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桐(一)——金星凌日
金星凌日  发于:2015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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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我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尤其是萧堇墨。”凌卓溪态度坚决的继续阻挡。

殿下的群臣开始了议论,对于现在凌卓溪的做法很是不理解。

“凌卓溪殿下,不要失掉你的威望,记住刚刚答应了堇墨什么,如果你能做到,堇墨也就算无憾了。”萧堇墨神情凝重的说着。

“凌卓溪,不要再被继续迷惑了,难道现在你还被蒙在鼓里吗?全都是欺骗。”安陵禹灏似乎在劝解凌卓溪,但话语中却是无尽哀愁。

萧堇墨忧郁的望了一眼安陵禹灏,纤弱的手狠狠握紧了胸口。

“安陵禹灏,我凌卓溪会永远相信萧堇墨,哪怕一切都是骗局。”凌卓溪坚定的回答安陵禹灏,只有他看懂了萧堇墨此刻的无奈与忧伤。

“凌卓溪,谢谢你,一切总要有个说法,我还是会说,该记住的我萧堇墨便永远都不会忘记,希望你也记得我刚刚对你说过的话,一切终是回到了原点。”话语间,萧堇墨便抽出身边一位士兵的刀,来不及阻拦的便深深的插入胸口,血瞬间溢出,染红了单薄的白纱,像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苍白的脸色,层层的汗水,本来就站立不稳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在欲倒下的最后时刻,绽放出一抹笑容:“不要小瞧萧堇墨,我还记得书院当日的一诺。”

第二十六章

(安陵国都大殿)

“萧堇墨!”是两个人的惊呼。

只见安陵禹灏着魔般从殿上奔下,凌卓溪也急忙轰散开人群的奋力跑去。忽然间,一道黑影晃的人睁不开双眼,只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要倒地的萧堇墨,纯黑的袍子一下便包住了瘦弱的他,没有说一句话,冷冷的向台上望去,顿时便像射出了寒光一般让人颤栗,整个大殿上,顿时充满了阴森的气氛,深吸一口气,脸部的印记若隐若现。

“来人,抓刺客。”安陵明成立即下令。

只是瞬间,一道黑风卷起,转眼间,已是人去楼空,徒留下这些措手不及的人。群臣纷纷紧揉双眼,仿佛不敢相信刚才眼见的一幕,竟有这样的奇人在眼前消失掉。

“凌卓溪殿下,看来你真的也被骗了啊,他的同伙出现了呢。”媚儿注视眼前的场景,趁机说道。

“不可能,萧堇墨绝不是那样的人,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凌卓溪极力的说服自己。

“你还在欺骗自己吗?自己的妹妹竟然都没有一个骗子重要吗?”媚儿继续刺激道。

“媚儿!妹妹和他一样重要,谁都不可以伤他们分毫,我会去调查事情的原委,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和安陵国都并无关系,不要因此影响了两国的关系,至于萧堇墨,我说过会一直相信他。”凌卓溪执着的说着。

“可事实摆在眼前了!你还要怎么去相信他?恐怕他也已经没有机会在站在你的面前解释什么了。”媚儿不甘心的说着,他不愿意这个男人在她面前那么的看重萧堇墨,没错,连媚儿自己都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起竟然这么重视凌卓溪,或许是从当日救下她的一刻起,或者是每日温柔的叮咛时,总之,她不要看到凌卓溪为了别人而焦急的表情,为了别人甘愿默默奉献一切,他的所有都只能属于她媚煞。

“媚儿住口!”凌卓溪第一次这么凶的对媚儿大吼,他真的怕这个叫萧堇墨的男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萧堇墨,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哪怕一切都是假的,此时此刻,我愿意原谅你的一切,你会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吗?”安陵禹灏愣在那里,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默默的低语着。

整个大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中。

(皇宫途中)

“嗯?在这么喜庆日子里,怎么这么的无聊?大家都为什么不说话,死气沉沉的?”快要进入大殿的梦儿好奇的问着刘蒙。

“是啊,明明我离开皇宫去接你的时候,还是一片热闹的场面呢。”刘蒙也纳闷的说着。

“不会吧,我们回来晚了,一切都结束了?知道安陵禹灏大婚,谁让你不早些去接我?”梦儿生气的埋怨道。

“还说我?要不是你什么都没有见过,非得要在街上转了几个时辰,能耽误吗?”刘蒙也不甘示弱。

“我从小在山中长大,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街市,当然要好好欣赏了。”梦儿狡辩道。

“不过,我怎么觉得还是有些不太对劲呢?”刘蒙皱着眉头思索着。

“你该不会认为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会有什么事吧?”梦儿随口说道。

“好可怕,我从来没有见过安陵小皇子发那么大的火?”宫女甲对宫女乙说道。

“是啊是啊,太恐怖了,今日的大喜之日,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宫女乙面露恐惧之色。

“你们在谈论什么?”刘蒙立即询问道。

“回刘侍卫,奴婢该死,奴婢不应讨论这些事情,请您放奴婢门一马。”说着,两个宫女跪下哀求道。

“快起来,我要你们详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会免去你们的罪责。”刘蒙故意吓唬道。

