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律师——苏苏白白
苏苏白白  发于:2015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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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条站起来,恰好挡住了枪口。

邓彰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南条好笑地握住枪口,按下他的手,“……他还小。”

“他不小了,”回答的是应铎,不知何时应铎已经蹲在小男孩面前,像看展览馆展品一般地打量着小家伙。

小沙皇也皱着眉头,那表情和邓彰居然十分神似。

突然,应铎伸出双手,拉扯小家伙的脸颊。

小沙皇先是一愣,随即暴怒,拳打脚踢地招呼上来,可惜,毕竟人小力薄……被应变态完全压制在地板上,原本笔挺的制服揉得跟抹布似的。

戴有些心惊地看着这一幕,隐隐地觉得这其中可能还输出了一些对自己的怨气,于是,明哲保身地退在一边看。

邓彰和南条则见怪不怪,依旧在那里纠结银色左轮。

于是,剩下的唯一成年人,也是唯一永远理智的成年人——贺银,头疼地上前,拉开斗殴中一大一小,把那个不亦乐乎的大人扔还给戴大老板,至于那个小的……目光愤怒、情绪恶劣。

“唉,”贺银叹了一口气,“这个是未成年。”

“不想要,”邓彰淡淡地道。

南条看了小沙皇一眼,似乎也兴致缺缺,毕竟这个小家伙和他原来预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戴用眼光压制蠢蠢欲动的应铎。

“贺银,”戴北司决定快刀斩乱麻,“你带回去养。”

“我?!”贺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关他什么事……

“或者,”邓彰再度抬起枪口,大有连南条一起解决的架势。

贺银隐忍地瞪着那四个人,半晌,说了三个字,“抚养费!”

当场掏出支票薄的人是——戴北司,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接过支票后,贺银对支票上的数字点了点头。

于是,及其缺乏远见地带着一枚火力强大的定式炸弹回去了。

“对了!”应铎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卫生巾CFO的生父!他是死了,还是失踪,还是活着,他们为什么离婚?”

“这个问题跟案子有关吗?”戴反问。

“可能,”邓彰和南条一致的默契。

No.10 面包或爱情,自由女神的诡异往事?!

南条和邓彰在卖热狗的餐车里,找到了CFO的生父。

油腻腻的白种人——马克。

邓彰驾着修长的腿,拿着一只热狗面包,一身黑色西服,坐在不足两平米的车内,居然看上去还是那么奇异地从容。

南条想,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就算他坐在垃圾堆里,也是一派落魄贵族的味道,隔着几公里也能被人闻出来。

他这么想,却不知道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因此,油腻腻的马克看着自己的餐车里,突然多出的两个形容高贵的东方人,顿时觉得很别扭。

原本一直引以为豪的小餐车,自己的宝贵的私有财产,在这两个倒霉有钱人的映衬对比下,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没有什么说的,”老马克耸耸肩,无所谓地道。

“您的儿子会被判死刑,”邓彰咬下一口热狗,满足地呼了一口起,这些街头食品实在是好吃得一塌糊涂。

煎热狗的手顿了一下,热狗肠在铁板面上嘶嘶作响。

“马克,”南条站起来,站到老马克身边,帮忙把打包好的热狗面包递给顾客,“您的前妻……把圣经送进拘留所。”

“圣经?”老马克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

“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南条冷冽地眯了眯眼,“也许希望儿子能够接受上帝的引导,承认犯下的罪行,回到上帝的怀抱中去?”

“死亡,摆脱肉体,回到上帝怀中……”邓彰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

“狗屎!”老马克的铁夹砰地敲在铁板上,热狗肠咕噜咕噜地滚落在地上。

邓彰愣愣地看着那根小肠子,居然露出了好可惜的表情……南条暗忍住笑,这样的邓彰真是难得一见。

老马克握紧了铁夹的柄端,愤怒地挤出了一句话,“那个婊 子……她根本不信上帝!”

她根本不就相信上帝的存在……

老马克闭了闭眼皮,陷入了似乎恐怖多于恐惧的回忆中。

邓彰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南条塞了一小块烤面包在嘴里,只好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地咬起面包。

时光倒流,三十年前……十八岁的青年在大学草坪上看到一个十六岁的女孩。

女孩身材很火辣,眼睛大而湿润,嘴唇丰满,恰好让那个年龄段的男孩心痒痒。

于是,女孩对着他说hello的时候,简直就是自由女神出现在现实中了。

“啊?”邓彰突然冒出来一句,“真的吗?”

