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情有意 上——类非卿
类非卿  发于:201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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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是我妹妹。

我儿子怎么会去喜欢男人呢。

所有的想法爆炸似的在宁林的脑子的徘徊着。

“是。”

话音一落,单秋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潘越手无力的松开。担心的事终究会发生。

你都会害怕,我怎么坚定呢。

第十九章

傍晚的风夹杂着丝丝寒意,树叶也只能无助在风中瑟瑟震颤,路旁的行人也加快了步伐裹紧了衣服,秋天就要到了。

单秋泽和楚文乐一路无言,走在黑暗的楼道里的俩人也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均匀的呼吸声。单秋泽没有想到潘越的妈妈会认为宋英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而宁林居然还回答了一个“是”,随后他看见潘越空洞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他也看见了宁林颤抖的肩头和苦涩的笑容。

刚才因为看不下去宁林失魂落魄的模样,所以单秋泽让楚文乐把百般推辞的宁林拽上了车。临走前他瞥了一眼被潘越妈妈拉着手说话的宋英,他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也没有,什么女朋友,真是比潘越还不要脸。

宁林和楚文乐并排坐着,连一向欢脱的楚文乐此刻也沉默着,单秋泽真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样压抑的气愤,直到把车子开到宁林家楼下,单秋泽让楚文乐待在车上,自己跟在宁林后面陪他上楼。宁林的的步伐很快,仿佛想要寻找一个爆发的场所,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昏暗的楼道里,本来就失神的宁林一个步子踩空,向后倒了下去,这当然是是单秋泽陪他上楼的原因,因为单秋泽料想到宁林一定会摔跤。单秋泽接住了宁林,他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肩膀。宁林想到那天也是在这里,潘越向自己“告白”,他扣住自己的手,深邃的眼眸中满是认真,虽然自己当时误解了他的意思。

宁林站稳后靠在一旁的墙上,他的一只手抓住头发,闭上眼睛显得十分痛苦。他小声地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单秋泽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沉默让他变得更像一个倾听者。“她是我妹妹,她怎么能这样……我为什么要说是……为什么……”

后来,宁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逃一般的说了一句“谢谢”匆匆地进了门,而回到车子旁的单秋泽看见车内的楚文乐正在打电话,他毫无顾忌地上车,却听到楚文乐说:“别来找我。”打开车门的单秋泽并没有坐上车,一脸严肃的楚文乐在看见单秋泽后很不自然地把头别到另一边去,他接着说:“等会我去找你。”

理了理思绪,觉得自己忙了一天的单秋泽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看见进门后的楚文乐坐在客厅里并没有开灯,他的手放在膝盖上,黑暗笼罩在他周围,遮掩住他一贯的阳刚气质,随后,他又换上一副笑容走到单秋泽身旁。

“蛋老师,你还在担心潘老师吗?”单秋泽没有回答。

楚文乐自顾自地说:“别担心了,其实宁林妹妹也并没有恶意,我想她一定会解释清楚的。”楚文乐拍了拍单秋泽的肩膀。

“你知道什么。”单秋泽有些恼火地拍掉了楚文乐的手,他盯着毫无顾忌的楚文乐。

“我不知道潘老师和宋英的事情,但是宋英是个好女孩儿,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你能不能闭嘴?”单秋泽的声音显得有些愤怒,提高了分贝的声音让楚文乐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蛋老师,我只是在陈述一个truth罢了。”

“这和是不是一个事实没有关系,倒是你,楚文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这是单秋泽第一次正经地喊楚文乐的名字,楚文乐感觉自己的背后都渗出了汗。

“不担心他,不可能。”

“蛋老师,你就对潘老师这么上心吗。”楚文乐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着调侃的意味,可是单秋泽却不认为这是普通的调侃。

“如果受伤的是你的好朋友宁林,你还会说出不用担心这样的话吗。”单秋泽今天的话明显比平常的要多,而且比平常更加冷淡。他坐在那里倾斜着身子,客厅有些昏暗,甚至阳台外面的灯光都比客厅里明亮。落地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树叶被无情地吹落被风席卷着无助地飘飞在空中。

楚文乐笑道:“说不定……”

“叮咚——”门铃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单秋泽想不到谁会在这个时候来他家,只是他真的不想再和楚文乐说什么,再怎么乐观,也不能不体会一下别人的感受。

“秋泽。”这样亲昵的成熟和陌生的面容让打开门的单秋泽有些困惑,他搜索着脑海里残缺的信息,怎么这个人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秋泽,你忘记我了吗。”门口的男人有些失落,和单秋泽比起来,他显得十分瘦小,看起来像一个高中生。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在酒吧见过的。”男人伸手挽住了单秋泽的手臂,“那天晚上,我们……”