“奴婢一定把看到的,全都告诉刘侍卫。”宫女颤抖着站起,小心翼翼的讲述着。

等到刘蒙和梦儿赶到大殿之时,人员已经全数而退,只剩下安陵明成,安若皇后,安陵禹灏还有凌卓溪。

“尘刘蒙参见皇上,皇后,安陵皇子,凌卓溪皇子。”刘蒙和梦儿齐声拜见。

“免礼吧!”安陵明成劳累的说着。

“这位是?”安若皇后死死的盯着梦儿,好奇的问道。

“回皇后,是小皇子的好友。”刘蒙恭敬的回答着。

“皇后娘娘吉祥!叫我梦儿就可以了。”梦儿乖巧的介绍着自己。

“梦儿?你的父母是?”继续盘问着。

“回皇后娘娘,民女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从小是师傅一把手带大的。”梦儿忽然眼神暗淡的说着。

安若皇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头紧锁,眼神关切的望着梦儿,像一位慈母般的宠溺目光。安若不知为什么,一见梦儿,便从心里喜欢这个孩子,感觉到一种浓烈的亲切感,是似曾相识的熟悉。

“事情还没有头绪吗?”刘蒙紧张的询问着。

“没有,不知我妹妹现在身在何方,是生是死。”凌卓溪愁苦的说着。

“那个萧堇墨,没想到果然是来头不小,看起来那个带走他的人是鬼门的人。”安若皇后肯定的说着。

“没想到竟然和鬼门扯上了关系,看来鬼门真的是开始行动了,他们做事一向心狠手辣,这回真是让我们措手不及啊!”安陵明成感慨道。

“只是那个瘦弱的男子,怕是被诱惑了吧?”安若皇后担心的说道。

“哼,什么诱惑?分明就是一伙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看他伤的那么重,估计也是回天乏力了。”安陵明成不悦的说道。

“我不许你们说堇墨哥哥的坏话,你们又了解多少?”梦儿激动的说着。

刘蒙被梦儿的无礼吓了一跳,正要阻拦,只见一直沉默不语安陵禹灏突然把手中的茶杯碾碎,微微的闭上双眼,仰面叹息道;“那你又了解多少?”

“请恕梦儿冒昧的问一句,那个带走萧堇墨的男子是否半张脸上有一片青色印记?”梦儿不安的问道。

“你怎会知晓?那是鬼门独特的标记。”安若皇后好奇的问着。

“竟然是他?”梦儿不解的说道。

“莫非梦儿知道他?”安若的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我怎会不认得?当日……”刚才被他们惹怒的梦儿愤愤不平的说出口后,才发觉自己竟差点说漏了嘴。

“当日什么?”安陵禹灏忽然激动的抓着梦儿问道。

“没……没什么!是我记错了,你们继续。”梦儿赶紧掩饰道。

“梦儿,知道什么就要说出来,不要让人们太伤心啊!”安若皇后善意的提醒着。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此次事件定和鬼门有关,我们就从鬼门查起,凌卓溪,希望你转告你的父皇,既然紫宁是在我们这里出事的,我们就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安陵明成坚决的说着。

“皇上,劳烦你们了,这次事情来的突然,我也知晓很多,也不全然怪你们,所以我会和父皇解释,现在的我们需要联手,而不是怨恨。”凌卓溪冷静的分析。

“果然是凌晗的儿子,没错,我们需要好好的合作。”安陵明成夸赞道。

“那我就不耽搁时间了,需立刻启程禀告父皇,具体事宜进一步商量,免得被恶人挑拨。”凌卓溪起身拜别后,匆匆离去。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乐寿宫内)

“安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真的误会他了?”安陵明成不解的问着。

“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且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只媚儿的鸟儿就是鬼门中的火烈赤鸟。”安若回忆着说道。

“火烈赤鸟?”安陵明成问道。

“没错,那种鸟天下间很是难寻,是雌雄同体的鸟,因为它们出没在悬崖峭壁间,且机敏性非常之高,想要驯服它们的确是一件难事,但是鬼门的前辈曾经和它们有过渊源,所以鬼门代代都会有两只鸟儿相辅助。”安若肯定的回答。

“雌雄同体,怎么还会成双?”安陵明成疑惑的问。

“没错,纵使是雌雄同体的鸟,也定会有另一只生死相陪,不离不弃。”安若感慨道。

“既然这真是火烈赤鸟,那么媚儿莫非是鬼门的人?”安陵明成猜测的说着。

“媚儿极有可能是,但那个救走萧堇墨的人从脸上的印记就可以确定他是鬼门之人。”

“问题就出于,既然都是鬼门的人,为什么要陷害同胞?倘若那个萧堇墨真的不是鬼门之人,那个人为什么要救走他?”