南条又塞给他一个派,散发着浓浓的苹果香味。

“不是,”老马克恨恨地咬牙,“我瞎眼了。”

十八岁时候瞎了眼的马克睡了“自由女神”。

后果很简单,女神挺着肚子回来找他了。

邓彰噗嗤一声笑出声……南条靠着墙壁,看着他。

马克的父亲,老老马克崩溃了,老老马克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其实基本上来说就是HFO集团的开山鼻祖,他从女神的眼神中看清了整件事情。

老老马克痛斥十八岁的老马克,居然无知到不知道“套”!

由于没有安全伞的保护,老马克在二十一的时候,和女神结为夫妇,并且给他们共同的儿子取名为——杰瑞。

“他还好吗?”老马克停顿下来,看着两人认真地问。

南条想了想,说了句,“……还好。”

“是吗?”老马克手里的铁夹轻轻地敲打着铁板边缘,“那个时候我应该带走他。”

“也许……”南条看着老马克,认真道,“现在正是时候?”

老马克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呢?”邓彰突然插问了一句。

因为……因为一时的自私?

或者说侥幸的心理?

“因为,”老马克垂下了头,“我以为她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利。”

女神在老老马克死后,拿走了原本属于老马克的每一个美元。

于是,老马克就很自然地把夺回美元的希望放在了杰瑞身上。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

遗传!

杰瑞跟老马克一摸一样的性格,注定了先天不足,后天失败。

当然,那个男人的出现应该说是双方共同的败笔。

“你知道吗,”老马克嘲讽地说,“她原本不需要跟那个男人……结婚。”

No.11 死亡声明,看不见的亡灵?!

一个案子在审理前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

答案是,可以达到极其恐怖的程度,以抽丝剥茧的方式回溯到十几年前,甚至几百年前。

有那么一段电视节目,讲的是一个小城镇爆发传染性儿童肺炎,追查真相的人在电脑上发现了一张摄于一八某某年的照片,照片上的一个医生,正出现在现在的儿童病房内。

邓彰翻阅着三十年前的当地报纸,感叹图书馆的馆藏中有报纸这一部分,真是太有道理了。

由于他一边翻看报纸,一边闲闲地转着咖啡杯,导致图书管理员一直紧张地往他们这个方向瞪。

“有什么发现?”南条问,非常同情管理员的面部神经抽搐。

“嗯,”邓彰笑了,“死亡声明……”

“是吗?”南条又翻了一页,“噢!”

“什么?”邓彰好奇地抬起身,看过来。

“割双眼皮手术失败,当事人把主刀医生杀了,”南条放下报纸,下意识地看了眼邓彰,这家伙的双眼皮还不是普通的匀称。

邓彰立刻坐了回去,抬起眼皮,看了南条一眼,“相、关、资、料!”

“看这里,”南条扯过报纸,指着双眼皮头条下面一个豆腐块。

也是一条死亡声明,很沉痛、很直白——

不过,是老老马克的……

马克·詹姆斯爵士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邓彰用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那份,南条凑近了过来看。

也是一条死亡声明——

詹姆斯爵士家的女管家死亡,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后一条声明在时间上比前者早了大约五年。

邓彰微一后仰,靠紧在椅背上,仰看着南条,“连环杀手?”

南条装似认真地点了点头,“可能。”

两人互相看着,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事情到了这里,案子的辩护就有了一个明确的点——掀开女神的面纱。

让陪审团看到一个女杀人犯,一个惯用伎俩,并且已有成功经验的女杀人犯。

造成——合理怀疑。

虽然不能证明他们的当事人没有杀人,但是却可以证明死者可能不是被他们的当事人杀的。

只要存在这样的可能,一级谋杀罪就不成立。

两份报纸在复印机的激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老旧恐怖。

一个杀人的秘密就算尘封再久,死者的灵魂还是会萦绕在秘密的上端。

它在求一个“还赎”。

啊——啊——啊!

安吉拉·汉斯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

冰冷的汗水顺着她的背脊低落在床单上,黑夜中,她惊恐的瞳孔紧缩着,白天完美端庄的脸被恐惧扭曲成一团。

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头颅挂在她的床顶上,那个头颅里装着一个婴儿的胚胎……

“南妮!南妮!”安吉拉大声地呼喊。

女仆飞快地跑进房间,惊讶地看到女主人脸色苍白,神情崩溃,披头散发地捶着床单。

“您怎么了?汉斯太太?”

