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君(灵异)——单单风影
单单风影  发于:2015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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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武英殿中终于有人喊出一声, “万岁!” 接着便有更多的人纷纷地跪了下去……

武英殿门外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首,殷红的血液在金砖地上像小河一样蜿蜒。景颜率着自己人马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见二皇子走进了武英殿,侍卫们一涌而上,像人盾一样堵在景熙前面。而紧紧跟随景颜的一干人马也护在了他的面前。

“老二,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景熙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与不屑,“难道你也想坐这个位置?你配吗?”

景颜的眼眸在灯光下仿佛被雾霭了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你是父皇的儿子,我也是。为什么你可以做皇帝,我却做不得?我还就偏要争来看看,让死去的父皇看看!”

景熙哈哈大笑: “好,那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白芒一闪,一剑向景颜刺去。

“砰!” 紧闭的武英殿殿门被一路杀进宫里的恩年一脚踹开,幽深的皇宫笼罩在惨淡的气氛而又激烈的气氛中。“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无关人等统统滚出去!” 恩年银白色的轻甲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气。

“老师,你们先出去。” 景颜对莫听风等人说到。莫听风点了点头,带着一干人等退到了武英殿外,但依然留在坤元宫内。

景熙身后的侍卫刚刚准备举起弓箭,恩年抬手从身后抽出了赤霄宝剑,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人的身子便断成了两截。殿内满堂的烛光也被剑锋所激,齐齐暗了一片。恩年剑锋低垂,薄唇微抿: “我一向没有耐性。” 他话音一落,第一排没有移动脚步的侍卫们全都身首异处。

一阵阴冷的笑声自景熙口中传出:“老七,你来了又能如何?这皇宫内院已经被神机营团团包围,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活着抓住你,等我正式登基之后好慢慢地活剐了你!”

恩年没有说话,回答他的是赤霄宝剑凌厉的剑势。不过恩年并没有斩他,而是三下五除二将他在殿中的人悉数杀完。

“幽,你且退下。”恩年看了景颜一眼然后踩着粘稠的血液退出了武英殿,并关好了厚重的殿门。

“来吧!” 景颜拔出了佩剑。

还有时间等待大批人马的到来,景熙突然纵声大笑。“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敢和我争?” 他的长剑抖出一片寒光,闪电般地击到了景颜眼前,景颜立刻举剑挡掉,“噌”的一声两剑相交,四目相对。“文韬武略,我没有一样在你之下。”

“那为何我是太子?”

“你是太子又怎么样?父皇遗诏里又没立你!”

“难道他立的是你?”

元帅府的人马恩年已经用兵符召集起来,算算时间他们此刻应该正在突破围守皇宫的神机营。恩年坐在了武英殿外高高的横梁上,淡淡地看着气势恢宏的整个皇宫。全都笼罩在一片血雾茫茫的杀戮中,景熙的人马越来越多的向此处聚集过来,恩年忽然的就叹了一口气。

穿着甲胄的侍卫们涌入武英殿,只看见恩年曲着一条腿坐在横梁上,赤霄宝剑横握在手中,下摆的长袍被风吹着不断飞扬。

“那是七殿下?”

“什么七殿下,那是乱臣贼子子!射,射,太子有令,凡阻挡神机营者杀无赦!”无数的箭矢如雨雾一般地向他袭来,只是飞到他面前的箭矢不知道什么原因仿佛疏疏的就失去了应有的准头,全部跌落在金砖地上。 铿锵一声赤霄宝剑插进了武英殿外坚硬无比的花岗石阶梯上,列开长约数十米的一道深深裂缝。 “越线者,杀!” 狰狞的面具,利刃般目光,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射死他!”

“我们攻进去,保护太子殿下!”

……

鲜红的液体汩汩涌出,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赤红的血液淹没了恩年所有的视觉,他低下了头,强迫自己远离那些深邃的记忆泥沼。他这双手到底杀过多少人?记不清楚,不想回忆。耳边只余下,两支长剑不断碰撞和激荡的声音,殿内那两人竟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无声的砂石从金砖地面上游过像触手一般猛地握住景熙的脚,拽住他的身子顶上了景颜的剑尖。 “呃!” 他喉间传出痛苦的低吟,过了好半天,他手里的长剑才“铛”的一声落到地上。最后半跪着慢慢倒了下去。血汩汩流出来,景熙仰面看着景颜,他伸手抓住了剑身, “没有那个怪物,你什么也做不了!你永远都是个废物……”

景颜用力地将自己的佩剑拔出,血溅了他一身。“到了阴朝地府也别忘记,是我这个废物将你斩杀剑下。我——才是宝应国第九代皇帝!” 说完,抬手一剑刺了过去,将景熙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哈哈!” 景熙发出一阵绝望而短促的狂笑,手脚抽搐,气绝身亡。

景颜擦了擦一脸的血迹,理了理凌乱的衣袍,推门走了出去。面带微笑,昂首挺胸,这次胜利的人是他,是他!

