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年只听见一声长叹,眼前的一切凭空消失。
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吗?或许永远都改变不了吧?
永远都改变不了!
恩年在黑夜中惊醒过来,原来只是一个梦!呆坐了一会儿,长长的头发垂在脸上,他举手将黑发撩起,拨至颈后。看了看身侧的景颜,神?无聊的梦,实在是太好笑了。
景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恩年早就起床了还做好了简单的早饭。
景颜一边摇头一边向四周看了看,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景颜接过恩年递过来的小碗,小心地揣测他脸上流露出来的信息。“幽,昨天晚上的事情……” 景颜继续屏息凝视着他, “真的是个意外,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这将永远是个秘密。”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恩年将自己碗里的食物一点一点拨进嘴里。“当然是个意外。”
“对不起。”
“没关系。”
“我只是觉得…… ” 景颜努力咽下想说的话,恩年尚武很少读书也许他并不知道在宝应国有律法规定,如果成年男子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表示他既不能娶妻生子,更不能入朝为官。将会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很多权利。他们要么成为男妻,男宠,要么孤独一生,而最凄惨的莫过于入寨为女支。 “幽,真的对不起,我……” 景颜从来没有这么懊恼过,现在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恩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宝应国的这条律法。只是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能压倒他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恩年脸上平静得让景颜根本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在景颜正要开口再次求他原谅的时候,恩年站了起来, “我去喂马,晚上见。”
景颜点了点头,强忍着参杂在紧张不安和内疚的情绪稍微坐直了一点点。如果他们都不说的话,没有人会知道!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两人依然很是亲密,只是再也没有一起洗澡,再也没有同塌而眠。
一晃五个月过去,景颜把在凉州官站领到了粮食,衣物打包装上了马。高原初夏的阳光,将天上的云朵照得又白又亮,恩年慢慢悠悠地骑着马手里夹着一只白白的小羊羔,他刚把这只小羊羔放进新草场里,让它饱饱地吃了一顿嫩草。
“幽!” 景颜骑在马上对恩年不停地挥手, “我领到了粮食和衣物!”
“哦。” 恩年轻轻放下小羊羔,还在眯着眼睛欣赏这片新开辟出来的草场。
“一会儿,我们熬粥烙饼吃怎么样?这都啃了几个月的马铃薯了,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好。”
景颜丢了一件新衣服给恩年, “诺,这件新的给你穿。天天跑到马群羊圈里蹭了,浑身一股子山葱野蒜的马蹄子味道,快去洗洗,我来做饭。”
“二哥,我都闻到了粥的香味了。” 恩年挑开帐帘低头走了进来,呯的一声坐到了景颜边上,嘴里嘀咕着肚子饿了。景颜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了。清洗过的的皮肤白得发亮,细致到几乎看不到毛孔。黑黑的头发看上去那么明亮和光滑,修长的脖子上小小的喉结才开始微微凸起。顺着他敞开的衣领向下望去有一粒粉色的蓓蕾在景颜眼前时隐时现。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那个夜晚,景颜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合上双唇,把手放在膝盖上。 “幽,对不起,对不起,你不知道,我只是……” 景颜不断地摇头,他想自己应该立刻转换话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会升腾起那样的念头。
“不知道什么?吃饭吧!” 恩年伸手抓起了一个面饼,咬了一口然后笑得非常满足。“二哥,你手艺进步了哦,——好吃!” 他脸上放着光,五官越发的俊逸。鸣人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他是越大越好看了。 “你也吃。” 他露出开心的样子,用手朝景颜举起了一个面饼。
“嗯。” 景颜接了过来,他的声音是呆滞的无精打采的,他四下张望,想努力转移注意力。
真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景颜望着帐外漆黑的夜空,陷入无形地渴望之中。躺在地上的景颜辗转难眠,偶尔发出一两声心烦意乱的低吟。
“怎么了?” 恩年翻过身,小声地问他。
景颜索性从地铺上爬了起来,黑暗中他用胳膊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只是觉得心烦意乱。”恩年试图安慰他,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哎!” 景颜叹了口气, “就是觉得自己很烦很恶心……”
“那么,你要上来和我睡吗?” 恩年想了想,岔开了话题。
“可以吗?” 虽然这样问,但是景颜的身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了上来。恩年笑了笑把身上的毯子搭了一些在景颜身上, “快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景颜的呼吸轻轻拂动他额前的碎发,他闭着眼睛的样子更加吸引人。他怦怦的心跳声传入景颜的耳朵,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
恩年睁开眼睛的时候,景颜正在亲吻他的嘴唇。虽然碧绿的眼睛里有一丝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温柔,可还是吓得景颜往后靠了靠。
“二哥……” 他抿着嘴唇仿佛在挽留景颜的吻。“叫我景颜!可以吗?幽?可以吗?” 他身体上青草的味道混杂着景颜的欲望,恩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用指尖划过景颜的两鬓,摩挲着他的头发。景颜的手很快拨开他的衣物,年轻的身体果然美好!
