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傻笑，还是第一次碰到人类的灵魂呢。手上从灵魂们身上传来了对人间和人间记忆深深的思念，哪吒感到了内心的震撼。

“君王呢？”

“在这！”阎罗王和白无常出现。“

“崔钰呢？”哪再到。

“他睡了。”黑无常道。

人间的新年没有了往昔的味道，哪吒越发的想念千年前的人间。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008.上古（一）

这是……什么地方……

我，睡了多久……

梦里，崔钰清楚地记得因为诸神之战的原因自己便去了人间。在十多年的人间里，崔钰杀天使、修补天，最后将自己的鬼神之力耗尽而回到地府阎罗大殿的时候便陷入沉睡之中。

在诸神之战的十多天里，天际破损，祸及人间。几千年来，曾经女娲炼石补天之术早已失传。深爱着人间的崔钰不舍人间，在公元1998年到2011年十多年的时间里辗转人间各处，最终耗尽鬼神之力将人间灾难降到最低。

深爱着人间，受伤了自己。

这崔钰，始终是舍不得啊……

模糊之中，崔钰觉得自己将要醒来。

“他好像要醒了。”

“不过他是从哪里来的？”

“不会是你造出来又扔掉的吧？”

“天帝，说话无凭无据，他哪里像是我造出来？”

好吵，如同一群人在自己的耳边不停地说话，说话。

“吵死了！”忍无可忍的崔钰愤怒的大喝一声翻身而起揪住眼前之人。

“君……君王……”崔钰赶紧松手，近在咫尺的阎罗王让崔钰眉头一跳。

“君王？什么君王？”阎罗王用力地掰开崔钰的手，崔钰如被开水烫到一般地赶紧松手。

“你是阎罗王，我的君王啊。”崔钰大惊。然后认真打量阎罗王，他周身没有淡雅的悲伤，没有那沉郁的表情。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双眼有着至纯如水的人，他笑着看着自己，眼中有着自己的疑惑不解。

“你认识我？可是，我并未识得你啊。对不对？”阎罗王转头对围观的众人说道。接到他这句话所有人默契的退后一步，有的装喝茶，有的装在看书，有的对着桃花说话……

崔钰才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太对头，喝茶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天帝。而看书的那人，让崔钰瞬间痴呆了，这世上，竟有如此之人，赛过天帝、比过阎罗王，胜过女娲娘娘，然，崔钰移开目光看到那对着桃花说话的女人，那女人不是女娲是谁？

霎时间，崔钰心中冷汗直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在梦中？可这般真实之感又是怎么回事？

在未弄清楚之前，崔钰觉得自己应当装傻为妥。

“阎罗王，你真的不认我了？我可是你哥哥阎崔钰啊！”

“啊？”阎罗王被崔钰的话所弄得不知所措。

“喷——”天帝将口中的茶水喷出，然后优雅不已地从袖口中掏出白色的手帕擦掉嘴角的茶汁。但是，却可看出天帝却是在异常地忍耐。这肚中早就笑了吧。

“咔！”女娲想给这触放的桃花修剪得更美，却因为崔钰之话而生生地误将那桃花给剪错，惹得那桃花一阵抖动。

看书的那人，将那张天地万物都比不上的脸给埋在书中，只可看见一阵抖动的肩膀。

“看来你识得阎罗王，既然如此，这崔钰便交给阎罗王你了。”说完，全部都溜掉。只剩下阎罗王苦着一张脸与崔钰对峙。

“我真的不认识你。”阎罗王为难的对崔钰道。

“很快就认识了，来，你打我一巴掌。”崔钰道，他需要疼痛来告诉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之中。

“你……”阎罗王不敢下手，这人长着一张书生之脸，看来也是善良之辈，只是为何要让自己动手打他？阎罗王不解，便不动手。

“来，打我一下。”崔钰再道。

“不可，我不能打你。”阎罗王拒绝道。

“你若是不打，那我便打你。”崔钰偷笑，此人虽与阎罗王一模一样，但是却一身柔和。

“这，那我便打你一巴掌。”阎罗王轻轻地对崔钰打了一巴掌。

“重点。”崔钰道。

阎罗王再打崔钰一巴掌。

“再重点。”崔钰道。有丝疼痛之感……

阎罗王听了崔钰之话后闭上眼狠狠地刮了一巴掌道崔钰脸上。一时间，从阎罗王房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听到叫声，诸神不为所动。天帝悠闲不已地与那众生皆是比不上的大妖怪在随意走动。那女娲，隐于桃林之中，含笑飞跃。

“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崔钰捂住自己发肿的脸问道。

“人间。”阎罗王愧疚不已地说道。

“人间？刚刚那是女娲与天帝，那现在是什么时候？”崔钰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现实之中。

“神父盘古刚劈开混沌。”

“那就是上古诸神时代了。”崔钰自语，自己怎会落入这上古诸神时代？

“你叫崔钰，你究竟是从何认识我？”阎罗王疑问道。

崔钰借口头痛早早歇息，背对着阎罗王。崔钰脑中一片纷乱，看来自己确实是来到了上古诸神时代，自己因何而来？崔钰不知，但是自己既然能够来到，那总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而且，自己不是看到了那曾经造出自己的女人么？

