰花时,金鹰战甲的将军带领士兵攻下王城,他没有踏上宝座,而是满怀期待地走向那个帝王,从这一刻开始,他将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将只属于他一个人!

而在他将他拥入怀中之前,年轻的帝王以剑刎颈、以血为祭:吾以西陵之王的名义,在嫘祖大神面前起誓,西陵玉措祭上古神力,诅咒叛国者西陵昀辛千秋百世,不死不灭,永失所爱!

血溅在金鹰战甲上,惨烈如火,白玉的冕旒散落满地,年轻的容颜令满城白玉兰黯然失色。而他就那样以决别,书写风华绝代的不屑。

——血祭王国,对最爱他的人,留下千秋万代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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