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律师——苏苏白白
苏苏白白  发于:2015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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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南条问了句,“这些老古董还能打?”

“可以啊,”邓彰随口应了一句。

只听见砰地一声响,应铎面前刚喝完的杯子碎成了几片。

应铎惋惜地摇头,刚才邓彰拿仿品给他们泡咖啡的时候,他不是很满意,就自力更生换成了架子上的藏品。

不知道拼粘起来的古董是不是更值钱呢?

“邓,你还是老样子嘛,”戴看到应铎眼底的狐狸色后忍不住开怀地笑了。

“到底什么事?!”邓彰擦枪的频率加快了。

“邓,”戴慢悠悠地解释道,“我们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给我大纲,”邓彰干脆地伸手,“我自己看。”

“呃……”戴北司看看南条,用眼神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你看,你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抛弃我的吗?

南条回了个眼神——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我一只小白兔,你让我怎么吃肉?

戴北司——我也是只小白兔,怎么我就敢吃肉?

南条——你那块也不是肉,是素鸡。

戴北司——你他妈的!

南条——你他妈的!

就在他们眉目传情这段空档,邓大灰狼擦完所有的枪,应素鸡逻辑严谨地讲完了那个故事,其叙述方式让邓大灰狼非常满意,因为真的是太简洁了。

“一男子因爱生恨,在餐厅枪杀继父。”

邓彰挑了挑眉,“就是那个敢拿枪指我的白痴?”

应铎无奈地点了点头。

邓彰想起来了,那天的一些细节。

“他被控告一级谋杀,”不知何时回神的南条正色道,“如果在本地判例的话,就是死刑了。”

“邓,”戴补充道,“我们觉得你是反对死刑的。”

……你们?

邓彰笑了,“为什么?”

因为,南条和戴是支持死刑的。

所以,想当然地觉得邓彰和应铎应该是反对死刑的。

想要帮助当事人逃脱死刑的命运,律师本人应当是一个反死刑的忠实拥护者。

应铎是,但是他的语言方式,会让陪审团直接联想到死刑。

所以,接下了那个客户的南条和戴希望邓彰是。

“因为那个拿枪指你的是HGF集团的CFO,”南条决定打蛇七寸。

邓彰眼中精光一闪,确认道,“那个有全球份额的,产日用品的集团?”

“没错,”南条笑了。

应铎很淡定地补充,“就是有一个广告,‘扑啦扑啦,有翅膀的卫生巾’的那家……专业统计,日销量千吨,去年上市。”

其余三人的脸色瞬间挂黑。

No.08 从极刑到宽恕,不降硫磺于所多玛?!

南条将所有的资料摊铺在长桌上……四个人聚精会神地围绕着那些报告和照片。

应铎指向现场的死者照片,“看他的表情……”

照片的男人额头顶上开了一个血洞,血流满面,看上去极其狰狞。

“很血腥,”戴刚要翻过这张照片,这被邓彰一把握住。

戴转头疑惑地看着邓彰,南条的眼神在邓彰握住戴的那只手上绕了绕,转而语气慎重地道,“这个人的表情不对……”

应铎点头,戴重新拿起照片,仔细一看,照片上死者的照片毋宁说是血腥的恐怖,不如说,更像是痛苦引起的面部狰狞。

“这个表情,”邓彰若有所思地道,“让我联想到另一个死因……”

“心脏猝死,”南条接口道。

邓彰点头,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要辩一级谋杀……现在就有了一个转折点,这个死者很可能患有严重的心脏病,究竟有多严重恐怕要经过法医才能确定,但是,这个死者究竟是死于枪击前的惊吓呢,还是死于心脏病变前的枪击,或者,更离谱的,是不是有可能两者同时?

戴看了一眼邓彰,有些凝重地道,“这个论点恐怕太偏锋了。”

万一操作失误,陪审团是不是会产生厌恶呢?

你杀了一个人,却要陪审团相信,人不是你杀的,他因为自己患有心脏病,碰巧被你吓死的……这样可行吗?

“邓,”戴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尽快地和我们的CFO串通一下。”

“还有拜访一下那位可敬的遗孀,”应铎补充道。

“分两路进行,”南条直起身,拎起西装外套向外走去。

“为什么我要你一组?!”戴不满意地弹着烟灰。

变态雅里充斥了烟味,南条打开窗,不屑地道,“你以为我愿意?”

戴怒道,“不愿意,你为什么还答应?!”

南条反唇相讥,“你不是也没反抗吗?停车、停车……234号!”