几日之后，崔钰摸清了这上古诸神时代，此时盘古刚劈开天地，三界尚未形成。只是他想不到的竟是这天帝与阎罗王同是上古诸神，这几百上古诸神在后来的千万年之中只剩下了两个，一个守在天宫，一个守在地府。这中间，又究竟发生了何事？

“唉呀，哎呀，阎罗王，大妖怪又和女娲打起来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那把自己迷住的大妖怪此时在掐着女娲的脖子。无人敢插手，阎罗王想喝住大妖怪，但是却被崔钰给拦住了。

大妖怪因为愤怒眼瞳不断地变换着颜色，诸神冷眼相看，却未有上前阻止之人。

这诸神竟然冷漠至此。

大妖怪强压住自己的怒火放了女娲。女娲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就让他们和你同一个名字吧！妖怪！”

这话，是何意思？

桃花深处，阎罗王找到了女娲，眼中有一丝恳求：

“女娲，不要再造了。”

“阎罗王，若是不造，那我们又因何存在？你放心吧，很快，很快我便可将神与人造出，到那时，我定让那大妖怪哑口无言。”女娲咬牙道。

“女娲，这是罪孽。”阎罗王拿掉女娲发上的桃花。

“阎罗王，我这是在造福众生。”女娲忽地很生气阎罗王的不理解。

“唉……”阎罗王叹息，女娲沉默将自己的心绪调整好，歉意道：

“阎罗王，我不该将气放你身上，放心，我不会再造出那种东西了。”

阎罗王未言语。

桃花下饮酒的天帝看着女娲与阎罗王淡淡笑，未打搅到他们。

崔钰混在上古诸神之间小心翼翼地不让诸神发现自己鬼神之力，他从诸神口中打听到那女娲在造神与造人。

造神？这神不是从人选出的么？为何会有造神之说？为何千万年之间却没有这般记载？

“想在他们之间活下去，就少管闲事吧。这诸神之间，任何一位都可以杀了你。只是因为你的身份不明，所以有忌惮，再者便是你对诸神未有威胁之意，也不会动你。想活下去，就不要插手不该插手之事。”天帝挡在崔钰面前含笑道。

“你知道我是谁？”崔钰吃惊。

“你不是说你叫崔钰么？”天帝笑道。

“我只是想知道这前因后果。”崔钰一身寒意，那大妖怪为上古诸神，既然如此，为何日后的妖怪会以上古诸神大妖怪所命名。崔钰知道，这事定与女娲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定要弄清前因后果。

流传于妖魔精怪之间的“桃源乡”又究竟从何而来？

“知多了，对自己也并不好。”天帝摇摇头。

“但是事实与真相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不伸手抓住，那痛苦的便也是自己罢了。”崔钰道。

“罢了、罢了、你若如此，便随你吧。”天帝一袭白衣飘摇地走掉了。

崔钰在桃花深处找到了阎罗王。

这桃花竟然开得如此繁华，这桃花是女娲所种，她深爱桃花之美。这桃花便是她赐予之名。

崔钰心中沉落，若是如此，那阎罗王喜爱的不是桃花，而是藏在桃花深处的那人吧。

009.上古（二）

没过多久，天帝与女娲达成了某种共识，在七重天之上建造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天宫，这座祥和千万年的天宫在日后让诸神愤恨、让诸神不舍，让诸神不敢忤逆。这天帝之心无人猜透，这个一身带着危险的男人总是适时介入其中，却又不会让自己身陷进入，以旁观的姿态坐观上古诸神之间的残斗。上古诸神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阎罗王沉下目光不言不语，而大妖怪眼中则多了一种恨意。其他诸神之间依旧是闲云逛桃花林，崔钰不敢多事，只是静观其变。

女娲在诸神面前明张目胆地造神，没有人出手阻止，崔钰暗自咂舌，这日后天宫之上的神仙乃是由人而选，女娲这般又是为何？天帝的警告之声犹在耳边，崔钰也只可耐心等待。

这一日，崔钰将自己整个地贴到大地，从土地深处传来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崔钰心中有着不祥和的感觉。

“你在干什么？”阎罗王问道，他的身后跟着天帝。

“这下面是什么？”崔钰将耳朵稳稳地贴入大地问道，并未抬头。

“你听得到？”阎罗王有些意外，这崔钰竟然敏感至此。

“听得到，这下面是什么？”崔钰疑惑地继续问道，那痛苦的嘶叫声从地下传出让崔钰身心难受。

“下面是女娲的地牢。”阎罗王有了一丝犹豫。

“地牢？用来做什么的？”崔钰终于抬起了眼。

阎罗王没有答应。

阎罗王变了……不！不是阎罗王变了，而是这便是最初的阎罗王，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什么也不愿多说，与所有的诸神都有几分交情。但却像在苦苦压抑着什么，千年后的阎罗王是不会放任着不明不白的事情不管的。