十三岁成年后,景颜在宫中已经接受过媾合的学习,只是皇帝一直没有给他婚配,而青春期爆裂的欲望也一直得不到机会宣泄。
景颜的双唇缓缓下滑最后停留在了他胸前的哪点凸起之上。手也伸进了他的裤子,起初伸进去的是手指,然后是手掌,最后是手腕。他还比较柔顺,很有弹性,他的欲望还朦朦胧胧需要人来引导。手指在他的肚脐周围打着圈圈,景颜开始亲吻他平坦而结实的小腹。然后将那个微微抬起的器官含进了嘴里。
恩年一惊, “好脏!……二……景颜……”
景颜抓住了他的手,让那个器官在自己的口腔里双唇之间来回进出,听着他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得沉重,看见他漂亮的脚趾头把褥子抓起一个又一个的褶皱。碧绿的眼睛里有幸福的光芒,他连声音都变了。
一切都像笼罩一层雾帘一般的朦胧,恩年几乎看不清景颜的五官,只有隐隐约约的轮廓。身体里那种快乐的感觉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汹涌澎湃着……
他的皮肤像被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光芒,景颜把那乳白的液体一点一点的用手指挤进他那紧实的穴口。然后迅速而又有点凶狠地压住了他,恩年裸露着,毫无遮掩的身体似乎连空气都可以袭进去。
“我好痛!” 恩年想说这句话,但代替这句话的是喊声,他没有马上明白,只有感觉到无可抑制的疼痛时才知道这是他的喊叫声。然后随着冲动他收拢着身体,然后又遭到了更猛烈地冲击。
“我很痛!”
可是他的喊声却彻底刺激了景颜的欲望,冲撞接二连三,一次、再次地发作,每一次都更加的猛烈。恩年的身体开始颤抖,眼泪也涌了出来,他感觉很难受疼痛传遍了全身,可是在深处却又感觉无比轻松。
“轻一点……” 他呻吟着,可是景颜却更加使劲,他重新叫喊着,想在下一次冲击前回复镇静,准备接纳更大的刺激。
“可以……停下来吗”
但是景颜没有停下了,而是架起了他的一双长腿,疯狂而痴迷地抽 动着……知道你很疼,但是也很快乐吧?
“还可以继续吗?” 景颜伏在恩年的身上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 恩年说,景颜低头吻了他。紧接着继续着他们之间的激情。
3、请战
帐篷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匹快马卷着沙尘一路狂奔而来。 “皇七子景淳接旨!” 恩年想了半天才想起 “景淳” 不是自己在皇宫里的名字吗?于是一掀帐帘走了出去半跪着接下了这道圣旨。圣旨写得简明了要,意思就是宝应国和扶余国开战三月有余,目前边关战局吃紧,皇帝特传召七皇子景淳回朝,而对于景颜却只字不提。要他一个人回朝?要他一个人去边关征战?恩年不想打仗,更不稀罕皇宫里的荣华富贵,他随手将这道圣旨丢进为了做饭而生起的火堆里。
景颜将马群赶回马厩里扣好了栓门,又在小河边洗了洗手这才往帐篷方向走。老远就能嗅到山葱和野鸭蛋混合着羊油的味道,香味溢出了帐篷在草原上随风飘散。“幽,今天吃野葱摊野蛋?好香啊!” 景颜还在帐外就大声叫了起来。
“嗯,今天一早在饮水河边捡到一窝野鸭蛋。你饿了吗?”
“嘿嘿,” 景颜笑了笑, “太香了,估计隔一里地都能闻着味,本来不饿的,现在倒是饿极了。” 说完就用筷子夹起了一大块,放到嘴里嚼了几口,连说好吃好吃。 恩年给他盛了一碗递了过去。景颜越吃越来劲,他满嘴流油地对恩年说: “幽,轮到你做饭的时候真好,每天都有好吃的。”
“是吗?”
“真的!今天你一定得让我吃个饱。”
“嗯。” 油锅里的油烟一冒,一大盆打好的蛋汁又被他倒下了锅。
“幽,我上次去领粮食的时候,听说我们和扶余国开战了,不知道现在的战局如何?扶余国,国土虽小,但却是个能征善战的民族,我这心里还真为咱们宝应国捏了一把汗呢。”
“哦,” 恩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如果能披甲上阵,也不枉身为宝应国的好儿郎,也不枉了十多年苦练的这身武艺。” 景颜说。恩年没有说话只是把蛋饼用锅铲一切为二,一半给了他,一半装进了自己的碗里。“父皇当年就因为你是武曲转世才会想要把你留在身边的。”这句话真的让恩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景颜放下了碗筷。“我们来这都快八个月了,也不知道父皇的身体可好……”
夏季天长,必须尽量远牧。
恩年赶着马群翻过一道山梁,走出了盆地草场。马群在头马的带领下慢慢向西面山坡移动。终于来到湖边这片丰沃的草地,恩年翻身下马,任由马群下湖嬉戏,湖边吃草。满山坡的野生黄花刚刚开放,恩年坐在草地上,眼前一片金黄。景颜总是埋怨伙食不好,于是他跑到花丛更密集的地方,趟花采蕾,装满了整整一只布袋。一会儿回到家中用开水焯过,再晒成菜干,可以留到冬天再吃。
不远处的山头上有几块浅黑色的石头,远远望去好像两国交战时留下的烽火台,更远一点的地方好像冒出了一阵青烟。
一阵马蹄声传来,景颜跳下马。他身穿一件淡黄色的单袍,腰扎宽宽的白玉腰带,显得精干英俊。他小麦色的脸上全是汗,擦了一把汗说: “父皇,差人传过圣旨你怎么不给我说?”恩年站在巨石的背阴处,抬头望着景颜,他脸被阳光照着看不真切。
“幽,我知道你从小生在草原喜欢自由自在,不问世事。但宝应国在打仗,我们身为皇子怎么能……” 景颜没有说下去长叹一声: “我的理想和抱负,你完全不明白!” 恩年没有说话,景颜的心思他并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
“我想去边关应战!”