“把我的圣经拿来,快,快拿来!”

“是!是的!”

女仆又跑向梳妆台,为她的女主人拿来了圣经。

安吉拉一把抢过圣经,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声地抽泣起来。

女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

汉斯太太一直在低声地哭泣,时间过了很久……

女仆南妮几乎以为她的女主人就将这样哭到天黑的时候……

“南妮,”安吉拉抬起了眼睛,“你相信灵魂吗?”

南妮打了个哆嗦,因为那双眼睛里像是恐怖的深洞。

“相信……相信,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睡一个午觉,能把一位那么端庄的太太变得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灵一样呢?

“没什么,没什么……”安吉拉低喃着,仿佛对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形。

女仆南妮只觉得浑身发冷,乘女主人沉浸在那种奇怪的自言自语中时,偷偷地溜了出去……

也许,她真的不该就这么溜出去。

邓彰看着南妮,一个吓坏了的白人妇女,估计以后她再也不会去有钱人家里帮佣了。

“天哪,天哪……”南妮犹自惊恐地啼哭,“她就那么吊在那儿,吊在那儿……”

No.12 媒体或法庭,浮出水面的就是真相?!

Shit!

邓彰看了一眼窗外,整栋房子都被媒体包围了。

“现在,我身后的就是杰瑞·汉斯别墅!”金发女记美脸上洋溢着亢奋,“一个星期前,杰瑞·汉斯射死了他的继父……现在,安吉拉·汉斯自杀在这里了……”

邓彰端详着电视直播上贴出杰瑞·汉斯的头像照片,“……直接贴正面、侧面,他们已经把他定罪了。”

女仆南妮惊讶地瞪着屏幕,“天哪,杰瑞是个好人。”

“我们知道,”金发女记口气正义凛然,“杰瑞·汉斯雇佣了金牌律师,卫士事务所……邓彰等于‘无罪’……无罪释放,一个杀人犯,巧舌如簧地就无罪释放了……”

“巧舌如簧?”邓彰张大嘴,让南条看自己的舌头,“像弹簧?”

“应该不是指弹簧,”南条看了一眼道,“我是日本人,不懂中国成语。”

“嗯……”邓彰了然地点头,“所以说,日本人就只能这样了。”

南条暗叹一声,看来历史上的那场战争,可能会让邓彰一生一世都排斥日本人了。

“如果,我说,”南条凑近了小声地问,“其实……我是移民,是一无名岛国人士呢?”

邓彰点头,“无名岛国?”

“对,”南条点头。

“无名岛国的话,”邓彰煞有其事地道,“比日本倒好一点……”

“不会那么讨厌吧?”

邓彰笑而不答,电视屏幕上的女记已经激动到挥舞手臂的程度了。

邓彰皱紧了眉头,看着女记的表演。

不可否认,这个金发女人表演得相当职业。

“看来需要换主辩,”邓彰做出了判断,“嗯……麻烦……”

“我?”南条微笑地问。

“不行,”邓彰翻了个白眼。

“戴?”

“……不行。”

“贺银?”

邓彰不语。

南条顿了一下,又问,“……应铎?”

邓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要摇头。

南条舒展了,继续追问,“那是谁?”

“邓、愈。”

邓愈是谁?!南条搜索这个陌生的名字。

突然……

“那个有血统证明书的小子?!他才十岁……”

邓彰淡淡地一笑,露出了极其阴险的得意,“他可以伪装成……十六岁……”

安吉拉·汉斯的死,始料未及,但却给原本可行的“合理怀疑”蒙上了难以消除的阴影。

如果她活着,自然可以扮演一个诡计多端的藏在阴暗角落的杀人犯。

活着说,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杀人犯。

但是她死了……自己吊死了自己。

与其相信畏罪自杀,陪审团应该更愿意相信羞耻于“父子”两人的性奴,而对生活绝望。

一个计谋型的杀人犯是不会自杀的。

只有冲动型的杀人犯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安吉拉·汉斯的自杀,对于原本设定的论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但是……

“如果是邓愈就不同了,”邓彰眼底闪过天然的精明,“一个天才神童律师,通晓复杂的法律,论点明确,论据充分,语言犀利,就站在法庭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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