戴一个急刹车,变态雅在车道上一个华丽的侧滑,直接甩进路边的停车位。

两个大男人跨下车,大摇大摆地向那扇门而去。

“按门铃,”戴扬眉。

南条按下门铃,叮咚一声,颇为悦耳。

门应声而开,南条和戴愣了愣,眼前……一个端庄得太过严谨的女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戴的眼底一凛,南条不着痕迹地递过来一个眼色。

这个女人……太不像一个既失去丈夫又即将失去儿子的女人。

更不像一个知道那对“父子”下贱的女人。

她……过分的端庄、冷静了。

于此同时,圣经、十字架、手铐、虔诚的忏悔……

邓彰紧皱双眉,一脸的隽冷。

男子一脸虔诚地喃喃忏悔,指尖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缓缓落下,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汉斯先生?”邓彰确认。

“是的,”男子的声音平和地放佛回响于教堂深处,“我不需要律师了。”

“不需要律师?”邓彰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

不需要律师等于自己判处自己死刑。

“为什么?”没有人应该愚蠢到这个地步,任何生物都会在垂危时刻本能挣扎。

而这个人却虔诚地抱着上帝的大腿,准备慷慨就死。

“仁慈的父会宽恕我的,”杰瑞·汉斯喃喃道,“主温暖的怀抱会重新接纳我的,他会让我进入天国之门的……”

天国之门……邓彰眼底掠过一丝阴影。

圣经说是这样说的,“降硫磺与火……”

邓彰鄙夷地看着这个男人,厌恶感不克制。

“我们走,让他死吧,”邓彰冷冷地道,声音平和,却足够让那双牢牢握住圣经的手产生一丝的颤动。

“汉斯先生,”应铎开了口,与邓彰不同,任何情况下他都是那种完全不泄露内心喜恶的语调,四平八稳,“您确定上帝已经接纳您入天堂了?还是目前只是您一厢情愿的想法呢?”

杰瑞·汉斯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另外还有一点,”应铎继续道,“你们的教义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变通的,几百年前对于女巫处于火刑,现在这一条已经修改了,所以,很难说,上帝是不是真的执着于给你火刑……或者说,经过又一个几百年,他在这方面也想通了?”

杰瑞·汉斯的反应就像一条搁浅的鱼,长大嘴吸了一大口气。

“所以,”应铎顿了顿,道,“您能为我们解释一下事情经过吗?”

话音落下,沉默像干涩的空气一般粘滞。

过了很久……

“他在我十一岁的时候……一天晚上,进了我的房间……”杰瑞·汉斯的眼神空洞了。

杰瑞·汉斯的房间,单人床,电脑,成堆的书和CD,满墙的男星画报……

“这个……”戴扫视了一眼后,压低了声音,“不正常。”

“没错,这不是一个男人的房间,”南条同样低声道。

乔安娜·汉斯端庄地站在门口,任凭他们参观杰瑞·汉斯的房间,细细的皱纹在她的嘴角勾出优雅的弧度,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就像一支高贵淡雅的百合。

南条直觉地审视这个女人,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汉斯太太,您已经去探望过您的儿子了吧?”

百合花轻轻点头,道,“他很好。”

南条眯起了眼,远远地看着这个透着诡异的女人。

儿子即将面临死刑,这样算很好吗?

“您的丈夫,”戴单刀直入地询问,“是不是患有心脏病?”

“是的,”汉斯太太微微一笑,“马克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我原本以为他会死于心脏病……真是没有想到。”

“那您知道为什么您的儿子会杀死您的丈夫吗?”

“哦,我不是很清楚,”汉斯太太垂下优美的眼帘,像天鹅一般弯下脖子,“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存在这样大的致命的矛盾……”

“也许不是矛盾,”南条抬出玩笑的口气,“据说是因爱生恨啊?”

天鹅的脖子微微一僵,虽然极其细微,但是足以南条和戴看清了。

随即,天鹅极其自然地抬起脸庞,露出一个微笑。

“外面一直有些谣言,也许你们听说了,但是相信我,那些都只是谣言而已……”

她从容地微笑着说道。

南条一笑,“如果本人承认,应该不是谣言了吧?”

美丽、优雅的双眸中闪过冷冽。

一个离奇的故事……邓彰回忆着杰瑞·汉斯说的那个故事里的每一个细节。

应铎安静地走在他身边。

在经过看守时,邓彰突然停下来问了警察一句,“你们警察局现在给嫌疑人提供圣经?”

“哪里,怎么可能?!”胖胖的警察笑呵呵地摆手,“他妈妈送来的。”

No.09从继父到生父,小精子变成小沙皇?!