“哦,什么事。”单秋泽一般对记人这种事情都不怎么上心,连初中的时候总是来找单秋泽的潘越也会被单秋泽无情地问一句:“你是谁。”单秋泽知道那个男人意味深长的“我们”之后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关上门赶走他,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想你了。”男人靠近单秋泽环住了他的腰,他埋在单秋泽的胸口回味着他的气息,那日偶遇后,他们开了房,后来他便再也没有找过自己。林晨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单秋泽,美其名曰的偶遇其实是林晨注意单秋泽好久之后制造的一个机会,单秋泽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今天自己在翻以前的钱包时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号码,号码下方还写着“单秋泽”,这是单秋泽学校的号码。后来自己打过去随意编了一个理由想要到单秋泽的联系方式,当然也有点胡搅蛮缠的情况下,学校才勉强把单秋泽的地址给了林晨,还叮嘱林晨一定要让单秋泽回一个电话。

“今天,可以吗。”单秋泽觉得林晨的身体有点凉,果然是外面起风的原因吗。单秋泽没有说什么,他拽着林晨的手腕,把他拉了进来。本来还高兴着的林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楚文乐,顿时变了脸色:“什么啊,秋泽,你有新欢了。”

“他不是。”单秋泽连看都不看楚文乐,他攥着林晨的手腕停在那里没有继续走,他想了想,淡淡地说:“你不是等会要出去么,别忘了带钥匙。”后来,单秋泽就拉给林晨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楚文乐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楼下的凉风中了。

不远处的出租车上下了一个女人,她朝楚文乐走了过来。她的面容十分憔悴,瘦弱的身子十分弱不禁风似的像下一刻就要被吹散了一般,她的颧骨因为瘦弱的关系显得很高,但是那双眼睛却和楚文乐的一模一样,她是楚文乐的母亲,楚蓉。

“我不是说,不要来找我么。”这样冷淡的声音让此刻的楚文乐判若两人。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想要给自己的母亲披上,可是却被无情地打掉。“钱呢?”钱,果然一见面就要提钱。楚文乐脸上的笑容很是惨淡:“没有。”

“没有?你以为你到这个城市来就可以不用对你爸负责了?”楚蓉的声音有些激动。

“爸?”楚文乐冷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啪——”如此清脆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尤为突兀,楚文乐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这样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你去问问他,他配不配!”楚文乐吼道。“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楚文乐的脸上的肌肤已经变得麻木,微微肿起泛红的脸颊被风刮的生疼。

“他要死了,肝癌!你让我怎么看着他就这样死掉?”楚蓉拽着楚文乐的衣领,胸口上的一颗纽扣崩落到地上,楚文乐毫不示弱地说:“死了,不是更好吗。”

开门的声音十分刺耳,楚文乐机械地走进客厅里,他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的头发很凌乱,脖子上都是抓痕,脸上因为数不清的耳光显得十分可怖。短短十分钟,楚文乐的身上又一次增加了这么多伤痕,是的,又一次。

从单秋泽房间里传来的呻吟并没有让楚文乐觉得尴尬,他重新坐起来,抱着腿靠在沙发上。

而单秋泽和林晨同样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啊……秋泽……嗯……好像,有人进来了……”赤裸的林晨搂着单秋泽的脖子,想要更加刺激他下身的动作,可是他却听到了不和谐的开门声。“嗯。”单秋泽喘着气埋在林晨的肩头,他呼出的气息让林晨更加难耐,林晨的动作变得更为大胆,仿佛是故意要让进来的那个人听到一般,单秋泽并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到底禁欲多久了呢,好像记不清了。

云雨之事,果然和在行的人做比较方便。可是,单秋泽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第二天,洗漱过后的林晨帮单秋泽扣着衬衫的纽扣。这个男人的衣服几乎都趋向于黑色,但是,怎么好像这些颜色是专门为他设计的呢。林晨满意地看着被自己整理好仪表的单秋泽,他想凑上去吻单秋泽的唇,单秋泽却像预知到了一样转过了身。

“以后别来找我了,这是最后一次。”单秋泽拿着外套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经过客厅时,跟在单秋泽身后的林晨本来就因为单秋泽说的话弄的闷闷不乐,他看见昨晚看见的男人依旧坐在沙发上,憔悴的模样十分凄惨,他的脖子上似乎还有红色的抓痕。林晨以为楚文乐只是单秋泽想要摆脱却死死赖着不走的贱受,他不罢休地上前再一次抱住了单秋泽。

“秋泽,昨晚你好厉害,我们,下次再见。”说完还吻了吻单秋泽的脖子。

的确,单秋泽昨晚的确很“厉害”,但是林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单秋泽烦躁时一个消遣的对象,当然,也可以说是一个替代品。

为了避免一些尴尬的事情,林晨非常识相地离开了单秋泽的家,他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心情大增,全然不知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单秋泽走到楚文乐面前,他察觉了楚文乐有些不对劲。单秋泽伸手想抬起楚文乐的下巴,可是却像昨天他打掉楚文乐的手一样,他的手被楚文乐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楚文乐抬起头,单秋泽看见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红肿未消的脸颊衬得楚文乐更加憔悴,他的头发很乱,衬衫的第一个纽扣已经不见了,露出有抓痕的胸口。