“嗯。” 恩年翻身上马,抬手扬鞭,向山坡下猛冲了过去,满满一布袋子的黄花随风散落,一时间飞絮漫天。
玉门关。
东方的天际刚刚出现了鱼肚白,萧瑟的风不断拍打着砂石哗哗作响,偶尔有一两只苍鹰 “嗖”的一声掠过戈壁。除此之外,这里显得格外静谧。
然而这却是雷霆爆发前的寂静……
宝应国与扶余国在东面的战火烧得如火如荼,而西面的吐蕃,天竺等三个小国也趁着此刻频繁地骚扰着凉州边界地区,弄得这里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景颜主动请缨获准之后天顺帝也在军中给了他们两个职务。
恩年清点下来发现凉州可供调用的兵马不过区区一万,而敌军却有三万余人。 “目前敌强我弱,我们既不能硬拼,也不能死守,关键是我军要有高昂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 景颜说到。
“可是二殿下,这不管怎么打,敌人三万人马可不会减少啊!” 此话一出随即便有不少将士附和到,士气如此低落听得景颜连眉头都拧了起来。“兵法上说,合军聚众,务在激气,临境强敌,务在历气。现在敌人虽然数量上有优势,但其实只是乌合之众,我们只要伤他几个将领,敌军必然群龙无首而崩溃。”景颜的目光穿过一张又一张唉声叹气的脸最后落到了恩年身上。“幽,你去打头阵可好?”
号角声和鼙鼓声,在凉州城八个城门上同时响起,恩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率领一队精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城门缓缓开启,他在马背上挺起身来领着这队精锐的人马疾驰而去。
马蹄踏踏,尘土飞扬! 只是这茫茫戈壁意外地让恩年感觉万分的熟悉,他仿佛听见了金戈铁马,他仿佛看见了白骨累累,他仿佛曾经在这片沙场之上战斗了百年,千年……
天色放晴,光线很好,可以一眼望到很远的地方。
此刻,景颜站在西门楼上一手扶着垛口,向城外仔细观望。他头戴金顶红樱的软盔,身穿明黄色的绣龙衣袍外罩一身银光闪闪的甲胃,腰悬宝剑,威武而又庄严。这是恩年的第一战,他还不到十四岁,只领了八十精骑出城,虽然自己已经按照两人商定的计划做好了接应的准备,但是景颜还是捏了一把汗。
刀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敌军的红蓝两色幡旗迎风招展。恩年隐约看到对方帐营之中那个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气度不凡统帅。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身后的将士们虽然刀已出鞘,箭挂弦上,严阵以待,但情绪却都很紧张。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最近几次交锋宝应国一直处于绝对的下风,而自己又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将。
一阵风沙掠过,一些前程旧事,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
4、死亡假面
“木将军,今天宝应国更熊!派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打头战。”
“哈哈,还生得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是个少爷兵!”
“哎呦,还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活抓回来给爷们解解闷!”
……
木长安的两道浓眉紧紧地锁在一处。一身银衣甲胃的敌方小将看起来还在舞勺之年,但一双虎目中没有半点初生牛犊的懵懂,闪耀的却是身经百战的光华。 “不带眼的狗东西,统统给我闭嘴!” 一番呵斥后,木长安提起红缨长枪亲自上马迎战。
身体里有力量不断喷涌而出,像被强劲的飓风操纵着一般无数砂石在恩年的周围不停地飞旋着…… 木长安大吃一惊,他们带兵打仗的人都听过这么一个传说, “伏虎司战,杀神转世。以大地为力,砂石为剑。横行无数沙场,未尝败绩! 其身,定为无限之杀伐战斗。”
地上的砂石像龙卷风一样飞缠住了冲在前面的轻骑,瀑布似的流砂一波又一波疯狂地席卷过来。一时间战马疯狂地奔逃,却被一个又一个的砂浪翻卷进去,战死者惨不忍睹,负伤者痛苦哀号。眼前这幅景象让木长安声音都变了,“给我冲!听到没有,临阵脱逃者,不管多大的官,全部斩立决!”可惜的是现在的他连斩杀逃兵逃将的人手都派不出去,因为砂浪所过之处死尸累累,血流漂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