崔钰欲悄悄地潜入女娲的地下宫殿之中，但在半路上却碰到了天帝。

“你可有想过，你若是去了，这天地与未来将会因为你而改变？”

“我知晓这天地与未来。天帝，你还真是冷面人心。”崔钰冷下了脸。

“也罢，你且随意。”天帝并不是来阻拦崔钰。

天帝与崔钰擦身而过，崔钰皱眉潜入了女娲的地下宫殿，但是这地下宫殿的场景与残忍深深震撼了崔钰。

被关押在笼子中的妖魔精怪们看到他吓得瑟瑟发抖，成千上万的妖怪们被囚禁在了女娲的地下宫殿里，惨不忍睹，传出伤悲而绝望之声。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哪个疯子干的？

“这是神仙的残次品，既然无法成神就只能成妖。还差那么一点点！还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女娲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没有任何的同情。崔钰心中抽痛，为了这些无辜的生命，被任意的形成，被任意的糟蹋，被任意的遗弃和摧毁！

若是这个三界是建立在这样的地狱之上，那早在上古时代，诸神便是早已堕落了。

“真是没有想到女娲娘娘竟然是这样的神，看来真是几千年来诸神的愚昧了！”崔钰没有想到女娲会有残忍的一面，千百年流传的女娲娘娘是个仁慈的造物主。但却不知道她的仁慈是建立在地狱之上。

“崔钰，你到底是谁？天地混沌劈开之时，并没有你的气息。”女娲阴狠的说道。

真是……真是没有想到我竟然是你造物下的后代。崔钰心中抽痛扭曲着。

让天地敬仰的女娲娘娘为何会这般残忍，这妖怪竟然是从女娲手中造出？原来，妖怪们对诸神的愤恨不是无缘无故地去憎恨。那么，女娲与大妖怪之间的摩擦便是因为此事而出现。

“我是谁？我多想忘了我是谁！”崔钰悲痛，自己便是这女人造物品的后代，爱着人间，不管那人间被人间之人所蹂躏却依旧不舍。像他这般，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你会怎么待这些妖怪？”崔钰道

“你看着！”一只妖怪出现在女娲眼前便被女娲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给劈死了。所有的妖精惊恐的叫起来。

若是女娲无法造出神仙她就会一直造下去，而无法成为神仙的残次品将会被处理掉，这些妖怪便是女娲造神的残次品。在日后，女娲也会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给封掉，剩下的便是众神的膜拜和仰慕。

“你这个疯子！”崔钰大声道。

“难道我这样做有错？”女娲冷笑。

“放过他们！”

“你想让我在人间养上一群妖怪？”

“不管你承不承认！因为你，日后妖怪们最痛恨的将会是神仙。放过他们！”

“不可能！在未将神造出来之前，所有的东西都不该存在！喝！”手掌中的神力击向崔钰。崔钰气得骂了一句：

“老妖女！”

女娲气得处处将他逼死。

“崔钰！”来人出现逼退女娲便将崔钰带走消失。

是阎罗王与大妖怪，大妖怪眼中有着深深地痛苦。崔钰揪住阎罗王狠戾说道：

“你知晓？为何不阻止？你可知道她这是在造孽？你可知晓那些妖怪都是无辜的？你竟然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阎罗王，你竟然如此！”

“崔钰，放开他。”大妖怪抓住崔钰的手腕，激动不已的崔钰理智全失。

“你们都看到了，你们可知道，在日后，这天地之间将无他们的容身之处！为神所不容、为人所不容！天下之大，却无一方乐土！这是罪！”崔钰愤怒道。

“崔钰！”大妖怪一巴掌打向崔钰脸上，崔钰方可冷静。

“对……对不起……”崔钰哑了声音。

“唉……”大妖怪叹气。

阎罗王沉默地走向桃林深处，双手捂住脸，竟流下了泪水。天帝出现在他身后却没有打搅他，崔钰心中难受，他知晓自己不该在阎罗王面前说出这般残忍之话，阎罗王也是无辜，自己更不该将这等怒气发到他身上。

没有过多久，女娲便向诸神宣布她造人之事，从人身上挑选出诸神。她的此举让众神哗然。没有多久女娲便按照自己的样子造出一个个弱小的人类，但是那些人类比草木还弱，无法完美。无法完美的人类在女娲手中成为了次品遗弃并摧毁了。

就如同那些妖怪一样，不同的是妖怪有妖力，而那些人类没有。只是没有人想到被女娲造出来的人死后会有自己的魂，这是出乎所有诸神意料之外的。这也是唯一胜过妖怪的地方，妖怪一旦亡了便连个魂魄也没有，为了不让这些残次的魂魄遗留人间，女娲便将那些灵魂封印在了花草树木的身上。使得一些花草百年之后可修炼成精。

大妖怪与女娲再次动起了手，诸神冷眼傍观。最后女娲被迫妥协将地牢深处所有的妖怪全部交到大妖怪手中。