“你不够了解鬼门,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是直接受到主人的控制,彼此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也没有过深的感情,每个人只是完成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有时甚至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也不会过多的询问,因为每个人都很强大,这样的目的就在于防止联手叛逆,这便是鬼门,处处充满着血腥与阴谋。”安若悲苦的诉说着,似乎在提起不愿意揭开的往事。

“安若!”安陵明成怜惜的把安若拥入怀中。

“所以,为了完成任务的陷害也不足为奇,这只是一步棋而已,他们定然有着必胜的把握,只是如果那个萧堇墨真的不是鬼门的人却被救走,那就是天下间最奇怪的事了。”安若继续探寻着。

“天下间最奇怪的事?”

“在鬼门手底下只有死路一条,没有原谅,没有善良,只有刀下的亡魂,这样的鬼门中人怎么会救人呢?”

第二十七章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乐寿宫内)

“或者说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呢?当比一切都重要时,那么他不也是可以为其改变吗?安若!”安陵明成抚摸着安若美丽的脸庞。

“改变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何其多啊?”安若轻轻的叹道。

“那你后悔吗?”安陵明成温柔的问道。

“安陵明成,我安若纵使经历了再多的痛苦,也一刻都没有后悔过。”安若深深凝眸的对望。

“我会用下半辈子来抚平你的一切伤痛。”安陵明成信誓旦旦的许诺道。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残灯半盏,勾勒出几许哀愁?

微弱的烛光闪闪烁烁,似要熄灭,又仿若在坚守,不愿把那最后一丝温暖与光晕交送给无边的黑暗,红色的蜡滴已经沉积许多,侵蚀过后,露出流经过的斑驳。

安陵禹灏一直静静的坐在烛台前沉默不语,僵硬的身体也没有挪移半步,眼神恍惚的望着蜡烛,手心里是一片已经干枯的枫叶。

清晰的回忆却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你永远也不会理解爱,因为你不配。”“觉得你的人生太过幸福吗?觉得别人就应该承受痛苦吗?觉得我们不够自私吗?觉得苍生都不过如此吗?”“那是自然,那日在城隍庙也有我的失礼,没想到后来你竟然以命相救,就算是你有什么过错,我又有什么理由记恨你呢?”“一个会用一辈子记住别人的人是幸福的,一个一辈子会被别人记住的人,也是幸福的!”“咳咳……咳咳……哎呀,小皇子,你的打扫卫生是在打家劫舍吗?”“小皇子,你未免也说的太严重了吧,我萧堇墨不会落得天下人都仇视的地步吧?而且,你守护的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天下的所有子民。”“停留在过去,只能让你永远活在原点。”“安陵皇子,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那还真是可怜啊,我就是一名阴险的刺客,难道你没发现每次你置身最危险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吗?这都是我的阴谋,早就想利用你了,不过现在你也没什么用了,因为我有了新的计划。”“哼,笑话,我有必要去骗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太好骗了。”

安陵禹灏忽然愤怒的站起,如着魔一般推翻了桌子上的一切,砚台笔墨散落一地,那微弱的烛光最终也熄灭了,疯狂的踹倒了旁边的香炉,清脆的破裂声回荡在房间,惨淡的月光微弱的照入房中,是一个泪流满面的男子孤单落寞的身影,凌乱的银发飞舞着,手指因为刚才的举动被利器割伤,点点的淌下鲜血,却是滴滴连心。

萧堇墨,从遇见你的一刻起,安陵禹灏便再也无法逃离。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一切都是为什么?说好了,你便是你,我只是我,为何相见后竟有如此的难舍?我可以守护天下的子民,难道唯独不可以守护你吗?萧堇墨,我要你亲自站在我的面前,再一次亲自告诉我一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萧堇墨,哪怕你真的是刺客,哪怕一切都是骗局,只要你愿意,我安陵禹灏的性命又算什么呢?你要我便给你。但不要就这样离开我,就这样眼睁睁的在我面前永远消失掉,像当初的枫儿一样,鲜血就那样一点点的流出,世间便充满了红色,萧堇墨,你才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对不对?我和你的账还没有算完,你怎能就这样把轻易我甩掉?不要走,求你不要走!”低语的喃呢,恍惚的神情,一点点的折磨着此时已经满目疮伤的男子。

刘蒙和梦儿一直在安陵禹灏书房的门外久久的伫立,多么想冲进房内,安慰这个此时已经脆弱不堪的安陵皇子,但是谁也没有踏入房门一步,此情此景,是任谁也不知怎样去劝解的哀伤。

梦儿的泪水也一刻都没有停下,看着房内的安陵禹灏,内心的矛盾更煎熬着她。刘蒙似乎更是急火攻心一般,硬生生的把门口的柱子抓出了一道凹痕,犹豫不决,左右徘徊,嘶哑的嗓子,让刘蒙看起来是显得那样的焦急不安。

“梦儿,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刘蒙无助的问着梦儿。

“时间或许会冲淡一切,但是伤痕却永远无法磨灭。”梦儿泪眼朦胧的说着。

“梦儿,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悲伤的小皇子,我也真的好痛。”刘蒙竟然鼻子一酸,险些掉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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