有人高喊一声:“恭贺新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恩年也单膝跪地,“恭喜皇上!”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的时候,那明黄的颜色,狰狞的绣龙,终于穿在了景颜身上。他缓步走向金銮宝殿。立时,殿内群臣三呼万岁震耳欲聋,三叩九拜热闹非凡。脚下是通往天子龙庭的路,以后这片天下将由他主掌,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

8、荣宠

景颜登基,次年改年号永定,史称永定帝。

景颜看着头顶蟠龙雕刻的天花微微出神,那绚丽的颜色,那精致的雕刻他是如此的熟悉,只是从来不曾站在这个角度好好看过。是的,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这是金銮大殿,这是万人之上啊!这是宝应国的命脉所在,也是他施展抱负和一生才华的地方!

景颜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赏恩年为参事议政的肃亲王兼左屯卫大将军,尊称——幽殿。又从国库中拨出巨资准备在皇城京师为他修建肃亲王府。

“臣弟,谢皇上恩宠。” 毕竟是新王登基后第一个受封之人,是非比寻常的荣誉,所以尽管觉得景颜完全没有必要消耗巨资为自己修建什么府邸,恩年还是跪拜谢恩,领了赏赐。

早朝退了之后,永定帝留下了四个皇弟,将前太子(景熙)如何设计毒杀父皇,诛杀兄长,起兵谋反,追杀商容毁掉先皇遗诏,以及八弟景彻在皇城的那夜已经被乱党成功遣送出城的事一一告知。如何安葬先皇,处置逆党,以及如何平定内乱等等一切事项兄弟五人进行着气氛有点诡异而紧张的商议。

“诛韦氏直系一族,追回景彻。至于前皇后韦氏,就按父皇遗诏来办。各位皇弟意下如何?”永定帝话刚出口,皇三子鲁王立刻起身附和。幽殿沉默不语,他知道为了巩固帝位有的人不得不杀。

于是兄弟五人带着先皇的“遗诏”一起来到了前皇后韦氏的宫闱之中。子死弟亡家族败落的韦氏听到了先皇让他殉葬的遗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若木鸡。她恐惧绝望又无法相信如此疼爱自己的先皇怎么忍心让自己殉葬?

“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 她失声痛哭,自己从十三岁入宫侍奉君王,一向荣宠加身,如何会是这般凄惨的下场。

“父皇说他十分喜爱母后,因此要求母后与他同行。母后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先帝遗命是任何人都不能违抗的,请您自己动手吧!” 皇三子说到。

“儿臣等请母后先行一步!” 除了永定帝之外其余四个皇子都单腿跪了下来。

韦氏再也无话可说,先皇驾崩景熙兵败,这宫廷内在也没有她可以依靠的势力。她屈从了命运的安排,“皇帝,给本宫一点整理妆容的时间好吗?”

永定帝点了点头,韦氏接过了皇四子手里的那条白绫,走进了内室。对镜描眉画唇又换上了正式的宫装,才将那条穿梁而过的白绫挂到了颈下太监立刻过来搬走了圆凳。

“儿臣等恭送母后……” 永定帝皱着眉头,也不情愿地跪了下来。

平日里冷清惯了明光殿,这夜却灯火通明,喜气洋洋。景颜一早就脱了朝服,只穿了件简单的便服,淡淡鹅黄色的锦缎袍子,衬得面若冠玉,只是腰间盘着金色绣龙的白玉扣带显出了他尊贵无比的王者身份。

“幽,朕敬你一杯。” 见永定帝亲自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美酒,幽(恩年)立刻将面前酒杯抬了起来, “皇上……”

“就你我二人的时候,不用拘礼。朕也不叫你什么肃亲王,还是叫你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二哥。” 景颜恳切地说到。

幽殿淡淡一笑,“可以吗?”

“当然可以,就这样叫一辈子。”

“好。” 幽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景颜满意地看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轻声说了句, “谢谢!”

幽的嘴唇轻轻扬起, “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怎么还提?还要给我修什么宅子,对我来说只要有一床榻便可成家了。”

“那是你应该得到的。” 景颜也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幽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办到的,都给你。”

幽拿起桌上的碧绿酒壶给景颜和自己都斟了个满杯。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嗯?”

“塞外草场,牧马放羊。你会——来陪我吗?” 幽的语气很淡很轻。景颜一听哈哈大笑, “幽,你还敢开这种没有出息的玩笑?这内乱连连你还不给朕披甲平乱去。还牧马放羊呢?等朕统一这片天下以后可以考虑一下。” 景颜笑得灿烂如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星星, “嗯。” 幽应了一声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景彻(皇八子)外逃,追随先帝的四位皇叔似乎也还在观望。韦皇后虽死,但韦氏家族在朝中和宝应国内的势力都不容忽视尤其是现在。幽,朕只相信你!”

“嗯。”

感觉夜比想象中的还要沉静,两人一直聊到三更天。景颜才起身催促着, “幽,快快回宫休息去。对了,要不要小丸子送你回去?”