变态雅在哥特式东方庭院扑了个空,南条和戴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返身回到车上驰向事务所,一路上两人难得默契地保持着各自的沉默。

摩天大楼直耸入深邃的夜空,灯光亮着一些楼层,看起来像孤单但犹自闪耀的星光。

卫士的玻璃大门敞开着,玻璃墙后面,邓彰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整个身体陷落在真皮座椅里,认真地倾听着,应铎站在那儿,同样端着咖啡,不紧不慢地梳理着案子的关键点,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容。

太过完美和谐的一幕……让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人有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怀疑一些原本以为无法动摇的东西。

南条眼底掠过一丝阴沉,走上前去推开门。

邓彰抬起头,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南条阴沉着脸,拉开一张椅子,径自坐下,也不理他。

戴无奈地跟了进来,对于邓和应铎质疑的目光,还以从容的微笑。

气氛有些尴尬的微妙,应铎左右看看,轻叹了一口气,推了推眼镜说了句,“吃饭吗?”

刚要坐下的戴,只好又站在原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不吃饭啊,”应铎再次确认自己可能掉进白痴堆里了,“我和邓都没吃,等你们过来。”

南条对此嗤之以鼻……一声冷哼从鼻腔里出去,反而更加烦躁。

邓彰站起身来,带着那杯咖啡走到南条面前来。

南条抬起脸,冷冷地看他想做什么。

邓彰觉得好笑,眼前仿佛是只正在闹情绪的长毛大狗……

“戴拉我过来的,”南条挑衅,反正开车的不是自己。

半温的咖啡香气堵住了他的嘴……邓彰把喝剩一半的咖啡杯放在他的唇边,顺便欣赏一下那双薄薄的唇。

南条愣了愣,不由自己地接了过来。

戴讪笑,真是好打发啊,才半杯喝剩的咖啡,那家伙已经眼角往上弯了。

真是……太廉价了。

南条也不管,端着咖啡,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当然,是对着应铎。

就在这时,在门外站了够久,终于等到这场无聊剧落幕的观众甲,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径自走了进来。

“贺银,你不用下班的吗?”

邓彰挑起眉,狐疑地看着来者。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用洗钱学解释了精子归属问题的大师。

如果是普通员工,能够为事务所加班加点,邓彰会很高兴;但是,贺银不是普通人,如果他在加班加点的时间出现,那就表示他会为自己讨回公道的,而且是成倍的公道。

因此,其它人的加班都只需要申报即可,而贺银的加班却是必须邓彰亲自批准的。

问题是,今天贺银加班,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本来是可以准时下班的……”贺银选择这样一个开场白,不温不火地顿了顿。

“但是?”邓彰飞快地搜索近三个月内可能会沾亲带故的事件。

“但是,”贺银侧身,让出身后的人。

邓彰四人有些疑惑地看着贺银身后的男孩,金发碧眼,看上去才十岁左右,神情傲慢得却跟一百岁似的,穿的是英式校服,正不耐烦地用一双眼睛扫他们四个。

“情况是这样的,”贺银怀疑这四个高级白痴是否还记得精子的事情,“南条先生委托的那位非裔玛丽亚在造人试验中失败了,原因是玛丽亚受不了诱惑参与了午夜派对的一些后续活动……”

邓彰看向南条,意思是看你找的上家,真是太不负责了。

“但是,”贺银也看了眼南条,不过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玛丽亚和南条上帝签过一份合约,合约上写明,如果失职的是玛丽亚,那么玛丽亚这辈子就还上高利贷了。”

戴北司笑了,这一听就是南条的风格。

“所以,”贺银用眼神指了指身后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小孩,“就用他来赔给南条先生,另外……”

贺银扔过来一张纸,“居然还附血统证明书。”

血统证明书?!

邓彰有些惊诧地看了小男孩一眼,随即四个脑袋凑在一起看那张血统证明书。

“皇室成员?!”四人面面相觑。

如果这家小家伙真的是皇室成员的话,那他们四个就死定了。

“看完了吗?”小家伙开口了,口气就像沙皇似的。

南条摆摆手,道,“退回去,这个跟我想得不一样。”

贺银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补充道,“恐怕不行,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要帮助可怜的塔娜’,并且通过他所有的权力,把自己划到了邓先生名下作为养子,除非他本人同意,否则按照皇权至上的原则,邓先生无法单方面解除关系……”

“也许这样就可以了……”邓彰手里多出了一把银色左轮,淡笑着直指小家伙,仿佛这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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