“你们结束了吗。”楚文乐虚弱而冷淡的声音让单秋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结束了,我就回房间了。”说完,楚文乐便想要站起来,可是因为他好像太过疲倦又倒在了沙发上,楚文乐揉了揉太阳穴,而他的眼神显得十分空洞。单秋泽不知道楚文乐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却觉得十分愧疚,单秋泽又伸出了手。

“我没事,不过就是在这里坐了一晚罢了。”楚文乐躲过单秋泽的手站了起来,向房间走去,他的步伐十分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一样。

“你……”

“我都说了没事!能不能不要问了?”楚文乐的声音在颤抖,他没有回头,瘦弱的肩膀似乎承受了许多许多,他的拳头紧握,身边黑白的单调家具显得更加惨淡。

“我不是要问你有没有事。”单秋泽走进楚文乐。

“我好像有点,对不起。”单秋泽别扭地说着,可是,对不起不是形容词好吗。

楚文乐觉得自己的头很疼,而身体上的疼痛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他不想再说下去,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他更想逃避这一切。

突然,单秋泽把楚文乐用力地拉入自己的怀中,当单秋泽诧异与自己的行为时,楚文乐已经推开了自己。楚文乐冷冷地看着单秋泽,而单秋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楚文乐。“刚刚既然已经碰过别人,就不要再碰我。”这种话听起来当然醋意十足,可是在楚文乐冷冷的口气下,好像是在嫌弃单秋泽。

“单秋泽,我想冷静一下,麻烦帮我请个假。”在单秋泽回味着楚文乐正确喊了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又听见楚文乐说:“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房间门被用力地关上,靠在门上的楚文乐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刚刚快要被这一切压得窒息,他真的只想安静一会儿。如果是永远的安静,该有多好。楚文乐无力地从门上滑下,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再一次抱住了腿,和多年前,一模一样。

有的时候,我们真的太过于勇敢,勇敢到,不顾一切。

第二十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文乐依然坐在地板上,因为时间太长,以至于想要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酸痛的双腿根本没有力量支撑站立,楚文乐又一次跌在地上。他揉了揉自己的腿,有些僵硬的扶着门站起来。

“砰”的一声,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砸在地板上,重物掉地的声音回响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楚文乐目光有些呆滞着看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的手机,慢慢的弯下腰去捡了起来,果不其然,全是来自她的母亲。有些颤抖着点开一条又一条信息。

“文乐,妈妈不该打你,但是你爸爸真的需要钱治病。”

“文乐,医生说你爸爸剩不了几天了,随时都会死。”

“文乐,你就看在妈妈的份上,给我钱救你爸爸好不好。”

一连几条,都是这样的短信,楚文乐看着那个刺眼的称呼,几乎都想要狠狠的把手机砸在地板上,“你爸爸”……为什么要这样的称呼,为什么要这样称呼那个男人。同时又怨恨同情着自己的母亲,她早就为所谓的爱把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儿子,推得远远的。

楚文乐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开门。想要去厨房倒杯水。才发现单秋泽竟然在厨房里,正在煮东西。“你不是去学校了吗?”

“哦,今天月考,没课。”单秋泽转身,对楚文乐说:“帮我拿两个碗来。”

“我不饿。”楚文乐说完想要出去,手臂却被拽住。“你昨天晚饭也没吃。”

楚文乐挣脱开单秋泽的手,不禁冷冷的笑出:“你不用愧疚,不关你的事。”说完刚想要出去,门却被单秋泽先一步关住。“昨天怎么了。”

楚文乐对上单秋泽的眼睛。单秋泽发现,没有了以往笑容的装饰,现在憔悴而又面无表情的楚文乐显得十分不同,甚至有些冷漠。

“你为什么关心这些。我记得,单秋泽,好像只会偶尔关心一下他的好友潘越。”楚文乐微微干裂的嘴唇里吐出的话,字字都让单秋泽觉得陌生,虽然以前也认为楚文乐绝不是一个只会傻笑的人,但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尖锐的时候。

“你说的是。”单秋泽收回了有些探寻的眼神。却发现楚文乐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不接?”

楚文乐偏过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可他真的不想在单秋泽面前接这个电话。

“那我回避。”单秋泽打开门走了出去,“还有,把面吃了。”

刚按下接听键,楚文乐就听到抽泣着哭喊的声音。“楚文乐,你爸爸死了!你满意了!他死了!”楚文乐把手机拿的远一些,差点脱口而出了“满意”。仿佛满腔怨愤都被一扫而光,多年来挤压在心头的感情终于倾泻。他死了,他死了,他折磨了他们母子那么久,为什么母亲还要为他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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