幽轻笑, “我认得路,也很清醒,倒是你喝多了。”

“哈哈,朕真的很开心……” 景颜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险些摔倒,幸好幽伸手扶住了他。 “小心!” 两人轻轻地相拥了一下,幽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也许是这两天杀的人太多太多了……

“小丸子,” 幽唤了一声, “把皇上扶回去歇息。”

“是。” 小丸子立刻奔了过来扶住了鸣王, “王爷,您不在这儿歇?”

“不了。”

“王爷,您回来了。” 小祭子听到声响立刻拧亮了宫灯。

“嗯,” 幽看了眼坐在桌前揉着眼睛一脸困倦的小祭子说到, “还不快去休息,在这儿都睡了几觉了?口水都流出来了,也不赶紧擦擦。”

“嘿嘿,” 小祭子立刻抬手擦了下嘴巴, “王爷,我去打水伺候您梳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那怎么成?伺候您可是小祭子份内的差事啊,您不能把我的活都干了啊!” 小祭子开开心心地端了盆温水走进房中。 “哎呦,王爷,您受伤了?” 幽殿右肩褐红的衣服有小一块颜色深深,虽然不甚明显,但眼尖的小祭子还是一眼看见,并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嗯,之前在边关受的旧伤。”

“那,我去给王爷请御医。”

“不用,我自己会治,你下去吧。”

峨眉刺的暗器,幽已经自己取了出来,昨夜打斗太过激烈,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崩裂开来。今天是最后一次自行排毒,难道要别人看见本来手指宽的伤口在一眨眼间自行愈合吗?驱毒的过程果然漫长而痛苦,幽独自坐在床榻上,背靠着墙,冰凉的感觉渗入背脊。小祭子躲在屋外,他并不是想窥探幽殿的秘密,只是单纯的关心,非常关心。

房中偶尔听见王爷一两声无法压抑的苦痛呻吟,本来性格就软弱的小祭子光是听着都忍不住落下泪来,王爷受了这么重的伤,昨夜还帮着皇上拼杀了一晚上,可是皇上怎么就这么粗心没发现呢?

第二日,景颜一早就来到了被禁卫军重重包围的太子府。

太子的遗孀樱木瑶被人带到了景颜跟前。景颜屏退了左右说到: “你现在变得死气沉沉,嫁给景熙你过得并不幸福。”看着永定皇帝高大的身影,意气风发的英挺面容,樱木瑶先是行了一个君臣之礼然后低头整理了又整理了自己的思绪。 “不知道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我们孤儿寡母。”

“木瑶,朕对你的心意没有改变。” 宝应国向来就有妻后母,寡嫂的习俗,所以景颜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弟妹樱木瑶变成自己的侧妃。

“皇上,” 樱木瑶半跪了下去, “如果您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怜我,大可以将我许给王爷做侧室。”

“你!” 景颜横眉盯着她过了老半天才说到: “你们两个,根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本来也没抱任何希望,樱木瑶的心里也是一片平和,就像死水一般, “那么,恳请皇上把我送进华融宫(冷宫)中。”

“如果朕一定要将你立为妃子呢?” 景颜的笑容敛了下去。

“皇上,您别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只能辱了您的身份,逼我了断罢了。”

当天下午,前太子妃樱木瑶带着嗷嗷待哺的儿子入住了华融宫。她剪破了长长的宫裙,剪断了一世的荣华富贵,她虽贵为匈奴公主,但并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以前她在草原上骑马射箭是巾帼英雄,现在她一样可以好好地照顾自己和儿子。

只是她没想到幽殿会来冷宫看她。

顺着黑色的靴子一路看上去,就看见了她思念过千遍万遍的这个身影。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樱木瑶只是木木地拿着扫帚扫着地。幽没有开口说话也从墙边拿过一把扫帚,两人一起很快将偌大的荒院打扫干净。

“谢谢,王爷!” 樱木瑶的头埋得很低很低。幽没说什么太多的话,只是修补好了破掉的窗户和漏雨的房顶。

“原来王爷会做这么多事?”

“我七岁才被接进皇宫,要是什么都不会做,那不早就饿死冻死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你小时候在哪儿长大的?”

“古城草海!”

“哈哈,我也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呢。难怪你能抓住海东青呢!”

“那只海东青呢?”

“我放了它,只有自由自在的草原才适合哪种骁勇善战的神鹰。”

“也是。那你呢?”

“我乖乖地留在这里,才能保证两国之间和平无忧,才能让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幽殿不禁侧头看了看她,她额角的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虽然不施脂粉但也容颜清丽。 “你真了不起!” 幽轻轻地从房梁上跃下,拍了拍手, “我还带了槐花饼来,要吃吗?”

“好啊!” 樱木瑶伸手拿起一个槐花饼咬了一大口嚼了嚼才大叫一声, “哎,我忘记洗手了。”幽轻轻一笑,也拿了一个槐花饼送入口中, “我也是这样的。小时候还喝过野狼血,也不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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